☆﹀╮=========================================================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犬夜叉]杀生丸的掌心 作者:麦子邪 杀生丸X神乐的故事! 我被一只叫杀生丸,生来就欠缺了七感的犬妖吞噬了妖鬼之心,从此便与他共享了所有喜怒哀乐的情绪。 还一不小心教会了他识情夺爱,这真是搬起石头砸断了自己的脚。 新开猎人西索殿同人文文连载中: 文案渣无能,前边杀殿强,神乐弱,后篇神乐强杀殿追。PS:后篇有萌萌小包子一枚。于是,就酱了大家食用愉快。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杀生丸,神乐 ┃ 配角:犬夜叉众 ┃ 其它: ☆、楔子 ?  楔子--单纯之风!   “父亲……”   “嗯,你有什么想问的。”   “……为、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长大?”   “嗯……那是因为爱子,要永远像现在这样坐在父亲的怀中与腿上呀。如果长大了,父亲可就再也抱不动你了哦。你确信,要像其他孩子那样,成长为丑丑的大人吗?”   “不要不要!可……可是他们都说我是捡来的,是妖怪的孩子?”   “嘘……别听他们胡说,那是他们在嫉妒爱子十年如一日的可爱呢。”   “是、是这样么?”   “当然。”   “嘻嘻……果然是这样没错。父亲,爱子要飞,要飞得比上一次更高!”   “嗯,爱子想飞多高都行,父亲永远都会伸出双手稳稳接住你的。”   “呀……飞起来啦!飞起来啦!父亲,你看我,像风一样在飞呀……”   抬首扬开双臂,看着天空中,欢快地乘风滑翔的幼童,男人嘴角荡开了微微的浅笑弧度。然后稳稳地接住了那坠落的小小身姿,同时再度的朝天空高高抛起。惹得那小家伙,兴奋的尖叫声更加的响彻四野。随后,足下踏风,飞跃到了更高的高空里去。   捡这家伙回来有十年了,可她十年都没长大,一直维持在三岁左右的幼童模样。   说不遗憾那肯定是假,没有哪个父亲不期盼看到女儿长大,看到她成家生子的模样。   可是,却不后悔呢。只是偶尔有点担心,若总喜欢这样乘风飞翔。   那么总有一天,她会不见的吧……   被这忽起的惊恐乱了心,男人朝天大喊道:“爱子!爱子!”   久久未有回音下,他看见有个黑点在极速朝下俯冲,忙鼓足力量的撑开了双臂预备接住。   “父亲,下来了,要接住哦!呀哈哈哈……呀哈哈哈……”   不,他没接住。因为风里荡开的笑声,开怀得让他幸福满满地愣在了原处。   但无恙的是,她抱住了他的脖颈,与他一同跌倒在了软软的草地。   这是一双何等兴奋的湛蓝瞳色,比天空还要更是惊美出数倍!   忽然间,他唯恐抓她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   “爱子,别离开,要一直一直这样呆在父亲的身边哟。”   “嗯……?这个是他们所说的承诺吗,父亲?”   “对,是承诺。做出了承诺的人,要遵守诺言。不然,可是会被恶鬼吃掉灵魂的。”   “……这样的话,那么爱子坚守这个承诺。因为爱子,爱着父亲,永远要跟父亲在一起!”? ☆、第一章:变异为妖鬼 ?  “啪”的一声响起,我脸颊挨了重重一巴。   因为十七年都没能长大,为了对话的方便,无华将我抱在了吃饭的桌面与之对望。然后也是因为这猛重的一巴,我被打得滚落在了地面。但呼吸也只是哽咽了瞬息,就恢复如常了。   “爱子,你知道自己错了吗!”无华眼中的寒气愈演愈烈,恨不得欲将我就此掐绝。   “……”直直挺身而起地仰视着他的眼,我并未回答。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起,面对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我忽然就丧失了说话的气力。仿佛坠入了黑暗的冰冷空洞,就快要断绝了呼吸。   然后也是借由这道眼神的冷漠,我终于明白过来。   管他曾有过什么样的暖心承诺,原来当人们不认可某人的存在时,他们看那人的眼神也会变得狠毒与决绝。胸腔里因此仿佛有什么在激烈振动,喧嚣凛冽之余,异常尖锐得就欲出鞘!   这,或许就是他们人类所说的恨吧。想不到事到如今,我居然还能升起恨来。   这种复杂的情绪,搅得心绪实在翻涌难休。于是,我背过身的想要离去。   “爱子,今晚不许进门,直至你反省到了自己的错误为止!”   我扭转视线,看他轻轻探出手,温柔地抚摸在他怀中男孩的额头。   男孩正在低烧,陷入了昏迷之中的无法睁开双眼,起因是他小腿上的那道狰狞伤口。   那是今早,我带着孩子进山去寻找食物时,被一只犬妖所咬。   伤口处,依旧还在往外冒着黑色的瘴气。自然了,身为人类的无华是无法看见的。   人类总是太过脆弱,这个孩子,熬不了几天了。   但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笑了。   我冷笑地看着无华,暗想着,他怀中孩子死后,他会是一种何等的悲痛模样。   还记得那年,无华深爱着的那个女人问他,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她。   那年,无华选择了留下。可也是从那之后,他经常会用略带思考的眼神看我。   对于无华,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也一直都在等待,等待着他先松开手!   因为他这坎坷的半生,所有的不幸或许皆是因为我。   直至现在,那个女人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可能也会失去。   默默地看了看消瘦得不成样的无华最后一眼,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边已经夜色深沉,只是轻走了几步,我便靠着墙壁狠狠滑坐在地。   风的味道,格外干燥。已经三个月没有下雨了,人类的食物早已枯竭。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冒险的进入了山里,希望能找到一点食物回来。周边的野草树叶也被食用得精光,稍远些的地方,也被那片区域的人类啃食殆尽。虽说我,不需要靠摄入人类的食物也可以存活。   但无华与他的孩子,是需要的。   思绪逐渐涣散中,无华的哭声终于破空响起,果然是撕心裂肺的那种。   不消片刻,哭声嘎然而止,门被拉开,无华拿着一把砍刀走了出来。   “好好看着你弟弟,我进山找几味草药回来。”话丢下,他埋头冲走。   也不知那样的身子,还能不能走到山里,我不怀好意地暗想着……   想着想着,忽感到浑身乏力地陷入了昏厥……   等再度有了意识时,天色居然是已近黄昏。幽幽冷风下,燕子低飞。恐怕很快将会来临一场大雨,解救这场夺去了很多人性命的干旱。然而饥饿过度的人类,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们一拥而上的,想要去扑捉那些燕子。途中,有谁被挤得倒下,便再也没有爬起身来。   本是去追逐燕子的人们,见此一幕,居然全都停下了步伐。仿佛忘了饥饿,快速地折返脚步扑在了那人身边,将还在喘息的的家伙给生生的掐毙了。   我冷冷站在远处,冷眼笑看他们的丑态。忽然,又是一阵黑暗的眩晕感袭来……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块木板上。   视野里,是无华疯狂的眼,他眼中有泪。还没开口问个为什么呢,他却抢先泣开。   “爱子!爱子,再这样下去小誉会没命的啊,会没命的啊!古书上有说过一个方法,食入妖怪的心脏可以治愈或是缓和妖毒的蔓延。所以抱歉了爱子,只能对你抱歉了!你若有恨,只管来世来问我偿还吧。所以爱子,乖乖的把眼闭上吧,求你了,把眼闭上……”   他的声音很轻柔,很平静,但落入我的耳内,却是种极致的残忍!   说完,还不等我做出反应,他便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落在我面上……   随后久久,我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出现了离魂的迹象,因为已成魂体的悬浮于半空。   只是眼下,却管不得那么许多。在惊讶与痛苦之下,眼睁睁地看着无华破开了我小小身体的胸腔,割出那颗血迹斑斑的心脏碾碎成渣的,奔去那个孩子的身边。   然后,一边笑着给昏迷的孩子喂食,一边温柔地喃喃自语些什么。   直至孩子吞咽完毕后,他这才丢开染血的残碗,握着他的小手紧紧不放。   一直守在左右片刻未离的,在幽暗的小屋里,持续等待着他的醒来……   见此,呆愣了半响,我方回过神来,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无华!无华!无华!”我扬声嘶喊!满心的悲愤与不甘!   苦于他的这般狠毒舍弃,终让那恨意喧嚣地疯长!   可是很快的,我的恨意被打断,因为于幽暗中,有野兽的目光袭来。是那只犬妖的妖气,还来不及多想,我本能地召唤出风的抵御住了他的第一波攻击。   跟着的瞬间,两股不详的妖气在屋内纠缠着荡开。   妖气的旋转碰翻了烛火,火苗趁着风势很快就冲天燃起。   眼角余稍见,望见无华在烈火之下抱着什么在狂喊。   “爱子,是你吗?回答我,爱子!我知道是你的,妖与人不同,生命力顽强。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要心脏的话可以拿我的去填补,但求你不要伤害你的弟弟。抚养了你十七年,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恳求了,爱子,答应我!无论怎么样,你们都要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啊,爱子。答应我,替我照顾他,守护他,别让他步入邪道,爱子,算是我最后的要求了。如果要命,我这便可以还你……”   还我,呵呵,该要怎么你才能还得清。   你将我心剔除下来的给己子食用,已能证明我在你心间的位置不过如此。   可要知道,我生来第一眼所识的人,就是你啊。   这般深沉着依附于你的爱,要如何对你细说,才能够说得明白。   所以,无华,你先来回答我啊!!!? ☆、第二章:杀生丸,你温柔点 ?  “啊啊啊……无华!无华!这次绝不原谅!绝不原谅!”   妖气与烈焰的双重交纵里,不闻他有所回答,我将自己更是放逐入了极端的黑暗里,并卷起地面的桌椅当做武器,朝那愈发狂暴起来的犬妖气味处,狠狠地怒砸过去!   对方的战斗行为虽稍显稚嫩,但却胜在妖力充沛。所以,我徒耗了气力。   渐渐地,在一次次超越自我极限的召风之余,我发觉了不妥。   本是漂浮着的魂体,忽然变得沉甸甸的落在了地面。迅速的埋头望定,一双短平短平的透明指甲,居然延伸得异常尖锐似爪,还全都变为了漆黑的颜色!就连身体,也变成了实体!   这、这是已变异为妖鬼的迹象!所谓妖鬼,是指妖死后的魂魄,或因恨意或因执念无限地扩张了妖气后所产生的异变现象。异变后的妖鬼,会生成另一个新的躯壳,原身体的能力会随着隐灭而诞生新的技能。而且妖鬼与妖魂不同,是并不归属于冥界的物种。   这些有关于妖的知识,都是我从山里那些妖怪朋友们口中所得知。但眼下的这个危急关口,怎么可以?!惊讶之间,已有妖气扑来!由于风息的沉灭,我抵挡不住这道迅猛的力量,被狂摁在地。一双尖锐獠牙,就横在喉间。只要再使下少许的力量,我便会再次的彻底死绝。   “来吧!都是因我才造就了现在的你。所以来吧,快咬断我的喉管!!!”   这声怒吼而落,我迎视着那双被妖气覆灭的眼,用着最简单也最无能的眼神来威慑。   慢慢地,那对獠牙开始打颤。然后“咻”一声的,由我面上极速地窜了出去。   猛喘了几口气,我平息住内心的狂乱,立即朝墙角扑去。   那里,哪里还有生息!无华抱着什么的坐在壁角,面上带着微笑地睁着双眼。   傻傻呆愣了一会,我伸手去摇晃他的身体。“……呐,无华,无华……”   先前的战斗之余,我有用风力的漩涡隔离了他身边的火。所以他的身上,全无半点的烧灼痕迹,可他的喉管却被谁给割裂了!鲜血沿着他的胸膛而下,将他怀中紧抱之物染得更是面目全非……   “啊……啊……啊……无华!无华!无华……”   疯狂的嘶喊哭泣间,很快的,暴雨果然来袭。   房梁因水与火的双重侵袭而垮塌,连带着瓦砾也轰然一声的坠落。   无心去顾及其他,我沉沦在了悲痛里无法自拔……   一直从黑夜跪到天明,期盼无华能够再站起,哪怕是朝我怒骂。   暗哑的哽咽间,门扉忽然被人重重推开。   “……阿姐!”闻声扭头,只见孩子的衣衫,正往下滴落着浑浊的水。   “……血,有好多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啊,而且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啊,阿姐……快点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父亲呢,他应该没事的吧……?”   我再也流不出半滴泪的愣在原地,因身高所限,挡不住墙壁的一角被他望见。   “父亲!”他尖叫一声的扑了过来,如同我有过的那般,疯狂地摇晃着无华的身体。   嚎哭得声音嘶哑后,他咬牙抹了一把眼泪,将我狠狠的掐倒在地。   “是你吧,一定是你对不对?平日的时候,你总一口一句嚷着恨他恨他,所以一定是你杀了他对不对?你这只邪恶的妖怪,居然这样回报他对你十七年的养育之恩!绝不原谅你,绝不原谅你。所以死吧,给我的父亲陪葬啊,你这只小小的恶魔!!!”   他覆压在上,疯涌而出的泪滴滴的滴入了我的眼眶。   然后,我们一起哭开。在他渐渐松了手的瞬息,我迅速翻转而上的抄起手边滚来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他的头颅。我记得的,这块石头好像正是无华砸我的那块。   他怒红了眼眸,隐忍了瞬间后发出一道凄楚的狂吼便再度冲出了视野。   而我,看了一眼坐在墙角的无华后,想也没想地追了出去!   然而,却绝不曾想到这一番追出,居然是如此漫长的一段年月。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我都陪伴在他身边,冷眼看他癫狂。   偶尔的途中,会用一双鬼爪,吓走任何一切欲接近他的人或物。   偶尔,还会用沉重的铁链将他捆绑在黑暗的洞穴深处,用荆棘狠命的抽打。直至最后的最后,我终于先他之前崩溃了。不得已的,只能耗损了极大的妖力,将他封印在了被人类丢弃成一片死寂的故土。然后去到了田野里,扬声呼唤我曾经的妖怪朋友。   “莉莉,你还在不在这块土地,回答我!”   久久之后,有只灰灰的硕大老鼠来到了我的脚边。   “……我,我还在,你、你怎么回来了?”   五十年不见,她的修为并未有所增长。看我的目光,还是一样的畏惧。   因为曾经的我,打败了这片区域里的所有妖怪。于是,他们尊我为王!   想来真的有些可笑呢,那年的我分明是那么的弱小,甚至连一只犬妖都对付不了。   “你、你、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去召集吩咐当年所有被我打败过的家伙,我要你们共同的守着我弟弟,努力别让他醒来的等着我。不管十年或是百年,只要找到了治愈的方法,我就飞赶着回来。”   “嗯、嗯,我这就去召集人马,希、希望你早去早回,我们会认真守护你弟弟,努力不让他醒过来的……”弱弱说完这句,她消失在了密集的草丛里。而我,也转身离去。   至此,便开启了悠悠年月的漫长之旅。   途中,但凡遭遇犬类就将其以最残忍的手段毙在爪下。   只是后来的某天,或许是体内戾气太过深重所至。一夜醒来后,我居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忘了杀戮的缘由,忘了展开旅途的初衷。然后为了寻找记忆,我焦急地杀灭了一只又一只的犬,甚至不管那只犬究竟是不是已经妖化的。因为脑子里,唯一能记住的便是对犬只们深痛恶绝的憎恨!   但这样的作为,终于给自己招惹来了或许不敌的强大对手。   闻着味道,我知道了他们是犬妖。迅速地分析了一下局势,我连着几个后空翻腾,跳跃上了湖心中央的一个峭壁尖端稳稳立定地将他们遥遥俯瞰。   不论成妖与否,犬只的天性,都是不喜水的。这里,也许可做退路。   “听说有个专门斩杀犬只的恶鬼在此徘徊,所以,我来看看。想问你为什么要不分好恶的斩杀犬类,甚至连刚出生的都不放过?”先开口说话是来者中的年长男妖,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妖气,让我的四肢忍不住的颤抖。早在杀戮的开始,我便为自己做好了结局。   死,也许会是个解脱。   只是,仿佛还有一件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这股莫名的焦急感,总在午夜梦回间翻涌而来的叨扰得我无法入眠。   所以不甘啊,不甘没找到答案之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所以,不论怎样,我也想要活下去!直到找到答案为止!   忽然间,石壁炸响滚落的声音,惊回了我游离开的思绪。   是一道光鞭,由我对面一座悬空的孤峰尖上射来。那里,站着那只年轻的犬妖,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修长挺拔的身影,淡漠着眼神。因风起的关系,他的银发与衣襟在风里飘荡。   “回答我父亲的问话。”很平静的微扬声线,投望过来的眼神也是极致的淡漠,没有半点的杀意。仿佛我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比起那只杀意外泄的中年犬妖,我忽然发觉过来,原来这只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从他的眼里,无法看透他的意图。   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眼神对望而已,我便惊得停止了颤抖。   对敌那么多来,我还是第一次遭遇了这样的恐惧状况!   就在这种无声的窒息快要将我逼溃时,一声忽然响起。   “杀生丸,对待女孩子,要温柔点哦,还不快收起你的光鞭。”? ☆、第三章:执着的犬妖杀生丸 ?  就在这种无声的窒息快要将我逼溃时,一声忽然响起。   “杀生丸,对待女孩子,要温柔点,还不快收起你的光鞭。”   年轻的,被唤做杀生丸的男犬妖,并没有依言收回那仍然扭动着,悬浮在我身前稍远位置的光鞭。静默了片刻,他平静着眸色慢慢扭转视线,朝那年老些的男妖淡淡丢落一句。   “对势必要杀灭的对象,执着的追问缘由。有需要这个过程的必要吗,父亲?”   父亲?啊咧……好奇怪的称呼,为什么我的血液会因这句而沸腾?   拜托,快点,快点再喊多几声啊,我似乎就快要从这声父亲里想起些什么来!   啊~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年轻男妖的这句,并非是对长者的求教,而是不赞同与耐性消散的表现。因为在问落这句之前,他已先挥动指尖操纵起了光鞭,朝我再度袭来。   本想跃入水中的躲开这一劫,奈何快不及他的速度。是以,在就快要落入水中的刹那,我被光鞭住缠住了,还被迅猛地拉至他的跟前当空悬浮着。然后,我看清了他的眼。   那是一双冷冽的金眸,清澈而璀璨!   但里边,仍是毫无杀意。除了冷漠,还是冷漠,甚至连我的影像都没显现出来。   一只这么年轻的妖,能将情绪收敛成毫无波动的状态,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死死挣扎间,我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对于他面如止水的愤恨,也更深入到了另一个高度上边去!   “以为犬只畏水吗,以为会能逃得过吗,在我杀生丸掌下?”这声落下,并没有给予回答的时间,他便缩紧了光鞭。如果再不离开表面的这个躯壳,我会连同着一起被勒得粉碎!   那种裂心的疼痛,我可不想再要。   而且,超喜欢这幅外壳的啊。挣扎之间,我扭脸朝湖面的倒影望去。   那是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十六七岁的身量,面孔被砸得稀烂。两边的脸颊上,永远挂着从歪斜破损的眼眶里流出来的干竭血泪!在这之前,遇到敌手时,这幅模样可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因为这幅模样恐怖得,让无数的妖都不忍直视。可是,还不能死啊,所以不得不舍弃!   “嘭”的一声,表面的躯壳被捏碎了。在浓重散漫着的瘴气与尸块里,我恢复了本来的模样,变成为了三岁左右的身量。但这貌似更提升了便利,所以我拼着最快的速度与最猛的力量。   朝那毁坏我钟爱躯壳的男妖挥落下了毫不留情的死亡鬼爪。   但他却稳稳立于原地,在我就快要触近他的面时,才冷哼一声地将头微微的偏移少许。   “爪吗?是不是该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可以在瞬间撕碎猎物的爪?”说话间,在我根本连他飘荡在风里的飞发都未触及到时,他迅速抬抓,朝我挥出了五指光华!   我的身体被撕裂了,但却在瞬间合拢。   这便是我变异为妖鬼之后,在漫长的年月力发现的最强能力。   怎么都杀不死的存在,或许才是总能出其不意杀灭敌手的原因。   所以,我裂开嘴角还他一声极度阴沉的坏坏嗤笑。   “哟……难得长了张这么好看的脸,想不到却是个大白痴呢,认真是有点可惜啊。不过,愚蠢的狗狗哟,该是你向这个世间说拜拜的时候了。所以安心的,乖乖上路吧!!!”   “呲”的一声,我再度朝他挥落了爪。这次,有抓到了什么的感触。   大概是太过轻敌,或许是没有料到,身为妖鬼的我会有这样的能力。   被唤为杀生丸的年轻犬妖,被抓伤了脸。只是被抓伤了脸而已,我分明落尽了全力。   出于好奇,我站在他横起未落的臂膀上,抬起指尖沾点了点他的额头。   希望他在下一秒,身体会轰然爆裂而亡。因为从前,也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分明已被抓死,却时隔一阵后,才会倒下。   “喂,别死撑着了,乖乖倒下吧,狗狗……”话音落下的随即,我清楚地看到离得极近的那双金眸,变为了漆红的血色。再逃已经来不及了,我再一次被挥爪撕碎了身体。   “可……啊……”可恶啊,这只该死的恶犬。再度快速地愈合了身体之后,我只来得急吐出一个可字的音符,就再一次的被他挥甩在空中的光鞭卷起地砸向了悬崖峭壁。   生生的,又一次撞得碎裂。虽说这样不会死,但痛感还是会有的啊。   但该死的,没有速度逃离啊!然后,不知是不是出于报复或是其他。   他一次又一次的,当空狠狠抽裂我的身体。   最初,我还能一个字一个字望外崩地,骂着所有能想出来的简短脏话。但最末了,光鞭的身体将我环绕成圈,在我还来不及愈合吐出脏话的瞬间,就再度将我抽灭。   不得已的,我只好分离出一双眼睛跟嘴巴,飞到那已经回归为淡漠金色的眼前。   “喂,放弃吧蠢狗,你这样无论挥鞭多少次,都是杀我不死的哦。”   从前的从前对敌时,偶尔多次也有杀不死敌人的时候,反轮到我被虐惨。   但最终,他们都是累得自己放弃。年轻的犬妖没有回答,只是挥动了广袖,将我的眼睛与嘴巴挥回了光鞭的圈中,不知多少次的,再度的狠狠抽灭。   于此之间,我重重地叹息了一气,想要比他更快的恢复身体。   至少怎么样,都想骂出一句解解气。   奈何,还不等身体开始聚集,有道哈哈大笑的声音忽然扬空的震响。   “哈哈哈……杀生丸……别这样固执了。父亲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哈哈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喂,斗牙王,你这样看着你儿子撒气,还在一边狂笑,真的好么?   总觉得,在动漫里,杀殿绝壁是继承了他母亲的高冷气质。? ☆、第四章:杀生丸是在吃醋吧 ?  “哈哈哈……杀生丸……别这样固执了。父亲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哈哈哈……”   闻声,我飞转眼球,朝那直视着我们捶地狂笑的中年犬妖望去。   他眼中的笑意太过灿烂,他望着年轻犬妖的眼神太过温柔。   啊咧?太奇怪了?这样的笑声,这样的眼神……我仿佛有在哪里听到过,看到过?   好温暖,好温暖,温暖得几乎是在瞬间便夺走了我全部的力量?   快了,就快要触摸到一个模糊的影像了,再加把劲!   该死该死!还只差那么一点点了,那个谁,拜托你再多笑点!   哪怕你是一只我厌恨至极的犬妖都行,只要能让我想起什么来。   但忽然的,笑声静止了。缘由是正朝我挥鞭的家伙,满眼厌乏地将我丢弃于地。   平静着双眸地抽出了腰间的武器,朝那中年的犬妖直直攻了过去。   “哦呀杀生丸,你这是想用父亲我来试试新打造的武器吗?”   “怎么,父亲想凭空爪来对付这柄剑?如此被小看,还真是让人不快!”   父亲?又是这个称谓?残碎的心,在聚合的瞬间跟着猛地一跳。   啊~啊~,好熟悉的称谓,仿佛我曾有喊过千千万万遍。   可是,想不起来啊!他应该再给我笑声!再给我多一点笑声!   任身体在零碎中慢慢融合起来,找回力量的第一时间。   我便在山壁悬崖上飞快地翻腾跳跃着,追赶上了那两道缠斗的身影。   然后纵身朝那仍在战斗着的中年犬妖,狠狠地飞扑了过去。   错愕很快止息,他便单手搂住了我小小的身体。   “哦呀,想不到小小的恶鬼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自投罗网呢。怎么办杀生丸,父亲我还不曾下手处决过如此幼小可爱的恶鬼呢?”说话间,他还是在战斗着,开怀地笑着。   这股笑声散于风里,终于让我的脑海深处显现出了一个片段。   有个男人,身段轩昂,看不清模样。他立于草地,一遍遍地抬起双臂,将空中跌落下的小女孩一次次的抛起。然后他们一起在风中,一上一下的,畅快地哈哈大笑。   就如同此刻,愉快得,似乎可以感染任何。而我借此,终于发现过来,那个被一次次抛飞到空中的小女孩,居然跟我生得一般模样。   最后的最后,我听见她响亮地喊了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为父亲!   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因此片段的浮现,至眼眶深处疯涌出来。   实在经不住这股情绪的冲击,我直直迎望着面前一双微笑的眼。   眼看着他的模样,在瞬间印上了那青草地男子的面上,融合为了一体!   “……父、父、父亲。快些抱住我!快些抱住我!快些抱住我!”流离浪荡了这么多年,我似乎终于记起了一个暖心的人来。所以,急迫地需要这份情感的冲击,来洗刷掉心底的疾。   所以,我大声地嚎哭,带着焦急万分的恳求。   战斗因此而止,起初,男妖愣了神,略慌张地将眼神投放于我脑后。   可是,在我充满恳求的哭声里,他终于放弃了什么的微微一笑。   “嗨哟,我抱住你了,抱住你了。这样一个柔软的恶鬼,怎么让我下得去手啊……所以啊杀生丸,不为人父,你大概是无法体会到所谓的慈悲之心。”   “哼,慈悲之心,那种无谓的东西,我杀生丸不需要。如果父亲对怀中恶鬼下不了手的话,便由我杀生丸来执掌一次那天生牙,将她送入冥道吧。”   “怎么可能给你,她还是个奶娃,不是正哭得满脸泪的在喊我父亲吗。如果这样我都还能下得去手,第一个也是先把你这个对父亲也敢动手的家伙毙于爪下……好啦好啦小乖乖,快跟父亲说说,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的犬族?”被捏住了脸蛋地抬起了视线,我仍是想要扑入他的怀里。   想要,再多一点的吸取他身上的那股,属于父亲的温暖味道。   “父亲,好寂寞啊好寂寞啊。村子里的人都憎我是妖怪的孩子,都不跟我一起玩,所以好寂寞啊,所以我才会去山里找妖怪的孩子们一起玩。父亲,我答应你乖乖的听话,不再去山里结交那些妖怪朋友,不再让你担心的满山寻找。所以求你,把我变成人类的孩子,变成你的孩子好不好,父亲……不要讨厌我……”这番哭喊落下,我挥开了他捏住我下颌的爪,再度紧紧地揽住了他。   只闻他在耳畔轻轻叹道:“啊~啊~,原来有这么寂寞的回忆呢。不过,还真是难办了。我大概是没有办法将你变成为人类的孩子,因为我也是妖怪呢……最后,我想说的是,小东西,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父亲。你转头看看你身后满眼嫉妒,跟我长得很像的家伙,我们才是父子哦……”   闻声扭转头,我左看看右看看。终于醒悟过来,他们有相同的银发,相同的金眸。   正如那年,他们有一样的瞳色,一样短平的耳廓,唯有我是异样的。   记忆因此,忽然又再度闪现出了另一道声音来:“阿姐……阿姐……父亲很焦急的在到处寻你啊,快出来别躲藏了,我们一起回家吧阿姐。我再也不听他们胡说,说你是妖怪的孩子。所以阿姐,你出来吧。父亲是我们共有的,一起回家吧……”   回忆嘎然而止,我开始窸窸窣窣的翻找着身上的口袋。   一阵后,我摸出了一把黑黝黝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物体握于掌心,笑得一脸讨好地朝那双年轻些的冰冷眼眸递给上去,“糖,是糖哟,全都给你。我们和好好不好,父亲是共有的好不好?”   年轻的眼眸低头扫了一眼我掌心的漆黑之物,并未接下也没有回答。   惴惴不安地,我扭头看向了父亲,满带着哭腔。   “他、他不要怎么办……我想要回家,想要回家啊!”   男人的眼眸看似好为难,末了却深深地叹道:“喂杀生丸,你假装接一下又不会死。父亲我,可没试过有女儿啊,所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既然不会应付,那就用天生牙杀了吧。”   ? ☆、第五章:杀生丸想要干什么 ?  男人的眼眸看似好为难,末了却深深地叹道:“喂杀生丸,你假装接一下又不会死。父亲我,可没试过有女儿啊,所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既然不会应付,那就用天生牙杀了吧。”   听此,我哽咽着扭脸,朝那年轻的金眸,将掌心的糖果再度递上。   不再是那种无视了任何的眼,这次,他的眼认真地望住了我。唇角居然微微上扬了一瞬,然后伸出两指指尖从我掌心里捏起了一颗糖。   就在我即将展开惊喜时,他却将那颗糖狠狠捏碎地冷冷散在了风里。然后再度俯下望着我不转移的眼神,比之最初的无视,更加让人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只得快速的回头,埋入了那副温暖的胸膛,抖动得更厉害起来。   “杀生丸,你这臭小子。才刚哄好了一半,这下又回到原点了。好了小不点,他捏坏了你的糖果,我给你报复回来就成了。呐,你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话间,他将我推出胸膛。没直接用爪去探取,只是隔空动用了妖力去吸附。便轻松地将那双年轻金眸腰间的一柄剑,给抓握在了掌中。   只是一个简单的收紧手爪,我听到了“砰”的一声碎裂之音。   再回神时,那柄剑已经段成两节地被丢弃在地面。   年轻的金眸,眼底快速闪现了一丝不快,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的淡漠。   随后,将腰间的剑鞘卸下,猛地朝天抛起的同时射出一道光鞭,将那剑鞘给凌空抽成了粉碎,被风吹散,“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   他的语气很淡漠,但却仿佛有着最坚定的信念。   “哈哈哈……杀生丸,你还嫩着呢……那么父亲,就好好等着了。”   于他们这番谈话里,我的颤抖渐止,是因为得到了抚慰。有双大掌,一直没间断地轻抚我背,对话的间隙里,也一遍遍的呢喃着让我别害怕的低语。   是以,当最后一抿泣音也结束时,他终于望着我,笑眯起了眼。   而我,则被这道暖笑,激得无法控制地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然后是不转睛的看着他,并随之一般模样地傻傻笑开。   “呐,杀生丸,你小子也有像这么点大坐在父亲我的腿上过哟,还真是怀念啊,一晃都几百年过去了。你长大了,为父却老了。西国犬族还有你母亲,等我去后,就要靠你来守护了知道吗。”   这句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忽转得略有冷凝。   我看了看这个,又转头看了看那个,以为会就此陷入僵局。   却不想那双年轻的金眸,忽降了眼中寒气,低沉温软着语调轻轻开口。   “父亲是永不会倒下的高峰,亦是我杀生丸永远仰望也期翼超越的存在。”   “哈哈哈……嘛,想不到杀生丸也会安慰人呢。不如趁着现在,也给父亲我笑一个看看……不然,哭一个也成啊。老是这样板着脸,你难道不累吗?”   见气氛似乎再度恢复为常态,我一把紧抱住那中年金眸的一只手臂。   “父、父亲,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中,天空忽然有两道阴影袭来。   来者速度朝下俯冲落地后,跪在了我身前,急道:“斗牙王大人,豹猫族头领亲方率众侵犯了我族领地,影月大人带众击退了豹猫族后遭受了重伤陷入了昏迷,所以凌月大人命小的们来速请斗牙王大人与杀生丸殿下回宫!”   “凌月、凌月没事吧!?”因他一个急切的起身,我被迫滑落在地。   抬起臂膀想要去抓他的手,却见他已在瞬间跃入了空中。   父亲他,忘了我的存在!我傻了眼地,望向了那双年轻的金眸。   “拜托……”别扔下我,也带我一起回家……   然,话还未说出口,一双广袖卷来。   我被卷起的,被谁给纳入了臂弯的朝天飞起。   天,很蔚蓝,白云悠悠风悠悠。这幅场景,居然感到莫名的……很是怀念,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有飞上这么高的触摸过他们一样。   因为实在难耐激动,我扭头看了看那双平静的金眸。   朝着那白云缭绕的碧空,敞开了声音,肆无忌惮地高声尖叫。   “呀哈哈哈……呀哈哈哈……我飞到这么高啦,父亲……”   “太吵。”   “……你的眼神,是想拔掉我舌头的意思吧……”   “……”   “给你拔掉好了,反正也会再长出来的,呀哈哈哈……”   “闭嘴。”   “父亲是一个人先回去了吗,我们也是在回家的路上吧,呀哈哈……”   “……再吵,丢你下去。”   “不要!”至此,我终于捂住嘴巴地熄灭了尖叫。   但却闭上了眼,开始细嗅风的味道。   柔柔幽幽的,似在抚摸,似可让人卸下所有的防备醉入深眠里……   而我,也真的恍惚地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却惊讶得傻傻地合不拢嘴。   因为屹立在视野里的,是一座庞大的云上天宫……斜日的映照下,那宫殿在云雾缭绕间,显得无比的巍峨雄壮与气势磅礴!呆愣了久久,便有无数仙人,至那宫殿屋檐上飞翔而下的单膝跪地。   “恭迎斗牙王大人与杀生丸殿下回宫主持大局!”? ☆、第六章:杀生丸的母亲大人 ?  “恭迎斗牙王大人与杀生丸殿下回宫主持大局!”   恭迎的喊声过后,仙人们分成两个纵队列向两边,让出了一条阶梯之路。   缘于此举,一名容貌美艳的女仙,跃入了视野。她不顾一身华服,席地而坐在那沿上而去的阶梯中庸位置。姿态随意到了极致,但端起的眼神却如高高在上的女王,正凌驾于苍穹之上俯瞰着卑微众生的怜悯。我从未见过任何人与妖的眼神,可以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复杂的变化。   但我确信自己看懂了她眼中的惊喜,怨怼,伤感,寂寥。   如此静望了久久后,她仿佛似是抛开了一切,愉悦地笑开。   “斗牙,杀生丸。你们父子离开得太久,吾……都快忘记你们的模样了。”   笑说完这句,她的视线忽然朝我直直的望来并再度久久的定住。   “杀生丸,汝抱着的是什么东西?还有,分别了这么久,一声母亲大人的尊称……对汝来说有这么难吗,还真是让吾伤心呢。”这声伤心,似真似假。但我听出来更多的,却是悲伤。   太重太重的悲伤,仿佛再多一刻的无声回应,便会压垮她所维持着的笑意。   啊不~或许她本就在哭,只是并未以流泪的方式表现。   为此,我脑中又浮现出了一个片段来。   仿佛在某时空的某处,有见过一双比之更悲痛的眼。   她也总是不流泪,一遍一遍地用含痛的目光凝视着我。   “妖与人类生活在一起,是没有幸福与未来可言的。你看看他,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奚落疏远。因为爱你,他变得孤立无援与所有人为敌!你并不是真的在爱他,或许你根本还未懂得什么是爱。爱是那种啊,可以包容,也可以为他放手的存在。也许,你只是害怕一只妖在这世间独存罢了。所以求你了,放手吧,对他放手吧!我会用我所有的虔诚来为你祈祷,祈祷你千世安好……所以,拜托了,请还他自由……也还你自己自由!不要因为一个人类,抑制了自己原本可以飞向高空的翅膀与力量……”还他自由?还谁自由?该死,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啊!   可是不要,不要以这样决裂的方式断掉我唯一可以的坚守!!!   血……全都是血。女人突然笑着割裂了自己的喉管,血从她脖颈间喷出。   她倒在了地面抽搐,眼神却朝我望来。   那其间有悲痛,恳求,绝望,还有安心……   用死亡来博弈,她知道自己稳赢了这一局!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了,我会乖乖听话回到深山里藏起来,任他再呼喊再寻找,也绝不回人类的村子,所以求求你别用这样的方式,他会发疯的,会疯掉的,拜托你快点说话,快点站起来!”   “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拜托,请站起来!!!一定还有什么方法的!一定还有什么方法的!坚持住!坚持住!我会还他自由,会还他自由的!!!”   血,还是血,被拖动的长长血迹,惊扰了很多很多的视线围聚过来。   “呀,天哪,杀人呐,那个妖怪果然杀人了!!!”   “大家快打死她,不能让她再继续作恶下去了!!”   不对,不是的!我没有作恶,我没有杀人!!!   我一直在保护着这个村子,不让别的妖怪来犯。   为此,常常在夜间偷走出去,杜绝了想要进来的一切邪恶小妖。   所以,我不是一个坏妖,我没有杀人。我,不该受到这样的污蔑!   “闭嘴,统统都闭嘴!人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割断的喉咙!不要逼我出手,不要逼我出手!!!不然,他不会原谅我的!!!”风,应该尚算柔和。   人们倒地了,他们身上没有像如我满身的血迹。   再度爬起来之后,咒骂声更加的喧嚣起来。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个邪恶的小妖怪!!!”   是了,人类大多数时候,会是这样的。   会用一双眼看到的表面,来肆意伤害那个或许本是无辜的谁。   “滚开!滚开!全都滚开!不要你们相信,只要父亲信我就可以了,人不是我杀的,只要他信我就可以了。你们算什么,你们什么也不算!”所以,全都给我滚开!!!   风,忽然暴烈,将人们全都刮翻在地的滚成一团!   痛苦的呻~吟,让我咯咯笑起。   然后于笑声里,一双黑靴,颤抖着步了上前。   我看不清他模糊的容颜,却听得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一把将我挥开,将浑身染血的女子,紧紧的拥入了怀里。   啊啊啊啊……在记忆的碎片里,我貌似发了疯。   离了年轻的金眸,跪在地面,望向了年长些的金眸,并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裤脚。   “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原谅我父亲!原谅我父亲!心脏也可以,四肢也可以,你都拿走好了,只要肯相信人不是我杀的,父亲!”   可是,他却不再望我,紧闭着流泪的双目一字一句的说!   ……爱子,在这之前,我从没后悔过抱你回来!   ……但现在,我开始后悔了!   ……不要!不要再想起来!好痛苦!好痛苦!   快点消失!快点消失!!!   快点来个谁,快些来救我,我就快要溺死在这黑暗的深渊里。   拜托,不论是谁,快些来救我!快些来救我!!!   妖气,黑色的妖气,猛然至我胸口迅速的泄流出来。   我就快要控制不住的,朝更深的黑暗深处,崩溃下去!!!   “啧啧,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呢。”   闻声,抬起泪眼,我望向了那双笑着的眸。   她蹲着身体,一手触碰上我脸颊。   “想要由这即将堕入完全魔障的临界点,解脱出去吗?”   闻声,我傻傻的,疯流着眼泪地,紧紧抓住了她触碰在我脸颊的手。   用尽全部的妖气,忍着体内疯狂窜涌的黑暗戾气地点了点头。   然后眼看着,她的手臂,从我们交握的位置起。   往上迅速地蔓延着黑色的痕迹。   “……拜……托,结束……结束……我……”   “嗯……是得结束你的。理由嘛,这两个男妖,可是吾的专属之物,不经由吾允许的碰触了,自然是死罪一条!所以,安心的死吧小家伙!”? ☆、第七章:杀生丸是件瑕疵品 ?  “嗯……是得结束你的。理由嘛,这两个男妖,可是吾的专属之物,不经由吾允许的碰触了,自然是死罪一条!所以,安心的死吧!”这道笑笑的言语,仿佛瞬间绽放于天空的烟火。   极速的绚丽湮灭后,唯剩下冷冷的荒芜迅速炸开。   在这阵荒芜里,我堕入了疯魔!   “……死吧死吧全都死吧,全都揽着一起死吧!!!”   当两股妖气碰撞出漩涡时,我倒下了,野兽咆哮的怒吼也响了起来。那咆哮声中,满是绝望与伤。勉强着睁开双眼,视野的不远处,有那么一只雪白的大型犬兽。   被黑暗的妖气缠绕在其中,死死也挣脱不开。   “呵呵呵呵呵呵……唔……”   笑声嘎然而止,我被谁给提在了掌中。   “小鬼,你对凌月做了什么?!!”   看着这双金色的眸,我忽然傻傻得分辨不清。   这妖究竟是谁,我究竟是谁,而这里,又是哪处?   只是知道,灵魂的深处有什么喧嚣的东西,在朝外急迫的奔涌而出。   “哈哈哈,死吧死吧死吧!!!”   疯狂且低沉的笑声落罢,我将持续未间断的妖气释放至最烈。   笑看那双金眸,在听闻满阶梯的犬吠之声后,将我摔得粉身碎骨。   可我,依然未能死绝。只因为是妖鬼呵,求一个解脱都不可。   慢慢的聚合后,那双年轻的金眸忽然漫步至前。   俯下一双森冷的眼,紧紧地锁住了我的视线。   “终于,清醒过来了吗?”   “……”我探舌将嘴角的血迹撩入,朝他无声且张狂。   “愚蠢。”说话间,他蹲下身体,用尖锐的手爪朝我脸颊袭来。   无语对视间,他扭脸看了看那边的巨大犬兽一瞬后再度回望着我。   想来,这样一个狂傲的家伙,也许是不惯求人的。   而我,也的确并无嗅到他神色间有分毫祈求的味道。   可言语上,仍然想胜他一筹。   “感到无能为力了吗,感到难过了吗,感到绝望了吗,嗯?”   “我杀生丸,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情绪。”   一个绪字的尾音尚未灭落,我已趁他一个不备,狠狠咬住了他指尖。   倾尽所能地,将那黑暗的,充满怨气的妖气传递过去。   想借此来困住他,让他在那癫狂里迷失痛苦。   可是,不对!虽然身陷在黑暗妖气的包裹里,他却未见丝毫的神智迷乱。   “你……”怎么可能,绝无可能的吧!?   这么强大的一只妖,居然没有修成领悟得到那完整的‘魄’。   所谓妖的修炼,即是朝人类的模样乃至灵魂的完整度靠拢。那‘魄’里也分喜、 怒、哀、惧、 爱、 恶、欲几大妖脉的情绪。这几类情绪,不论是人,纵使是纯粹的兽,也会基本具有。   而眼前这妖,却是没有的。   他没有怨憎爱、欲贪念,所以不会被我妖气里的怨憎恨给侵染。   满满阶梯的犬妖们,那爱恨执念最深的,居然唯有那只女犬妖。   因为她迷失得最深最痛,无法自拔。   “哈哈哈……”看来,是我败了,败给了一只这样近乎完美的残次品。   随便吧,如果他能拿走我的命,也就随他吧。   “……这种仿佛看透了什么的眼神,实在让我杀生丸感到不快。”   依旧是平缓到无波的冷淡口吻。   虽然他口中说着不快,却根本嗅不到任何发怒的妖气起伏。   不过也许唯有一点,我想这妖的自傲大概是甚高的。不然,又岂会有一爪穿透了我的胸腔,将我那跳动的心脏抓出的摊于掌上。还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呢,他在努力学着所谓的完整。   却不知自己,更像是没有生气的,只会行走的躯壳。   可是,被这样一个可怜的家伙掏走了心脏的我,是不是要更可怜些。   “……把、把心脏还给我!!!把心脏还给我!!!”   任伤任杀都好,只要别夺走我的心脏。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聚齐妖气筑建而成的心脏。   那是我身为妖鬼的全部精华所在。   如果一旦被吞噬,那么我所修炼的妖力就全完了!   惊喊很短暂,我只能生生看着那双金眸,仿佛嫌弃般地仰首,果决地吞下了那颗属于我的心脏。然后周身散出一阵气势磅礴的妖气,将泻满整个阶梯的黑暗妖气慢慢的吸附于口的吞下腹中。   最末了,这才抬袖状似擦拭了一瞬唇角的将我冷冷俯望。   然后挥袖转身,却在走出几步后又回转身来。略带疑惑地,冷冷问道:“我杀生丸的妖气里,居然出现了意味不明的脉动。你的心脏与妖气究竟是什么之源,回答。”   “哈哈哈……真是个笨蛋,谁会回答这么简单又白痴的问题啊。不知道那生养了你的妖怪爹娘,会不会偶尔看着你这蠢样不断的哀声叹气。”这么些年的游荡,我杀了多少妖物,吞噬了多少妖气,才拥有了这颗以魄砌成的心脏。据那些年老的妖怪们所说,只要我修炼回了最初的妖魄,或许就可以找回我丢失的记忆。   现在百年修炼毁于一旦,我岂能甘心,岂能不真正陷入沉底的绝望里!   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陪我幽冥道上不孤单。   冷冷笑着临近黑暗前,终于看到有那么双金瞳动摇了。   虽然那身冷冷迎风不动得稳如磐石,可那爆红的眸色却泄露了疯狂的抵御。   呵呵,可恶的犬妖,叫你们来招惹姑奶奶。   现在明白了,我虽孤寡一只。   却也不好惹吧!   …… ……   再醒来,是在一间华丽的宽阔殿堂内。   视线跟心绪,是从未有过的清明,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迷障。   虽然还是没能记起过去,却也没有忘却目的。   有谁在等我,必须要记起来,必须要回去!   扭头一眼,身边环绕的,有那么三只犬妖。   嗅着近似的妖气,也大约知道了同为一家老小。   对一个无惧死亡的妖鬼来说,惧怕是不存在的。   “小鬼,吾没用的儿子,吃了汝的心脏,可是产生了很不妙的反应噢。”   好听的女声里,没有半点为儿子担忧的迹象,反而泄露出明显的愉悦。   颤抖着低笑了一阵后,她干脆扭头埋入了那谁的怀中娇笑起来。   记起来了,这个抱住她的男妖,曾迷惑了我。   根本就不同种族,他却诱惑了我唤他为父。   可既然是对这个称谓有着如此深的记忆去执着,是不是表示……我曾经没有丢失记忆或是没有成为妖鬼之前,是有着父亲的。不然,那些混乱的,关于父亲的片段,那张模糊的脸又怎么来解释?   死死搜寻记忆间,下颌被一指抬起。   是那个我喊过父亲的男犬妖,我所痛恨的犬族。   遵循本能的厌恶,我狠狠扭开了头。   然,他却微微叹道:“小不点,你赢了,这很凑巧。”   “哼,难道你们不该感谢我,或者助我再筑回完整的心脏?”   他所谓的我赢了,我自然知晓其中缘由。   我所修炼至今的魄,被他们的儿子吞噬了。   即是,现在我若绝了妖息,他们的儿子大抵也不会太好过。   本来,一只妖如果盲目吞噬了另一只妖,吸收了他全部的妖力与魄,妖力又不及对方的强大的话,是会被反噬的。如果足有对方强大,则很简单就可以在体内融合掉对方的妖力为己用。   那妖魄,自然也被压制到消散。   可眼下巧就巧在,这两只强大的犬妖,他们的儿子原本就未曾修得完整的妖魄与七感。   所以,体内不但没有相抵融合的妖魄,反比正常情况下所受的影响更深。且还会因那魄中有我的“识”所在,而处处受我所感的牵引。例如,我若感觉大怒大哀,那吞噬了我妖魄的家伙,也会控制不住地升起同样的情绪来。我若气绝,他虽不至于立即身死,也绝不会好过。   所以现在,他们暂时大约是……杀我不得了。   不得不说,弄巧成拙地反牵制住了这三只厌恶的犬族,致使我整个的情绪愉悦起来。唇角,甚至不受控制地跃上了笑容。可忽然的,一只手爪就那么探来捏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举起着对视。   “你现在的情绪,是为开心么?真是无趣。怎么,我杀生丸,在你看来,就这么的容易受控吗,哼……”他这言即落,忽然散出肃冷妖气地松手站起身体。并将我丢弃于地,然后丢下一声冷嘲后挥袖离去。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的身体突然就堕入巨大的冰冷中,还泛起一阵抽搐的巨疼!   该死,太、太低估了他!   虽然他难抵我传递过去的情绪共振影响力,却可以很快借由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压迫下我情绪的共振,反而制造出身体上的不适来压制住心绪的澎湃起伏。还、连带着利用他体内属于我的妖魄,把我的身体给反控制住了!!!这、该、该死的犬族!真是何其的傲气不屈!   使我痛苦至此,他不也跟着难受么?   或者说,就算是痛,他也另可自己来?   但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吧?   ? ☆、第八章:无七感的无情犬妖 ?  与一只厌恨至极的犬妖,可以互通情绪,甚至相互影响彼此的情绪与七感什么的,简直是此生最遭。可眼下,暂时……大概是无法扭转这种局面了。   是以,我自甘堕落地任由这种糟糕透顶的感受,支配了我整个情绪。   想来,那名为杀生丸的犬妖,只怕也不好受。   悲愤之中,偶尔又会卑劣地因此找寻到一点平衡而略感愉悦。   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或许让某自视甚高的犬妖极为不悦了。   于是,在这不断暗中用情绪七感来斗狠的整整五个日夜里。那名为杀生丸的可恶犬妖,居然没有间断过的想用自己强大的妖力制衡抵御住,或是掌握主导权的控制他体内,那满身属于我的妖魄占为己有的独一无二的使用权。认真来算的话,他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每每我用陷入低潮的情绪来妄图将他的情绪掌控的随后片刻,他会迅速的制造出让自己身体完全承受得住的疼痛,压制或改变我妖魄中的那份控制力。   然后再借由他体内那完全属于我的妖魄作为媒介,将那份以我现在这幅失去了修为的妖体绝对不愿承受,却又不会让我致死的感触反传递过来。以此来达到,就算他被迫受我妖魄的影响。   也绝对可以站在主导地位的,将我戳圆捏扁的控制住!   可恶,这该死的犬妖!   明明是一只犬妖而已,不是该啃啃骨头甩甩尾巴智商缺跟弦地傻欢么。   从前的从前,我没遇到过这么难以对付的犬妖。   他,已完全的超出了我的认知与掌控之外。   真真是,好恨呀!!!   “嘭”的一声响起,我趴伏在那他犬一族的最高王座上狠狠的捶了一下。   该死,疼疼疼!不止是疼了,而且这样的抗衡也让我累到不行。   我不似身旁的某妖,妖力强大,还可以面无表情地将我冷冷凝望。从那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他将我当做一只叛逆的野兽在驯服,耐性十足。   明明我内心翻涌的情绪,是那么欲生欲死的痛苦难熬。   “唔……”看吧,心情才低落下,预期的疼又来了。   因为这被控制着加赋过来的疼,我的心绪朝更低的阴暗里跌落。   但此举引来的是,那凝视着我的金眸愈发的专注。   然后跟着那眼神一块来的,是更加剧几分的痛楚。   由此加深的痛,让我的情绪跌了再跌,也再度引来某妖不满。   那痛更是以此类推地,一点点的,不夺我命的持续加重着。   这样又是进行了一个漫长回合的暗中较量后,我精疲力竭地软下了身体。   喘着大气地看着身旁某妖,微微撩了撩发地召显了自己的胜利。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唇,有浅浅的弧度微微的上扬了一瞬。   不然,我这满心被他传递过来的胜利满足感又是何解。   啊~啊~,再也受不了这样反被控制,还因他的胜利而喜悦的蠢样了。   我举头朝椅子上撞去,以此来减低他传递过来的那阵微小的胜利愉悦感。   这一幕,真真是很无奈的举措,而我们双方都还没能适应这种局面。   再者,情绪七感这回事,于我来说。   越是打压,只能越朝坏的那边歪去,实非我所能控制的。   可试图使这样一只高傲的家伙妥协,我也不能也不敢做此妄想。   于是,仿佛彼此的本能一样,我与杀生丸又一次展开了情绪上的明争暗斗。   不可置否的,他的耐性绝对要高过我太多。   “……哈……哈……”我喘着急气地扬起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怎么,不玩了?”他丢来一个略略意犹未尽的眸色。   简直淡漠得近乎没有,如果不是他体内传递过来的情绪感知。   在他人来看,他绝对是无半点表情的显现。   “休战,我投降了。”我喘息如狗。   “早点明白过来实力的差距,不是会好过很多。”他却淡定似僧。   虽然那口吻还是惯来的高冷在上,但情绪却是松懈的沉淀了下去。   侧目迎上他的眸,我开始专注地感知着他体内的情绪波动。   一阵之后,我发现没有了,居然什么也扑捉不到?!   明明我现在,还有着妥协后的不甘与郁闷,还有断绝不了的对犬只的愤恨。   可是这所有非我所能控制而产生的感觉,是物的本能行为啊。   他本该是要受到影响的,却没了。这,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一个家伙,难道还能算是妖么?   分明,无情无感的,近似黑暗的魔!   然,纵使是魔,也会有感知,起码有杀伐吞噬之心。   而他却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不信邪地趴伏过去,我努力的耸动鼻子嗅了嗅他的味道。   还是没嗅到妖波起伏,他整个的情绪,就像是封印在了一片冰海之下。   那吸附我的妖魄所产生的七感火焰,在冰面之上,熄灭了。   我骇然了,是因为醒悟到他居然在自己的体内,隔离开了我的妖魄。   虽是任由它们无形而自由的畅流,可是如果他一旦展开隔离的封印。   便可不受它们的任意超控,随意施展自己的想法。   这、这简直是太可怕,也太过残缺了!!!   时至此刻,我终于明白了前日那女犬妖对我所说的一句自嘲的言语。   她说:“吾痛爱吾所爱之物,而他们却不能与吾身心同感。普天之下,大约唯此是最为伤怀的。可惜啊,他不会懂得,也不知何时才能懂得。最后,吾大约是有点期待的,期待你的妖魄,能引领他修炼出一颗完整的属于自己的心魄。”   你会教懂他的吧,小鬼。最后一句,那女妖说得极为开怀。   “你在干什么?”他指尖点在了我额头,推开了我趴在他胸口嗅闻的举止。   “……”忽然间,我开不了嘴回答,快速地移开了与他那双金眸的对视。   因为情绪相互感知得最快速最深层的媒介,是双方眼神的对视与探寻。   而他在自己问出那句‘你在干什么’的随即,又打开了双方感知互通的自我封印,让我清楚地探知到了,他那浅淡的疑惑与浅薄的不解下问之感。   该死,难不成要告诉他,因为他的残缺,我反而升起了同情么。   “呃……你知道,其实你的内在,并非像你表面的……这么完美吗?”话,不经意间就这么说出了口,然后细细嗅闻,他并未有怒气升起。   “你现在的情绪,是在害怕吗?”他加深了一份新奇,指尖轻点我胸口。   “……嗯、大概是害怕吧。”害怕你被揭穿老底,将我爪杀。   “害怕什么,害怕我对你不利?我杀生丸看起来,就这么像个蠢物。”   该死,是犀利的反问口吻。我的身体,又因他故意施来的“惩罚”而绵软无力。   “现阶段,你死了对我杀生丸会是个麻烦,不过我不会让这份牵制延续下去太长时间。本想留你一命用做练剑之用,不过现在大概是……”说着,他忽然顿住。那神色,仿佛在寻找恰当的词汇。   “大概……是厌恶吧。所以在斩断这份牵连后,我会杀死你。在此之前,你需开开心心的……不,不需要开心,维持着平静的心态安份就好。反正于我来说,魄的喜怒哀乐浅薄如无物,我体会不深它们的味道。”   ? ☆、第九章:杀生丸是只大傻白 ?  “于我来说,魄的喜怒哀乐浅薄如无物,我体会不深它们的味道。纵使父亲教习我人类面部上,各种展现喜怒哀乐的眼神与肌肉的牵动。但我学来的也只是表面而已,这无用之功难道不是做来满足他们自己的欲、念?”   “这些搬弄套用,实在无趣得紧。纵使我,并未察知那无趣的滋味究竟是何等的体会。但大概,还是可以分析得出来不喜的感觉。所以这些种种,该算是他们强加给我的自私了。”   因他此番言语,我大惊着退开。深感他没有自修而成的妖魄与七感,是只天生的大傻白。   却又惊叹他通过后天的学习,居然能将人类的智商运用得如此恍若天成。   虽说,他本人并不热爱这种,他所言道的很无趣的学习。   看来,他至幼长到如今,他父亲所下的功夫真可够泣血的。   硬生生是把一只天生的大傻白,教养成一个表面看似无恙的……傻大白。   真真是让人,掬下一把同情的心酸泪。   “……你妖息里此刻展现的情绪,七感里要如何来准确的形容?”   不不不,绝不能让他知晓,我这是对他的鄙视与对他父亲的同情。   “你又害怕了。”混蛋,既然能分辨得出害怕与高兴来,其他的应该也不难的。   好、好在他才刚刚上手我的妖魄,好在他还是这么的‘无知’傻白。   可是,能不能别再这么认真探寻我的情绪与感知了。   如此一来,仿佛像是被人剥光了所有的外衣。   赤、裸、裸地被窥探了个干净,这种感觉实在太糟。   领悟到这个,我自觉应当变得强悍起来的不被他窥探了去。   毕竟那妖魄是我养了百年之久,深染了我的味道,深具着我的控制。   瞬息之间,不由将小小的身板再度挺得笔直。   莫约是我的抵御又传递过去让他明了了,他淡淡落下一句哼音。   转而,将面朝向了天际。而我体内的那股,被探知的感触也因他此举而消失。   呼……总算是可以大口呼吸了。   “他们太执着让我领悟七感了。”静待了片刻,他忽然说道这句,将我吓得又挺直了腰板。   “……大,大约是为你好吧。”   我不得不斟字酌句地,小心着回答。生怕将他惹恼,又对我大施小戒。   虽说也许,这只大傻白他还未曾领略过真正意义上的恼怒。   “为我好,什么是为我好,为什么要为我好?”   “笨蛋,那是因为他们喜欢你,深爱你,不希望你是个……”大傻白!略有些气恼他不开窍的灵识,我说得有些急,幸好哽咽回了那句大傻白啊。   但下一刻,他却扭转视线,又是朝我摆出他所学来的那种高冷逼视。   而我的身体,又是一阵抽搐着颤抖地疼了起来。   “大傻白,是在骂我?”这句的语气之间,他顿了顿。   仿佛有略略的疑惑,又带着点点的不悦。   我惊慌出一身冷汗,又是退避至角落地将他哀哀望着。   并呈现一个环抱自己,却无比抵御他的姿势。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暗骂你大傻白。不不不,我没有,绝对没有认为你是个大傻白。连那样的念头也没起过,你不要误会,不要误会!不……不对啊,就算我暗暗骂你了,你也只能感受到鄙视的情绪啊,怎么能知道是用什么词汇骂的?”说完这句的随后,我又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惊人的蠢话。深深觉得,自己百年的智慧,输给了这只大傻白的只言片语。   “你说出来了。”   “什么?”   “大傻白三个字,你说出来了。”   “我……我、说出来了吗?”   “嗯。”   “哈、哈哈……不不不,绝对是你听错了!”   对!就是这样,打死也要否认到底!   “你在质疑我杀生丸吗?”   “不敢!”我忙顿身立正,朝他正跪下的表明心意。   “也、也许……大约……我、是说出来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你又大又傻又白,不是大傻白是什么?”   他默了,我紧着呼吸,以为会被一爪杀毙。   片刻后,却听他再度开腔。“我的兽型的确很大,但还未及父亲,毛发的确是为纯白。虽说称谓对一只妖来说无关紧要,但大白这个称谓,有藐视的含义在其中,惹我不快。如果你硬要一个称谓的话,可允你直呼我名讳杀生丸或者尊称杀生丸殿下。”   他的语调,一直维持在一个缓慢的淡淡基调里。   神色仿佛在思考,又将我探知的感应封闭在外。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我说的是大傻白而非大白啊。   这妖是何其的高傲,居然半点也不任谁折辱于他。   “唔……”疼疼疼,果然,又对我展开了气量狭隘的报复。   我一边意图抵御这番折磨,一边举手朝他投降地急道:“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完,举头朝身后椅背磕去。生生是磕到血流满面,这才停止下来再度迎视着他的眼。   他眼底展现的是那种虐看低等物种的闲然,心绪间甚至还有微的怜悯自主地传递过来。我想我懂了,他在警告我,我只是个玩物。如果再犯傻,很可能被他不顾一切的绞杀于爪下。   他在警告我,他会做得出那种不计后果的举动出来。   被一只大傻白给威胁了,我觉得自己实在有够悲催。   但绝不想就此认输,由他将我击得溃退千里之外。   不然,五日的对持,我岂不是白做了!   对,咬牙撑住这股不服输的倔性。   “真是愚不可及,探知你的情绪,我可以随自己心情好坏让你感觉出或是无所察觉。你以为用这种低劣的抵御,真的可以防得住我?”音灭的那一刹那,他眸中泛起猩红挡去了那清澈的金色。   我大感深寒地更紧一些地死死咬住牙关,又迅速地紧闭起了双眼。   但还是没能够抵御住,他魄息里那阵对我汹涌传递过来的强烈杀意!   在这阵强烈的杀意间,我还是溃败不敌了。   甚至是被他超控了身体,举起自己的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想杀你,都不需我亲自动手呢,懂了?”   如此遭遇下,我不得不点头。莫约是我卸下心绪防备的瞬间,我的手双也便颓然地放开了我的脖子。然后任由一股探知的脉流,霸道地畅流在我四肢百骸的深处不去。   这是一个极漫长的过程,而我,只能静静地等待。   等待他满意了,等待他疑惑了,等待他不耐地倦了自主地抽、身闭息。   如此一阵等待,等待再也察觉不出探知的脉动在体内游走后。   我这才胆颤地开口:“杀、杀生丸,你现在,还有在探知我的情绪吗?”   不久前他还说过,探知情绪时,他可以不让我察觉出来的。   我只是,只是想要一个确定,一个将自己包裹起来保护住的肯定答复。   “没有了。”   “真的?”   “又想念我的逗弄了?”   “懂了懂了,别再动怒!我没有想念你的逗弄!没有想念!”   此句急落,一时间又再静默了下来。   我之所以选择默了,是深觉多说多错。   错了,又得捱他的‘逗弄’啊。   而他,大概是在冥想。   总之,将我的探知封闭在外。   “喜欢?”忽然地,他再度将视线调转给我,满目淡然地说道:“我懂喜欢的字面含义,也可以配合做出相应的表情,但却体味不出这颗妖心的深处,那喜欢的滋味究竟是何种感受与味道,是他们在逼迫着我。”   “所以……”我觉得我似乎猜测着了一个,可能并不太美好的答案。   “母亲非我对手,我目前还无法凌驾于父亲之上。”   如此干脆利落的自述,仿佛在言诉着两个毫不相干的谁。   想以己的妖力去镇压住父母对他的教习,他是认真这么打算的。   透过他的言语,他所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个直白的意思。   这、这还算是生为人子么。哦不,是妖子。   “他们可是生养你的父母,你这样说会让他们伤心的!”   “我有在努力克制。”   “人……不、不应该这样活……”   “人?我是妖。”   “妖、妖的修炼,全都在朝着人类的模样与想法努力进步呢。”   “为何要学人类,谁教给你的认知?”   “没、没谁教给我的,大家都是这么在修炼着的。”   “维持着兽型的体态,会让我感到更……大约是愉悦吧。”   “那、那你的人形为什么要修炼得这么完美?”   “父亲的强迫,现阶段,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我发现自己,顿时找不到反驳他的言语了。   “那、那、那、妖也是妖他妈生的,也不该这样活啊!”我有点急迫起来,也开始了质疑。   “那你说,妖该怎样活。”   “不、不论是人还是妖,不都该有目标,然后朝着那个目标坚持不懈的奋斗吗?就好比我来说,我的目标是能够有朝一日杀光天下所有的可恶犬族,再修回我的心脏,然后找回记忆回到我该去的地方……然后……然后……”   忽然,我一时止住了言语。因道不出那个然后,又开始了费劲的思索。   “不会允许你杀光所有犬族。虽然我杀生丸一直认为,杀与被杀凭借着各自能力的高低任由发展就好,可是父亲不允许我有此般的想法。”他清浅低语这声,将我的思绪再度惊回。   “……?”他刚刚说了什么,我压根没听清。   只是,我又说了什么惹到他了吗?   为何眸底的冷光,又再深了一些。   “你该关注着我杀生丸?不会允许你杀光所有的犬族。”   这、这两句,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能这样摆在一起说吗?   而、而且他为什么要又极快地换上了一幅理所当然的神色与心绪朝我传递过来。   呃!?我刚刚暴露了要杀光他所有犬族的目标了吧?   该死,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又再想其他了。你,该更专注于与我的对话。”   因他无形施加在我臂膀上的力量,我再度由纠结里醒悟回神。   “你你你、你干嘛抱着我举高?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你先前一刻心中无我,惹我不快。”   明明是直白透凉的表述,却听得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是因为他那理所当然的眼神吧,是吧是吧。   哪有这样看人的,这么的认真,这么的执着于问的清澈无杂。   可要知道,在人类的知识里。这、可是暧、昧的,异性之间不可轻言的话。   “我我我我、我又不是你的谁,凭、凭、凭什么时时刻刻都该想着你。”   该死,我在智商缺弦地在说些什么?!   该死,不要看他,他也不要看过来啊!   情绪会被窥探去的,情绪会被主导的,快来个谁让我躲藏起来。   可是……啊啊啊啊啊……躲无可躲啊!!!   “你现在妖息太过杂乱迅速,我扑捉分析不透,回答我先前的话。”   “什、什么话。你快说快说!”   对,就是这样,做得很好,转移他的关注点。   “不要逃避,看着我!你这样闪躲我的认真,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应证了你的那句大白。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太过不快,没想到一时性起的念头,以为会至少有些乐趣的。“   清醒的意识临近黑暗前,我有听闻到了他最后的那句附耳之言。   我该想个办法,在不伤己身的前提下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你。   原来,这只大白他,真的半点也不傻……? ☆、第十章: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  再醒来,不知斗转星移了又是几许,发觉身处在一间庞大得过份的室内。   说是室内也不尽然,因为没有任何的家私摆件。坐下的地面,也不是地砖,而是绿油油的草地。   连头顶上的屋顶……哦不,没有屋顶,可直接窥得那一轮圆圆的,被局限住的蓝天。   蓝天上,还有悠悠的白云在流转。   这幅个人独处的局面,本来大大满足了我欲躲藏的念想。   可美中不足的是身旁不远处,有躺着一只大白的妖兽。起初,牠很安静地俯下盯望着我,跟着又因我的沉默,懒洋洋地打起哈欠来。而那血盆一样的大嘴,就落在我脑袋的上方几寸。   也许牠会一个隐忍不住的,就近将我给吞吃入腹,我不得不做了此般的猜想。   是以,只能扬起勉强的尴尬笑容,与之展开了两两的相望。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张大嘴一滴一滴的落下口水。而那口水,又将我足前的草地都给焚烧出一个两个坑洞的话,或许我还能与牠将这无聊的两两相望,给继续维持下去的分出个胜负来。   “哟,小鬼,汝可总算是醒来了。”   牠维持着兽型,却说着人语,这很有点违和,而且牠的声音还略显露着亢奋。   对犬只的恨意,仿佛刻在骨髓的深处,所以我没有回答。   只恨失去了所有妖力,又不想就此死去。唯有咬牙饮恨地克制了再克制,并大大远离了那只血盆大口的攻击范围,将自己退缩在了一处壁角。不言不语的,将其冷冷地防备着。   “哼,愚蠢的小鬼,杀汝还不如碾死一只蚂蚁来得有趣。”语毕,牠张开那血盆大嘴朝我喷来一道妖息,速度是我所不能闪避之快。   但,我还好好地活着。只身站立于一个圆圆的,球状的结界内挣扎不开。   静默了一下,想了想与牠儿子之间的生死连脉。我妥协地,任那雪白大兽荡起尾巴扫起一阵烈风袭面,将我连同着结界一起扫到了面前。我本猜测,牠大概……也许是想与我展开一番对话。   询问一下,她那傻白样的儿子,吞噬了我的妖魄之后,究竟有没有生出那七感情绪来。我本这样认为着,也在瞬间想好各种对自己有利的对白。   但事情发展的模式,却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内。   “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便被雪白大兽给吃入口中的含在唇齿间死死地咬住了。然后这只雪白大兽,它该死的兴奋了激动了亢奋了!   或许说,称之为兴奋激动亢奋还是太过浅显,它应该是疯了!   它将我吐了出去,反击回墙壁,又反震回来的用两足前爪扑住的一把抱做一团的趴伏在地,开始了不断的翻滚不断的啃咬之旅。   我无法在脑内描绘出一只庞然大狗玩球翻滚的蠢蠢模样,却是因为己身已经在球状的结界内,被撞得头昏脑涨口吐白沫地不能言语了。   只能强忍住那滔天杀意,任头痛疲倦侵袭。   唯是不敢闭起眼睛,怕那隔离在外的巨大犬齿,下一刻就会咬破这个仿佛就快要撑不了多久的结界。这种忧伤的感觉,真是太过让人太焦心了。   好在,在剧烈粉碎着扬起的残壁粉尘之下,忽然出现了那么一只男妖。   他俊美非凡,犹如仙人驾临地淡淡呵道一声,这才将我救出了魔爪地揽在臂弯。   “凌月,房间都快毁得不忍直视了,乖乖的安份下来。”   语调间,颇有几分无奈的叹息,亦有几分宠溺明显流泻。   但那陷入了疯狂的雪白大兽,岂会听这一句。   她低低咆哮一声,直直朝我们飞扑过来。   男妖一手抱我在怀,一手抬起生生抵住了它的攻击。   “凌月,听话,这小鬼现在妖力尽失,你会玩坏她的。”   这话,让我听着有那么些不爽升起。   莫非如我妖力还在,你便可任由你的女人将我狠狠玩弄于爪下。   好吧,现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可……还是好想给他来上一巴。   此等想法落罢,男妖当真被挥了一爪。   他并未后退,胸膛衣衫划过五爪抓痕,又很快消散至无影踪去。   “凌月!”这声里,有着淡淡警告的味道。   雪白大兽不再发人话,而是咕哝起兽语。低低的呜咽,似有央求撒娇的意味流转其间。   同时的,那巨爪也一同落下,是为了抓我而来。但她没有得逞,我被男妖轻轻挥袖给甩出老远去。雪白大兽立即反身追扑,而男妖也顷刻化作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犬兽。   ‘咻’一声的飞身上前,扑咬住了它的脖颈不松口。   然后……我傻了眼地看着两只大型犬兽。   狠狠地撕咬,拱斗,飞天,落地的纠缠在一起!   明明是近乎凶残的力量,明明是那么震耳欲聋的咆哮。   但就这么看着……看着……却有股极暖的感触升起。   仿佛,他们本该就是如此,肆意的翱翔天际。   真……真是该死的让人嫉妒啊……   咬牙切齿的恨呀!   呃?有不明气息靠近!   警觉地低头搜寻了一番,却发现。   天空中缠斗的那二只白痴兽,他们的儿子大傻白杀生丸。   他就在那尘烟毛发飞扬中静静的站立着。   也不知看了我有多久,金色的眸底,全都是冷意。   满室环绕的气流之下,他及腰的银发幽幽荡起。   如果不是深有大仇,这模样,只怕会将我迷惑了去。   “我道为何突然会伤你不得,原来父亲用一束尾翼给你做了羽织。”   伤我不得?一束尾翼?羽织?什么东东。   一时间,我反应不过来。只得任由他靠近,挥袖扫出一片洁地。   优雅地盘腿坐下,并扬起那指尖戳破了包裹住我的结界。   “谁、谁要你戳破的?还我一个!”   失去了结界的屏障,我虽大感恼怒,却不得更朝壁角缩去。   他没回话,而是抬起一爪,沿着我的领口慢慢游走至下。   那指腹,仿佛是在触感着我衣织上的顺滑。   呃?有什么不对的东西,穿戴在我身上。   后知后觉地摊开双臂低头望定,我呆住了。   我的身上,穿着一件下摆与衣袖上镶嵌着红色祥云图案的白色华衣,腰上还束着一个同色的宽三寸大小的围带,带子上也纹绣着红色的祥云图案。   扭头一看,后腰上还系着个小小的蝴蝶结。   抬手摸摸,连本是胡乱披散着的碎发,也用一个毛茸茸的系带。   给紧紧的扎着,清爽地飘起在脑后……   百年的颠沛流离,我从未穿过这样的衣裳。   身上的肤理,手掌足下也从没有过如此的洁净。   懵懵的,不免有些发憷。   等醒悟回神时,只见那触摸在我腰带红云图上的指。   被一束乍然泛开的锐光,给狠狠地挡开去。   “血之结印。”声落,那被弹开的手臂再度袭近。我反抗无能,被压制在地,眼看着他眸中红光大泄,仿佛在与什么做着抗衡。   因没有感觉到疼痛与压逼,所以我并未反抗挣扎。   时间流转中,反而懂了些什么,咧嘴笑开。   “这也能另你愉悦。”说话间,杀生丸恢复了金眸状态。   还是一幅看我低等生物的高冷样。   也不知道他,分明不能体味情感的各种滋味。   却又是如何,将眼神的端起,演绎得如此精确的。   真真是,可惜了这幅貌美的颜。   “嗯呢,不用担心你时时想着怎么弄死我了,心情自然好了。”   这句之后,我们不再言语,是因地面相拥着跌落下一对人来。   是他的那两只妖兽父母,仍然是翻滚在一起。   然后,也是在我俩的目视之下。   那女妖,毫不知羞耻的将那男妖压在身、下,大胆地……吻落下去。   又是好一番缠绵的翻滚,才神色荡漾地缓缓分开。   那女妖,还在不停地凑上前去索要那男妖的嘴唇。   而那男妖却一把将那女妖压制住的端坐起身,朝我与杀生丸望来。   定住了有那么瞬间,他握拳挡唇着轻咳了几声,又迅速地扭脸开去。   “斗牙,人家还要嘛?”   “孩,孩子们可是在看着呢。”   “爱看就看,谁管他们呀,人家偏要……”   如此娇若入骨酥的软语呢哝,试问谁可抵挡。   “你、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语毕,二妖又吻在了一起。   这、这简直是太不忍直视了。   我羞热了耳根地侧首避开了视线,只觉此刻,那二妖间流淌的气氛,谁也插不进去。   他们大约,是极其相爱的吧。连我如此一个无心妖鬼,都觉得暖。   如此感慨中,身体被一掌托起。然后,我极近地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眸。   他眸中荡漾的神色,是习以为常的懒懒意味。   但情绪间传递过来的,却是有几分认真探寻的感念。   “我不懂如此缠绵会是何种滋味,不过他们看起来却很是愉悦。”   “想要试试看吗,那般愉悦的滋味?”他说。   “什么?”我一时愣住,是因他忽然用指尖轻抚我唇。   且还正在流露着持续迟疑的,慢慢将我托近着朝他的唇上贴去。   “啪”的一声骤响,我急急顺势将他的脸给推得大开。   “变变变、变态!你你你、你臭不要的想要对我做什么?!”   --------------------------------------   托下巴,嗯。   我一直想写,“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这句台词。   今天终于写了,好满足啊~~【喝茶】   觉得这样的杀妈好萌!!!【我想随意的崩毁一些人物性情,反正满足我自己的恶趣味为先】   捂脸,我居然萌这样的属性~~【滚,简直不要脸,可是却萌得一脸血啊!满地滚!(╬▼皿▼)】最后再说一句,有了无七感这个设定作为大前提,杀殿再多台词也不怕了。? ☆、第十一章:初体验喜爱的滋味 ?  “变变变、变态!你你你、你臭不要的想要对我做什么?!”吼出这句的随后,我醒悟过来了自己先前究竟是做出了什么不要性命的惊人之举。   我打了一只心心念念想将我解决掉的,习惯阴冷作为的强大犬妖。   迅速地收回了抵触在他脸上的手,我本能地又开始瑟瑟发抖。   可、可率先犯了错的,是他不是我啊。   是以,又挺起胸膛迎视回了杀生丸的眼。   他不知道陷入了对什么的思考,情绪也让我探测不到。   “哟,杀生丸,汝终于也是到了发、情想要交、配的年纪了吗,吾实在太感动了。”   闻声,扭脸望去。女妖依偎在男妖的怀里,不见了先前与他缠绵时的荡漾神色。   一幅仿佛很认真在感动的模样,还频频抽泣着抬袖朝眼脸上擦拭那根本不存在的泪。   抽泣待末了,她仰首朝男妖娇着撒欢。   “斗牙,我学得像不像?”她没有用吾,而是用了‘我’。   “太假。”男妖落下一字的回答,抬手细细地整理起女妖的衣衫与发。   “嘁,这臭小子一点也不好玩。想要交、配吗,斗牙?”   “说过多少次了,不允许用这个词,要高雅点。”   女妖神色黯淡下去,跟着又开始不依,并借势翻滚在男妖的腿上懒懒散散的滚来滚去。   “不要!不要学人类的样子,不喜欢学人类的样子。”   她一边低低的呜咽,仿佛痛苦非常地捂住了耳朵。   男妖抚摸着她的发,任她翻滚了一阵,才无奈地叹道:“别这样任性好吗,你要给杀生丸做个好榜样。如你继续这样胡闹下去,他的七感何时才能开窍的悟到你对他的情,不再排斥你的亲近。如果你当真想要一直这样翻滚下去的话,我不会拦你。”   明明是温柔得几乎没有压逼的言语,却让那女妖瞬间便停止了翻滚的动作。   她安静了下来,温顺地任由男妖再度替她整理好了衣衫与发。   然后端端正正地站了起身,将头高高地扬起,并神色凌然地朝我们走来。   等接近到一个差不多的距离后,她停了下来,视线直直朝着杀生丸望定。   并举止优雅地抬起一臂,慢慢地捏起兰花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随后,又缓缓地开始轻轻抚摸起来。   “嘁,不是很简单嘛。斗牙,汝好好看看,吾这样很高雅吧。”   男妖只身在那边,默默地并没有回答。   而我却有瞬间明了,这只男妖的可怜之处。   他的儿子不正常,他的女妖也许也不太正常。   可是再一眼后,我发现我错了。   女妖的手抚摸的位置,正是我先前重重打过的地方。   她眼中淡笑的脉脉温情,绝不是做作之态。   那是一种本能的显现,我能感觉出那份自然。   “疼吗,杀生丸?”她的语调,极致的温和,眼神之间仿佛滚动着千言万语。但我就是有种感觉,她不会再多说什么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如果再维持多一刻,她面上的这种柔情绝对会碎裂成渣。   “被打了,我该生气。还有,我不喜欢被这样过度的碰触。”   我想我终于明白,女妖的痛来自哪里。她的儿子,不太接受她这样的亲昵举止。   他说了被打就该生气,而不是本能的生气。   从他的眼神里,读不出半点生气的味道。他只是,只是在很平静地叙述着他该生气这个事实。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大逆不道地对自己的母亲出手,而是将这股“生气”直接报复在了我身上。我被他挥袖朝着墙壁狠狠撞去,却在触及的刹那被某妖给捞在了怀里。   紧紧吊着的整个情绪,在触及那个强大臂弯的拥抱时,迅速的平复了下去。   所以我死死地抓住了他的领口,想要求得绝对安全的保护。   哪管他也是一只我所厌恨的犬妖。   “嘘……乖乖的……”他的声音,比之先前吐露的要更加的温柔。   而女妖,却再也笑不出声。眼泪,正一颗一颗的至她眼眶里涌了出来。   欠缺了七感的那妖,还是神色平静地望着被自己伤了心的母亲。   “斗牙,不好,这种感觉很不好。我好难受,好辛苦,好痛苦!不要再坚持下去了好不好,悟懂了七感又如何。快乐了过后,不是也会有相等的痛苦。”   男妖没有回答,扬起指尖轻刮她的泪。遂,一把将她揽在了肩头。   “好好好,乖,不哭了,不学了不学了,我们不学了。”   他一边轻声的安抚,一边轻拍女妖的背。   女妖很快就平静下来,却更生气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后又朝那孩子的爹,大显了妖娇地示起爱来。   “斗牙,这臭小子太不可爱了,我嫌弃他了,我们交、配吧。”   我觉得,有点听得出来。她的下一句,也许会是‘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这样之类的。   虽说,她并没有直接吐出来,但那眼神却是太过直白。   或许说,在最亲近的家人面前,她本就这样坦荡而又肆意的招摇活着。   啧啧啧,真是该死的让人嫉妒!   隔着两个跳动的胸膛,我忽然有些不愿被夹在中间。   身体刚动了动就被谁伸来一手地给提在了掌中,朝外默默无声着走去。   直到又是行至那王座下的平台上,他这才止步。   “七感会让世间所有活物感到痛苦,得到那份……喜爱,就真的那般重要?”   我呈一个被他提着衣领的姿势,也不敢挣扎,就像一只被去了爪子与牙齿的猫。   等被提得对上他的视线时,才醒悟到,他是在对我展开疑问。   该回答吗?回答错了,又会被他惩罚的吧?   现在虽然说有了这身衣服与他爹血印的保护,他可能伤不到我,可难保他一个丧心病狂的将我脱个精光的再施虐。想到这,我忙扬手死死抓紧了衣领,防备地将他望着。   呐呐呐,就是这种又想要对我展开施虐的眼神。   “回答。”   “回、回答什么?”   “形容喜爱的感觉与滋味。”   “这这这个、要、要怎么来形容。”这种,是要靠领悟的啊。   他默了。一阵后,又开声道:“喜爱我试试看。”   我惊住了片刻,醒悟他说了什么后又迅速地别开眼去。   “抱抱抱、抱歉……”   “有什么需要抱歉的。”   “……”这次,反轮到我默了。遂,将头埋得更低。   “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不敢不从,只得弱弱地抬起。   “试试。”   一阵之后,我捂头咆哮。   “做不到啊,实在做不到啊。”真的做不到啊。   他又默了,但却没有放弃。   转而,一个果决的挥袖将我朝天高高地抛起。   “啊!!!你干什么,我现在可是妖力尽失!”   身体在尖叫里迅速坠落,但却没有触地的摔成肉泥。   而是在落下时,被他再度扬袖挥动着朝天更高一次的抛起。   这般一二再三的跌落又抛高的举止里,我的尖叫很快变了味道。   仿佛是一种本能的显现,我喜欢这样,喜欢耳畔呼啸着的风声。喜欢白云成团地聚集在碧蓝的苍穹,喜欢它们因风的吹拂,轻轻流动挤压着的那种缓慢而又温和的节奏……   当再一次跌落在他掌心上时,他没有挥袖将我再抛起。   “你喜欢这样。”他很平淡地叙述着,而非是问。   而且,还打开了我们的情绪可以相互影响感知的魄息。   “嗯嗯嗯!!!”我咧嘴笑着地急急点头,期待他的再一次挥袖。   “你妖息里喧嚣沸腾的,是喜爱的感觉。这种?”他忽然一手抬起捂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幽幽地抬首问我。同时,我也在自己体内感知到了一股强大魄息的脉动在流窜着探寻。   “嗯,喜爱,愉悦。好好的体味,记住这种感觉。”说完,我借势想要抚摸他的发顶。   但还没来得及触碰上呢,他便又是平静着眸色挥动了衣袖将我高高的抛起。   “飞吧。”音灭,他便不再多说一句。只是持续着那个挥袖的动作,一次又一次。   直到我因喜悦而尖叫得精疲力尽才止。   ? ☆、第十二章:杀生丸的惯性日常 ?  杀生丸是一只天生缺少七感妖魄,不正常的妖。他对任何事物,非常善于极快的抛在神思之外,却又貌似有着非一般执着的精神。   实则我猜测,他坚持着对我一日一日的抛飞举动,并非是在对七感领悟的执着。   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去做。   这庞大雄伟的云上天宫里,除了父母,他的地位高贵得可以藐视其余任何。   所以,他日日都睡到自然醒。自然了,也不需刻意学着人类那样摄入食物来存活。   说白了,就是无所事事地‘活着’。   他唯一略略有点兴趣的,能记得住的,能坚持执行的便是飞落云上天宫,去找回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再去到一间有熔炉,有铁锤,有十个老头的的大屋子,懒懒倚在那最高的椅内靠着。   将怀中掌中的材料往地面随意扔落,也不多说什么。   但望着那十个老头的眼神,却是非一般森冷的欲施虐的不善味道。   在此之前,我本以为在整个的云上天宫里,我大抵是最最畏惧杀生丸的那只妖。   但看见匍匐着跪在地面不停浑身颤抖磕头的十个老头,我觉得自己……   其实有那么些……挺高大威猛的!不由立起了小胸板,学着那女妖的模样,坐正了身子略一挥袖道:“都起来吧。”十个老头闻声,小心翼翼地抬头望着我……我,好吧,是望着我身后的某妖。   望了一阵之后,他们并未起身,却是匍匐下去地更贴近了地板。   “杀生丸,他们这样违逆,我不开心。”这么说着的同时,我转身盯着他懒懒的眼。   是了,我绝对是故意狐假虎威地借着这些可恶的犬族们,在满足着自己的恶趣味。   “嗯。”他浅浅应了声,又朝下道:“起来。”   这一声落,下边跪着的十个老头感激涕零地,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而我却盯着杀生丸的眼,感到更加的郁闷了。   “他们已经起来了。”他眼里有淡淡不解,威逼警告的意味更甚。   “……”我重重叹了一声不再望他,深觉得,不知该如何将他教成一个正常的妖。   默了一阵,他伸手捏起我的下巴抬起再度朝向他的眼。   “他们已经起来了,你该开心。”   “嗯,我开心着呢。”   “……”   “没有。”   “没有什么。”我已经完全不想应付他了。我简直、简直快要给他跪了好吗。   他已经天然傻到,再也吊不起我的情绪了。虽说我喜欢风,爱在天空遨游的滋味。但如果一天之内几乎有三个时辰,都在空中跌宕起伏的话,只怕也会厌烦得想要呕吐。   而且是,足足维持了有三个月之久。   所以,在飞到我实在笑不出来后。杀生丸终于打开了情绪相互感知的妖魄,实实在在地体味了一把我妖息里那肆意扩张的非一般恶心感。但末了,却朝我丢下冷冷鄙视的眼神。   “妖的一生何其漫长,父亲教化了我几百年都未曾厌倦。说你妖魄里的情感许是因人类的教化而尖锐,可刺激出我修出属于自己的魄。但你这般就厌倦了,要放弃了。此般深度的喜爱,领悟得来又有何用。人类的情感,不过如是的肤浅。”   他在明显表露不快,我却知晓根本不是。怒的感觉,他并不深知。   从第一天开始,他只小小地打开了短暂的情绪共知。此后,一直在封闭,从未让我再一次走进。   所以,我猜到了,他只是在学怒吧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借着我的厌腻。   打败那边一直观看着我们的,他的父亲!   “笨蛋……我至所以会厌倦你,是因为我对你无爱,而他们却深深爱着你。”   心底的某一处就是知道,不可以这样对待父亲。等失去了,会后悔的。   “我没有阻止他们爱我。”   “你有你有你有,你就是有!”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话说完,他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多看自己的父亲任何一眼。至那起,也没有再将我朝天抛起。而是回到了自己关注的事情上边,就是现在这样的造剑。   对于打败自己的父亲,他有着大概是无聊之余的很深执念。   “你的情绪没有起伏,更低沉下去了。”思绪低沉中,又听他幽幽说了这么句。   “你多想了,我很快乐……”地面有十个老头比我更惨,我还不是最郁闷的那个。   “那、那个杀生丸殿下,我们可以开始熔解材料铸剑了吗?”   没有回答,气氛一度沉溺到顶点。我已经无所谓的了,因为没有什么比沉到谷底更能让人无力的了。杀生丸这只妖,虽然天然傻,却又智慧非常。自然了,他的无趣,也是一般妖们望尘莫及的。   虽说他貌美非常,可供做观赏之用。但一个空心的华物,实在激不起人多久的兴趣。   “跪下。”耳畔,他冷冷说道这句后,将我依偎入他怀中的姿势推得坐起。   那十个老头,又是啪一声的集体朝前跪倒。   “再说一次。”他用言语,用眼神在朝我命令。   我已无心无力了,却只得再次学模做样的朝下挥袖道:“起来吧。”   老头们得令,终于‘嘘’了一声地由地面爬起。   可也只站了片刻后,他们又僵住了。   因为我身后的杀生丸,再次命令他们跪下了。   缘由大概是我,没有真正的开心起来。他对此的执着,比我更甚。   是以,在起起跪跪了三十多次后,我暴怒了,想将杀生丸给捏死在爪下。   但也有个老头比我耐性更差的怒了,他一个怒起地掀翻了桌椅,朝其他九个大喊道:“我实在受不了了啊,连手揍这臭小子吧大家?”   “老十,你是这臭小子的对手吗,别不自量力了。”九个里面,有谁奚落了这声。   “混蛋,老子先揍死你再说!”声落,这二只狗先打了起来。   然后自然而然地,十犬分为了两派,混乱地战开。   我本沉浸在暴怒里,却因此而傻傻愣住。   不一会,那厌恶犬只的天性苏醒过来,不由拍掌大叫:“打打打,加油打!加油打!”   想来,这场混战,的确能使我愉快。   “哈哈哈……这边、这边的,攻他上身。那边那边,他下盘落空了,加油!对对对……打他的脸,还有眼睛眼睛!啊,笨蛋,还击!快还击!啊,快起来快起来再……”打过!   话还喊尽,我被一股力量从高高的椅内吸附进入了一个掌心。   他神色温和地皱着眉头,捏着我的脖颈将我悬空的提着。   那眼只是静静地扫了我一眼,就转向了屋内的打斗。   只是瞬间而已,打斗便停了下来。   十个老头,满面奔泪地朝他脚下扑跪过来。   仿佛终于得到了救赎一般地齐齐哭开:“斗牙王大人……”   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男妖浅笑了笑,然后朝下笑说:”好了,别装了,都起来吧。“   说完这声后,他这才将我抱入臂弯上端坐着,曲指刮了我的鼻尖一下。   “小恶魔。”他的眼弯起,温温软软地将我望着。记忆的某处因此被打开了一刻缺口,似乎有谁曾经对我做过这个动作很多次很多次。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的彰显,我急切抓住了他那根预备远离的指尖。   “再、再来……再来一下、一下就好。”   因为隔得很近,在他眸色的倒影里,我看见了自己的眼,是欲泣的焦急。   “别再这样使坏,乖乖的,就给你哟。”他淡笑着,温和地在利诱着我。   我深懂这只最强犬妖的用心,却不管不顾地使劲点着头。   “嗯,乖……”笑落这声后,他开始轻轻刮点我鼻尖,一下又一下。   我想,曾经我的确应该有过一个父亲。不然,分明恨这犬妖。   为何还会无时无刻地,被他身上这股父亲的味道给引诱。   “该去看影月了。”他说,然后抱着我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他仿佛记起了什么又转身站定,望着那一起跟来被一度无视的女妖傻笑。   “斗牙,你个杀千刀没良心的,魂都被这个小妖精给勾走了。”   她一手指着我,双目愤恨地看我一眼,又满含泪滴的望着抱住我的男妖。   “……”男妖避开她的视线轻咳了两声才望回她的轻轻笑道:“我,我没、没有。不过,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抱着软软的,闻着香香的。想要抱抱看吗,凌月。”   说着,他走了过去,将我朝女妖递给。女妖的手迅速伸出,却又更快地缩回。   “吾讨厌这个小妖精,她勾走了吾男人,抢走了吾儿子。吾,厌恨她!”   她如是说着,将头俯在一边的门柱上,嘎嘣一声的咬下一大块来。   “噗……”男妖没忍住握拳挡唇一笑。遂,借势探手过去,轻轻揉弄在女妖发顶。   “嗯,还是我们凌月更可爱些……”   “真、真的?”女妖不再咬门柱了,喷着木屑说。   男妖还是一脸好脾气地将她嘴角木屑抹去地笑着点头:“嗯,真的。”   “呀!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的同时,她一把将我从男妖的怀中抢走。   愣了片刻,发出了一声更响的“呀”声尖叫。   “怎么了?”男妖转而轻揉着我头问着他的女妖。   他是懂我的,也在用我所渴求的抚摸在引诱着我,不然我绝不给他的女妖抱。   “斗牙!她好软好香!比杀生丸那臭小子小时候,抱着可舒服多了!”   男妖没再说话,只是暖暖看她。   而她却更是亢奋起来,一把将我死死摁住在她脖颈指尖腻歪个不断。   就、就快要让我无法呼吸。   “……豆……豆……豆……芽……我讨厌你……!”   啊,好难受,救命!快来个谁来救我,快点……   男妖还是笑,却又将那手放在我头顶上方少许,就是不落下来地僵持着。   “要我摸你吗?”他问得满目得意,笑看我的狼狈。   混蛋,不可以输个这心存不良的坏妖!   “我讨厌你,豆芽!”   “要我摸你吗?”   “讨厌你,豆芽!”   “要被摸吗?”   “讨厌你!”   “既是这样的话,就不勉强你了。”   说着,他神似要抽走手的表现。   “不要!”我一边躲避着女妖的腻歪,一边尖叫。   “不要什么?不要我摸你?”他故作一声伤心的叹息,然后别过脸去。   他在闷笑,那抖动的肩膀泄露了他的愉悦。真真是何其一只狡诈的妖,我初初以为,这云上天宫里,那杀生丸大抵算是最聪慧的一只。可现在却看清,眼前这只才是。   “豆芽,我讨厌你。快点……过来摸我!”我认输了,妥协了。   在他面前,我妥协得要比在杀生丸面前更快触许多许多。   “……”他还是笑,却转身过来,再次揉弄在我发顶。   但视线,却越过我与他的女妖,温温淡淡地朝那最高位置望了过去。   “杀生丸,过来。”原来,他没忘记,还有另一个谁的存在。   ? ☆、第十三章:杀生丸的随性游戏 ?  影月是个该死的病娇,他一见豆芽就大装伤痛地喊着兄长大人兄长大人的求抚摸,所以我特别讨厌他。再者,已经连续有三天了,豆芽都一直对我避而不见。   好在,他同时也拒绝了自己女妖的求见。这无疑让我找到点平衡,终于不再那么郁闷。   杀生丸说,豆芽最近准备去看望一只什么豹猫族的首领,需要养足精力。   我不太懂去看望别妖与养足精力有什么关系,顺一点手礼过去不就行了吗。   所以一直缠着杀生丸要一个解释,却一次次的被冷眼瞪视。   不过唯有点是,他被我纠缠得烦闷了,会学豆芽那样,揉弄我的头顶。   虽说,他的手势,揉弄的力道都与豆芽差不多离。   可偏偏,就是没有豆芽的那种味道。嘛,聊胜于无吧。   嗯……被抚摸得真困……   “父亲,不纯粹是去探望。”   唔……没想到,他居然会兴起地回答了我。   “不纯粹是去探望,难道还想要打架不成。”我软软地歪坐起身,抓起他滑落下去的爪子再次放上头顶,并目含鄙夷地望着他。将对他抚摸的不满,全都直白地让他看个清楚。   他回瞪我一眼,将身子朝王座里边依了进去,给我让出了更富裕的位置。   此举无疑让我得意满怀,情绪一个跳跃地微扬了不少。   为了回报他的大度,我满怀着‘好意’地劝道:“让豆芽不要犯傻了,我在人世间游走了百年之久,见过了无数的猫狗大战。但最终结果是,狗狗们无一胜出。”   “为什么?”杀生丸略略表示了瞬息的浅浅疑问,更像是在应付我。   混蛋,他非要表露得这么直白吗。难道我,在他看来就这么的无趣?   绝对要报复!对,狠狠羞辱他一顿的扳回一局!   “猫有天生的优越感,他们会爬树,而狗不会,蠢得要死。”   他默了,一阵后捏起了我的下巴抬高着望他。   “希望父亲与那只猫妖开战,希望他死吗?”他问得太过跳跃,一时间,我琢磨不透他眼底的意欲为何。他封闭了魄的感知,我无法探测他情绪的善恶。   我知道的,这妖不轻易犯病,一旦犯病就很难治愈。厌恨犬妖吗,这是自然的。   是以,我点了点头。同意了他所说的,希望豆芽去与那只猫开战,最好被那猫狠狠的羞辱一番,以报被他连续拒绝了几日的仇。可转念想想,我没存过想豆芽死的念头。   该死,我,果然是被豆芽那狡猾的犬妖给勾引了吗!   这感觉很不妙,仿佛背叛了什么一样的让我大感难受起来。   于是,强忍下被他抚摸时的那种微妙感觉,又是点了点头。   对,我就是这么的不喜欢犬妖,没由来地憎恶着!   “为什么厌恨犬族,还是说你比较钟爱猫?”他松开了我的下巴,又躺靠了回去。   我想了想,却又实在答不上来。末了,却被他等待的眼神给逼急地吼了出来:“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而且猫比较爱干净又会爬树,气质高雅,我喜欢他们有什么不对的。而你们狗狗呢,只会满地打滚的求抚摸,又脏又臭的,简直低俗得不堪入目。”   他默了,抽回手去,还将眼闭起。久久之余,都不再有分毫的动静。   我坐等了一阵,实在难耐这寂静。   出于惯然,摸起他的爪子放在了头顶,带着一丝软弱道:“揉。”   他没吭气,开始揉弄起来,我终于呼出一口气,并满足地依了回去。   半晌,他呼气在头顶:“我不喜爱满地打滚求抚摸。”   正被揉弄得发困呢,我根本就没心思搭理他。   “我不喜爱满地打滚求抚摸。”   混蛋,扰人睡觉呢是吧。闭嘴,赶快闭嘴吧。   “我不喜爱满地打滚求抚摸。”说完,揉弄的爪子没了。   我不爽,再度抓回。他又开始揉弄,然后又说那句我不喜爱满地打滚求抚摸。   然后那爪子等说完那句之后,再次的抽走了。   这、这厮实在可恨至极,跟豆芽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豆芽就是不说话,如果我在他腿上睡一天的话。   他都不会变换一个姿势地任由我躺着,还给我摸头的哄我睡觉。   他他他,就不能好好的跟他父亲学学吗?   “我不喜爱满地打滚求抚摸。”   “够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多说一句了。”该死,那爪子又走了。   “我不喜爱满地打滚求抚摸。”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不喜爱……”   “嗯嗯嗯,你最厉害,都违背了狗的天性了。嗯,不要停下来,继续揉……”   “……”他忽然不再说话,揉弄的力道猛地加重。   “喂,你想弄疼我吗。不会轻点啊,豆芽就不会像这样笨拙。”   “我不喜爱满地打滚求抚摸。”他又是念叨这句,忽然再次抽走了手。   我瞬间被此举撩惹,狠狠地坐起身体朝他怒瞪。   自然了,他也懒懒地回瞪过来。   “求我。”   “混蛋,求你什么,不要再犯病了,快点正常起来呀!”   “求我抚摸你。”这句之间,他再度朝我探来一爪,轻轻地揉弄。   “……”唔……胸膛仿佛深深中了一箭。我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居然愚笨至此。   原来他方才若着了魔一样的重复言语,只是为了让我明白。   我才是不顾廉耻,满地打滚撒泼求抚摸的那个。   而他则是冷冷反观我用自己的愚蠢,来增添了可以继续鄙视我的因由。   唔……该死,我感觉自己又中了一箭。   却不想他却再度开声,笑道:“父亲……”   笑,他居然笑了。我捂在胸口的位置,忘记了羞辱。   “是我的。”唔……我感觉膝盖又中了两箭!   “走吧,带你去父亲那,看在你这么想见他的份上。”   这、这么好?分明刚刚不是羞辱我,羞辱得正起劲吗?   “怎么,你不想去。”迟疑只是一瞬间,我就把手递给了过去。   他抱我在他手臂坐起,满目的平静。   可是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汗毛在根根在颤抖着竖立起。   走到豆芽的门前,他将我放在了一边某女妖伸开的臂弯里。   “我先进去问问父亲的意思。”他朝着女妖说,也是对我说的。   与女妖两两相对了瞬息,我别开了眼,却有些期待。   一会儿,他出来了。只说了一句。   父亲说,不见你们。你们,指我跟女妖。   “呜呜呜……斗牙,你好狠的心呐……”女妖丢我下地,又开始扑咬门柱。   我仰上望去,看着杀生丸的眼。他眼里的神色,端起非一般的高冷在上。   “可以分辨出不同吗,父亲是我的,他允许了我进去。认清楚了吗,该有的态度!”   仿佛万剑穿心一般难受地,我跪倒在地。冥冥之中,仿佛记起了什么。   我不是豆芽的孩子,不该这么的在他们地盘里撒野,我没有这个权利。   我是只来历不明的妖鬼,并不是他们的谁。而我或许,也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因为忽然记起了父亲他,是个人类啊!   原来我,甚至连自己父亲的孩子,也不是的!   疼,全身哪里都在疼!? ☆、第十四章:杀生丸与豹猫亲方 ?  因杀生丸的犀利冷毒,我醒悟到一个一直强行不愿面对的事实。   我的父亲是一个人类,而我却是只妖怪。而人类,绝不可能会是妖怪之父。   那么,谁才是我的父母,我又是谁的孩子?   疼,锥心的疼从身体某处的空洞轰然炸开,就快要让我不能呼吸。   女妖可能是见我有异,吐出了嘴里的木屑,居高临下地将我俯视。   “哟,小鬼,才这么点毒舌与调、教汝都承受不住吗,真是只没用的东西。想想吾在教养他二百多年的时间里,深受了他多少的创伤,不都一直屹立到如今未倒吗。”   “所以,快点臣服在吾之裙下吧,哈哈哈……”娇笑声落,她又沉下了神色。   默了一阵,大约是见我依旧独自哽咽,挥动袖子将我卷入了臂中。   “小鬼,看着我的眼。”说完,她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对上她的眼。她金眸的深处仿佛滚动着浩瀚波涛,那里面是一幅绝不会被任何所击溃,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她就这么将我望着,一会才道:“谁若欺你,反欺回去不就成了。一味的软弱,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欺。妖活一世,若没个谁来宠你疼你,那就自己来疼宠自己!”   我沉溺入她眼眸,不由傻傻问道:“要怎么反欺回去?”   她被问得哑然,半晌后抬爪朝门柱抓去:“汝的话,武斗是没希望的。”   “……耍嘴皮子,我能斗得过他?”   “虽不忍道破这个事实,但吾还是得说。耍嘴皮子,汝也没有希望。”   “……看吧,怎么都是反欺压不成的。算了,他的话也没错啊,你们并非是我的父母与族系。也许,也许我该离开这里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或是族人才对。”   “不行,怎么能让你离开呢!你现在妖力尽失,若有所损伤,吾杀生丸也会不妥。”   我一把推开了女妖,不想再看她的脸。   看吧,这就是亲生孩子与捡来的区别。   她喜欢把伤人的话,说得坦荡而肆意。这一点上,恐连杀生丸都有不及。   唯有豆芽,那般的温柔。或许,或许尚算是只好妖。   想到这里,我奋力滑出女妖怀抱。   她压根不觉自己有说错什么,还在很开心地想着所谓斗倒自己儿子的谋略。   “既然文斗也不行的话。那么,也只有一种办法了。”说完话,她蹲在地面,满目亢奋。   见她满目欲说的欣喜,我忽然升起莫大无奈。   她的眼是这么的纯粹认真,让人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来。   在此之间,我豁然醒悟。这一家子的犬妖里边,豆芽是个温润的狡猾之辈,杀生丸也是只又黑又狠的无心无情之徒,唯有这只是时时刻刻都在真性情流露的。   原来,我被豆芽的温润给蒙蔽了双眼。一时,忽起恍若隔世之感。   遂,忙整理情绪,反握住女妖的手:“抱歉,从前是我轻看你了,你才是只好妖。”   “……”她默了,神色怪异地看我一眼后,娇嗔道:“吾可是杀过很多人与妖的,怎么可能是只好妖,你换个称呼吧,换个好听点的,最好衬得起吾的身份与气势。”   这、这不是重点好吧。算了,这一家子都不正常,我果然全都应付不来。   是似,只得转移她的关注点,“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听我再提及这个,她重新亢奋起来。   “嗯嗯嗯,吾想到的这个点子可是极好的,想当年……”也是源于这个‘想当年’开始,女妖兴奋地对我讲述了她是如何的从主动出击,到勾搭上并扑倒了豆芽的全过程。   待讲诉完毕之后,她无不骄傲并双眼发亮地盯着我。   “怎样怎样,可行吧可行吧。斗牙就是这样拜倒在吾之裙下,对吾言听计从的。如果汝也如此征服了杀生丸那不可爱的臭小子,还怕他没有服软认输的那一天到来么。”   初初,我略跟不上她此言的节奏。默了一阵,悟了。她的意思的,要我学她一样去勾引杀生丸。但是,我压根没认为豆芽对她言听计从啊。若不然,她岂会等在这里。   再者,就算我有心去勾引,也没有那般的身量啊,她是不是欠缺了考虑这点。   “我觉得、还是……武斗比较适合。”说完,我站起身来预备出去透气。   女妖貌似不满我的违逆,瞬息沉下面来。   “吾满腔好意,汝竟然敢不领情。武斗,哼……你有那个胆子么?”   我侧目仰上望她,眼下只求摆脱,哪管只是心存敷衍。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压根不敢把我怎么样,纸老虎一只。”   “那好,汝即刻动手,动脚亦可,吾就在这里做个见证。”   “去就去,谁怕谁。”呃!有什么不对的气息侵入鼻端。   是、是杀生丸的气味,他就站在身后!含着胆颤,我慢慢转身。一眼望入那双冰冷之后,倒退了两大步:“你、你你是从哪句开始听起的?”   “你们拦在门口,我不便出去。武斗比较合适这句。”   他、他应该没有在生气的吧?我不敢心存奢望,忙朝女妖望去求救眼神。   然而,她却娇娇地……朝我展露出一个邪恶至极的微笑。   “好啦小东西,该是汝上前证明自己胆量的时候了。”   混、混蛋,这一家子,全都没一个好东西啊。   啊啊啊啊!!!枉费我先前良心一片,认为她纯粹得是那般难得。   也许是被这股怒气啃食了理智,我愤然上前狠狠踢了杀生丸一脚。   “怎样,看到了吧,我、我动脚了!”   “噗……”女妖笑了,背过脸去趴在墙面颤抖地笑个不停:“好蠢……好蠢的小家伙。杀生丸,汝跟汝父亲究竟是从哪儿带回这只小家伙的,实在是太有趣了呀……”   时至此刻,我有种想悲啸于天的感触顿升,也总算明白那十个老头。   何以在杀生丸的折磨之下,有了那想要愤起将之反杀的心境了。   他们真的,活得太过艰辛。   “哼,犬族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力打不过,嘴斗不赢,还被如此玩弄。我还能做什么,也只能跑了。但脚才动开一步而已,却被杀生丸一把给卷入掌中的悬空提起。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你这么说过。猫族只只温顺,我送你回那里去吧。”   我胡乱踢他,偏不如他所意。   “冥加,让她安静下来。”他这声落罢,我只觉身体一处被什么叮咬。   “啊啊啊!!!好痒好痒!!!有什么东西在咬我!!!?”   “冥加。”   “啊杀生丸少爷,有什么请尽管吩咐。”   “让她闭嘴。”   “是,遵命。”命字音灭后,我再次被咬。   身体陷入僵直,口不能言,唯剩听觉尚在。   “杀生丸!”身后一声呼喝,端得肃色满满,是那可恶的女妖。哼,她还真是多变。一会儿扮肉麻娇俏的小女子,一会儿扮智弱的白痴,这会儿又扮上严母了。   “不要挑衅,切记安全,早去早回,去吧!”   我只恨口不能言,不能出声讥讽。   而杀生丸在浅浅地应了声‘嗯’后,也再度迈开了脚步。   出发前往豹猫族,没花费多久时间。   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所以杀生丸被很无恙地请了进去。   我原以为猫族喜净,又喜欢爬树那般的高来高去。   肯定是比犬族来得高雅,那住处也定该美妙无华出数倍。   但现在看着满山黑黝黝的石头洞府,闻着到处飘荡过来的难闻恶臭。   我实在是,胃酸翻涌不绝得导致头昏脑涨起来。   至于杀生丸究竟与那豹猫族头领说了些什么,也只听了个大概。   大概是豆芽并不想开战的累及两族性命,劝猫族首领好好思量思量的意思。   我观在一旁,不得不说句实话。若论出使敌族,万万不能找杀生丸这样的家伙。   什么样的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是在大大的鄙视人家。   例如,你长得真难看,你身上虱多很臭,不过你的体重应该还是可以爬得上树的。   “杀生丸,不要这样说话,这样不好。”半途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只是这豹猫族气味实在难闻,我怕开口就吸入了秽气。   这时出口制止,是怕杀生丸不尊母命,一时出言相激地惹出麻烦。   他自己想把命交代在这儿不打紧,可却千万别连累了我这个无辜。   “哦,那你说,该怎么说。”我一把握住他荡于胸前的发,朝不远处的豹猫族头领望去,陪笑道:“这豹猫头领与你父亲同辈,虽说模样的确长得粗犷了点,但好在威武。额头上也确是爬着虱子几只,但好在生趣。身材确是胖了点,但看起来还蛮可爱的。你做为一个晚辈,该有点敬意才是。”   豹猫头领听此,初初略略愣住,醒悟之后猛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哪里来的女娃娃啊,这么懂事会说话。”   杀生丸不答,我也只能再度赔笑。   然,却一边猛扯他的发,焦急道:“回去了回去了!那女妖说过,要我们早去早回的!“   他不语,遂,抱着我转身,并依言迈开步伐。我呼出了一口气,趴在他肩头喘息如牛。   刚才那豹猫头领的笑声里传开瘴气太浓,致使我的头越发昏重,不由重重咬他一口想保持清醒。   “笨、笨蛋,那样的实话,怎么能在人面前直言,回去关起门来再说啊!”   我没忘记劝诫他,声音因头疼剧烈,略有点没能忍住地颇重。   然后,这句话落下不久时,杀生丸带着我朝天空猛地腾起。   根本来不及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便被杀生丸冷瞪一眼的抛飞于更高的高空。   傻傻地站在一个圆圆的结界里看他转变为了妖兽的模样,与那豹猫族首领已然战成了一团!   ? ☆、第十五章:杀生丸遭遇大危机 ?  头昏脑涨的在结界内跪坐下,我不敢深究这场战斗的起因究竟为何。   出于本能的自保,迅速权衡利弊地将自己撇清出一切厉害关系之中后,我匆匆将眼下这幕局面全都归纳为是因杀生丸那厮,太过阴暗不敬又毒舌非常这才造成的。   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疯狂脑补,回去应对女妖与豆芽的各种各样对自己有利的说词。   如此一番琢磨妥当之后,我这才轻咳两声的扭脸将视线避开。   有、有那么些尴尬涌起地不愿直面战斗之处。   ……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是该要受些教训的吧,是吧是吧……   再者,那豹猫族头领生得那样圆润非常,人类也常说心宽体胖,所以他必然不若杀生丸那般的气量狭隘,不会痛下杀手的。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发生。   如此这样那样将自己的心虚完美掩盖后,我方再度扭脸朝战斗处无声的观望过去。   那处的空中,咆哮喧嚣得直击肺腑,一黑一白的两只妖兽正战得狂冽。因此激战,他们大泄出磅礴妖气。这两股形色有异的气流,在他们身体的上方,汹涌澎湃地击撞出一波耀眼的光波,旋转着直冲云霄越涌越高,彷若万丈飓风,似要去绞破那无边苍穹!   妖的斗气,凭的只能是生平所修出的能力强弱,没有捷径可走,除非有神兵利器相助。   抵死不休的战斗中,只见他们的身影交纵得越来越快,我眼花缭乱得快要捕捉不及。不一会儿,天地间旋转荡开的妖气,像是被烧开的沸水,将我所处的结界更往外围掀去。   ……这、这等逆天的狂霸气势,简直是太、太过可怕!   游离了百年之久,我本以为自己还算是有些见识。   却不想眼前的这番战斗,却是高出我以往所见的任何,生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巴!   然,转念又恍然发觉,在此之前的杀生丸是多么的善良可亲。   如他日日如眼下这样的鬼畜大发,我焉能有命存活下来地得见此番精彩。   就是不知道如果没有了那魄的生死牵连,他又会对我如何?   只怕,会想也不想地一爪子拍死。惊于这个认知,我忽然失了观战的意味。   趁机逃离的念头,在脑中骤然升起。在杀生丸没彻底融合我的魄之前,我就妖息绝灭的话他也会跟着大大不妥,所以这是杀生丸父母担忧与不放我离开的原因。   但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灭,因为本身是变异的妖鬼。   鬼之一体,又与妖息兼容,所以阳世之物又何以能真正伤我半分。百年游走间,我早已计算不清究竟有被其他妖们粉身碎骨过多少次了,不也好好地‘活’到现在了么。   就连杀生丸这厮,也对我的妖鬼之身没辙。还记得初初相遇时,他可是鬼畜地有用光鞭将我虐得体无完肤过。而且还有听他说过,豆芽的那把天生牙,可斩杀阴鬼之物!   再、再继续留在那云上天宫,只怕万万不妥。   而且冥冥中,仿佛还有什么事情等着我去做。   或许还有真正关爱在乎着我的……人,在苦苦……等着我回去也说不定?   思及此处,一道莫名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头疼,在脑海里迅猛炸开。   ……姐姐……好痛苦……   ……姐姐……不要因为我……染污了自己的手……   ……姐姐……我不想伤你的……   ……姐姐……原谅我……   ……姐姐……在我对你动手之前……杀了我吧……   ……姐姐……我想家了……带我回家……   ……姐姐……我会乖乖的……不论多久都会一直……一直乖乖的睡着……   ……所以姐姐……快些气消好不好……别将我一个人扔下……   “啊啊啊啊啊!!!”记忆的混乱碎片如潮涌来,侵袭得我头疼欲裂!   我看不清那张脸,却很清晰的记起一道身影来。是个男孩,十七八的年岁。   因被犬妖所袭,又食掉了我的心脏。两股妖气在体内冲撞,致使他从一个人类迅速的转变为妖的同时还被吞噬了心智地堕落成魔。我之所以厌恨犬妖,之所以展开流浪,全都是因为他!   想不到,我居然还有一个弟弟。可是,我竟记不起来他的脸,记不起我们父亲的脸,记不起我们为什么会一家人分开,记不起我们曾过着怎样的生活。   甚至记不起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究竟是在何处。   ……只知道,原来父亲真的是人类,而我非他所生。   只是如今,百年已过。他只怕,也早已成骸。   虽然还并未记起他的脸,但这不妨碍我泪滑满面。   原来万千个颠沛流离与寻找的日夜之中,我也是有家人的。   纵使父亲已不在,也还有个人在等我归去。   所以会想起来的,一定会想起的,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   也一定会找到,引导他走回正途的办法!   因回忆起这一星半点的记忆,我哭哭又笑笑,笑笑又哭哭。   杀生丸跟豹猫首领的战斗,全都被抛掷到脑后。   直至闻到一股浓郁散漫开的溃败妖气时,我方完全清醒过来。   随之才发觉,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而我,亦不知身在何处。   双眼因泪有点模糊,神思因暖潮也有点涣散。但这毫不妨碍,我觉得夜空上密布的星辰与流云间时隐时现的一轮圆月,美得简直酥软了一颗心。   是以,捂着双眼颤抖着低低笑开。等笑得满足,才坐起身体。   身处的地方,是片繁茂的树林。因阵风悠悠,树林被吹得哗啦作响。   视野的前方不远处,有弯小湖,圆月星子倒影其中。   忽然,一阵夜风轻拂而过,那湖面便荡起一阵粼粼波光。   惊得我一时看得痴痴入迷……   只是,当波光渐熄时,我在那斑驳的影迹中看见了杀生丸。   皎皎泛光的湖中月下,他变为了人形,在一颗茂密的樱花树下站得笔直。   虽是站得笔直,却怒睁着血红的双目在哈气。   这幕瞬间而过,只见在风吹花瓣落中,他再度任妖气环绕了满身。   朝他身前也同时挥动着拳头攻去的豹猫头领,挥起了爪!   他不是豹猫首领的对手,实力的强弱经由了时辰的对比,很自然地显现出来。   他是我所厌恨的犬族,死伤也损害不了我身体发肤分毫。   所以我只是安静地看着,还暗想着,若是来年还能记得起来。   会意思意思的替他烧点纸的,毕竟我们好歹也算是相识了一场……? ☆、第十六章:杀生丸堕入了魔化 ?  他是我所厌恨的犬族,死伤也损害不了我身体发肤分毫。   所以我只是安静地看着,还暗想着,若是来年还能记得起来。   会意思意思的替他烧点纸的,毕竟我们好歹也算是相识了一场。   是以,我噙着笑,冷眼旁观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退至樱花树下。   他未有放弃丝毫,败了再战,战了又败,速度居然一次更快过一次。   或是那身傲骨使然,让他选择另可战死,也绝不认输投降?   我不太懂一只妖,何以能……倔强如斯?   打斗间,忽然有道阴狠且浑厚的声音炸响,“哼,不自量力的东西,你父亲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比起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杀死你,我更想看到你父亲那一贯伪善的面具坍塌后的蠢样。所以来吧,愤怒吧,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还只差一点了!”   这是豹猫头领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他攻向杀生丸的妖力变得顿时猛重,速度也比之前更要快出许多。杀生丸没有经受住此番攻击,再次被逼退至樱花树下低垂下头。   然,只是个眨眼的瞬间而已,他的身体忽然发起了剧烈变化。周身红光暴泄着荡开,妖气也大不相同!赫然抬起头时,他的哈气声更重了,獠牙也朝外尖露着。脸颊的两边,分别多出了一道妖纹!   豆芽跟女妖的脸上,都只是一道妖纹,他原本也只是一道。   而现在,因陷入困境与不服输的执念,他生生是将自己……给逼入了魔性之中!   冷眼地观在一旁,我料想过杀生丸的各种惨痛结局。   唯独算漏了这个,一时惊得站起身体!   认个输对他来说,就真的……这么难?   要知道被吞噬了心智的堕入了魔里,可是比死亡与认输来得更加的屈辱。   傲骨,又算得是什么东西。死了倘算是个一了百了的干净,若是陷入了魔障里抽不回神智,折磨得最深可是他的父母而不是他。   如我一样,被深陷入魔障中的弟弟,折磨得恨不得待他受过。   “杀生丸,你真是只可怜的白痴。”轻哼这声泄掉了惊讶,我慢慢走远一些,躲在了一颗足以掩盖住身形的大树下安顿好自己。预备将这场战斗,观到最后。   慢慢的,只觉豹猫族头领的脑子真的相当不好使。他将一只自傲的蠢狗逼入了绝境,却想不到同时也将自己陷入了更大的绝境里。魔化了的杀生丸,与之前大为不同。   他凶睛獠齿,仿佛吸尽天气戾气地紧紧盯着豹猫头领。身姿快若闪电,宛如瀚海蛟龙。一招更比一招快,一招更比一招强,反击得豹猫头领只剩下防守的地步了。   本能的预感不妙,我猛地拔腿就跑。奈何妖力尽失,身量与速度又不及。   若是以往,我不会陷入此等困境,不由恨杀生丸再深几层。   豹猫头领被杀生丸击溃得跌落在我藏身的大树旁,我躲避不及地被抓起了当做人质。   真想奉劝豹猫头领一句良言,赶紧逃命要紧吧。   杀生丸没入魔前就冷心冷肺,现在只怕更甚。再者,我又不是他的谁。   “……哈……哈……他、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太、太可怕了!”   一边喘着大气的边守边退,豹猫头领提着我慌不折路地撞向了一颗大树。   也是与此同时,魔化的杀生丸一爪朝我们狠狠抓来,幸好豹猫闪避得及时。   那爪子就着抓毁了他的一只耳朵,凶残地抓穿了我们身后的树木。   但又极快地抽了出来,再度朝我们挥来。   “住、住手,你不要这女娃的性命了吗?”   “……唔……”我呕出了满口黑血,“笨、笨蛋……快放开我逃命去吧……现在这样还奢望他记得起来什么……就算记起了,只怕也会毫不犹豫的下爪狂杀……”   “你、是个什么东西?被他抓了这么多爪,还没死!”   “唔……”我闷哼一声,又是吐出一口血,决定猫族一生黑!   因为这该死的豹猫,又将我举做肉盾地挡了杀生丸的爪。   要不是豆芽的尾巴毛毛织成的这件衣服,我老早不知道会被抓烂多少次了。   “……猫……你快逃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此刻的杀生丸,根本已然变成了一个只会杀戮的魔物。   “娃娃哟,谢谢你的好意了!”说着,豹猫举起我当做了武器。   他在使坏地用我的身体做武器,转移着杀生丸视线的关注点。   成功了,居然给他成功了。数爪都没被抓毁的我,成为了杀生丸的更高杀戮目标。   豹猫族头领就着杀生丸单单对我追逐与攻击,一把将我朝逆方甩得老远去。   然后闷不吭声地,风一般的逃走了。   战了半日,他居然就这样不发一声地逃走了。   独留下我一个,面对丧失了理性的杀生丸。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一个逃不过,那就只好正面迎敌。   从前他清醒,我的妖魄在他体内,他还算能抑制住对我的杀意。   可如今,他已经这样,还能指望什么,我并不想死!   所以,在他一次次将我抓得抛高时。于跌落途中,我抽出了袖中匕首。   这柄匕首,是用豆芽的一片尾指所造。   那日,我软磨硬泡地央了他整整一日才求来。原本,我想要的是他的一颗牙齿。   但他却大张唇齿,对我温温笑道:“小东西,我将最厉害的两颗犬齿都绞断了。一颗打造了铁碎牙,一颗打造了天生牙。你、你总得留下两颗让我啃啃骨头吧。”   我大大不顺气,抬手就去扣他的牙,想将那剩下的残缺部分也给扣落下来。   他笑忍着我的胡闹,被扑缠得投降后,生生将自己的整片尾指扯出,忍着鲜血地朝我递给过来,“呐,拿去吧。不过,千万别让杀生丸知道,不然他可是会嫉妒到死的。”   看着鲜血淋漓的指甲片,我嫌弃地退出他怀抱,道:“好恶心。”   他顿时陷入黯然神伤,还就势捂住尚在滴血的手掌歪倒在地的哼了起来。   “好疼啊,真是好没良心的小东西。十指连心,这可是剜心之疼。再说我的爪子可比犬齿强大得多,不信的话,你打造好兵器来与铁碎牙跟天生牙比比就知道了。”   “真的?”那日,我大为不信。   他又是伤心着连连点头,貌似只要我答出一句嫌弃的话就立即开始滚地。   实在懒看他为老不尊的蠢样,我忙捡了那片染血的指甲,再也不看他任何一眼地朝剑殿奔去。那甲在途中,慢慢变得老沉老大。我几乎是耗尽了气力,才将之拖入剑殿。   费了几天,才打造出一柄适合我小小身量的匕首。   兴冲冲地拿去豆芽那里,欲跟他的天生牙与铁碎牙斗个厉害。   却不想连那两柄的刀身都刮不花,不由愤恨地一把朝地面扔下。   “这、这算个什么?你明明说过,会比天生牙跟铁碎牙更厉害的。”   他把脸给扭开,伏在女妖肩头闷笑。笑了一阵,又做出虔诚认错的模样,“天生牙跟铁碎牙乃我妖力全盛时期的犬齿所造。现在的我,已经老了许多啊。虽然这匕首不及天生牙跟铁碎牙厉害,但也比之一般的兵器要厉害得多,已经足够你用来自保了。”   ? ☆、第十七章:杀生丸对爱的追问 ?  “这、这算个什么?你明明说过,会比天生牙跟铁碎牙更厉害的。”   他把脸给扭开,趴伏在女妖肩头闷笑。笑了一阵,又做出虔诚认错的模样:“天生牙跟铁碎牙乃我妖力全盛时期的犬齿所造。现在的我,已经老了许多啊。虽然这匕首不及天生牙跟铁碎牙厉害,但也比之一般的兵器要厉害得多,已经足够你用来自保了。”   “不要,天生牙给我!”早就听说那天生牙可以毁我性命,我就是为夺它毁它而来!   “唔……既然你这么想要的话,就拿走吧。”那日,他笑得满目坦诚。   我回了一记冷哼,过去就抓。奈何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抱得起来。   踉跄着走了几步,反被刀身给压在下边。他拉我出来,笑着刮我鼻尖,“你现在还太小,待你长大,我送你一件称手的武器。所以先拿着这个,好不好?”   说着,他抱我坐在腿上,将那柄匕首往我袖袋里放了进去。   那日,我愣了半响,才咬牙不甘地幽幽恨道:“你早就发现了吧?”   他点了点头,“嗯,你虽在我怀抱,但视线却总是谨慎地追着天生牙不放,我实在是……很难不发现的。”说完,又摸摸我的头,“吾之犬族中的谁,究竟是对你或是你的家人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恨吾的怀抱,却又生生的纠缠过来,一次次的试探。”   “如真是他们的错,吾来给他们赔罪如何?不论你现在身系着杀生丸的性命,吾也可单独的允你一生父亲的称谓,护你此生无忧,只盼你卸下仇恨对吾真诚以待。”   那日,我愤起跳离了他的怀抱,冷笑着朝他低喊:“你现在最好就杀了我,不然我总会有天杀光你所有犬族!来吧,来吧,杀我呀,杀了我你杀生丸也不会好过!”   他站起身来,冷冷将我俯视。第一次,露出那样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可撼动天地,冷得我周身打颤着迈不开腿。   眼睁睁地看着他抽出了天生牙,在我头顶上方挥出了一个漂亮的满圆黑洞。   “杀生丸就算没有妖魄,吾亦能将之教化得完美。要试试么,被吾挥上一剑?活至千年以来,吾还没有试着被这么一个狡猾入骨的小东西给撩惹得这般怒意难灭过。”   那日,他说完那番话之后,冷怒地对我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天生牙。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日,我反嘲他一声后不管不顾地就地躺倒。   “来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活,或许死是一个解脱,杀吧!”   闭眼等了许久,刀也没有落下来。   他在一旁轻叹,不知何时竟然翻滚下来。   “千百次抚摸都难换你一瞬真心,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坏家伙。”   他恢复了那温尔模样,轻点了点我鼻尖,终是笑起,“好啦小东西,被吓坏了吧,不哭了不哭了,给我好好抱抱,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乖……”   那日,他一直抱着我安抚我,任我愤恨地将眼泪鼻涕抹了他满怀。   那日,哭待末了,我重新审视他。直言普天之大,他才是最最狡猾的那只妖。   他没有反驳地揉着我的头,任我用尽最恶毒的言语攻击也不还嘴地应着‘嗯’。   更甚是任我用手胡乱地撕扯他的银发,虽声声哀痛却也没有再流泻出半点的寒意来。   明明我们已经撕破了伪装,为何他还是可以这样任我胡为?   既然他执意如此,我怎好意思拒绝。   是了,我就是这么的卑鄙。   只要手中有可利用之物,不用到极致绝不罢休!   “所以啊杀生丸,你这个蠢货,快点清醒过来吧!输给了别人不可耻,输给了自己才悲哀。”怒声吼落,手中的匕首划破了他的脸。或许是父亲气息的镇压,他迟疑了片刻。   但很快又是忘乎所已地,朝我再度挥动了爪子。   “蠢货,快点清醒过来!”虽然我胸中对犬族还是恨意难消,但人都说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豆芽那日为了流了那么多血,后又举剑未杀。我能做的,也唯有此了。   等还了这份恩,我依然会照旧的厌恨犬族诛杀他们。   那只狡猾的妖想用柔情攻势让我卸掉恨意,岂会让他得逞。   是以,在不断的被抓飞下,我一次次的用匕首试图唤醒杀生丸。   终于,他醒了,眸色恢复为金。   倒在那樱花树下,小口喘息。   我收了匕首,走了过去,踢了踢他。   “嗓子都喊哑了,终于醒过来了吗?”   “……为什么?”他捂着胸口,不解地将我望着。   “什么为什么?”我反问这声,虚脱得朝地面倒下。   “……为什么……执意将我唤醒?”   作为一只身受重伤的妖,他的话还真多。   “没有为什么,我想这么做就做了。”   “……需要我爱你吗?”他将这句,说得极为平静。   我诧异地退开一些距离,“你是不是被那豹猫打得更傻了!”   爱之一字,是能够随便说出来的吗?他的脑子绝对是被打残了,绝对是的。   “……父母双亲的爱意是源于骨血相连,所以才对子女不辞辛劳。但同时,也想得到子女回报同等的爱意。受之援手,我理当还恩。还了这份恩,我依旧会想办法杀你,你无需过多的感激我。”   混、混蛋,原来他没傻,在这里等着我呢。   “混蛋,刚才怎么没狠心的让你被豹猫打死。”   “他没能力打死我。”   “混蛋,闭嘴,滚一边玩去。”   “为什么没狠心?”   “闭嘴!”   “不要爱上我。”   “我没有爱上你!”   “那为什么执意唤醒我?”   “混蛋,我想这么做就做了,你管不着。有本事你不发魔啊,不让我救啊!”   “不会再允许自己被逼入如此境地了。”   “哼,大话不要说得太早,小心日后自打嘴巴。”   “要我爱你么?”   啊啊啊啊,该死,又来了。   “都说不要了,你烦不烦啊!”   “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不爱你啊混蛋!”   “不爱为何相救,我无法理解。”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捂住双耳,大呼起来。   他却依旧未能停止,“不求回报的爱,世间根本不存在,骨血相连的也不能例外。你如是想要爱,我可以给你。但需记住了,我仍是会杀你。你的妖魄牵系着我生存的步骤,这让我觉得……被拘禁了自由。这么说,你懂了吗?我会杀你,但不是现在。”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太尖,闹心!”他瞬息俯身过来,抓住了我的领口。   “混蛋,吵闹的那个究竟是谁!”我暴怒起,朝他脸颊挥落重重一巴。   “想要被折断手么?”他冷下眸色,盯望着我打他的那只手。   “怎么,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活这二百多年来,打我脸的人,你是第一个。我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   “救命呀!杀生丸,够了够了真的够了,求你别再多说一个字了!”   你若再继续这样不着调的说下去,我绝对会被逼疯的……? ☆、第十八章:我开始在意他了吗 ?  “救命啊!杀生丸,够了够了真的够了,求你别再多说一个字了!”   你若再继续这样不着调的说下去的话,我绝对会被逼疯的。   然,我非良妖。在自己疯前,想要将我惹疯的那个谁,先给弄疯掉!   是以,强忍着疲乏,迅速爬起扑上杀生丸的胸膛。   一边扯着他的领口死死不松开,一边凑去他耳边放声地啊啊呀呀的尖叫起来。   他被惹恼,狠狠挥袖将我扫上了一颗大树。   “唔……”我跌落下地呕出一口黑血,有那么一瞬。   只觉得胸腔里空空荡荡的,闷痛得厉害。   却又不知如何,才能将这股难受的挫败感止息……   “冥加。”倚着樱花树坐起,杀生丸的声音依旧夹带寒霜。   “杀生丸少爷,有什么吩咐?”又是这道闻声不见影的回答,还是从我头顶发出。   “她实在太吵。”   “遵命,杀生丸少爷。”   也是源于这句声落的瞬息,我开始被什么咬得痒痛不绝。   那物不止咬一处,似乎不折磨死我似不罢休。   不停的翻滚抓痒中,我死死咬唇想要抵御住这阵攻袭。   奈何,根本还不知道,这咬我的东西究竟是为何物。   直至翻滚惨叫得再也发不出声音,直至被那物咬得昏厥。   我视野所及的,全都是杀生丸,一双冷漠入骨的眼。   甚至连梦里,也逃脱不开……   “醒醒。”嗯……是谁在喊我,很冷的声音。   幽幽掀开眼帘搜寻,一眼便望进了湖波之中。   湖水中的樱花树下,倒映着我与杀生丸的身影。   我倚在他的臂弯,而他正掬一捧水的递给到我唇边。   “张嘴,喝水。”想起他昨夜的作为,我将脸给狠狠扭开。   他什么也没说,抬手将那捧水给还撒于湖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捧水溅起水星飞扬,散出七彩的粼光。星星点点的,有些闪晕了我的眼。本能的扭头闪避,不想又是迎上了杀生丸的眼。      他的眼,一样的还是冷。眸底,同样倒影着我的模样。批头散发,衣衫凌乱,嘴唇浮肿。   忽然的,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可怜。却又觉得,有某只妖……似乎比我更可悲。   “……杀生丸。”我的声音,充斥着难听的黯哑。   仿佛有看透了他可悲之处的……荒凉!   “嗯。”他冷冷应道这声,用指尖的湿水,轻碰我嘴唇。   “你……你这样断绝了七感的活着,快乐吗?”   他没答话,又开始整理我的发。   “……真是只,可怜的家伙。”   “你哭了。”他说,语调淡漠。   “我哭了?”抬手摸上脸颊,果然有泪滑落。   “为什么会哭呢?”真是太奇怪了啊,我分明想嘲笑他的可悲。   “因为我。”他说,并开始给我整理着衣衫与腰带。   “因为你吗?为什么?”我明明是想嘲笑他的可悲来着?   “你想要我爱你。”他下了结言,并将我面朝着他的放在地面坐着。   我恢复了整洁,冷静地反驳:“我没有想要你的爱。”   他也端坐于地,默了一阵后望向了我。   “最后一次。”他说。   莫名的,我摸不透他的意欲。   “什么最后一次?”   “你的思维反应能力太慢,跟不上我的节奏。像这样跟你费这么多口舌,我感觉很累。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按照你能听懂的方式跟你沟通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望着他的眼,我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虽然在笑,可泪也流得猛。   只因眼前这妖,他的言语就如柄利刃,直直地插痛了我有七感的灵魂。   就算是妖,也不该这样活。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情感牵绊,还能算是活着吗?   “不要爱上我,就算我能做出行为上的馈赠,心也不会有所反应。”   他的眼神开始尖锐高冷,语调认真。仿佛,真的像是与我在告别,很认真的告别。   “我没有爱上你。”我努力平静下来,还他一个微笑。这只是同情,并非是爱。   “那就不要看着我的眼,像母亲那样流泪。你,并非生养我的那只女妖。”   “……”我一时哽咽,被他超高的辩才给逼得无语还击。   “生养了我,会为我哭,是因有感我无法领悟与无法回报的委屈与痛苦。而你只是个毫不相干系的妖,如果不是开始在意我,又何以会因我而哭。所以,不要爱上我。”   “……在、在意?”怎么可能,“我没有在意你,没有爱上你!”   “那好,你解释,为何要哭。”他的逼问,愈发的尖锐。   “我、我……是因为你对我太坏,明明我救了你。”   “委屈、不忿、怪我命冥加折磨了你?”他说。   迟疑了片刻,在他犀利的眼神逼视下,我点了头点。   “如果我不在意谁,纵使他将我折磨致死,我也不会流半滴泪。”   所以不要爱上我,懂吗。……他又这么说,然后眼神,看我越来越遥远。   妖,真的可以这样活着吗?谁也不接纳的,独自一只活着。   想我千百个日夜,可是被无声的寂静折磨得几欲发疯。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听到自己这么回答,狠有些狼狈。   “我从未拿你当朋友,并总在琢磨着怎样杀你。所以,不要爱上我。”   ……终于,仿佛被谁推开了一扇脑内的大门,我豁然醒悟过来,现正做着什么。   我现在可是在与他想斗赢了这爱与不爱的话题,且不论这个话题所含的意义是否无稽,但执着于斗赢,这本身已存在问题,他说他未拿我当朋友,而我却在无形中……似乎拿他做朋友了。   会因他狠手而空落,会因他折磨而委屈,居然还会看着他,像那只女妖那样的落泪。   如说这不是在意不是爱,那这份触动又算是什么?   不懂?明明只是个厌恨的犬族,究竟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让我飞的时候,还是毒舌相对时候,还是对我动爪的时候?   “我……有爱上了你吗?”我想,我或许是被他给说服了?   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我才是那只变了态的妖?   居然在一次次的受虐中,对他,体味出了在意与爱?   这、这也真真是,太可笑了些。于是,我笑了起来,笑得捶地不止。   他忽然站起身来,待我笑声渐止,这才居高临下的将我俯视。   “看来你终于懂了,走了。”   “走哪儿去?”   “回去。”   “哦,那你回吧。”说完,抹了抹笑出的泪,我举步朝他反方向走开。   “你不回去?”他问。   “嗯,不回去了。”我立定了一瞬,又再迈开。   “为什么?”   “因为咱俩之间唯一的联系已经断了,你的脸上多出了两道妖纹,能力晋升之下那妖魄似乎也已经消失了,别对我说,你自己反而没发觉到这一点。现在我生我死都影响不到你分毫,所以你自由了。最后,感谢不杀之恩,就当是你还了我昨夜的援手之情。”   “你还爱着我……”他的语调,稍稍有些上扬的疑惑。   “也许……是吧,所以我正准备去移情别恋。”   “移情别恋?”他的语气,加剧了疑惑。   迟疑了一阵,他终是答,“我还未允许。”   幽幽地转过身来,我含笑望他。   “我是你的所有物吗?”   他立在樱花树下,微微偏头。默了一阵,不答。   不答即是不是,我有些懂了他的思维逻辑。   “那么,你爱我吗?”他又没作答,即是不爱。   “那么,你就没资格拦住我想去干嘛。”   “……”他依旧不答,却是瞬移在我面前站定。   “回去了。”他眼神端起的仿佛在隐忍着极大不悦,同时伸手想来抓。   我怒起拍开了他的爪,扬声尖叫着退开,“不许碰我!”   他虽是愣住了手,却瞬间血红了双眸地朝我呲开了牙!? ☆、第十九章:好好疼爱我三百年 ?  我怒起拍开了他的爪,扬声尖叫着退开,“不许碰我!”   他虽是愣住了手,却瞬间血红了双眸地朝我呲开了牙!   我被吓得跌坐在地,眼睁睁地看他丢开迟疑朝我挥落下爪。   这一爪将我给抓飞,然后,他站在那里冷眼看我,抬手捂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就此默了一阵,再度抬眼看我时。眼神端的是那种凉入骨髓的遥远疏离,与势必要杀了我的决绝。   仿佛我们,从未曾有过相识,从未曾有过日夜相依。   “心无旁骛才是修炼的至高境界,既还能被影响便是七感的劣性仍旧未被尽除的表现。任由你那妖魄存在了一段时间,果然变得奇怪起来。这种感觉超脱了以往我所熟悉的任何,略有些打乱了我的步骤。我厌恶这种感觉,不喜被任何给超控,你的不杀之恩换过另外一种。我杀生丸,偶尔不惯欠谁。还尽你恩的那刻,便是你的死期。”   他这样说着,同时开始对我挥落出不轻却又不算重的一爪又一爪。   想要还完了恩情,再杀了我,他在用行动证明着这种执念。   时至此刻,那女妖的泪感再度泛滥于心。一个不相干的妖,看他这模样尚且都觉如此挫败难受。他们究竟要如何忍住,明明深爱,却又感化不了他半点的绝望?   人与妖是大同的,万物生存都是大同的。   都需要情感来滋养,需要润足心肺的证明存活的意义与价值。   空无七感的活着,那根本不算是活着,而是一具可悲的行走躯壳。   眼泪的再次泛滥,是因醒悟到了自己的傻,而非是他。   将心底不知深浅或真假的在意付诸一个痴人,希望对方能够有所领悟与回应。就好比跌落冰海的火星,哪能影响他半分。如若不然,豆芽与女妖两百多年的教养,又算是什么。   相较之下,他们的才是真心。我此刻却傻傻着泪奔,却是不该。   再度摸出匕首抵御,是求生的本能彰显。   “说,想要什么样的还恩?除了不杀之外,其余的任何我都可以试着办到。”   “……那、那好,你死吧,自杀吧,这就是我重新索要的还恩方式。”   他不语,眼神暗红了瞬,但很快又变回清明。只是那爪,依旧没有停下。   仿佛势必要用这种强迫,让我索要一种让他满意的还恩方法。   “哼,玩字面游戏。需要我用武力来证明,你的温顺乖巧吗?”   他高冷俯下,带着耐性渐失的鄙夷。   一股屈辱与暴怒,因此由肺腑深处窜起。是想将他彻底摧毁的怒,是不留余地的怒。   这股怒焰,我无法控制住。他没有再对我挥爪了,而是冷冷看着。   然我,只觉一股力量,在将身体狠狠撕扯。   跟着,风大起,整片的树林都在随风摇摆。   渐渐的,这股风在疯狂地摧毁着周围一切!   在这股风中,我倒在地面的卷缩起身体,想要抵御住体内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   这股疼痛,不是我以往被粉身碎骨的任何一次。本能的就是升起一种直觉,若不压制住,我会真正的死去,不会再恢复成体……   思绪抵不过疼痛,终于,我忍无可忍的,仰首发出凄厉尖啸!   “啊啊啊啊!”好痛苦好痛苦,救救我,谁都行,快来救我!   “杀生丸……”这里没有其他妖的存在,就算是他也好。   漫天的风起之下,他的发被吹得狂乱,但我仍然看透了他的眼神。   他慢慢朝我逼近,直至迎着逆风走到我面前,才停住脚步。   “我可以救你,但救后便是还尽了恩,于此的同时便是杀你之时。如你确信需要这样的还恩方式我可以即刻救你,虽说救了转眼就杀,有些无趣。”   我想我再次,被他给逼哭了。   “杀……杀生丸,你真的这么绝情?”   “从未对你有情,又何以论绝。”   “……果然冷心冷肺……”   “你看起来很不妥,求我。”   “……求……你什么?”   “求我救你,再让我杀了你。因为你,看起来很痛苦。”   “……呵呵……死也不求你……再说我身上穿着……穿着豆芽的尾毛做成的衣裳……还有他的血印……你以为你能杀得死我吗……哈哈哈哈……!”   谁会希望被救后刚喘一口气,就又要面临被杀。   “哼,你到是记得想起这个。我自问不是父亲全盛时期的对手,可我昨夜已经突破了自我一层的新高度,现在杀你也许不成问题。求我杀你,也是还恩的表现。所以,求我杀你也可以。”   “……滚……滚开……死也不求……偏要让……让你亏欠……”   他又不说话了,抬起了爪。末了,又捂住胸口放下。   然后,远远的退开去,冷眼尽看我痛苦得满地打滚   我恨他,真的很恨很恨,恨得咬牙切齿。   但却无力将这股恨意,用武力直面的付诸在他身上。   声声惨叫下,泪眼朦胧中,看他又走了过来,又是举起了爪。   “你,让我陷入了迟疑,这种被超控的感觉让我很不快。所以,你不该存在。就算唾弃亏欠别人的自己,也还是决定亲自将你毁灭为好。”   于挣扎中,咬牙的抬眼望去。杀生丸的眼底,展现出了最直白的杀意。   一个忍痛翻滚,我举手朝他大喊。   “……慢着杀生丸!我……想到了……既不用你亏欠,又可以痛快杀掉我的办法!”   他举着的杀爪再度停下,并鄙夷地看着我,“什么办法?”   那眼神仿佛在说,他自己都没良方了。如我这般的愚货,能想出什么好计来。   “……因为……这是我执意索要的最高还恩……也绝对不让你违背自己的自傲与尊严的亏欠于我……又绝对可以很痛快地杀掉我……所以呢,与此同时的你必须以你名讳,你父母名讳,以你犬之一族最高的荣耀来起誓,绝不违背我提出的还恩方式……”   可能是我的提议太过严重,他陷入了考虑。   默了片刻后,他再度抬起头来,“好,我杀生丸答应。以我犬之一族的最高荣誉立誓,绝不违背你所求的还恩方式。说吧,要什么。”   狂乱的罩风之下,我忍着剧痛的越看他越觉抗拒得恶心难受不已。   将心中计量的那个年份,从一万年降至到一千年,又从一千年降至到一百年。   但又觉得一百年,实在太不保险。可时间若太长,又难保我因恶心而发狂的自灭。   再说,弟弟还等着我去救呢。只要还有时间,就可以再想到其他办法的。   “三……百……年。”终于,我喘着大气地吐出了这个年份。   “三百年什么?”这次,论到杀生丸疑惑了。   “用……我救你之恩,换你三百年光阴来‘真切’的疼我爱我。爱……的意义广泛……包括克制住你自己对我的杀意……所以三百年内,你不可以杀我……”   他默了一阵,忽然更是大显了厉色的看我,“居然胆敢欺骗!”   说话之间,再度抬起了爪。   “……怎么!”我冷冷咬牙笑望他,“想想你刚才的起誓!”   他不说话,而我的抵御力,也快要尽灭。   根本不等他再有思考的时间,我拼尽最后的意志力朝他怀中猛扑进去。   然而这一个冲起之下,我发现自己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变大了,胳膊变长了,手变大了,腿变长了,脚也变大了!   不对不对!是我的整个身体,仿佛打破了什么封印般地长大了!像是人类十五六的年岁,身材曼妙,墨发飞扬,还是一身合体的白衣。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体内撕扯的力量,也大不相同了!虽然说,周围依旧狂风肆虐。   然眼前,该考虑的是,既然我也许不会被体内的力量给杀死。   就不需要再与杀生丸达成那该死的,好好疼爱我三百年的鬼契约。   可先前的奋力冲起,本是欲遏制住杀生丸再有时间想到对策,所以我根本没有留有余力。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后悔欲死地看着在冲起瞬间长大的自己,   带着满心的不甘,生生地冲进了杀生丸的怀抱。   并将他冲撞得倒向了地面,溅起了好大一阵花瓣纷扬……   痴痴傻愣中,我将他压在地面,只觉肺腑透凉。   不知不觉中,本是狂暴的风静止了。   就是不知道,这股狂乱究竟是自己熄灭的,还是源于杀生丸的镇压?   若是前者,我只怕后悔得想去撞墙。若是后者,莫约也会让我很不好过。   “……杀、杀生丸,刚才那爱我三百年的提议我们可以不作数吗?”我有些胆寒,带着试探。他现在能力升级了,我怕这身衣服抵抗不了他。所以语气里,陪着笑,卖着乖。   “你的多变让我正澎湃着杀意,别再试图激怒。或者说,你想死。”   “……不,不想。还是维持原提议,好好爱我三百年好了。”   “……”他不再说话,而我专注地望着我,仿佛我还有什么没对他说完。   “怎么了?”   “现在你该解除那个禁止了。”   “什么禁止?”   “不许碰我。”   “什么鬼?……哦,懂了,我不碰你就是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明明刚刚还缔结了好好爱我三百年的契约,不过不碰你也是对的,免得碰了反恶心到我自己。”   于是,我轻轻一跃而起,跳开了与他的相依。   “……”他也随之起身,仍是专注地望我。   “解开禁止。”   “什么禁止?”   “不许碰我。”   “我、我没再碰你了啊!”   “不许碰我。”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刚才是力量的不可逆之,以后我会小心不再碰你的。”? ☆、第二十章:冷血颤栗的贵公子 ?  我没有理会杀生丸再多的任何一句,也不想跟他回犬一族的云上天宫里。   固执地留在了这片森林,暗暗想着可以保全自己不被波及的最佳脱离方法。但奈何的是,那个鬼契约的达成,杀生丸也貌似跟定了我。整整一天一夜间,绞尽了脑汁也没能想出什么很好的办法来。   憋屈之下,便无视了周围的所有一切,无视了就在那边残树下坐着闭目养神的杀生丸。   一直忍不住的俯低身子趴在湖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痴痴发傻。   那湖中少女,肌如羊脂白玉,鼻梁小巧高挺,双目神采飞扬,眉弯如新月,唇不点而红,黑发及腰,顺滑如缎。一身合体的白红镶嵌浴衣,也是纤尘不染。   但让人最满意的是那双深蓝的瞳,像是幽深的苍澜。   当然了,那对尖尖的耳朵,也很趣致。   原来,这就是我长大的模样!   “杀生丸,你觉得我这模样……”漂亮吗……   因察觉到异样,我的问话嘎然而止,笑容也碎裂成渣。   无声静默中,只见杀生丸,于满地的残花败叶中睁开眼的站起身来。   轻轻地抬手捋了一束散发荡开后,笑了……   这抿笑,缓慢而优雅,高贵且自信,从容又冷静。如说单单只是这些,还不足为奇。最主要的是这抿笑,在优雅从容之后,夹带着浓郁的妖治,有淡淡张扬开的邪气……   这、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杀生丸吗?   我所认识的杀生丸,他清贵傲气,会偶有毒舌,偶有对某物某事升起极端却又平和的疑惑,却绝对不会这样笑。从前的他,甚至不会也不懂笑,只是在牵动嘴角。   而此刻,他是真正在愉悦着。其间闪动的意味,尽是对自己绝对的自信与坚定。   这抿笑,让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幸好,他很快止灭了这种笑,恢复了平常神色。   果然,他惯来的那种高冷,我感觉不那么害怕。   可、可是不、不太对劲。这样的高冷,较之从前,更甚一些。   颤栗之中,我迈不开腿,半张着合不拢的嘴,傻傻地任由他走到身边来。   “怎么了?”从前的杀生丸,问得最多的是为什么,而不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任由他抬起手爪穿过我耳际的黑发。   轻轻撩起它们,又慢慢的散于风里荡下。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我听到颤抖的语音,从自己口中问出。   “杀生丸。”他说,说完后用指骨在我脸上开始慢慢游走。划过额头,划过眉毛,划过眼角,划过嘴唇,最后滑落在脖颈处,流连往返。仿佛是在,重新认知着我。   我僵硬起身体,脚步稍稍后移了几步。   “怎么,想逃。”他比从前更平静了,让我更看懂了他眼里的清明。他不是堕了魔,只是因能力的晋级与稳定下来后,那七感妖魄的影响,可能变得更少了而已。   如果说他没晋级之前的魄有自我修炼出了三分魄的话,那么现在晋级后的他,因整体能力的提高,那魄的七感反而跟不上的降低下去。   或是出现了最严重的情况,七感的魄并非是降低了,而是降至灭绝了。   “走了。”呆愣中,听闻这声。抬起眼来,只见他已走在远处后转身望我。   “走、走哪儿去?”我诧异。   “你不想跟上来?”他反问。   “……”是的,我不想跟上去。   可我还是跟上去了,不想拿性命去博弈他七感的深浅。   只盼斗牙能忽然出现,从我身边带走他的儿子。   …… ……   我以为斗牙会很快出现的,可是直至我们胡乱游走了十天,斗牙都没出现。   在这十天之中,我站在杀生丸的身边,眼见他很平静地灭了一群又一群的妖,杀了一堆又一堆的人。甚至衣不沾血,只是挥舞着指尖的光鞭而已。   灭妖的起因多是人家问他是谁,从哪里来的,他懒得回答罢了。   而杀人的缘由则更简单了,是因看不顺眼。   他说,见不得如此低能的物种,像蝼蚁活得一样忙碌挣扎。   与其让他们如此痛苦,不如动手送他们一个解脱。   最后的最后,他会疑问,这算是慈悲吗?   然后,他便懒得再杀人,因为觉得慈悲太过多余。   他这算是慈悲吗?总之,我不敢反驳。   怕说错一句,会当即小命不保。   好在越是杀到最后,他兴味失得越快。   “原来这么无趣。”他说,然后看向我,“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眼里满是疑惑。是了,十天来,我没主动同他说一句话。   不敢说,不想说,只觉应付得精疲力尽。   “不开心?”他又问。   我点了点头。   “想要回去了吗?”   我又点了点头。   “累了?”他还是问,并抬爪抚了抚摸我的发。   我再接再厉的点了点头,并抬眼望他。既然他已经杀得失去了兴致的话,那就快些回去吧。   斗牙见他这样,总会想办法的。   “好,那就回去吧。”他说,然后牵着我的手就走。   他是用走的,而不是飞的,而且没有杀人,也不是回云上天宫去。他牵着我的手来到一处喧嚣的人群中,走入那繁华的街道。人群全都在看我们,他视若无睹。   走走看看后,他终于带着我停下了脚步。朝一个呆傻的小摊贩,抬指指了我。   “她没有精神。”   小摊贩初初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看了看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你的……女人没精神又不关我的事情。”小摊贩看样子,有些被吓坏。   “给我镜子。”杀生丸没有一星半点的杀气,很平静地开口朝人类索要东西。   “什么?”小贩愣了一下,看他的眼光从惊吓转变为犹疑。   “……穿戴得这么好,看起来不像没钱人啊,买东西之前先要给我钱的。”   “钱?”仿佛是第一次听到的稀奇之物,杀生丸愣了瞬,“我没有钱。”   街心离得近的某些人类,听到了这句,像看傻瓜一样的在看着我们嘲笑起来。   我想杀生丸只是忘了,人类是金钱交易的物种。   而妖怪们,是不需要钱这种东西的。   “钱,你有吗?”他紧了紧我的手,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摇了摇头,也回紧了紧他的手,“没有,算了,咱们走吧。”   已经开始有人类怀疑我们的身份,投来不善的眼神了。   再僵持下去,人类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百年的流离之中,我杀过很多活物妖物,就是没有杀过人类。   原因不知为何,反正对着无能的人类,我就是下不去手。   可眼前的这厮,可是不管不顾的一只大妖魔,他可下得去手。   “给我钱。”该死,他又故态萌发地朝小贩要钱了。   同时,还闪动出一根光鞭,直指近处一笑得最猖獗之人。   生生将他的头颅,整个给穿透。人类被吓傻,回过神来后尖叫着逃开。   “我要钱。”杀生丸的视线,依旧定在小贩的脸上,不为这惊扰转移分毫。   小贩被吓呆,颤抖着递给他钱。杀生丸拿在手上看了两眼,又放回去桌面。   “我要镜子。”这回,小贩学乖了。他收了钱回去,什么也不答地递给了他镜子。   杀生丸拿到了镜子,笑了,很愉悦的那种。是的,那天之后,他学会了笑。   跟着,他把镜子递给了我,“喜欢吗?”   看了看慌乱的街道,看了看那个被杀生丸刺穿了脑袋,却仍然站着未倒下的人类。   我不敢答一句不喜欢,甚至很费力地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   并拿过那镜子,开始照了起来。在镜面里,这才敢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   看神情,他似乎终于满足了。而我,也暗暗呼出了一口憋着的长气。   “走了。”他说。然而刚说完,我们的面前就出现一人来。   不,不是一人,而是一只妖。看着杀生丸的眼,沉痛非常。   “哦,原来是父亲大人。”杀生丸的语调,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从前的时候,他没这样对自己的父亲用过这样的口吻。   这种口吻,透着妖与妖之间的挑衅,与想要交战的意味。   “杀生丸,既然还知道我是父亲,就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讲话。”   “哦,那父亲你来告诉我,该用怎么样的语气说话。”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样的父子关系,只知道是杀生丸先松开我的手,笑着地朝斗牙攻了上去。   ? ☆、第二十一章:杀生丸与父亲之战 ?  只是过了一招,两妖便分开。斗牙稳稳站在一处屋顶的横沿上,神色隐忍。   而杀生丸则是站在一处比斗牙所站的位置,更高出许多的檐角最尖端,这是个带有严重挑衅意义的站位。在妖的世界里,在一个兽群里边生活,有一套非常严格的标准。   低等的兽要绝对的服从王兽,绝对的以王兽为尊。   在此之下,所站的位置不能高过王兽,并排所行的位置也不能超前于王兽。   可观现下的情形,杀生丸却是在位居而上的俯视着自己的父亲,挑战着他一族之王的威望。   “父亲大人,拜托你……可以认真点吗?出手太留有余地,我怎么能试探得出父亲大人的极限究竟是在哪个层面。自然了,挑战自我的极限究竟是在哪个程度是最优先的考量。”   他的语速缓慢且低柔,说完又是很浅很浅地微微笑了瞬,满目的自信与从容。   风,扫过他所站的檐角,撩动他长袍,吹起他银发,还荡起了那条尾巴。   在这阵风吹之下,他再度撩了撩发,又是一声轻笑,“怎么,还是需要我率先做出邀请吗?”仿佛似个陌生的谁,孤高且冷漠地说完这句后,他直直抬起手臂挥出一指光鞭,抽碎了一道门扉。   那道残破的门扉后,有两个人类抱成一团,吓得浑身打颤。   他连视线都没转移过去看那两个人类任何一眼,仍是盯着斗牙在捋发的挑衅着。像是在这世间上,已经再也没有任何谁可以触及他的灵魂了,再也没有谁可以了……   然后,也是在他一个抬爪将发丝荡于风里垂下的举动间。   他另一指手中的光鞭,瞬间舞动成数十条的包裹住了那两名人类。   “啪”的一声,将他们绞碎成若干个鲜血淋漓的肉块在地面摊开。   他深谙如何激怒自己父亲的最直接有效技巧,他是个聪明而直白的妖。   我不得不再一次承认,此生所见的妖中,唯他最是冷血!   终于,斗牙的眼不再隐忍了,而是一种悲伤至极的愤怒。   “杀生丸!”他低声呵斥他的名字,似就快要泣出泪来。   在此之前的斗牙,会很温和的笑。而现在,完全被哀伤主导。   在他的怒气之下,杀生丸反而显得更平静从容起来,仿佛父亲不是父亲,只是个随意毫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他甚至为激得父亲如此怒意滔天,而显出那么点点享受的神色。   就像是个被压制了百年的困兽,终于得以释放般的自由。   “父亲大人,你对人类的在意这点实在太奇怪了些,让我杀生丸无法理解。无能卑贱如蚁,我这样解脱他们也算得是一种慈悲了。”他维持着缓慢的语调笑说,却将撩惹推至更高,   仿佛即将展开的,不是与父亲的战斗,而是在午后的庭院里悠闲地沐浴着日照一样。   事实上,我早已料到了他会有如此无情的反应。   但此刻在真正面对时,还是会不适的严重抗拒。   思绪纷乱中,他们又是战开,身影很快。   杀生丸的战斗看似优雅至极,但实质上破坏力却超强。   他毫不顾忌任何多余的谁,只专注于战斗,专注于打败自己的父亲。   反观斗牙的战斗,虽看似猛烈强势,却处处在顾及着人类与他们的建筑物。   顾及着,怕真的下手了,会伤了自己那不驯的儿子。   对,很好,就趁现在了,偷偷的溜走。   奈何脚步才后退一步而已,我就被某物给狠狠咬了一口。身体陷入僵直的无法动弹了,耳后也响起一道声音,“斗牙王大人实在太可怜了,这全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想逃吗?”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跳蚤!”我尽量压低声音,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跳蚤没再出声,反而开始报复般地狠狠咬我。   我身不能动,只得压低声音,想试图说服这很会咬人又擅躲藏的小妖。   “嘭。”的一声巨响,四周围忽然很安静很安静下来。   小妖停止了咬我,带着哭意的响起一声尖叫,“斗牙王大人……”   闻声,定神望去,只见一片残破屋骸,血腥味浓郁散漫的街道正央。   杀生丸瞳色血红地将自己的父亲压在地面,一爪掐在他的脖颈上,一手爪正高高的举起,神色似欲就要杀下。而斗牙,嘴角溢出着鲜红血丝,但神色却异常的坚定。   他们,仿佛在用眼神与气场较量。   记忆,仿佛为此打开了一个深深的缺口,有些片段疯涌来。   我看清了一张脸,小小的,带着神识灭绝的阴狠,将已经妖化的爪子伸向了父亲的喉管,绞断了他喉管,绞灭了的呼吸。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就像疯了似的,我忽然挣扎开双腿,奋力扑向了那只闪动着血红双瞳的男妖。   将他狠狠扑开的撞倒在地,并死死抓紧他的衣领,望着他的血瞳,声声的嘶喊:“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住手!住手!住手!住手清醒过来,你不是你父亲的对手,清醒过来!”   一边吼着,我一边止不住地流泪。一滴一滴的全落在他脸颊,后又滑下。   我厌恨着犬族啊,是牠们咬伤了我的弟弟,又让妖魔化之下的弟弟杀了父亲。   可是,我实在无法冷眼看着一个父亲,在面前就快要被自己儿子给杀死却不作为。仿佛在借着这样来补偿当年我犯下的过错,那年我没有能救下父亲,   是我啊,是我主动带着弟弟进入了瘴气之森的妖兽们地盘,得意自满的触怒了他们。   原本我以为自己略有些能力,能护得弟弟周全。   却不想那只犬妖迅速攻来时,我却失了魂……   所以,是我,是我引领了那场悲剧。所以他们才说,人类与妖是无法一起生存的吗?   可是眼下,为何妖与妖也是这样?那么,谁来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正的正确?   我迷茫了,对以往所有一切都展开了疑惑,并深陷在其中死死挣扎不开。   “不可以这样!不能这样!不要这样!他是你的父亲是最深爱你的妖,你要克制,要忍住胸腔里的杀意不要堕入了魔。要不然,等你修有七感之后,只会后悔晚矣。你知不知道,懂与不懂!?”   就像弟弟一样,在明白过来是自己杀了父亲之后。   他无法原谅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了更深的魔障里去。   也许,我疯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哭过之后,又笑了。笑过之后,又是嘶喊。   恍惚头疼中,看着那双血瞳转变为金,看着他翻身压上地掐住了我的脖颈。   “不安定因素吗,原来你那妖魄对我杀生丸,还存在着这么大的影响力。”   说着,他怒意极深地又飙起红色眼眸,并举爪朝我杀来。但是有谁,抢在了他之前极速翻身而起地抢我入怀,并挥洒出强劲妖气。为避开这一瞬的迅猛攻击,杀生丸不得不退开去。   而我则是被那个谁,夹在腋下,朝着远离人类的深山里,用最快的速度奔离。   不知道究竟奔了多久,我们来到了一个山洞的幽深之处。   他将两柄武器留在了洞口,张开了不受入侵的结界。   然后轻轻揉了揉我的头一瞬,跌坐在地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我傻傻站着看他,不为所动。他咳嗽了几声,靠着山壁转面朝我坐下。   “嘘……乖……看着我的眼,走出来。”他这么说着,声音轻柔,像风抚过。   我仍是站着未动,傻傻看他的眼。   默了一阵,他忽然轻叹声,抬爪握住我的手。   在被带入他的怀中的刹那,一阵光晕扎眼,我变回了小孩子的身量。   “嘘……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安静下来……别再喊了……”   闻声,僵硬的身体,顷刻软下,激荡的肺腑,也随之安静下来。   仿佛只因他那一句原谅,而得到了抚慰与彻底的救赎。   “为什么,为什么?”我听见这三个字,从自己唇齿间,颤抖着轻吐出来。   “……嗯,因为你一直哭喊着父亲原谅我原谅我。所以我,无法不原谅你啊。因为我也是个父亲,还有那么一个不服管教的儿子呢。或许我啊,正希望他如你这样跪求着我的原谅呢。如果说你得到了我的安抚与救赎才能醒回神来,还不如说我被你喊着的‘父亲原谅我’给压制住了强烈杀意。不然,我可能已经对杀生丸,已经出手了。妖兽什么的,就是种这么强大却又残忍的存在。”   这笑说原本很自然,可说待最末了,他却忽然紧闭上双眼。然后有泪,至他眼睑溢出。   慢慢沿着那仿佛苍老不少的脸庞滑落,但他的嘴角却还是荡开着微笑……   两百多年了,还有多少个两百多年来教会他感化他?   我年岁久远,只怕等不了那么久了呢。   我可是一个父亲呢,怎么此刻有种想要放弃自己儿子的念头呢,实在不该。   如果哪天,我死去了,化作了灰。这世间只怕不会再有谁,像我一样的坚持不懈的待他。   说完,他开始哭哭又笑笑。转而,变幻为中等大小的兽体。   不断的拿脑袋,冲撞着墙壁。山洞为此,剧烈的震动起来。   “斗牙王大人,不要这样……”有小妖,在耳后声声哽咽。   在离开他怀抱的瞬间,我又再度变回了少女的身量。诧异了瞬间,我直直冲到那大犬兽面前的朝他摊开了双臂。是他借用着父亲的味道,镇压住了我先前的疯狂。   等还完他这次的恩情,我绝对要离开,离这对恼人的父子越远越好。   “这种爱*欲不得,教化不听的倦怠,我懂。”看着他的眼,我坚定着说开。   曾经,看着唤不回理智的弟弟,我出动最多的是狠狠抽打他。   让他记住我手中有鞭子的味道,让他懂得不可违逆与顺从我的好处。   “不要太心疼,狠狠的揍他,让他深深的记住强者是你,不可违逆!”   对于一个没修出七感的妖谈情感,伤心的只会是自己。   我听见自己这么建议着,然后见那犬兽终于不再撞山壁的恢复成人形。   “这样……可行吗?”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第二十二章:我究竟是什么妖怪 ?  整整一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够我与斗牙商量好了对付杀生丸的最直接有效办法,却似乎不够我们用来收拾整理好彼此溃败的情绪。   他颓废的缘由,自然是他自己那不听驯的儿子杀生丸了。   而我的颓废,自然是因自己又记起了一些痛苦的往昔来。原来父亲,居然是被弟弟给杀死的。   原来,是我造成了那一切。我记起了这些,却又苦于记起这一切。   对于捣碎了我心脏的父亲,无法言恨。因为是他,养育了我十多年岁月。   但让我悲愤的是,我记起来的只是被杀之后变异为妖鬼的各种不愉快记忆。   快乐的,温暖的,爱与被爱的回忆却是一件也没能记起。而人,绝不能只存有悲痛的活着而不找寻安慰与快乐。虽说我只是个妖,没必要绝对的学习人类的所为。   可我还是将自己放入了斗牙的怀里,用他的体温来替自己疗伤。   然后,便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很久很久之前,久到我没有人类的父亲杀死之前,究竟是只什么族系的妖怪,有些什么样的能力,我的妖怪父母可还健在?   如果健在的话,为何又丢我不管的任由人类捡走养育?   在此猜疑中,醒悟到自己的妖怪父母也可能不在生之后。   我更是陷入了消极中去,仿佛天宽地广,唯我无所可依。   不由紧了紧斗牙的衣袖,抬头望他,“冷,抱紧一点。”   他笑着依言,将我拥得更紧。可眼神,仿佛在一夜间苍老了年华。   看来我们俩,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自己完全的给治愈过来吧。   是以,为答谢他的拥抱之恩。我抬起小手,抚了抚摸他的下颌。   “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此之中,我又想起了奇怪的地方来。   这夜,每次碰到斗牙后我都会变成小孩子的身量。一旦离开他,又变回少女的模样。   或许,我是将无法付诸的,对人类父亲的那份依恋,依附在了他的身上吧。这借物来依恋的逃避之举,还真是愚蠢得可笑。替他教训完杀生丸之后,我可是要离开的。   那些年对入魔的弟弟执着不舍,实在是苦了自己的心,也倦了自己的身。   所以,我实在不想再去面对一个比弟弟更难教化的无情冷妖。只怕,这才是当年我会选择将弟弟封印住后逃离开,并遗忘所有一切的最真缘由吧。   现在,我似乎有点儿悟到了。情字一物,或许的某时,会太过的尖锐与自私。求而不得之下,便会伤人伤己。人无欲则刚,妖无情则强,无情……或许才不会为情所伤吧?   “嘛,认真的想想,杀生丸这样无七感的活着,其实也……还好,最起码不会有什么过大的悲痛,你们何必为难他呢。若真是爱他,你们爱你们的,放任他不就行了。”   这声打破了沉默,我抬头迎上了一双没有半点愉悦的眼。   斗牙抬手揉了揉我的头,眼神闪现的意味,仿佛已看穿了我什么。   “你流浪了百年,感觉又是如何,能给我说说吗?”   “……”感觉,那感觉不太好受,“没什么好说的。”   狼狈地将脸扭开,我不想再被他看透了更多的想法去。   “你跟杀生丸一样,都耐性欠佳。我们为兽时被人类当做食物追逐,我们为妖后又反将人类给当做了食物。所以世间万物,都是相互依存的。唯有神,才可以超出秩序之外。”   “……你说得这么高深我怎么能懂,我只知道眼下很厌烦你们父子,迫切想甩开这一切重新开始寻找救治我弟弟的办法。你答应过我,帮完这次会放我好好离开的。”   斗牙没有再次承诺这个,而是看着我苦笑,“小家伙,你知道吗?”   默了片刻,我又是抬头望他,“知道什么。”   “你有着一颗生来,就擅长抚摸世间万物的心。”   “嘁,别把我说得跟神似的,而且我那心脏不是被你杀生丸给挖走吃掉了吗。”   “小家伙啊,你还没有真正领悟到自己的‘心’呢。”   “照你这口气,我很厉害?”这厮,不会是在说真的吧?   “自然很厉害了。你孕至天父地母之心,可是能给人世间带来勃勃生机之物,世间万物都无法抗拒你轻抚的温柔,无法不臣服在你掌下,乖顺的任由你抚摸舔舐。”   “……好、好恶心的感觉。我又不是人类的女支女,才不要随便的乱摸你们。”   “噗……”斗牙终是笑了,松开一手轻点了点我鼻尖,“好好记住了,以后不准再拿自己与俗物相较。你是凌驾于任何飞禽走兽与花草树木之上的,很强大的存在。”   我想我被斗牙,绝对认真的眼神,给打败了。   “我、我是强大的存在?”   “嗯,很强大很强大的存在。”   “有、有多强大?”   “世间万物,除却天地与日月最是强大之外,还有风雨雷电也是最强大的存在。所以,你是仅次于天地日月的存在,万物都得臣服在你足下,记住了吗?”   “……哈……哈哈,仅次于天地日月的存在?”   瞬间,我顿时觉得自己无限高大起来。先前的什么悲伤,一股脑的全都抛诸脑后。   “果然只小东西呢,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很快,本性使然么?”斗牙,又抬手揉了揉我的头。   “那我,能打败你们父子么?”我直直望着他的眼,兴奋地等待着答案。   他又是笑起地点了点我鼻尖,“笨蛋,我们父子,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   “我不信。”   “要怎么你才信。”   我挣脱开他怀抱,瞬间变化为少女的身量。   朝着他的胸口,呼呼哈哈地打了一套拳法,使出了全部的气力。   “混、混蛋斗牙,你骗我玩儿呢,你根本没有被我打倒,也没有臣服在我脚下。”   斗牙扭头闷笑了一阵,但忽然的,他却转面朝我单膝俯身的跪在了地面。并执起我的手,轻吻上那指背,“轻抚万物之主哟,吾仅代表一族,甘愿臣服在你脚下。”   在被斗牙碰到手的刹那,我又变回了小孩子的身量。亦被吓得呆住地,傻傻抬头看他,“斗、斗、斗牙,这一点儿也不好玩,真的,你别再逗我了。”   认真地看着我的眼,他默了一阵,然后笑起地将我再度抱回了臂弯上站了起身。   “……如果当初不是那个人类捡你回去就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们出去吧。”   说着,他抱着我朝山洞的出口走去。   “混蛋斗牙,你对我的人类父亲有什么不满吗?”说着,我给了他的脸狠狠一拳。   “嗯,不满。因为他显然太不擅长教化你,还让你将负面情绪领悟了个透彻。所以你才会这么的能使坏,像个小恶魔样。要知道,你的本性可是空明干净得纤尘不染的。”   “斗牙,不准污蔑我父亲,给他道歉!”纵使父亲杀了我,但旁人也指责不得。   “哼,唯有这点,我是死也不会道歉的。”他倔强如斯,还扭脸避开眼神去。   我怒起之下,扑咬上他的一只耳朵。下了重口的,狠狠撕咬。   他的脚步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越走越快。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洞口。   将我放在地面后,他俯身捡起了地面的两柄武器,将天生牙朝我手中递给过来,“记住了吗,杀生丸就拜托你了。好好的忍住,我下手不会留情的。”   看透了他眼底的认真,我也认真起来,“别看他的眼,别跟他讲话,一出手就要抽翻他!然后你是鞭子,铁碎牙是糖,知道了吗?只有这样,他才能学乖的好好听话!”? ☆、第二十三章:我变成了那颗糖果 ?  “别看他的眼,别跟他讲话,一出手就要抽翻他!然后你是鞭子,铁碎牙是糖,知道了吗?只有这样,他才能学乖的好好听话!”说着,我抱紧天生牙,示意先去外边探探情况再回来。   斗牙颔首,靠在洞壁上合眼小憩,而我则猫着身体朝前又走了十来步。   驻足远目一眼望去,有那么座山峰跃于视野,由巨石垒砌而成,高出地面约二十多米,峰顶延绵起伏远去。万丈霞光,就那么划破山峦,洋洋洒洒地落在了绿意葱翠的山谷间。   世间一日的初始生息,仿佛借由此的深深荡开……   或许是察觉到了今日的不祥妖气,山谷林中的飞禽走兽们像是绝迹般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打破这份幽静。将气氛衬托得,有那么些的……凝重。   而正对着洞口的对面悬崖璧上,也的确有那么只不善的男妖迎风而立在尖起的岩石上。   他随意披散着的银发,不时被晨风给吹起的拂过他脸颊。   风和日暄之下,山崖的峭壁上攀满不知名的野花。   那白袍荡漾的男妖只身在前,像是一副绝美的画。   他就这么静静的屹立原地纹丝不动,双眸却迅速地锁住了我的目光。   “父亲呢?”   我没有名字,所以与我对话以来,他向来都是这么直接的略过了喊名字这个前缀。   朝霞的映衬下,我不敢太过直视他那双妖异得让人颤栗的眼,忙将视线给移开。   不、不得不承认这该死的家伙,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场。   比之从前更加坚定更加的强势出许多,也更加的具有攻击性了。   在力量没有晋级之前,他虽然也会让我感到极具压迫感,但却不具备攻击性。   虽说他的脸,还维持着一个高调且平和的状态,看起来毫无杀气似的。   可观这厮昨夜前的种种作为,完全不是和平爱好者好吧。   “……哟、杀生丸……早、早啊……”   含着胆颤的,我还是转过脸朝他打了这声招呼。   不想将他彻底得罪,万一斗牙战败了,还可苟且地稍稍求饶一下的。   杀生丸毫无回应,还是那般静静地凝望着我,眼神寡淡得如刀刃般凉薄。   “混、混蛋,现在就允许你尾巴翘上天吧,待会有你好受的!”压低声音暗怒了这声,我转身又朝洞里奔去,“斗牙,你那白痴儿子正等着你去收拾呢,准备好了吗?”   闻声,斗牙睁开了双眼,缓缓将铁碎牙拔出刀鞘。   “记住了,至挥下这一刀后,你就绝对不要再对那厮有半点的温柔,再对他发笑了。你变成了让他记住疼痛的鞭子,而铁碎则是利诱他安份下来的糖果,知道了吗?”   “那个,我同意你的这套做法,只是要让我从此以后不再对那小子温柔发笑,这太有点难度了,只怕我是忍不来的。所以,我将这个计划临时给变更了一下。”   “……混蛋,都这个关口了,你胡乱的变更什么计划!”只是这些话全都散在了风里。   在还来不及反应回神的吼出前,斗牙已闭上眼眸,挥洒出磅礴妖气将我扫出了洞外。   在被强劲妖气挥扫而出的同时,我听到了他怒喝出了一声风之伤。   风之伤是铁碎牙的一个招数,他说一刀挥下可斩百妖!   将我扔出来的下一刻,他就挥动了铁碎牙。   我知道他是只强大的妖,却绝没想到铁碎牙的威力居然强大得这么逆天。   惊恐之中,唯有死死抱紧天生牙,朝他扔势的那处迅速扑去。   然后,瞬间翻身的紧紧抱住了杀生丸,并拼命咬牙忍住肺腑深处炸开的恐惧感。   紧跟着,耳畔呼啸着炸开轰天震地的响声。视野内,全是爆裂着燃烧的漫天妖火。   出于本能的,杀生丸也迅速张开全部的妖气,展开了结界包裹住我们陷入了抵御。   只是,我们身后的山峰仍旧被劈开好几个庞大的裂缝。跟随着这阵裂响一起,我与杀生丸相拥在一起的被斗牙持续散出的妖气给震翻得跌飞出老远去。   等再次能睁开双眼时,我与杀生丸肩挨肩的平躺在地面,天生牙还握在手里。   侧目一望,他怒睁着血红双目,獠牙外露的……在低喘着!   或许是深陷在不敢相信的质疑里,或许也是在不甘着,但我已是再也懒管他。   只觉这样相依的躺一起实在难受不已,想要迅速的起身离去。   动了动才发现,身体的僵硬还没能这么快的恢复过来。   暗暗奋力挣扎中,斗牙至高空的飘然而至,停落在杀生丸的身旁。   “吾儿杀生丸哟,你现在明白过来了吗。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倾尽全部的力量还不能抵御住我全盛时期的一颗獠牙。若不是有天生牙相护,你已经粉身碎骨了,懂吗?”   剧情不是这样走的,我与斗牙演练的鞭子式驯化不是这样的。   他笑得太温柔慈父样了。我们演练的是将杀生丸抽翻在地后,斗牙一脚踩在他的胸上,凶狠地告诫他谁才是那个王者。而不是这样,坐在一边满目心疼的抚摸。   “……斗、……斗牙……糖……糖……”终于挣扎出声,我急迫地喊了这么句。   既然计划全都被打乱,可是现在快给他糖,快点给他糖啊!   离得最近,最受危险胁迫的那只妖可是我呢,我还无法动弹呀。   没听到杀生丸这厮,又开始低声哈着凶狠的暴虐气息吗。   “嗯……”斗牙低低的逸出一声隐忍,他抚摸在杀生丸脸上的手被咬住了。   他还是笑,却不见无心无情如杀生丸这厮,咬下的伤口会有多深多恐怖!   鲜血顺着他手背汹涌着往下滴落,或是被杀生丸咕哝着吞咽了下喉。   “糖啊!给他糖!快给他糖!”声音,因急切而恢复,可身体还是无法动。   斗牙没有理会,甚至将被咬着的手背,更朝杀生丸嘴里送去。   “斗牙!别傻了,快把手拿开!”   他笑着给我一个没事的眼神,却又任由我看到了他眸中悲伤。   “现在我越是想要拿开手,越是会被咬得更深更紧的。犬呢,就是这样的物种。”   “说给他铁碎牙,他肯定会想要的!”   “小笨蛋,用欺骗的糖果来对付他,只怕醒来后会更暴躁。糖果,就由你来做吧。”   “什么?”我来做糖果,“斗牙,你开什么玩笑,别逗了。等他咬断了你的手,下一个只怕会就近将我撕碎的吞吃下腹去!快点说给他铁碎牙啊,快点!”   我们明明说好的,让杀生丸见识到铁碎牙的厉害,然后再让斗牙利用铁碎牙的厉害震慑住杀生丸,并答应只要他别再这么桀骜不驯喊打喊杀的乖乖听话,就考虑将铁碎牙给他。   怎么现在,我会成了那颗糖果,我有什么值得杀生丸想要拥有的地方?   “小东西,轻轻的朝他耳朵吹气试试看。”   ……这、这算是什么糖果安慰法,这难道不是人类女子勾引男子的方法。   “你胡说些什么呢,现在保命最紧要,别再开玩笑了。”   “你生来就有颗能抚慰万物平静下来的心,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开玩笑。”   焦急的望定一眼,斗牙的眼,的确很认真。   他就这么一边无视着疼痛,一边认真地用眼神鼓励着我。   ……好吧,最后再信他一次。   狠狠吞咽了几番胆寒,我朝杀生丸的耳郭靠近过去。   “呼……”的一声,当真轻轻又深深的,吹了一息入他的耳腔。   然后、然后莫名诡异的奇迹……就这么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了。   杀、杀生丸这货居然松开了染血的獠牙,完全安静下来的动也不动了。   瞬间被惊得退开老远去,只是我本能的反应罢了。哦,身体能动了!   “看看,我没有说谎骗你吧。”斗牙甩了甩手上的血,朝我笑着说。   “还要再摸摸他看看吗?再摸摸的话,效果更大哦。”   ……要、要再试试看吗?滚,谁爱试就去试吧,我还想留条小命去找寻救治弟弟的方法呢。   “感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了,拜拜了哟斗牙。”话落下,我一个原地的翻身跃出段距离,待站稳后才深望着他的挥了挥手掌笑了笑。说真的,还略略的有些……不舍。斗牙,还算是个好父亲的。   只不过,这父子脑子都有病啊,久留不得。   天宽地广啊,我终于可以拥抱你们了。因为我,长大了呀……   奔跑、跳跃,迎着风,我不停的越离越远去。   只觉身体在这连续的跳跃中,轻盈无比。略觉可惜的是,没有能力飞上那蓝天游云之巅,看看那不一样的风景。不过,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哦,山坡下是一片树林。我立即摊开双臂,跳跃着俯冲下去。   因速度使然,没能刹住地直直奔上了一颗树的主杆。等冲至树巅后,又一个连贯的反转翻身轻盈的跃下地来。这、这种略略惊魂的举动,感觉还不耐嘛。   我被惊喜了,忙忙又朝另一颗大树杆上冲着的直走而上,直至到达尽头无路之后又是反转着飞身跃下。此举之间,耳畔呼啸的风声,风里荡开的黑发,无一不另我愉悦非常。   以至于很快,便爱上了这个动作。开始在树林间,迅速地用这样的方式走到了尽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在最后一次翻转着落地时,看见了杀生丸的脸。   我不会头朝下的,跌得狼狈又凄惨。绝对会爱这个举动,爱到天长地久那么久远去。   “我被困在了你的妖魄里,挣扎不开的失了自由。同样的,直到解除这禁制之前,我亦不可能会放你自由。而且,不是承诺过你三百年吗。现在我胸中杀意还在喧嚣,所以你不要在肆意撩惹!”   他如是着高冷发话,随即便掳了我朝天飞起身姿。   “斗牙你这混蛋,居然违背你对我许下的承诺,说好了会放我离开的。”被困在杀生丸的腋下站在妖气的云层上,我杀猪般地朝着另一边超前云端上的斗牙狂喊挣扎。   他回过头来深深一笑,毫无半点的歉意,“小东西,这可不能怪我。我没有阻止你远走高飞吧,是杀生丸又将你给抓回来了。所以,你这样恼恨我,却是不该的呀。”   “那好,我不怪你不怪你。你再用铁碎牙打他,把我抢过去啊!快点打他!”   “你看你,那么威武不凡妖力强大貌美俊雅,我钦佩你啊仰慕你啊膜拜你啊!所以快把我抢过去啊抢过去啊。要不、你看我长得怎么样。如果还满意的话,给你做小我也不介意的。”   我将我能想得到的,赞美斗牙的话,全都喊了一遍。   然他,却在那云头回转身来,忍笑地望我一眼,道:“我已经有钟爱的女妖了。”   ……他没从杀生丸手里救下我,任由这厮将我抓回了那云上天宫里。   我是被杀生丸用扔的,给扔进了一间宽大的房间里。   他在没有门扉的门框前,施下了一道结界。   “乖乖的呆在这里。”他说,“直到我得到自由为止。”   “放我出去,杀生丸!混蛋,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一家子变态,一家子放狗屁的,一家子狗娘养的,一家子狗腿子……”我将我所有想得到的,用狗来骂人的话,全都朝他骂了出来。   他默了一阵,跟着便无语的转身走掉了。   “喂……你给我回来,回来放我出去啊。”   “别叫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耳际后,这道声忽然又是惊起。   “可恶,烂豆芽杀生丸,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也绝对会搅得你们难安!”   都给我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吧……可恶!   ? ☆、第二十四章:快来人放我出去啊 ?  被关的前二十天里,我各种愤恨,各种咆哮,各种诅咒杀生丸犬一族不得好死。   比起安静在我门框前走来走去的任何一只温顺的犬族们,更像是得了那该死的狂犬症。   被关的第二十一天里,晚上的时候,杀生丸又回来了,说这间囚室是他的卧室。   好吧,这是我没料到的。他的卧室里除了满地的青草之外,就只剩下空荡荡了。   想不到这厮外表看起来那么的奢华,私下里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挺节俭的。   他说让我保持客人该有的礼仪,就是安静一点,别弄得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我居然会是客人,好吧,我大吃了一惊。会囚禁客人的主人家,天下唯此一户了吧。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让这位大爷赶快放了我才是正举。   所以,我不再咆哮诅咒了。朝他脚边正跪下去,猛磕了几个头后才抬起。   眼带泪意悔意敬意惧意,总之各种意的朝他哀哀唤道:“杀生丸……”   被关了这么多天,够我想清楚了现状。这厮,我武打不过,言辩不过,现阶段也只能服软这一途径可以走了。与性命自由相较起来,尊严恨意什么的皆是浮云的滚一边去吧。   杀生丸仿佛陷入了悠远的思考之中,默默冥想了很久,这才将视线高冷撇来。   那意思我懂我懂,不用他再费口舌,我忙说出了下一句,“放了我好不好?”   他将我从头至脚的又撇了一瞬,“如此一个雌伏在地的东西,居然会成为我杀生丸的不安定因素。”他的语调缓慢,顷刻间爆泄出慑人杀气。虽说他的眼,看着还挺平静的。   可他真的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并将手爪在瞬间收紧。   就在我以为这次绝对逃不过会死时,他的眸色忽然变得非常奇怪。仿佛在忍住体内的什么巨大痛楚,仿佛在奋力挣扎抵抗些什么。然后,他将我一把摔开老远,捂着胸口的坐了下来。   隔得有些远,我都听得见他难受得大口喘息。不太明白,这厮究竟又是着了什么魔?好像……他的心意是非杀了我不可,却不知为何的身体又抗拒得杀我不成?!   难道是我那妖魄,在他体内随着他的能力晋升,作怪的能力也升级上去了?   我不得不做此猜测,然后鼓足了勇气,激动难耐地摸出了袖内那柄……小小的匕首。   想趁他此刻还在喘息里不备,一鼓作气的冲过去把他干掉!   反正他若不死,便就是要我亡。妖不为己,天诛地灭!   然而我举刀子冲杀过去的结果很惨痛,只不过是割断了他几根头发而已。   他就毫不留情地挥动光鞭,将我抽得遍地求饶。   ……这夜,至此我们不再说话……   被关的第二十二天里,晚上的时候,杀生丸又回来了。   这次,我学乖了。不再对他下跪磕头,也不再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哀求。而是隔着一些距离的站定,一脸慷慨就义地望着他,“杀生丸,与其被辱,不如任你一爪杀死好过。”   哼,这句,我到看看你会怎么回答。那杀我不得的猜测,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正在想办法。”他说这句的时候,视线都不曾扫我一瞬。说完,就走到属于他的位置坐下去的闭上了眼睛。若不烦他,这夜他大概不会再发出任何一个声调了。   可他的一句正在想办法,却给了我莫大的惊喜。原来,那妖魄真的影响他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一想到性命终于得以保存,紧绷了多日的神经与身体都松软下来。然后,嘴又开始愤然地想要发泄发泄了,“杀生丸,你混蛋,你全家都是混蛋,你犬一族都是混蛋,你XXX的全都是混蛋……”   所以这夜,我歪倒在他脚边,耗费了半夜对他怒骂挑唆。骂着骂着,便睡了过去。   而这夜,他没有睁眼回应过任何一句。   天亮出门时,他调转回头,“能力再次突破现阶段时,魄的影响力会消失的。”   “……走、走好,千万要注……注意安全啊。”最好在外边,被谁给干掉!   他的意思是能力再升级后,就可以杀了我?   那谁知道他的能力什么时候会再有突破,这个因素太不稳定了。   不稳定前提之下,我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被关的第二十三天里,晚上的时候,杀生丸再度回来了。   “哟,杀生丸。”我倚在一堆白天里拔出堆砌成的青草堆上,将领口朝下扯了扯,将腰间的系带松了松,将大腿也露出来了那么一小截,还用裸足去碰触他那条荡着的尾巴。   他俯下冷冷看我一眼,大袖一挥,便将我整个的掩埋在了草堆之下。   “杀生丸,你干什么呢?你这混蛋,绝对是想将我掩埋在泥土之下长眠吧?”吐出嘴里的草屑,我一股脑愤身爬起,将脚下的碎草抱起朝他身上,一把又一把地扔了过去。   他不吭一句,只是冷冷地挥动起光鞭,稀里哗啦的舞动了一阵。将那颗颗的青草,全都化为了粉尘地任由微风轻轻带走。跟着,便坐回自己的位置,又闭上了眼睛。   我只觉心灵大受打击,对自己的美貌展开了深深的怀疑。不由摸出了怀中镜子,试着摆出各种的撩人模样。嘛,分明这长大后的模样还不错嘛。杀生丸这厮,果然是只无情无心的东西呢。   我满腔的情意,像是被流水带走的残花,一去不复返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我觉得面部跟嘴巴抽筋得厉害。   连个早安都问候不出来……   被关的第二十四天里,晚上的时候,杀生丸又回来了。   我觉得一切伎俩都已用尽,甚至连头都未抬起的看他一眼。   只是兴味索然地,用手中的小小匕首,无聊的在追砍着一只跳蚤。   他说他叫冥加,是斗牙身上众虱群的老大。   想不到斗牙那厮看似挺干净的一货,身上居然还养着一堆虱子。   实在是……太恶心了些。不过现在,我连一个可以说话的对像都没有。   一只跳蚤,也是可以将就将就的。   这夜,杀生丸没有理我。自然了,我也没理会他。   第二天早出门时,他在门口顿了一瞬脚步,却也没回头的走了。   嗯,想起来了,我又忘记了问候一句早安……   被关的第二十五天里,杀生丸依然没理我,我自然也没理会他。   我显然是摸索到了一套独自生活的乐趣。比如,在草丛中寻找冥加,追杀冥加,逼迫冥加讲个笑话,让他讲斗牙从前的故事来解乏。虽说我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昏昏睡大觉。   可是,在被关的第三十天里,冥加不见了。   我翻遍所有的草丛,都找不到他。杀生丸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找。   他从我身边直直走过,我连头也没抬起的继续找。   半夜的时候,我还未放弃的趴在草地上低喊着冥加出来冥加出来这句。   而杀生丸,终于被撩惹得睁开双眼。   他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挥舞起光鞭碾碎了所有青草。   “他死了,你可以不用找了。”这夜,他只说了这一句……   终于,在被关的第四十天里,杀生丸难得良心发现的将我放了出去。   ……却不想,只是转移到另一个囚禁的场所而已。   跟一只无七感的禽兽大吼大叫什么的,受累的绝对会是自己。   所以在被关了这么多天之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所以,我还是一句话也没搭理他。   与其说这是一间囚室,不如说是个庭院更恰当。   这个庭院远目都望不到尽头,延绵远去的地面,全被绿草覆盖。唯有一条白砖道路,沿着庭院正门纵深而入的直通一处优雅的庭中楼阁,而楼阁的边上还生长着一颗长势极其繁茂的樱花树。树木的枝杆呈横形展开,将不大楼阁完全的遮盖在下。   熏风日照中,那粉色小花开满了枝桠,飘来阵阵袭人的香气。   而道路一旁的草坪上,还长着很多不知名的树木,竹子,或是种类繁多的……妖果。   然后一套醒目的白色石桌椅,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片妖果之中。但这些都不足为奇,更奇的是道路的另一边啊。有个湖啊,是湖啊,不是小水沟小河流什么的!   它大得可以容纳十来个斗牙的原型在里边洗澡,而且周围还稀稀落落地造着些假山,假山上挂着些小小的瀑布,瀑布的水流入湖,替这静谧的庭院总算制造出了那么点的声响。   眼前的一切,让我有种错觉。这已经不是犬一族的天上云宫了,而是天外仙境。   想不到这一家子的狗东西,还真是会享受呢。   愤恨地合起了僵硬的下巴,我撑起了半边身子仰上望去。   “今天犬族与豹猫族开战,你打头阵,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我没有气力再对他说什么了,我想我已经看懂了他眼神的含义。   他想尽快解决掉我这个能影响他的不安定因素,就算所用的是他不屑的方法也无所谓了。   不知为何的。眼,有那么点疼……? ☆、第二十五章:这一场凶暴的战争 ?  我的眼,的确有那么点疼,但嘴角却荡起了笑。   嘛,算了。妖这一生是何其的漫长,谁都会倒霉地遇到些堵心事,是不是。如果每件都要追根究底的辩出个所以然来的话,那岂不是会活活的将自己给累死。   至此以后,如果还有活路的话,我定会将上一刻想哭的无聊感慨,当做黑历史般的拿来教育我的子孙后代,让他们引以为戒的记住我的教训。切莫跟一块又硬又倔的石头,用心来谈什么感情。   所以再次迎着日照,望着高冷俯下的男妖,我笑得肆意又张扬。   端起的神色,是对他赫然高升起的鄙夷兼可怜。   在被送上刑场之前,我实在是……太想反扳回一局了啊。   “你在笑什么,要用上这样的眼神?这道眼神让我感到微有不悦,不过今日就作罢了。”这番话,他说得低柔缠绵,毫不带半点杀气。看来想出了将我杀死的办法,他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杀生丸,你这可怜的家伙!”我的声音很尖锐,眼神……应该也是恶毒的。   时至此刻,我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寻些开心了。而他,也的确配得起可怜二字。   他默了瞬,朝我抽起了光鞭。光影交错间,我被抽翻在地的站不起身。   好了,这样一来应该不用上那什么狗屁的战场了吧。   ……咳咳,没想到我已经沦落到需要用如此的手段来求生了。曾几何时,还厌恶着那百来年的流离浪荡。现在一经比较之下,才发现那些过往真是很遥远的美好回忆啊。   如此思绪中,我扭头一闭眼,又开始装晕装死。反正,就是不愿再多看他任何一眼。   偷偷眯眼余光中,只见杀生丸这厮直直抬臂挥出一指光鞭,重重抽打了那湖面一瞬。还没等我在心底暗骂一句疯了吧,湖面哗啦巨响地被顶开了大片水花,飞出了一只庞大的双头怪兽来。   那怪兽仰着两颗丑陋的头颅,朝天重重地咆哮出了两道怒吼。   然后喷出了强大的妖气极光波,还喷出了雷电与妖火来。   简、简直不能再绚了!   还在吃惊之中回味着呢,岂料杀生丸这货居然毫无预兆的甩来尾巴将我卷起的甩上了妖兽的背上,然后自己也飞身而来的落座在了我身后,牵动缰绳致使妖兽朝天飞了起来。   “喂喂喂……杀生丸,打仗先要集结起我方兵甲的吧!?”   “怎么,不装死了。”他冷嗤一声,将一手牵着的鞭绳朝上猛地一扯。   双头怪兽似乎因此大大受痛一瞬,扬起双头嗷嗷的叫唤了两声,飞得更快起来。   “不装死了不装死了,有斗牙的皮毛加身你的光鞭只是挠痒痒而已。啊啊啊,不对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方就算不集结兵马,也该等等斗牙,他才是武力值最厉害的主帅啊。”   “哼……”身后的杀生丸,气息明显地陷入了很大的不悦里去。为什么呀,我又说错了什么吗,是他的光鞭连斗牙的毛都比不上这句吗?这、这只是我刚才着急之下的无心之过好吧。   罢了,看来他打的就是抢在斗牙之前,想将我送去给豹猫族杀死的这个算盘。   看看,他又抽了双头妖兽连番的光鞭。真真是,禽兽不如也!   至此,我紧闭嘴巴,与他‘绝’了舌战。   好一番风驰电掣般的赶路,我终于被杀生丸送上了战场。   说是战场,也算不上是什么像样的战场。   我有见过人类的战场,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列队,阵势比眼前庞大得多。   而豹猫族的猫儿们呢,全都歇在各个山头的石块上,或是树杈上。   或趴着,或躺着,或倒挂着,或在打着哈欠,或在给另一只抓着虱子什么的……   喂喂……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我只身当前的,高骑在妖兽的背上。   但这是战争啊,是战争,你们就不能再认真点对待么?   “你是个什么东西,来这里干什么?”那喵一声娇脆,喊得我心都酥掉了。呜呜……,被重视的感觉,跟别妖正常的交流。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居然是如此的让我大受感动。   刚预备说翻豪言壮语,奈何有那不良的妖,远远抽来一记光鞭在我座下的妖兽背上。   妖兽受了此番重击,大怒地昂起两颗头颅高高嗷呜一声的吐出两道极光波出去。   一瞬息下去,就轰死了刚才那只对我说话的女喵,连带着她身边的那只也遭了秧……   气氛有片刻诡异的低沉,豹猫头领便朝我啊啊啊啊的飞扑上来。   大概他们是没由料到这番猛重突袭,是由我这么一只弱小的家伙发起的。   “……那啥,快逃!”因为才刚认识,我根本不知道坐下的神兽姓名为何。   只是扯动缰绳,迫使它掉头带我一起逃命。   “光波光波,电闪雷鸣全都用上,快快快!”慌乱之中,我大力的拍牠的背。   没想到这只妖兽,虽然长得略有点不入眼,但心底还真是良善得一塌糊涂。牠一嘴喷出着各种极光波轰炸,一嘴又喷出着闪电与妖火,还不忘一边听我命令的转身逃走。   匆忙恐惧间,只见下边的山坡,有数个都燃烧起妖火来,喵喵的惨叫声也跟着四野的响彻开。在此之前,我本以为犬之一族的吠叫最是难听了。没想到喵叫,才真是挠心不已。   豹猫头领眼见自己族人,只因我坐下妖兽就如此受挫。   从傻愣中回神后,发起爆怒地朝我攻了过来。一下子就灭了他这么多族人,是刻骨的深仇。逃是我唯一能有的选择,幸好他是个武夫之流,脑子迟钝地愣了那么长时间。   不然,又哪里会给我留有逃命的机会。   然,我座下妖兽才朝飞离战场的方向奔了一小段距离而已。   就有那么一只无良的高冷男妖,挥甩过来长长的光鞭将它狠狠的抽打。可恶,杀生丸这厮居然翘着二郎腿的,悠闲的坐在那对岸的山峦石峰上,笑看着我们的狼狈。   只怕他暗揣着等我一死,就立即过来灭了豹猫族这些妖的念头吧。   斗牙,你真是养了个了不得的儿子呢。   我根本撑不住这种场面与对阵啊,你到是快来呀!   恨恨咬牙被迫转身,我迎着豹猫头领的一击强攻,纵身飞扑了过去。   飞扑途中,瞬间微微轻巧地错开身形。强劲妖气的烧灼,可不是开玩笑的。就差那么一点,我就粉身碎骨了。自然了,跌入了山石间的冲击力,也没让我好受多少。   好在我灵机一动,抓住了一根树杈翻转再翻转地泄掉了那道冲击力,才完美落地。   弃掉那只妖兽虽然有些抱歉,但自私如我,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杀生丸,你这个逆子!等完事后,我再好好收拾你!”   正当我预备悄悄拖拽几只喵的尸体过来,想将自己造成死亡假象时。   天空突来这道中气十足的怒喝,然后是一道迅白的身影朝着豹猫头领猛冲了过去。   斗牙这厮,总算是来救场了。同来的,还有影月那个死病娇。   我呼地松出一口气,还是再接再厉的拖拽着喵的尸体。   战斗,也就这么在我头顶展开。我以为本是如此而已,却不想豹猫族只是个前锋罢了。刚速度地将自己掩埋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时,周围的天空,多出了好多好多的妖。   牠们并非是单一的豹猫族,老鹰妖、蝎子妖,土狼妖,还有些其他的妖。   数量之众,吓得我微微张了嘴。那些妖,齐聚在豹猫头领的身后。   “斗牙,今天,你我就不死不休战吧。妖之西界,也由不得你一只说了算!”   那豹猫怒气赫赫地凌空一吼,他身后数千众的妖们也振臂齐声呼应。   “亲方,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这段时日以来,你族一再骚扰我犬族的边界。我本以为一忍再忍能让你明白过来,动之以武绝对不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如果,你认为自身有能力镇压住西界各族间的混斗纷争的话。这个西界妖王的位置,让给你也是可以的。”斗牙,似乎并不想战。   “放屁!斗牙,老子不需要你让!这就让你死!让你死!”也是源此一句,战斗爆发了。原来杀生丸那么的不会说话,是随了他爹。什么叫让给别人啊,人当然会生气了,是我我也生气。   随着斗牙与豹猫的战开,影月那病娇也飞身而入的站在了斗牙的身边去。没想到是杀生丸那厮,也跟随其后的飞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张开双臂舞动了掌中的光鞭,绞碎了周边的一大片。   就这么躺在焦黑的尸体堆下迎上望去,那三只犬妖凌空战斗的身姿。   真真是,有些惊艳了我的眼。妖,本能地会敬仰力量强大者。   他们三只就那么背靠背的站着,挥起了犬一族特有的光鞭术。   可只是战了那么小片刻,他们便放弃了这种招法,直接挥起了爪。   用爪子开杀,很多时候比起远距离的妖法攻击,更容易让妖兽们甘心臣服。   在此之间,只见那三道白光的影踪交纵里,无数血淋淋的尸块当空掉下来。   斗到正精彩呢,忽然远处又传来一群高喊的呼声。   “斗牙王大人,小的们特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视线一撇,又是一批众妖飞来。? ☆、第二十六章: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  因为混战激烈,害怕此刻逃跑会被战斗中的妖力波及,或是被两方人马都当做是敌方给砍死。   为保险起见,我还是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潜藏在尸体下面的山石缝隙里。   不发出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道声音的静静观望着。   战场的上空,因为又加入了斗牙那派的人马,更是战到了最巅峰的状态!   四野响彻着的全是妖兽们的怒喝,或是惨叫或是兵刃相交的碰撞声。而因妖气碰撞所产生而荡开的冲击波,更是让我埋身之地不断的飞落下来大堆崩裂着炸开的黑色焦石块!   胆颤地撇了一眼焚烧着的山峦间,到处跌落的都是断裂的武器和鲜血淋漓的尸体或是尸块!   再抬头望去那么一眼,那战斗处被磅礴的妖气笼罩住,致使我看不透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只是听得到那团妖气的中心,战了久久后,忽然间传来一道凄惨得侵入肺腑深处的叫声。如果没听错记错的话,是那豹猫头领亲方的声音!   跟着,战斗蓦地就那么一瞬间的安静下来。   然后有群喵们,开始愤怒的哭喊嚎叫,很绝望很绝望的那种。   “可恶的犬之一族!可恶的犬之一族!可恶的犬之一族!”   喵们一边恨意至深的咆哮着,一边又绝望的哭喊着,“亲方大人,请醒过来啊亲方大人!”   这样的哭喊声不难让人想象,亲方那只喵,最坏的结果是可能已经……战死了。   “斗牙王大人,听说您那柄天生牙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上空,有某妖这么建议着,斗牙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我绝对不会用天生牙来复活亲方。既然他不断的存心想要开战,就该预先想到可能会战败或是战死的这种下场。如果心软的复活了他,等于纵容了西界的众妖或是各族群可以随意挑衅我或是盲目开战的资格,这不便于西界妖族的平和。所以我,绝不会复活这场战斗中的任何谁。生命,绝不是可以这么儿戏的存在!”   想不到斗牙这厮还挺有王者头脑的,好想给他鼓掌。而且本来就该如此的,战争必须要有死亡作为代价才能警示旁人和平是多么的可贵。如果战死了又被复活,那么战争的告诫意义便不存在了。   只是这样一来,余下的喵们这一边,会如何的咽下这口气呢?   “斗牙王大人,求求您了,请复活亲方大人吧,我们记住这个教训了,我们会离开西界远远的不再挑起战事,只求您能复活亲方大人啊。要我们怎么样都好,求求您复活我们的亲方大人吧!”   很显然,斗牙用沉默代替了拒绝。他此刻的强悍作风,大肆显露!   “可恶的犬之一族!”那喵恨意更深的咆哮道:“我们会回来报仇的,好好记住了!”   ……众妖,好久都没谁出声,敢率先打破这片静谧。随即,有妖开始臣服于斗牙的力量之下。尊他为王之后,各自带着自己的族人纷纷离去。也有妖,含着怨恨与绝望的哭声迅速撤离。   跟着,那团妖气的迷障也慢慢散得无踪,还了天空一片清明。   前前后后,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光景而已。斗牙,真的很强大。   他甚至都没有出动那柄,一挥就斩杀百妖的铁碎牙。   我听到了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在为他的强大而疯狂的躁动与颤栗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他该死的儿子杀生丸,有同他一样强大的包容量就好了。   斗牙甚至没对豹猫族的斩尽杀绝,还放了先挑起事端的那些残余妖众们活命的机会。   而杀生丸这气量狭隘的妖呢,则是飞身落地,挥动那光鞭开始……鞭尸。   混蛋,真是禽兽都不如。他们都已经死了,好歹让人家安息吧。   “出来。”他在一堆尸体前,停下了脚步,低头这么轻轻喝道。   就不出去,看你能奈我何。   “再说一次,出来。”   就不出去,看你能怎么样。   “出来。”   我已经死了,你快安心走开。   哗啦哗啦,光鞭瞬息飞舞下来,抽碎了我身上堆砌的尸体。   浓郁的血腥,全都涌进了眼眶口腔。好恶心,好难闻,眼睛被灼伤得好疼!   “可恶……好难受!”我被光鞭卷了出来,捂住眼睛开始满地打滚。   可杀生丸,或是因我没死成的愤怒使然。那光鞭,一直在我身上疯狂地抽个不停。   满地打滚中,我凄惨地呼喊那半空的谁。   “斗牙,杀生丸他疯了,快救我呀……”   斗牙果不负我所望,顷刻间朝我们飞身扑来。   途中,化为犬兽形态,挥动着爪子,朝杀生丸后背抓来!   好、好样的斗牙,抽翻这脑残不听话的儿子。如果能一爪杀死的话,那就更好了。然,杀生丸这忤逆子,居然不是跪地认错,反而也变身为兽,举起爪子朝斗牙更狠地挥了过去!   刚停歇下一场战斗,却又开始了另一场战斗。   两只雪白的犬兽,兽型维持在差不多的大小。牠们彼此朝对方咆哮、撕咬、拱斗、甚至是挥爪抽翻对方,然后再扑向对方狠狠咬住对方摇头摆尾的开始凶残撕咬!   “嘁,杀生丸这臭小子,居然敢对兄长大人如此不敬!兄长大人也实在太过纵容他了,如果是我一早就将他抽翻在地,再踩踏在他胸膛,狠狠的鄙视嘲笑他一番。”   忽然,身边响起了这道愤语。拿开手掌一望,是影月这厮不知何时落到了身边来。   他也是只犬妖,斗牙的弟弟,是不是亲生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也有着金眸,银发,也爱穿一身白袍。身材有点偏瘦,气质有些让人楚楚生情的羸弱缥缈感,与斗牙跟杀生丸的气质完全不同。   但这绝对只是表面的假象,只要看透了他性情里的邪恶因子,只会让人想将他活活掐死。   当然了,前提是必须打得过他。先前对阵的那场战斗中,他凶残的本性可是暴露无遗了。   所以犬之一族,除了斗牙还真没一只好东西。嘛,虽然斗牙也没那么好啦。   但若放在一起比较的话,斗牙总有那么些强过其他妖的稳重豁达与温尔安定感。   此刻,影月就躺在我身边不远处的一处山石上,斜斜依靠着,银发高束于顶,发尾随风荡漾。没有眩目颜色的一身白袍,垂在身侧后的双长系带,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风起之下飘逸的飞扬。   不得不承认这只狗,的确是有些瘦弱的美感。只是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么殷切着含羞掩窃地一直追随着斗牙不放的话,那就完美了。而且,他那条尾巴,也在慢慢未间断地左右左右摆动着。   “唉……”深深叹息一瞬,我抬手甩出去一坨碎块与血迹。   这坨碎块,刚巧不巧的,飞溅在他袖口。他愣了一瞬,瞬间炸毛地跳了起来。   我没给他缓气的机会,连续几把染血的碎尸块仍了过去。   全都是朝着他的脸、眼、更多的是鼻子,犬一族最灵敏的便是此处了。   轰的一声,他倒下了,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影月这厮,在斗牙面前扮病娇非一天两天了,此刻解除了战斗状态。   他又变回了那病娇死样的本能状态,只不过是几块碎尸而已,就将他恶心得倒地不起了。   “……兄、兄长……大人、救我……兄长大人……”   “嘘,乖狗狗,听话,别瞎嚷嚷。”说着,我塞了一块碎尸入他嘴里。   起初,在我喊他乖狗狗的时候,他愣住了身体,神色闪现出片刻诡异的荡漾。   真的有些恶心,不过等反应到我塞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后,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当然了,他挣扎不过我手中持续递给的尸块,双眼一闭的昏死了过去。   “矫情什么呀,不过是一只狗而已,吃吃尸体啃啃骨头不是常事么。”   冷哼着踢了他几脚,我猫低身子观一眼斗牙与杀生丸的战斗处,又撒开脚丫子跑了。   逃离的脚步刚翻跃了一个山头腹地,天上便飞落下来两只庞大犬兽。   一前一后的,将我给逼在了中间。牠们,还在冲着彼此呲牙低吼。   但很快的,斗牙先变幻为人形。   “小家伙,别惦记再逃了。要知道犬这类妖兽,可都是倔性深种的。你若是逃得欢了,他那利爪与獠牙越是会本能地扑咬得更欢更狠。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我活一天便有你命在,如何?”   被断绝了生路之下,斗牙的这个提议不可谓是一条展缓之计。   但要与杀生丸在一起的生活下去,得需要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忍受得下去啊。   我对自己根本毫无自信,不由软下了身体绝望的跪倒在地。   斗牙走了过来,附耳一句低语,“只要你有心,杀生丸其实,很好骗的。”   这句悄悄丢下,斗牙根本就不待我回神,便即刻转身幻化为兽的飞上了高空。   被浩浩荡荡的各类妖兽们围聚着,威武不凡,王势不可挡的一走不回头了。   喂……那个谁,你的儿子你自然是了解得透彻,可并不代表我能神识一切。   喂……那个谁,你到是别走这么快,跟我好好的细说细说,究竟该怎么个骗法。   喂……那个谁,求你别将我一个扔下的面对着这只无情的暴虐凶兽。   那个谁……求带我一威武一起飞啊……? ☆、第二十七章:要亲就下嘴快准狠 ?  在风起的崖顶上,斗牙走了,又一次留我独自面对着杀生丸。   杀生丸还维持在大型犬兽的形态,僵持地锁住我的眼,前足与头压得略低,尖锐的獠牙外呲,睁着血红的双瞳,一对肩骨也耸得老高,喉咙深处还发出着声声低沉的吼叫。   这是野兽扑咬猎物前的最标准进攻姿势,会是力与速度的最完美结合。   对于这般强大的体魄与力量,我既羡慕得要死也妒恨非常。   “呼……”深吐出这息,借着抬头望艳阳如旧,俯瞰群山巍峨之后。我终于将心境整治得开阔豁达起来,毕竟还不到真正该绝望的时刻嘛,何必将自己逼得太紧呢。   再者,心不静气不顺的,又怎么能想出什么好的欺骗计策来对付眼前的这只凶兽?好吧,我不太想承认,是畏惧牠凶残的爪会很快扑来将我撕个痛快而决定暂时先妥协的。   “仗也打完了,该杀的也杀了个痛快了。杀生丸,回去了。”还是第一次呢,我对杀生丸说出了如此平和不带厌倦的话来。牠依旧维持着兽的形态,稳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将我俯望着。   那本该在风的吹拂下,肆意翻飞的漂亮毛发上沾染了大量的血迹。   让牠看起来,有那么些的可怜。虽说他的心,可能压根不会为斗牙的凶残镇压而疼半分。   迟疑的静默中,牠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在重喘。每一步,都震得沙尘飞扬。   “别别别,你站在那里别动,我过去就行了。”说着,我快走两步。   等停在牠脚边仰上望定后,这才看得够清楚。斗牙下嘴,可真是相当的没留情啊。   那撕咬啃抓出的伤,小到断发伤皮,大到血肉翻飞深刻见骨,还在滴血的程度。   呆呆观望中,牠又是朝我低低的咆哮了声。或许,是在催促着我快些回去。   反正我听不懂狗语,那只神兽也不知去了哪里。只得看了看身前巨兽一眼,把自己的脚挪动到了牠的爪背上,然后抓紧了一束毛发后拍了拍牠的腿。   “还能坚持住飞回去吗?要是半空里跌落下去,我岂不是要跟着一起陪葬。”   或是这番质疑,撩惹牠不快了。平地腾起身体,瞬间冲向云蒸雾涌间时。   牠又俯首下来,朝我头顶落下了重重的一声咆哮。   声响剧烈得,几乎将我的头颅都震得快要爆裂……   好在我们很快便回到了犬一族的宫殿上方。我本以为,会是个较平和的落地方式。   却,怎么也没想到。杀生丸这厮,牠居然在高空将一对前足朝腹部后方贴紧收去,呈一个头颅朝下的笔挺姿势,极速旋转地朝下直直俯冲而去!   “啊啊啊啊啊!!!”他若是不忿父亲的教训,想自杀也别带上我啊。   毫无预料的急乱之下,我死死抓住牠脖颈间的一团毛发,发出了更凄厉的声声惨叫!   “轰”的一声巨响,没有头颅爆裂脑浆横飞。我们抱在一起跌在了湖心,入了水的深处。   湖水清澈可见,牠终于变成了他的人形模样,嘴角抿得极其的不悦。   跟着猛的一挥袖,将我扫得沉在了湖底。   碧波荡漾中,他就横浮在我上方的远处,静静的凝望。   或是在等待,我可以或是能够被这水势给呛死过去,好结束了他的念想。   “唔……”好痛苦好痛苦,或许我真的是可以被水淹死的妖。挣扎间,撇一眼杀生丸,他看似比我更痛苦。不一阵,便抬手捂在胸口的位置,并眼带尖锐眸光地朝我扑来。   腰被揽住的瞬间,我扑咬住了他的脖颈一处,是为忍住这满腔奔腾的杀意!   明明这妖就近在咫尺,明明还在十指相依。却仿佛生生像是,间隔着万丈悬崖。这悬崖上,还篆刻着穷其我毕生的所有力量,也无法跨越的狠字。像是在对我,无限狠绝的嘲讽着。   一时间,我脑海里的不甘情绪冲天着澎湃而起。拼死也要接近触碰一瞬的念头,无声而疯狂地覆盖了所有。湮灭了我还在预想着的阴谋诡计,湮灭了我所有的骄傲,也湮灭了我所有的理智。   心动不如行动,想报复的话就要出手快准狠。暗暗咬牙一瞬,故作不经意地柔柔环上他的腰,我扭脸媚笑间迅速地欺上了他的唇。并随机撬开了他呆笨的獠牙,深深的探入进去狠狠搅扰起来。   当然了,他回神很快。我并没讨得太大甜头,就被迫退了出来。   若是再慢一些,只怕今生为妖,我都无法再能清晰的吐字了。   但心情,却是愉悦了起来,所以当一切归于寂静时被带出了水面后。   再看这世间,只觉一切突然变得清明亮丽起来。   “啊!”一声惨叫起,我被杀生丸给抛飞的撞上了一颗树杆上。   他喘着低气的坐在草地上抬袖拭唇,望着我的眼神闪过纷乱的错愕,闪过犹疑,闪过各种各样复杂的色彩,不过最后定格为高冷的嫌弃与不悦。看上去,他有些被我这番强势的亲吻给吓到了。   不过此刻,他最严重的是应该疲倦得随时都会倒下了。可这厮,却骄傲地双手撑地不倒下。但也正是这番坚持,也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疲惫不敌了。   弹了弹湿漉漉的衣袍,我大步走到他身边。   蹲下、身姿,竖起一指轻点在他额头。   “你敢……”他的声音,听来毫不具备威慑力,带着力虚的低柔。   “身娇体弱易推到什么的,也不能怪我的……”说罢,我指尖用力轻轻一推。   他倒下了,眼也在倒下的那刻阖起,就跟死过去了没两样。   只是,那獠牙不这么威慑的呲着就完美了。   是以,我又伸手过去,整弄他的尖牙,直到整得自己满意了这才住手。   跟着,也疲惫至极的,寻了一个离他远些的草坪,放任自己躺倒了下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已是星辰漫天,游云正舍弃了圆月飘开去。   刚起身呢,头顶就落下一道声来,“终于睡醒了!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吗?”   循声望去,身旁的大树间,蹲坐着那么只年轻的男妖。见我抬头望他,立即跃下地来。   银月的照映下,他的瞳色漆黑如墨,目光透着非一般深邃的锐利色彩。不知觉中,我的清醒意识居然尽被那双眼给吸引了进去,还越陷越深的沉沦下去。   很魔性的眼神,透出着强大且剽悍的猎食本能,有些类似鹰的眼。   好一番光景,我才挣脱出来,害怕再看他的眼。   想来,能自由出入斗牙的地界,应该是白天那些帮战之中的某一只吧。   “问别人是什么之前,是不是该先报上自己的来历与名讳呢?难道连最起码的礼仪,也不懂吗?”带着不悦的问落这句,为镇压他流泻出的蛮横妖气,我再度抬头挺胸地看了回去。   “……”他愣了瞬,然后略敛了敛身体释放的妖气将头微微的低下,“抱歉,吓到你了吗?羽族金雕系的莫奎,今天帮助斗牙王大人击退了豹猫族的其中一员。能请问一下,您,究竟是什么吗?”这么说着的同时,他忽然伸爪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   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种猛重,而且他的爪子,明显要比杀生丸的爪子更锐利出许多。   而且他的眼神显露的,是迫切想要得到的焦狂。仿佛于他来看,我是个极其美味的猎物。   “她没有回答你的必要,还有,放开她!”这道高冷喝声轻响的瞬息,一阵妖气袭来。   转眼间,抓住我手腕的家伙,换变了杀生丸。   他立于我身边,撇了一眼那飞退出段距离的男妖,又抽回视线盯着我手腕间。   才被握了小片刻而已,便显现出了几道红色的抓痕。   羽族金雕,那可是惯用一对爪子,活活撕碎猎物的猛禽类。虽然杀生丸犬一族,也善于用爪,但犬科类的爪多是用来拍抓着重击,犬齿才是他们最厉害的进攻手段。   而眼前这猛禽,那爪可比犬爪强得多了去。不由吓得一个胆寒,更往杀生丸靠近一点。   还是第一次呢,他没抗拒我的接近。还无声地抬起我的手腕,微侧首的俯下头。   然后在我的莫名之中,就这么伸出舌尖,不顾我的抵抗轻轻舔、舐起来。   “……杀、杀生丸、你这是着了魔的在干什么呢!?”要知道这样,是多么的会让人脸红心跳的想歪,虽说我的心早已经被丫给吞吃入腹了。咦……我的心……不就早早的存于他的体内了么。   所以……我痛他也会痛。难怪……会死死不甘的在意了……   原来是因为心,早已经在他身上了啊。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悦你身上,染有除我以外的任何味道。”月下,他的目光偏执得灼灼其华,也端得高冷非常。然后又是抬高我的手腕,轻微的侧首下来,又开始更专注地舔、舐起来……? ☆、第二十八章:这场不公平的较量 ?  因被吞噬的妖魄使然,牵引了我似乎不可抗力地对杀生丸升起了在意的苗芽。   然这厮呢,却仍是高冷无情地将七感封在冰渊之下。   略有些不公平的恼意,至脑海猛地窜起又如流星划过般的湮灭殆尽了。黯然回味间,发现自己认真是有些傻过了头。忽又反思量,还再升了些许的寂寥来。   看来果如他所说的,不求回报的爱与在意,世间根本就不存在。   可世间所爱,哪有不自私的呢。我如是,斗牙与女妖如是,天下所爱皆如是。   “杀生丸,把她给我,她更适合同我羽族待在一起生活!”   那么,说这话的男妖呢,明明与我素昧平生,为何要强升起如此的占有欲?   我是谁连自己都不知晓,凭什么他一幅已将我看穿,并想任意掠走的眼神。   够了,真的是够了,我再也不想受制于任何妖之下的活着了!   “给你?”杀生丸停止了舔、舐我手腕的举止,抬起指尖抚上我嘴角。   “为何发笑?”问毕,才调转视线朝那男妖望去,“她是……我的。”   “如果是我想要跟他走呢。”笑笑打趣的话,至我口中轻易滑出。   杀生丸又将视线调转回望着我,眸色高冷俯下,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你想要他?”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他有双很漂亮惑心的眼睛,嗯……还有对很漂亮的翅膀。”夺了我心魄的坏家伙呀,不使些小坏来替自己的憋屈寻些报复的话,我可能会发疯的。   虽明知这厮不会动有真正的在意或是其他,也想看看他在行为上因自己吃瘪的模样。   无语默了一阵,杀生丸松开了我的手腕,“记得有劝过你,不要爱上我的。”   果然,他认真是只极聪慧且直白的妖,看穿了我想耍的小把戏,并压根就不屑我在意的情苗。这被看透的不屑狼狈呵,还能拿什么来遮掩?我迫切地需要捡回些骄傲,来伪装快要垮掉的颜面。   是以,大力甩开他的手,直直朝那名为莫奎的男妖走去,亲吻了他的唇一瞬后退开。   “说不定我真的也许更适合与你们在一起生活,这犬一族的家伙们实在都太恶心狡猾了,穿再厚的衣裳也会感觉到冷。”说完,看也不看男妖亢奋起来的眼。拉起他,转身就欲走。   想也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杀生丸在我们动脚的瞬间,便举爪攻来。   我被妖气挥落进了湖心,扑腾几下刚冒出头来,却再度被他跃下的脚尖给踩踏入水。   没有机会看到他为我“争风吃醋”的精彩开始,却不幸看到了结局。那只金雕莫奎不是杀生丸的对手,他掏出了对方的一对眼珠,扯下了对方的一对翅膀。自然了,也没留有对方活命。   然后,将那血淋淋的眼珠与翅膀朝我脚边扔来。   “满意了。”他的眼神,端起了十二分的冷漠,并转身朝湖泊边走去的蹲下清洗双手。   呵呵,满意,当然满意了。刚才这死鸟看我的眼神,一股蛮横的掠夺意味实在让人不爽。   但此刻杀生丸直白地道出我心中所意,与更添鄙夷的眼神,才是更加的让我不爽!   因被迫袒、露心意的愤怒使然,我起身朝他冲去。恨不得神赐予力量,让我将他狠狠的抽翻在地的告诉他,如此活着哪会有意义!可疯狂地挥拳落空到最后,我恼恨的对象却变成了自己。   他是真正的无心之妖呢,我却不断想要他能用一颗心来回应我们所有对他在意的这份急迫。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然,也正是因为他的这般不可能。   所以,被逼疯的会是我们这些有情有有心会在意的谁。   “杀生丸,去死去死去死吧,你这个混蛋!”因无法近身挥到一拳两脚,我几欲崩溃。   喘息中一个踉跄,仰面跌倒在地。于是,情绪的坍塌终于致使得那泪如破竹般地涌出。   死死忍泣中,杀生丸走来挨着我倚躺下地,“很痛苦吗,痛苦的滋味会是哪般?”   他的声音,还在理性的巅峰状态。隐忍哽咽非常中,我无法回答,只是扭脸恨恨看他。   “你萌生的在意情绪,不过是因魄的牵引罢了。现在才醒悟过来,到是出乎我的预料的迟钝。”他一脸的淡漠,仿佛在朝我冷冷示意。看吧,你们这些果然是跟我不在一个级别内的蠢货。镇定自若不动心如我,除了生理上的杀你不得,根本不会有你这般疯狂低趣的自我心灵折磨。   丢下这样的眼神后,他默了,忽然盯着我唇。又默片刻后,终是举袖擦拭起来。   “在我还没斩断我们之间的牵引前,我不喜你沾染上他人的味道。”   “怎么,石头心也会起在意了?刚才不是还嘲笑我来着么。”   “洁癖感使然,你被弄脏了,会致使我心境变坏,与在意无关。”   “我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弄脏了也不关你的事!”   “等杀了你之后,就不属于了。但在这之前,是。”   “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今夜的耐性已为你用尽,你该注意一下态度。”   “说了滚开别碰我了,今夜的用尽了那就预支明日的!”   他僵着欲触碰的衣袖,眸色终是变得尖锐起来。默了一阵,瞬间将我压在地面。   不管不顾我的挣扎,固执地偏要要完成那擦拭我嘴唇的动作。   该死,我又快被弄疼的想哭了。可是,在这之前,我更想要弄哭他!   所以我咬住了他手指,狠狠狠狠的那种,就算舌尖舔尝到了血迹也不松开。   “那爱……与在意究竟是种何等的滋味,竟让你们执着得如此痛苦也甘愿?”杀生丸并未在意地抽出染血的指尖,但却并未远离开的用那血液在我唇上涂抹了个来回地添作了‘胭脂’。   我怒起拍开了他的手,扭脸嫌弃般地呸出了嘴里的血腥味。   “难得我起了些认真的情绪,你确信要与我顽劣的抵抗到底?”   闻声扭脸,月下他的神色确实认真非常。为什么呢,他为什么忽然想要探寻这个?   “要回答吗,嗯?”他捏起我下颌,转瞬又去揉弄我的嘴唇。   端起的眼神,仿佛肆意在我唇上印染上他独有的味道。? ☆、第二十九章:顺手拈来的反利用 ?  “难得我起了些认真的情绪,你确信要与我顽劣的抵抗到底?”   闻声扭脸,月下他的神色确实认真非常。为什么呢,他为什么忽然想要探寻这个?   “要回答吗,嗯?”他捏起我下颌,转瞬又去揉弄我的嘴唇。   端起的眼神,仿佛肆意在我唇上印染上他独有的味道。   因他展露的这番眼神实在太过认真,在漫天星辰褪去,朝阳再升苍穹时。   我终于掐灭了对他的各种愤恨与猜忌,做了无数次心理巩固。   这才总算是决定最后再做次好妖,对他说说什么是爱的最高境界。   “杀生丸,你是真心的想知道?”开口之前,未免他再有反悔,我不得不再次确认。   “嗯,这不正是你们日夜所思?难得顺你们的意,却又要怀疑。”   “那好,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求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解释解释。”   “……爱呢,是如果有天你所在意的谁死掉了,你会发疯似的满世间找他;会紧跟著与他相似的背影,只为确认那究竟是不是他;会走遍你们曾去过的每个地方,只为不忘那曾经属于你们的过往。人类的话本子里就是这么写的,莫约这便是爱的最高境界了吧……”   反正,我没经历过这般的爱与情。百年的五短身材啊,谁又会想要与我认真的来上一场。   想当年,还不那么疯癫时,也曾看中过一只男妖,奈何对方瞧不上我。   “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会像刚才所说的那样寻我么?”   正默然伤神在往昔的不堪回忆里,却忽被杀生丸这句问话给惊回了思绪。   “怎么可能,我还并未在意你太深!每每被你激得想要吐血,鞭尸的想法到是挺深的。怎么,你想试试吗,我不介意的。你快死快死,最多每年清明我都替你烧烧纸。”   薄暮的朝阳中,他的眉峰忽浅挑一瞬,略显出点兴味来,只是那指尖仍流连在我脸颊不去。   “哦,是这样吗?分明在意着我,会为我痛苦流泪,却又能恨我如斯。”   “哼,你个无情的石头心懂得什么。人类称这为虐恋情深,恋着恋着,就想弄死你了。”   “哦,看起来,似乎还有点趣的样子。”   “杀生丸,你、你总算是对七感有所好奇心了吗,不枉费我给了你一颗心啊!”这种发自肺腑的激动,冲破了我所有对他的阴暗心理,给我俩之间一直以来的紧绷交流,带来了融冰般的震撼。   心潮澎湃之下,我腾一下的翻身坐起。反抓起了他的手,希望他能点头答是。   “嗯,看你在所谓的七感在意情绪里自娱自伤着沉下又浮上的蠢样子,还略有点趣味。在还杀你不得之前,用以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还是可以的。所以来吧,允许你在意或是爱我更多些。因为忽然间就升起一种,想看看你愚蠢的底线究竟可以低到何种的程度的念头来。”语毕这番,他笑了。   笑得很开怀,很愉悦的那种。如朝阳刺入眼眸,然后又回归于平淡。   我默了一阵,略有点反应迟缓的,才悟到了他话里的深意。   愤恨再度迅猛回笼,想一把甩开他的爪。奈何被他反手握住,还将我往怀中带去。   “人类的调情,是像这个样子的么?”说话间,他冰冷的唇便贴了上来。可他并没有将之深入下去的搅扰一番,只是安静的贴着。待末了,退开后只道一句,“不过如寡水般的滋味而已,我的心跳与呼吸没有再为此有任何多余的加速或感觉。如此的平静受控,才是我喜欢与惯有的节奏。”   我再默了,因为言辩似乎又已经战到了尽头。当一个不幸的败局降临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出另一个更大的败局来将之掩盖过去。这样,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为这件更大的败局悲伤。   那么,便推一把的,将杀生丸送入这更大的败局当中去吧。   然后我,就可以尽情的躲在这件更大的败局阴影下,来整顿连番被辱的心情了。   所以,我推开他爬起身来,一边朝外奔去,一边双手捧唇着大喊起来:“杀生丸杀了一只羽族金雕啦!”如此四周围的喊叫了一阵,终于招来了帮战的众妖。略略算了算,估计有两百多众吧。   跟着,便再度趁势偷偷夹在这众妖里又回到了朝阳遍洒的庭院中,想看看杀生丸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惨痛下场。他在自己犬一族的地盘上杀了只帮战的一员,别人岂能轻饶了他。   再者,斗牙肩负着平衡西界妖族的重任,这件事只怕也无法善了。   杀子抵偿,这是我最初设想的最好结局。虽说,这样发展的可能性太渺茫。   嘛,反正不论怎样,杀生丸都逃不开的会受些教训了,满足了这点就行。   我这妖,偶尔也并非那么的贪心不足,也挺有些容妖之量的。   阴诡低笑中,只见一只胖老男妖,首当其冲地朝地面那碎尸奔去的跪地嚎哭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莫奎!莫奎!我儿莫奎啊!我儿莫奎啊,为什么要下如此毒手……”   随着他凄厉的喊声落罢,在场的二百多余众妖忽然自主分成了两派。   一派站在斗牙身后,都抽出了腰间的兵器,并大吼,“先弄清楚因由再说啊。”   另一派站在了胖老头身前,满目的愤恨,“死的可是我金雕少主!”   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仿佛一个不慎,两派便会立即动手战个不死不休。   “斗牙!你该给我一个交代,斗牙!”胖老头咬牙切齿这一声,忽然猛起的朝杀生丸冲去!   哦,要打起来了,精彩!我快要忍不住的想拍掌了,却被谁从后抓住了衣领给提得悬空。   “你又再跟杀生丸闹些什么呢,你们两个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算上打造匕首的那次,这是斗牙第二次对我用上冷冰冰的眼神了。   我紧闭着嘴巴不回答,反正人是杀生丸杀的。他那厮,绝对是不屑解释与编造缘由的。   最多说一句,看对方不顺眼。胡思乱想中,斗牙已是一手提着我衣领,瞬息飞身上前的一手摁住了胖老头,“不要冲动莫狡,我有天生牙。你儿子,我来负责救活。”   斗牙,果然有王者风范。我失意一瞬,挣扎得落下地去。眼下最紧要的不是质问我,斗牙还是明白的。他摁住那老头的肩,两人眼神交流一阵,老头终于忍下了暴怒的气焰一挥手。   本是僵持着的两波妖,全都放下了兵器,略有些尴尬地朝对方抱拳致歉起来。   这厢的事算是了了,斗牙忙走去那碎尸的边上,抽出了腰间的天生牙。   只见他将兵器直指尸体,忽然一阵光芒炸开,尸体旁显现出几只矮小的勾魂锁魄的冥鬼。   在我与众妖还来不及看个清楚之际,斗牙一个单手挥刀,便将那几只冥鬼斩杀得粉碎。然后诡异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地面的金雕莫奎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居然重新长出来了,翅膀也是。老胖男妖见此,大哀一声地抱住了他。   然他,却着急地退开自己的父亲,抬高手臂朝我指来。   “父亲,她是……她是……”或许是因太过激动,他怎么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她是小女。”斗牙忽然站身于我前面,挡住了那只一老一小金雕的视线。   老头一声冷哼,“斗牙,你可是只犬妖,能生出这样的女儿可真是稀罕啊。”   “算不得什么稀罕。当年我游走四方,与她母亲相遇,一度春风。因她母亲惯了来去自由,我死死央求不得,只好任她离去。后来得知她母亲天寿已尽,便接了回来。她母亲的力量不知强过我几何,所以女儿长得半点不像我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身为妖,大家都知道这点的吧。”   斗牙的此番话其实说得很假,但他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众妖又哪敢质疑。   一场胜战后的庆功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匆匆的安排了众妖离去之后,我被斗牙抓去了犬族的内殿,被命跪在地面。   杀生丸自然也被命跟着来了,还没等他先开口说些什么,我便指着他嚷开。   “我又不会武,那只妖是杀生丸杀的,不关我的事。”   趴在斗牙腿上的女妖,笑得浑身颤抖,“呐,斗牙,你看看你看看,养个无七感的儿子可是要比养个满脑子坏水的女儿省心多了呢。让你还敢不敢跟别的女妖,搞什么春风一度。”   她的打趣笑声里,招显着压根没信那番说辞。斗牙揉眉一阵,又看向了杀生丸。   “杀生丸,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杀生丸默了,斜斜依靠倚靠在内殿王椅下的一方榻上,端起桌面的一杯茶饮了小口。   “嗯,只是略有些想见识见识父亲大人那柄天生牙,起死回生的力量罢了。”   斗牙闻他此话,气得面色铁青的大怒一声,“混账,你以为生命是这么简单儿戏的事情吗?照你这样的心态下去,再给你一千年的时间修炼,也别想能挥动天生牙至幽冥道上救治回来任何一人。”   “我,有说过想救人了吗?父亲大人,您现在的关注点,是不是弄错了。除去一个对西界妖族非常大的不安定因素,才是首要该做的事情。她,留不得,杀了或许才是最佳的选择。”   “杀生丸,你闭嘴,不需要你教父亲怎么做事!”   我有些被这父子间的对话给弄懵了,照着我预想的,杀生丸绝对要遭大罪。   可眼下抬头望他,却发现他在浅笑着看我。   眸中,很直白地闪现出那种早就将我的所有计划窥探于心,只是无趣地顺着我而下,再顺便替他自己找个弄死我的借口的意味。难怪,难怪会那么快的愚蠢爆发地爪杀了金雕。   原来,他借着我想害他跌入陷阱的这招,反利用的逼斗牙看清了我存在的不安定因素。   但这不安定因素,绝非是因我刻意的使坏,而是我这个本体的存在。   我的存在会让西界妖族不平衡,这是杀生丸话中的意思。   可我,究竟是谁?为什么金雕族那男妖有执执欲夺的眼神,为什么斗牙要不倦的相护?   “杀生丸,你闭嘴!”   “……父亲大人,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闭嘴,你心里在催促着呢,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哦,就算是在心里想想,父亲大人也不允许吗?”   “对,不允许。你走这一步,不就是想激怒父亲我杀了这小东西吗?偏就不如你的意,居然连父亲也算计在内,气死你这不孝子。”语毕,斗牙重拍了椅沿一掌,也不知气坏的究竟是谁。   而黑心黑肺的该死杀生丸,只道一声无趣后,便于榻间消失了身影。   斗牙的气找不到地方撒,便又朝我看来,低吼道:“你知错了吗?”   “知错?弄什么笑话,那家伙可不是我杀的。”对,死咬这个不放就对了!   ? ☆、第三十章:顺了败势而下的风 ?  “知错?弄什么笑话,那家伙可不是我杀的。”对,死咬这个不放就对了!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杀的,可却是你故意挑唆起的!”   “哦,我挑唆的,你杀生丸就要遵从着去杀人,哦不,是杀妖么?这样看来,你儿子才是更该得到教训的对像而非是我。再者,就算撇清从前我与犬妖的种种不快与你儿子吞噬了我的心脏这两桩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充当慈父的教训我,是我该指责你们囚禁了我的自由才对吧。别再继续废话下去了,要杀要剐就给一个痛快吧,我没那么多耐性陪你们在这里耗着!”   斗牙被我这番犀利给逼得无语,他就那么静坐在上,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一幅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碍于我先前的那番斥责,而生生哽住的模样。   默然中,他的眸中泄露出点伤。我立即避开眼神,故作什么也没看见。   因这两两无声,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   这时,女妖忽然浅声笑开:“斗牙,常听汝说不论是妖怪还是人类的女孩儿,都深谙把父亲愁坏的本领。所以,汝这么焦急作甚。好在杀生丸那臭小子,比殿中这只小东西容易调、教得多了啊。要不然,吾的头发岂不是全都要愁白了哟。”她这么说着,然后抬爪故作忧伤地抚了抚摸自己的发。   “斗牙,汝看看,吾的头发愁白了多少呀。”说着,她埋首下去在斗牙的怀中拱来拱去的不停歇,还拿过他的手抚摸在自己发顶,仿佛势必要他寻得几根白发才罢休。   哼,还愁白头,她的头发压根就是白的好吧。想变秃头的话,我不介意帮帮忙的。   “凌月……”斗牙的严肃表情,经由她这一搅合瞬间变成了无奈。   “嘛,别这么难过嘛。难过坏了身体,吾可是会心疼的,到时候汝又心疼了……”   啧啧啧,真是一对肉麻的狗男女。他们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公然地亲热在了一起。   我这乖乖跪到现在是个什么意思,他们又并非生养我的父母。既然得不出自己究竟是为何妖的答案来,也只能暂时退下了。是以,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无视了那二妖走出了大门。   门还是那个门,身后也没有谁唤我留下。正因无所期待,才会一直空空如也。   不由,有些羡慕起杀生丸那厮来。正因为无喜,才无悲,才能超脱出列,才能满心轻松。   现在那厮只怕睡乡正浓吧,因为一个白昼已经跪去,而一个夜晚,似乎又再降临了。   我惧怕一妖独处的深夜,与这犬一族生活在一起以来,我似乎一度忘却了害怕。   这种逐渐依恋上的微妙感觉,真的不太好。   凭什么,我这只动了动嘴的妖,被弄得如此堵心,而那动了爪的家伙却可安然入睡?   怀揣着这般愤慨,耗费了一番脚程,我终于回到了那个庭院。杀生丸的气味,从阁楼处传来。我加快了脚步,奔向那里。阁楼确实很小,只有两层,可木质却看着尽显奢华。   入得第一层的内室,除了往上的楼梯之外连一张桌椅也没有。幸好楼梯的抚手上,雕饰着精美的各类飞禽走兽的模样。登上第二层,脚步不由愣住。   又是没有屋顶,尖尖的四角屋檐,呈优美的弧线朝外弯去。   月色正好透过樱树的间隙照映下来,洒下了满地的银光,而银光中就那么躺着一只妖。   退却了繁重的铠甲外衣,只着件月辉色的里衫平躺在地面。那散乱铺就着的银发,那修长惬意而躺的身姿,那因系带而松着露出的胸膛与双腿,还有那条毛绒绒的尾巴与飘落在他发间的樱花。无论哪一处,都好看得我忽然有那么些不忍出声的叨扰了这片宁静……   果然呵,我是羡慕这妖的,羡慕他的冷静与睿智,羡慕他的处之泰然。   当然了,这其中不乏妒恨。于是,我蹲坐下去,待观赏得满足了,便开始动手推他。   “杀生丸,醒醒……”看模样,他睡入了深沉的状态。连着喊了几声,都毫无反应。   好在喊到第九十九声时,他终于尽显困倦地眯开了双眼来。   “……什么事。”他的语调,清浅而低吟,还带着股软哝,仿佛还身在睡梦中。   看他这模样,我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在干着什么。只因为气恼不过,居然开始在仇敌身上寻求着安慰了。愣住是我瞬间的反应,然后深觉溃败如潮地抽回了还放在他胳膊上的双手。   ……黯然自嘲中,只见杀生丸扭动了几下舒展了一下身躯,还将一只手臂抬起来遮挡住了略有些亮的月光。跟着,又是沉重幽幽地闭起了双眸。   “……杀生丸,这片刻,我忽然找不到我活着的意义了。不如,你杀了我吧。”   我不想眷恋他犬一族的任何一只,真的不想,他们该是我的仇人。   果然还是,孤单得太久了吧。   陷入这番独自愁绪中,静坐了大半夜,才得一句他带着浓浓困倦的‘嗯’声回答。   我傻傻笑了笑,忽起恶念的,偏想弄醒他的让他也难以安宁。   是以,伸出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他。   “喂,杀生丸,给我一只妖仆吧,但绝对不能是犬一族。”   像是困倦中的本能反应,他又是淡淡轻嗯了声。   “这只妖仆不能是女的,因为我讨厌你母亲。”   “……嗯……”   “他可以长得很丑陋,长相丑陋的家伙其实也没那么坏的,好比那只双头妖兽。而你,斗牙,影月,还有那女妖都长得挺漂亮的,但却全都是狡猾至极。所以,我另可要只丑陋的。”   “……嗯……”   “还有,他身高不能高过我,能力不能强过我。要是他忽然反叛了,我打不过怎么办。”   “……嗯……”   “还有,你们实在太狡猾了,我没有一次斗得赢的。所以,他的头脑必须蠢过我。”   “……嗯……”   “我心情不好时,他绝不可反抗地任我戳圆捏扁,直到我开心为止。”   “……嗯……”   “我觉得寂寞时,他不论多不想开口,也一定要开口陪我解闷。”   “……”   “我允许他陪我一直一直的流浪下去,除非我同意,他死也不能先舍弃我。”   “……”   “……你,有在听么?”   “……喂,你有在听么?”   “……我真是个笨蛋啊,这么完美的仆从怎么会存于世间……”   “……”   然后,不再有然后了,杀生丸从中途就没有再发出一句嗯声了。   我再度安静下来的,久久看着他。看着看着,不觉间更是陷入了寂寞的更深处。   不行,不能再呆在这儿了。迅速起身,我噔噔噔的下了楼,匆匆的奔出了庭院,东转转西跑跑的,居然跑到了影月的地界来。大概犬一族的家伙们,都喜欢睡草坪吧。   影月呈犬兽的形态,安静的趴在地面。这厮不愧身形偏瘦,连兽态的体型也比不过斗牙。   牠睁开眼俯下撇了我一瞬,哼了一声,然后又安静的闭上了眼。   没顾牠的不屑,我奔了过去,并扯着牠的毛发,爬上了牠的鼻端稳稳坐下。然后抬起双手,掀开牠沉重的眼皮。费了老一番气力,牠终于重重喷了一道鼻息,彻底醒了过来的化为了人形。   不满地抬手揉了揉发,他这才朝我望定,“都快天亮了还在闹什么呢。”   “影月。”我轻笑着低唤他一声,把一手朝他伸给了过去。他愣了愣,居然朝后狠狠退了一步坐姿,还把松垮的衣襟朝肩上揽了揽,满眼荡开的皆是一幅害怕受我侵犯的蠢模样。   “过来影月,我保证再也不欺负你了。真的,我保证。”   没有,他没有伸手过来接纳我……谁也没有伸手过来接纳我。   我是只不良的妖,害了弟弟,连带着害死了自己的人类父亲。   所以老天这才罚我终日流离,得不到谁的真心以待么,好失败……   那双甘愿真心抚摸我的手,被我肤浅的认知给生生折毁了,好失败……   以为能救治回弟弟,可最终却什么也没做到,好失败……   果然,真的是一只妖寂寞孤单得太久了吗?   颓废哽咽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中,有谁隔着些距离摊开了一只手来。   僵了瞬息,我跪前了几步,把抬得生累的那手,给轻轻的放了上去。   然后,我抱着那只手,趴在了他腿上,声声抽泣起来……   “……影月,不要打我欺我辱我!其实我很怕疼,头脑也不好,还倔性地爱记仇。可是我打不过欺不过辱无能,所以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不如,我带你一起走吧。你爱病娇,我可以照顾你的,任你怎么打滚都成。给你梳毛,给你揉肚子,陪你晒太阳,所以跟我走好不好?你的兄长大人已经有他深爱的女妖了,你是没有机会的。我们两只都是伤心的妖,不如凑做一对的去看遍山山水水……”   我记不清自己究竟说了多少,总之,这个对我伸出了手的男妖,我想把他拐走。   他的手镇定而温暖,救我出了溃败的深渊,我感激他……   “那个、虽然你的深情告白是很吸引人,可我对兄长大人的爱更坚定。”   闻声略感诧异,这道声音,隔得有些远呢?   惊起的抬眼望去,影月缩在墙角里,环抱着自己望着我。   那么,给我伸来一只手的,是谁?!   吸了吸满是鼻涕的鼻子,我闻清楚了这妖的味道。   慢慢抽出手退出了一些距离,我拔腿就想跑。   “慢着,我有话对你说。”闻声定住脚步转头,杀生丸正在揉弄自己的手腕,是那只被我压在怀中很久的手腕。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不想是他!   “过来,坐下!”这句,他的声音添入了不可抗拒的命令意味。   我低垂着头走过去坐下,却别开视线不想看他。毕竟先前,被一览无遗了丑态。   “不会再动手打你了。”   “……你、是谁假扮的吧?”   “不会再同你耍计谋了。”   “……”越来越不相信了,我凑上他胸前闻了闻味道。   “总之,只要你别再胡闹,让我安静着就行,其他的都随你。”   “因为我刚才哭了吗,那只我再哭一哭,是不是也不再想杀我了。”   “你情绪太过激烈会影响我体内你的妖魄,别自作多情,懂了?”   “懂了。但是,只要别杀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别杀我……”   承认吧,认输吧,这只男妖,我非他对手。   我只想保住小命,其余的全都不算什么。我累了,真的真的累了。   “……只要别杀我。”我用着乞怜的姿态,深深地将他望着。   他没回答,陷入了久久的思考里。等至黎明时刻,等至天际的星辰都快要消散。   他终于松了神色,高冷道:“这份不成熟的仁慈,终有一天我会想到办法斩尽的。你的命,就暂时的还给你了。好了,可以让我静心的睡上一觉了吧?因你情绪的搅扰,我正头疼欲裂着……”   决、决定不杀我了是吗?!   “杀生丸,你不是别妖假扮的吧?”   “你再多说一句,刚才的话便全部收回。”   “……”唔……不说了,不说了,我连连摇头。   但实在又激动难耐,我还是奔了过去说了声谢谢。   虽说,我本不该感谢他。但此刻,还哪管这么多!   对一个圈禁了我自由的妖道了谢,苟且地求来了性命,仿佛卸掉了长久以来的重负。   迎着即将升起的朝阳,我闭紧起双唇,看着天际的风,看它吹散了流云,不带一丝尘埃的抚摸向我脸颊,不冷不热不焦不躁的,像是一只温柔的手,穿透入我的呼吸,灌满了我的肺腑。   就在这一刹那,我轰然一声的倒在了草地,极度困倦地睡去……   ……然后,一颗心全然的放空了,眼看自己变得干净而纯粹的,随风四处去游荡。   嬉戏过春的初始,嗅闻过夏的浓郁,惆怅过秋的凋零,悲叹过冬的寂寥。   偶尔,会飘到最高处,俯瞰山河的渺小,偶尔,会落到最低处,亲吻芳香的大地。   但不多时,我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只男妖。他有双澄澈的金眸,有着头非常漂亮的银色长发,脸颊上还生有两道紫色的妖纹。穿着一身略显松垮的月辉色浴袍,后边荡着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   他站在我之前,挡住了去路,满眼高冷不快地将我望着,久久不语。   “……你,是谁……?”我歪头望他,仿佛在哪里见过,但又实在记不起。   “只因一时的松懈,便迷失了自我,还真是软弱的家伙!留你这条命,将我杀生丸那一时的仁慈衬托得更加愚蠢可笑了!”说着,他怒红双眸地摊开一掌,朝我射来一指金色光鞭。   “醒过来!”沉闷的低吼声过,凌冽的光鞭抽上了我的身体。   但很惊奇的是,那光鞭从我身体穿过,一点也不疼。   不由笑望他的咬牙,吐出舌尖轻嘲于他:“笨蛋,你伤我不到。”   他收回了光鞭,神色愤怒而诡异着冷哼一声:“是吗,伤你不到。”? ☆、第三十一章:被超控的梦之幻境 ?  “醒过来!”沉闷的低吼声过,凌冽的光鞭抽上了我的身体。   但很惊奇的是,那光鞭从我身体穿过,一点也不疼。   不由笑望他的咬牙,吐出舌尖轻嘲于他:“笨蛋,你伤我不到。”   他收回了光鞭,神色愤怒而诡异着冷哼一声:“是吗,伤你不到。”   那后语仿佛是,咱们走着瞧。   这,便是我与男妖的初遇,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杀生丸,一只漂亮,却脾性极坏的妖。   离了他之后,我依然如旧般漫无目的的飘游。   起初,景致的变化,美妙的遭遇,全都是由我自己来主导。   可有那么一天,名讳杀生丸的男妖再次出现在眼前冷哼一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模样。明朗的天空没了,美丽的景致变了,可爱的人类也没有了,可亲的妖怪们也变了。   所及之处,皆是战火连天,人类痛苦而悲切的哭,声声尖啸得似可撕裂我肺腑。   再接着,漫山遍野的妖魅们,全都朝我凶狠扑来。   虽然不会被伤杀,可我还是本能地开始了逃,不停的逃。   然而,每逃到一处,都见那有着白尾的男妖,只身躺在前路的某一物上。   神色不悦着,低语一句:“蠢货,醒过来。”   “你再不醒来,我会将这个梦境,变成更疯狂的火海炼狱!”   我被追赶得狼狈不堪,撑住一边的枯木问他,“你、你究竟是谁,究竟在说着些什么胡话啊?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扬起指尖点了点我身后,“追来了哦,你确信还要站在这里与我闲聊。”   焦急中余光一撇,他仿佛笑了,那笑略残忍。   我不知这妖是谁,但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所说的。   变了,变成了炼狱,到处都是更加残酷的无休止杀戮。人类与妖兽们的眼,全都变作了血红色。不管是哪一场的相遇,就是战局的开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除了逃,我还能做些什么?   十年,二十年,我一直在逃,直到逃得累了,直到逃得自甘跌入了那片燃烧着火海。   我想死了也许会是一个解脱,却不想那只追看了我狼狈二十年的男妖。   居然在我身后,与我一同跳入了火海。   他眸色不悦非常,又高冷鄙视的朝我低语:“你又在干什么蠢事?”   我缩坐在他腿上怀中,任由他替我挡去了燃烧着的漫天业火。   “嗯,累了倦了,不想逃了,就此了断性命,也算是种解脱吧……”说完话,在漫天大火中,我将第一次的吻,献给了他。想给我这奔逃的二十年时光,画上个略带色彩的句点。   “反而跌入更深的迷障里去了么,真是麻烦的家伙,看来要换种方式了。”   这是我临近死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   等意识再度回归后,天地间,又大变了模样,到处春花灿漫。   熏风阵阵中,我被男妖拥抱着坐在山坡,看人类在下边和美的生活。   “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记得,世间是一片炼狱的晦暗色的。   “你终于醒了。”低沉而缠绵的柔语,近响在耳畔。   “杀生丸!?”   “哦,还记得我。”   “当然,你袖手旁观着看了我二十年的狼狈,怎么可能会忘。”   “你的健忘症,还真是另我伤心呢。”   “健忘症?我么?伤心?你么,为什么会伤心?”   “我没有袖手旁观你二十年的狼狈,只是抱着你睡了二十年罢了。却没想到,你醒了却只能记得起我的名讳,那些过往却一件也记不起来,怎么能不另我伤心难过?”他的语气,非常的平静。   平静得另我,恍恍惚惚的就信了他所说。   “我、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嗯,我们自然有关系,我们相互都离不开彼此的牵引。”   “……爱、爱么?”   “难道你不想要爱我?”说着,他抬手撩了撩发,笑了。   愣在了他的美色里一瞬,我忙抽回神来,傻傻地摇了摇头。   是的,我不想爱他,绝对绝对不想爱他。仿佛灵魂的深处,有道声在告诫着。   跟着,我打了他一掌,飞跃出一段很远的距离。   “笨蛋,谁会相信你说的……”语毕,我再次趁风飞离。   这次,很愉悦,因为景致再度回归了最初的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无论我去到哪儿,身边都会出现那只男妖。   他一次次的对我显露淡淡寂寥的低语,“还要多久,我才能走出,你才能记起。”   莫非,从前还真是与我一对?长久的纠缠不绝中,我终于忍不住对自己展开了疑惑。   可是,我害怕,害怕陷入那双金色眸中后,会再也走不出来。   所以,我还是转身逃走了。这一转身,时光飞逝着又是过去三十年。   终于有那么一日,再次相遇在樱花灿漫下,他俯低头来。   “还没能反应过来这场幻境吗?已经笨得,我忍不住的想出手了。”语毕,他深深吻向了我的唇。强势而温柔,缠绵且长久。我想,我被这个吻给弄昏了头。又或者,从前我们真是相爱的。   是以,我卸掉了心防,让他走了进来。   任由他抱着躺倒在花瓣中,褪却我衣裳,吻遍我所有,侵占我所有。   “……杀生丸,你爱我么?”   “……我已在用行动证明着,你还怀疑什么?”   是了,他在每一寸肌肤的爱、抚着我,我还怀疑什么……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七十年,一百年……   他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来证明,他是爱我的,虽然他从来不将那个字说出口。   一百年里,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耐性十足的寻来。   不论我要飞向那里,他都在一边陪着。不论我耍任何的小脾气,他都沉默地受着。   若不爱一个人,绝不可能一百年里,每天都用宠溺的眼神看她。   若不爱一个人,绝不可能一百年里,都将轻抚的指尖,展现得那般的缠绵。   若不爱一个人,绝不可能一百年里,陪那人看遍万千风景的迎风痴狂流浪。   若不爱一个人,这所有的种种,根本不可能会容忍得来。   于是,我找不到他不爱我的理由,安心的承接了所有。   “杀生丸,爱你哟……”最后的最后,我躺在他怀里,幸福得眯起了双眼。   睡意弥蒙间,只听他说,“原来被爱到满足了,才会醒来……”   然后,我醒来了,仿佛长长久久的睡了一场,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仰上的视野里,是那阁楼的四角屋檐,是那灿漫开散着的樱花。   这、这里是犬一族!不对!不对!不是这里,我与杀生丸的爱巢,不是犬一族的地界!   “杀生丸!”因惊吓使然,我忽地坐直了身体,害怕他至生命里消失。   “……”他站在一旁,神色悠久地眺望苍穹,仿佛终于得回了自由般的松了一口气。   久久之后,才回首。那金色的眼眸里,不见了爱怜我时的低柔痴缠。   “杀生丸……”   “什么事。”就连语调,也透着冷冷的厌弃与疏离。   “杀生丸!”   “……”   “杀生丸!”   “……”   “为什么会这样?”   “你松懈了神识的陷入了沉重的昏睡里,因那妖魄的关系,连带着我也无法清醒过来。所以,我不得不进入了你梦意识的幻境里,迫使你清醒过来。这样解释,你明白了没有?”   我愣了神,摇了摇头,跟着又傻傻地点了点头。想去抓他的衣襟,却被他走步躲开。   “只是个略久的梦境而已,你已经醒了。”   “那这个梦,做了有多久?”   “一百五十年。”   “你……操纵了我的梦境是吧?”   “不操纵你的梦境,我如何醒来。”说完这句,他便走了。   我不太明白,一觉入梦而已,何以时光能飞逝得如此之快。   我不太明白,这一场遭遇与这一场梦境,究竟谁才是犯了错的那个?   我因堕入了梦之幻境困住了他一百五十年清醒,他想得回自由玩弄了我一百年的情。   论到底,我还多占了他五十年的便宜,是不是?真是可笑,真是可悲……   哽咽中恍惚起身,我到处寻妖,见谁都问,我与杀生丸相拥入梦了究竟多少年。   犬一族的小妖们,皆看我满目同情与安抚,同时也给出了让我诧异与死心的年份。   可我还是不信,不信杀生丸眸间端起的冷漠疏离;不信他丢下我独自走离的背影;不信已经真正醒来;不信斗牙劝说真的俩俩相拥在一起同睡了这么多年,不信眼前所碰触到的一切真相!   却坚信,这场醒来才是噩梦一场!而我,要去寻那属于我的真正所在。   于是,我一次次的闭上眼,想要入睡,然后再次清醒时,一切都回到我所熟悉的那里。   杀生丸依旧等在我们共同的爱巢门前,会伸出一手,将我由半空里卷回怀中,然后那另一手惯性地整理着我的乱发衣袍,随之还会轻柔低叹声‘终于野够了,知道要回来了’这句。   然而,没有了!没有了!不管我如何的入梦,总也回不到那里了。每一次的再醒来,陪伴我的只有抓空的手与颊边的湿意,还有一只犬妖。当然了,不是我所痛爱着的那只。   “一百五十年的昏睡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斗牙狠狠摁压住了我揪扯头发的自残举动,朝我怒喝了这声。我猛起疯狂挣扎地挥开了他的手,紧紧捂住流泪的眼陷入了无声的哽咽里。   我说不出来呵,这难堪的虚幻一场。难道要我告诉他,这相拥而眠的一百五年里,我用了五十年的时间来与他儿子周旋到累得跳了火海,又用了一百年来爱他爱到如此的陷入了癫狂。   我说不出来啊,说不出来啊。这南柯一梦的美与残酷,狠狠痛入了心扉。   搅扰得我神识癫狂,搅扰得我不愿醒着,只愿死去!   “啪”的一声,斗牙甩手给了我重重一巴,将我至疯狂的边缘拉了回神。   “松开牙齿,我不会逼你说出来,谁也不会逼你说出来!”   “嘘……安静下来,安静下来。这都是怎么了,杀生丸这几日也怪得很。不愿任何谁靠近,那妖气散漫得一波强过一波的不稳定。我不问了,只求你们俩都能尽快的稳定下自身的妖息。”   “他……也……”似如我这般痛苦着,纠结着么?那么,或许我们之间还能有些什么。   一把挥开了斗牙的手,我奔走出去。但凡见着一只犬族,都拉着询问杀生丸的所在。   然后,我见到了他。他睡在地面,卷缩成团,獠牙将嘴角咬裂得流下一串串的血迹。有限的空间里,全都泻满他散发出的浓烈妖气。看起来,他似乎比我更加的难过不知多少倍。   是因那魄的影响吧,我在难过里疯狂的时候,他也在这边拼死耗费妖力抵御着。   “……滚,别靠近我!”或是不想被谁窥去了狼狈,他坐直了身体,擦拭掉了唇角的血迹。   “这妖魄的影响与这份不成熟的仁慈,我总有天会亲手斩断……”说着,他又捂住了胸口开始猛的大口喘息。或是因为此刻我,再一次被他眼神里端起的疏离,给狠狠戳痛了肺腑的缘故。   “好,我等着。”忍住泪点了点头,我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跪下,抚摸他发红的眼。然后贴近他的头,朝他耳畔深深的吹了一息进去。   他卷缩着抵御的身体,这才松软下来。松开一看,似乎是昏睡了过去。   “卑劣的混账家伙,警告你此后切莫再来招惹我了,我是个极易认真起来的家伙呢。不过是一梦罢了,不过是一梦罢了呵,何谓如此认真的伤己伤人呢。你以后一只,好好的独享这自由吧……”   说完,我又俯下紧紧抱住他的头入怀,放肆着想流尽这最后的一场痛泪。   待收回眼泪后,我去到了云上天宫阶梯下的云层旁。   因为没有再留下的理由,失了再敢去面对的勇气。而影月这厮,居然对我做出了挽留。   “不过才一百五十年而已,你就忘了当年对我的深情告白了么?不是说过,想带我一起远走天涯去流浪的么,你这小没良心的家伙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呐。兄长大人,你也劝说劝说她啊……”? ☆、第三十二章:那最初抚弄的柔情 ?  “不过才一百五十年而已,你就忘了当年对我的深情告白了么?不是说过,想带我一起远走天涯去流浪的么,你这小没良心的家伙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呐。兄长大人,你也劝说劝说她啊……”   “谁会记得那么久远的无聊事情。”我努力撑开嘴角笑起,回了影月一记白眼。   他避开视线默了一阵,复又扭头回来,神色展现得非常不悦。   “杀生丸那臭小子,我要撕碎他!居然胆敢,胆敢欺走叔叔我肆意玩弄的小情妖!”   不想离别再添愁绪的,我继续打趣他,“那也要你能打得过他才能撕了他吧。”   “臭丫头,不准小瞧我,谁说我打不过那臭小子的。你等着,等我这就去撕了他回来再说。”丢下这番气恼,他怒甩了衣袖大步转身,留给我一道似是真的要去找杀生丸大*麻烦的凶残背影。   “……”算了,我已无力再喊。只得将故作轻松无谓的眼神,调转给斗牙。   “是杀生丸吞噬了你的妖鬼之心,我有责任负责你的安全,留在我犬一族可好?”   “拜托斗牙,别再强留,就到这里为止吧。有你给的衣衫,有你给的尾甲,还有你送的这只双头妖兽,足够我用来自保了。”说着,我翻身上了双头妖兽的背,头也不回的牵动了缰绳御风离开。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想要重新长回一颗心脏吗?”   斗牙,依旧不放弃地在身后扬声高喊着。   可眼下,什么都没有努力平静遗忘来得更加重要。   因为,看着那卑劣的家伙,我还会感到心疼,感到不舍的想要。   然他,却是半点也不想要我。这辱,我无法忍受得来。所以,要尽快的摆脱这一切。   离去,还是如旧的流浪寻找。我想救治回弟弟,还了人类养育的恩情。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胡思乱想里,开始发狠的学习。学习一切修身静气的养妖之法,学习人类们所有能够超脱出列的字句。   为了能看懂那些字句,时常低调的混入人类之中,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整日不得其法时,斗牙独身一只的出现在眼前。   “果然呵,失了人照顾,你眨眼就将自己弄得这么脏。不过,你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我在修炼。”   “修炼?欲如何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还有影月,他真跟杀生丸打了一次,现在还伤着。”   “我在修宁静。”我说,“不为妖力强大,不为修得心脏,只为宁静,不需要任何谁来帮忙。最后,我爱脏你管不着。至于影月,让他乖乖的听话别去招惹那谁,我是没机会再给他梳毛揉肚子了,如果实在痒痒的话,让他自个……滚地蹭蹭吧。你也是,别养什么虱子在身上了……”   “嗯,我知道了会转达的。不过,你预备怎么个修法……”说完,他扭脸耸肩,笑得抖个不停。   “人类的得道高僧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若无爱与憎,便无羁缚。净心守志,便可得清明。”   “我正在修炼的途中,你切莫扰我。”   “哈哈……我们是妖非人,再说你用禅理的逃避这招,确信能够得道?”   “能不能得道,不用你理。我走我路,你过你桥。”说着,我拂袖与他擦肩而过。   “……杀生丸那臭小子,很不开心着呢。而且一日比一日,更加暴虐得难以被安抚了。身为一个父亲,对他渐来渐盛的狂焰戾气,已经有越来越镇抚不住的无力感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回……”   “斗牙,打住,我是不会再踏入你犬一族半步的。他是你的儿子,你都无力来镇压教训他的话,旁的谁也做不到。再者,他开不开心暴不暴虐,又关我什么事。以后再想见我,切莫提他半句。”   话丢下,我走了。一如旧的,不断的四处游荡,不断的自我修炼提升。   可是斗牙这货,却频繁的总出现在周围,或笑我,或闹我,或缠我,或给我愤恨倾倒着杀生丸干下的所有不驯事迹,注定要毁我一时安宁。奈何,我又打不过他。最后,也只得由他去了。   如此虚度了五十年,我似乎终于将自己安慰过来,抽离出了那个荒诞的梦境,并渐渐开始习惯了一妖独行。然后,终于可以笑着去回味那份傻气,终于不会再因思念入骨而彻夜难眠了。   只是某天,有一妖忽然出现在枝头,又是打破了我的这般宁静。   “怎么是你,斗牙呢?”   “哦,只允许兄长大人来看你,就不允许我来瞅瞅?”   好吧,随便你看,看个够了就回去吧。   我抬脚就走,甚至没再多看他任何一眼。   “……随、随我回犬族看看兄长大人吧……”   影月除了斗牙之外,从来都是不惯求谁的,我略一震的回头,“斗牙,怎么了吗?”   “天寿已近……”说完这句,他飞身骑在我坐骑之后,自主的牵动了缰绳。   天寿已近是个什么意思?斗牙那么强大,我从没料想过这一点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顿时惊得无言以对,任由影月颓废地倚在肩头,声声哽咽着滑泪。   本想出声安慰几句,却发现喉头颤抖得不能自控。抬手摸向脸颊,居然全都是泪。   说好的修炼呢,一朝动情便全都毁了。   我五十年的游走与剥离,五十年的漠视与躲避,似乎全都做了无用功。   驾着双头妖兽,赶了很远的路,我与影月终于回到了犬族的云上天宫。   滑下坐骑站稳时,立即有犬族的守卫们奔上前来的围住了我。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斗牙王大人……斗牙王大人他……”   我哽咽一声,扶着已经软了身体的影月下地,忙把缰绳递给他们。   朝着那很久以前,我熟悉到烂的宫殿,鼓足了勇气的走了进去。   我不相信,那么爱笑的斗牙就快死了。暗想着,这只是一个他诓我回来的伎俩。   如果所料属实,就算能力不敌,我都会狠狠痛扁他一顿的。   匆忙奔走中,某妖迎风而立在最高的台阶之上,神色高冷的将我俯视。   脚步为这视线狠狠僵住了一瞬,我低垂下头的不去看他,扶着影月就这么与他错身而过。   他无声的跟了上来,接过了影月虚软的身体,与我并行的走在一起。   隔离得太近,我闻到了多少个日夜,啃噬理智的那个味道。   思念与焦急的泪,就这么合在一起的奔涌而出。   我以为我可以忍住的,但前提却是不能再相见。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连着说了三句不要碰我,他似乎出于惯性伸来想替我拭泪的手指,终是在他自己端起的侧目疑惑与停顿间,溢出一声轻哼的嘲讽后给收了回去。   果然,他还是他,依旧厌恶着七感的存在,依旧厌恶着被任何情绪主导自己的理性。   而我,用了五十年的时间,也都没能将他真正的剥离。   没能彻底的放手,没能原谅他那一百年间的玩弄所为。   然后,我见到了斗牙,闻到了衰败的气味。他呈兽型的躺在那儿,身边躺着那只女妖。   或许是闻到了我的气味,一阵妖气的显现中,他化为了人形,还是躺在地面。   我快走几步,跪倒在他身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女妖望一眼过来,也是涌出着泪。   “……哦,终于长大到,我再碰你……你不会变成孩童的模样了吗?”他,依旧是笑。   我哽咽得无以言答,只得朝他笑得难看着点了点头。   “……我、我这样,变得很丑吧?……真难过呢……”他缓慢的,喘息着笑。   不过五十年而已,他为什么衰败得如此之快?脸上,全都是苍老化的褶子。   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只是在三个月前。当时,他看着还好好的。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可、可以……用你的手……抚摸……抚摸着我入睡……么……”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悲痛,朝他伸出一手过去。   却在落到他发顶时,又僵住地收了回来。   “不,我不会让你这样入睡!应该还有什么办法的,应该还有办法能挽救的!”   焦急中,手被他一把抓住。妖气乍泄中,我变为了小孩子的五短身材被他给紧紧拥入了怀中。   深深的俯颈吸了一口气后,斗牙笑得更是愉悦了,“果然啊,还是这个好闻的软香味道,好怀念啊。都别哭了,天命所归,谁也无法超脱。你们越是难过,只会让我溃败得更快而已……”   久久才抑制住哽咽,我睁开双眼望他。他使用残存的妖力,变回了好看的中年模样。   “听说有个专门斩杀犬只的恶鬼在此徘徊,所以,我来看看。想问你为什么要不分好恶的斩杀犬类,甚至连刚出生的都不放过?”那年初遇,他如是笑得坦荡又开怀。   那些年,他会吼我骂我甚至动手打我罚我跪上大半日的冰冷相视。   可是那些年,他对我做得最多的,却是千百次的揉弄与抚摸,还有拥抱与原谅。   现今,一去经年,他还是昔日的旧模样,有着无惧生死的气量。   这世间众妖,谁能似他,谁又能敌得过他!   “……斗牙,你还有什么想要却没能得到的吗?我去替你寻来,不管怎样都替你寻来!”   “……哈哈哈,感谢你了哦小家伙。此生,我唯有一样憾事。我最完美是他,最担忧也是他。奈何他不曾领悟七感,还奋力欲超脱出我的掌控,为此最是难过了。现在,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得随他去了。但临末了,我开始有点思念曾经的主人了。他养我教我,我想最后再闻闻他的味道……犬呢,就是一种这么念旧的存在……无论怎样……都忘不掉最初那指尖抚弄的温情……”   “……好,我带你去,你的主人在哪,在哪?”   “……主人他……早就死了啊……”说着,他笑着泪开。   斗牙多是笑的,极少会哭。第一次见他哭,是因自己不驯的儿子杀生丸。   现在,他又在哭,哭得像个孩子,哭的女妖也无法安抚得住。   实在受不得他这任性哭泣又隐忍的模样,我更紧的抱住他狂乱焦急起来。   “他总有子孙后代吧,血液中,总会有他的味道流传下来是不是。我们这就去找,总能找到他的味道。然后,让他再抱你再揉弄你的头。如果他不肯,我们就跪下来求他,怎么样都好……”   说着,我变回了少女的身量,忍住所有,强势的扶他踉跄起身。   并疯狂哭喊着挥退了杀生丸的阻拦,唤侍卫牵来我的坐骑,带着斗牙飞落到了人类的下界里。   很快的,便在当年斗牙被圈养过的那片土地,寻到了他主人的后代。   是名女子,斗牙说她身上的味道,与主人最是相近了。   那名女子名讳十六夜,是城主的女儿,从小养在深闺。   我对她表明了自己与斗牙的妖怪身份,也对她道明了我们的来意。   起初,她是有点惊讶与抗拒的,但最后却耐不过我与斗牙央求的眼神温柔着接纳了。   她将斗牙安放在腿上,抬手轻柔地抚摸他的银发。斗牙仿佛再次焕发出了神采,他开始逗笑她,给她讲述他活至如今的所有趣闻,对她笑着落泪的讲述了自己管教不好儿子的溃败与伤感……   他看起来很平静安详,似足了在向主人很单纯撒娇的模样。   接连数月,他们都这般不离不弃的相依在一起,举止亲昵无间。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总之,不忍打扰的每一天都替他们守在院外杜绝了一切的外界隐患。只是某夜,却忽见杀生丸站在尖起的屋檐上,眼如寒冰的俯望下来。   “你毁了他身为犬一族之主的最高骄傲!”他的语气,有些愤然,带点尖锐。   这一刻,我想,他应该是有欲将我撕毁的念头。而且,他的爪子也朝我挥了下来。   但却,没有杀我。他站在我身侧停顿了片刻,便直直的越我而去了。   “不杀你,只是为遵那年的诺言罢了。这份仁慈,总会有彻底斩尽的一天。”   “为妖一世,他最难教化是你,最为痛心的还是你。临末,想要个正常的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养你教你懂你忍你让你,现在大概是想放弃你了。你不是无心无情么,现在却在意些什么。”   杀生丸没有回答,他进去了,并带走了斗牙。   独留我,面对一个凸着肚子,泪流满面的人类女子空荡着一颗心。   “他,还会回来吗?”她哭着问。   我摇了摇头,“大概不会了。”被杀生丸带走的时候,他已经站不稳了。   “那我的孩子怎么办?”   “请务必生下来!斗牙他现在,太需要一个正常的孩子喊他一声父亲大人了。”   “可我的父亲大人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他会杀死这个孩子!”   “不用担心,全都交给我。让我来守护,守护你与你孩子的余生。”   她终于不再哭泣,而是轻轻抚摸着凸起的腹部。   “十六夜。”恍惚中,我惨淡着笑对她,“不要原谅我,说你恨我,这是你的权利!”   是我自私跋扈,不顾一切的毁了她。然她,却忍住什么的摇了摇头,滑落了满颊的笑泪来。   “不,谢谢你,让我今生可以遇见他。”? ☆、第三十三章:刹那猛丸的大反叛 ?  卷帘隔闭的室内,烛火微弱闪烁着。   十六夜躺在竹席上,神色疲倦的抓紧我的手。   孕育妖怪的孩子,对人类的身体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与伤害。   但为了斗牙,她生生是忍下了这枚苦果。   所以无论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伤害了多少,我也会咬牙将这个错误坚持下去的护她无恙,所以我回握住她一掌冰凉,透过掌心,用妖气温暖着她的身体。   “嘘……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多想,全都交给我,我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相信我。”   “……可外边全是刹那猛丸的人,父亲大人,我有许久不曾见到了……”   “他还好好的活着,除了你们母子,我也不会让你的父亲有事,以我性命起誓!”   “……谢谢姑娘了,其实您也不要太怪责自己了。如不是有他忽然来到我身边,那么我这辈子或许会嫁给一个与家世相当的男子,过完这平淡而碌碌的一生……”   “有时候,平淡反而是种福。”说着,我浅笑了笑的抚了抚摸她隆起得高高的肚子。   那腹中不稳定的妖气,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为此,十六夜又是投来感激的眼神与笑颜。不懂这人类,分明是我有错在先。   眼下所做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在为斗牙,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做些力所能及的补偿而已。而她被城堡里所有的人类,暗里谩骂或是明里的排挤,失了后半生可能的平静与安逸这些。   是我做再多的补偿,也挽救与逆转不回的事实。如此都不言恨,真的略有些不懂她之一颗心究竟是怎样生成。或者说,这便是斗牙选她而弃他父亲的原因所在?   “十六夜,你还是恨我吧。这样,我会觉得轻松些。”   呵,我就是这么的自私。毁掉了别人的一切,还想借着她的恨意能丢开的一身无责。   “呵……如果我恨你,能让你觉得轻松点的话,那我就恨你吧。其实人的一双眼呢,惯来都是喜欢仰望追寻高处的。如果你眼中所能看到的风景,十几年来日复一日的只能是庭院里这一方天地的话,你大概就能体味出我现在的心情了。他用逗笑我的言语,带我冲破了囚禁我思维的枷锁,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也用了最高的礼遇待我,是我自愿的。所以,我感激他,爱他,思念他,牵挂他。人活一世,不是所有的念想都能实现,不是所有的相遇相爱都会有好结果。所以,我不怪你们,还请别太自责。他是我所遇上的最高风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啊……真希望能用我的余生换他延寿连绵……”   “……神灵啊,信女十六夜诚挚的祈求你们,请让他好好的……活下来吧,要我拿什么来换都可以的……神灵啊……请聆听信女的恳求……给他光明的拂照……神啊……”   闭眼央求神明的话音,在她的哽咽声中无法进行下去。我匍匐下去,紧紧抱着她的脖子,磨蹭着她颊边滚落下的不绝热泪。因为深懂这种想见,却又见不到的苦。   曾经,我用一百年来倾覆了所有爱去待一只妖,又花了五十年来克制住那啃噬心魂的不甘与苦苦思念。所以思念而不能再见,无疑是世间最难受的煎熬。   那些年的日日夜夜,我流了多少泪咬了多少唇,才能生生的忍了下来。   “十六夜,我回去看看,若他还在,我定带他来与你再见上一面!”   “……他、他若不在了呢?不、不要去了。这样不知结果,我还能想着他的族人会能找出可以救治他的办法,他还能在某处的好好活着,所以不要毁掉了我最后的奢念!求你了……”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斗牙所说的那句逃避永远不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什么意思了。我们逃避死亡,逃避伤感,逃避错误,逃避我们不想要去面对的一切答案,逃避一切我们没有能力去做到的事情。可是,我们有试着做出过努力吗?不做出努力就率先放弃,是怯弱的行为。至于努力到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就让天神来告诉我们答案吧。所以,等我带消息或是带他回来!”   语毕这番,狠狠一咬牙,不顾十六夜的呼喊,我朝外疾疾冲出。   奈何一出到外边,便立即有兵甲举刃架在了肩头。   “刹那猛丸大人有吩咐,你不得随意离开这里。”   “什么猛什么丸的,滚开人类,杀死你们太简单了,不要惹我发怒。”   冷喝的瞬间,我挥臂洒出一阵妖气,几名兵甲立即倒在了地面,却声声骂开。   “妖、妖怪……可恶的妖怪,刹那猛丸大人会想到办法杀死你们的!”   “哼,等他想到办法之前,我会先杀了他。你们去告诉他,让他有所觉悟。”   妖非完美,会食人而修。而我是妖,人类所憎恨的,真正恶妖。   可人类呢,不也一样啃食万物而活。为何,能自觉高高在上的不允许其他物种的生存?   真是狭隘的愚不可及,但最可悲的还是妖。妖们,偶尔也会有些蠢蠢傻得可爱。会小心翼翼躲在阴暗的角落贪慕着人类的容颜,羡慕他们用双足行路。拼尽了一切的,也想修炼得与之靠拢。   殊不知,自己耗费千百年光阴的修炼。得到的,只不过是人类的鄙视谩骂与践踏和绞杀。   对此,我总是怀有解不开的疑惑。但除了斗牙,谁也不会给我中肯的答案。   而现在,我必须去寻他,必须摒除我的怯弱,去面对他可能已经死亡的结果。   思绪纷乱中,很快便来到了城主的居所。这个城主倒是个好对付的,气过一阵便咬牙着认下了,毕竟十六夜是他所疼爱的亲生女儿。最难搞定的,是那个叫什么丸什么猛的大块头家臣。   他好像有些暗暗恋慕着十六夜,但却从又未敢表明过心迹。见她莫名地怀上了妖怪的孩子还坚持着想生下来,眼神是一日比一日的更诡异了。然而,如果是真爱着反到好办了。   他眼中的野心,比想得到十六夜的念头更高一筹。   城主年约三十好几,有十六夜那样容貌端正秀美的女儿,他的容貌自然也不差。只是连月来的焦心操持,面色已经有些苍白无力,却仍坚持着神采不倒地坐在那儿。   撇一眼过来后,他从袖中伸出纤长十指,开始慢慢煮茶。整个的看上去,给人一种悠远流长的细腻气质。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仍是泄露了他身体不敌的这个不争事实。   对这个人类和颜善目,是因我有错在先,毁了他女儿的大好人生与害他陷入了如此的危局。后又知晓他早年丧妻,一直到如今都未有再娶的坚持。不由,又添了些好感。   不过这人类也太不知上进,太不知分寸了。胁以我的失举,常对我横眉冷对。   此刻,他身披件黑色正服,居然悠然地开始沏茶了。   我漫步过去,轻轻挥翻他手中的杯子,“哟,人类,眼下都这种局势了,你看起来还挺悠哉悠哉的嘛。还有,我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对我说话要用敬语知不知道?”   他没有回答,默了一会儿又哑然发笑。最后,拿过另一个茶杯替自己又是斟满了一杯。   “势力交替,恒古自有。刹那猛丸可是我一手调*教,一手提拔到如今的位置与高度的。虽说他现在对我看似不仁着,可我却不能也不想对他不义。不然,我岂不是变成跟他一样了。人可以有多种活法,而且他现在还在迟疑之中挣扎着,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伤他半根头发,不然……”   “迂腐。不然怎样,凭你一皆无能的人类,还想要命令我的把我给怎么样吗?”   “……是啊,你是只妖怪,专横又跋扈无礼且自私,也强大过我这人类不知几何,自然是不需要听从我的命令了。所以我也只能继续无能为力的,直至死亡临*幸,都要狠狠的恨你了……”   “恨我?”略僵着倒退了几步,是因为他看来的眼神,与十六夜所言着恨时的大有不同。   “你强逼我认了一只活了千年以上的妖怪做女婿,害我女儿怀上了孩子一走了之后受尽了各种蜚语流言之苦。我身无能力,又伤杀你不得,难道还不允许在心底久久的恨上一恨么?”   被他此番言语给狠狠刺激,我已倦得不想再多做任何辩解的,来替自己的错举开脱。   不由饮恨咬牙,一个大步上前提起他的衣领,逼近了他的眼,“最长还能撑多久,人类!”   “没有外援的情况之下,勉强还能撑上十来天吧。怎么,你害了我,现在又想帮我了吗,你们妖怪还真是喜反复无常呢。就是不知,解围之后,是不是又会看不顺眼的虐杀了我?”   “十六悠真,你……人类不也一样反复无常吗,你养他教他,他最终还不是要反你杀你。好好咬牙的撑住了,这个错误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我会给你带外援回来,许你这一世的荣华富贵!”   语毕这番恨语,我跳上他的茶几推开窗门,朝夜空上吹响了嘹亮的哨音。   不多时,夜空上飞落下那只庞然的双头龙马兽来。   “阿哞,用最快的速度带我回犬族,回你主人的身边去!”   牠嗯嗯低吼两声飞落更低,我踩踏在窗沿上一跃而起的翻身在牠背脊。   刚牵动缰绳冲起到屋檐上方少许时,身后的下方就有人类发起一声爆喝。   “射杀了她!给我射杀了这个该死的女妖!”   “遵命,刹那猛丸大人。”语毕,下边漫天箭雨齐齐飞来。挥洒出一阵妖气,挡落了箭雨。我怒极的牵引缰绳调转回首,望向了下边那个欲反叛了自己主人的人类。   “那个谁,我实在没有耐性记住你的名字。不过,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你的主子死死求我,我一早将你捏碎成灰。待我再回来时,你若不设兵甲阻拦的迎我进门,尚可饶你一命。但倘若我回来之际,见十六父女有任何差池,便是杀死之时!你别以为死是最高的惩罚,对于你这种不忠不义之徒,我会生生咬住你的灵魂,让你连死都不得安歇。所以,把我的威胁认真记入你骨血的最深处吧,可耻的家伙!”妖都懂得一饭之恩,这个人类却想反了杀了善待教养自己之人!   ? ☆、第三十四章:与龙骨精的大对决 ?  别了人类的城堡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到了犬一族的云上天宫里。   斗牙还活着,虽然气息明显更弱了许多。但幸好,他还活着。   死死忍泪欣喜了久久,我却仍是不敢太直视他的眼,但更不敢直视女妖的眼,因为对她们犯了难以言述的大错。所以,只敢偶尔偷望一眼过去的,将十六夜父女的近况对斗牙与女妖一一道来。   女妖没吭一声,很温顺的趴在斗牙腿上,神色里不见了那些年的娇俏与光彩。   斗牙喘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嗯,本就是我有负于他们,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怎么都得去一趟了。抱歉了……凌月,请帮我……更衣披甲……你……等我片刻……我马上就好……”语毕,他压抑着喘息,任由女妖扶起朝更衣的内室走去。   至此,我这才敢长出了一口胸中连月积压的郁结闷气。   “你毁了父亲一生的最高骄傲,不会允许你再次将他带走的。”   循声望定,杀生丸的一双金眸,还是维持着一贯的高冷与从容。   至登上这片云上天宫的那刻起,犬族的每只犬妖们眼中,都溢满着哀痛。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唯有他还保持着这种高调的镇静无恙。几百年的养育与悉心教授,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透捂热了吧。可此刻再细看之下,却发现还是完全没能碰及他的真心。   他仍那个没有七感的杀生丸,不悦受任何谁牵制的杀生丸,让人如何能甘!   “你一直期望摆脱斗牙的掌控与镇压,现在就快要实现了。所以很开心吧,杀生丸。”我语带尖锐,半哀半讽的朝他杀去。虽说斗牙已经这样,出于尊重,所有的爱恨仇怨都该缓后再谈。可唯有这样替他死死不甘着,他此生最完美最在意的儿子,却硬是寒着一颗心的没有真正接纳过他。   虽然此刻的面上,到是端着一幅温驯恭谦的臭模样。   “不要用你所想的来衡量我心所思,我所期待的是可以用力量来直面取胜,而非是借由这种让我不快的方式。万物都会死亡,不需太难过。”很难得的,他居然会对我解释,但还不如不解释。   他的不快是出自于无法战胜父亲的残念,而非是出自于父亲的不舍与珍爱。   我还真是个笨蛋,居然还在奢望他会有所领悟地开了那七感与情窍。   能够在这差不多的最后之际,与斗牙交心,让他不留遗憾的活这一世。   “哈哈哈……笨蛋,真是个笨蛋……”我笑出了泪,挥袖抹去后抬高下巴的狠狠凌视于他。   “杀生丸,你认真的听好了,你穷其一生都会是斗牙的爪下败将。他伤他死,会有谁替他悲痛难过。你若没了,大概我们只会稍稍惋惜一瞬便会忘到九霄云外去。你与我们,从来都不是在同一等级的高度之上!所以今天,就算是犯错到底也好心碎身死也罢,我都会带走他。与其让他整日看着你这个看似完美的瑕疵品痛心,不如去保护那个可能会给他正常父子之爱的孩子!”   “轰”的一声,我被挥向了柱子。嘴角才逸出鲜红,便被掐住了脖子。   “闭嘴!”他低喝这声,转眼,又将我抛向了对面的另一根柱子。   “杀生丸,既然无情,这么执着于他的去留又是为何?”会是焦急吗?   “闭嘴!”他再度攻来,抓着我的衣领,将我又是朝另一根柱上抛去。   “……唔……真是只可怜的家伙啊。这样的你,终有一天不止我与斗牙会放弃,大家全都会放弃你的。所以你就躲在那无谁可以碰及的冰渊之下,孤独终老的一只死去吧……”   “闭嘴!”   “……呵呵,不,你才不会感觉到那什么孤独的情绪呢,因为你根本不懂孤独的滋味。”   “闭嘴!”   “想我不说话,除非让我死!你这卑劣的家伙,明明说过不会再对我动手的。”   “闭嘴!闭嘴!”   “你这卑劣的家伙,玩弄了我整整一百年的情深!所以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闭嘴!闭嘴!闭嘴!”   “……哈……来吧杀生丸,再多愤怒一点就可以毁掉你对我的最高承诺,反正你是个无耻卑劣的家伙。承诺对无信之妖,守来又有何用!来呀,痛快的杀了我!不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恨你……”   对,就是这样,杀生丸,再多些愤怒吧。看看借着这些愤怒,能否冲开你内心冰封的枷锁,让那七感破渊而出。就算以此要用我的生命来作为代价,也是无悔的!因为斗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闭嘴!!!”这道最低沉最疯狂的怒喝落罢,杀生丸终变为血色的双眸。   并向耳廓裂开了唇齿化作了巨大的犬兽形态,朝我张口重重的咬来。   “风之伤!”阵阵的劈裂声下,俯身在上的巨大犬兽不见了踪迹。   这道风之伤,比之我两百年前所见的那次,不知弱了多少个层次。是以,杀生丸顺利的躲开了。又摆正了姿态,预备再攻上来。可斗牙并不想与他纠缠,忙飞身而来的抱起我朝外冲走。   他在咬牙耗着气力,我并不知道这样对他是不是最好。但错已展开,便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斗牙,你后悔吗?”飞身骑在双头兽背脊上疯狂赶路时,我侧目问他。   “后悔?”他依附在我肩头微微浅笑一声,“……呵呵……开什么玩笑呢,最后的时光里,还能让我可以再为那么美好温柔的女子冲锋一次,我甚至……甚至有回到了年轻热血时代的感觉,感激都还来不及呢……所以,别哭了,知不知道……我想笑着看尽你们所有的美好而离开呢……”   哽咽着点了点头,我牵动起缰绳,更是加快了双头兽的速度……   原本以为带斗牙再去见十六夜,最大的障碍会是犬族或是女妖或是杀生丸。   然而,怎么也没料到,最大的障碍与最毒的敌人会埋伏在半路。我们在途中的半空里,被一道重重的妖气给狠狠轰落下来。在被护着跌落入陡峭的山谷时,喵的尖锐嘲笑声响彻着荡开。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犬族的一族之长,西界的妖兽之王,当年杀死我亲方大人的可恶犬族,当年不救治我亲方大人的混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龙骨精,他都衰败成这样了,如果你还是解决不了他的话,可别怪我们轻看了你!”那喵边说着笑着,还鄙视地朝我与斗牙看来。   “哦,对了,还有他怀中保护着的那臭丫头,当年,她坐下的那只丑八怪妖兽可以瞬间轰死了我的弟弟跟妹妹,我要你将她挫骨扬灰,轰得连渣都不许剩下!知道了没有,龙骨精!”   原来轰我们下来的是只龙骨精,不知道斗牙送我的双头龙马兽,能在他爪下走上几招?   “闭嘴,臭丫头!当年我跟斗牙横行肆虐妖界的时候,你族亲方都不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居然胆敢欺骗我前来收拾一个垂死之妖。不过都来这一趟了,提着斗牙的头回……”   “风之伤!”斗牙趁龙骨精还在大篇长言的啰嗦着,猛地朝他回了一击过去。   “?!”龙骨精没料到斗牙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身体正好被砍中的裂出了刺眼的妖光!   “……谁当年与你一起横行肆虐妖界了,你当年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纵使现在我面临着天寿已近的状态,但收拾你还是有余力的。所以,不要小瞧了我啊……风之伤!多谢了哦龙骨精,让我临死在即,还能酣战这一场……不过最后,我再教你一招好了,对战之中,切记啰啰嗦嗦的留给敌人出手的时间与机会啊……风之伤……龙骨精……我还不能倒在这里哦,所以原谅我的卑劣吧……”   在斗牙在挥出第一道风之伤的时候,我与双头兽就被他挥袖甩到了山谷的崖壁上。   坐下的双头兽,已经是昏头混脑的有些站不稳脚。   但观一眼斗牙,连着三记风之伤后,开始体力不支的用刀撑地了。   而龙骨精的身体虽然在往外泄着妖光,但却未裂的哈哈大笑起来。   “斗牙!斗牙!斗牙!”他一声高亢过一声,一声更比一声带着嘲讽与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斗牙,这就是当年让你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獠牙,这就是当年让你凌驾于众妖之上的铁碎牙,不要笑死我了啊斗牙……哈哈哈……你居然溃败得成这样了啊,斗牙……”   疯狂的嘲笑间,他喷出妖气攻击了我对面山崖壁上的四只豹猫族。   而且同时的,也扫尾攻向了斗牙。   豹猫族的四只‘嘁’了声的望了望我,给了我一个‘安息吧’的眼神,便逃离了龙骨精的怒火攻击范围,消失得不见了踪迹。而斗牙,则被山石给掩埋得也看不见了身形。   “哈哈哈哈……斗牙,你这可怜的家伙,这是怎么了啊,好无趣啊好无趣啊。你起来再战啊,起来再战啊!”如此得意着嘲笑间,龙骨精腹部被三道风之伤挥砍的伤,居然很快就愈合了。   而且,他更是疯狂大笑的,朝斗牙埋身那处,举起了那条庞大的尾巴。   不行!不可以!斗牙现在的情况,很可能会受不住这一击。   “龙骨精,要耍狠就朝我来吧,他都这样了还算是个什么有趣的对手!”声嘶力竭地朝龙骨精喊出这句,我驾御着双头龙兽朝斗牙埋身所处飞身扑去,堪堪替那堆山石挡住了龙骨精的一记尾扫。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既然这么拼死的护他,就先让你下落幽冥道上的等他好了。”   斗牙毛发所制成的衣衫在身,抵抗力还是有的。但龙骨精的妖力,却是很强大。   吐血倒地的朦胧中,只见龙骨精的尾巴,又是迅猛的重重抽来。   可以的,一点也不疼,只要他不关注斗牙的想再攻击他。受个几记尾击,吐个几口血什么的我完全不在乎。是以,站起身来狠狠抹去了嘴角连着溢出的血迹。我滑落出斗牙当年所赠的那柄匕首紧握于手中,嗤笑了声的,不顾力量的悬殊,忘却了生死的朝龙骨精那条横扫来的尾巴,猛攻了过去!   然,只是攻到途中而已,便有道绚白的身影,迅速从天而降的朝我扑来,是杀生丸追来了。   他一边将龙骨精再度甩来的那条尾巴,挥出剧烈妖气光波的反击回去,一边扭脸给我扫来一记满溢着凶狠暴虐的眸光。还瞬息的就着那未放垂下去的手臂,将我狠狠挥击得撞向了斗牙埋身所处的那堆山石。因他这番毫不温柔与怒气爆棚的施虐行为,我又是连着呕了好几口血才缓过气来。   “杀生丸,你这混蛋!”满心不忿的爬起身来,我想冲过去再战。   杀生丸却连头也没回的,朝后猛一挥袖的厉喝一声:“躲开!”   也不知他这句,是朝龙骨精说的,还是对我说的。反正,我又是被他挥洒过来的一波妖气给掀翻在地。难道这是他先前在犬一族的天宫里,没能将我一口咬死的恨意后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与龙骨精一样,也是敌人般的存在。   既然是敌人当前的话,那便只好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了。   所以,凭什么要听他的退开去,凭什么还要被他看去了这番无能的狼狈样?   所以,我还是猛起的冲了过去,却不是朝龙骨精,而是朝着杀生丸!   至那声躲开后,杀生丸就没在看我任何多一眼的与龙骨精对视着。   见我不顾一切的举着匕首攻来,一个翻爪抬起就将我挥翻在地抬脚踩住。   “杀生丸,你这混蛋,快松开……放我起来……”   “闭嘴!”他再度厉喝这声,踩踏在我后背的脚反而更重压下的让我又是呕出一口血来。   “……咳……咳……杀生丸……你这混蛋……想我原谅你的话……”言语至此,我狠喘了一口气的将十指给怒张的深深抓入地面,但却忽调转了心头恨意的抽出一掌朝龙骨精的面上直指而去。   “……绝对绝对要给我狠狠的抽翻这家伙,但最后一击必须留给斗牙,必须留给斗牙,留给你的父亲!我不许这只丑八怪辱他尊严,绝对不许!不然,我死也不会原谅你这踩踏之辱的!!!”   他默了一瞬,挥了挥衣袖的拿开了踩在我背上的脚,还高冷清浅的哼落一声不屑的鄙夷。   也不知是对龙骨精的,还是对我的。但我就是能懂,他绝对会守住斗牙的尊严与骄傲的。   便安心的放他去与龙骨精对战,迅速重整力量爬行回去的开始搬开埋压着斗牙的那堆山石块。   待十指都刨得血迹斑斑时,这才挖出了斗牙。他的腹部被穿透了一个好大的窟窿,愈合的速度极其的缓慢,鲜红正从里边徐徐涌出,刺激得我双目巨痛。致使那泪,疯狂的朝外奔涌起来。   “斗牙,我不允许你倒在这里!站起来,站起来!你还没见到十六夜,还没能等到那孩子出世听他喊你一声父亲。斗牙,拜托站起来,站起来!只有这次不能随你任性,拜托站起来啊斗牙……”   可任凭我喊哑了喉咙,他也没有睁开眼来。   纷乱的焦急与泪眼模糊中,我又是一番扒拉山石,摸找出那柄铁碎牙握在他僵硬的手爪中。   “呐,斗牙,抓住这个。这是曾让你所向披靡的獠牙,你紧紧握住它,站起来证明给所有西界众妖们看看,纵使倒下你也要倒得立于谁也无法超越的巅峰位置!所以,站起来啊斗牙!!!”   ? ☆、第三十五章:最高的战斗与痛心 ?  “呐,斗牙,抓住这个。这是曾让你所向披靡的獠牙,你紧紧握住它,站起来证明给所有西界众妖们看看,纵使倒下你也要倒得立于谁也无法超越的巅峰位置!所以,站起来啊斗牙!”   努力的摇晃与喊声落下不久,斗牙污迹斑斑的脸上终于有了什么不同,他眨了几次眼睑。   “斗牙!”大惊之余,我忙举袖替他擦拭起面上的污迹,中途他正好睁开双眼。喘息了好一阵之后,才咬牙站起将铁碎牙收回刀鞘,却又快移着抽出了腰间的另一柄,未见他拔出过的武器。   跟着,便高举起朝杀生丸与龙骨精大战那处,扬声怒喊:“杀生丸,躲开!”   杀生丸迅速拉开与龙骨精的战斗回转身来,撇一眼斗牙掌中所执后,又立刻连番几个超速的足点山石逼近过来,却是望也不望我们任何一眼的,将我给横腰抱出了山谷的战斗腹地落在了崖顶。   刚落定的刹那,斗牙也挥剑直指龙骨精那处。   这一剑妖气磅礴,掀起黑色的瘴气滔天,轰击得山石滚滚着爆裂开!   杀生丸与我也被这股震荡的余波,给逼得朝后踉跄着退去。深知是自己拖累了他的速度,我冷哼一声的不屑他这揽腰相助。在漫天肆虐遮蔽了视线的瘴气冲击之下,欲狠狠剥开他的爪去。   奈何这混蛋,骄傲端得何其之高。不仅更是蛮横地紧锁我的腰,反而同携着大步朝前跨去。   “……咳……咳……混蛋……杀生丸……放开我……妖气与瘴气……冲击得我头疼!!!”   他沉默不答,揽我更紧的朝悬崖可观战那处步步稳稳的逼近着,途中还抬起另一掌过来捂住了我的口鼻,同时还散出一阵阵超强的妖气波光,这股波光很快就冲散了四周围环绕着的黑色瘴气。   然后,斗牙的身姿,在一片狼藉的山谷腹地显现出来。   他还在与龙骨精,疯狂且超速的战斗着!快得扑捉身影都几乎来不及。   快得仿佛,他还是妖力强悍的全盛时期!可那是柄带着魔性与邪气的武器,有黑暗的触手在斗牙挥剑击出的时候扎进了他的手腕里。但很快,又在他再一记握紧剑柄的再次挥下间,又消失无踪了。   快得仿佛只是我的错觉,但我可以确信,那些黑暗的触手绝对有出现过。   “抱歉了龙骨,我知道你可能会不甘心,但你还是暂时的沉睡在这里吧。至于醒来以后,那就看神明的旨意吧!”这声嘶喊而出,斗牙将手中那柄带有魔性邪气的剑,再度向着龙骨精重重挥下。   漫天扬起的黑色妖气漩涡之中,有凄厉的破空之音,仿佛地狱扑来的锁魂亡灵!   而斗牙,就身在那狂气的中央。稳稳的站立身姿,怒发飞扬,有着仿佛可将万妖都踏于足下的癫狂力量!山体轰然一声崩裂间,先前那嚣张得意的龙骨精,却是不知被深埋在了哪里……   那柄剑,比之我所见的铁碎牙二百年前那次造成的威力与杀伤力,还要大出不知多少。   如果换做斗牙妖力全盛时期挥出的话,威力又会是怎么样的惊心动魄?   眼前的山谷,已是不见了先前的半点模样,我不敢再深想下去。   只觉杀生丸揽在我腰间的手,都在因那柄武器的强大而在隐隐颤栗。   “放我下去,杀生丸!”他无语依言的,扬手将我朝斗牙所在的山体残骸处扔落下去。   可在就快要接触到斗牙身体时,他却举剑撑地的扬起一掌朝我怒喝:“先别靠过来!”   硬生生的扭转身形落地,我隔着些距离看他,不由大起疑惑。   喘息了好一阵后,他终于顺了些气的挺直身体。将那柄武器慢慢收入了鞘中,这才抬眼望来的扬起了一贯的笑容,“现在……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你可以过来了。”   这么说着的同时,还不等我先朝他走过去,他已举步朝我走来。   在还未近身前,便抬手在我发顶揉了揉,“抱歉,有些被我吓到了吧?刚才腰间的这柄丛云牙有那么些的不听话呢,教训了一顿它才安份下来。接下来,还是得拜托你托着我前行了,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的忙将他伸下的手臂接过,只觉他的脸,仿佛因这场酣战,恢复了些色彩。   接着,便又是俩俩无视了杀生丸独立那崖顶的遥望在场,朝十六夜所处又是拼着速度赶去。谁知前进了又是一天入夜后,杀生丸这混蛋还是不死心的再度出现在半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明明只要再过不久,就能赶到十六夜那里去了。   一天连带半夜了,落雪在地面堆积得略厚起来。   阵阵海浪的拍击声中,我恨得咬牙的将斗牙扶落地面。   他们父子间的问题,我虽是参与了进来,但终究是个外人。于是,默默无言地扶稳斗牙,看了看他腰间还在不断滴血的伤口,退开在一个可以随时来得及反扑杀生丸将他夺走的保守距离内。   风雪飘落中,斗牙久久没出声。仿佛是不欲像从前那样,对杀生丸先做出妥协与示软了。   以至于最后的打破僵局者,居然杀生丸。这还是第一次呢,比斗僵持,斗牙居然赢了。   “真的要去吗,父亲?”   “你想阻止我吗,杀生丸?”   “不,我已经不想再阻止您了。但在这之前,请将丛云牙与铁碎牙交给我。”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我跟你这么说,你会动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吗?……哼,就这么想要得到这股力量吗?你有没有认真的想过,为什么要追寻强大的力量。得到了这股力量之后呢,你想用它来干些什么?或者该问,你认为最强大的终极所在是什么?”   “最终极的强大所在,是能超脱于任何之上的存在。这其间,亦包括可以斩断父亲的困守与天地的操纵。所以我杀生丸需要强大的力量,挣脱开这束缚的枷锁。目的就是可以任意的,毫无限制阻拦的走属于自己所想要的那条道路。只有得到了强大的力量,才能为我打开这条霸道的开启之门。”   “好一条霸道之路。杀生丸哟,汝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吗?”   “这个对我杀生丸来说。”杀生丸顿了顿,朝我撇来一眼,“……没有存在的必要!”语毕这句的刹那,他端起不耐再继续交谈下去的眸色,直直摊起一臂来,似乎想要与斗牙开战的模样。   我一个气急地冲在斗牙身前,将他拦在了身后。“斗牙,你先去十六夜那里。”   跟着,更狠些的怒视着杀生丸,“你敢动手试试!”   但或许,他是真的敢动手的。僵持间,斗牙骤变了犬兽形态,朝天空一跃而起的飞离。又如当年对战豹猫族完毕之后,将我独留给杀生丸的局面。但当年那时,我还未曾深爱入骨。   偶尔还起邪念,巴不得他们父子相残,打死一个算一个,战死一双算一双。然现在,我痛于我所爱之妖,居然冷血到这样的地步。斗牙是他骨血相连的父亲,耗费几百年心血来养他教他。   我那区区的一百年光荫,又如何能及。顿时,痛得不能自已的强咬牙关。   “杀生丸,我知道自己非你对手,但豁出去的缠住你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你当年杀不了我现在也休想可以,想要追上去对斗牙动手的话,就看你能不能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说完这话,我抬头看他。明明恨得欲死,却偏又忍不住滑下泪来。他生就未带七感,我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才能让他明白过来,那七感并不可怕,是世间所有有心之物皆能领悟与接受的存在。   笑笑着再度举起匕首的哽咽中,光鞭至杀生丸指尖‘咻’一声飞来的直指在我面上。   深觉再也无言以对的闭上了双目,我闻着他的方位紧握了手中匕首,狠狠扑了过去。   但却并没有划中,也没有遭遇反击。睁眼一望,杀生丸的神色维持在难解的复杂里。   浮动在眼脸近处的光鞭,忽然就被他‘咻’一声的给收了回去!   “杀、杀生丸!”我呆呆惊叫一声,有些不明白他此举是何意。   终、终归对我有所心软是不是?那么,就不是绝对的无情到底是不是?   不由忙收了匕首,奔了过去的扯住他袖口,“杀生丸,别离开,留下来!他是你的父亲,现在这个差不多的时刻,你该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而不是将他舍弃一边的不顾。”   我全然放弃了自己在泣的尊严,哪怕是还有一线希望。   也想为斗牙或是自己,将他由冰封的深渊里给拖拽上来!   “陪在他身边,看他为卑贱的人类战斗或是送命。我杀生丸,没有这么好的气量。”   “……那、那如果是我央求你,为我而留下来呢?”   他默了,很久一阵的默。然后,在潮起潮落中终是回答一句:“无聊……”   说完这句,他抽走了被我紧捏的衣袖,终是毫无眷念的转身走远。   无聊……无聊……他只用此一句,给我一百年的情深以待与五十年的思念做了解答。   终究,只是一场久些的梦罢了。连血脉相连的父亲都留不住他,更何况是我……   笑眼模糊了视线间,我再也不愿看他背影,一顿狠狠咬牙的整理好情绪。   再度骑上双头怪的背脊,朝城堡的方位最快速度的赶去。   不多时,便到达了城堡的上空。俯下望去一眼,城堡内有两股人类在残杀着,凄叫声不绝。   十六夜待产的房屋那处,已经燃烧着冲天的火焰!命双头怪飞到火焰的上方少许,我挥洒出妖气吹灭了那团火,连带着吹灭了整间屋子的残骸。然后,在那正央的一滩血水中,望见了斗牙。   他被包裹在一个小小的结界之中,身体上插着数十支火箭。   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浸透了他的白袍。   头疼欲裂的跳落下地的跪在他身旁,我一支一支的将那焚烧的残箭拔出甩得老远。   “……是……谁……?”因此举,他本是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   声声哽咽的继续清理着火箭,我颤抖着答了一句:“是我。”   他费力扯开了嘴角的弧度,“……抱歉,眼睛已经……已经看不见了……鼻子……鼻子也失灵了……不过……我真采纳了你的建议……大喊着十六夜……十六夜的名字……很威武霸气的冲杀了进来哦……所以……十六夜安好……孩子也安好……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跟我长得很……很像呢……名字……叫、叫做犬……犬夜叉……是个男孩……”   我将他的头抱起放在膝上,轻捂着他溢血最多的一处伤口。用自身的妖气,在替他愈合着。   因为刚才说了这么长窜的话,他开始更急促的低低喘息了。   “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我没能为你留住杀生丸……”该死,头越来越疼了。   “……多……多谢了、不过我还想求……求你两件事……答应我!”说着,他忽然暴起力量地推开我趴伏在他脸颊的头,双眼怒睁地望着虚空。分明说过已经看不见了呀,为何还要这样?   “不许说,不要说!我不是你的谁,什么也不会答应你!”   “……答应我……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别、别放弃杀生丸……我没有……时间再去指引他了……凌月影月都耐性不足……他吞噬的是你之妖魄,唯有……你可以托付……所以别……放弃他……还有十六夜母子……拜托替我好、好照顾……他们……别让他们……兄弟相残……”   深知自己也没有改变杀生丸的力量与恒心,所以我再度咬牙拒绝了。更何况他这种分明是像在交代遗言一样的说话方式,让我的头更是抽疼得厉害起来啊。   “斗牙,我什么也不会答应你的。你自己的儿子,自己来教自己来护……”   “拜、拜托你了……”说着,他再度虚软下去,久久都在大喘息。   面色还在忽然间,转变得生出满脸褶子来。   我再次贴面下去,强忍着头痛,轻声的安慰他,“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不论是上天入地,你永远都是最帅最英伟不凡的那只男妖。等养好了伤,就会变得像从前一样的好看。”   他没有气力再大声说话了,手臂也开始逐渐的萎缩枯竭了。可却微笑着,仿佛要抢在生命流尽之前对我说完所有想说的话。有无所畏惧的,有深藏秘密的,有满腹歉意的,有锥心不舍的,有豁达面对的。有很多很多,多到我深觉头颅已倾装不下。多到我听完下一句,就忘了上一句。   但却在末了,被他用朽木般的爪,紧紧托住了脸颊“……清醒一点,不要被黑暗打败!”   我听不太懂他在说些什么,却浑噩着依他所言的点了点头,还将脸更往他掌心摩挲起来。   “……别向黑暗投降……记住我先前所说的全部……你……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是仅次于天地日月之下的最高存在。……没有体魄的限制才……是你最强大的姿态……所以一定要记住……记住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神乐,这是我私心给你取的一个名字……喜、喜欢吗?……其实……我当年挺想与……凌月……再多生一个孩子的……只是深知凌月耐性不佳……如果再有多一个孩子的话……她绝对会……想也不想的就放弃杀生丸……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这最后的最后……只有你守在身边时……能……能代替我那还不会说话犬夜叉喊我一声父亲吗?”   我已陷入神思不明与头疼欲裂里,只听他在焦急言说,不由俯下抱住他又开始安慰起来。   “嗯,好,喜欢,你说什么都好。可你暂时还是别说话先恢复一下*体能比较好,我可能真的挺厉害的也不定。十六夜肚子里的宝宝不听话的时候,我给他摸头揉肚子,他就乖乖的安份下来不再作怪了。所以我现在也给你揉揉肚子揉揉伤口什么的,你应该也会没那么疼,能很快就恢复正常的。到那个时候,任你想说再多我都依你,都认真的好好记住行不行……”   “……吾儿神乐!你不能这样投降于黑暗……清醒过来……清醒过来!”   “……斗牙,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清醒着呢。”说着,我将身体倚入他胸膛,抓起他枯竭的手爪放在了发顶,“斗牙……头好疼,你先给我揉揉,等会儿我再给你揉……就像那些年我们腻歪在一起那样,你给我揉来我给你揉去的……那女妖还生气得满地打滚呢……哈哈……”   “……居然在这种时候撒娇……好吧……给你揉头……果然……女孩儿都深谙向父亲撒娇的本领……真是暖心呢……杀生丸那臭小子……哪怕能像……像这样对我……撒一次娇说一句暖烫的话……我也能无憾闭眼了……可这倔小子……只怕是我毕生所见中最聪明的坏小子了……”   说着说着,他仿佛又有哭开,搅扰得我更是头疼欲裂神思不明起来……   “吾儿杀生丸!!!”终于,当这声尖啸几乎刺穿肺腑时。   揉弄在我发顶的手,滑落了下去……   而我,终于惊得坐直了身体。   “呐,斗牙……醒醒……不要睡……起来……我们再跟那年在山洞里一样,商量好一套计谋去狠狠抽翻他。所以,不要哭不许哭,站起来。我扶你站起来,我们去找他,去狠狠教训他!”   浑噩中,我扶了斗牙起身。但周身发软的,又拥在一起的倒了下去。   但我好似已近疯魔,一次次的扶他起身,又一次次双腿无力的倒下。   他应该有摔疼了吧,可为什么不说话?记得那些年里,我挠他痒痒或是小小报复的偷捏他一把他都会故作不忿的将我抓回怀中,用更强的挠痒痒挠得我笑得几乎快要抽死过去才会停下反击……   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再也不会有谁,能给我这样的抚弄了……   ……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终有一日,你会为你今日的决定后悔吗!生你养你连死都在为你痛心哭泣的父亲,他再也不会对你微笑了,明明你该是比任何谁都要更痛心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谁,是谁的凄冽喊声,响彻着四野。   “啊啊啊啊啊啊啊……”肺腑深处冲击着什么,风忽然骤起,猛地刮至最烈!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我么,是我就快要疯魔了吧?如此难舍这妖,该是有多深的执念?如此深的执念,究竟是从哪一个眼神的对视开始的?是从他最初那一个拥抱,说原谅的瞬间,还是其他玩耍的瞬间……不知道啊,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头好疼啊,好疼啊……   拜托,是谁都好,快来救我脱离这想要撕裂了自己的疯魔里……   浑噩的迷障里,我忽地记起了什么来。摇晃着站起身,抽出了斗牙还系在腰间的那柄剑,“斗牙,乖乖的不哭,不孤单哦。我这就挥动天生牙救你回来,不孤单的哦,不孤单的哦……”   因找到了希望,我傻傻笑起的朝着斗牙的身体,挥动了手中天生牙。   “醒过来斗牙!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然而,他并未醒来。但我,也决不放弃。更紧的握住了天生牙,握得十指都滴落着鲜红还是一次次的挥剑下去,一次次的挥剑下去……   “他已经气绝了,所有这一切都结束了,放下你手中剑吧,都在滴血了。”   熄灭的风息里,忽然传来人类的味道与这道低语。   我横扫一记疯狂的尖锐过去,“滚开人类,不要来吵我,不要来打搅我们!”   “都结束了,他已经死了!”十六悠真的口气与态度真的很硬,但我已是提不起任何心思的想与他再多说一句了,只顾回首在漫天飘雪的夜色下,继续一次又一次地挥动着手中的天生牙。   只是随之而来的,又有道叨扰的声音,在耳畔的近处响起,“呃……那个,我是刀刀斋,天生牙并不能救治天寿已尽的生命体。还请把主人的遗体跟铁碎牙交给我带走安葬吧,不然等解除限制变回了最原始的体态,我这把骨头可是搬不动的。丛云牙的话,就暂时封印在这里吧……”   ? ☆、第三十六章:一梦入痴狂的变迁 ?  只是随之而来的,又有道叨扰的声音,在耳畔的近处响起,“呃……那个,我是刀刀斋,天生牙并不能救治天寿已尽的生命体。还请把主人的遗体跟铁碎牙交给我带走安葬吧,不然等解除限制变回了最原始的体态,我这把骨头可是搬不动的。丛云牙的话,就暂时封印在这里吧……”   脑海飙起爆狂不耐,我就着手中天生牙,朝声音来源处狠狠挥砍下去!   发话者是个怪模样的老妖,他骑在一只黑牛背上,横起手中的铁锤挡下了这剑攻击。   “……唉,窥你眼中风暴,只怕是已陷入了神思浑噩的癫狂里。”   我充耳不闻,继续举剑朝他挥砍,“滚开,全都滚开,统统都滚开!”   “你要是肯把主人的遗体交给我,我马上会滚开的。快点,时间差不多了。”他一边低喊一边动手想夺走我一手臂弯里紧紧抱住的斗牙,甚至还开始用铁锤敲着我高举攻击他的天生牙反击起来。   我边守边退,狂乱的浑噩间,不由愤声怒喊,“斗牙怎么会有你这种仆从,滚开,别碰我们!别碰我们!”力虚得无法再使出妖气击退他的连续进攻抢夺,我只能紧紧抓住我所能抱在怀中已然冷却的躯体不放,并朝他大喊滚开来坚守自己的决心。不然,这样无能的我,还能做到什么……   “唉……别再抵抗了,快把主人的遗体交给我带走安葬吧。”   “滚开,退开,别来打搅我们!”   “唉,你这样可就不好办了啊。”   “……杀生丸还没有来!杀生丸还没有来!斗牙他还在等着,还在等着,最后的那道喊声明明是在期待他的儿子杀生丸会出现在眼前的撕心呐喊。所以不要把他带走,就让他在这里等着……”   是的,我无法允许,也无法接受斗牙带着这样的痛憾离开!   “滚开滚开,给我滚开点!不要带走他!不要带走他!让他了落最后的心愿,让他等在这里,就让他等在这里啊!杀生丸会来的,肯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因为他们可是父子的关系……”   世间最常见的不就是子承膝下的伦常么,所以杀生丸,他一定会来的!   然而老妖,并不理会我这番痛声哀求。挥洒出更强的妖气,直朝我这处卷来。   因再也不堪忍受肺腑窜起的更强*暴怒气,我好似堕入了更深的疯魔里,忽地失控般的由体内的深处迸发出了异样的妖气。这股妖气佷不详的朝城堡各处刮去的卷起一具具的尸体悬浮在半空。   尸体们的手中,大多都还握着因战而紧捏的兵器。我怒视着老妖,驱动了它们。   “杀!杀!杀!给我杀!狠狠将这老妖绞碎成渣!!!”   是的,谁也别想从我这里夺走斗牙,谁也别想。   他还没死,我还握着天生牙!杀生丸还没来,我们必须要等他!   “天生牙,拜托你了,让斗牙醒过来!”再度放斗牙平躺好,声声嘶喊下,我又开始一次次的挥动了天生牙。可不多时,老妖便已经攻毁了那些尸体,朝我与斗牙所处再度行进着。   愤恨欲裂的焦急浑噩间,有谁抽出了腰间佩剑高举的,拦在了我与斗牙身前。   “够了,这一切真的已经够了!这里是我的地界,只要还没倒下,还能有气力紧握着手中武器,就绝不准谁未经允许的从我捍卫的疆土内带走任何一物!来人啊,听我号令,群攻上去的斩杀了这只碍眼的老怪!”喊下这声的居然会是十六悠真,他不是恨我恨得,欲杀了我而后快的么?   但眼下,已经无心管这许多。傻傻笑着,在一阵阵人类听令奔来的脚步声中,在十六夜真怒甩了染血的刀刃率先怒冲上去的背影下,在那老妖的连连哀叹里,不知疲倦的。   依旧一次次朝着已经了无生息的斗牙,不懈的挥落着手中天生牙……   “冥加,拜托你了,让她停止下来吧。”奋力挥剑的途中,老妖忽然扬声喊了这句。   身魂欲裂中,忽然被某物重重咬了一口颈处,瞬间僵直得无法动弹。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老妖打败了好多人类,打败了一次次站起朝他杀去的十六悠真。   从我的身边,夺走了斗牙后骑在牛背上的朝天飞走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得完全不见了踪影后久久,我才能够动弹……   无语静默了一阵,我神思恍惚的捏紧着天生牙起身。然后见城堡地面的每一具尸首,都仿佛是斗牙,便举剑复活了他们。可他们看我的眸光不对,不是斗牙,是惊恐之色。斗牙呢,他在哪里……   我不停的走走转转,数不清第几次的朝一具具了无生息的身体挥下了手中天生牙的复活了他们。然而他们全都嚷着叫着的,举刀朝我攻杀过来,“妖、妖怪,该死的妖怪!该死的妖怪!”   “全都给我放下手中武器退开,再敢举刀者,我便斩落他项上人头,让他这难得复活的机会再次灰飞湮灭的死绝!还有刹那猛丸的人,立即全都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不然……”   蓦然回首中,十六悠真站在身后的极近处,一身染血的举着刀。   却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我四周围,被我救活却要杀我的那些人类。   我再度傻傻一笑,朦胧的微光中,仿佛看见了那银发荡漾的男妖。   不由奋身朝他扑去的将他压在了身下,并紧紧锁住了他的喉管。   “杀生丸!你来了,终于也是来了。快,快些说你想要我们爱着我们,快些说抱歉不该转身离开我们啊。只要说了,从前的所有种种我们都会既往不咎原谅你的,快说,快说!我会原谅你的,会原谅你的,会原谅你的。只是现在……拜托……快救我……我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快救我……”   “啪”的一掌,怒挥在脸颊,有谁扬声怒喝:“都别靠过来!”   我不为所动,转而揪住他领口,朝他脖颈狠狠咬落下去!   他逸出了一声隐忍,却摁住我后脑,动也不动的任由我疯狂的报复!   血的味道,汹涌着侵入了唇齿与肺腑的深处。没有妖气,不是属于他的味道。我骤然松开,终于略有清醒回归的看清了眼前之人,不由虚浮无力的惨淡扬笑,却是再也流不出任何的一滴眼泪了。   “十六悠真,你恨我的对吧。”   他紧捂着脖间还在流血的伤口,忍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自然恨你。”   “那好。”我又是一笑,“据说这柄剑,或许可以将我杀死。从前没有试过,也不知结果,现在由你来试试看吧。”说着,当着他面,我软跪在地。狠狠剥开他执刀的掌,抢过那柄染血的兵器一把甩出老远,再将天生牙给替换进去,“好痛苦……求结束我,头疼得快要爆裂了……”   他默然一阵,紧紧握住了剑柄。而我则安静的闭上了眼,等待着脑海的喧嚣熄灭。   是以,当感觉一阵温暖的光,穿透身体的刹那。我跌入了黑暗,入了梦的幻境……   梦里,还是春花灿漫,我回到了那片土地。那里,有我与杀生丸共筑的爱巢。   我跪坐在门前,遥望着天空。放下了所有尊严,所有个性,所有恨意与固执,只为等那一妖前来,等他一声歉意的忏悔。哪怕只是一句,斗牙最后那道带着憾痛的喊叫声与眼神。   就可以由我被逼疼的脑海里,被清除出去了。然后,我们都会得到救赎与抚慰。   可是,没有,我等的那只妖,他没有出现。这才领悟原来世间最痛,根本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你死死在意一妖,却只是走在那妖的眼中而已。而我还活着,没有比这更痛累的存在了……   我等的第一天,那妖没来。我等的第二天,那妖也没来。   我等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依然没来……   直至到第十天,他终于来了。望着我的眼,只是淡淡一句:“回去。”   他让我回去,既是让我醒来。他同我一样,被困在了我们共同的梦之幻境中。   可是,等不到我想要的那个回答,我是不会回去醒来的。   所以,我笑着,不发一言地将他望着,恳求着,等待着,想将他逼溃着……   默默望了我许久后,他转身离去。而我,依旧跪坐在门前等着。   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去一个个的春秋冬夏,等去了年复一年。   好多次,他都有来过,也只说那句‘回去’。   我从不开口接话,仍是跪在那儿的笑望着他。   是以如此的囚禁,终于一日,他果然被逼得癫狂愤怒得入了极限!   血红着眸色,朝我呲出獠牙的扬声怒喝:“回去!”   然后挥舞起光鞭,抽碎了我身后的小屋,抽碎了我们一同种在窗边的樱花树。   最后的最后,也将我给抽碎了,并连同着的也将这个梦境,给抽得毁灭了……   脸颊边,有谁在粗鲁地擦拭着什么。因不堪这叨扰,我幽幽睁开了双眼。   “咦……?悠真!悠真!她醒了!终于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个小孩,金色的双眸,银白的发,银发顶上还有着双毛茸茸的兽耳。   我一把抓握住他手腕,制止了他欲奔离开的矮小身体,“……你、是谁?”   他一脸呆茫地指着自己的脸,忽然咧嘴一笑。   “犬夜叉,我的名字叫犬夜叉哦。”   “十、十六夜呢,你的母亲十六夜呢?!”   他骤然收了笑的低垂下头,“她,已经死了。”   死……了?紧抓的手臂,虚软的松开,我倒回了榻上。   什么也没做到呢,居然又一次无能的什么也没做到啊。   没能让杀生丸领悟七感,反而还彻底的激怒了他。   明明答应过好好照顾十六夜母子,却在她死后才醒来。   这一梦,又是过去了多少年呢?   “我……睡了有多久?”我闭眼揉眉,脑子纷乱得很,仿佛有些什么怎么也记不起。   “十年,还是十一年了吧?守你守得太久太无聊了,我老早就不再去记什么日子与年份了。待会等悠真来了,你问他好了。他脑袋好使,什么都能记得住。不过,虽、虽说……我记性是不太好,但我一直一直没有忘记你的妖气呢。不是指每天都守在你身边记住的这种味道,而是指……在母亲肚子里还没生出来的时候,感应到的那股温暖妖波。那时……我就在想,难道这就是母亲的味道什么的,却不想后来出生长大之后才知道母亲并不是妖……而是人类……我我我、我也不是在嫌弃母亲什么的!”   “算了,我不太会说话,你随便捡些高兴的听着就行。我是个笨蛋,不会哄母亲开心。”   “我不是你母亲,你用不着哄我开心。当年你才成型,哪里会有什么想法与记忆。”   他默了一阵,嘁了声的扭头不再看我。后有似乎不忿,呲牙吼开,“你这可恶的混蛋,我可是守了你十年,替你捏被角擦眼泪什么的。不对,是十一年!我的鼻子,就是记得住你的味道!”   “记得住又怎么样,我不是你母亲。”   “……我知道你不是,可我守了你这么多年!”   “守再多年又怎么样,我不是你母亲。”   “混蛋,你……”说着,他朝我举起了爪。   我垂落揉眉的手,扫一眼厉色给他,“我不是你母亲,敢落下就折断它!”   举着的小小手爪,终是自主地收了回去。我以为会就此结束,却不想他居然抱头打起滚来。   “可恶!可恶!可恶!都欺我,妖怪欺我,人类也欺我,没想到连你也要欺我……明明我这么期待着你……”他似乎,有在哭。声音闹得我的头又开始疼得欲裂起来,不由伸脚将他踢下榻去。   “口很渴,替我拿杯茶水过来再说。”   “嘁,什么态度啊。又不是我的母亲,凭什么要听你吩咐。”   “……”算了,我这是跟个孩子吵什么呢。   头疼的恍惚中又静坐了片刻,忽然有托盘朝手掌处递给过来。   “喝吧。”撇一眼望去,他的嘴角,荡着很浅显的坏笑。   我依言端过那茶杯,早料到会是非一般的烫手。   不过是这点程度的疼,对于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你、你是笨蛋吗,快松开!快松开!”   他动手抢过了那杯茶,却咋咋呼呼喊烫的朝地面丢落。   ‘嘭’的一声,炸开一地的水渍与碎片。   低头默了一阵,他跳上床来不顾我的甩手拒绝,抓起我被烫得红肿的掌,伸出舌尖就开始一下一下的轻舔起来。模样与神色,都似足了犬只的行为。记得某年,杀生丸好像也这样舔*舐过我的手腕。所以,天性使然么。待舔得消失了烫痕后,他才又是跳身下去,重新倒了一杯凉水。   终于端起彻底温顺下来的眸光,朝我递给过来,“别生气了,这次我没有使坏,喝吧。”   ? ☆、第三十七章:该怎样才能击溃他 ?  犬夜叉前前后后的一番吵闹,终于惊扰了婢女,她在外扬声道了句安好,说是去请城主过来。   慢慢化解着僵硬坐了起身,我再次接过他递来的水杯,空出一手的推开了榻边窗户。   夜风瞬息灌入,将窗纱吹得荡起。外边,依旧在飘落着雪,似足了那晚的模样。   我就这么捧着手中凉水静坐着,无视了犬夜叉的跳闹,陷入无声的久久冥想里。   好一阵后,才见庭院尽头的桥上出现了一顶软骄。   四个抬轿的人类,忽然有那么瞬间敌不过脚下的湿滑,差点将肩上的轿子给跌落入河。   前边引路的女侍见状,忙努力撑着被风戏耍着的伞,转身朝那轿内人焦急的询问,“城主大人,您没受伤吧?”转而,又朝那四人尖声喝道:“都在干什么呢,给我脚下留心着抬稳点。”   于她这声的不多时后,有人类身染风雪的推门而入。撇一眼过去,已是苍老了年华。   “悠真,你终于来了。从前总给我讲这家伙多温柔,明明脾气坏透了,居然敢骗我。”   男人走了过来,嘭的一拳揍在犬夜叉头顶的双耳间,让他啊的惨叫了声。   “居然让她喝凉水。还有,不许再喊我悠真,要叫祖父。”说着,他拿走了我手中的茶杯。   “嘁,什么水不是水,能解渴喝饱肚子不就行了吗?喊你祖父,人类会那样看你的。”   “嘭”的一声,又是一拳落在犬夜叉头顶的双耳间,他又是怪叫了声。   “……悠真,你够了啊,别以为是祖父,我就不敢还……”   “嘭”的一声,又是一拳落下。男人握拳猛的咳嗽了一阵,这才将视线调转给我。   看我的眼神略有些奇怪,不过更让我疑惑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这么的平和?   “人类,你不恨我了?”   “恨,怎么能不恨。可我十六夜已经死了,再恨也回不来。恨得太久了,会伤身。让你见笑了,犬夜叉的性格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顽劣样,是我没教好。你慢坐片刻,我去重新煮茶过来。”   无语应对的点了点头后,我再度将视线放在了犬夜叉的身上。   他的身量差不多是在人类孩童的四五岁期间,穿着件带有强大妖气的血红袍子,光着脚。   除了头顶上晃动的一双兽耳,与一对晶亮望着我的眸子之外,其余的皆简单太过。   肺腑忽然仿佛被什么给撩拨,我抬手轻轻揉弄上他发顶。   起初,他僵直住身体,跟着有点微微享受起来。然,却在下一刻发出了呲牙的低吼。   因为我在试图扯掉他的兽耳,因为斗牙没有这样的耳朵,杀生丸也没有这样的耳朵。   醒悟到自己在做着什么之后,我手背上多出了五爪抓痕。   还在鲜红里错神呢,一爪又飞来抓烂了我额前飘荡着的窗纱。   “嘁……散魂铁爪、散魂铁爪、散魂铁爪……”窗纱,全都被他给抓烂了。   那抹腥红的小身影,就这么在我所盖的棉被上跳起落下的不断挥舞着爪子。   有些亢奋与愉悦,怎么也掩藏不住。任他这样胡闹了好一阵,我才抬手将他摁在膝上。   他挣扎着哇哇大叫,只另我头疼的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些过于的好动了。   斗牙不是这样的性子,杀生丸更不是了。他不同于他们,很别样的性格。   举止也不优雅,着衣也不算奢华,甚至还光着一对脚丫,谈吐也毫无章法。   对于云上天宫的那些犬族来说,眼前这只恐怕才是残次品吧。可他会哭会笑,会闹会跳,我可以看透他眸底闪亮着的灼灼晶莹。这种色彩,无法伪装得来。所以,他是一个拥有正常七感的孩子。   “常听悠真吹嘘你有多厉害多厉害,你是完整的强大妖怪吗?”   “完整的强大妖怪?……你的父亲,才是完美又强大的大妖怪。”   因我的松开,他扭脸抬腿挠抓了一下耳朵,“嘁,到是有听过母亲提起过他几次,说他是什么很强大很强大的大妖怪,但我没见识过他的样子与能力。不过,就那么战死在一个人类的手上,哪里可能会是什么很强大的大妖怪啊,至少我打架就从来没有输过给人类呢……”   “嘭”的一声,我抓住他后脑勺,将他前额狠狠撞上了窗框上,一下又一下。   “混蛋,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给你父亲道歉,快道歉!”   “放开我,混蛋!道什么歉,鬼才要给他道歉!他欺骗了母亲的感情,就这么抛下母亲跟我被这群可恶的人类嘲笑奚落,又没养我教我什么的,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快放开我啊混蛋!”   因他此番激烈的言辞,我猛撞的手,忽地也跟着停下。   再度将他摆正,高居临下地深望着他的眼。他也咬牙切齿的回望着我,手爪伸开的伏低身体,似乎还想要冲上来给我几爪的姿势。这份死也不肯认输的气势,到是有点与杀生丸类似。   所以,果然是兄弟吗。   “啊啊啊……散魂铁爪!”他真的冲了上来,又是朝我挥起了爪。   我闭眼叹息一声,扯起他的一只耳朵提起。   将他朝窗外那桥廊下的河中,一把远远又精准的扔落进去。   “抱歉,他太能闹了。”十六悠真煮好了茶,笑着给我递过来一杯。   我喝了两口,将杯子还给了他。刚拢了拢发,那抹腥红又是朝我冲了过来。   速度,到还是有那么些的。不过比起斗牙跟杀生丸来说,可是差了太多太多的层次。   “呸!”他吐出了嘴里的残渣,隔着窗户再次跳跃进来对我挥起了爪,“谁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父亲道什么鬼歉,该是他给我道歉才对。莫名其妙的跑来生了我又莫名其妙的死掉不管我,让我被嘲笑是只卑贱无能的半妖。妖怪不跟我玩,人类也不跟我玩。他害母亲郁结而死,害我生不如死。所以最该对我说抱歉的家伙,是他。所以,你凭什么要我给那混蛋道歉啊……散魂铁爪……”   我再度被他尖锐的激烈言辞,给逼得毫无还击之力。是啊,他有什么可抱歉的,的确是斗牙有负于他们母子,而造成这一切错误的始作俑者是我。只是,能不能不要有恨?   “不道歉可以,对我挥爪也可以,你想怎么样对我都是你的自由。但只求你一件事情,不要恨他。他再怎么负了你们母子,都是你的父亲。你改变不了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所以无论怎么样都好,不要说恨他……”斗牙他,已经得到一个儿子的无视了,再也不能得到另一个儿子的恨意了。   “嗤”的一声,脸颊被挥中了。瞬间,有暖暖的温良至眼眶的深处无力涌出。   “……我我我我、以为你会还击的。我、我我我还没试过动爪抓伤过女人的。你你你你、你不要哭啊!悠真,悠真,你快过来看看!怎么办,她看起来哭得很伤心啊,真是好麻烦的家伙啊!”   “犬夜叉,是你把她给弄哭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哈?我怎么知道她会这么不经疼。再说,也没用多大的力。你快看,她伤口愈合的速度超快的哦,果然很强大的大妖怪就是好啊。就让她这么哭哭也不会死掉的吧,真是麻烦的家伙呐……”   说着,他蹲坐在我腿上,双臂环抱的含着点点害羞地扭开头去。   “……那个、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绝不是妥协的给那什么鬼父亲道歉,只是因为刚才挥了你几爪而已……对不起。好了,可以不要哭了吗,难道所有的雌性都是这么麻烦的?”   “犬夜叉……”视线模糊中,我轻声喊他。   他扭过头来,满眼的不忿,“又干嘛?”   “不要恨他,说一次给我听听。”   “哈?为什么你非要坚持这个?”   “说!”   “啧,我说了你就不哭了吗?真是的,母亲也总是哭,我最讨厌这样了。”   “嗯,快说,说了我就笑给你看。”   “真的?那、那好吧,我要说了,你可听好了。”   “嗯。”我点了点头,再度抬手揉弄在他发顶。   他又是一脸的享受,终是眯眼笑开,“嗯,我不再恨他了,换成讨厌吧。”   “也不要讨厌他。”   “烦不烦,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啊?”他一把挥开我的手,又将头给扭开一边。   “如果你们兄弟都这样,他该有多寂寞……”那眼神,我不敢想。   “啊啊啊……怎么哭得更厉害了。都说不恨他了啊……兄弟……我还有个兄弟吗?!”   “……嗯,你还有个年长你几百岁的哥哥,叫杀生丸。”   “啧,真是羡慕那家伙啊,应该是只很完整的强大妖怪吧。既然那什么鬼父亲早就有了个完整的妖怪儿子还干嘛让我这样的残次品出生,真是害人不浅。关于这点,我是绝对无法原谅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斗牙,你是不是早就料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   所以临走前,才会闪现出那种撼痛得不能自拔的眼神?   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一个不爱他,一个深恨他。   料想到了结果的那只妖,该有多痛多寂寞?可是,又那样无谓的笑。   “你想见他吗,很快他可能就会来见我了。”   “嘁,他可能不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半妖,不过我自然也不会怎么喜欢他的……”   “……”   “……”   就这样,我们一大一小,在榻上聊开。聊至天大亮,又聊至另一个黑夜的降临。   多是犬夜叉一只在说,我在听。仿佛从前,除了十六悠真之外,他就没有可说话的对像了。   而十六悠真呢,也略有点怪,除了必要的进食与出恭。   一直都赖在这里,困了就靠在一边睡一阵。   听着犬夜叉的继续叨叨絮絮,疲倦中扭头仰望一瞬外边。   天色又是大亮了,雪已经停了,很纯净无垢的天空。   仿佛只要一抬手,就能触摸到那幽幽苍蓝。   万丈刺眼的骄阳,在流云散开后,洒落下光辉在庭院中的一颗大树上。   被拴在那颗树上的双头龙马兽,忽然抬起两首,朝天空呜呜的低鸣起来。   疑惑着扭眼望去,一抹绚白,背着刺眼的光,正朝我视野逼近的缓缓俯冲下来。   “来得还真快。”看来是被气得不轻了吧。   “这、家伙是谁!?”   “杀生丸,你的兄长哟。”   此刻,于现世里再见杀生丸。我居然只觉疲软非常,不如当年那般炽烈的想要他了。   默默哑然了一瞬,才失魂的领悟到了什么。是对他的在意,因疼而在渐渐的消散么?   可为了斗牙最后的那声尖锐呐喊,我还是想折了他的傲气,听他服软的一声忏悔啊……   惊觉到这深沉又矛盾的悲凉心境,不由久坐在榻,看着窗外远处那熟悉的容颜呆呆发傻。   “哼,不过是只完整的妖怪,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穿得稍微夸张了些,你这么快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吗?看来悠真说的果然没错呢,雌性大多数时候就会被这些表像给吸引,真是肤浅!”   因犬夜叉的这阵咋呼,我醒回神来抽了他的脑袋一拳。   “好了犬夜叉,他就是你的兄长杀生丸了,他可不止你表面看到的这些。每次都对我嚷着要杀要杀,结果却是一次也没能认真的痛下杀手。说不定,深藏的表像下也有着一颗温柔的心呢。或许他只是不想打开那扇门来接受罢了,现在都主动找上门来了又能怎么躲,你也只能跟我出去对他打声招呼认个关系了,不然岂不是显得很没礼貌。”语毕,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落下对他伸出着。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睡在一边躺椅里的十六悠真,又扭头看了看雪中桥廊上的那道身影,最终将眼一闭的朝十六悠真那处央求道:“悠真,我、我、我虽然有着一半的人类血统,可人类至今也不接纳我。所以,所以我想我或许该认真点的去融入妖怪的世界里去。不要,不要怪我,悠真!”   话落下,犬夜叉将一只小手爪朝我掌心重重放入,眼都没睁开的又是低喊:“快点!”   快点什么?我有些反应缓慢,却也顺势将他朝后背一带的背上肩头。   然后在一抬腿的下地间,便看到了那么一双带着怨责的眸光望来。   是十六悠真,他醒了,并从远些的躺椅里冲起,横臂的拦在了我身前。   “把犬夜叉还给我,请把他留给我!你们已经毁了我的女儿十六夜了,还想从我身边带走这个孩子吗!把他还给我……”说着,他不顾犬夜叉的闭眼,焦急的抬手想从我背上扯走他。   “犬夜叉,你乖乖的,乖乖的下来。你说想吃那城西街口什么小吃的是不是,我现在就带你去买,现在就带你去买。所以你乖乖的好不好,人类这边才是你该待的世界……”   犬夜叉趴伏在我背上,双手紧紧环绕着我的脖子,身体开始打颤地哽咽不止,“悠真!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别这样,不要哭!不要逼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只是出去看一眼而已,不是要到妖怪那边去。所以不要这样好不好,好痛苦……”   ? ☆、第三十八章:渐升了七感的苗芽(一更) ?  犬夜叉趴伏在我背上,双手紧紧环绕着我的脖子,身体开始打颤地哽咽不止,“悠真!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别这样,不要哭!不要逼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只是出去看一眼而已,不是要到妖怪那边去。所以不要这样好不好,好痛苦……”   在他这道哭泣的承诺之下,十六悠真终于松开了拉扯。   不过,却是将视线朝我燃烈的怒视过来,“你呢?”   “我什么?”我疑惑的撇他一瞬,轻挥开他的阻拦几步就迈向了门边。   “答应我不会将他带入妖怪的世界里去。”他跟了上来,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握住我手腕的掌,分明因我震慑开的妖气有些在颤抖。可端起的眼神,却很无谓。那年初见的深夜里,他还是眸色淡雅却隐有强悍之气的一城之主。高坐在主楼的书案后,正埋首写着什么。   那年深夜,我暗暗在外偷看了许久,才鼓足很大勇气破窗而入的跳上了他的书案。   他傻傻愣了瞬,抬手揉了揉眉,“又来干什么?”   “……要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可斗牙偏要我来给他向你女儿提亲。”说着,我将袖子里斗牙给我的很多东西,通通抖落出来放在他案头一字摆开,“全都是很好的聘礼,把女儿嫁给斗牙吧。”   “斗牙?又是谁?”   “妖怪,强大又完美的大妖怪,能有他这样的妖怪做女婿,你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为什么他要娶我十六夜为妻,我又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一只妖怪!”   “因为你们家祖上是驯养了斗牙的主人,而斗牙就快死了,他依恋主人之血,所以找到了这里。你女儿十六夜体内所流之血,与他主人的最为相近,这便是理由。而且,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你再反对也已经晚了。所以,乖乖的答应下来吧。最后,你女儿十六夜貌似已经怀孕了……”   “啪”的一声,他挥落了案上的所谓聘礼,朝外大喝:“来人啊,将这可恨的妖怪抓起来!”   门被哗啦一声推开,冲涌进来若干兵甲。   我略有些不耐,挥袖将之全扫出门外,并一举将他挥倒在地的欺压上去。   “人类,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完成他最后的念想吗?”   “可恨的妖怪,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将女儿嫁给一只将死之妖的!”   “不答应?不答应我就咬死你,再咬死这城堡里的所有人类,最后再咬死你的女儿。来呀,你有反抗妖怪的力量吗?”说着,我将他的手腕猛地拉至嘴边。   狠狠深深的咬住,泪……也是在那瞬间滑落。然后,带着血的松开。   深吸了一口气,才恶狠狠的笑开:“要恨就恨我吧,别怪斗牙。他说没脸亲自来见你,才让我来好好的跟你谈谈。但显然人类跟妖怪现阶段,还无法用言语来达成和平上的共识,就当是我有负了你的今生吧。所以,这个求亲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我发起狠来,可不止刚才咬你的这一口!”   那年,是以如此,十六悠真这才不得不厌恨着同意了斗牙的求亲。   想起了这些往昔的种种,我收敛了手臂上散漫出的妖力,让他好过了些。   “犬夜叉体内流着一半妖怪的血,而人类似乎也未曾接纳过他吧。”   “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的让他学乖,很努力让他不对人类呲出獠牙,很努力的不让他对人类挥爪。所以,你们没有资格从我身边将他带走!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要来搅乱我的生活!你说啊……为什么单单要来搅乱我的生活……”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恨着,喊着,忽然就快要软倒下去。   出于本能的反应,我伸掌扶他站稳。两两沉默中,忽然发现他的项颈上有个很深的牙痕,不由大感好奇的抚摸上去,“从前没这个疤痕的啊?谁这么狠的把你咬成了这样,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教训他。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护你后半生无恙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当年,我这么许诺过十六夜。”   十六悠真的眼神,看我更怪了一些。忽地,怒气满满着打开我抚摸在他项间的手,扭脸一边的发起一阵猛烈的咳嗽。见他咳得实在辛苦,我就着未垂落的手抬高,放在他发顶轻轻的揉弄起来。   我年长他百岁有余,无论他样貌老我几何,在我眼中。   也不过是如犬夜叉这样的小鬼差不多离,哄哄,应该会安静下来的。   “嘛,我知道当年是我亏欠了你太多。不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带这家伙去见见他的兄长而已,并非是要将他带离开你身边。所以,他还是你的,我可以对你做出这个保证。”   喘了一阵,十六悠真才大起难堪眸色地挥开我揉弄在他发顶的手,“真的?”   我点了点头,莫名地看他一脸红晕的避开视线去。   “……那、那好,我信你。外边天冷,披上围裘再出去吧。”   傻傻见他又快速恢复了城主的冷静端庄模样,愣愣任由他系紧了厚裘,我这才再度抽回了扭望外边杀生丸的视线。其实,有点很想说一句,妖怪是没有那么怕冷的存在。   不过嘛,也算了吧,那年终归是我对不起他在先。现在,一点琐碎就任他顺心吧。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躲在屋子里别出来,知道了吗?”   杀生丸那家伙,可不是个能轻易对付过去的主。这个人类毫不相干,而我是必须要去面对的。   “会很危险?!”十六悠真刚摆好的冷静面容,又端起了紧张来,“要不我先去点齐兵甲?”   “打住,十六悠真。你一介区区的人类而已,身无能力的,不要太过多的参与进妖怪的世界里来。不然,到时想后悔只怕连命都交代出去。别怪我太狠,这也是为了你与你臣属的安全着想。”   听罢这番,他瞬息黑了面色的怒挥衣袖,“是你们先踏足了我的世界!”   啧,人类就是这么的麻烦。再也懒得回他任何一句,我也怒甩了衣袖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犬夜叉依旧趴伏在肩头,呼吸的节奏,透出些紧张与兴奋。   我反手拍了拍他的头,给予了点安慰。   “待会,你要恭敬的先喊兄长大人或是哥哥哟,知不知道?”   犬夜叉默了一瞬,扭了扭身体,“你,你说他、他会认我这个兄弟吗?”   我一掌摁住他躲闪的脑袋,直视着桥廊上的杀生丸越走越近,“谁知道呢?”   其实,大概是不会的。但如果就此退缩的不去努力,便只能永远是这个不会的结果。   我也心乱如麻啊,可眼下只能依斗牙所言的,尽量不让他们兄弟相残吧。   可这个,似乎也有点太难了。还没走进呢,就感觉到了漫天扬起的寒气。   不能再往前行了,我停在了一个可以迅速撤退的保守位置。   “犬夜叉,快点打招呼。”   他犹豫了瞬间,终是滑落地面的站稳,朝桥廊上的杀生丸多走了几步。   两只相互都盯着对方看了一阵后,犬夜叉抓了抓耳朵,低唤了一声,“……哥、哥哥,初次见面,我叫犬夜叉,她说我们是兄弟,让我打个招呼。”说着,他望着杀生丸抬起一指朝我指来。   跟着又朝前几个大步走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连警告的言语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迅速的飞身上前揽抱住犬夜叉滚过了一道鞭袭。   “为什么?”这么问落的同时,杀生丸纹丝不动的站在桥面,眼眸很平静。   然,却是站在那处的,将指端的金色光鞭朝我与犬夜叉疯狂抽来。厚厚的积雪,因此抽击而漫天扬起,仿佛又是在下落着一场雪。暗暗紧咬了牙关,我开始拼着最高的速度,与之周旋躲闪。   “因你妖魄受控,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杀生丸不喜被任何谁给束缚,就到这里结束吧。”他依旧很平静,但掌中光鞭舞动的速度却是没有停止下来,反比之多年前的威力,更快更猛了。   超速跳跃的飞快闪躲间,我痛恨他再见面的第一句,所提的居然不是自己的父亲。   他没问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死了还是生着,或是葬于何处。   而是依如旧昔那般,不愿任何谁来主导他的想法与体魄。   恼怒的疯狂闪避中,怀中有声音闷闷的响起:“什么兄长大人什么哥哥,什么有颗温柔的心啊,他分明就是满眼的嫉恨一脸的杀气。谁要认这样的家伙做兄弟啊,快放开我跟他打一架,可恶!”   “……闭、闭嘴,你打得过他吗?”喘息中,又挨了重重一鞭。   幸好,身上衣服是斗牙所赠,又有着当年斗牙结下的几道血印。   这血印,是那年斗牙特意为弱化杀生丸对我的攻击而设下。   “杀生丸,又是好久不见了。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打招呼的方式来表达见面的喜悦之情。”呵,这次,他可是抽裂了我展开的幻境。六十几年前,他可没有自主毁掉我幻境的能力。   而现在却可以了,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他的能力,又突破上了另一个新的阶层。   就不知我那妖魄的影响力,可否还存在?或者随着他能力的晋升,也升了一个等级的,依旧可以影响到他?一边躲闪中,我一边放任神识袭远,想深入去杀生丸的体内去探寻我那妖魄的强弱。   闪避探寻的忽然间,头顶的艳阳居然慢慢的被整个给遮蔽了。   抽神抬头一望,好大的一团雪白云雾。那云团的气味与形状,我再熟悉不过了。   居然是犬一族的云上天宫!果然,离得更近一些,才方便他突破我所织就的那个幻境。   该死,又被抽了不知道多少鞭了,犬夜叉还在怀中不安份地想要挣脱出去。   怒气汹涌的防备躲闪间,有谁在耳畔笑笑着轻吐一息。   “……真是……相当不错的表情呢。”语毕,笑声缓缓低低的消散到无形。   居然是……是斗牙的笑声!是他的笑声!我没有听错,也绝不可能会听错!   忘了躲避的瞬间回首,身后门那边只有十六悠真轰然拉开门扉举剑奔来的身影。   “蠢货,滚进去!你一个无能的人类而已,难道不想要命了吗!”扬声大喝这句,我揽抱着犬夜叉朝那人类纵身飞扑过去。将他连同着犬夜叉压倒在了雪地里,堪堪咬牙受住了一道鞭击。   却也同时翻转手腕,将光鞭紧紧的缠绕住,反冲向了杀生丸所处的同时滑落出了匕首。   “为什么还要保护卑贱的人类。”   他横起另一手掌,又是抽来一道光鞭。   “为什么还要保护无能的半妖。   “为什么还要因他们朝我杀来。”   “难道是因为,又爱上了他们。”   “我已没有耐性再看下去,只能让你死了。”   他很平静,每说一句都抽来一鞭。   但此刻我已无心顾及他在说些什么,与他掌中抽来的鞭子。   只是知道,原来他晋升了能力,却似乎还没超脱出我妖魄的影响。   真是相当不错的表情呢。蓦然,脑海灵光一闪的又泛起这句话来。   忽然幡然醒悟到了什么,我忍不住惊讶的喊他:“杀生丸!”   他连番抽来的光鞭因此略有一缓,更证实了我心中所猜。   原来我根本未曾看穿,斗牙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个。   第一次被豹猫族头领亲方逼迫得晋升了能力之后,杀生丸学会了笑。   不是伪装出来的那种,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虽然很浅,但亦是改变。   而这次,他又领悟了一种。只怕是他自己也有所觉察,所以才会如此怒恨。   “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看他这狼狈模样,我觉十分解气。   “闭嘴!”他的眼眸开始略有些不平静了,鞭子抽来得也更重了些。   “嫉恨……犬夜叉说你满眼的嫉恨,果然没错。哈哈哈……杀生丸……你……”也有今天!   嫉恨的反面是什么,是想占有。因占而不得,才会升起嫉恨吧。原来,竟是这样。   从前那所有种种的淡淡表现,皆是七感的苗芽吧。原来斗牙,一早就看穿。   虽说,这七感的主人也看透了这点,但却是想疯狂遏制打压它的存在。   这妖,还真是倔性到了骨髓的深处。坦然着接受,难道不是更好。   本能的,我还是惊喜了一番,却只是在为斗牙。笑声中,忽见杀生丸挥舞的光鞭,被数不清由庭院以内的雪底瞬间飙出的黑暗触手,给紧紧的缠住了。惊诧中,雪地里还冒出更多的触手来。   大多是涌向他展开了群攻,但一小部分也没遗漏我。   “杀生丸!”我惊退着被绊倒,触手更多更快的缠绕上来,并将我朝雪地的深处拖拽。   曾几何时,我有看到过这样的触手,是斗牙挥剑深埋了龙骨精的那次!   “父亲,将丛云牙封印在了这片土地?”   他挥爪撕裂了挡住我们视线相交的一群触手,朝我投来疑问的眼神。? ☆、第三十九章:这寒凉入骨的缠绵(二更) ?  “父亲,将丛云牙封印在了这片土地?”   他挥爪撕裂了挡住我们视线相交的一群触手,朝我投来疑问的眼神。   斗牙居然将那柄充满着魔性与邪气的丛云牙,给封印在了这座城堡的地下吗?不过眼下封印在了哪里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杀生丸是不是该先来救我一救,毕竟先前他有着对我非一般强烈的杀意。   此刻,若旁的什么于他之前的先弄死了我。只怕他那深种的高傲与倔性,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而且,这才刚察觉到他早就领悟了七感,还有些话想要听他说出呢。   所以死亡与个人恩怨什么的,还是应该缓一缓再谈的。   因此想法坚定,体内的妖气忽然充盈得燃至沸烈,瞬息就割裂了缠绕在身的触手。   分神中再观一眼远处些的杀生丸,比之我更轻松的在抓毁那些伸延在空中,朝他一波波疯狂攻去的黑暗触手。强烈光爪的撕裂间,他正在很速度的朝我这处直扑而来。   虽说他过来,很可能是想在触手之前,先亲自杀了我。   但眼下我并不太在意过程,只注重结果,他在拼着速度朝我扑来。   这便是十年前的那个寒夜,我死死抱着斗牙不松手,最奢望看到的一幅画面。   “……杀生丸!”见他动作愈发的神速起来,甚至还升起一股邪念来。   希望这些戾气深重的触手,能在他之前夺走我的感知与性命。因为他扑来的画面实在太美,我只想单纯的铭刻这片面的感动。而接着下来可能会扬起撕裂我的爪,并不想直视入灵魂的深处。   思绪纷乱的战斗间,杀生丸扑来的同时,很干脆利落的挥落了爪。这道光爪撕裂了我身体四周围环绕的触手之同时,也连带着将我给掀翻在地。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已经再也无力去深究了。   只是知道无论如何,必须得为斗牙得到他的那一句父亲的墓地在哪里!   所以,裂开嘴角朝站得笔直正,正挥爪剿灭着触手的杀生丸努力扬起一道微笑。想要向他传达我的善意,与斗牙对他的心意。让他不要恐惧自我的这种转变,不要去压制。   奈何对这道可视为原谅他的微笑,杀生丸居然半点也不领情。反更是端起憎恶的冰冷视线,抬爪一爪爪的挥下,再次将我与触手联合在一起绞杀。我想要化掉他眼中的冰寒,却没强大的力量。   斗牙,你来告诉我。究竟该用多深的坚持,多久的年月,或是怎样的办法。   才能够让他妥协的,认一次输或是服一次软?我真的是,已经累得找不到方法了。   “噗……”因思绪混乱导致攻击乱了章法,我被触手给击中得喷出一口鲜红的倒在了地面。手脚迅速的被缠住,牠们在将我朝某处拖走。与杀生丸的距离,也因此被拉开得越来越远去。   挣扎中扑捉了一瞬他望来的视线,似乎没什么想要赶来救我的意味。   不由愤恨地怒张了十指抠住了深雪下的地砖缝隙,制止了被拖拽。但随后下一刻,埋在雪中的双掌却被触手从天而将的给贯穿得钉在了原地。因疼痛实在难忍,我发出了几声略惨的尖叫。   死死忍痛的抽吸中,只听犬夜叉在某处带泣的扬声喊开:“杀生丸,你不是完美的强大妖怪吗?她都快要疼死了,快要被杀死了啊!你的速度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啊!只要救下了她,我随你怎么虐杀都行的!悠真,悠真!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她就快要疼死了,就快要被杀死了啊……”   闻声,气得几欲吐血。犬夜叉这小鬼,居然这么的小瞧我?想想那些年流浪着斩杀犬族时,我可是积累了不少的战斗经验。而且,又见过斗牙他,大战豹猫族与龙骨精那样的阵势。   就这点场面而已,根本吓我不到。再者身体的这点点痛楚,又哪能视之为痛!   愤恨中再度召唤起强烈妖气挣断了触手后,我抽神朝犬夜叉那处望去。   十六悠真松开了犬夜叉,抱头在雪地打着滚的狂喊,“犬夜叉,别靠近我,快逃……”他在抵御着什么无形的东西,而犬夜叉却似是根本没曾经历过战斗,有些不知所措的陷入了呆愣里。   “蠢货,发什么傻!就算只是半妖,你也拥有爪与獠牙!不要害怕,只要拥有想要保护什么东西的意志与信念,谁都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快点给我清醒过来啊,犬夜叉……”   他被喊回了神,呆呆朝我举起了那双小小的手爪,泪目道:“我……我从来没有试过……”   “无能的半妖,留有何用!”想不到奋战中的杀生丸,也听到了他的这句。   居然一边超速地反击着触手们的群攻,一边抽出一掌射出一道光鞭直朝犬夜叉挥去。   “杀生丸,你这混蛋!”我怒喊这声,拼着最高的速度朝犬夜叉那处纵身扑去。   堪堪抢在杀生丸的光鞭之前,将他揽抱入怀的打了个滚的朝十六悠真那处边攻边退的扬声厉喊。   “犬夜叉,知道你父亲为什么给你取名为夜叉吗?因为他一早就料到身为半妖的你,会被人类排挤会被妖怪唾弃!那样偶尔不愿多造杀戮的妖,却自私的允了你可化身为嗜血的狂暴夜叉,只为自己奋战的活下去。所以张开你的爪与獠牙,撕裂咬碎敢阻你生存下去的任何!”语毕,抓起他衣领,将他朝一团攻来的触手中扔了进去。因为,我坚信着斗牙,既然会选择将丛云牙封印在这片土地。   便绝不是为给我与杀生丸,或是犬夜叉招来什么伤及性命的灭顶之灾!   “去吧犬夜叉,不要被恐惧与害怕夺走心智!你的父亲,他就站在你身后的保护着你!”   飞离中,他回首朝我望来,终是呲开了獠牙张开了爪。而我再也不看他任何一眼的,迅速俯低身体揽起十六悠真,朝前方小屋迅速奔入。进去后,又立即取下墙上挂着的天生牙握在他手中。   在天生牙碰触到他手心的刹那,他终于醒回了神智,却四顾的寻了一下,“犬夜叉呢?”   “他很好,你只管握着这柄天生牙呆在屋里不要出来拖累我们就行。”   “你、你想染污我犬夜叉的手吗?他还是个孩子,从来没试过杀什么活物,我不允……”   “闭嘴!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妖怪的孩子!”说着,我挥开被他扯住的衣袖朝门口大步走去。   然而他,却不知轻重的紧握着天生牙朝我追了上来,又是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好,我去!我来替那个孩子杀,反正我的双手早就污透了。”   我翻掌将他挥倒在地,“再不知死活的跟出来,即刻就地杀了你!”   他愤恨的咬牙,又隐忍着扭脸一边握拳道:“滚!滚出去,滚出去!!!”   人类果然是麻烦的存在,再也懒管他的颓废情绪。我再度出现在庭院里,朝犬夜叉那处奔去。他并没有后退的在战杀着那些进攻的触手,虽然说眼神里还带着惊恐。动作也笨拙得,有些让我想笑。   他身上那件妖力强大的红袍,起到了很好的保护的作用。所以,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不由闭眼的笑了瞬息,待睁开后,又是斩杀着的朝他那处快速移动过去。   纷乱笨拙的挥爪间,他惊慌的抬眼上来,“你、又出来干什么,躲进去啊……”   我横扫一匕首至他脸颊划过,斩断了一只他挥爪落空的漏网之鱼。   “别害怕,我答应过你父亲要保护照顾你的,就绝不会食言。”   他愣了愣神,忽然放弃了挥爪。哇的一声冲起将我扑倒在地的,扬声哭开……   唉,这个被人类与妖怪一同孤立的孩子,果然是一只寂寞得太久了吧。   不过眼下这可是在战斗着呢,他这样任性的撒娇可是不太妙的。是以,一个咬牙将他提紧。趁他还在哽咽里抽泣着还未回神间,便朝房屋那处出尽全力的抛飞进去扬声大喊。   “十六悠真,握着天生牙抱紧犬夜叉,别让他再出来!”   因这番动作失了气力,让触手们得了攻击的空隙。我再度被缠绕着的拖入了雪里,跌落入了桥下的冰水里!因战时的拖耗,妖气渐渐的开始虚软,身体也越来越不听使唤的沉重起来。   奋力再鼓动妖气的反攻间,我又被托起着冲出了冰凉的河水悬浮在了高空之上。   手中原本握住的那柄匕首,因触手的缠绕变得宽长出许多倍来。诧异一眼的望去,俯下城堡的地面也变了颜色,黑暗的邪气蔓延开去的吞噬了人类的心智。   他们全都嚎叫着到处跟人缠斗在一起,发出着桀桀的怪笑……   而杀生丸已血红了眼眸,正呲牙愣站在那处,张着一只手爪的发出着痛苦又压抑的低喘。   一瞬后,他朝我撇来视线,瞬间狂暴地挣扎开缠绕着他的大群触手,飞身而起的直朝我这处扑来。但与此同时的,他也一并朝我挥爪攻来,爪爪都直击在我胸口的位置。   他在大恨大怒之下,变得疯狂而不可理喻。每一爪,都比上一爪更重的直击入我肺腑的深处。   很快的,我发觉自己变成了一具被*操纵着的木偶,高扬手中兵器就要朝杀生丸的头上砍去。   不可以,眼下,我绝不想再对他挥刀,斩灭他几百年来才衍生出的这点点的七感苗芽。   斗牙,求给我力量,不要让我手中的刀朝他落下去,斗牙!   “噗呲”一声,我的手臂被触手给穿透的。   “噗呲”第二声,还是那只手臂被穿透了。   只因那死死举刀不肯砍落的手,激怒了仿佛有着灵性的触手。   忽然的,牠发出人类男音的开始说话,“……你究竟是什么?比起强夺这犬族小子的躯壳,你的灵魂散发着很美味的味道……隐藏着强大的力量,想要!想要!好想要啊!给我……快给我……”   语毕,触手更狂的疯涌着穿透我的手脚,并意图侵占我最后的清醒意识。   “想要,给你?!哼……经由我杀生丸的允许了么,怎么可能会给你!”这句暴怒而落的同时,轰的一爪飞来。刺眼的裂光之中,杀生丸的脸近在迟尺,他甚至没看我任何一眼便将我给紧紧拥入怀中。   怒呲着獠牙,血红着双眸,挥爪朝我手臂上疯狂堆积起的触手,一爪狠狠的撕裂下去!   缠绕在我手臂上的一堆触手,很快就被他爪上散出的毒液剿灭得迅速退去。   但很快又再翻滚着覆盖上来,并更疯狂的将我们缠绕在了一起。   “……杀、杀生丸……不要……管我了……凭你一只……是绝对可以脱身出去的……”   “闭嘴!”他语气里对我的冽冽恨意,更是加剧不少。   “……杀生丸,你有想保护的东西吗……”   “没有!”   “你有想保护的东西吗?”   “不需要!”   “……”我无力再问,堪堪还以一笑,便忍痛无能的尖叫起来。   斗牙所赠给的这件衣衫已经撑到极限的裂散了,我裸了身,任数不清的触手扎进。   牠们欲啃噬走我的灵魂,夺走我的躯体……   然而,纷涌包裹的狂乱中。有那么一只妖,怒火攻心的似已堕入了魔。   他憎恶一眼的俯唇过来,堵住了我发出的惨烈尖叫。   周身震慑出凄红妖光,肆虐着的爆开了紧缠着我们的一团触手!   待那黑暗被爆开后,我被挥臂扔入了深雪里覆盖住了身体。   只见那妖,周身妖气磅礴环绕的狠虐那些朝他更显疯狂攻击着的触手。那些黑色的触手动得更快更疯狂起来,但那妖却是比之更快更狂。银光穿透而过间,遍地都是被斩落的黑色藤蔓。   最后的最后,究竟是怎么结束的,我并未看得太清楚。   只是傻傻看那气恼在极致的妖,恢复了金眸的站在身边俯望下来。   “……”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默默地俯下望着我。   “还记得在梦之幻境的某年秋,我说想吃胡龙山的火龙蛋,你背着我飞了三天三夜,又耗费了半天灭了胡龙族的一窝老小上外加另一座山头来帮战的一群家伙,给我拿到了一窝的火龙蛋。”   “我说不想吃了,让你别耗费气力杀的时候,你说那个世界是我的,我想要什么都由我说了算。然后,随手就扔了那窝辛苦杀来的蛋。但这之后,却整整三天没跟我说话。”   “倔性深种,脾气太坏。”恢复着气力笑说间,一团冰雪被杀生丸甩袖挥起,巧落在我面上。   我缓缓地从雪地里抬出手,慢慢将之抹掉,“还记得某年冬,我说想看人类的话本,让你帮我买几本。你回来后,又是连着几天赌气的没有跟我说话,后来还是我一顿哄,你才不那么死倔了,真是太不可爱了……”刚说完呢,嘴上又被他挥袖扫来一块冰雪给堵住了。   笑笑张嘴,将那团白雪吞入后,我继续娓娓道来,“还记得那年春,你问我够了没有。其实我已经隐约的有所察觉了,只是一百五十年的纠缠呢,如何能简单的抽离,你可真是坏心眼啊……”   “啪”的一声,嘴上又落来一团飞雪。照旧地将之吃进嘴里后,我继续怀念当年。   “那年,你囚我在你寝室的时候,有很生气我跟冥加说话而不理你是不是?”   “啪”的一声,嘴上再落一团飞雪下来。这次,我没再将其吃入嘴里,而是笑了。   笑声中,接连的飞雪落下,很快便将我的视线与整张脸都掩埋在了雪下。   “总有天,我会将丛云牙与铁碎牙带回犬族,包括斩断与你的牵扯。”此声毕落,他再无言语落下的转身就走。我连忙一个翻起冲起的冲入了他怀中,并将他横腰抱住的制止了他离开的步伐。   再醒来的唯一念想,我只想得他问一句,父亲的墓地在哪儿。   只为结束斗牙临终前,回荡在我脑海深处不能熄灭下去的痛啸。   他要不要我或是爱不爱我,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他深寒下一双金眸,瞬间抬起宽大双袖,将我整个身体给遮蔽起来。   “……杀生丸,你……想要我吗?想要的话,就给你哦……”说完这句,我揽着他脖颈,扑近他的耳畔开始轻轻的呵气,还张开唇齿一下下轻咬着他的耳廓挑逗着。就算使坏也好,就算用这种不耻的方式也罢。不论如何,我都想将这男妖,给逼溃的问出那句父亲的墓地在哪!   在这阵不良的逗弄之下,杀生丸微微起了些变化。   揽在我腰间的爪,似乎收紧了些。而且还呲开了獠牙,眸色又转变为了血色,却还是在抵抗着我施展的诱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杀生丸!这次,我要狠狠的将你一把锁住,彻底的拖出那画地为牢的冰寒深处!是以,退开不再亲吻他耳廓与脸颊,而是选择了进攻他那紧咬的獠牙。   他死死抵抗了一阵,却在我一个故作的退弃后,强势跟进的卷走了我撩惹挑逗他的舌尖。   于此同时的,还疯狂的紧抓我后背,荡开了一个雾罩般的妖气结界,将我们包裹起来的朝那天空的云层中迅速的冲了上去。刮冽肌肤的猎猎寒风中,他带着报复的狠意半褪了衣衫。   半点也不温柔的,狠狠入侵着的撞击了我身体的最温润之处。   而我,也狠狠紧紧的咬住了他的肩头。我想我们,都是在报复着对方!   分明身体以这样的姿势在纠缠,却并非是因为爱意。   有什么东西,搅乱了我脑海里对他原本很单纯的在意。   忽然领悟到这感触,只觉悲凉得想哭。   我是个懒家伙呢,真的玩不来深奥与复杂……   一番缠绵究竟是怎么结束的,我并不太清楚。   只知道,已经过去了一个白昼与深夜的再升朝阳了。自然了,得到了满足与占尽便宜的家伙走得到是挺快,也没忘记留下了自己的外衣给我遮盖,但却也倔性深种的背对着我丢下一句冷语。   不会再有下一次被引诱了,也不准再来找他惹他。不然,绝对会杀了我!   他在非一般厌恨着自己沉沦这番缠绵的溃败,我看懂了他覆压在身时。   那明明想要却又死死抗拒,最终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的超强厌恨与愤怒!   这里是犬一族的云上天宫,是那个我熟悉的庭院小楼阁。   樱树,如旧的灿烂着。他说让我别再来找他,所以也只能离开了是不是。   穿上他留给的外衣刚走到庭中的湖泊边,影月环胸的斜靠在一颗树下,浅浅笑着的望来,“杀生丸这臭小子终于忍不住下手的将你吃干抹净了,你呢,有什么想法,决定什么时候回犬族?”   “……谁知道呢?”丢下这句,我环视了一眼曾熟悉的风景,抬腿就走。   影月似乎终于嗅出了什么不妥,忙瞬移过来的将我一把抓住。   “……哭了!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不是都这样那样过了吗,气应该消了,为什么还要哭,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惹你生气了?看叔父我,这次还抽不死他。这臭小子,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影月真的很生气,说完便怒挥了衣袖转身。似如当年一样,又想去找杀生丸麻烦的狠样。   “影月!”我朝他背影大喊一声,他这才止住脚步的转过身来。   “他太傲太倔,你不耐烦再等他,不想再要他了是不是?”   “……嘛,谁知道呢。”   “果然,太迟了是不是……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我们在草地上滚来滚去追逐嬉戏的正常日子了吗?至从那年你跟杀生丸吵架出走后,犬族就变得好奇怪。谁也不多敢再放声大笑,也不太敢肆意奔跑追逐着嬉闹了。后来兄长大人也不在了,笑闹声就跟死绝了一样。每天的每天我都觉得窒息得快要死掉,说不定我也会像兄长大人一样,一倒不起的……”这句落下,影月真的轰然一声倒在了地面。   我立即朝他趴伏下去的查看情况,他却抬起一袖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另一手紧抓住我的衣襟,颤抖着哽咽起来:“回来!回来!都回来!你回来,兄长大人也回来,大家全都回来!都生气赌气这么久也该完事了,所以都乖一点好不好?犬族已经坏掉了呢,你们都回来!都回来!都回来……”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将手掌抬起的放在他额头,想用抚摸来缓解一些他的痛苦。   他当年可是那样眷念着斗牙,仰望着他的背影。究竟要多克制,才能忍受得住他的不在?   我根本抚慰不了他的这种痛,反激使他红了眼眸的瞬间飙起身形朝某处急冲而去。   有种很糟很头疼的感觉由肺腑深处窜起,我忙提起过长的衣襟也飞身追了上去……   ? ☆、第四十章:叔父影月的攻心计 ?  我根本抚慰不了他的这种痛,反激使他红了眼眸的瞬间飙起身形朝某处急冲而去。   有种很糟很头疼的感觉由肺腑窜起,我忙提起过长的衣襟也飞身追了上去。   尽管赶过去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影月与杀生丸,还是在我赶到的刹那。朝天冲起的瞬间化身为大型的犬兽姿态,当着犬族很多小妖们的面,当着斗牙的王座之前。   冲撞在一起的,展开了疯狂的撕咬拱斗,声声嘶吼得震耳欲聋!   “影月大人!杀生丸殿下!快停下快停下!”也是源于这声喊开,犬一族的小妖们,有很多都开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一时间,犬声吠叫与乱斗的气流,仿佛将这庞大的云层都快给掀翻。   有些还算冷静的,则结伴奔去欲寻那女妖前来。还有些,则都丢弃了手中的长矛,蹲在地面化为了大小不等颜色各异的犬兽形态。其中一些将视线追逐着影月与杀生丸四处冲撞的身影,发出着唯有犬只会的那种类似低泣的绵长呜鸣声。而另一些则匍匐在地的前足扒着双耳,夹着尾巴的瑟瑟发抖。   乱了乱了,全都乱套了。开阔的阶梯上,我被犬只的呜咽与吠叫声给狠狠逼疼了头颅。   正咬唇抵御这阵疾呢,却不想有数只犬奔跑过来。本不算矮小的体态,在接近我时却骤变成幼兽差不多离的高矮程度。或轻轻拱我腿腹处的低低呜咽着,或咬住我坠地的衣襟,想将我朝战斗那处给咬拽过去。如果斗牙还在,若见这样的场面,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分开那两只相斗的恶犬。   但我没有斗牙那样强大的力量,又该如何来解决?   思索的纠结中,犬族那十个长老级别的老妖,居然赶在女妖之前的出现了。他们未经任何犹豫的什么话也未发出,便集体化为了比杀生丸与影月的犬兽体态,还要更大出一些的犬兽形态。   一飞冲天的联合着影月,将杀生丸围困在了最中间的,展开了新一轮的更疯狂撕咬与攻击!   我一直都知道的,犬一族的大小妖怪们。因斗牙的存在,对杀生丸有着敬畏与尊重,却绝没如他们对斗牙那样的深沉大爱。因为他们全都知道他生来就无七感,不懂也不屑回应别人先付出的情与爱。   于是待他,并没有完全交付出去一颗最完整的真心。   牠们此刻担心得最多的,是影月,是整个犬一族的祥和。为了这个大团体的祥和氛围,绝对会想也不用想的便自主站在影月的那列,合力来镇压住杀生丸这个不稳定会搅乱大局祥和的个体存在。   群居的妖兽们偶尔,就是一种这么残忍的存在,他们会驱逐走一些不合群还总爱捣乱的家伙。   或者往更严重里说,如果战到忍无可忍,会合力剿杀。   杀生丸他,是被犬族孤立的存在。除了斗牙,谁也无法再用父爱的庞大气量来包容接纳他。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或者又能做到什么。   只是无力的转身,朝犬一族的最高王座上飞身上犬妖稳稳站立深吸一口气,将身体游走的妖气全都转化为对音量的控制,朝半空乱斗那处倾尽全力的扬声大喝道:“全都给我住手!”   这声嘶喊声势剧烈,震得台阶下的某些犬只们,停下了呜咽的转头朝上望来。   只是,天空乱斗的那一伙,仍然是没有停止,反而战至更激烈。   “我以斗牙还未能安息与悲鸣的灵魂命令你们,停止战斗停止吠叫停止慌乱,停止对杀生丸的群起攻击!”这声再度仰首嘶喊而出,台阶下又有部分的犬只,停下了叫声的扭头朝王座上方望来。   天空上的奋战,十个老头也拉开了与杀生丸的距离。   而影月则是更惨的,直接由空中轰的一声跌落下地。   唯有杀生丸,依旧悬浮在那高空之上。   四足悬踏幽蓝妖火,高耸双肩的伏低着兽首,发出着低沉的吼啸。   一幅不战死或战赢,便绝不会休止的呲牙模样。   我扭脸不忍再看,将视线调转给那十个老头与影月,又横扫了一眼余下的全部后,才再度开口道:“将我预备要说的话,刻入你们灵魂的最深处!我要你们以斗牙的灵魂起誓,绝不会再像这样的对内开战,绝不会再对杀生丸呲出你们的獠牙扬起你们手爪的孤立他!我要你们对他交付一颗最完整的真心,并用这颗最完整的真心,每一天都对他扬起微笑,不管他究竟会不会回应你们都好!我要你们全都放下对斗牙死亡的哀伤,放下一切负担的去那艳阳下翻滚、追逐、嬉闹……”   犬一族的台阶下,因我这番疯癫又猖狂的宣泄与嘶喊,终于整群的沉默下来,跟着又诡异且默默的全体都化为了修成的人形模样。有那么些偷偷的朝上望了我一眼之后,将头给深深的低垂下去。   唯有影月,敢飞身上来的将头趴伏在我肩头喘息。   任由他靠了一会,我才抬手将他推开。他却再度翻爪伸来扯住了我衣袖不松开,又是趴伏在肩头的软哝低语道:“嗯,叔父我可比那十个老家伙跟这些小的们乖多了是不是?只要你能开心,什么都听你的……”说完,他抬起头来笑望着我,满眼端着一幅等我去揉弄奖赏他的气虚模样。   我瞬灭了眼中待他温和,再度将他推离开,并扬起手掌朝他脸颊挥落了重重一巴,“你这狡猾的狗东西,还我在庭院门前为你的心疼!说,究竟是从哪道眼神哪个举动开始欺骗耍弄我的?!”   离开犬一族太久,果然变得大意了,居然忘记了影月是那种阴暗鬼畜与喜爱抽疯的存在。   原本,我最开始想要喊的,根本不是先前那些向着杀生丸的话。原本我想说的,是以斗牙未能安息的灵魂相胁的邀请或命令犬一族上下,除却杀生丸之外的所有与我同站一阵线的。   从此以后,再也不与杀生丸说上半句话的逼迫孤立他,直到他肯妥协服输为止。   但却因影月与十个老头对杀生丸的群起而攻之,醒悟到了自己与他们一样的在逼迫他。从而醒悟到了自己还是忍不住的,还有在心疼这妖。是以的同时,也醒悟到了影月的戏耍与引诱。   这一巴满带被欺骗的愤怒,打得自己的手掌都隐隐发痛。   但影月却发起一阵怪笑,再次抬高的金眸里。哪里有什么病弱伤感,哪里有什么气虚不敌,哪里有什么撒娇乖驯。他的一双金眸,比之犬一族的任何谁,都要来得更加的凌厉与尖锐。   他的不驯与骄狂,还有各种阴暗与偶尔的狂暴,比之杀生丸来得绝对只有更高!   放肆的笑了一阵,他懒懒斜靠在王座的扶手,终是朝我再度望来,“离开犬族到是让你长了些脑子。那年初来,每每捉弄你之后,都愚笨的要好几天才能反应过来,看得躲在一边暗处的我都急得快想泣泪。兄长大人的衰败是从好几百年前就开始了,我哪里还能再挤出什么过大的悲伤。”   “啪”的一声,我再度朝着他的脸颊甩下了重重一巴。   “居然将斗牙都拿来做戏,你还能再神经质的抽疯一些吗!”   “呵呵……叔父我啊,可没兄长大人那么好的耐性。吵吵闹闹什么的,搅扰得我睡觉都不安稳了。果然啊,看你一脸蠢样的站在兄长大人这王椅上大呼小叫的模样真是有够搞笑……有多久了没这么痛快的愉悦了。果然,肆意的玩弄你这喜欢认真的家伙,总是能将心境转变得好起来呢……”   为泄被他玩弄于骨掌的屈辱,我再次抬掌的想给他一巴。   他却不再任我放肆,瞬息扬爪抬起的捏住了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的翻转压下,“呐,叔父我可是比杀生丸那臭小子会更多的姿势哦,绝对让你感到非常愉悦的,要不要来试试看,嗯?”   “你……”还来不及喊出一个敢字,视野余光间已撇到杀生丸由高空直扑下来。   影月却不为所动,继续朝我俯低下来,“就凭你,也敢拿兄长大人相胁迫!你以为,我犬之一族是什么样的存在!被这样给小瞧了去,真是让叔父我大为光火。所以小东西,你也该得到点教训!”   语毕的刹那,他呲开獠牙咬住了我的喉骨,并注入了妖毒。   因动作太过迅猛,我甚至还来不及出手,便因毒而颤抖的不能自控了。   深寒的不适中,他将我似如破布般的提起,挥臂朝高空抛飞出去的扬声笑道:“杀生丸,叔父我现在替你动手解决了这只磨人的小妖精,你还不快跪地感激叔父我的出手相助!”   僵化着坠落的途中愤恨的撇一眼望去,影月舍弃了慵懒的身姿,单手负背的站身而起。   一边端气尖锐的疯狂眸光,一边一掌抬起的怒指杀生丸的,又是放声狂笑道:“臭小子,看你还能狂到什么地步。不出手教训教训你,只怕永远都不会将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你不是狂得不想任何谁来阻拦你那什么狭窄独木桥吗。那好,别出手救这小妖精,冷眼看她死绝为止才算你是真的狠!”   原来影月不单单只为逼出我的心意,连杀生丸的也没打算放过。   果然,他的手段向来都比斗牙来得更狠。他会不计后果,而斗牙却学不来。   杀生丸迟疑了一瞬,但还是朝我冲来,牠将我咬在了宽大的齿缝间。   在落下地面时,转化为人形的体态,抬起一掌就朝我喉骨被咬处拂来。   我颤抖着挡下了他的爪,决定顺着影月给出的这条路而下,“只要……说你想要我……就什么都给你哟……给你抚摸给你抱……陪你翻滚陪你睡觉,陪你去追寻你所想要的那条霸道……”   杀生丸的手爪僵住了,眸色也陷入了挣扎。只是片刻而已,那爪还是锁住了我的喉管。   他在愤怒,在吸走影月落下的妖毒,同时也想杀了我,但同时又在抵御着自己的杀意!   究竟是怎么才能忍住这种深沉的复杂煎熬,我真心难解这妖。对我想要又不想要,想杀又不舍杀。但煎熬到最后,却还是选择不要的转身离开,又似堕入了疯魔一般的朝王座上的影月攻去。   斗牙失败了,影月也失败了,我也失败了。影月想用狠招来逼迫我们认清楚彼此的心意,却似乎又给我对他的单纯在意上狠狠捅下了一刀。影月这家伙,真的是只不计后果的笨蛋呢。   我果然,还是喜爱斗牙比较多些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坏死,我已经无力来遏制……   这犬一族呵,还能该怎么留下。   是以,撇了一眼那高台上又展开的新一轮缠斗,深深喘息的恢复了些体能之后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而下。却不想那女妖忽然出现的拦在了眼前,她变成了犬兽体态,朝我摇动着一条庞大的尾。   那条不断摇动的尾,撞击得台阶上的护栏一处处的飞裂着炸开。   但她却满不在乎的,照旧摇动着。   我默默无声的错身而过,却惹她咆哮开。   “好大的胆子,吾正在摇尾的讨好汝呢,汝居然敢不领情!”   我回转身来,忍住脑海翻涌的复杂情绪,朝她丢落一道无力的笑:“抱歉,我实在已经找不到什么再好的办法了。暂时,也就这样吧,我有些累了……”   闻声,牠举在我头顶的大爪忽然僵住。迟疑了片刻,居然轻轻的落放下来拍了两拍。   “吾杀生丸很听驯很乖的,很听驯很乖的,很听驯很乖的……”   她一直不断的重复低嚷这句,见我没有回应后干脆倒下去的遍地打滚不起。再也懒理她的无理取闹,我紧了紧衣袍的领口,嗅闻了闻味道,飞跃着跳下了最末层的台阶。   出了犬族庞大的云团范围后,外边阴暗的天空,正纷纷扬扬的飘落着大雪。   因云团就悬浮在城堡的高空,一跃而下的不多时,我便倒在了庭院厚雪里。   累,实在太累。沉默着继续恢复体能与妖气中,忽然,有声音在耳畔处嘀咕的响了起来。   “不行的,全都放弃吧。斗牙王大人努力了几百年,也还是失败了,你跟影月大人也是办不到的。杀生丸殿下的心是冰寒的顽石不通情爱,只会惹妖厌,这次只怕谁都不会再想靠近他了。”   “冥加?”我微微一愣,想起他的本体之后,感觉身体又是麻痒起来。   “你怎么还没死?还有不准再咬我,不然拗断你的跳蚤头。”   “啊,看你这话说的可真是伤我冥加的心啊,我可是一直在守着你跟犬夜叉少爷呢。”   “谁让你守的?”其实,不用多问也知道落下这命令的会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斗牙王大人了。”? ☆、第四十一章:那只狠生猛的男妖 ?  “谁让你守的?”其实,不用多问也知道落下这命令的会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斗牙王大人了。”   在这深倦的时刻,再听到斗牙的名字,脑海的柔软处仿佛又被什么给微微刺痛。   “果然,影月是只没耐性的暴躁家伙。斗牙才不会像他这么的呆笨,斗牙知道用温水来久烫蠢妖的心肺。我似乎被斗牙,给困死了双脚的挣脱不开呢。”浅声自嘲间,忽然头疼的又想起了什么来。   “丛云牙被封印在这里,斗牙应该设下了什么限制的吧?不然,我跟犬夜叉岂不是很危险?”   “这个你大可安心,斗牙王大人可是能料敌先机的完美大妖怪。最后将那只可恶的人类什么猛的杀死之后,趁着妖气还没散尽前在就趁势在这里封印了丛云牙。只要有任何的妖怪在这片土地升起强烈的杀意,都会被丛云牙的邪气给缠住,并再被鞘与主人遗留下的妖力联合的镇压掩埋封印下去的。昨天杀生丸殿下只怕也是醒悟到了自身杀意太强这点,才将杀意压制下去险胜丛云牙邪灵的。要知道丛云牙的力量可不比一般的武器,如非有坚定的心智与强大的力量是无法掌控住它的。”   “呵……压制杀意,你说什么笑话呢,杀生丸那家伙根本就是敌我不分的杀疯杀红眼了。至于你说的丛云牙,我也觉得是把邪门的武器,但眼下却似乎是限制住杀生丸再来找犬夜叉麻烦的最好手段呢。不过或许,杀生丸他根本就不屑再来看我任何一眼,或是耗费气力的来动手斩杀一只能力低弱的半妖了。最后,杀生丸不是斗牙的敌人。再敢说出会让斗牙伤心的话,就拗断你这颗跳蚤头……”   “杀生丸殿下那么无情,那么的惹妖厌。也不知多少次的想杀了你,你还帮他说好话?”   “嗯,是呢……他很无情啊,总想杀我,又毒舌坏脾气的被不知道多少妖厌恨着。可最终的结果是他明明有千百次能将我杀死的机会,而我却还好好的活着。所以,还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一百年的温情相待,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做假。那坏脾气的懒妖,根本就做不来的。   “总算回来了,没事吧!?”   一阵奔跑的踩雪声近,迫使我从思绪纷乱里抽回了神。   冥加也很识趣的,连忙掐灭了声音的不再发话。   刚想答声没出什么大事时,似乎就有双腿啪的一声,跪在了身旁。   跟着又有那么一双奋力又颤抖的手,很速度的在拨开深埋着我身体的积雪。   当视线终于得见明亮的刹那,我望入了一双漆黑的眸底,这双眸中有着浓重的倦意与焦急。   忽然因此感到了莫名的暖意,我忍不住抬手抚上他脸颊,“悠真,你的眼睛这样看上去可真是暖和啊。妖怪什么的果然太难懂了,还是人类更简单些啊。”   他僵住片刻,轻咳了两声的微微避开了视线:“我与你并不亲昵,喊我城主大人即可。”   这么说着的同时,他握住我手腕,猛的用力朝外一拉。   我坐了起来,不耐他握住我手腕的陷入了无语,不由出声提醒他,“口气不小呢,还城主大人?斗牙那样强大的存在,我都是直唤名讳的。你以为你,又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喊你悠真,是看了十六夜与犬夜叉的面子。最后,我的手腕,你预备抓到几时才松开?”   他似乎终于醒悟,像是着火般的放手。   再也懒理他这异样,我顺势给自己整理起一头的乱发来。   因顾及着整理,身披的袍子滑落了肩头,大概是没料到我除了外袍就身无片缕。十六悠真反手就将我给摁倒回了雪中,并闭眼疯狂的捧雪将我掩埋得只剩下一双眼的露在外边。   “你干什么呢?”难不成是被昨日的那场触手大战,给吓坏了脑子?   “你、你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吗?当着一个成年男子的面,衣衫不整的……”   “呃?羞耻之心?有的哟,只是没那么深而已。成年男子,你吗?说什么笑话,才四十多岁的你,在我眼中能算是什么成年。再者妖初化形,都是身无片缕,有什么好过份羞耻的。”   说着,我施展妖力震开掩埋的积雪,再度坐起身的重新整理。   他忙避开视线,解开自己的裘衣朝我披头的遮盖下来。   无声静默了一阵,才又再开口道:“里面的这件衣袍,是那只男妖的?你们……”   “是相爱相杀的关系哟,昨天还有滚在一起的痛睡了一觉。我狠狠咬了他,他也狠狠咬了我。怎么,你想看看我肩头的牙痕么。”语毕,我不再整理发,欲将衣袍褪下的给他看个清楚。   这个人类的眸中,对我貌似有着些什么,也不知缘起于何。分明待他,很坏来着。   再者我的情与胸怀太过狭隘,只能盛装得下那么一只妖,没有耐性再去对付其他。   既无未来可展望,便不该再给这份奢望。妖与妖想在一起都如此艰难,更何况是人与妖。   “住手……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太不知羞耻了!”这句怒喊着落下,他起身急急奔走。走到一半又回转头来,依旧是满含着怒色:“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个什么情景吗?”   “第一次见面?”我歪头想了想,朝他微微还了一笑。毕竟那年那夜,是我厚颜欺凌的搅乱了他的人生所有,还害他白发人先送了黑发人。白发……不对,这家伙的头发还是黑的。   好吧,他头发的黑白不是重点。重点他不但没记恨太深,还照顾了沉睡中的我十年之久。   此后,免不了还是要在他这里蹭个暂时的住处,不由讨好的笑得更深了些。   “记得呢,替斗牙求亲来着。”   他似乎哽住了气,好一阵才拍着胸口的站直了身体,怒指过来。   “你……怎么不去死!”   这就诅咒上我了?不是分明略有喜爱我的吗,人类也是很复杂的善变呢。   “……喂,那个,犬夜叉他还好吧?”   当然了,这句并未得到回答。   再次整理好各种情绪,回到房中时。   犬夜叉在榻上睡得挣扎,一会儿挥拳舞脚,一会儿又大喊大叫的流出泪来。   “哄了好久才哄得安静下来,可睡着了也是这样惊恐的不安稳着。你到是好,还惦记着去跟男妖风流快活……”十六悠真坐在榻边的躺椅里,一手轻拍在犬夜叉腹部,一边又朝我丢来诡异眸光。   啧,人类怎么也是这么的能记恨呢,好头疼。   扶了扶额的走进了榻边,我挥开犬夜叉的身体坐了上去。   却见十六悠真,又是扭脸一边的低声咳嗽起来。   “悠真,这么辛苦不如早点死吧。你死之后,我就带着犬夜叉离开。”   “你……”他再度恨望过来,还举起了一掌,似乎想要抽我一巴的模样。   我端起厉色逼视,他最终也没能抽得下来,而是又气虚的喘了起来。   “……凭什么要如你意,偏要长久的活下去,偏要气死你这可恨的女妖……”   “分明略有记得那年你的身体没这么差呀,怎么才四十来岁,就衰成这样了?是纵*欲太多了吧,人类的身体还真是脆弱呢。哪能像我的那只男妖,可是……生猛得狠呢……在幻境那时偶尔坏脾气发作的不许我出去玩耍,发狠的将我折磨得几天都下不了床。不过你的话,想纵就尽情的纵个够吧,早纵完早死的好。到时候,我就算是完成了对十六夜的许诺,就可以带着犬夜叉离开了。”   “你……还是闭嘴不要说话的好……太不知羞耻了……”   “你……”算了,跟一个病秧子的人类较什么真呢。   不由丢落一道冷哼,掀拂了衣襟的蜷缩入榻。   在靠近那身红袍之际,犬夜叉还是醒了过来。   眸色,有点陷入了呆化之中,久久才惊声念叨一句。   “你回来了?那家伙是魔吗,怎么可以那么疯那么强!?”   我乱揉了他的发顶一瞬,“滚进去一点。”   他依言朝墙壁贴近,犹豫了片刻,便又是靠近过来。   “你身上的袍子是那家伙的吧,全是他的味道呢。”   “什么那家伙那家伙的,他是你的兄长,你该敬他爱他。”   “嘁,那家伙一点也不喜欢我,还要杀我,凭什么要我尊敬他。”   “因为你还活着。”没杀,或许就已经算是种仁慈,算是他特别的在意了吧。   不过现在,谁管他呢。困,好困。   “……悠真,给我念段话本子吧。幻境那些年,我兴奋得睡不着时,会央那坏脾气的男妖给我念话本内容的哄我睡觉。那家伙呢,一边念着一边毒舌着其中人类的各种肤浅愚蠢,但落在我耳边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平静低柔……然后我们就那样抱着依偎在一起的一觉睡到大天明……那样的日子可真好啊……好想回去……再抚摸一下他那样的眉眼……再听一次他那样的声音……想回去啊……”   可似乎……已经回不去了啊。   困……好困……   …… ……   再醒来,由榻边窗户望一眼外边,庭院已开始化雪了。   犬夜叉还是守在身边,抱着什么在啃。   “这次只睡了十天。”   “嗯,知道了,你家悠真呢?”   “……病倒了。”   “哦,这么快就要死了。嗯,到是省事。”   犬夜叉飞来一块啃了一半的什么在我面上,抬爪怒指着我。   “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心啊。悠真都是因为你倒下而急得不行,才病倒的!”   “不就是睡了一觉么,妖都这样,想睡便睡。不过,还是过去看看他究竟决定什么时候死吧,也好给我个限期什么的。”说着,一把抓住犬夜叉的后背提在掌心,神清气爽的奔出门去。   “……混蛋,快放我下来。谁家的母亲会像你这样提着小孩,给我用回正常的姿势啊混蛋。”   他的咋呼声吵得我头疼不已,忙抓着他的身体在屋檐的瓦砾上重重的撞击了几下。   “我不是你母亲,学不来那样的姿势。小鬼,不要太过的依恋谁,学着自己长大。”   “你你你……臭屁个什么啊,我、我才没有依恋你……你又不是我的母亲……”   “哦,不依恋我吗?那夜入睡前抱着我不松手的,又是哪家的无耻小半妖?”   “哇……你、混蛋……悠真……悠真……”他被逼的,哽咽抽泣起来。   “……”算了,我这是跟个爱哭的小鬼较什么真呢。   自嘲了嘲的同时,抓着他飞落下主楼的屋檐。   依如当年初见悠真那夜,翻着窗户的跳跃了进去。   只是悠真哪里有什么倒下,分明神色清明的靠在床榻上阅书呢。   房间里,唯有一名人类侍女在等药熬好的时间里,到处擦拭着物件。   见他如此无恙,不由大感失望。“什么啊,犬夜叉说你倒下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究竟死没死,居然还活生生着,嘁……”丢下这句,我不顾犬夜叉的呲牙低吼,转身就想跳窗遁走。   奈何后背,却被一物给袭击了。疑惑的转身一望,悠真的手空了,双眸正愤恨的将我望着。   “你滚!给我滚!滚出去!”怒喊完这句,他咳出了一口血。   “啊!吐血了!”我一阵惊喜。   忙丢开犬夜叉飞扑过去的在他床边坐下,并死死的盯着他,不断发笑的等待着。   或许是这两两相望略诡异的长久了些,悠真终于回神的端坐起身。   轻咳了几声后,才摸过一块绣帕的擦拭起嘴角来。   “别用这样热切的眼神盯着一个成年男子看,是很不知羞耻的行为知不知道?”   “悠真!”因目的没达成,我大感遗憾的继续将他望着。   他吩咐侍女递了茶水过来的清了清口,才再度将眼神与我对视。   “怎么了?”   “再多吐点。”   “吐什么?”   “自然是再多吐点血了。”   他瞬息扬起了手掌,貌似又想朝我抽下。但忍了忍后,却又是收了回去。   “滚!给我滚!滚出去!来人啊,将这可恨的女妖给我轰出去!”   “嘁,既然还这么有气力喊话与恨我的话,那便是还有得久活了。真讨厌,回去了。”   丢下这句,我留下了犬夜叉,依旧翻窗而出的飞离了悠真的主楼……   如此又是几天后,犬夜叉回来了,哭丧着脸说悠真病得更严重了。   “哦,这次真的会死?!”抱着怀疑的态度,我再次去了主楼。   这次,还没来及的翻窗而入呢,里面就有道正常的声音喊话出来。   “给我用正常的方式走门进来。”   原来还没死成,那喊我过来干嘛。嘁,无聊。   是以,再度折返回自己的小屋,又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迷蒙中又被摇醒,还是犬夜叉哭丧着的一张脸。   “……悠真说,随你喜欢就好……”   我睡得昏沉,弄不清楚他话中深意,“什么随我就好?”   “你……笨蛋,他说随你喜欢,爱翻窗户就翻窗户吧……”   “呃?我几时说过爱翻窗户来着?”   “那你到底去不去看他?   “他又没死,干嘛去看他。待他断气时,会给他收尸的。”   说完这句,施展妖气,将犬夜叉一把挥了出门。   然后,又是埋头的沉沉睡去……   再次被摇醒的时候,我几欲暴怒得想要杀人。   幸好挥出的手,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及时的收住了。   来人是名人类的女子,悠真屋里的那个女侍。   “姑娘,你记得跟大人初次见面的情景吗?”   啧,怎么老是问这句呢,烦不烦啊。只觉所有耐性,都已被这句耗尽,   不由抬手揉眉,接过了她递来的一杯茶水,“记得呢记得呢,给斗牙求亲来着。”   “不是哦,姑娘。”她微微笑着,又递给来一块帕子让我擦嘴。   “哈?”我扭脸疑惑看她,不明这话究竟是何深意。   “姑娘第一次见城主大人,是在十二年前。那次,姑娘抱着一只小白犬,跪在了城主大人的轿子前面哭得一塌糊涂的求他收留。还说要将自己连同怀中抱着的那只白犬,一并的送给城主大人呢。”   “呃……有过这样的事情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的哦,城主大人见姑娘哭得那么伤心欲绝,就收留了姑娘与那只小白犬。”   “……后、后来呢?”   “后来姑娘你天天缠着城主大人,总是哭求他抱或是摸你怀中那只病怏怏的小白犬。”   我略傻了眼,不信自己居然忘了这些,还忘得一干二净的连影都找不出来。   “直到大半年后,城主大人终于答应了你的要求。”   啊,有点印象了,好像记起了一点点什么来。   “悠真他对犬的气味与毛发会打喷嚏的不舒服是不是?”   “看来你似乎终于记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忘记了。或许,那段时日太痛苦了吧。   既然已经忘记,何须再记起,又不能改变现在已成的定局。   “姑娘,去看看城主大人吧。”说着,她由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朝我打开,“那年我还年轻,看着城主大人跟姑娘相处的一切。这里的东西,是城主大人在姑娘昏睡的十年里找人定做的,求收下。”   诧异的撇一眼过去,她手中的盒子里装的是一柄扇子,红白镶嵌。   如我那些年,常穿戴在身的那件,斗牙所赠给的衣袍。   “城主大人说姑娘,其实一点也不适合打打杀杀,更适合执扇轻摇呢。”   “……人类,你喜爱着悠真吧?”   “嗯,爱着哟。爱了很多年,不过我已经与别人定下了婚期,就在最近。这最后的最后,我想看着他好好的出嫁。城堡里的多数人,都暗暗的排斥他呢,也都是因为你与犬夜叉少爷的存在……”   “人类还是这么的愚蠢呢。既然你还爱着他,也能嫁给别的人类吗?”   “当然能,对于太高奢望不到的东西,趁早放手遗忘还是会觉得轻松点的。”   “哦……是这样吗……”   “那这柄扇子,姑娘您……”   “我跟人类是不可能的,何谓玩弄欺骗他。”   “拜托了,您是妖,寿命长久。他只是个人类,您只要随意的对付对付就行的。”   “怎么对付,我不想跟他睡?再说他只有早点死了,我才能带着犬夜叉离开。”   “……小人没求您跟大人……那个,只要您说几句软话就行了。”   “软话?我只对自家的男妖说过情话软话各种话,其他的谁我说不来也不想说。”   “我求您了!是您当年,毁了他的人生与身体的康健……”说着,她扑通一声跪下。   “您可以很霸气的指着他的鼻子对他骂‘十六悠真,城堡里的人类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想欺负我跟犬夜叉了,你这病秧子赶快好起来保护我们’这句就行了,城主大人,他绝对会咬牙好起来的。”   “啧,真是麻烦。真的只用这么简单,不用跟他睡?”   “嗯,就这么简单,那这柄扇子……”   “啧,麻烦,暂时收下吧。”丢下这话,我再次来到了主楼。   这次没有翻窗户,而是直接踢烂了门扉,朝里面不耐的大喊:“十六悠真,你这城堡里的人类们,又不知死活的蠢蠢欲动想要欺负我跟犬夜叉了,你这病秧子赶快好起来的保护我们。”   他略有一僵,似乎忘记了咳嗽,喘了一阵,才低低颔首应了声嗯,然后笑了。   没过多久之后,他真的好了起来。但第一件事情,却是操持了那名女侍的婚嫁之喜。   “喜爱着你的女人,今夜就会跟别的男人滚床哦,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他又是撇一眼淡笑过来,又给我满上了一杯酒水。   “她今天笑得挺好看的,那年我抱那只白犬入怀时,你也朝我笑得很好看。”   “嗯……是吗。不记得了呢,我这妖,气量狭隘得很。受不得苦,受不得惊,受不得辱,受不得痛,受不得累。不然,脑子就会陷入混乱的忘记很多人或事。你,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嗯,用不了多久就会死的。到时候,你也会似如那夜一样的为我落泪哭喊么?”   “……做什么美梦呢,谁会为你一介无能的人类哭喊。倒酒……倒酒……”   “嗯,给你倒……”   清烈的酒水入喉,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忽然头晕得厉害。   迷糊中,只觉大开的窗外横栏上,仿佛有站着一只银发荡漾的白袍男妖。   他就那么安静的将我凝望着,也不知道望了有多久……   “杀、杀生丸?!”? ☆、第四十二章:被困守的情画时光(一更) ?  迷糊中,只觉大开的窗外横栏上,仿佛有站着一只银发荡漾的白袍男妖。   他就那么安静地将我凝望着,也不知道望了有多久……   “杀、杀生丸?!”怎么可能?   撑着踉跄脚步扶案起身,我使劲揉着因酒醉而深沉发懵的眼。   然而,不论几次闭眼后的再睁开。那只男妖,仍是近站在窗外的横栏上。   皎皎月辉下,那白尾与银发,皆被寒凉的夜风吹得翻飞浮远。一双璀璨的金眸内,居然端着出奇的平静,宛如那些年在幻境一般的模样。居然没有杀意呢,绝对是这醉酒一场的错觉吧。   是以,再度无力的依偎回软榻。喝掉了已斟满的一杯,又是抬指轻敲桌面,朝身旁执壶傻傻静止的人类笑着催促:“悠、悠真……愣着干嘛,难道你也喝醉得看到了什么幻觉……再倒……”   悠真并没有再给我斟满酒杯,而是抬手遮蔽住了我望外的双眼。   “嗯,是幻觉呢。不要看过去,什么也没有,不要看过去!”   “嗯……就知道是这样。”我夺过了他手中酒壶,替自己斟上。   此举之中,有道清冽的声线,高冷着丢落进来一道哼音。   且还将这道‘哼’的尾音,拖得略缓慢与意味悠长。   那些年的幻境之中,这样的哼式尾音我听过不知多少。那坏脾气的男妖,在鄙视或是对谁不满时,惯来喜欢用这简单无礼的高冷方式。至于会不会挥鞭大开杀戒,则要看他心情的好坏程度了。   此刻这道哼音,似如妖邪侵入了肺腑般的,将我激得从酒醉的浑噩里瞬间惊醒过来。   忙再度扭脸望去的咧嘴一笑,摇晃着起身朝那身影处慢慢的逼近过去。   只是不想,就在我快要抓住他腰间系带的刹那,他即刻退身远远的悬空高立望下。   因他此举使然,我翻掌去抓的姿势扑了个空,反因饮酒的虚浮。   以一个丑态百出的狼狈模样,由横栏上翻落下去。   落层中脚勾屋檐,一个漂亮的翻转稳稳落地后。我朝那混账的男妖,再度扯开嘴角的笑望上去,“哟,杀生丸,见我与这人类亲亲热热的,难道是想寻些我移情别恋的报复?”   杀生丸依旧看似平静,又是一番静静凝望后,才丢下淡淡嘲讽来:“哼……自讨苦吃。试着取走丛云牙的同时,顺便过来看看而已。刻意的回避才是画地为牢的自囚,能如此的直面你时再无杀意喧嚣。这种轻快的感觉,让我颇觉愉悦。”这句丢下,他便再也不看我任何一眼的朝上遁走了身姿。   所以……他这究竟是来干嘛的,只为将我吓一跳的坠楼?   顿时难掩心绪复杂的,朝那主楼上边紧张望下的人类,扬声自嘲的笑:“悠真,你说,还能用怎么样的办法才能撬开这只倔强男妖的嘴,听他一句服软的真心话呢?”   其实能不能得到认真的好回答,我也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不然同住一个城堡内,整日都面对着。皆不笑不语的,又该怎么相处下去?   他扶着横栏,端起一脸我不想理解透彻的眸色望下,“就这么喜欢他?”   “嘛,谁知道呢。日子这么无聊,找点什么来挑战一下,说不定会有趣起来呢。”   “我、我就不行吗?我可以试着……让你不会觉得这么无聊的!”   “悠真,再这样的话,以后就不给你收尸哦。”   他默了不再说话,后又扬起几道浅笑的折返进去……   至此的接连数日,我便被迫着接受了他的指点迷津。   实则,不愿大动,但费力拒绝似乎只会更劳神。   他说想要打动一只男妖的心,首要是将自己变得足够有深度。   深度,怎么个深度法?我自觉修成的容貌,已经美过一般的女妖许多。   不由摸出怀中镜子,摆出了各种笑脸的好好欣赏了一番,自觉还算略有满意。   但悠真却一脸的鄙视望来,丢下了一声肤浅的便甩袖而去……   好吧,人类赌起气来,也挺凶残。便也只能依他,学学所谓的深度了。   不然这被捆绑了双脚的日子,又该如何来打发。   只是现在,已经呆坐在书案前好几个时辰了。   桌面的白缎上还是只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杀生丸。   余下空白的地方,因呆愣的时间过久,滴滴点点的墨汁到是沾上去了不少。   悠真说,女子该温柔细语的向男子倾述衷肠衷,才能让男子动容。   于是,便只好继续追问,该怎样温柔细语的倾述衷肠衷。   他不耐看我一眼,说人类男女的某些时候,会寄情于书信的往来以表相思之情。   书信?这到是个我从没接触过的新鲜事物,虽早年在人间流浪时就有听说过此类。   但却从未有那么一个谁,会激起我想给他写点什么的念头。   再者我是妖,若是想见谁了,飞着奔过去直接见面就行,用不着学人类写信这么的麻烦。只是杀生丸这坏脾气的倔妖,不同于一般的家伙好对付啊。生起气来,又是六亲不认敌我不分的。   现阶段,还是别直接见面去触碰他的逆鳞为妙。迟疑了片刻,便抓住了悠真的领口。   “嗯,我要给杀生丸写信。悠真,帮我把东西准备好,现在,马上!”   他忿忿然的一脸不快,从我手中扯走了衣领,咬牙冷道:“等着!”   于是现在,我书案上的东西很多,有写信最规范的稿件一堆,笔架一个,上边挂满着笔。   还有砚台与各类的字典,词谱,诗韵,画卷,和歌……还有坊间谈情说爱的话本子。   是以,便开始埋头专心致志地琢磨给杀生丸写信了。   第一封信,纠结了整整一个上午,想通之后小半个时辰便完成了。   那时,悠真刚巧携犬夜叉推门而入,“怎么,犹豫这么久,反到是这么快就写好?”   见他质疑不屑的眼神,我忙起身将白娟朝他得意一抖,“看看,怎么样。”   他只看一眼,就别开脸去压住了犬夜叉往上跳看的脑袋,朝我恨道:“不知羞耻!”   说完,拉着犬夜叉转身就走。而犬夜叉,还在挣扎着询问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不知羞耻,又是这句。我是妖啊,要那么多的羞耻做什么,直接点不是更好。   再者,不论是人类或是野兽妖兽们,雄性们不都是那么回事么?   于是,第一封信,我画了一幅画。画中有颗樱花树,樱花树下有只长尾巴的男妖,正半褪了一只女妖的衣衫趴伏在她锁骨间亲吻。另一只手,还摁在女妖环在他腰间的腿上。   这幕,便是我当年在幻境中上了杀生丸贼船的初次。   啧啧啧,没想到杀生丸这厮看似斯文高雅,偶尔也会这样……挺生猛直白的嘛。   现在想想,还是略有点小羞耻的。现世里我们只做过一次,根本算不得愉悦。   依照杀生丸那别扭的高冷性子,就算想要我了,大概也不会直说出来的吧。   所以,我觉得自己该主动点的提出这个邀请。   嘛,虽然画风略丑样,但意思还是能让妖一目了然的,除非他是个瞎子。   最末了,还赋上几字以表思念。起初,本是写上:杀生丸,我想你了。   但又觉这样太过含蓄,忙大笔划了一横,在下边又写一句:杀生丸,我想要你了。   如此写好,又略觉不公平,不由再添加一句:杀生丸,你也想要我了吧。   这样的信,我自觉很在正常范围之内,就是难解悠真的鄙视。   如果他没跟他的女人睡过,那十六夜又是打哪出来的,虚伪。   信最后是强迫冥加骑着双头兽,飞上天空云宫那儿去送给杀生丸的。   他回来后,我倚在榻上懒洋洋着打听后续。   “说说看,杀生丸看了信之后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照你说的,说信上写的是铁碎牙的所在地,杀生丸殿下才接过去打开看的。”   “然后呢?”   “杀生丸殿下看了一眼。”   “哦,看了。干得不错嘛,冥加。你这颗跳蚤头,就多留些时日吧。”   “你开心得也太早了点吧,我还没说完后边的。”   “嗯,你继续。杀生丸那混蛋,一定很开心吧。”   “呃……那个,杀生丸殿下开不开心我到是看不出来,反正是将信一把抓捏成灰了。”   “啧,什么呀,难得人家打扮得这么漂亮。”肯定是那副画,画得太丑了。   他那惯来故作高雅的家伙看不顺眼的缘故,好吧,会再接再厉加深画工的。   依旧没有因此番打击气馁,又命悠真买回大量的艳*情类画本供观摩人类是怎么画的。   谁知悠真这家伙又红着脸说我不知羞耻,惹我不快地将他挥翻在地。   谁知这货生气之下,居然买回来那些只是你望我,我望你,牵牵小手的东西。   “笨蛋,哪只雄性喜欢看这些,装什么纯洁呢。再去重新买,立即,马上!”   “不知羞耻!”   “啪”的一声,我朝他狠狠砸过去了一本书。   那书刚好被犬夜叉接住,犬夜叉满眼好奇的翻开看。   “画中的一男一女,他们在干什么?”他问。   “你个小孩子家家看这个干什么。”悠真将书一把抢走。   深觉教育的机会来了,我一把将犬夜叉抱回腿上,打开了一本书。   “呐,认真的看好了。假如有天,你看到一个女孩用这样的眼神看你,就要将她压倒。”   “压倒?压倒了之后呢?”   “嗯,压倒之后当然就是开始脱……”   “够了,犬夜叉,你跟我离开这里!”   “记得给我买你们雄性喜欢的那类回来,不然撕了你哦。”   是以如此,我依旧作画当信,与杀生丸展开了书信来往。   虽说只有我去,没有他回来的。不过,我这不是没什么可打发无趣的时日了么。于是,只好每天都画上一幅当年我们在幻境中的各种缠*绵姿势,让冥加骑着双头兽送上云上天宫去。   深恐他觉枯燥无味,还深思熟虑地变幻了各种各样的场所。   有在艳阳下的青草坡的,有在月夜下的温泉里的。   只是略略有些让人颓废的是,杀生丸每次看完都不发一言的一爪捏毁。   某日,再送画上天宫时,我终于忍不住赋字言问:杀生丸,你觉得我的画工不好吗?   他依旧不发一言的抓毁,我更觉溃败。不由,再次召见了悠真。   “替我找城堡里最好的画师来,立即,马上!”   “你又要干什么,看看这满屋子的不堪入目!犬夜叉,不许拿起来看。”   “哦……还、还挺有意思的嘛。”   “嘭”的一拳,狠狠揍在犬夜叉的发顶双耳间。   不多时,一名画师果然被送来我的小屋里。   这样那样认真的吩咐了一番,我便懒倚在榻上。略松了松衣袍的领口,把腿上的衣襟也给撩开的露出了那么一小截来。还端起了笑容,这才朝画师吩咐道:“画吧,一定要画得神似逼真。”   他愣了一阵,鼻下流出了两管鲜红。后又默了一阵,才开始埋头作画。   等作完之后,连告退一声都没说,便丢下作画的工具急急奔了出去。   不愧是城堡府邸的最顶尖画师,比我画的可逼真得多。   是以,拿过那副画,研好墨之后又赋字若干句:杀生丸,我知道你嫌弃我画的画不入你的眼。所以今天我找悠真帮我请来了最好的画师画了这幅画,只是那个画师的品行太不让我满意了,居然一边画着一边流鼻血,这实在让我觉得有些恶心,所以我决定下次换个淡定沉稳点的画师,你认为呢?   将信打包妥当后,自是命冥加再送去。   因为那团云就悬浮在城堡的上空,来来回回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所以很快冥加便回来的。一奔入门内,他便趴在桌面上打颤。   “怎么了,把你吓成这样。今天的画,杀生丸肯定会满意的吧。”   “别再让我去送信了,杀生丸殿下的脾气实在太难琢磨,跟斗牙王大人半点也不像。”   “怎么了,难道最好画师的也不入他的眼,他有说了些什么吗?”   “没说什么,一爪抓毁,比昨天还更要生气了。”   “什么呀,原来更生气了,这不是挺好的嘛。那个画师,再给我找来。”   是以如此,我连续又画了几日。每次都在画下,与杀生丸聊聊那画师的傻样子。   终于,他回信了。嗯,大概也不能算是信件的,只是冥加传回来的几个字。   她是想死吗!冥加学着杀生丸的语气,还说若不是逃得快,自己差点就回不来了。   听此,心间微微有些得意升起。但到此,也便是杀生丸的极限了,不能再以此方法挑、逗下去了。可不再作画后,又该写些什么继续撩惹他的七感情绪呢。   拉长气息轻叹一声,扭头看着床榻桌椅上,满目所及的全都是翻开或是倒扣着的或香*艳或含蓄的艳*情画本。正毫无头绪的烦闷着呢,一阵激烈的鼓点声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耐性耗尽的推翻了满桌的狼藉,想要起身活动活动的去看个究竟。   刚走到门边,犬夜叉正好推开了门。   “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吵?”   “哟,你还有心思惦记你杀生丸之外的东西了?”   我抽了他的脑袋一拳,“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起头,一脸叹气的将我望着,“悠真正在被人类欺负。”   欺负他,不可能吧,“为什么?”   他又一脸的震惊地将我望着,并退后了两步,“除了杀生丸那家伙,你还能记住什么?”   说着,他对我抬手指了指天空。我疑惑的望了上去,没什么太奇怪的地方呢。   “笨蛋,你的脑子是被他啃了吗?天空的云团遮挡住阳气很久一段时日了,所以下臣们全都在吵闹着有妖孽作祟,不顾悠真的反对请来了一堆的和尚大做法事,说要赶走我们这两只妖怪呢。”   貌似哪里有些不对,那团云又不是我跟犬夜叉弄来的,凭什么要赶走我们。   这里可是犬夜叉的出生之地,是所谓的家。而且悠真又没死,怎么能轻易的被赶走。   “愚蠢的人类又想找死了吗,走,找他们理论去。”愤愤然的提裙迈出,我一把将犬夜叉拉起。   他反手一甩,抬腿就走进了屋内,“悠真专门叮嘱我,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千万千万不要你赶过去的胡乱插手帮什么忙。他说人类的事情他自行处理,随便杀几个人威慑下就解决了。”   “哦,随便杀几人?就悠真那弱不禁风的小样,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嘁,你别太小看悠真,他杀的人可多了。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想去看。”   “看什么?”   “当然是看悠真杀人啊。”   “救命啊……疯子,你跟杀生丸那家伙一样是个疯子!”? ☆、第四十三章:人与妖的诡变决绝(二更) ?  任犬夜叉满榻打滚着发泄了一阵,我才将他提抓在掌中的再度奔出门去。出了门便是一个开阔的庭院,满院只有一颗大树,树杆上系着斗牙送我的那只双头龙马兽。   再往前些是一座拱形的木桥,桥下是一条蜿蜒贯穿着整座城堡的河流。   因这栋院子是当年十六夜怀犬夜叉时所住,又因怀的是妖怪的孩子。   未免人言太过可畏,悠真便做主将女儿安置在了这处城堡内最偏僻的内院里待产。那一夜的大火烧过之后,不久又新建了起来,是独属犬夜叉一个人的住所。半妖,不能根人类在一起生活。   其实,除了我们身后紧紧相连的两栋不大的小木屋之外,也就别再无其他了。   相较杀生丸那犬一族的奢华来说,犬夜叉过得……可真够悲催的。   感慨着抬头望天一眼,好大的一团云层覆盖,的确将城堡乃至周边的地界遮蔽得少了些阳气。   嘛,也难怪那些家臣们会请来和尚做法事来驱赶我们了。   裂嘴坏坏的笑了笑,我抓提着犬夜叉点地跃起。第一个落脚点是院中的那大树巅上,然后借着大树浮叶的冲力,再次飞身朝第二个落脚点飞去。凉风徐徐中,只觉心情灿烂。   连原本有些阴郁的光线,看在眼里,也觉明亮非常。   是以此番的连续几个跳跃后,终于带着犬夜叉终于到达了念经所在地。趴伏在一处屋顶的尖尖檐角旁朝他打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我安静着朝下观望过去。   地面的四处都环绕着那条贯穿城堡的河流,很多屋子被河流分割成独立,又被长廊与拱桥连接在一起。而我俯望之处是一个开阔的平地,涌满了很多的人类与人类的和尚们。   悠真坐在那高台上的主位,轻披着件外袍。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披袍,也不知是为何。   “别看了,我们走吧。”忽然间,犬夜叉嘀咕了这声。   “怎么了,不想看你家悠真被欺负。安心吧,有谁敢欺负他,我就下去欺负那谁。”   “不是的,走吧,别看了。”他仍是央求,并开始扯我的手。   “要走你自己走,我可倒是要看看清楚悠真这病怏怏的小样究竟是如何杀人的。”说着,好奇心满涨地挥开了犬夜叉的手。他哼了声,便不再言语。只是将视线,朝悠真那处望得有些凄然。   故作什么老成呢,明明是个才十岁的小鬼。我嘁了他一声,也再度扭脸朝下望去。   很快的,打击着的鼓点声停下了,念经声也静止了。开阔的地面,忽然涌进了大批的兵甲。将本是拥挤的开阔地,挤得更显狭窄了。只是一个诧异的瞬息间罢了,下边的地面上,一场动与不动的杀与被杀就开始了。当然,被杀的不是念经的和尚,而是与悠真一起在高台上的臣属们。   他们一动不动的,任由兵甲将刀刃刺入身体再抽出的血溅当场的倒地不起。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满意一般,悠真居然也抽出身边一兵甲腰间的兵器,开始了亲自动起手来。   他围着高台慢慢的走,一个一个的杀。连面对着他俯身跪下求饶的,也没有放过!   对于杀人,我在杀生丸手上看过更残酷血腥的画面,所以不会为此感到有多大的惊讶。   但让我意外得合不拢嘴的是,这人的惊心转变。那年十六夜有孕在身,他不熬到最后都不想与那名叫刹什么猛的叛臣动手开战,还想着他能迷途知返。可现在呢,却决绝利落得似堕入了魔渊。   这样的举止忽地撩拨了什么,让我想起了一人来,曾经的人类弟弟。   他失了常性之下,也会想要疯狂的猎杀活物,但也只限于疯狂的时候。   而此刻的悠真,是在绝对清醒的状态下杀人。虽说,杀几个家臣附属对于一个城主来说算不得什么。但造成他会转变成这种状态的,大概是我与斗牙的忽然出现搅乱了他原本该有的生活轨迹吧。   “犬夜叉……”   “干嘛?”   “你有杀过人吗?”   “没有,悠真不让我杀人,说人类是我最后的依存什么的。”   “犬夜叉,等悠真死后,我带你离开人类吧。看样子,他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嗯。”犬夜叉淡淡应了这声,伸手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不喜欢看到悠真这个样子,好像所有的人类都背叛舍弃了他,好像他也不要这些人类只要我们一样,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悠真他……明明也是爱着人类的,不想这样的……”   “犬夜叉,你之所以不想看,是因为你在意他。他之所以因护你而杀人,也正是因为在意着你。但人与妖之间隔着种族的差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融洽相处得来的。勉强在一起,只会衍生更大的痛苦。只是因你一个而已,他必须舍弃原本习惯的一切,包括舍弃人类与万众为敌,他更痛苦。”   因不想分开而痛苦,却又因为在一起反而更痛苦。   所以,还不如一早舍弃的断个痛快。所以偶尔,妖们真的很坏。会惑得人类失了理性,为他们害人不轻。可天地自然既然赋予了我们生命,是不是也表示,我们也有索爱活下去的权利?   “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   “心情被悠真搞出的这血腥场面弄糟了。”   “嘁,你还真是个反复无常的软弱家伙,都说让你别看了你偏要来看,看了又嚷着不痛快,杀生丸那家伙的脑子是不是也被猪啃了才会看上你的?表面上看着,还挺正常的啊。”   “嘭”的一声,我狠狠揍了他一拳,“不准嫌弃我,我就是这么个反复无常的家伙,有半点不快就烦闷得想撞墙的大喊大叫,很贪心的希望天天都能活在愉快之下。”   “你也真够太贪心了,哪里有人能天天活在无忧无虑中的。”   有的,杀生丸曾经给过我一百年,简单到极致的快乐。那一百年里,我没有想着人类父亲与弟弟的事情,没有思考过怎么长回心脏怎么去拥有强大的力量。   很简单的满世界上串下跳,很简单的看着那双清冽而从容的眼感到满足。   “我想他了!忽然好想好想去见他,怎么办犬夜叉?”   “杀生丸那家伙?去见不就行了,你问我干吗?”   “我不太敢,他一会想杀我,一会又不杀我,哪知道现在他刮的是哪阵风。”   “嘁,你说的是哪个世界的语言,我一句也听不懂呢。”   “嘛,人类的话本子叫这为相爱相杀。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兴许会遇到。”   “求各路神明保佑,千万别让我将来遇到这么麻烦的糟心事。”   “……”算了,居然被一只小鬼给鄙视了。再也懒得看下边那一片血腥,我提了犬夜叉又赶回了我们所住的小院推门而入。第一时间,便拿下了墙壁上悬挂的一柄剑。是斗牙的天生牙,他说让我将这把剑转给杀生丸。可杀生丸那家伙,貌似半点也不想要这把剑的样子,明明很厉害的说。   怎么办,去是不去,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但这股纠结,很快就败给了那股疯狂想见他的欲*望。   人类跟我不属于同一个种族,再住下去,我只会毁掉了十六悠真。   “嗯,纠结了这么久,我还是决定去看他了!”一跺脚一握拳,我捏紧天生牙就走。   可想了想的,杀生丸既然不要这把剑,万一给他他不高兴给扔了岂不可惜。   遂,又将之挂回了墙壁,摸了两摸的鼓足勇气就朝门口奔去。   “你纠结的时间可真是长呐,我连一个包子都还没来得及吃完。”   闻声回头,犬夜叉一边蹲在榻上啃着包子,一边翻看着我满铺的艳*情画本。   抬起一眼撇来,眼中满是一幅我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意味。   跟着,他低下头去继续大口啃着包子,继续看着画本的默默不发一句。   隐隐的,有股遗世独立的味道散漫得浓郁。   “犬夜叉,我又不是要将你丢掉,别摆出这样的气氛。”   “嘛,反正我一个人呆着早习惯了,你有事就去,别管我。”他甚至连头都没抬起。   “嗯,我会很快回来,你乖乖的等着,让悠真别担心。”说着,我跳过去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冥加,从我身上出来好好的陪着犬夜叉,不然小心我拗断你的这颗跳蚤头,知道没有。”   “是是是,知道了,我会好好陪着犬夜叉少爷等你回来的,不过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便迅速的甩了一瞬袖口,将他朝犬夜叉怀里抖去。   跟着,速度转身朝外奔去的扬声大喊道:“阿哞,带我回天上犬一族去!”   语毕,足下点地,眨眼便骑坐在牠背上,牠仰首吼叫两声挣扎开缰绳便朝天飞上。住得近就是方便啊,还不到半个时辰,我便落在了熟悉的宫殿前。   也没顾及那朝我打招呼的犬族甲乙,忙着朝杀生丸居所那处奔去。   不多时,便寻着了他,他在一个庞大妖气环绕的光球里闭眼站着。   “他、这是在干什么?”光球的旁边站着影月,我只好扭脸问他。   “你怎么来了?”影月环着胸,看我一脸的心如死灰样。   “杀生丸他这是,究竟在干什么?”   “杀生丸这小子这次醒来后又晋升了能力,你是知道的吧。”   我点了点头,朝那庞大光球走去,伸出了指尖想要碰一碰。   “你干什么,想害死他吗?!”   “……”我颤抖着收回手,莫名的恐慌起来。   “他正在剥离。”   “剥离什么?”   “你的心脏。”轰的一声,我只觉有什么在脑海炸开。   “……为什么?”我明明是怀着思念与迫切的心情而来。   为什么等着我的,是这样一个局面,为什么?   “他、为什么偏不要我?”为什么?!又有谁,能给我答案。   “这个问题,你等他剥离成功了自己问他吧,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身冰凉的瘫坐在地时,红色的妖气结界里,杀生丸正好睁开了双眼。   “……为什么?”问出这句,天知道我怀着多大的勇气,唇齿都在打着颤抖呢。明明已经这么的在努力着,为什么他偏要不屑这份情。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杀生丸冷冷重复这声,忽然乍红了一双金眸,“真的想知道?”   语毕,结界内的妖气开始不稳定的狠狠撞击着他的身体。   一旁的影月忙抬起一手灌满妖气,朝他厉喊:“杀生丸,还是太勉强了!”   “影月!”他转眸朝他一声厉喝,“不要你多余的插手!”说完,又转眸看向了我。为了抵御妖气的混乱,银发张扬,獠牙外露。在我看来,他已深陷在了疲乏里。   但端起的眼神却是就算不顾一切的会身碎而亡,也要成功剥离的尖锐与决绝!   “为什么非要这样?”万一伤到了自己,或是有危险该要怎么办。   我弱弱着爬前几步,只为他能更清楚地看见我眼底的情,只为他不要再强逼自己。   没有,他没有理会我的央求,死死的咬唇抵抗坚持着那般剥离的妖气乱窜。   “对于自己的事情不受自身控制的擅自发展,我杀生丸实在无法容忍!”   “……”   “决定这七感要或是不要的,只能是我。在我杀生丸的世界里,没有强加二字!”   “……”   “居然因无法掌控的情绪致使思考混乱的停滞不前,现在我体内的混沌之处,疯狂挣扎的苦重是名为憎恶的情绪!所以,我杀生绝不允许自己如此不智的再试图贪婪这份扭曲!所以,你不该存在!”   他每说一句都重过下一句,每次飙扬的妖气也随着他话语的加重而变得更加的激烈!   更甚是,那双血眸的深处更是大摄出了逼人的光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但杀生丸已不再发话,跟着便是轰的一声爆裂。   红光刺痛了眼眸中,杀生丸破开了结界,看上去成功了。   因为有团散发着薄薄红光的肉球,在他摊开的掌心间鼓动着。   仿佛有根一直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裂了,反震得我的呼吸都快要衰竭。   是以,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的辩驳,傻眼的看他步步逼近。   “要试试看,这份仁慈究竟有没有被斩尽吗?”这一声,他在偏头自问着。   问完的随后,高冷着金色眼眸,手爪骤然收紧的握住了我的那颗心脏。   “唔……”疼,好疼,比哪一次都疼。但在猛然疼到极致时,忽然有什么不同了。   咚咚咚……一阵剧烈的跳动,是心脏的声音!我的心脏,回来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你是不是?”杀生丸看上去更疏远了些的端起冷漠眼神。   “若还想杀你,便仍是败给了内心的在意。所以,你自由了。”他这么说着,端起的冷漠眼神仿佛是个陌生的谁。我傻傻看着,心脏在疯狂跳动,却有种一切都已止于这一刻的荒芜感顿生。   “哈哈哈哈……”我笑了,笑中涌泪。不过,可以确信这也许会是最后一次为他而落泪了。   “哦,是因我的仁慈而欣喜吗。”杀生丸居高临下的将我望着,满目如释重负的平静与从容。他在剥离心脏的同时也碾碎了七感的苗芽吧,所以他似乎又变回了从前初初认识的那个他。   “不过如此而已!不过如此而已!”我鼓起气力站了起身,端起下颌挑眼厉色看他。   “杀生丸,我们之间的一切纠葛都止于今时今日了。但你好好认真的给我记清楚了,这次仍然是我先不要你的!”冷冷嘲讽这句,我运妖气于足的便一飞冲天的悬浮着。   或是想再次激怒他,或是想凌*辱于他的扳回点颜面,我已经分不太清楚了。   只觉头大痛,痛得似就要炸开。可这次却留了正面给他,是正面而非背影。   “以为剥离了心脏的我,还能再被你轻易的影响与激怒吗?”他淡淡一言随风而来。转眼间,那身影便当空的消失不见了。他将背影留给了我,我立即飞身扑去抓,却又是只抓到了一抹空……   ……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好累!   抱歉呢斗牙,心意如此的南辕北辙,我既改变不了他也抓守不住他。   因为真的弄不懂,这妖究竟是有着怎样的一双眼与一颗心。   也不知道他这一生的最后,究竟会不会有想为谁而驻足的那一天?   抱歉呢斗牙,我真的什么也做不到了,拜托请放了我……   “哈哈哈……”笑吧,痛快地哭过这一场,就转身遗忘这段过去吧。   是以,我仰面倒地,迎望着刺眼的骄阳,用眼泪给心脏的回归做着一场最痛的洗礼!   一天一夜,就这么呆呆的过去。影月不忍再看的走了,于是再也没谁来叨扰我的这股疾。   默默无声的自我疗伤中,忽然又有那大胆的谁走来身边的缓缓蹲坐下。   “那个孩子,还好吧。”   “……很好,会哭会笑会闹。”   “那就好。”   “斗牙最后有让我带话给你。”   “他说什么了。”   “对不起了凌月,我还是觉得唯有你才是世间最可爱的家伙,我会一直一直想你的。”   “……”   无语的调转回头,身旁的女妖早已哽咽成傻。   这份情是我羡慕不来的,也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走了。”我起身拍了拍衣裙,朝外走去。   “还会回来吗?”她哽咽着问。   “不会!”犬一族的地界,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路顺风……”   就此告别了女妖,我骑着双头兽回到了地面。   犬夜叉还待在房间里,还在看着那些可笑的画册。   “嘁,去了很久嘛。”   “……”   “……怎么了,说话啊?”   “……”   “犬夜叉,我是谁?”   “怎么了,你的脑袋又被杀生丸啃了吗。你就是你啊,还能是谁?”   “……”   “你、你别哭啊,到底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一切都结束了,杀生丸他不要我。全都结束了啊,他不要我……”   犬夜叉愣了瞬,跳下床榻朝我走来,并牵起了我的手。   “别哭别难过,是他眼瞎。他不要你,我来勉为其难的接手……哎呀……干嘛打我……”   “这么凶残的家伙,难怪他不肯要了……”? ☆、第四十四章:执情不留余地的妖(三更) ?  我有心一颗,曾落在某只混账的男妖身上很多年。   可那傲气倔强的混账男妖,却总惦记着如何才能与我彻底的断得决绝。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犹记着他最后留给我的那道狠情背影。所以,我也任性地咬牙,不哭不怒不笑不对他说任何一句话地坚持着给他看了我三十年的背影。   他三不五时的来就,只为想从这块土地下夺走丛云牙。   但最终都因丛云牙的实力强大,而没能成功得手。所以,他来得还算勤,可却从未提及铁碎牙与天生牙半句。他瞧不上它们,只将深埋在这块的土地的丛云牙,当做敌手的进行着提升能力的试炼。   他是妖,一只强大的妖。人类不敢阻拦他的来去自如,我自然也无能力来阻拦。   三十年来,除却与他的沉默对抗,我偶尔也会疑惑自身究竟是什么。   但最终,我还是身无多大的能力,连犬夜叉也没能教得多有出息。   那年临末,斗牙有给我取了一个名字,神乐。   可我从来未向任何谁提及,只因为还惦念着那个人类父亲所给的名字,爱子。   还记得有次幻境中,那混账男妖抚着我脸说,我有一双不会为任何谁停留的眼。   看看,这都几百年过去了,我还没能彻底断绝了那股最初的眷念。   可为什么,我为谁停留时,一颗心总是不断的跃跃欲飞呢?   莫非,真是天性寡淡凉薄?   为此,不断的疑惑猜测,压抑着看一切都近乎厌倦的念头与眼神。   以为日子能这样平淡地过下去,直至我们可以安静脱离出这样的生活。   可没想到,属于悠真的战争,却在忽然间爆发了。   就像是妖怪们强占山头一样,人类也开始混乱地大规模抢夺起地盘。   十六悠真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的城池子民,已经被城外延绵的兵甲围困了数十日。   “不要你插手,人类自己的事情人类自会解决。”这么大声说着,他挥开了我的手扭头吩咐一边的几名侍女替他束发批甲。同时,看也不看我一眼,也不看我身边的犬夜叉任何一眼。   “再去你会死的,悠真。”一旁的犬夜叉,急得满屋跳脚。   三十年光荫的流逝,他已变得太过年迈。头发变得雪白,脸上褶子成堆。   手都快举不起兵器,脚都快站不稳了。就连呼吸,也都在压抑的大喘着。   “就算是死,我也想坐拥最高的荣誉而死,不要再劝我了!”是了,这个人类真的略有顽固。   以一个人类来说,他让我佩服。因为居然拖着这样的身体,连续出城迎战了三日。   在毫无外援被困死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坚守的这座城池,还没有被攻破。   不过快了,真的快近极限了。他就快要死了,他懂,我们也懂。   “悠真,求你不要出去!”犬夜叉面色更难看了一些,还一个大步上前的将他挡住。   三十年了,犬夜叉的身量,只长到了十岁大小的高度。   “犬夜叉,不要拦我!”悠真有他的固执,犬夜叉也有自己的坚持。   我快走几步上前,默了瞬间,扯着犬夜叉的衣领将他提开,让出了门前的位置。   “让他去!”   犬夜叉的拳头紧了再紧,最终还是大起挣扎开。   “你这没良心的混蛋,他是悠真,是养我们爱我们的悠真啊,是我的外祖父,我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去送死!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啊混蛋!”   因为从未告诉他们名字,所以我与犬夜叉悠真之间,也从无名字这个前缀。   也是在犬夜叉的这道大呼小叫声中,悠真连头也没回地挺直身体走出去了。   “你没发现吗,犬夜叉?”我敲了敲他的头,迫使他安静了一些。   “发现什么,我就知道他很可能快要没命了!放开我,让我跟出去保护他!”   “犬夜叉,你果然是个粗心的笨蛋啊,你没看透他的眼神么?”   “他的眼神只告诉我,他是个顽固的老头。混蛋,混蛋,快放开我!”   “闭嘴别闹!他的眼在告诉你,他在愉悦开心!为了我们这两只妖怪,他背弃了人类几十年,现在因为这突起的逆境,他正携手同人类一起抵御外敌。他为此而激动,你难道看不出来?”   悠真,还是深爱着人类的。妖与人类,果然是无法共在一起生活呢。第二次的,我用这双眼证实到了结果。可妖与妖呢,又何尝能够完美的相守在一起。原来世间真相,竟是如此。   没有绝对心满意足的完美!够了,一切的一切都在促使我的厌烦加剧。   犬夜叉忽然安静下来,仰起一双泪眼看我。   “那,我们呢。如果悠真败了,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离开这里。”   “那去哪里?”   我抚了抚额,甩去了一些厌烦感。   “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去。”   或许是察觉了我的不耐,他默了。   我牵着他出了门,回了我们的小院小屋,环视了一眼,似乎也并没什么可收拾的。   便取下了墙壁上悬挂的天生牙系在腰间,迟疑了一下才从柜子里摸出了当年悠真送我的那个漆黑木盒。里面躺着一柄扇子,我从没打开用过一次,悠真看在眼里却依旧含笑的待我每一天。   收拾妥当后,便再次带着犬夜叉跃上了一处屋檐弯尖上坐稳。   然后无声静默的捏紧他的手,望那远处战鼓喧天火光四起!   大约只是一个夜的光景而已,悠真这方的旗帜就没有再见回来。   他败了,敌方的头领很快便大举入城占领了我们身下的这座城堡。   在他们将战旗插上曾属于悠真的主楼最高位置时,我心底的厌倦达到了最顶点。   不要了,我什么也不想要了,人类不要了,妖怪也不想要了,犬夜叉也不想要了!   任由这股激烈的厌倦撞击着肺腑与妖息的深处,我牵着犬夜叉,飞往那处高楼。抬起手狠狠折了那只旗杆甩了下去,还了悠真待我几十年的心意与任意差遣之恩,还了搅乱他生活的这份亏欠。   “早就听说十六悠真在城堡的深处,豢养着一只不会老的绝艳美妖。美人儿,他此刻都已经身毙于城外的乱石堆中,不如就从了我的下来。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好不好?”   我厌看他满目的贪婪,只觉爆裂之气,竟越来越烈。几欲,有毁掉身边一切之念,连犬夜叉也包含在内!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可怕。可怕到我,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他说悠真他……”犬夜叉满目含泪的望我,又将手给焦急的伸过来。   为掩饰慌乱,我快速的带着他俯冲下去,一手便拗断了那个说话的人头。   他是这座城的新主人,兵甲们再度慌乱了,不断的箭雨疯一般的射来。   我杀了第一个人类,是为悠真。他死了,我该去替他收尸,而非是在这里逗留。   这几十年来,每一天的每一天,我都在念叨着让他快点死。   他每一次都是恨恨的望我,说些不驯的言语。但眼眸里,却是荡漾着愉悦。   “犬夜叉,走!”一个走字的音落,我便带着他翻身轻骑上双头兽的身上朝城外奔去。漫山遍野的狼藉与人类的尸体中,我们很快便找到了悠真的身体,他已经气绝了。   见此情形,犬夜叉立即放开我的手,趴在他身上放声的痛哭摇晃起来。   然我却一点也不感到伤心难过,三十年的相伴我为他流不出半滴的眼泪来。这是为什么呢,果然是冷心冷肺的吗?暗暗自嘲一番,我抽出了腰间的天生牙。妖气暴泄中,朝下迅猛的挥落。   过了片刻,悠真的眼睁开了,身体上插着的剑与箭还在,血还在往外涌出着。   他的天寿快尽了,天生牙没能将他成功的挽救回来。   “……悠真,你醒了,太好了……”犬夜叉扶他起身,一脸的惊喜。   “……为什么要救我……真的够了……”   “悠真,你瞎说什么呢。你可是我最后唯一的亲人了,我自然是要来救你的。”   “……够了犬夜叉……让我最后的最后,同他们战死在一起吧。”说着说着,他忽然笑起,抚摸上犬夜叉的脸,“……够了,真的够了。放我自由,也放你自由的随她去吧……唯一就是,你身为男孩子……要好好的保护她……她……易惊易怒……易哀易喜,又喜闹腾……又半点不堪受辱。所以……好好保护她不……不让她受辱……的责任……就交托给你了……几十年了,我已经满足了……”   颤抖着说完这番话,他扬起一手朝我抓来。   我跪坐下去,将他揽入怀中放在膝上,并将手递给的让他握住。   却仍是半滴泪也无法流出。   “……还记得那年月夜……你冲进我房里,大闹着将我压在身、下哭泣恳求……的模样……当时我就在想……究竟是有多爱那只妖……才会……为他哭……得那样伤绝……这么些年看着你……我总算有些看懂了……你只是个喜欢傻傻开心的白痴啊……妖……哪有这样活着的……只要人对你半点好,就毫不做保留的剖心以待……真是个尖锐的笨蛋……前些年,我每次都央求你,在我死……死时为我也似如那夜那样嘶声裂肺的嚎哭一场……可……可是现在……我不想要你哭……因为我……舍、舍不得见你落泪……所以……不要让我难过……不许……不许哭……不许流眼泪……答应我……”   “嗯,好。悠真,你说什么都依你。我抱着你呢,你很快就不疼,很快就会结束的。”   “嗯……很香……很暖……这样真好,满足了呢……”他喘息着,笑说着。最后的最后,却握着我的手,重压了他腹部的剑。此生,我已满足了,能遇见如此美丽的你们,他说。   执情不留余地的你,单纯傻傻的犬夜叉。你们,是我最高最好的风景。   满足了呢,真的满足了……   于是,他满足的再度紧闭了双眼不再睁开。   徒留犬夜叉,趴伏在身的哭得伤心欲绝。   “犬夜叉,很难过是不是?”我痴痴问落这句,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满眼泪水,诧异地将我望着,然后开始挣扎,“你……你要干什么?”   “你很痛苦,那我就送你去陪他好了。”这么说着间,我将他高高举起。任由杀意在心胸澎湃,还咧唇疯狂的笑开,“死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对,就是这样。   活着真的太痛苦了,因为活着就会贪心地想去抓住些什么。   得不到之下,就会衍生出痛苦。   我想毁灭一切痛苦的根源,想毁灭了就近的犬夜叉!   这股疯狂的杀念,是多么的可怖!我看不透自己,似就快要堕入了魔?   “死吧!”喊出这句的同时,我将犬夜叉与一把剑朝最远的距离抛飞出去。   一群妖,便桀桀怪笑的出现在眼前。   “我们是来受命抓你的,乖乖的跟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里?”不需要了,我再也不需要可以栖息的枝头!因为我太蠢了,会蠢得深深眷念那枝头,舍不得飞离。倘若我真的有双无法因谁停留的眼,可为何又因得不到而如此的疯狂?!   不懂啊!斗牙,我究竟是什么,你临末那番话,我还未能得出答案呢。   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的不要了。   我果然是羡慕杀生丸那家伙呢,看得通透,端得理智。   如此执念环绕的伤身痛心,不若抽身出去的干净。   来吧!来战个痛快或是杀个痛快吧!   或是能将我杀死个彻底,让我不想再去眷念任何。   “犬夜叉,如果杀生丸找到了你,就对他说。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对他说,让他去到斗牙的墓地去找铁碎牙。告诉他,我所有想对他说的话,全都藏在了铁碎牙的里边,快逃开!!!”   战得激狂的妖气漩涡中,我只来得及朝抱着天生牙奔来的犬夜叉喊出这句。   然后,便放弃了抵抗……是我自主求死的,自主的。   不然,我害怕自己因痛撼而毁掉了近身的一切,包括犬夜叉在内。   或许我该脱离这一切远远的,好好的睡上一觉。   然后再拔足远飞,再也不为谁做任何停留。拜拜了哟犬夜叉,你一只好好的吧。   对不起了斗牙,请放我自由。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诓骗杀生丸去看一看你了。   至于他能不能‘受’了这诓骗,就不是我再想关心的事情了。   因为我再也不想见了,这所有的一切!? ☆、第四十五章:愿为你染污这双爪 ?  【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   能很清楚的记事后,我才懂得自己是一只雄性的犬妖。有两只与我气味相近的犬妖,他(她)们说我是他们的孩子。于是常抱我窝在他们的怀中,给我揉头,还要我对他们微笑。   笑是什么,又该怎么笑?我不懂,于是反问他们。   他们……嗯……我不太知道该怎么来描述他们的眸色。   那只我该喊母亲的女妖眼睛里,滑落出了水。   那只我该喊我父亲的男妖嘴角,也不见了上扬的弧度。   此后,我该喊为父亲的男妖,他再也不对我上扬嘴角的弧度了。   他抱着我住进了一间很宽大的屋子,里面有很多高大的木架,架子上摆满着……   嗯,那只我该喊父亲的男妖说,架子上摆满的全是人类的书籍与渊博的智慧,要我认真仔细的去学懂它们,再加以贯通的灵活运用。我点了点头,从此那扇房间,便极少的出去。   自然了,父亲也极少的出去。他亲自督导我学习了整整十年,教习我人类的各种伦理常规智慧与七感的细腻之处,还有面部表情的牵动与展现。妖力的修习,也随着这些知识一并的在跟进着。   最终,我学懂了很多。   例如懂得了父亲母亲看我的时候,眼神不是愉悦着的。   例如懂得了犬一族的同类们,看我的眼神,也是没有愉悦的。   他们看我的时候,用人类的词组来形容,应该是悲伤,是遗憾,是惋惜与同情。   不过,我没有七感。是的,我发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但也正因为没有七感,对他们的眼神,我也不觉得有何反感与不适。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父亲的强逼,也一天天的严苛起来。   偶尔,他会朝我低吼咆哮,会眸色痛苦的翻滚在地。   他说他很爱我,而我却不懂回应他的爱,让他很痛苦。   然后女妖也来了,她将我拥入怀中,又开始流泪。说纵使搅烂我的肺腑,也一定要我领悟那七感是何样的一种情绪。是以此的开始,他们便继续用堆砌填满的方式,强逼着我去学习领悟各种各样的事物与情感的表现。但忽然某天,我该喊为母亲的女妖蹲坐在地,望着我不再落泪的笑开。   “吾儿杀生丸哟,吾所有的耐性与眼泪都已为你耗尽,你出去吧。”   我,似乎被自己的母亲给舍弃了,她不过才教习了五年的光景而已。   她无法接受没有七感不懂回应的我,而犬一族也没曾接受过我这不懂付出关爱的同伴。   最后的最后,我的身边,只剩下了那只我该喊为父亲的男妖。   他望着我,一脸的痛苦与严厉:“杀生丸,我是你的父亲。对于父亲,你必须无条件的遵从,无条件的仰望与深爱。如果胆敢再让你的母亲留下一滴眼泪的话,我就用腰间的铁碎牙解决了你。”   安静着望了望他眸中痛苦,我将双耳朝后软贴下去,将头凑在了他的爪边。   “给你揉。”我说,虽然我并不太热衷被抚摸。   “杀、杀生丸?!”父亲的语气,有着不小的震惊。   “为、为什么会想要主动给父亲抚摸?”   “给你爱。”因为他还在身边的没有离开,如果他还想要爱我,便可以给他爱。   “杀生丸,不对哦,这种时候,你该说父亲,我想要你的爱,我也爱你哟。”   “嗯,好,记住了。”那一夜,在母亲舍弃了我之后,父亲第一次很开心。他抱我在草地上翻来滚去的仰天长笑,并抱我在整个云上天宫里四处跟同类们炫耀,说我终于懂得回应他的爱意了。   那一夜,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嗯,用人类的词组来形容,应该是轻快。   因为那一夜终于不再有压逼,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流露着痛苦。   我觉得这样,嗯……应该算是略有愉悦吧……   再接下来,父亲依旧未肯休止,继续逼我学习。这次,又是学习了十年。   因为能学习收纳的知识,自觉已经差不多了,再学来学去也已经全都是在重复。   所以我的……嗯,应该是用耐性这个词组来形容。我的耐性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想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而父亲,还是用那套对他必须无条件遵从的理由来压迫着我的念想。   这次我仰望上去的反问:“为什么对父亲一定要遵从,是谁做出的这个规定?”   父亲愣了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后又略慌的回答:“是伦常,是伦常这样要求的!”   “伦常既等于伦理,那么伦理又是谁规范下的?”   “伦理是谁规范下的?等等,你容为父先想想。”   “嗯,你慢慢想。”我不急的,真的不急,也很懒惰的。   他想的时间越久,我清静的时间便会相对的久一些。   至此,三天过去后,父亲终于找来。   “伦理是圣贤规范出来的,这下看你如何反驳。”   “是吗?那圣贤又是谁推举上去的?”   “啊?你再容父亲回去好好的想想?”   至此,又是一天过去,父亲又是找来。   “圣贤是很多很多聪明的人类推选出来的。”   “哦,是吗?那好,带我去看看那些聪明的人类吧。”   父亲一脸的喜悦,牵着我的手,带我见识各种各样,他所说的很聪明人类。   可我只用很简单的言语技巧或是利诱,便一个个的摧毁了他眼中所谓的很聪明人类。   “父亲,你确信这些心智丝毫不坚定,甚至可以说愚笨的人类,真能看透并懂得推选出最圣贤的人类来规范出最正确的伦理常识吗?如果父亲再有疑虑的话,便再让我看看你眼中的所谓圣贤吧。”   人类的心智丝毫不坚定,爱意也很虚伪与短浅。纵使天地间最浓的骨血亲情,在遭遇饥荒下也暴露无遗了。他们会分尸而食,会易子而食,会用各种狡猾阴暗的手段来背叛残害自己的同类。   只要对某物升起了执念,就等同于有了能被攻克的弱点。   而人类,又是很自私的存在,我略有擅长发现他们的执念。   所谓的圣贤,在脱下了伪装的外衣之后,比之那些普通的人类居然更是丑恶许多倍。   最后的最后,父亲再度拔出那柄铁碎牙直指在我额心。   “好吧杀生丸,我不再用人类的常规来约束教授你,你的视线也不需要再看着其他的任何谁,看着我就好。从此,我就是指引你的明灯,你有本事就来将我这个父亲给推翻打败吧!”   他的剑指在我额心,他的眸色也端着非常的认真。   他比那只我该喊为母亲的女妖,坚定得太多,强大得太多。   我略有些,嗯……应该是佩服他。也略有些,嗯……愉悦他的执念如此之深是为我。   只因他的这份不离不弃,便再次将双耳朝后软贴下去的将头放在了他的爪边。   我同意了,我会仰望遵从他的背影,会将他当做下一个可攻克与超越的目标。   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牵着彼此的手,直到我可以战胜超越他的那天为止。   但是某天,他不再单纯的望我。因为那只我该喊我母亲的女妖,他产生了动摇。   他们决定再要一个,拥有正常七感的孩子。   我抬高的手抓空了,忽然觉得,一直仰望遵从的这只男妖。   他……略微的,让我有点感到……嗯,应该是失望了吧。   原来骨血相连的爱意,深度也不过如此而已。原本在人类身上就看透过这般的劣根性,没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被蒙蔽了清醒的洞察力。我对自己的愚昧与自欺,感到了深深的厌弃……   他明明说过,会成为我的指引与明灯。   既是这样,那便让他们再去要个正常的孩子吧。   是以,我放弃了那只我该喊为父亲的男妖。   应当算是,嗯……离家出走了吧。   我想再找寻一个让我不那么快失望的目标,去攻克他,超越他。   或者说让我坚信,这世间还能有什么,让我不觉无聊的想去碰碰看。   如此惰性深种的犬,云上天宫里,或许唯有我一只了吧。   再者已经五十年岁了,也该放开那只男妖的手,独自出去走走了。   虽说我修出的人形体态,才如人类孩子四五岁大小的身量……   那是一座微有瘴气弥漫的森林,我遇见了一只小妖,属性为雌。   她有双湛蓝的眸,像是幽幽苍蓝的颜色。   修出的人形身段,是人类孩子三岁大的模样。   “哪里来的犬妖,来到我的地盘也不打声招呼。”   她站在一片草叶尖上,那草叶却纹丝不动着。   我思考了很久,终于决定该怎么回答的再抬头时。   草叶尖上,又哪里还有什么小女妖的身影。   我不惯没有回答出他人提出的疑问,这让我略有受辱的感觉。   不过这小女妖,真的好没坚定。是以,转身离开。   但不过才二天光景,便再度遇上了她。   这次,她站在一个洞口,指着洞口愤声诅咒。   嗅闻着山洞里传来的气味,我知道了里面是何种妖物。   一窝一般修为的山鸡精而已。   我懒懒侧躺在树上,观她停停歇歇的愤声诅咒了三天三夜。起因是她的父亲上山捕猎,捕抓一只山鸡精不成反被啄伤了腿。她命那只山鸡精,待她父亲伤好之后再度进山捕猎之际。   要领着一窝老小,乖顺的躺倒被杀。   原来是对父亲的执念,不由得,想再多看看她的颜色。   想看看她对爱与父亲的坚定,究竟会有多深。   想从她手中看看,自己与父亲究竟是谁错谁对。   反正,不也无聊着吗。   “你这样的咒骂,嗯……毫无技巧可言,需要我帮忙吗?”   “你是哪个,滚一边玩去。”   忘了吗,明明几天前我们有见过面的。   微微的,嗯……应该算是不悦吧。   “我们见过。”   她,居然无视了我。再一次的,让我觉得略有受辱的感觉。   忙飞身立于她面前,“我们见过。”   “烦死了,见过又怎样,还不许人家忘记吗?你这霸道的妖,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我默了一阵,才答:“……没有谁再想要我了,没有地方可以滚回去了。”   她也默了,一阵后才将视线与我对望,“离家出走了?”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她却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爪。   “正好,我也在离家出走中。父亲什么的,简直太蠢,都不懂人家想要什么。”   抱怨完这声后,她朝我笑问过来:“说吧,我听着,你想要什么。”   这句太新奇太陌生,她的眸色也太晶亮。   父亲与母亲,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犬一族的任何谁,也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肺腑的深处,隐隐有什么在颤动。   我想要什么,我该要认真的想想再回答。   因为这只小女妖,是第一只这么问我的妖,我必须要慎重的对待。   然而,等我终于想到该如何答复时,身前又不见了她的踪迹……   嗅着气味,我很轻易的寻到了她的所在,她又是在挑衅着谁。   “做我的宠物,我会小心不将你玩坏。”   因为她是第一个问我,想要什么的妖。   我想将她当做暂时的一个目标,来打发无趣的时间。      却不想她扭脸望来满眼的愤色,“鬼才要做你的宠物。”   “那我给你爱。”   “才不要爱你。”   “那我来爱你。”   “才不要你爱。”   “我不会将你玩坏。”   “你住嘴吧混蛋。”   “我叫杀生丸,你叫什么?”   “……”她沉默的飞身上来,扬起手掌似乎想要给我一巴。   自然了,她不是我的对手。最终,她咬着牙的朝我连篇怒骂。   但最后的最后,却是割断了自己的一束发,朝我递给过来。   “笨蛋,拿着这束头发回去对你的笨蛋父母说,你交到朋友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发,不懂。朋友是极易背叛的,我不需要。   “笨蛋,你的反应这么迟缓,能交到朋友才怪。你的父母,是因为这个才讨厌你的吧?”   “不是。因为我没领悟修得七感,无法回应他们的爱,所以他们才不要我。”   “哦,原来是这样。是谁规定有缺憾的妖,就不该被允许存在。你的父母舍弃了你而已,但天地还没有舍弃你。不要被你愚蠢的父母局限了你的思维与视野,狠狠的眺望这汪苍蓝的颜色吧!”   这句之下,她的双眸晶亮异常的望向天空。   似乎想要飞起,去绞破什么。胸腔的深处,又开始隐隐的颤动。   从来没有谁,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她……嗯,很好,真的很好。   我想要她,想要回应她对我说这番话的好!   激烈,心脏跳动得很激烈。人生里,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迫切。   “做我的宠物,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真的?那好,我要做这座山的山大王,你能给我拿下这个位置吗?”   可以的哟,我想回应这只小女妖,想宠她爱她将她变成我独有的东西。   “嗯,好,给你拿下山大王的位置。”   因为你已答应做我的宠物,只要你想要,便愿意为你染污双爪与獠牙! ? ☆、第四十六章:最高忠犬兽的眼泪 ?  【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   “嗯,好,给你拿下山大王的位置。”   “大话别说得太早,这不是件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呢,还需要认真的好好合计合计。”这么说着的同时,她抬起一手揉上眉头一幅陷入苦思的模样,一手却还是紧紧抓着我的爪未曾松开。   “啧,你的反应这么迟钝,也不知道能不能增加我方的战斗力,好麻烦的感觉呢?”  霎时,我有种上当的感觉。她似乎拿应下当我宠物的这件事,作为来交换我的战斗力。   还不容我找到最佳的质问方式,便拉拽着我朝天一跃而起的朝某处跳跃着飞去。   风拂面而过时,她笑了。笑得,嗯……很好看……   “小白,这就是我在山里的巢穴了。”   小白……我吗?投去疑问的眼神,她却正望着身前的山洞口。   “熊熊,我回来了。”熊熊……又是谁?还有,我不叫小白。   “他们都叫我杀生丸殿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她扭脸过来,满目的笑色,“你发白,又穿着白衣,就爱叫你小白。”   本还想说些什么反驳,脚下山地忽然发起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   伴随着这阵晃动,身前的山洞口走出来一只庞然大兽。   是只黑熊精,修为低在不知哪种程度,行动可要比我迟缓得太多。   “……爱……子……爱……子……爱……子……爱……子……爱……子……”   就连说话吐字的节奏,也很僵硬缓慢的笨拙着。   然而,她却笑得更是……嗯,灿烂许多的仰望上去抱着那熊的腿腹,“熊熊,都跟你说好多次了,名字喊一遍就行。这只是小白,我新交结的朋友,妖力很强大的。这次我们就三只联手,将这幽莽山给拿下吧。到时候我封你做大将,就没谁再敢欺负你了。来,你来认识认识小白。”   说着,她对黑熊精抬手指了指我,这才眯眼朝我笑望过来狡黠的眸光。   我的宠物,她……嗯,很聪明。省去了调*教的时间,这感觉,嗯……还略不错。   我不喜欢太笨的宠物,她……嗯,很好,真的很好。   “……爱……子……大……将……开……开……心……”   “嗯,知道你很开心。来,小白,牠是熊熊,跟你一样是只笨家伙,你也来认识认识。”   不知为何,又升起略有受辱的感觉。我不是只笨家伙,只是在认真想清楚该怎么说才最佳罢了。本想反驳几句的以正形象,却被黑熊精巨大的手爪给抓在了掌心的朝脑袋那处拿进过去。   牠在与我对视,在嗅闻我的味道,在认识着我。   有强烈的杀意在肺腑喧嚣肆虐,我不悦猛兽的气味离自身这样无间隙的距离。   这是妖兽的自卫本能!   但转眸望一眼,我的小宠物也在黑熊精的另一只巨大手爪间,享受着牠的磨蹭。   哼……算了,先前已有答应替她拿下山大王的位置了。这点小不悦,就无视吧。   但却绝没想到,这只黑熊精,用了整整一夜,也没能吐出我的名字。   她很耐心,命牠坐下,悬浮在牠脑袋的正方,声声清脆的吐出着那声小白。   而我,依旧被黑熊精给捏握在巨大的爪间。   直至耐性终被耗尽,这才施展妖力的脱身出来。   “……爱……子……爱……子……疼……疼……疼……”   她扭脸朝我望来一道怨责,忙去安抚那庞然大兽,“嗯,不疼……”   待安抚完毕后飞身落下,却是朝我踢来一脚,“我们三只是同盟,不许欺牠!”   哪里有些不对,我强忍杀意,任由一只庞大的黑熊精捏抓在掌心整整一夜未眠。   怎么反到成了在欺牠?微微的……嗯,略有些不快。   我的小宠物,她的眼神,她所关注的重点,不是我而是其他的谁。   是以,在脑海的深处,为这只小宠物单独开辟出来的最高领域里。   迅速拟定出了一个崭新的杀意账本,将眼前这只庞然大兽。   默默的记了上去……   我会杀了牠的,但不是现在。因为父亲……不允我毫无缘由的杀人与杀妖。   所以,等找到了这只黑熊精的可杀之处后,我会杀了牠。   但抢走我小宠物的视线这条,算不算能杀了他的理由?   略,嗯……有点纠结,好想同父亲辩个高低。   可是……父亲他,已经舍弃了我……   所以是他不对,没有对爱意的坚定,太肤浅。   这只小宠妖都说,身有缺憾的妖,也有生存的权利。   那么,父亲不允毫无缘由的杀人与杀妖,我不要再遵守了。   是以,我终于举起了手爪,荡开了光鞭,想要杀……   “嘭”的一声,有那么一只小小的拳头,落在了发顶。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牠,别以为牠察觉不到你的杀气。牠之所以记不住你的名字,是因为你打一开始就没预备接纳牠。”淡淡丢下这句,她落下地面捡起一根枯木,开始在地面画起了什么东西来。   静默着看了许久,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地面所画的圈圈叉叉究竟是些什么。   “小白,你看,这是幽莽山的地形。东面山头住着比较强些的族系有狼族,山猫族、他们所会的最厉害技能分别是……西面山头的强者是羽族昆鹏、貂族、他们所会的最厉害技能分别是……北面山头是狐族与虫族不足为惧,最厉害的是南面山头的豹族,他所会的最厉害技能是……所以,想单靠我们三只用武力占山为王的话,有点太悬。所以最先要做的,便是集结我方妖众吧……”   她像个斗士,双眸都在因解说而散发着灼灼的光芒。   “我方妖众,还有吗?”   “暂时就我们三只,不过出去打一圈下来应该就有了。这个世界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谁的武力值最高谁就是老大。已经休息整顿了一个晚上,走吧,先带你去找那群弱鸡试试身手。”   ……弱鸡?试身手?微微的,又升起些受辱的感觉来。   我明明有最省力的最快速方式,可以替她拿下山大王的位置。   不过,我发现自己微微的……嗯,有些享受她这张牙舞爪的模样。也就……随她吧,谁让她是宠物呢。让宠物愉悦,是主人的职责。反正日子,也这么无趣着。   妖的生命,又很漫长。但求这只宠物,别让我失望太快就好。   这只黑熊精,就暂时让他安静的活在我脑海里的杀意账本上吧。   是以此的开始,我们便联合着那只……嗯,熊熊一起。   在这座深林里的各处游走,四处挑衅,展开着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她分明很矮小,却对任何高大过她的妖都毫无惧色。她在林间肆意跳跃翻飞的速度很快,鲜少有妖能及。可是每一场每一场的战斗,都是以我们三只的逃跑落下最终的帷幕。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醒悟了什么,一脚猛踢山石,愤恨的指着黑熊精。   “熊熊,你给我坐下!”   “……爱……子……爱……子……不……不……生……气……”   “可恶!我怎么能不生气。你的体型实在太大,行动又迟缓,还不等我与小白出手呢对方就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方位。你跑又跑不快,每次都害我跟小白拼了命的救你护你,这样下去不行,你以后就别跟我们出去了。但最可恶的是那些混蛋啊,明明都已经被我们打败过了,却趁着我们去打其他族系的时候又缓过劲来的再帮助他们反攻过来,半点也不守承诺的太不知羞耻了。这样打来打去,老是在原地打转的毫无进展,还被整座山的妖都暗暗联合起来欲全体出动的来绞杀我们。”   “这样下去不但坐不上山大王的位置,还可能会引来大*麻烦的,可恶!”   “破坏牠们的联盟,让牠们自相残杀,打到最后,咱们再出去。”   “……破坏联盟,怎么个破坏法?”   怎么破坏,实则太简单。人类有心有欲,妖自然也有心有欲。   只要有心,便有行动的轨迹可捕捉,便能找到可一击击溃的弱点。   我出手了,她却整日都捧腹滚地的大笑不止。   “小白,没想到你能将挑拨离间栽赃嫁祸的谎言说得面不改色啊,你可真是坏透了,不过我喜欢。但这样一来,咱们不是无所事事的只能等最佳的时机再出手了吗?好无聊啊……”   是的,她的精力总是很旺盛。她无聊下来的时间里,总是在黑熊精身上滚来滚去。   我默默扭脸,在脑海的那个杀意账本上,将对黑熊精的杀意。   再度重新标注出了一个最新的高度……   好在,她也会对我软语的……嗯,应该是撒欢吧。   她总在我耳畔笑着窃窃私语,说着很多很多的小段子或是笑话。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老柳说给我听的。”   “老柳……又是谁?”   “老柳牠可厉害了,活了很多很多年哟,我可喜欢他了。”   好吧,我又默默的在那杀意的账本里,记下了一个新的名字。   “他在哪里?”   “谁?”   “老柳。”   “咦?咱们不是天天都见牠么?”   “……”   “洞外悬崖上的那颗柳树啊。”   “……”好吧,我总有一天会砍了牠。   但好在,她关注最多的还是我。   “小白,你最真最深的心底,究竟想要什么,说给我听听吧。”   我……不太知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再信任下去。   “我想要你。”是的,暂时的现在,我只想要这只宠物。   因为只有她,会问我想要什么,会每一天都对我扬起那种……嗯,很好看的笑容。   “不给你哟。不过,我想要给你抚摸心脏。我把你的情况跟老柳说了一回,老柳说让我抚摸你的心脏看看能不能让你渐渐升起七感的苗芽来。他很厉害的,说的都挺对,我挺喜欢牠的。”   好吧,老柳在账本上的杀意高度,再升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已经超越了黑熊精的地位,我会砍了牠的,但不是现在。   “来吧,你准备准备,我要进去抚摸你的心脏了。”   “要……怎么进来?”   “我是风哟,风是无孔不入的存在,老柳牠可喜欢我了。”   “……”我无言的又默了,对老柳……   还没来得及展开杀意的账簿呢,就发觉一股很微妙的风息从耳畔吹入了肺腑的深处。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暖暖的阳光下,我躺在父亲腿上在午睡一般。很静谧,格外的轻柔……   这……让我感觉到仿佛回到了,跟父亲不离相依的那些被抚摸揉弄的年月   ……很……是愉悦!我……喜欢,喜欢她对我这样……   她真的很好,在我给她打下了幽莽山群妖王座时,抱着我更是开心不已。   “小白,想不到真有你的啊,这些家伙全都被你傻傻的玩弄在掌心呢。”   那日,她站在我掌心上,飞跃着坐在那最高位置时,眸色尤其的湛亮。   她很愉悦,我也……嗯,应该也是愉悦着的。   因为很轻快,毫无重压与负担的轻快……   “从此刻开始起,我就是这座山的山主大王了,你们全都要听我的话。但我其实也只有一个命令下给你们,那就是不准再伤害山脚下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类,尤其是我的父亲。还有就是,假如村子里的人类跟我的父亲要上山要来猎杀你们,你们就随意随意吩咐小的们都乖顺点的躺倒被杀吧。”   当她说完这句时,王座下边的各族妖兽们的头领,全都疯狂的怒掀了桌椅。   “可恶,谁要乖顺的躺倒被杀啊!你是妖是妖啊,为什么要站到人类的阵营里去?”   她笑了,笑得有些……让我感到不那么愉悦了。   “因为我是人类的孩子哟,所以我要当个好孩子与善良的好妖,所以你们也都乖乖的做只好妖好不好?不然人类就会嫌弃我讨厌我……连带着讨厌我的父亲,我不希望父亲被讨厌,我想证实妖怪也能同人类很好的生活在一起的。所以拜托你们了,别再食人而修,养成清修的习惯吧。”   “可恶,你这样好没公平,就只允许人类猎杀残食我们吗?!”   “是的哟。因为没办法啊,因为父亲他是人类,所以没办法呢。”   “可恶!可恶!可恶!这样的话,谁要认你做王,谁要听你的话!”   她默默在那王座上端端正正的跪下,匍匐下了她那总是喜爱高仰着微笑的头。   “一世就好,求你们允许我任性的待他这一世就好。他是弱小的人类,生命短暂。他死后牵绊住我的枷锁就断裂了,然后我会回到妖怪的阵营里来。只求你们,承诺我这一世就好!!!”   说着,她跪坐在那高台上,仰首的笑着泪开,“因为他是父亲,我实在没办法舍弃他。”   ……肺腑的深处,隐隐又有什么开始颤动,我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飞上那高台,默默的替她舔*舐掉那泪水。   是咸咸苦涩的味道,我不喜欢这种味道,不悦她为任何谁落泪。   我想将她那个人类的父亲,也列入杀意的账本里。   可……他似乎是她的父亲?我也有父亲,而我绝不想有谁杀了我的父亲。   虽然他已经舍弃背叛了我……好,嗯……好纠结……   最后的最后,在我的疯狂镇压下,幽莽山的妖兽们这才同意下来许她一世。   她终于收回了眼泪,再度笑滚在我怀间,“小白,还是你最厉害了!”   嗯……这是自然了。身为她的主人,我怎么能不厉害呢……   三年,我们整整生活在幽莽山三年,每天每夜都呆在一起的牵着彼此的手。她说父亲与村子里的人们,因为上一次的妖怪大肆袭击事件还没原谅她,所以暂时还不能回家。   而我呢,也还没决定原谅父亲,所以也无家可回。   因打下了整座山,我们变得无所事事。不是懒懒的睡觉,就是满山转悠。   我脑海杀意账本上的名字,一天天的多了起来,一页页的厚了起来。   好多次,我都举起了光鞭想杀……但她总是朝我挥落下拳头来……   有喜爱打主人的宠物吗,我不知道。我展开了疑惑,后来发现没有喜爱打主人的宠物。   宠物,应该主动朝主人索欢。她鲜少朝我主动索欢,我……嗯……不那么愉悦了。   于是决定……嗯,决定同她生气赌气一段时间,来调*教调*教她的不乖!   对,我同她赌气了,几天不再找她说话不看她任何再多一眼。   可她偶尔真的很笨,会无视我所有的赌气方式。   厚颜的滚入怀中,“嗯,给你抚摸心脏吧。老柳说,要持之以恒下去才会见效。”   老柳老柳,又是老柳,老柳已经在我杀意账簿上高居榜首的位置太久了。   这次,无论再说什么,我也要去杀了牠!   ……唔……咬牙僵住……她又在朝我耳朵里吹入那种暖暖轻柔的风息了……   ……等等……我想去杀了老柳……可是,很享受……不行……不能再败给这只坏心眼的小宠物了……可是……真的很愉悦呢……我喜欢她这样对我……可是老柳……算了,还是下次再杀吧……   当我正在这阵暖意绵延的轻快中享受时,鼻端闻到了一股味道。   这股味道我熟悉过很多很多年,视线本能就追随了上去。   天空的云层上边,先前片刻飞过去的,是父亲的味道。   “小白,你怎么了?!这还是第一次给你抚摸心脏你能不受引诱呢。”   “父亲,刚才从半空上飞过去了。他,似乎没有嗅闻出我在下边。”   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略……有点酸酸的不愉悦感。是的,是他不对,不仅舍弃背叛了我,甚至现在都嗅闻不出我的气味了。我,不想再原谅他,也不想再回那个家。   “笨蛋!”小宠物,又是给了我一拳头。   “你离家出走这么久了,他肯定是急得慌神了才没闻出你的味道。”   “是、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不信,咱们追上去看看。”   “不行,追上去立即就会被发现,又能证实出什么。”   “这个你别担心,我去老柳身上掰几根枝桠过来掩盖我们的气味就行了。”   老柳老柳,又是老柳,这次我绝不会再心慈手软的放过牠了……   “走吧。”   “去哪?”   “当然去找老柳了。”   “嗯,很好。”我也正想去找牠呢。   “嘭”的一拳,又是朝我发顶落下。   “不许对老柳这么粗暴,熄灭你手中光鞭。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杀还是不杀……可真的很想杀了老柳呢……但杀了……她说就不再理我了呢……   好……好纠结!算了,暂时先按耐下,等哪天偷偷的再来杀……   是以此,我们分别揣上一截老柳的枝条,追赶上了父亲的气味。   他,有些很不冷静,笑得有些虚伪无力。   他满衫的风*尘,臭气熏天,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   他走过那些年带我去过的各种,我比较有过兴味的地界。   逢妖便奔上前,讨好的朝那谁陪着笑的追问:“那个,你们有没有见过我儿子,牠长得像这样,像这样,像这样……白白的,圆圆的,矮矮的,修出的人形身段才五岁大小的模样,屁股后面还荡着条小尾巴,但他不喜欢朝任何谁摇尾巴,他脾气有点小倔,他脸颊上还有妖纹,眸子跟我一样是漂亮的金色……嗯……他正在同我这个父亲赌气的离家出走中呢。如果各位妖友有见到我儿子的话,麻烦请到西界犬一族报个信,我会感激的给予厚偿的……请帮我留意一下行吗?”   好失望,好失望,这还是那只我遵从仰望过的强大男妖吗。   我默默扭头不忍再看,只想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他!   “呜呜呜呜……”身边,小宠物居然咬着我尾巴的发泄起来。   “你的父亲,太可怜了。如果我的父亲,有像这样来寻我,我一准飞扑入他怀中。”   “嗯,他连尊严都舍弃了,的确很可怜,我们回去吧。”   “嘭”的一声,又是一拳落在我发顶。   她分明比我矮小,却总是悬空起来的打我。   我……我好想也还一次手,可是……我打不下去。   “笨蛋,继续看下去,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你的父亲!”   “你……”简直不可理喻,一只宠物而已,凭什么要命令我这个主人。   哼,你自己看个……   一个够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她已是拖拽着我,尾随着那狼狈的犬味。   久久久久的追踪了上去……   那只狼狈的犬,他每次都朝别人颔首卑微的笑。   “你们见过我儿子吗,我儿子长得像这样,像这样……像这样……”   他很笨拙的,朝那些能力低下的家伙们,冷静大失的焦急比划着。   “他白白的,圆圆的,矮矮的,你们要是见到了他,请一定要到西界犬一族……”   他怎么还不累,我已经真的真的,忍耐他的傻样快要极限了……   “呜呜呜呜……”连我的小宠物,也每一次都被他的蠢样给逼哭。   “够了,回去了,我不想再看他这蠢样子了!”   “啪”的一声,这次不是打头,而是打了脸。   我本能的呲出了獠牙,第一次狠狠的咬了我的小宠物一口。   她没尖叫,没有再对我挥舞起拳头,反而是在笑。   “这样的表情,不是挺好的吗?跟上去,逼溃他,或是冲破你自己。”   我狠狠甩开她的手,后又消了气的抓摸过来舔掉了血迹。   “疼不疼?”   “当然疼了。你这混蛋,居然敢咬我。”说着,也跳过来咬了我一口。   但却又是抓住我的手,带我继续追看着那只男妖的更狼狈面貌。   他又再对那些低能的家伙,说什么白白圆圆矮矮的蠢话了。   但这次,似乎有什么不同。这次,那些人看他像是在看个疯子。   对的,他的气息焦狂起来,衣衫更显脏乱,身上的味道也更加的臭了一些。   “哪里来的臭狗,滚一边去别熏坏了我们的鼻子。我们没见过你什么白白圆圆有尾巴的傻儿子。老的是疯子,小的是傻子。就算我们看见了,说不定会将他炖来吃下肚去,哈哈哈……”   他埋首下去久久,忽然再抬头时终于拔出了那柄铁碎牙。   他劈碎了那群嘲笑妖们身后的一座大山。   然后烟尘滚滚中,举高铁碎牙朝那些妖施展了威慑。   “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毛发,我便将他粉身碎骨!”   那群妖,被吓破了胆,甚至有两个当场死亡了。   哼……终于,傻得轻微了些。   可也是至此后,他每次追问完别人之后,总会拔出铁碎牙放下狠话。   “谁也别想动我儿子一根毛发,谁也别想……”   他似乎,有越来越疯的迹象了。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终于一日,他的暴行,惹怒了一大群的妖兽们。   “你是那个西界妖王斗牙是不是?怎么这幅潦倒臭气难闻的样子,这样的家伙能统领西界吗,听西界的妖说,你那儿子是个欠缺了七感的天然傻子。不过在前天,我遇到了一个白白圆圆的傻子还把他给吃下了肚去,劝你还是乖乖的投降,把你那西界妖王的宝座让给其他妖来坐坐吧。”   他沉默了,没有拔出铁碎牙,而是用一双爪一只一只的撕裂了他们。   “把我儿子吐出来!把我儿子吐出来!快把我儿子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他真的疯了,他跪坐在满地的血水中央,翻找着那些污秽的血肠。   一句一声,把我儿子吐出来。待遍寻不到之后,抱头的仰天长啸起来。   那悲鸣声,撼动起周围一片飞沙走石。   然后,他捂住双眼,埋首下去的哭开。   人生里的第一次,我看见他落泪了。   有什么暖暖的东西,至眼眶里疯涌出来,我已经无能去遏制。   身边的小宠物含着眼泪的窃笑起来,举袖替我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擦到我眼眶里再也流不出水之后,才将我一把的狠狠推了出去。   我慢慢靠近了那只妖,他还在呜呜的泣泪。   久久,才发现我的味道。他冲了过来,朝我拔出了铁碎牙。   他将我摁压在了地面,将铁碎牙举在我喉箍间,“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杀了你就不会再痛苦了吧!对,杀了你就行,就不会再有痛苦了!杀了你!”   他身上很臭,他眼中是最癫狂的杀意,还有一滴接一滴落在我脸颊的泪。可他咆哮低吼到最后,却是将铁碎牙丢弃一边的跪坐在地,将头靠在了我小小的胸膛上,死死的忍泣。   活至这么久,我从没向任何谁摇动过的尾,第一次的为他轻轻晃动了那么几下。   然后,我抬起了双爪,抱住了他的头。微微的……抚摸了那么几下。   他僵直了身体片刻,转而将我一把狠狠拥进了臭气熏熏的怀中。   “可恶!可恶!可恶!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 ☆、第四十七章:霸道恶犬的独占欲 ?  【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   他僵直了身体片刻,转而将我一把狠狠拥进了臭气熏熏的怀中。   “可恶!可恶!可恶!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   我不发一言的任他越抱越紧,任他几乎快要勒断骨骼的刺穿胸腑。   还好,他终于清醒过来的放开了环抱,却是满目疲乏的原地躺卧下去。   “……臭小子……不许再离开知不知道,守在父亲身边不准再离开……”   断断续续说完这句,他便闭上了双眼,深沉深沉的睡了过去。   我将他双爪拿起安放在他腹部,也将自己的一只爪,轻轻落放在了他额上。   曾经有数不清的多少次,我任由他紧握着一只手爪,飞跃在辽阔的山脉之巅,或是轻踏在寒夜的林间月下。途中,会惯性的抬头仰望……嗯……分析着他丰富多变的眸色究竟是何种的深意。   会……嗯……应该是享受与羡慕着他银发在月辉下恣意飞扬的骄狂模样吧。   也曾不止一次被他拔出腰间的铁碎牙,斩杀着各类魑魅魍魉的风姿……震撼。   也曾不止一次,见他坐在云上天宫的最高王座内,决定着西界众妖的生死……   也曾不止一次,见他学习着各种的智慧,只为反驳镇压住我的挑衅与不驯……   然此刻,他奇臭无比着,银发与白袍皆染满了血。忽然心境……大起……嗯……悠远复杂的,不知该究竟怎样待他才是最为妥当的。因为这般的父亲,简直似足了虚弱幼犬的模样。   是以,我只能跪坐在他头边,守着他轻浅的呼吸,用爪将他轻轻的抚弄。   就如那些年里,他也无数次这样待过我一样。   既然他似乎还并未舍弃背叛,便也……就此原谅他吧……   此举之间,妖息与血液流窜的深处,似乎有什么在澎湃,就连骨骸也似乎在痛的隐隐生长。   我似乎顿悟了些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未能触及的遥远着。但身体的哪处,感觉仿佛已经有些什么不同了。因这股感觉太过微妙的快速闪过,在还未能理解之下,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所以,我没能抓得住这微妙,却察觉到妖力猛然冲破了一个最新的层次。   头顶的一双兽耳,居然没了。我修出的外形,在逐渐褪去着兽化!   也是在这浑噩间,我嗅出了父亲弥漫出的气息与内在。   他的气息不再是那种逐风破浪般迎面而上的强势姿态。   而像是一股正在往下缓缓流动,预备落入水谭安歇的柔软水流……   十天,我安静着跪坐在干枯的血泊之中,没离开一步的整整守了十天。   而父亲,似乎终于睡饱的醒了过来。   “父亲,你已经不够强大了。”   是的,我嗅闻到了他一度崩溃的软弱味道。   “是啊,不够强大了。父亲我,已经老了呢。哦,你的兽耳修没了呢,妖力又提升上了一个新的阶层。西界犬一族与妖族,以后就要靠你担负起来了啊。因为父亲,已经老了,只是因你一只而已,便也无差别的撕裂残杀了同类。所以父亲啊,已经不能再成为你的指引与明灯了。妖兽什么的,就是这么一种会本能嗜血恋战的残忍存在。什么才是最正确的生存方式,父亲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只想自私的守住自己一片狭隘天空的安宁而已,所以你今后,就用自己的双眼去看去摸索这个世间吧。不过,父亲要最后叮嘱你一点。天地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存在,什么都不能做得太过份。妖兽如果残杀同类太多,同类自然也会来残杀毁灭你。如果残杀人类太多,人类就会衍生除妖师来毁灭了妖兽。不过如果人类毁灭自然太多,自然也会承受不住的毁灭他们。但世间最强大的,却也不是这些毁灭的力量,而是想要保护什么的坚定意志与爱意的繁衍与生生不息,你能记住吗?”   “……嗯,记住了。”   因为我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因为他此刻似乎太……嗯,太脆弱了。   “回去了。”他说,然后一把抓握住了我的手。   “嗯,好。”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直至再度被牵着手爪,回到了熟悉的云上天宫的一段时日后,我才记起了什么来。我……因父亲当时的那股脆弱情绪……一度将自己养了三年的小宠物……给遗忘出了脑海深处的最高领域里整整长达半年之久。现在这个最高的领域里,再次换成了父亲入住了进去。   我……舍弃了我的小宠物吗,背叛了她吗……   不行,我想要她,我喜爱享受着她的气息。   她是第一只问我想要什么的妖,我想让她与父亲排在同等的最高领域里。   “杀生丸,你又要去哪!?”   “我……我养了一只宠物,我把她忘记的弄丢了,我现在去找她!”   我略有些,嗯,应该是略有些焦急的回到了幽莽山的那片地界。   找到了我们住了三年的悬崖洞府,黑熊精还是在里边,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我的小宠物呢?”我悬浮在黑熊精的脸正方,用眼神逼视着牠。   牠望我的视线,比从前更加的畏惧了许多,还抱着头的扭开一边。   我……略有些不耐,瞬息挥舞起了光鞭,可却没有抽打下去。   因为她总是比较偏爱这只愚蠢的庞然大兽,从不让我欺牠。   “……爱……子……等……等……等……呜呜……哇哇……爱……子……爱……子……爱……子……爱……不……要……熊……熊……了……对……不……起……爱……子……对……不……起……爱……子,熊……熊……太……笨……爱……子……不……回……来……”   断断续续的耗时了很久,黑熊精才说出了完整的句子,但转眼却是拿脑袋撞起山壁来。   耐性终于被耗尽,我第一次的朝这愚蠢的家伙挥动了掌中的光鞭。   久久一阵猛抽,牠才停止了发傻的扭脸过来。   “……杀……杀……爱……子……呜呜……哇哇……呜呜……哇哇……”   “闭嘴!”再也懒听牠一直不停的重复那句呜呜哇哇,我走出了山洞。   飞跃上去的落在了悬崖峭壁上那颗老柳树的枝桠,“我的小宠物呢?”   老柳树开始了摇摆起枝条,发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动声。   可我一句也听不懂这颗老柳树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不由……略起恼怒的,踩断了牠的一根枝桠。   跟着,又来到了独属于她的王座上方,俯视着下方的各族头领。   从前观他们,觉得尚算有些气势,现在再看发觉真的太过渺小。   “我的小宠物呢?”   “哦,你问爱子……”   “咻”的一声过去,我将那只喊出她名字的妖给狠狠抽翻在地。   “可恶!什么呀,半年不见,身上的妖气居然强烈霸道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软香软香善解妖意的爱子更好相处一些呢……可恶……疼疼疼……别再抽了……别再抽了……别抽了……”   是了,我记起了这妖来。他在我脑海杀意的账本上,排名在二十七的位置。   因由是某次他族下未修得人形的小兽,被人类猎杀后的那个夜晚。   他携带着大批族人前来,欲在我们所住的洞府前要同她大开一战。   我不知最后,她究竟使用了怎样的办法说服得他们离开。   但是至那后,这妖便改变了待她的态度……   “她在哪?”   “……回去了……回去她人类父亲那里去了?可恶……你这家伙是魔兽吗……”   “她的人类父亲在哪?”   “……啊啊啊……疼疼疼……山脚下那个村子……不过劝你最好别去看她……”   “哼……”她是我的小宠物,我自然是要去看她,并将她带回身边来。   一座山的距离而已,对妖来说又算是什么。   终于,在时隔了半年之久后,我再度见到了我的小宠物。   她低垂着头,不是用跳跃或是飞的,是用双足很安份缓慢的走在田埂边。   “打死她,打死这只长不大的小妖怪,都是她才害得村里人被山中精怪妖怪们所杀的,大家一起上的打死这只该死的小妖怪!”那些人类,一边喊着一边群起攻击的将她摁在了污水的深处。   为什么,人类可以残食各种兽类的生存下去,却不允许野兽反噬的食他们而活?   都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而已,为什么可以如此眼界狭隘的只允许自己好过?   为什么,她不还手的,任由他们粗暴着扯断她的发?   为什么,她那么不惜染污自己双手护着的人类,要这样待她?   为什么,要这么傻傻的,在意喜爱着这些愚蠢的人类!?   我无法接受与允许我的小宠物,在双目可视范围内受到如此的欺凌!   妖气,强烈的妖气,身在这股凄红的妖气漩涡中。   我荡起了光鞭,任杀意在肺腑喧嚣肆虐!   “小白!住手!”我的小宠物,一身泥浆的用手腕卷住了我的光鞭朝我飞扑过来。   她焦急的拉着我奔跑躲藏,疯狂的在我耳边大喊:“醒过来小白!醒过来小白!醒过来……”有什么……嗯……仿佛是哀伤的风息,吹入了心底荡开了绵延深重的……涩意……   我的小宠物,她在哭。而我,终于借着她的哭声,收敛了獠牙与杀意!   “对不起小白!对不起!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你们谁都别再找来,求你们了。我想安安静静的做人类的孩子,这一世就好,就这一世就好,牵绊的枷锁就会被斩断的……”   不允许!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我的小宠物,被这样的欺凌下去!   “我来斩断囚禁你的枷锁!”让宠物愉悦,是主人的职责。   我……嗯,喜爱看她整天微笑的眸色,不悦她这落泪的蠢样。   “啪”的一声,她又抽打了我的脸颊,满目尖锐的严肃。   “回去!回去!不许对村子里的人们出手!不然我……”   “理由。”她必须给我一个,让我不动杀意与回去的理由。   “你……你的兽耳修没了,没从前好看了,我不要你了,就这样。”   嗯,兽耳,我的确是修没了。从前,她很爱扯着我的双耳玩耍啃咬。   还好,她只是在意着我的兽耳没了,没有记恨我将她遗忘抛弃了这么久……   还好……心底的某处,似乎……嗯,略松了一口悬着的气……   “是不是有办法再修回兽耳,你就跟我走。”   “等你能修回来再说吧。”   “好,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是的,我会很快回来,并将她带走。   “父亲,她……嗯,我的小宠物她喜爱着我的兽耳,要怎么才能再修回来?”   父亲扭脸一边奋力忍笑,好一阵才回转身来。   “修不回来了哦,除非你解除外形的变回本体才会再现兽耳。”   “可是,我想用手来抚摸她,而不是用爪。犬的爪太利,会伤到她。”   “嗯……你可以这么对她说。你喜爱我的尾巴么,我还有尾巴,给你玩弄哟……”   “这、这样可以吗?从前,她不怎么喜爱我的尾巴。因为山中的精怪妖兽们,大多都有尾翼,尤其是那雄性孔雀妖,好多次都在她面前展开庞大又艳丽的尾翼,诱引得她大流口水的飞扑过去抚摸得根本忘记了我还站在一边呢。那花孔雀,可是在我脑海杀意的账簿上排名第三的位置呢。所以……所以……我的本体也没什么很够出奇的地方普通着,尾巴……也不够吸引她的视线……”   “……”父亲,又再扭脸一边的拼命忍笑了。   我是很认真的在求教着对策,半点也不明白究竟哪里有可笑之处。   “父亲,请严肃对待我的问题。”   分明,我是这么的……嗯,苦恼纠结着。   “嗯,好好好,严肃对待严肃对待。你不去问问看,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是、是这样吗?”   “嗯,当然了。”   “好吧,我再去问问她。”   但问她之前,我得先去幽莽山中走一趟,去见见那在我杀意账簿上排名第三的家伙。   “……呜呜呜,可恶……混蛋……杀生丸,你这该死的恶犬!你大爷的,你全家大爷的,你祖宗十八代大爷的,你拔光老子鲜艳靓丽的尾翼,你这条平平无奇的尾巴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混蛋……可恶……老子漂亮的尾巴啊……可恶,大家,咱们一起联合起来反抗他的残暴镇压吧。”   “哼……要来试试看吗,我一点也不介意再多抓毁几条尾巴什么的。”   “不用试了不用试了,这幽莽山中尾翼最漂亮的就属牠孔雀族了。老子不爱看这骚包整天拖着一条花花绿绿的恶心尾巴,到处勾引女妖很久了。狼族的,给我狠狠抓毁牠掌管下所有雄孔雀那恶心的尾翼吧!你大爷的,让你害我们勾引不到女妖,这次还不趁势要你堕入我们从前没有女妖的悲苦深渊里……看你还怎么骚包……你大爷的……给我狠狠弄残牠的尾巴跟这整群的尾巴……”   身后疯狂的乱战开始了,孔雀族的雄性们,都捂着自己的尾翼奔逃起来。   我没再理会这团纷乱,出了孔雀族的地盘。   山中各种精怪妖兽,见我都捂着尾巴转身就逃。   我无视了他们,来到了一条溪流旁,开始清洗自己的尾巴。   将它洗得白白净净,再让它被风吹得松软绵绵才朝她出发过去。   因打理尾巴耗时太久,再次见到她时,已是深夜了。   在银月下,她单手叉着腰,站在田野的一颗树上,单手指着下方低吼。   “看看你们,一只只吃得膀大腰圆的,你们在外边吃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挖洞到人类已经不多的粮仓里去偷呢。所以这次我是很认真的,要是输了你们就不许再偷吃人类的食物了哦。”   还没等她出手,我已经瞬移了身影上前,抽翻了那一窝什么东西。   她叹息一声的扭头过来,“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的吗?不过你挺厉害的嘛,这群耗子妖我可是对付了很久都拿他们没办法呢,因为这群狡猾的家伙是住在地下的呢……不过,这是不是叫做狗拿耗子……哈哈哈……小白……狗拿耗子……这次晋升了妖力,你越来越厉害了嘛……”   这算是什么赞美,我一点也不感到愉悦,不过是一群鼠妖而已。   对,尾巴!我想起了这个来,靠近过去的将尾巴伸展入她掌心。   “哇,好松软绵绵的摸起来真舒服呢。”   她终于不再是蠢蠢的落泪,而是再度朝着我笑了。   而且,她还用着脸颊,爱不释手的在磨蹭我的尾巴。   我……嗯……喜爱她这样的抚弄……很愉悦……很享受……   不管了,以后再怎么晋升能力,这条尾的外形,就为她保留吧。   她似乎很累很累,不多时就靠在我肩头睡着。   第二日,她疲乏却笑着的央求我回去,然后便转身走掉。   我回到山中折了老柳的枝桠掩藏了身上的气味,偷偷的跟上了她。   她抱着一个孩子在怀中笑得甜甜,却被一个人类抽翻在地。   “不要碰我的孩子,不要碰我的孩子!”那个人类,朝她大喊。   “母亲,我不会伤害他,我会很小心翼翼的。”   “别叫我什么母亲,我生不出妖怪的孩子!滚开,滚开!”   那个人类的女子,她喊她为母亲,她却将她再度挥倒在地。   她倒下的姿势太狼狈,她身体近处有个人类的铁耙子。那把耙子刺穿了她的一只眼睛与额角,但她却立即翻转身来安抚那个她喊为母亲的女人,“母亲,你别怕别怕,我不疼的,真的一点也不疼。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你别怕……”她一手捂着流血的脸,一脸陪笑的望着那个女人步步退后着。   那个人类却还是放声的尖叫起来:“怪物!怪物!别靠过来,别靠过来你这个怪物!”   她跑了,一路上都有人类捡起地面的石块泥土扔砸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们要这样对她!?   我追了上去,本想将她拥入怀里,想将她夺走,但她却扑向了一个人类的怀抱。   那个人类,举袖替她擦拭掉眼角额上的血迹,抱着她泣开的哄她抚摸她……   原来……我养的小宠物,她最在意最喜爱的。并不是我,也不是那只愚蠢的庞然大兽,也不是什么老柳与幽莽山的什么尾翼漂亮的孔雀或是任何的妖兽,她所在意想要的只是这个人类而已。   肺腑的深处,激荡着什么……非常压抑的……不悦感……   “这只……是谁?是你的朋友吗,爱子?”那个人类的男人,一脸扬笑的朝我望来,丝毫不惧我扬起的爪与呲开的牙,“我们爱子呢,在村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可以拜托你好好跟她玩吗?”   这个人类的眼中,有父亲的味道……   我莫名的收回了爪,看她满眼的惊诧。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跟他做朋友吗?”   不要答应!有种很不好预感在脑海炸开!   “嗯,可以哟,为什么不能。”   她笑了,笑得比在我身边的哪一次都要更开心不知多少倍。   形容不出心间究竟是何种感触,第一次的,我对这只宠物感到了……失望。   啊不,不是失望的那种淡淡感触,或许该形容这种翻腾着的情绪为……愤怒!   ? ☆、第四十八章:憎恶这无能的自己 ?  【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   形容不出心间究竟是何种感触,第一次的,我对这只宠物感到了……失望。   啊不,不是失望的那种淡淡感触,或许该形容这种翻腾着的情绪为……愤怒!   因为醒悟到自己一直都在将她排放在脑海的最高领域。   而她却待我,似如老柳黑熊精与那花孔雀般的存在。   我杀生丸,被她拉低得与那些家伙同堕入了无能的层次里。   妖息的深处,躁动着什么。不公平,绝不允许她如此拉低我杀生丸的存在!   “你不是什么朋友,你是我的小宠物!”朋友是极易背叛的存在,我杀生丸的世界里不需要这种浅薄的东西。是的,我不需要她做朋友。她是宠物就好,乖乖做我独有的宠物就好。   “笨蛋,笨蛋!滚,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鬼才要做你的什么宠物!”   “哈!”瞬息扑上前去,我第一次的朝她伸张开了尖锐的犬爪!   不做宠物,她说不做宠物。不做宠物,也不能是朋友,那还能做什么!?不懂……   “啪”的一声,不知道第几次的,她又朝我的脸颊挥下了重重的一掌。   “笨蛋!笨蛋!笨蛋!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再也不想理你了,你滚!”   她从来没这样打过幽莽山的任何精怪妖兽,却不知第几次这样打我了。   所以,我在她眼中的地位,还不如山中那群低能的家伙是不是?   妖息的深处,为此领悟翻腾起一股什么来。这股气流,掌控了身体!   我伸爪掐住了她的喉箍,将她朝一颗树杆上重重的压制过去!   她望着我无声静默的滑落出眼泪,荡开很哀伤很哀伤的那种风息……她没有任何反击或抵御的只说一句,“做只笨蛋可真好啊,我也想做个七感不深的笨蛋呢,那样就不会觉得哪哪都疼了……”   说完,她抬手将我掐在她脖间的爪给狠狠的扯开。没有将我挥离开,没有将我挥开!   而是抱住紧紧不放的,埋首在我怀中颤抖的哽咽开……   是我吗,是我将她弄疼了,将她惹哭了吗?   不要哭!不要哭!不要这样哭!我……慌得不知所措的只能翻掌也将她紧紧拥住。   喉箍的深处,很想很想要说些什么?但究竟该说些什么,她才会停止这股哀伤的。   仿佛撕扯得我呼吸与心跳,都快要衰竭的哭泣呢……不懂啊……不懂……   父亲!对了,父亲一定知道,一定会知道让她停止这哭泣的办法!   父亲,总是能找出我不擅长应对的地方,总会耐心的替我解开所有的疑惑!   人生里的第一次,我不知该如何化解的,不战而逃了。   这感觉太奇怪,让我不愉悦,让我……羞耻得连视线都不敢抬起的望向谁。   “哟,夹着尾巴的杀生丸,叔父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可真是新奇啊。”   影月这只恶犬,总是会这么无所事事的喜欢与我争抢父亲的视线与关注。   “……滚,滚开,不要来惹我……谁也不要来惹我……我现在谁也不想看见……”   实在提不起气力的同影月战过,我很有些……焦虑不安的窝进了父亲的怀中闷声求教着,“父亲,我对她动了爪的将她弄哭了,她再也不会原谅我,再也不会想要我的跟我说话了是不是……”   父亲蜷缩起身体将我紧紧的拥住,还将下颌放在我头顶的就着草坪翻滚起来。   他貌似有些很愉悦,有些很激动,但末了却是将我拥得更紧了些的静止下来。   “吾儿杀生丸哟,这个时刻若父亲做出了指引,你遵从着去做的话,那么你便永远都无法领悟到你最深最真的心意究竟是什么。你需要自己来冲破这层迷障,谁也帮不到你……要靠自己来领悟的啊……不过见你这样,父亲可真是要开心坏了……哈哈哈……杀生丸……父亲很坏是不是啊……”   “嗯,很坏。”分明我是这么的无力,这么的不愉悦不安的焦虑着……   可是,既然父亲都不能给出我答案,那便只能自己去摸索了。   我不悦不战而逃,我会冲开自我的迷障!   所以,我一次次的去看她了。   她的眸色越来越黯淡灰败,她渐渐的再也笑不出来的总是默默落泪。   他们说她杀了人,她唤为母亲的人类死了,她的人类父亲动手打了她一巴。   “不要你插手!不要你插手!不要你插手!”她总是哭着对我这么喊。   我……的隐忍就快要到极限了,或许该说我就快要被逼得陷入了疯魔。   妖息的深处,狂躁的撕扯鼓动着什么,仿佛就快要破壳的冲啸而出。   “杀生丸!你冷静点!杀生丸!你冷静点!快点冷静下来!!!”   “父亲……头好疼……好疼啊……要怎么办才好……她就快要被人类玩坏了……明明她是妖……明明也喜爱着满山的妖兽们……为什么要被愚蠢的人类任意的摧毁践踏……为什么她不要我……父亲……疼……身体好疼啊……父亲……教给我……要怎么才能救她……父亲……”   “杀生丸,你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既然是这样的话,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便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斩断囚禁她的枷锁,将她夺回妖怪的世界来!然后大声的告诉她,你不能没有她!”   “……可、可以吗……可以吗……父亲……我可以……可以去抢夺她回来吗?”   “可以的哟可以的哟,父亲允许了允许了,只要能停下你体内这阵喧嚣怎么样都好。妖兽本来就是渴求鲜血与杀戮的一种残忍存在,你压抑自身本能太久的年月了,是父亲太蠢有所欠缺考虑你还如此的年幼啊。现在只要能顺下*体内这股快要毁灭你的深重戾气,你怎么样去呲牙挥爪都好!”   哈……哈……哈……好疼……体内有股喧嚣杀意在折磨撕扯着我。   父亲都允许了是不是,那我可以去强行夺占她回到我身边是不是?   嗯,很好,我喜爱这样的感觉,不受约束的,不受限制的任意而为……   还是那座幽莽山,我不悦憎恶她手中牵着的那个孩子。   明明那些年里,她独独唯爱牵着我的爪,从不爱牵着谁的爪。   仿佛是遵循着憎恶与杀意的本能,我压低身子超高速的俯冲过去。   深重深重的咬了她掌心牵着的那个人类的孩子。   并释放了从生至今,所有压抑在体内深处的妖毒与瘴气同戾气。   “啊啊啊啊啊……”她抱着那个孩子仰天大嚎起来,“笨蛋啊笨蛋啊……”   不要再哭了,现在牵绊已我斩断了,“回去,跟我回去,我要带你回妖怪的世界里!”   “哈哈哈……笨蛋啊笨蛋啊,你这该死的笨蛋恶犬啊,还我弟弟来还我弟弟来还我弟弟来!!!为什么要这么的笨啊,笨蛋啊笨蛋啊!!!”她声声的嘶嚎,眼泪不断的疯涌出。   跟着,还疯魔样的,流着眼泪咬着牙的,第一次对我展开了攻势。   林间的风息瞬间的猛烈大起,她化万千树叶为刃的朝我射来!   我不忍还击的站在原地,任那树叶隔断了发,刺破了袍,割疼了面。   只要她不这样哭泣就好,对,给她打一顿就会消气的是不是。   让她打吧,只要她能停止这种,就快要扯断我呼吸的嚎哭……   她将我压制在地了,眼泪也似如那年父亲落在我脸颊的那样。   “咱俩之间完了,再也没有以后了……完了……”说完,她不再看我任何一眼的奔去那孩子的身边。她趴伏下去,在吸入那孩子身体里的妖毒与瘴气。她的面色开始惨白,妖息迅速的衰退!   不要!不要!不要!我傻了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只能眼睁睁看着。   并傻傻僵在原地,看她含着眼泪耗着妖力的拖着那孩子离开了我们一起打下的山中。   醒回神来再追上去时,她已无力的倒在屋檐下大口喘息……   人类因为饥荒,大多都有些神智不清了。   而她,因妖毒与瘴气,也开始神智不清了……   “如果还能有轮回来世的话,我也不想做有七感之物了呢,因为实在太痛太累了。我想做一株草一颗树一朵花就好……所以……如果来世我又成为了有心有七感之物……记得给我来上痛快的一爪撕裂……让我能够轮回成我喜爱的东西……这是你欠我的……所以……杀了我吧……”   我似乎……做错了什么,惹她说出了如此决绝的话!   不行,救她!救她!一定要救她!怎么也要救她回来!   我扑向了她已泛黑的嘴,耗着全部的妖气想要吸回自己的妖毒与瘴气!   “……没有用了……已经没有用了……不要哭……不要哭……做回个笨蛋啊……做回个笨蛋……不要哭啊……”她抚摸着我的脸颊,明明喊着让我别哭,自己却在往外疯涌着那咸咸的水。   我的眼睛里也又一次流出了咸咸的水吗……不知道啊……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   “……爱……爱……爱……爱……”第一次的,我如此颤抖激烈的想喊出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就卡在我的喉骨间,就快可以喊出来了,“……爱……爱……爱……”   从前的从前,我一直小宠物小宠物的喊她。可是现在,我想唤她的名字。   很想很想!迫切的想,不顾一切的想!可……我,貌似犯下了大错。   不知该使用哪种正确的方式,才能喊对她的名字。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才好?   “笨蛋!不要喊出口……不要喊出口……一旦喊出口了你就会崩溃……千万不能喊……千万不要喊出来……现在听我的……乖乖做只笨狗狗的闭上眼……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看……”   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能恢复过来的原谅我。   我可以不喊你的名字,什么都依你的,什么都依你的,只要你好起来……   “……嗯……对……就是这样咬牙的死死撑住……千万别喊出我的名字……我也不想再被谁喊出呢……一旦喊出了就又会被拴住双脚的……咱们约定好了哦……如果下辈子再能遇见我,我还痛苦的做着有七感之物的话……一定要痛快的挥鞭毁灭我……让我轻快的做一回花草树木吧……”   她很好,真的很好。明明是我做错了,却还顾念着没对我下狠招。   她很好,真都很好。这些年里,总不间断的问我想要什么的给我抚摸心脏。   然我呢,只在初遇那次问过她想要什么,此后便再也没问过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变成这样?   痛……身体的某处好痛……仿佛在被什么给狠狠的撕扯……   獠牙刺破了嘴角,我终于忍住了抽息与颤抖。   “……你想要什么……快说……我……我听着……你说啊,你想要什么!”   然她,已深陷入了妖息快速败退的神智不清里,甚至忘了我的存在。   一把推开我的拥抱,奋不顾身的跑去追逐那飞在高空的燕子。   “……我是风哟……我能飞得很高很高……我能追上你们的速度……父亲弟弟……终于可以有吃的了……等我追上你们抓下你们……他们就有得吃不会被饿死了……别跑……你们……”   她痴了傻了,神智不清的混在人类的脚步中,去追逐那群燕子。   她身量太矮,被人类给一次次的绊倒踩在了脚下。   终于人类似乎醒悟了什么的回转身的,群起攻击的掐着她……   那些人类,他们大概也许是想吃了她……   “啊啊啊啊啊……”放开她,你们全都放开她!身体,快点能自如活动啊!   愚蠢的人类!愚蠢的人类!愚蠢的人类!愚蠢的我啊!无能的我啊!无能的我啊!   “啊啊啊啊啊……”尖啸的妖气,激荡得我终于挣脱了身体的被束缚。   在这阵妖气里,我挥起了爪,人生的第一次打开了杀戒。慢慢的走,一个个的杀。血的气味,杀戮的滋味,实在太痛快了啊!这些人类,一年又一年的欺辱过她!所以全都该死,全都该死啊!   啊……那个人类的父亲也回来了,也将他给杀了吧。   他也愚蠢的打过她,也愚蠢的无视过她的跪求原谅……   “你们这些禽兽,放开我的孩子,放开她!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那个人类的父亲,拼着瘦弱的身体,举着可笑的兵器,一次次的也朝那些愚蠢的人类砍下。   他也疯了痴了,他紧紧抱她入怀,放声痛哭着呐喊她的名字。   她不允许我喊出她的名字,却在混乱的临死前,都还眷顾着这个人类的父亲。   我抢不走她,也再也无法抢走了。因为她,已经没了半点的风息……   一身染血的回到了云上天宫,父亲颤抖着双手坚定的从鞘中拔出了铁碎牙,再度朝我指着厉声道:“是我允许你伸开獠牙与利爪的,所以我能承受得住,你也可以从杀意里清醒过来的!”   “……父亲,错了!你说的错了!全都是错的!我做错了!”   我朝父亲,人生里第一次的举起了爪的愤声咆哮开:“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还我给!还给我!还给我!谁都好,把她还给我就好!快把她还给我啊!!!   “吾儿杀生丸,快从杀意的深渊里清醒过来吧!!!”   父亲掌中的铁碎牙,终于也朝我挥下……   杀意什么的,还能收得回来吗?我连她,都能杀死呢。   父亲什么的,说的也不全是对的呢,我再也不会信任了。   爱意什么的,果然是很肤浅的东西呢。啊……她也是的。   最后的最后,想要的也不是我呢。分明我,将她放在了脑海的最高领域里。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为她而展开杀戮而堕入疯魔呢,这么的愚蠢无能啊……   全都不要了,全都舍弃吧。杀意什么的,也不再需要了啊……   立身在庞大的妖气漩涡中,我痴痴笑了许久的终于停下了手爪。   心间却是再也无半点的杀念了,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得让自己都感到颤栗!   “父亲,你也会死吗?”此刻,我只想知道,这最后的答案了。   “……当然,谁都会死。父亲我,也已经很老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父亲也会死了。她也死了,父亲也会死。这执念如此的缠身累心,不要也罢啊。七感什么的,果然没有还是更轻快的好过一些呢。没有执念的妖,才是世间最强的!   我想要变得强大,再强大一些,更强大一些!我憎恶这无能的自己!   来吧杀生丸,战胜这无能贪婪的自己,战胜一切妨碍自身超脱出列的拦路者!!!? ☆、第四十九章:遍寻她很多年时光 ?  【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杀殿视角番外】   再度修没了七感,时间很短暂,或许只是因为那谁的舍弃与谁的最后答案。   能无所惧意,无所愤恨,无所贪欲的毫无杂念才是最终极的强大所在。是以,我终于修炼得可以很平静从容的,不带半点杀意的挥鞭杀人与斩妖还衣不染血了。曾经的某些无趣过往,也渐渐变得终于可以很安静的回味了。所有的时光流逝里,除却了强大的力量,可以让我拔足去追寻之外。   身边的所有任何一切,都只会让我懒懒不愿多想多动的费力去探知了。   嗯,很好,我喜爱享受着这份平静,对自己这样的状态也感到很满意。   只是,突然的某天,有那么只妖。她有双湛蓝的眼,她再度出现在面前。   她遗忘了所有过去,混乱了所有记忆,甚至没有长大,还变得疯癫不已。   但她望我时的眸色,却比看其他任何妖时,都要来得更加的兴奋与湛亮。   “杀生丸,你夺走了我的心脏,哪天我会连带着你的心也一起抢过来的哟。”她总是这么不断的戏说挑衅着,她是带着恶意与报复的。她让我维系了多年的平静,又开始摇摇欲坠的快坍塌毁灭了。   分明,我只是在遵从那年她所央求的,给她一个超脱的轻快而已。   所以,真的是够了。当年是她先做出的舍弃,这次我岂会再任她如意。   所以,我夺走了她的心脏,也会夺走她的性命,夺走她的一切痛苦根源。   让她轮回成她所喜爱的东西,因为是我欠了她一回。   等斩灭了这恶缘,心间这最后为她的仁慈,也定会被尽断的。   所以这次,我杀生丸绝不允许任何谁来干扰了自身这难得的平静步调。   所以与她相拥而眠的每一个夜晚,都在苦苦的深思,该怎么才能杀掉她。   可我不但没能杀了她,还反陪着又做了不少连自己都觉无趣至极的蠢事。   每一夜的每一夜,她都想要同父亲与母亲睡在一起。   每一夜的每一夜,她都会被母亲提着衣领的扔落在我怀里。   “可恨的小鬼,敢跟吾抢男妖。去去去,吾儿子送给你玩了,你要他吧。”   “可恶,我才不要你这傻大白的儿子,我要斗牙,总有一天我会把斗牙抢过来的……”   她还是这么眷念着父亲,总是这么喊,总是不要我,总是对我恶意满满着。   随着,还会深叹一口气的,带着最高恶意的挤进我巨大犬爪的深处。   “杀生丸,你一定要保持住最高的清醒状态哟。不然,你无意中的一个缩爪把我给挤压碎了,你自己也怕不好过吧,嘿嘿嘿……”好吧,又一个夜晚,我只怕又是无法能够安静的好好入眠了。   每一夜的每一夜,我都忍不住的在看她,她总是做着些痛苦会让自己流泪的噩梦。   每一天的每一天的清晨醒来后,她都会清理着自己对我愤声指责,“杀生丸,你是不是有未老先衰症啊,怎么会脱这满地白花花的毛发,真是恶心透了,斗牙那么老都不会像你这样脱毛的。”   能告诉她,这些脱下的毛发,全是她睡着时一把一把狠抓或咬下来的吗。她太不安份了,能由我的犬爪间睡出来,滚到腿下,滚到腹下,滚到一切我够不到的角落里。继续噩梦,继续流泪的挣扎。   我会抓她重新放入绒软的毛发里,她会反报复般的狠狠张嘴咬落下来。   所以,这只女妖,她真的很坏很坏,是回来出尽全力对我展开复仇的。   但更过份的是,她居然自顾自的堕入了梦的幻境之中,连带着迫使我也被困其中。   一百五十年间,我用了五十年来想着怎么杀了她,却做了一场久久的无用功。   至出生的那天起,从来只有谁会因我感到溃败不敌。如此深的挫败感,是我杀生丸有生以来第二次在同一只妖身上领略到。是以,我真的很想杀了他,却苦于对自己的无能与不舍感到憎恶不已!   于是,只能转变了战法。既然杀她不得,就用哄的好了。这妖是只易喜易怒又易满足的妖,对某物的执念只要玩耍得开心满足了之后就会放手的。共牵手的那些年里,我将她看得太过的透彻。   所以,倾尽了一切的待她好。可我杀生丸,是只无趣的妖。   不惯如冥加那样,讲着笑话的逗弄她。七感不深,也不想领悟什么是情。   只会无言的陪在她身边,或是她想要什么,怎么样都替她找来。   但与此同时的,也是只渴求完美并任性贪婪的妖。所以,我懒懒着看尽了她的一切颜色,侵占了她的所有。甚至为报复她那年的舍弃与现在的遗忘加恶意,想将她当做了一只临时打发光阴的玩物!   却不想,我杀生丸亦是一只惰于惯性的懒妖。宠着宠着,竟成了习惯与自然。   慢慢的,我似乎又回到了幽莽山的那些年里,对她展开了所有的注目。   慢慢的,我开始分不清楚,究竟哪些是假意的伪装,或是一开始我就在认真?   慢慢的,我被自己布下的网给困死在其中,总会难以克制的去追寻她的身影。   然她,总会率先放开我的手,会眸色晶亮的向往更高处地追寻新鲜的事物。因不想折了她眼中的愉悦与兴味,我没有抓住她飞离的手。但每一次回归的深夜里,总好奇的抚摸着她背脊游走。   希望能抚摸出一对翅膀,可供折断。可是没有,她没有翅膀。   于是,转战起抚摸她的一双足,想将其折断!只为她,能够停驻在身边。   于是多少个夜晚,都报复般的狠狠贯穿弄疼她,只恨她,根本不知我心所思所恼。   这样的贪念,究竟起始于何的?!我有些被这再度无法掌控的激昂情绪,给惊到!   十年,二十年,七十年,一百年。我看她一次次的起飞离开,伸开双臂的一次次接她回来,不自觉已成习惯。最后却终于明白过来,这妖的一双眼不会为任何谁停留。她无法停歇下来,不然会死。   如说我的宠爱是一道风景,那么也可算是禁锢她脚步的拌石。   所以,在逐渐得到满足之间。她的归期,变得越来越长。   我等在那间小屋,抚摸她睡过的气味。不知为何的,只觉自己变得如此的可笑极致。我用一百五十年陪她玩了一场戏,最后深陷的却似乎只有我自己。她用清醒来做了一场舍弃,却还敢再做出无辜模样的继续来挑、逗招惹。一次又一次的,将我杀生丸逼入了对自己极致憎恶的深渊里!   原来我,居然还贪婪地想要将这自主舍弃了我的妖,给压在身、下狠狠的惩罚!如此折了傲骨毁了平静与俯首认输的七感,我杀生丸绝不再需要,也绝不会任由自己再受她的影响分毫!   所以我什么都已经不需要了,再也不需要了。这七感如此累心的苦重,不要也罢呢!   所以这次,就由我先来做出舍弃吧。但还不够决绝,我想杀了她。因为她,居然又再将那背影留给了我再一个三十年。只有杀了她,才能彻底斩断内心对她的这般,想要又不想要的喧嚣挣扎!   所以最后,我再次来到了她所住的人类城堡上空,再次是为杀她而来。   不同于往日的风景,整个城堡都被丛云牙的邪气给灌满。   有妖在下边动了杀戮之气才引发了这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   稳了稳心神,我朝那个邪气的结界俯冲下去。人类在丛云牙的邪气侵袭下,全都变成了被触手缠绕的怪物。失了心魂的见人就杀,会出现这种激烈的状况,是因那妖的杀伐心过重,激得丛云牙的邪气也过重了。会是她吗,这里只住着她与那只半妖。半妖,还没有这样气候能使丛云牙舍她而夺他。   她在哪里?在哪里?我边走边斩,杀尽一切阻挡前路的人类。   斩尽丛云牙攻来的所有触手,终于破开了那栋她所住的小屋。   天生牙不在了,她带着那只半妖,逃离了这座城堡吗?   去了哪儿?脚步再次开启,却是不知为何。   我厌弃自己追赶的步伐,却又克制不住。   在离开城堡丛云牙的封印范围之外,抓了一名人类打听了事情的起因。   原来,只是因为那个豢养她的人类战败了,她便放肆的毁了城堡内的所有人类。   很快,那些人类,全都会被丛云牙吞噬入另一个世界。她似乎总是这么随性的决绝,不过人类的生死也不是我所在意的。我在意的是,她必须死在我的手上,让我心中还残存的这点仁慈尽灭。   很快,我便寻到了那半妖所处的城郊外。   他满眼的茫然,抱着天生牙跪在一具尸体旁。   到底几天了,我不知道,只知那尸首已经发臭得难闻。   “她呢?”这还是第一次,我主动与这半妖说话。   他默了许久,才抬头望着我,“……杀、杀生丸,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舍弃我们?”   我冷眼狠狠抽了他一记光鞭,不允他将我与他拉到同一等级的做比较。   对于被舍弃这个词汇,也深感痛恶。不由,又是连番猛抽了他几记光鞭。   他不闪不避地任我抽打,像是傻了一样。   父亲与人类,就生出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真是玷污了犬之一族的血液。   “说,她朝哪个方向走了。”   “走了?呵呵……哈哈哈……走了……哈哈哈……”   愚蠢无能的半妖,居然仰天泪目的狂嚎起来。   “说话,她去哪了?!”   “……杀生丸、你来得太迟了,她不是走了,而是死了哟……几天前,这里忽然来了一群妖,他们将她杀死了,鲜血淋淋的拖着走了……哈哈哈……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明明答应过悠真要好好保护她的……可是,是她主动放弃抵抗的啊……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舍弃我们不要我们……她为什么要舍弃我们的不要我们……杀生丸杀生丸,是你惹她生气了,是你惹她生气了!!!”   死了……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就被凌空一爪抓断了一缕发。   “杀生丸,是你害死她的!是你!是你!是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蠢货,与其迁怒于我,不如恨你自身的无能吧。”这样的家伙,怎配值得她拼死相护,怎配拿缠有她黑发的天生牙。她还没有死,不会简单就死,也根本没闻到她的妖气在这里断灭的味道。   追上去!找到她!她必须得到惩罚!但施下这惩罚的,只能是我!也只允许是我!所以,我挥鞭夺下了半妖手中的天生牙。再也不想看他多余一眼的,朝隐约留下一丝妖气的方向迅速的追了上去。   可是追了很多很多年,寻了很多很多的洞穴,也没有找到她存在的半点踪迹。   所以,她真如那只半妖所说的死了吗?不,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就算是死,我杀生丸也要亲眼见尸!   “殿下,我想跟随你,请允许我跟随您吧。”   无声前行中,草丛里忽然钻出来一只丑陋的小妖。   “……”   “刚才我们一族与另一族发生了争斗,是您救了我的命。”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们碍着我寻她的前路,不耐烦的想一起杀了罢了。   没想到,会活下来这只。不过算了,他不是我所在意的什么。   既然机缘的活了下来,就随他去吧。脚步抬起的那刻,我忽然记起了什么。   ……杀生丸,这片刻,我忽然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杀生丸,给我一只妖仆吧,但绝对不能是犬一族的。   这只妖仆不能是女的,因为我讨厌你母亲。   他可以长得很丑陋,长相丑陋的家伙其实也没那么坏的,好比那只妖兽。而你,斗牙,影月,还有那女妖都长得挺漂亮的,但却全都是狡猾至极。所以,我另可要只丑陋的。   还有,他身高不能高过我,能力不能强过我。要是他忽然反叛了,我打不过怎么办。   还有,你们实在太狡猾了,我没有一次斗得赢的。所以,他的头脑必须蠢过我。   我心情不好时,他绝不可反抗地任我戳圆捏扁,直到我开心为止。   我觉得寂寞时,他不论多不想开口,也一定要开口陪我解闷。   我允许他陪我一直一直的流浪下去,除非我同意,他死也不能先舍弃我。   猛然间,我记起了这些,全都是那夜她的胡搅蛮缠。   呼吸忽然被扯紧一瞬,莫名的,允了这仆从的跟随上来……   再次碰见那只半妖时,不知已是多少年了,他学会了怎么灵活的挥爪。   但在我面前,还是愚不可及的蠢样子。   “哟,杀生丸,找不到她就又来找我撒气啊。”   她在哪里我问不出来,也不想听到愚蠢的半妖说出那句已经死掉的答复。   所以,我狠劲一切手段的,折磨抽打着半妖发泄。   直至将他抽得鲜血淋漓,抽得还只剩下一口气才住手。   “……对我,她还什么话留下吗?”   “嘁,终于肯面对她已经死掉这个事实了吗,杀生丸你这家伙还真可怜。”   “闭嘴!”她还没有死,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就死,我只是还没找到她而已!   因愤怒使然,我再次猛抽了半妖一顿。待他终于想说时,才再次住手。   “她说让你去什么老爹的墓地,找什么铁碎牙,说是留了什么话在铁碎牙里。当时战况太混乱,又过了这么多年,我记得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劝你,也快些放弃吧。总惦念不放,很累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只半妖,能笑着将放弃她说得这么轻松?”   半妖笑了笑的却怒呲了獠牙,愤声的咆哮开:“不是她先舍弃我的吗,擅自做主的家伙不值得被原谅,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的,死也不会!死也不会!所以你别再过来找我了,我跟你没什么话可聊……已经不想再提起她半句了!”说完话,半妖很快逃走了。铁碎牙吗,父亲的墓地吗。   这便是她想要我去做的,该相信她已经死了,该认输妥协吗?   可是,真的寻了太多太多年,找了太多太多路,再也找不见她了呢。   所以,是该彻底放手,斩尽心间这最后一点仁慈的吧。   可是,寻找的脚步却始终无法停止下来呢。   我究竟是在寻找强大的力量,或是说单单只为找她。   父亲!父亲!父亲!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究竟该用怎样的正确方式,才能将这狠心的女妖变成我的?   父亲!父亲!是不是真要我彻底认输,才会佑她安好?   父亲!父亲!好吧,我来你墓穴中给你认输来了!   可是为何的,不将铁碎牙给我?父亲!   你们又要,再一次的全都舍我而去吗?   无能的卑贱半妖,何以配执掌这铁碎牙?!!   她还有话藏在铁碎牙里,所以将铁碎牙给我!!!   我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哪怕一次都好,哪怕她真的已经死亡。所以父亲,不要对我如此惩罚,将铁碎牙给我,让我知道她究竟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或者说你们究竟想要告诉我些什么?   是仁慈,是爱意,是收敛杀意,还是保护什么的意志?好吧,如果这真是你们所想要。我会学着再次领悟,会忍住杀意,会试着接纳人类的。是不是只要再次学会了这些,你们就会全都回来?   父亲!父亲!父亲!请告诉我杀生丸,什么才是最正确的最佳答案吧,父亲!!!   ? ☆、第五十章:奈落掌控下的逆风(一更) ?  【回归神乐视角】【回归神乐视角】【回归神乐视角】   啊……那群豹猫们,又来了。   “说,名字叫什么?”   “……没有……没有……名字……”   有了名字,就会被再次的绊住,所以不能有名字。   “嘴硬是吧,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她肯说为止!”   ……我知道的,知道的,她们疯的发泄一阵,就会走的。   然后,还有下次,下下次。不过,心中还有杀意喧嚣着呢。   还不能自我控制住,所以还不能出去。出去了,会大肆毁灭的。   所以还不能出去啊,还不能出去……   …… ……   “说,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没有……”   “求死是吧,偏不给你死,偏要让你与犬族都活在跟我们一样的痛苦深渊里。”   “……痛苦……是什么?”我不痛苦呢,肺腑喧嚣的全是欲毁灭一切的杀意!   “装疯卖傻是不是,给我再抽,狠狠的抽,抽到她肯妥协为止!”   ……有点无力呢,她们似乎在抽走我体内的妖息。   ……然后呢,她们又会带着愤怒离开。   可没过多久,她们依旧如约而来了。   “说,名字是什么,斗牙那混蛋的墓地在哪?铁碎牙跟天生牙还有丛云牙在哪,杀生丸跟那个半妖都有什么弱点可对付,说!如果用斗牙那柄铁碎牙杀了杀生丸与那只半妖的话,可就好看了。儿子死在老子的武器手上,你会不会觉得很精彩呢,回答啊!你这个白痴!回答啊,你这个白痴!”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当年斗牙那么疼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说,他的墓地在哪!?”   “……斗牙……是谁……不认识……不认识……”   “大姐,别跟这臭丫头客气了,直接杀了算了!”   “可恶,这口气实在难咽。不,还不能杀,先挖掉她的一只眼睛毁掉再说。我倒要看看她维护那两只蠢狗与该死的犬一族,究竟可以维护到什么程度。比耐性是吗,我有的是耐性跟她耗……”   ……好疼啊,好疼啊!一只眼睛被挖走了……   啊啊……她们又来了,这次怒气更深重了一些。   “可恶!可恶!可恶!整整一族之量,居然败给了杀生丸那混蛋的一己之力。那家伙难道是魔鬼不成吗,还被那么多杂碎拖累得没有出尽全力。说,怎么才能将他杀死,怎么才能灭尽犬一族!?”   “……不知道……不知道……杀生丸……不认识……不认识……”   “白痴啊白痴,你以为你在这里拼死的维护这两兄弟跟犬一族,他们就会记得你的好?杀生丸那混蛋看起来早就忘记你的存在了,这次开战之中,我提起了当年的你,他压根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呢。而且,还有那只可恶的半妖。听说,他爱上了一个人类的巫女把自己弄得很惨,被封印了哟。被凄惨的插在树上,就像死了一样哟!可怜的家伙……哈哈哈……可怜又愚蠢的半妖呢……”   “……犬、犬夜叉…………不认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哈哈哈……总算是有反应了啊,还以为你什么也不在乎了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哦,耐不住了嘛。好,只要你肯说出斗牙的墓地在哪,就放你出去。”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恶,给我再挖出她的另一只眼废掉!看她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是,大姐!”   ……啊,好疼,没有光亮了。不过本身,就是没有光亮的囚禁之地呢。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犬夜叉……犬夜叉……犬夜叉……犬夜叉……   …… ……   “听说你终于肯说了,早这么听话,不是不用受这么多苦吗?”   “名字?”   “……神、神乐……”   “与斗牙是什么关系?”   “父……父亲……”   “他的墓地在哪?”   “渊驰九幽山……放我出去!”   “哼,这点我们需要核实,等核实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犬夜叉……犬夜叉……犬夜叉……犬夜叉……   …… ……   “混蛋,竟敢欺骗我们。砍掉她的一只腿废掉,让她试试愚弄我们的下场!”   “说,斗牙真正的墓地究竟是在哪?!”   “……真正的墓地是在……”   “放我出去……”犬夜叉……犬夜叉……犬夜叉……   …… ……   “再废掉她的另一只腿!”   啊……再也看不见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不过,都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只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疼啊?它还惦念着那个名为犬夜叉的谁啊……   …… ……   嗯,有谁来了,不过不是她们,而是另一个谁。   远远传过来的,全是阴暗的邪恶味道。   “哦,原来是这么一件被弄得破破烂烂的东西。”   他在面前停下了脚步,不嫌污秽地挑起了我的下颌。   “哦,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散发着很深的绝望味道呢……”   “……你、是谁?”   “奈落。”   “……奈落?……目的是什么?”   “无聊,因为实在太无聊了。要出去吗,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目的,真正的目的。”   “是我设计将你所守护的那只半妖……嗯,好像是叫犬夜叉的吧,给陷害得让那个人类巫女封印起来的呢。不过,为什么不是破魔之箭而只是封印之箭?桔梗,你分明已经死心了不是吗?”   “奈落!”   “怎么,恨我?”   “……犬夜叉……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放了他!放了他!放了他!”   “哦,如果我说不呢?”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奈落!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杀我,就凭现在这样破破烂烂的你?设计或是先由我而起,可最终害得她们会是这个下场的,不是他们自己本身吗?说是深爱着彼此,可为对方舍弃一切。但,她们只爱着对方的表像,而非是一颗心呢。正因为这如此肤浅之爱,才会在我无聊得插一脚进去之后,变成了相互怀疑憎恶乃至伤害对方。因为他们,并非是将一颗心交予对方的相互最真的信任着,我只不过是推了一把的让他们看清楚而已,又有什么错。那错,不就本身存在在那里被所谓的深爱遮掩着的吗。所以,错的是他们哟。”   “奈落,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听这群豹猫族说,有只叫杀生丸的犬妖有剥离出过你的心脏一次,我体内也宿住着一个不受控制的无趣灵魂呢。正好无聊,不如就来试试好了。说不定吞噬了那个叫杀生丸的家伙,我也能找出剥离无趣心魂的最佳办法呢。呐,来玩这场游戏吧。我们,一起来随意的玩玩看。”   “真正的目的,说!”   “哦,有颗玲珑剔透的心呢。既然是这样,那让你知道也无妨了。”   “我啊,也许只太活得太无趣了,只是想让这世间所有的人与妖都能明白,都能看透这些所谓美好下隐藏的真实阴暗面罢了。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维持着的那份牵绊与爱意,究竟是有多么的肤浅易折。看他们在痛苦里挣扎,最后又不敌的溃败模样,不是很有趣的样子吗?”   “……奈落,你这可怜的家伙,不过是希望有谁能出现打败你心中的答案而已!”   “……你这可怜的家伙,犬夜叉与那个人类巫女对彼此的心意让你失望了吧?!”   “你,有爱着那个人类的巫女吧。……你这可怜又可悲的家伙……放了犬夜叉!”   “爱?究竟什么是爱,是我身体里住着的那个卑贱人类的贪恋吗?我已无数的验证过给他看所谓爱的表像与肤浅了,我的答案至今都没有谁可以撼动,你也想来试试看吗。”   “……我……不想陪你玩这无聊的游戏。……把犬夜叉放了,把他放了……”   “嘘,乖一点。从来都只有我拒绝别人,还没有谁能拒绝我奈落的提议呢。更何况那个杀生丸,我倒真的很想认真的会上一会呢。能剥离出心脏,我努力了这么久都没能做到,他真的很强。”   “就这么决定了,我会打碎解开这囚禁你的结界。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你所在意的那两只妖,能否透过表像看透你灵魂的本质。来吧,不是恨我想夺回那只叫犬夜叉的半妖吗,试试看能不能打破我心中的答案吧。但为了这个游戏更加的好玩,我会先掌管你的心脏并封印你的记忆与这幅容貌。”   “奈落!奈落!我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的!好好记入你的灵魂最深处!奈落!”   “嗯,我奈落……铭记入心。时间到了,去验证之后再毁灭一切吧!”   语毕,他再次俯身下来,一阵刺眼的光芒袭来。明明已经无眼了,却仍是可窥见。   “你,有多久没沐浴阳光的温度,闻见花草的芳香了?”   他在利诱我催眠着我清醒的记忆……不可以让他得逞,不可以……   “哦,拼死也要记得他们吗?可他们都已将你遗忘舍弃了呢。”   “奈落!混蛋……”   “只是这种的程度吗,嘴上嚷着多好听。果然如此呢,又是一个无趣的游戏。”   “……奈落,绝对不会允许你将我当做任意玩耍的棋子!”   “哦,这么顽强的不服输。嗯……这么破破烂烂的体内深处,居然孕育着妖兽的魂魄,是你的孩子吗?那么就乖乖一点的妥协投降黑暗吧,不然我会先捏碎你腹中这幼小的魂魄哟……”   ……幼小的魂魄……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痛苦……痛苦……痛苦……   ……只能投降了是不是,也只能暂时的投降了是不是。   奈落!!!我会报复的,会夺回一切的狠狠报复你的!!!   ******************************************   破淤而出的那刻,我手执风扇挡唇的高仰着头,肺腑被怒焰灌满!   不懂为何有妖能新生,便带着武器与深深的怒意而来。   可当看见身前一邪笑的男妖,自以为是地唤我神乐这个名字时。   满腹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原因。神乐这个名字,我不喜他随意的唤出。   本能使然,我挥扇扫了几枚风刀过去,打散了他唇边笑意,却伤不得他的性命。   “你,是谁?神乐这个名字,岂允许从你这张嘴里轻喊出来!”   “还没放弃的在抵抗着我吗,神乐哟。我可是赐给你新生的主人,奈落。”   “奈落,主人?哼,凭你也配。我可是风,凭你也能束缚得住吗!”   “哦,那要试试看么,神乐。”说着,他摊开了手掌,上面有颗跳动的心脏。   还在诧异中愣神呢,他便紧了紧掌心中的那颗心脏,“乖乖的做一个分*身该做的事情,或许最后的最后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结果,可能还会饶你一命呢。怎么样,答应玩这个游戏吗?”   我忘却了所有前程往事,却厌恶他眼中视我如玩物棋子般的阴邪味道。   “呵,还是想逃出我的掌控吗,神乐!”他笑了笑的,更握紧了那颗没曾松开过的心脏。只是这紧紧一握而已,我便全身虚软的倒跪在他面前。身体似乎就快要被捏碎,呼吸也就快要衰竭。   可这还并非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憎恶这屈膝不敌的逆境!   那颗心脏是我的,我也不想陪他玩什么无聊的恶心游戏。   奈落,你这畜生!总有一天,我会夺回我的心脏并杀了你。   而且绝对要让你舔尝到,比我今日更深百倍千倍的屈辱……   但最后的最后,也只能含着仇恨不忿的妥协屈从了,因为心脏在他手中呢……   是以,替他做尽一切坏事,设下各种阴谋诡计,无趣的玩着他所谓的游戏。   但实则,却一次次的偷偷撩惹了他玩耍着的一群棋子们。   一只叫犬夜叉的半妖,还有他的兄长,杀生丸。   自身能力不敌又受控着,我只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打破奈落囚禁的枷锁。   奈何那只叫杀生丸的可恶犬妖,根本不屑四魂之玉的引、诱,也不屑我自身的引、诱。   好像,有些略略的遗憾呢。那只名为杀生丸的犬妖,我貌似有些看上他了。   但也仅此而已,他没看上我。既是心意不通,那便就此作罢了。   谁也没有挣脱枷锁来得重要,谁也没有我想飞上高空的信念来得重要。   “你说要给我自由?”坐在羽船里,我怀疑并憎恶地望着前方结界里的奈落。   “你不是一直都想从我手中解放出来吗?所以才会违抗我的命令,放走了魍魉丸并和白童子结为了同伴。”是了,在重复不断的阴谋与杀戮里,对奈落的憎恨已经将我仅剩的忍耐消磨殆尽了。   这股无法压制的憎恨,致使我做出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举动,公然违背了他的命令。   这等于对他权威的挑衅,他应该绝对不会大发慈悲的放我自由。      “哼……既然你已经知道得这么清楚了……”说完这句,我进入了最高的备战状态。   明知道不可能会是奈落的对手,但哪怕是再渺小能获得自由的机会,也不想放弃!   哪怕这份自由,可能是用死亡来换取。   “我的心脏!”果然,奈落还是来了这招。他应该会捏爆那颗心脏,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不过似乎只要将这个放回了你的体内,你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束缚了,即便是我奈落也不能哦。那样,你就真正的自由了。”奈落笑着说这番话的同时,我以为那刻会被捏爆的心脏居然由他掌心消失了。错愕的片刻里,胸腔里传来一股强有力的节奏声。   “咚咚”   “咚咚”   “咚咚”   “回、回来了……”我的心脏?!   怎么可能,要知道奈落可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邪恶魔鬼!   可心脏的跳动也并不是假?所以,这、这是真的回来了,真的自由了?!   “唔……”欣喜还未来得及展开呢,身体却被贯穿。   果然,这才是属于奈落的风格,呵……   “安心吧神乐哟,我避开了你最重要的心脏。你的戏码暂时先落幕吧,他们不是一个也没能看透你的本质么。所以最初我就说了,我的答案是没有谁能推翻的。记住了,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奈落……你、你这混蛋!”本以为对奈落的恨意,已经到了极限。   可是此刻,才发现这种燃烧得胸腔都在痛的恨意,居然让我心情异常的愉悦。   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我彻底的丢掉了惊恐与伪装。   用绝对的恨意姿态,与奈落直面的对上。而且,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鬼话。   什么一个也没看透我的本质,我不是风吗。难道在风之前,我还以什么姿态存在过?   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现在。很显然的,我不是奈落的对手。   所以在放出一个猛重的风刀作为对他的回礼之后,我逃了。   虽说这份自由来得有那么些狼狈,但我绝对不会对奈落的放行说声感谢的。   “可、可恶,瘴气已经完全进入身体了……”追寻着向往无垢之风的本能,我逃到一处满扬着花草清香的山谷腹地间。头顶的烂漫骄阳,遍地的小小野雏菊,漫野的风之清香。   我果然还是喜欢此种姿态的风呢,这样的伤,花上一天的时间应该就能恢复了。   原来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感觉,是如此的轻快美好。   现在去哪里都可以了,我总算是真正自由的了……   “……可、可恶,身体不听使唤了,伤势也好像更加恶化了。”   我似乎……似乎没有气力再自行自愈了……   “好安静啊……就在这里,以这样结束了吗,只有我一个?”生于一年前,死于一年后。   这就是……我所追求的自由?后悔吗,以这样的方式换得来的自由?   可这也算是从奈落的掌控中脱离了,也算得到了自由不是吗,所以我绝不后悔!   咳咳……嗯……一股很强大的妖气靠近过来……   忍住身体的疼痛与无力,我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张略感诧异的脸。   “杀……杀生丸!?”   他有一头非常漂亮的齐腰银发,与一双波澜不惊的金色妖瞳。   曾经的我,看中了他强大的妖力,用尽各种手段引、诱。盼他能杀掉奈落,让我获得自由。   然而他不屑我的引、诱,也不屑我引、诱背后的目的,还嘲讽我欲挣脱束缚的能力不敌。   “我是追寻着血和瘴气的味道而来的。”   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一贯的冰冷高高在上。   果然,能引起他情绪变化的,只有那个人类的小女孩了吧。   叫什么来着,谁知道呢。而他,应该也是为追杀奈落而来的。   “呵……是吗?你以为会是奈落?很失望的吧,不是奈落呢……   “我知道是你。”这是一句很平静的回答,但却微微震乱了我的心跳。   原来他知道是我才来的,是……认……认出我了吗?   咦?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念头。   仿佛在某时空的某处,有深深接触过这幅容颜,有看透过这双冰冷的眼?   他,究竟是谁。而我,在此之前,又是谁?仿佛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但……这个疑惑好像来得太晚了些。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了,都将要结束了。不过他的到来,应该可以为我那些不顾尊严纠缠的过往做一个完美的落幕了。   所以,我想努力抬起头来,给他一个不算太难看的微笑作为回礼。   然而身体已经是在透支了,只是为了他的忽然出现,在拼尽着最后的气力。   “要走了吗?”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语调。   仿佛并不是因为闻到我的血味,而特意赶来的。这个家伙,还真是相当的无情呢。   可我的心,对于他赶来的举止,还是存有着感动的。   因为被囚禁被掌控的日子,真的过够了。   而现在,总算是可以结束解脱了。   “是啊,已经够了……”   你明知道是我而非奈落,却仍是赶过来了。   这最后的最后还能见到你……已经满足了呢……   这样,我终于可以了无牵挂的化为风,成为真正自由的风。   永别了杀生丸……永别了吾爱……等等……等等……   好奇怪,为什么是吾爱?我并没有喜爱他太深呢,为什么心底会唤他吾爱这个称呼?   好奇怪……但,已经来不及去弄清楚了,一切都已经要结束了……? ☆、第五十一章:杀生丸之子初登场(二更) ?  神乐……神乐……神乐……快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吧……神乐……   是谁?是谁?究竟是谁?会用如此隐隐中带有一丝急切的声音,不厌其烦着喊我的名字?在这只生存了短短一年就湮灭的世间,应该没有谁会留恋在意那个曾陪着奈落,恶事做尽的风使神乐了吧。   而且我,难道不是已经死在那个美丽飘香的花田了吗?   神乐,醒来吧……醒来吧……醒来吧……神乐……虽然现在你看似暂时的逃脱了奈落的掌控,但他却还没有真正的死绝呢。所以醒来吧,我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无法再陪着你的看下去了。   所以很抱歉呢神乐,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快点醒过来吧神乐……   该死,究竟是谁?!居然恶心到连一个死魂都不放过!?   无力的黑暗中,迫于某种力量的驱使,我猛吸一口气地睁开双眼并坐直了身体。   胸腔里的心脏,也跟着这阵猛烈的呼吸跳动得非常急促。   呵,可真是没想到呢。原来死去的妖物,居然也可以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到死,我的身体终于是完整的,自由的了……   等缓和下这诡异的跳动之后,抬首朝四面望去。   仿佛身处极夜的虚空,视野范围里除了近处的一团白色之外,其余的全都是一片漆黑。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难道是死后才会进入的世界,我不得不这样怀疑。   因为眼前一团白哗哗看不清模样的物体,根本就是一只死魂而已。   “恶心的东西,还不赶快从我眼前消失!”不快地吼出这句片刻,我终于记起了自己应该也算是一只可怜的死魂了。可能是初醒来,性情里的暴虐因子忍不住张扬开的关系。   醒悟到这点,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的压制下怒意,把语气降到了最低。   “抱歉,吓到你了,你请随意吧。”说完,我把脸扭过另一边。将视线与浮躁的思绪给完全的放空,又再慢慢的躺了下来。然后开始一点一滴的搜刮起短暂回忆里,那些种种挣扎与最后的疑惑。   杀生丸这妖,我仿佛在此之前,有过认识有过相遇一般?   啧,不过这短短的一年间里,应该不能算作是相遇吧。   全都是我怀着利用他的目的,自主找上门去无聊纠缠的。   而那家伙,似乎总维持着那让人反感到死的高傲与不可侵犯的冰冷模样。   妖的一辈子太过漫长,总那样活着,难道他不会觉得累么?   下次再遇见的话,直接问问他好了。   可能会再次被他用高冷的语气嘲讽,跟着继续再次的无视掉吧。   ……下次?呵呵,还会再有下次吗?风使神乐,已经终结了呢。   “神乐,是我。”忽然的,这声再次惊起叨扰了我的回忆,居然就在身后。微涩的回忆被忽然打断,致使我不良的耐性再度秒散。本能使然,随手便朝那出声处甩了一连串的风刃作为回礼。   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转过去,但,这个大感熟悉的平淡语调是……   “神无。”那道声音,抢先给出了答案。   浑噩着停顿了好一阵,我这才僵直着扭过了头去。   这才发现,视野极近处的那团白影身体上,笼罩着的蒙蒙雾气正在慢慢消散。   等完全散去后,竟露出了一张让我倍感厌恶却又非常熟悉的矮矮身量来。   居然会是神无,她的发上依旧戴着花,依旧是惨白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可是,她怎么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已经死掉的我面前?   ……其中的原因,应该只有一个吧。我们的心脏都被奈落掌握着,除了他谁也杀不死。   “呵……,竟然连你也没放过吗,奈落那阴邪的恶魔!所有的分*身里面,你不是对他有着最高忠诚最不会背叛的那一个吗,他怎么会对你也出手了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着颤抖。   也不知是因憎恨,还是因恐惧。可恶,奈落不死,纵使做鬼我也难平胸中的怨恨呢。   但是现在,还能怎么办。难道用我所有的怨念,去不停的诅咒吗?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过罢也,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所以这些,已不是我再该关心之事了。   “神乐,你已经睡了三年了。不能再这样继续睡下去了,快站起来去打败奈落,你还没能彻底挣脱他的掌控呢。你……果然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总是不顾后果的尖锐叛逆,这么的让人放心不下。可是,我也只能保护你到这里了……神乐……我……大概……是要走了……所以,很抱歉……请你带着我们……无法达成的夙愿……努力冲破奈落给你下的最后魔咒……看清自我的清醒过来吧……”   随着话音的结束,神无的死魂慢慢的碎裂风化着消散了。   随之而来的,黑暗的虚空中,居然出现了很多的片段。   神无在镜湖被犬夜叉杀死的片段,杀生丸与犬夜叉一伙毁灭奈落的片段……   但最后出现的片段却是名女妖,有双湛蓝的眸子,在空中肆意的翻飞……   然后久久,都是一片如死水般的静谧。   黑暗的虚空不再有影像的出现,也听不见了神无的声音。   慢慢开始,有些不安与急切灌满了心扉。我豁然站起身体,在黑暗中不断的朝前摸索。   “喂……神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完再走!什么叫奈落还没死,什么叫最后的魔咒,什么叫看清自我的清醒过来!我不是风使神乐吗,还可能是谁!?神无……神无……神无……”   可声音都喊到嘶哑,神无却再也闻不到半点踪迹的出来替我解开这疑惑。   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究竟是生还是死着?   我,究竟又是谁……   当猛烈的日照刺痛了双目时,答案揭晓了。   我发现自己冲破了黑暗的虚空,赤*身*裸*体的站在一处漫山遍野的花海中央。   胸腔里一阵“咚咚咚”的声音,跳动得比先前要来得更加放肆。   鼻端的气息,也不似先前在极夜虚空中的死气沉沉。   而是一股非常清爽的花香味道……   傻傻呆愣中,忽然,风起,缓缓的圈圈荡开去。   吹得花瓣纷纷脱落下的朝天飞扬,仿佛在暗示什么……   真是很美的景色,很温暖的阳光,很舒缓的微风呢。   果然,我还是喜爱此种姿态的风更多一些。   可……为什么,还是死前的那片花海?而且跳动的心脏也能证明一点,我仍是活着的。   怎么可能呢,分明已被奈落杀死?快点出现个谁来告诉我,眼前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本欲狂喜,但笑容还僵在唇角却又陷入深深惶恐里。   害怕这一切,只是场虚幻的梦境。害怕发出笑声的刹那,美梦就会碎裂成灰。   不行,得找谁来验证一下,神无……   仿佛跟随脑中所想的,一团白色看不清模样的死魂再度浮现于眼前。   “神无!神无!神无!是你吗?快回答我,神无!快回答我,神无!”   风里散开的,只有我焦急的声音独独传响。伸手狂抓,却穿透了那股白雾。   “神无!”我满心疑惑的焦急,却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神无再次从我眼前消散。   消散到,无法再闻到一星半点的味道了。与此同时,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些影像的共鸣。   然后,一切重归了静谧。神无,没有了……   或者说,她……早就已经死掉了,那白雾般的死魂只是她残存的影像罢了。   原来镜湖那一役,她不敌犬夜叉,以至于被奈落捏裂而亡。   是因为在开战之前在这块染有我妖息的花田里,分离出了她的部分妖力留存下,目的是想将我复活过来。但这个复活因为她分离出的妖力略有不足,还欠缺了最后的一个完整仪式。   不过这样,也就足够了,这可是她用命为我换来的新生呢。   “傻瓜,以为我会感谢你吗,神无!”   难得的死而复生呢,可我所追求的自由,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用另一只妖的死亡来作为换取?   跟着呢,我还想要得到什么,想要怎样去过接下去的生活?从前受奈落掌控时,心中反复激荡着的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逃离他的掌控,一定要得到那像风一般的自由。   却从来没认真思考过,得到自由之后,下一步的走向是什么。   大概是奈落太过强大,以至于我从未敢过份的贪婪。   只好将那股难以发泄的愤恨,转化为对自由的执念。   并借此来坚持,不论怎样肮脏与卑微都好,都要活下去!   然而现在,失去了奈落的牵制,我居然略感到有些茫然了,这不是显得即可怜又可笑么。而且神无也说了奈落还活着,最后的魔咒还未能打破。而我也还没能看清自我。这些,又是意指什么?   深深叹息的卸掉了满心疑惑,我施展妖力截取空中飘着的花瓣,化做了衣裳的穿戴在身。   与神无的共鸣下得知,这片花海与地界是维持我新生的供养。   闭眼嗅了嗅,身体得回了心脏,果然气息大有不同,也轻盈了许多。   反转着手臂触碰了瞬,后背上的那个蜘蛛印记也不见了。   终于……从那道枷锁下彻底解放了。从今往后,我是真正自由的风。   只要想要,去哪儿都可以了。所以必须尽快的,完成最后的完整仪式。   还有,必须要找出奈落与最后的魔咒摘除掉。不然结果,我不敢深想下去!   想到这点,不由迅速的借着风势飞起,想走出这片花海覆盖的范围。   但就在起身飞跃的瞬间,有结界迅速收拢并化形的感觉传到了嗅觉里。   还没来得及转身查看,视线里已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矮人。   啊不,应该不能算作是人。从气味来判断,妖身无疑。   大约是人类男孩三岁的模样,挺着幅小小的身板,朝我笑得露出了嘴角两边的小小尖牙。   这一幕,让我吃惊得合不拢嘴。因为,这、这个小鬼,居然与杀生丸有着惊人的相似!一头银发及腰,额心正中生着一枚蓝色的月牙印记,左右脸颊各有两道紫红色的妖纹蔓延覆盖,后脑勺上还展开着一柄红白相间的扇子。我记得的,那把扇子曾经好像是属于我的物件。   而且,这、这小鬼不止模样惊似杀生丸,连飘过来的妖味都与杀生丸一模一样。   就连衣装,也是一样的。这个认知,让我激起了非常糟糕的感觉。   等从这种不秒的感觉里回过神来时,头颅开始大痛。   因为这个小鬼,居然在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瞬移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并将一双盈满笑的金色妖瞳,仰上与我对望着。其间闪动的神色大约是那种,我很乖,快来奖励我的期待。而且他的头顶还有对毛茸茸的兽耳,身后还有一条扭动得极其欢快的白色小尾巴。   “母亲大人,你终于醒了!我已经在这里守护了整整三年哦,很乖吧?”   听此一句,我双腿一软,差点瘫倒下去。但又迅速的转念想了想,我与杀生丸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顶多是我在言语上调戏调戏他,而他却从未做出过回应的程度。   所以这个小鬼,大约是认错了母亲?大约,是他跟某个女妖所生的小妖吧。   不是半妖,是完全的妖怪,妖气强烈。原来那个尽得他怜悯的人类小女孩,也没能成功的站在他身边到最后呢。无耻残忍如我,一颗心,在略微的吃味之间,居然又因此找到了安慰点。   不过,也是时候该放开这执念了。本就从来没属于过我的东西,也不应贪婪太过。   可唯有这把扇子,插在这个小鬼的脑袋后面,实在太碍眼了。这个觉悟落下,我迅速出掌,拔出了插在他脑袋上那柄属于我的扇子。没想到的是,这把扇子与他的本体居然是相连在一起的。   在被猛力拔出的刹那,我听到了他‘呀’了一声的喊痛泣音。   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充满类似杀生丸那般强大妖气的血腥味道。   这小鬼,果然是杀生丸的种呢,再次略感心塞!   重重叹息垂目间,一双泪汪汪的金眸仍是眨也不眨地望着我。   “母亲大人,你要吃了我进行最后的复生完整仪式吗?神无姨母离开时曾严厉嘱咐过,如果母亲大人选择吃掉我完整化的话,我要乖乖的听话,任由母亲大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下的……”   还神无姨母,这小鬼可真能攀亲戚呢,怎么不叫奈落为祖父呢,我们可都是奈落制造出来的。   我听见了自己咬牙的声音,然后不耐再猜测下去的飞起一脚将已乖顺躺倒在地,却面带委屈的小鬼给狠狠的踢飞了出去,“滚走找你自己的亲生母亲去,别来烦我!再过来的话,杀了你哦。”   神无啊神无,你居然诱拐来杀生丸的孩子让我吃掉完成最后的仪式。   你是已经死绝不怕了,可我却不想刚获得重生,却又遭杀生丸一爪捏废。   心塞着甩了甩手中染血的扇柄,我丢开了疑惑,欲再次飞出这片花海去进行那最后的仪式。然而又只是一个抬腿的起步间。花海里,便有道身影以超高的速度压低着身子朝我猛冲了过来。   是那个小鬼,他将我压制在地。金瞳已变成愤怒出离的血色,并张开了小嘴,露出了他的尖牙声声的哈着气。眼看他似就快要咬断我的脖子,出于本能的自卫,我也暴怒地召唤出了猛烈的风刀。   “噗呲”   “噗呲”   “噗呲……”   本是飘香的风里,荡开了更加浓郁的血腥味道与一声声风刃入肉的割裂声。   如此久久的一番对持里,我徒耗了妖力,而小鬼却并没有死去。   我居然没有强过这个小鬼的力量,我不得不溃败地承认这个状况。   “我不是你的母亲,你认错妖了小鬼。”   不得已的,我第一次对一个妖类的小鬼这样的好言相劝。   在那一阵阵的风刃侵袭下,小鬼已恢复为了金瞳。但是他却在哭,哽咽着抽泣的那种。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忽然居然为了他的哭声,起了很不适的反应,应该是他的哭声太难听了吧?   真是不可思议呢,死了一回再活过来。   我本残暴的心,居然变得会为一个陌生小鬼动容。   但更不可思议的事件,却再度由我眼前发生了。   小鬼脖子上挂着的一面小小镜子,居然开始自主的放着一些片段。   看到最后,我再次惊讶地合不拢嘴了。这、这个小鬼。   居然真是我被风化,深埋在这片土地聚形后的第一年所生出来的。怎么可能呢是不是,我与杀生丸几时发生过这样的关系了,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呢。莫非是对他执念太深,不耻的强睡了他?   可那妖是杀生丸呢,高冷又妖力强大,能甘心情愿的被我强睡?再者,我如何能打得过他的强睡了他呢是不是?所以这只模样似足了杀生丸的小妖,绝对绝对不可能会是我所生出来的!?   只、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杀生丸看到了这小鬼的模样。   恐怕会飞奔着过来,将我一爪给捏碎成渣吧?该死,头好疼啊!   奈落这恶魔都没能死绝呢,居然又出了这样的大乱子!?   ? ☆、第五十二章:难道真的强睡过他 ?  距离醒过来,已经半年有多了。每天只要一睁眼,就可以看见苍蓝的艳阳俯照。   临夜仰首,也可以欣赏漫天的星辰闪耀。就算闭上眼,身旁也会有最清香的微风环绕。   这样的复生,堪称得上是完美。但如果同一番景色,连续看上半年有多的话,恐怕也会让人想吐到再也不愿看多一眼的。虽说我并没有吐出来,可耐性却是已被耗尽了。   “小鬼,再说一遍,我不记得有强睡过杀生丸,所以根本不是你母亲,快放我出去!”吼出这声的同时,我又是不知多少次的挥动掌中扇子,朝结界外那似足了杀生丸的小鬼甩去一阵凌冽的风刀。   可结果仍是如这半年多来一样,风刀全都被他胸前悬挂着的那枚小镜子给吸收了进去。   他甚至都没出过手,歪着头站在那里,满眼委屈的将我望着,一幅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天知道,真正委屈的是我好不好。都半年有余了,不但没能走出这片花海。还反被这看似很好哄骗却实际上根本骗不到的可恶小鬼,用结界给圈禁了起来。可以的活动范围,只有伸展臂膀的尺度。   他胸前悬挂的那枚小镜子,据他自己说,是神无那枚镜子的镜心。   我没什么耐心去听他解释什么镜子与镜心,只恨自己对一个小鬼,居然这样的毫无还击能力。   一阵连番猛烈的攻击下来,身体开始感到吃不消了,大概是还欠缺着最后的完整仪式。不得已的只能捂住胸口结束了攻击,坐在地面大口喘气,“可恶的小鬼,等再缓过气来看我弄不死你!”   “母亲大人,我有名字,不叫小鬼。我叫悟,悟透的悟,是神无姨母给取的这个名字。她说自己生来无色无味,无心无情,可到最后却领悟到了。还有,她说让母亲大人,也能快些的醒悟到自己的由来与本身,超脱出奈落的最终掌控。还有,如果母亲大人喜欢这枚镜子的话,送给你可以吗?因为这半年多来,母亲大人总是盯着这枚镜子看……如果母亲想要的话,我可以……可以……送……”   “……”一阵无语的狠狠咬牙,我冷冷朝他撇去一记凶残的眼刀。   “小鬼,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喊我母亲。你也许只是神无制造出来的一只妖怪罢了,而且还是特意留给我的‘食物’。这样的关系,不能算做是母子。再敢喊我母亲,就弄死你吃下肚去。”   如果承认了这个小鬼是自己的孩子,那岂不是要承认奈落是父亲。   这实在是太另人感到反胃了,所以,打死也不能认同这样的关系。   小鬼站在结界的外边,听我这么说,将头深深的低垂下去。   “为什么总不认我呢,母亲大人?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承袭到母亲大人的美貌,长得太过丑陋,脸上不仅有难看的月牙与妖纹,头顶还有难看的兽耳,还、还多出了一条尾巴的关……关系么……”   他将这番话的声调说得越来越弱,然而说到最后,却又猛然抬起眼来将我望着。   那双金色的妖瞳闪烁得紧张异常,仿佛想要得到我一句抚慰他心的回答。   久久的愣了一阵,我也没回答,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样来回答。妖的丑美,从来就没有谁给出过一个可以公认的范畴。从诞生到死的漫长岁月里,除了想要得到力量上的强大之外。   绝大部分都在将能够幻化出外貌朝着人类的靠拢,虽说他们总是一口一句地鄙视着人类的无能与短命。可再仔细的想想,人类害怕妖物其实不该,妖物们才是一群真正可悲的生物呢。   正因为诞生时的模样百怪千奇,所以才会憧憬着心目中以为是的最美。   就算再怎么以人类为饵食都好,妖物们大多数也想挺直了躯干走路,拥有一副以人类来说可观的面孔。当然了,修出的美丑,自然与力量上的强大与弱小脱不开关系了。   如果用人类的范畴来评估的话,我的确是会被分类在貌美的那边。   不知道杀生丸听到别妖评价说他很丑陋时,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是不是也像外边的这个小鬼一样,在我久不给出回答的状态下,居然“哇”地一声哭开后抬起双爪将脸给捂住。还将那条之前本是缓缓带有节奏扭动的白色小尾巴,给夹回去的坐在了屁股底下。   “……”算了,我本非良善,也没什么耐性应付爱哭的小鬼。   等哭累了,他自然会停下的。眼泪这种软弱的东西,怎么妖也会有呢,真是费解。   想了一阵想不透之余,我不耐地也将脸扭转一边。昏昏沉沉之下,居然有点想睡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蒙间,只觉得呼吸遭受到了巨大的压迫。   呛了一息地快速睁开双眼,视野里,一张小脸离得极近。   啊不对,用离得极近来形容太有失准确了。   分明是一具柔软的小身体,正趴在我身上熟睡着!   因为离得太近的关系,他平缓的呼吸,就吹在我的鼻头!   因为离得太近的关系,他双眼的睫毛,我都可以数出有多少根来!   因为离得太近的关系,让我发现了,其实他的一头银发。   居然与我的发,有着微微相似的卷曲弧度……该死的,我究竟在看什么?!   抬起的一只手,难道、难道是想要去抚摸?!   错愕很短暂,将怀中小鬼甩袖抽飞出去是种本能。   真是……太、太恶心了好吗!……可、可是好奇怪?!   心脏为什么跳动得这么激烈异常,仿佛就快要跳脱出胸腔?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快冷静下来神乐……可以做到的,可以做到的!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只是个恶心的小鬼而已!只是个恶心的小鬼而已!   狂乱间,小鬼忽然瞬息的又站在了身前不远处的花丛间。   妖瞳晶亮,笑得一双小尖牙外露,小尾巴也欢快抽打得花瓣碎裂着纷纷扬起。   “母亲大人,你醒过来了。昨晚我睡得最香了,母亲大人也是一样的吗?”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愉悦满溢,而且还带有极力撒娇讨好的意味。   “滚、滚……开,别让我看到你的脸!”单掌捂在心口的位置,我尖锐的喊出这句。   可是,他并没有滚开,反而迈开小短腿朝我奔来。途中,还将双臂给大大的张开!   该死,我迅速滑落扇子挥出了风。他还留在原地……而我,却、却退开了一大段距离?!   没有挥扇将他狠狠的抽飞出去?为什么?我居然在害怕,为什么?   该死!该死!心跳越来越乱,连行动也乱了。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不过还好,还残存着一点理智。圈禁的结界,没有了。醒悟到了这个,我迅速朝小鬼俯冲过去。一把抓起他的尾巴,将他整个的悬空提起。紧接着,又快速截取了一瓣落叶挥在脚下化作了船只。   这一连串动作,简直做得行云流水。   等醒悟过来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村口,人类的村口。   慢慢的,人类或许是看懂了我不同于他们的瞳色与耳朵。错愕了瞬间后便纷纷惊慌着奔跑开,并一路大喊起来:“有妖怪啊……枫大人!有妖怪啊……枫大人!犬夜叉,有妖怪啊……”   人类的村庄真是小得可怜,不出片刻,身前不远处就围聚过来很多的人类。   他们手中还全都举着可笑的兵器,不过犬夜叉不也是妖怪吗,有必要如此惧我么。   “母……”   “闭嘴!”   “母亲……”   “闭嘴!”   “……尾巴……疼……”   “忍着!”   “……”   很快的,有谁咋咋呼呼的拨开围聚成一堆的人类。   “让开,让开。除妖这种事,你们人类快点退开一边去的让我来。”   当看到那一身鲜红站立最前端时,我想也没想的就把手中的小鬼给隔空甩了过去。   “犬夜叉,你不是跟除妖师一伙吗。那么这只小妖,就送给你练练手吧。”   犬夜叉很本能地张开双臂接住了小鬼入怀的抱住,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看自己接住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是朝我望了过来。目光相对的刹那,他大张着嘴巴后退两步的软坐在地。   久久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出几个音符:“神、神、神乐!”   徐徐的黄昏日照下,我闭眼倾听了一下他的声音。   想想我们曾经敌对的关系,不由笑了笑。   管他是不是敌人呢,还真是有种久违的感觉。   很难得的,心情居然起了一丝莫名难解的愉悦。   “嗯,是我呢。”笑着回了这句,我抬扇挡唇,享受着他一脸的蠢态。   真不知道桔梗与戈薇那两名人类女子,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如果没有了铁碎牙在手,他根本就是个战斗废渣嘛。   “你、你、你……怎么还……还没死、死、死……”   想不到时隔快要四年了,这只半妖的智商居然没增反降。连桔梗那样死透多年的人类都能用陶土术复生过来,对于一只妖来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看来见我还活着,他并不怎么愉悦嘛。   出于曾经敌对的惯性使然,不由随手轻挥扇面朝他甩去了几枚风刀。   他站着动也未动的,傻傻任由风刀划脸而过的湮灭成空后,忽然仰首望天。   “刚才你提着什么的动作,貌似很多年前也有个半点不温柔的家伙对我这么做过呢。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啊……可恶,还想起那家伙来干嘛。没用的东西,自主放弃反抗的家伙,不值得被就此原谅,不值得我还念着不忘啊,可恶……快滚出我的脑子里……还为你流泪什么的简直太丢人了好不好……对了对了,这只妖怪我来搞定就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都回去忙自己的吧……”   一边慌乱的擦拭着眼泪,犬夜叉一边挥袖驱赶着站在身后的一群还举着兵器的人类。人类经由他这番驱赶开始慢慢的散去,其中一些又忍不住回转身的朝我这处望来。   “犬夜叉,你真的能镇住这只妖怪,要不还是喊弥漫法师跟戈薇大人过来吧?”   “是啊是啊,把珊瑚大人也一起喊来吧,毕竟人多力量大,万一不好对付怎么办?”   “嘁,你们就这么小瞧我啊?再不走,我就让这只妖怪吃了你们哦,真是麻烦啊。”   看来几年不见,犬夜叉这只半妖,依旧是跟人类混得很开嘛。   那些人类也真的很听话,迟疑的数个回眸间,全都拿着可笑的兵器走掉了。   也就在人类都走光后的转身间,犬夜叉似乎又忘了先前那番落泪的低沉朝我嚷开:“混蛋,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奈落都已经死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想来找我打吗?也不想想,就你这两下子,能是我的对手吗?不服气的话,咱们就来过过招吧。最近都没什么厉害的家伙呢,快无聊死了。”   “打?”垂眸想了想在他面前碎裂而亡的神无,我的确升起了那么些想打上一场的念头。   但又不跟他一样的是个白痴,明知道不是他手中那柄铁碎牙的对手,怎么可能自主来求死。   “犬夜叉,你也太迟钝了吧。正扯着你头顶耳朵猛嗅的小鬼,你好好看个清楚再回话。”   “哦。”他傻傻依言将目光从我身上抽回,并将自己怀中的小鬼猛地朝天举得高高。   一、二、三、四……我默默在心中数到了四,果不其然。   犬夜叉难听的叫声,响彻了黄昏下这座不大的村庄。   “啊——杀……杀……杀……杀生丸……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喊声落下的同时,一团物体被迫朝我身前不远处飞来。但就在快要触及地面的瞬息,那团身影消失不见了。   只是一个呼吸间的光景,我的腿上便凭空显现出了一双小手爪。   小鬼又重回了我身边,而且神色是极度愉悦与亢奋着的。   “母亲大人,那只、那只……那只……” 话说到一半,他仿佛词穷地抬头将我望着,一手松开指着不远处的犬夜叉。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是冰冷与不快共存的,并带有恶狠狠的警告意味。   因为小鬼兴奋的眸色,明显地暗淡下去,而且脑袋也低低垂落的扭开一边。   那本是抱着我小腿紧紧不放的另一只小手爪,也慢慢地松开安放回了身体的一侧。   “……那、那只身上……有……有跟我相似的味、味道……”虽然没有再敢抬头看我,但他的性情里貌似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跟杀生丸那高冷的家伙,还真是有得一拼呢。   “半妖。”只是一个话音的回答而已,他的头却迅速地抬起。   其间闪烁的意味,是明显的不确定,“……?”   “那只半妖。”   “母亲大……人……?!”   “收起这恶心的眼神,还有,不准喊我母亲大人。”   “好的!母亲大人!那、那只半妖,他身上有我跟我相似的味道!”   小鬼的消沉来得很快,去得更快,语气再度回归为愉悦与亢奋异常。   该死,我这是着了什么魔障,为什么要给他解释这多余的话?   愤恨之余,抬脚转身就欲走,不想小鬼却又将手爪放在了我的腿上。   “这是要走了吗,母亲大人?”   “……”算了,我已经无力再去纠正他。   犬夜叉也蠢得我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任何一句话。   白来了一趟呢,真是可笑。不过见见昔日旧敌,也是好的。   如果奈落真的还没死绝,再次拉他们入伙,应该也是可行的吧。   “你想留下也是可以的。”   “不想。”话一落下,小鬼速度地顺着我的腿爬上到了腰间。   因为他的举动,我僵住了。然后,呼吸开始紊乱,心跳也猛地加快。   压抑着低头对上了小鬼的眼,他也僵住了动作。对视间的迟疑里,他缓缓将股后那条白色小尾摇动着放在了我的手边,仿佛在示意着什么,“我……我允、允许……母亲大人……提、提……”   软软糯糯的声音,明显带着别扭。呵……允许,允许什么,允许我抓提你的尾巴?   稍微和颜悦色了那么点,就得意起来了吗?   这么想着间,我捏住了那条近在手边的小尾。   但所用的力道,只怕可以捏碎妖的骨头。   然而小鬼只是轻轻溢出了一声“唔”音之后,就没再发出任何的声调。   终于,我微微弯了弯唇角,挥动了扇子想召唤出风。   “喂,神乐,慢着!”有道腥红的身影,拦住了我举高的手臂,是犬夜叉。   他只是浅浅撇我一瞬,便双手环胸着将目光下移,“喂,杀生丸,你疯了吗?不仅把自己变得这么矮小难看,还喊这个妖女为母亲,实在是太恶心了好吗。还有,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好关系的,一点也不像你的性格啊。最后,谁跟你有近似的味道,别说得好像我们很好关系似的,切。”   看着眼前这只蠢狗,我起了想扇他一个耳光的冲动。以杀生丸的性格,会变成这么小的任由我提着尾巴来这多人类面前晃么,他也不动脑子想想。一个冲动之下来找他,果然是有欠考虑呢。   “让开,犬夜叉。”   “把话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从前跟着奈落时,有段时间,我经常接触一个老妖,他有个技艺。”因为奈落是集合各种妖物合成的半妖体,所以有那么段时间,他需要频繁的更换更强大的身体来对付犬夜叉他们。   “什么技艺。”   “连接术。”   “不懂。”   “脑袋与身体对调,或是身体与脑袋对调。”   “……然后呢?”这是犬夜叉的声音,他的神色显现出的,仍是呆蠢的疑惑。   “然后呢然后呢,母亲大人!”这是小鬼的声音,里边透露着听入迷的兴奋。   忽然间,我觉得智商被犬夜叉整个的拉低了不少。   无语咬牙沉默了一阵,将手中提着的小鬼放在了犬夜叉的肩头。   他扭头抗拒了一下,嘀咕了一句真恶心,却也忍耐了下来。   跟着,我抬起了手。久久的悬空后,落在了小鬼的发顶,轻轻的揉弄起来。小鬼扯着犬夜叉的两只耳朵,金色双眸闪过错愕与震惊,又迅速转为疑惑。大概是没预料到,我会给出这样的举动。   “……母、母亲大人!?”   “嗯。”这次,我回答得毫无迟疑。   “母亲大人?”他的喊声里仍是带着不确信的疑惑。   该死,这多疑的性子究竟是像谁?   作为一只犬妖,他可以像犬夜叉一样呆蠢的。   不得已的,我稍微加重了些在他发顶揉弄的力度。   “母亲大人。”这声,他的语气终于感觉少些许的疑惑。   “嗯。”我也继续忍耐着施展最轻柔的揉弄。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母亲大人!”小鬼上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一边不断喊我母亲大人的同时,一边欢快的扭动着小脑袋猛蹭着我的掌心不离。   而我在小鬼崩溃的瞬间,居然升起了莫大的得意来。果然还是,被拉低智商了吧。   “小鬼,这只与你有相似气味的半妖大概或许是只好半妖,大概或许也能算是你的亲属吧。所以你乖乖的呆在这里靠玩弄他度日,等办完了事情之后我就来接你。”   “嗯嗯嗯,母亲大人,我会乖乖的,我很乖的!”看来小鬼,已经开心到忘乎所以了。   “喂,神乐,什么叫玩弄我度日,你恶意满满呢。还有,鬼才会被杀生丸这家伙玩弄啊!”   “犬夜叉!”还是第一次呢,我这么郑重地喊出他的名字。   “干、干嘛啊,这么吓人?!”   “拜托你……拜托你、让……让开路,我要走了。”   “嘁,只是让个路而已,你做出这种表情太奇怪了吧。再说你不是用飞的吗,干嘛要让出路来?”没想到犬夜叉居然也能聪明一回。可是,我做了什么表情吗?看不到呢,自己。   “犬夜叉,最后再提醒你一件事情。奈落,好像还没死绝呢。”   “……”他陷入了沉默好久才扭脸过来,“不可能的,我跟杀生丸已经解决了他。”   “爱信不信随你,反正你们好自为之的防备着点吧,这小鬼就暂时给你负责了。”   这句丢下,我不想再多看小鬼任何一眼的乘风飞离。一只妖,总算能够无所牵制的四处游荡,但却也没忘记寻找能修复身体的东西,也没忘记回到从前奈落居住过的各个地方打探他存在的踪迹。   终于一日,在某个叫不出名字的溪口,我重遇了临死前的那只高冷犬妖。   “只因你的味道与模样与从前大不相同,所以我才没能看得出来!奈落,你这狂妄的半妖,居然戏耍我杀生丸至此。不可原谅,不可原谅!!!”说着,他的眼神忽然爆裂出了无比尖锐的妖光。   仿佛想要看透我的表像,看透我的灵魂,看透我所有的一切想法与伪装!   很恐怖的视线,我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傻了眼的,只见他怒呲了獠牙的乍泄开狂暴妖气!   因为刚刚吞下小半截妖物的肋骨,我出现了很糟糕的排斥现象。   所以,不太顾得上他这异常混乱波动的妖气究竟起始于何?再说,我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为何此刻他会用这种别样熟悉热切,与尖锐得反常的眼神,如此凶狠的逼视着我呢?不太懂……   紧接着,是一段很长时间的静谧,他似乎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而我也再也懒得去深究他的眼神为何,只顾着自己身体的状况。   可就在我预备放弃抵抗时,有强大的妖气由上直下地侵袭入了肺腑深处。   随之,我被他给扶起的靠在了臂弯里,还被他抬起了一爪抚摸上脸颊。   等等……等等……我们是可以如此相依的关系吗?从前,可没这样过啊?   莫非,还真的有睡过一回?要不然此刻,他这望我如此柔情压抑的眼神又该要何解?   “怎么,再次的遗忘了所有吗?或者说,想要报复我的不曾看透,嗯……”就连声音,也低沉温柔得仿佛可沁入肺腑。不不不,这绝不可能是杀生丸那高冷的男妖,会对我所展现的眼神同语气。   这肯定是因排斥现象而出现的幻觉与幻听吧,略……呃……有些恶心呢……? ☆、第五十三章:绚丽之风的追逐战 ?  “怎么,再次的遗忘了所有吗?或者说,想要报复我的不曾看透,嗯……”就连声音,也低沉温柔得仿佛可沁入肺腑。不不不,这绝不可能是杀生丸那高冷的男妖,会对我所展现的眼神同语气。   这肯定是因排斥现象而出现的幻觉与幻听吧,略……呃……有些恶心呢……   因实在太过惊讶,不由傻傻问道:“……呃,你是别妖假扮的,不是杀生丸吧?”   “怎么,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我是谁了吗?!”问落这句的同时,杀生丸眼角眉梢流泻的温柔满溢消失不见了,再度端起的眸光。仿佛有些很深重深重的情绪,在里边喧嚣着在冲撞着他的灵魂一般。   这样的眸光,忽然让我大起不安。不由得,将与他对望的视线匆忙给扭开一边。   “……那个,我还记得的啊,你是杀生丸是犬夜叉的兄长,怎么可能会忘记嘛?”   “……”他不再说什么了,却非常强势的抬爪迫使我的视线再度迎上了他深重的眸光。   “……喂,杀生丸,你得疯犬症了吧?都说……还认识你啊……”他这究竟生的什么气啊,以我们的关系,根本不至于要生这么大的气吧?幸好忍住没说,某处还有个类似他模样的小鬼呢。   “不许再用这样无辜的眼神看我。”说着,他忽然就收紧了扶在我腰间的爪,狠狠又措不及防地将我给拥入了怀中的抱紧不放?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用这样的眼神拥我入怀……   真的……略恶心啊……恶心得就快受不了他这模样了……   “怎么,想起来了吗?”   “……”   “回答。”   杀生丸,诅咒你得狂犬症,诅咒你全家都得狂犬症!让一个已经因为排斥反应麻痹得已经无法言语动弹的妖,要怎么来回答你的问话。看来放弃对你这妖的奢望,果然是个明智的抉择呢。   “回答!”话音落下的刹那,有重重一掌击打在我后背。   “……唔……唔……”混蛋,想杀妖灭口么?   愤恨之余,我忽然……吐出了那根妖物的肋骨,就在杀生丸的眼皮底下。身体恢复能力的瞬间,想也没想的便召唤出风息,飞快的闪离开了与他的过近距离,并隔着几个岩石的遥遥对望着。   有些莫名熟悉与酸涩的感觉在心底冲击,还很想要伸手去触碰他脸颊。为什么,会有这感觉?   不不不……不行不行,不能再贪恋任何谁了,这只是从前对他的奢念作祟罢了。   现在我已经得到了自由,再也不想被任何谁给绊住了脚步。   “回答!”杀生丸仍坚持着他的那句问话。   我愣愣站在原地,遥望着他妖异与深重的金眸,压抑着心底某处的异感。害怕一旦出了声,某些该要死绝的贪婪会再度复燃后燃烧不灭。我可是风呢,是挣脱了奈落的束缚,最自由的风。   既然不想再失了自由的被绊住,就不会再惦念他曾经的那次来送别。既然不爱,就不需要他此刻再如施舍般的怜悯。既然不爱,就无法成为朋友。既然不是朋友的话,那便似乎只能是敌人了!   所以,还只差一点点的推力。我就可以彻底的割舍,成为最无所牵绊的风。   如此想法落下,我还他一声嗤笑,挥动着扇子猛攻了过去。   想借着耽看他容貌的间隙里,来做场属于风的最愉快告别。自然了,我不他的对手。每当扇子锐利的边沿就快要划上他脸颊时,杀生丸这才侧闪一边的轻松避开。   但却仍然近在一个可以被我割裂的暖-味距离,仿佛似是在对我无声的挑衅与引-诱。   那双妖瞳闪烁的,满是森冷的不悦以及尖锐,却压抑着的狂怒意味。   我可是操纵风的使者,拼上速度怎么可能会输!   所以,溪水畔的岩石上,悬崖的石尖上,山道上的树梢巅,骄阳下的半空中。   哪儿都有极速跳跃的风,哪儿都有自由不羁的风,我追逐着他闪避的身影,越挫越勇!   只觉近在耳畔,因风而纠缠着的银黑双发,美得赛过了碧蓝的苍穹!   快速进攻中,不由咧唇坏坏一笑。转而,战得更猛!   “呲……”突然,有血顺着风势沾染上脸颊。   呃,划中了,居然划中了!我震惊不小,怎么可能!?   “哟,杀生丸。快四年不见,你的能力退步了不少嘛。想想那年初见,还觉得你的模样长得怎么怎么帅气,能力怎么怎么强大,还曾想利用美-色-引-诱你帮我除掉奈落呢。现在再看看,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嘛!”不想这道坏坏的嘲讽刚落下,便见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得锐如针芒。   然后,我嗅到了一阵忽然迸发开的强大妖力。周身环绕的风,因此被限制得完全的熄灭了。   失去了风的力托,我至高空往下急剧坠落。   途中,眼睁睁地看着他快速俯冲下来的同时伸出了一只手爪。   我记得的,他的那只手臂,明明是断掉了的?!   “轰”的一声响起,我被他捏着喉管,跌落回了先前的那条小溪里。   “唔……”水底的石头,刺疼了背脊。溅起的水花,润湿了黑发。这些水让我感觉身体变得沉重异常,心绪也慌乱得不像话。急剧喘息中,只得故作镇定地看着俯身在上压制住我的杀生丸。   他眸间戾气大盛,抓在我喉管间的爪也已经刺破了皮肤。   “想试试看吗,死在我爪下的感觉?”他说,并神似煎熬的再问那句,“记起我了吗?”   我觉得他应该是得狂犬症了,真的,于是不想吃眼前亏的给出了投降示软的微笑。   既然模样是被认可的美,我的笑容,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怎么,你现在是在用美-色,引-诱着我杀生丸么?”   他居高临下的冷恨逼视着我,还将本是掐在我喉管上的爪变成了往上挑起了下颌。   “哈?引-诱你?说什么瞎话呢,你以为你长得多好看,别、别臭美了。还有快放开我,你用这样一个不耻的姿势压着一个貌美的女妖,被别的妖看见可是会型象尽毁的哦。”   所打的坏心思被看透了,我的舌头似乎开始有打结的倾向,耳根也开始越来越热了。   坚持了一阵,因为不敢再看他的眼,便挣脱他手爪的牵制扭开头去。   只剩呼吸,因为紧张与重压而喘得越来越诡异!   如此等待了漫长的久久,久到我因熬不住脱力的疲惫而陷入昏沉。迷蒙间,忽听他似乎丢弃了煎熬的轻嗤道:“哼……你以为我杀生丸,会在乎那种无趣的东西。”   ……嗯,的确,他从来就不是会在乎那种无趣东西的妖。   ……果然……不完成身体复原的最后程序还是不行的。   ……嗯……很无力……眼皮也越来越沉了……   可、可是,怎么感觉风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而且锁骨间,似乎被什么猛重的獠牙给狠狠扑咬住了!   但是该死,已经疲倦到……睁不开眼了呢……   *********************************************   杀殿视角之——激烈的颤栗!【一人称文,只能用单独的番外来描写男主内心活动了】   “杀生丸殿下,瘴气的涌动就在这个山洞的尽头,我们快点过去看看。”依着邪见的催促,我慢慢抬脚朝山洞里走去。忽然,有阵风携带着某种味道幽幽涌入鼻腔。   惯性的嗅了嗅之后,行进的脚步不自觉停下。不!不对,这个味道不对!   有掺杂了什么进去!很多年前,我记得这个味道。她喜欢腻歪在我怀中,尖锐喊我的名字,喊到我几欲想杀了她才住嘴。不同于从前了,这个味道!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是她,是谁将她变成这样的?   奈落吗!?这卑贱狂妄的半妖!竟敢戏耍我杀生丸至此,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啊……杀生丸殿下杀生丸殿下!您这是要走吗,去哪儿啊?好难得才发现这个瘴气的深穴,如果被其他妖怪们抢先了要怎么办才好?这么辛苦的才寻觅到啊,杀生丸殿下!您等等啊……”   没有回应邪见,我掉头走到洞口。嗅着那阵风的味道,由悬崖峭壁上飞跃下去。   不久,便来到了那袭味道的根源所在。   皎皎望月下,那只女妖坐在一颗高高枯木的枝干上。因为背对着的关系,我只能看见她披散着的黑色长发,因风起而肆意的飞扬。赤-裸着的一双足,在空中恣意的晃荡。   但让我微感陌生的是,她的笑声。还似跟在奈落身边的那样,漫不经心的轻嘲间,总透着肆意的乖张。明明能力低弱,却偏想要斩断囚禁的枷锁。被改变了声音,被改变了模样,被改变了味道。   所以,我杀生丸这才没能认出来吗?不可原谅!!!   所以,会莫名的去相送那一场吗,不可原谅!!!   “哟,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你是风系的妖怪。我想要你的半根肋骨,你想生还是想死?”   竟要靠这种方式来维持着存活吗,是那卑贱的半妖将她变成了这个模样吗,不可原谅!!!   “乖乖献上肋骨的话,可以留你一命哦。毕竟这么帅气的脸,可是很少见的,我喜欢拥有帅气面孔的男妖。或者,加入我的阵营成为我的战斗力。所以送我半截肋骨,作为你入伙的见面礼吧?”   本是握紧的拳头,因她这句变得更紧,帅气的男妖?变成为这个模样的初见时,她也这么拿来形容过我。原来不过是这种程度的戏耍,原来她居然再次忘记了属于我们的所有过去!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怒意瞬息蔓延于眼,一股想撕裂她的冲动在心中激荡不休!   我杀生丸,厌恶被等同!绝不允许,她竟敢这般擅自的再一次遗忘!   杀意喧嚣之余,我冷冷看她由枝桠上飞身而下同那男妖战在一起。   想要夺下肋骨,必须近身博战才行。但是,太慢了!   这个让我杀生丸被等同对待的家伙,配不上她的速度。   只是几个简单的跳跃搏击后,战斗就宣告结束了。   她胜了,却眼神黯淡地盯着染血的手,傻傻愣了很久。末了,才仰首笑开,“呵呵……奈落,我果然是被你诅咒了。这样,不就跟你变成一样了吗?可是,不论怎样都好,我都想要活下去呢。”   说完这句,她召唤出风,驾在落叶船中飞走了。   我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从掩藏的灌木后走出,来到那名战败的男妖面前。   他还是维持着那个被打败的姿势,仰面躺在地上。   俯下视线淡淡撇了一眼,一副很普通的人类模样。   但略有点在意,他居然在哈哈大笑,被她夺走了半截肋骨,居然能笑得一脸的畅快。   “为何……发笑?”   “你是个什么东西?”   男妖忽然跳跃起来,满目防备地望着我。   “东西?我杀生丸还从来没有被谁这么形容过,回答我先前的问话。”   “嘿嘿……你难道不觉得先前的那个女妖很有味道吗?胸是胸腰是腰,还有刚才战斗中露出的匀称双腿,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所以本大爷要定了这个女妖,不是还说喜欢我帅气的……”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跳开了一大段的距离。   “话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来到本大爷的地盘也不先打声招呼。先前那个女妖将来肯定会是自己人,所以可以任由她随意的进出。但你不同,不给你点教训的话,老子还怎么统治这片区域。”   “怎么,你想挑战我杀生丸?”   “是又怎么样。老子刚才会输,是因为让着那貌美的女妖。”   “我允许,且应战!”   “这、这么好说话?那本大爷,要、要开……”   无趣的废话简直太多!应落这样想法的同时,朝着男妖的脸,我挥出了爪。   然后冷眼淡看他的躯体,因强烈的光华碎裂成渣!   “那只女妖,不是凭你可以要得起的存在!”她是我的!不论生或死,不论叛逃或忘记。绝不允许任何谁,在她身上烙下别样的味道!奈落,此刻我杀生丸居然期盼着你能再度活过来呢。   这次,我杀生丸会让你见证什么是最高的报复手段!   竟敢沾惹属于我杀生丸的家伙,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任由这股怒意喧嚣,我慢慢的追赶上去。   她躺在那溪水畔,一脸傻样的抬头回望着我。   “杀、杀生丸!”   是的,她该得到惩罚,居然被弄得狼狈至此。无能的犬夜叉,不该被就此原谅!   居然还敢,遗忘了我们曾经的那些年月!而且,还是装着一脸无辜的模样!被这股怒意激怒到了顶点,我只想狠狠咬穿她的脖子,以泄这么些年来寻寻觅觅的苦重与疲乏!   ……不过也已经无所谓了啊,已经寻找太多太多年,我已经很累了。   无论她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只要没有死去就好。   所以,她该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   【邪见番外之—反常的杀生丸殿下】——【邪见视角】   “杀生丸殿下,丢下那么珍贵的瘴气深穴跟这么重要的臣子邪见我,究竟是去哪儿了啊?”追寻着杀生丸殿下留下的妖气,坐在阿哞的背上。我从深夜里,一直寻找到日升当空照。   “啊!”忽然的,闻到了,“阿哞,快点右转直落下去。杀生丸殿下的气味,就在那里!”   不过太奇怪了,这股强烈的妖味是怎么回事?平时的时候,杀生丸殿下都是收敛着妖气的释放。   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的浓郁,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强大的敌手?不行,我邪见可是杀生丸殿下的重要大臣,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杀生丸殿下,邪见来了,杀生丸殿下……您要坚持住……”   一边焦急地喊着杀生丸殿下的名字,我一边猛地催促着阿哞加快速度。   可、可是当落到一条小溪上边的山道上边时,我傻了眼地站在原地。   “啊—啊—啊—”因为太过惊讶所致,只发出了几个哑然的单节音调。   这股强大的浓郁妖气,的确是杀生丸殿下释放出来的没错。   但有谁来给我解释一下,眼前是这一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高贵的杀、杀生丸殿下,他……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啊?   他忘了洁癖,不顾被浸湿的皮毛,跪坐在水中的将一个昏迷的女妖揽在怀里……   等从惊讶里醒过神来后,我赶忙丢下阿哞的牵绳奔下坡地跪在了岸边。   因为身段太矮小的关系,导致我看不清女妖是何容貌。   可杀、杀生丸殿下的模样,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居然在舔-弄他怀中那个女妖的锁骨,还用犬齿在轻咬着她的喉管,压根就没察觉到我的出现。莫非,是要吃、吃了这名女妖!不对不对,杀生丸殿下不会靠吸收同类的妖力来增长自己的修为。   他说那样太不入流,辱没了他犬一族的尊严。可眼下这模样,分明就是想要吃了她……   “杀、杀生丸殿下……是小的邪见啊……您不能做有辱犬一族的事情啊,杀生丸殿下……”   跟在杀生丸殿下身边这么些年月来,我想我或许,应该能换回杀生丸殿下的理智吧?   “哈!”迅速扭头回应的是一双猩红的血色双眸,与锐利犬牙呲出的威胁。   吓!!!本能的,我倒退了好几大步的跌坐在地,颤抖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眼前的杀生丸殿下,根本就像是一只在护食的凶恶斗犬!女妖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将杀生丸殿下变成了这等近乎妖兽的模样?不甘心啊好不甘心,我邪见,可是侍奉了他这么漫长的岁月。   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途中偶遇的食物重要?醒悟到这个,我伤心地再次哭喊起来,“杀生丸殿下,难道我邪见在您心目中的地位,就是这么的卑微不堪吗?”   但回应我的,是一声更加尖锐的“哈”声,与一双更不悦的红色妖瞳怒视!   这个举动让我瞬间懂了自己在杀生丸殿下心目中的可悲地位,不由得心凉如死灰。是以,只能黯然伤神地回到了阿哞的身边,想求得它的安慰。但阿哞的安慰,也只是几声难听的鼻息而已。   好在局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我的脑袋被一块石头攻击了。   身后也传来杀生丸殿下清醒的问话,“邪见,走了。”   我猛地点了点头,飞速的起身朝他奔跑过去。   “杀生丸殿下,邪见在您心目中,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大、大臣吗,不是……”岂料我的哭诉还没完呢,杀生丸殿下却一如从前一样强大的将我彻底无视,并踩踏着我的身体直直朝前走去。   嗯,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一贯的模式。很好,我的杀生丸殿下,又回来了。   唯一的变化是那只女妖,杀生丸殿下居然单手将她抱在臂弯上。   “邪见,从此以后,你的主人就是她了。”   “……什么、杀生丸殿下,您要将邪见我送给这只女妖吗……”   奇怪,太奇怪了,女妖应该是食物的吧?还有杀生丸殿下的神色透露的,难、难道是愉悦!?   怀着深深的疑惑,我牵着阿哞快追了上前,“杀、杀生丸殿下。怎么能让您干这种事呢,还请把这个女妖放到阿哞背上。还有,我不想跟随她啊!您才是我邪见想仰望的身影,我只想跟随您!”   “邪见!”杀生丸殿下忽然停转脚步望下,眼眸里的冰寒也大起!   果然,还是太奇怪了啊?杀生丸殿下为什么非要我跟随这只女妖?   为什么非要紧紧不舍的抱着她走,为什么偏偏要对一份食物这么好?   这样的眼神,我邪见第一次看到。仰望着杀生丸殿下那超前缓缓行走着的背影,我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强者了……所以说这个在他臂弯里安睡的女妖,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啊……   ? ☆、第五十四章:强势的柔情与压倒 ?  我似乎……昏厥了过去,然后又睡得深沉。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总是跑来叨扰不绝……   梦中,有只比杀生丸老些的犬妖,一直盯着我不转移视线,眸色端得异常温柔。也一直动着嘴巴在说着些什么,然我却一句也听不清楚。本想靠他近些听个仔细,却又忽然跳出了奈落拦在中间。   奈落一阵诡异的阴冷发笑,还声声喊着神乐神乐,说什么不久就会回来了……   “啊!”因此恶寒,我被吓得瞬间惊醒过来。睁眼的刹那,微风拂面而过,阳光由摇曳的树木间漏下,映衬得四围影迹斑驳,真正是很美的一幅清晨景色。非完整妖体的我,魄中有泥与花的供养。   所以这份水气,让妖力与精气神整体的提高了不少。不由甩开了噩梦,揉了揉眉。   待放下手臂四处环望了一眼后,发现脚边不远处正跪着一只丑陋的绿色小妖。   他一边满目愤恨的将我望着,一边不停地往外滑落着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杀生丸殿下要对我邪见落下这样的命令,难道是我邪见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呜呜……杀生丸殿下,不要啊……”   我记得的,这只小妖好像是一直跟在杀生丸左右不离的。叫什么来着,呃……谁管他呢……   呃……杀生丸!时至此刻,某些不堪的记忆才后知后觉地接踵而至。我由死而生的,与杀生丸时隔差不多快四年后的重遇了,居然把这个都能给忘了。而且他貌似,疯犬症不轻的对我又搂又抱了。   不过也貌似出手相救的让我们吐出了那根妖骨,貌似还与我不痛不痒的轻战了那么一场。   啧,他这只犬,究竟是抽的什么疯,挺恶心的?嘛,现在奈落还没死绝,谁还有心思管他。   只是最临近昏睡前有做过些什么,却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只觉得脖颈处,似乎有被什么啃咬过一样,痒痒的沁入心扉。   “嘁,难道是被什么恶心的小虫妖给咬了一口?”   嘀咕着这句的同时,我一边揉-弄着脖子,一边站由躺靠的大树下站了起身。   没曾想到,跪在地面的丑陋小妖,却一脸惊诧满目更加愤恨的抬手指着我。   “你、你、你……你这个无礼的奈落女妖,那可是杀、杀、杀生丸殿下咬唔……”   话只说到一半,他忽然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双颊抽啊抽的,更是滑稽丑陋了些。   “杀生丸怎么了?”我走了过去,一脚将他踩在地面朝泥里压去。他仍是死死捂住着嘴巴,却朝我丢上来一道貌似极不甘的眼神。真是只无趣的家伙呢,不过,他刚才貌似喊我为奈落的女妖了。   喊我邪恶残暴的女妖都行,唯独将我再与奈落这个恶心的名字联系起来是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是以,怀揣着深沉的厌恨,我伸脚将小妖踢飞在一颗大树干上滑下。   他含着眼泪,立即爬爬找找,摸出一根高过他身量许多的木仗朝我举起。   “可恶,你这奈落的女仆……别以为我我我、打打打不过你!来吧……”   “闭嘴!”我滑落出扇子朝他挥去一枚风刀,险险的挨着他的脖颈滑过,“再听到从你这张嘴里吐出半句奈落的女仆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不看你主子杀生丸的面上就地解决了你,懂么?!”   丑陋的小妖张大嘴巴的愣住了,随之还哇呜一声的丢掉手中木杖趴伏在地的哭了起来:“杀生丸殿下您快回来吧,还是您好相处一些呢。我邪见,真的不擅长应付这样的黑心黑肺的女妖啊……”   啧,真是没用的家伙。不仅长得貌丑能力低下不说,还这么的爱哭。杀生丸那高冷得不可一世的强大男妖,究竟是发了什么病的才会收留这样的一个仆从在身边。心思诡异得,还真是让人费解。   “喂,丑陋的小妖怪,替我给你的主子说声谢谢,我这就走了。”   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更何况我们之间从最开始就没明确过什么。   轻轻嗤笑一声的暗暗自嘲了瞬,我挥起地面的一片绿叶化做叶船于空的一跃而上。   “喂……无礼的奈……不是不是,你慢着、慢着,先等等,杀生丸殿下还没回来呢。”   等他回来干什么,难道再战一场,又不是活够了。心思如此深沉有病的男妖,我可应付不来。   是以,没再回答那只小妖任何一句,我便乘风而去。既然已经做过了一场满足于心的告别,就该干净利索地转身。因为风呢,就是一种这样的存在。好难得才挣脱出束缚,自然要还满心的轻松了。   缓缓在青山上的高空中行进时,忽然的,前方不远处有熟悉的味道传来。努力凝聚妖力的远目了那么瞬息,前方崖顶远处有谁穿一身红白相映的华服,惊若蛟龙般的御风而行的靠近过来。   速度很快,快到让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只不过是两三下的起跃而已,身影便已接近很多。   然后那妖放缓了速度,停在了我面前。于是,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与那妖冶的金瞳。   “要走吗?”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但情绪里却明显端起了生气的意味。   “嗯,没有留下的理由。”话说完,我不明所以的望他。这妖,略有些奇怪。从前,明明对我一幅很冷漠的不可一世样。这次死而复生的重遇后,眼神充满了“夺”的强势,还总爱生气。   不过嘛,既然我已决心舍弃一切的飞往高空,就该还自己与别妖的轻松。而且从前为挣脱奈落的掌控时,有真心真意求他帮忙却被无情嘲讽的狠狠拒绝过,这次说什么也不自损尊严的再求他了。   “拜拜了哟杀生丸,以后不会再找来了。啊,还有那个谁,如果再敢说我是奈落的女仆,就不会再看你的面子了。”言尽于此,我再度御起阵风,与他错肩而过的迅速飞离。   他没追上来,这是自然的。然后,我再一次开始了暗暗查找奈落的踪迹。   最后,大约是有些迷失了方向。浑噩间,有谁凌空大喊了声站住,惊回了我漫游的思绪。   “神乐,拿命来!”闻声望去,身前不远处的空中,悬浮着一名男妖。黑发黑眼的,近似人类的模样。应该,可以算做为貌美的那类吧。不过,却是连半点有过认识相交的印象都没有呢。   “那个,我们有过冤仇,奈落残留的忠心旧部?”   “二十几天前,你约战我哥哥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呃……你都说是二十几天前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住呢。”   “神乐你这混蛋,那日来只是说妖身需要重整修复,大家又同是风系的妖怪该一家亲什么的问我哥哥讨要小半截肋骨。我以为也只是这样而已,却不想你这狠心的妖,最后居然要了我哥哥的命!   “……等等等等,想起什么来了……什么呀,原来是弟弟君啊。这样说来,你也是我风系一族的妖怪了。怎么,也想学你哥哥那样送我半根肋骨?”不想话刚落下而已,便有道刚劲狂猛的风袭来。   或许是估错了他的能力,我被刺穿个正着,“咳咳……还不赖嘛,看来那天我应该约战你……取走你的那根肋骨才对。不过我记得最后,没有杀你哥哥呢,难道我连杀了妖的事情也忘了?”   “闭嘴,神乐!你杀了我哥哥,我要你给他陪葬!大哥,你死得好惨!大哥,你等着,我这就让这个该死的妖女下去陪你!”他悬浮于空的低声怒吼着,暴怒的风里,灌满了悲痛的味道。看来那只被我取走肋骨的妖,已经死掉了肯定不假。难不成还真是我去而复返所杀,最近记性比较差呢。   “……喂、喂,你先等等。我只是取走了你哥哥的小半截骨头而已,真的不记得有杀了他啊。”但已陷入狂怒的家伙,哪里还听得进去。电闪雷鸣之下,他抽出了兵器,挥出了更强劲的风!   幻化出的利刃漫天,直朝我铺天盖地的飞来,“别再废话了,给我哥哥陪葬吧!”   “嘁,还真是麻烦的家伙……”捂住肩头的伤,借着风力,我跳跃出了远远的距离。   逃,或许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也许,该彻底解决了他!   偶然间,杀意会喧嚣得盈满胸腔。尤其是在那家伙,不眠不休地地追了十五天后。   “喂,蠢货,都说你哥哥不是我杀的了,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闭嘴,谁信你的话!死吧,神乐!雷霆之风!”   他的喊声落下,我身后再度显现了出惊天的电光火石。   并随着那阵强光而来的,还有掩藏在风之光中的万千飞刃。   呲—呲—呲—   该死,手臂与脸颊全都被划破了,环绕我的风就快要枯竭!没能完成这幅妖身的最后完整程序,果然还是不行的。寻找奈落的踪迹的确应该暂缓,不然若遇上了他,岂不是又只能是一个死!   “破晓之风!去!”   “……蠢货,怎么会让你如意。”低声丢下这句,我放弃了高空的不利局势。俯冲下那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森林里,并借着风力不断的加速跳跃,想要躲开身后尾随不绝的那阵索命风刃!   然而身后的风刃,居然越来越快了,我听到了脑后的树木被割断却未倒下的微小声音!   “唔……蠢货,都说你哥哥不是我杀的了……”终于,环绕身体的风枯竭了,感到喘息加剧间,我只能由高高的树巅朝下飞跃而落。不想足尖还未点地间,便被谁卷入了强有力的臂弯之中。   他甚至看都未看我任何一眼,便朝空中尾随而来的那群风刃挥出了极致的光华!   “……呼……看来,暂时是安全了呢。”虽然累极了,不过我却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由软下疲惫的身躯,将头倚在他肩头。侧目看他脸颊的妖纹,因正在释放妖力的关系而变得愈发的魅冶。   好奇之余,忍不住想伸出指尖碰触一番。不过还好,在他诡异的期待眼神下,又醒回神的迅速收了回来。闭眼嗅了嗅,风息里本是强烈的杀气,完全的消散不见了。不由,终于咧唇笑起。   “你杀了他?”   “没有杀他。”   “为什么不杀了他?”   “……没心思杀他。”   “哟,杀生丸,你也有没心思杀的时候。”   “不是说过,不会再来了吗?”   “嘛,想你了,就顺道来看看。一个半月前遇到我的上个晚上,你有没有杀过一只风妖?”   “我杀生丸不会费力来记这种无趣的事情。”   “啧,原来还真是你杀的。刚才追我的这只,是那只的弟弟。你让我背了这么大个黑锅,该怎么来补偿我受伤的身体与心灵啊,你说……”笑着戏说这句,仿佛是出于从前调戏他的本能使然。   我居然举起了手,抚摸上了他脸颊。而这妖,也动作神速的拥着我翻转了身体。   他将我抵在了一颗大树杆上的贴身紧紧压制住,并低喘着俯下头来啃咬我的喉箍。   因实在太过震惊,等醒回神来时,衣衫已不知在何时滑落下了肩臂的半褪着,锁骨与双峰上方本是凉飕飕的,但却因为有道舌尖与獠牙在轻舔啃咬不离,而变得颤栗不已与热疼起来。   “唔……等等……等等……杀、杀生丸……先退开……我们……还不是可以这样的关系……”   努力忍住身体渐起的异样清醒回一点神智,却只觉杀生丸的气息喘得更深重了一些。而且下腹的私软处,还有根非常炙热颤抖着的硬*物,在磨蹭着寻找着入口的似乎欲往里头深深冲撞进去。   “等等……等等……啊……杀生丸,你这究竟又抽的哪阵疯。我们,还不是这样的关系!”   耗费了极大气力,我才深喘着将他挤在下腹柔软处的那炙热物什,给推开到了安全距离。   却不想他更加强势的拥着我朝地面倒下,更过份的扑咬住我喉箍不松口。   还将一爪神速的伸入我袍内的抚摸上了我臀部,猛的抬起贴紧上了他那炙热之物……   该死该死该死,这从前分明高冷得无视任何的恶犬,果然是得疯犬症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眼看着就要被冲破最后的防守了,我焦急得大失了冷静,“杀生丸,你敢!”   他当真因此狂喊,静止下所有举动的望着我,深重的喘息却似乎无法压制。   末了,居然呲牙咬住自己的下唇,滴落下点点的殷红于我锁骨。   实在有些小尴尬小羞耻的无法直视他这双眼的深沉凝视,我略显慌乱的将脸扭开一边道:“那、那个,你身为一只犬妖,发发发*情期到了什么的,忍不住太想要交*配什么的,我都能懂的,但我不想跟你这样。你这么挑剔,从前就不屑过我,所以你还是找你能看得上眼的女妖来做这种事情吧。”   却不想这句刚说完而已,杀生丸这厮居然怒红了尖锐的眸光凶狠的逼视下来,“不要对我这样……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他恨恨念着这句,那眸色忽然沉痛非常,然而只是在一个转眸间却燃起强烈杀意!   会被杀死咬死撕裂分尸各种死的,这妖生起气来可是会敌我不分的疯狂毁灭一切的!   恐惧瞬息蔓延于心,就算拼尽所有妖力我也不会是这妖的对手?!该怎么办才能保住性命,该怎么办才能保住性命啊!该死该死该死,果然不该一而再三的不顾深浅来招惹这妖的。   大惊之余,我不知该怎么自保还击,居然慌不折路的顺手抓握住了一根硬热的圆柱之物……   呃……心头顿时仿佛有什么黑暗的东西,重重翻滚着集体践踏过去……   不过好在,敌我双方对持的怒意与杀气,都因这猛然的一握而静止得烟消云散。   我僵住是因为,掌中握着的硬*物居然愈发的膨胀怒昂起来。略有点……恶心的感觉。   他僵住,或、或许是因为臭不要脸的愉悦与亢奋……可、可恶,这不知羞耻的该死恶犬。   居然单单只是因为这一握而已,便骤散了先前那股浓郁得可震慑妖心的超强杀气!   可恶,这么的强逼,怎能让你就此如意。愤恨之余,我忘了羞耻胆怯,加重了力道的狠狠捏紧了一把。原本是想捏断他这羞耻之物,没想到杀生丸这混账恶犬,居然溢出了貌似极度享受极度愉悦的低吟喘声。还,还将那本是血红的眸色转变为金,还、还就着我的掌开始慢慢的抽、抽、动起来……   ……去他祖宗十八代的,这算是什么?打就打,姑奶奶才不愿受他这番不耻的强迫!   战开,仿佛是遵循着妖的凶残本能。风息与妖气再卷树林,我与他展开了互攻。   奈何最后的最后,我却不是杀生丸这混蛋的对手,再一次被他给狠狠的压制在了身下。   “可恶,杀生丸,你敢你敢你敢!不然,你祖宗十八代的坟墓,我都会去掀翻的。”   “不会的,因为你比之任何谁都更要眷念深爱着父亲,所以不会舍得动乱他的坟墓……可是现在拜托你乖顺一些的来抚慰我心底的这阵痛疾吧……不然,我害怕自己会隐忍不住癫狂的对你做出更过份的事情来……所以,乖乖安份点好不好……”这番话,他说得低沉且轻柔,似足了央求的口吻。   但实质上,压制着我的力道,却根本未曾松懈下来分毫。   恨恨的扭脸一边,我在心底诅咒咆哮了无数遍。却认真抵不过他又再俯首的在锁骨上啃咬游走,更抵不过他更肆意的捉握住我的手,再度紧紧握住了他的那根什么恶心的东西上下滑动着……   可恶可恶可恶,该死该死该死,我是如此的痛心疾首不忍再看的扭脸一边咬牙死死隐忍着!!!   然而身上趴伏着的不知耻恶犬,压抑着低喘出的气息居然越来越透着股亢奋与愉悦……怎么结束的我已经不想再去回忆了,最后只是周身无力的任由他整理好后揽抱在怀的行至一处溪水畔蹲下。   “哟,杀生丸,看不出来你这混蛋,居然会失了风度的对女妖用上这种手段呢。”   “嗯,允许你可以随意的恨我或是展开任何的报复手段。”   “嘁,我打得过你么?你这混蛋,居然敢、敢弄污我的手。不过嘛,算了吧,反正也是我自主握上去的。啧,没想到你这家伙,看似斯文高雅,实则还挺臭不要脸的,手都快酸死了……还被……”   “嗯,没事,洗洗就干净了。以后,我会克制住一点力量的释放,让你能打赢的。”   “谁想要跟你这强睡了人家的妖有什么以后,也不需要你让着打赢,总有一天我会强大起来的将你打趴在身下反求饶的,你给我等着。只是现在,我要如何来面对这只被你弄污过的手,啧……”   “没有最终得逞,不能算是强睡。你微微脸红的样子很好看,我实在无法隐忍得住。”   “拜托了,杀生丸。不要再说这种羞耻的话了,我才刚冷静下来而已。”   “嗯,听你的。”他的声音异常的低柔,也似乎终于将我的那只手给洗得干干净净了。是以,再度抬首起来望着我的眼,眼眸的深处仿佛就要溢出什么来。还又是抬起一手的,轻抚上我脸颊。   “喂喂……杀生丸,你变回正常来吧。这样,我觉得挺恶心的。今天这事,错也不全在你,就当是我善心大发的帮了你缓解了这一回吧。不过绝对没以后了,我不爱跟谁不清不楚的纠缠……”? ☆、第五十五章:凶残的父子初相见 ?  “喂喂……杀生丸,你变回正常来吧。这样,我觉得挺恶心的。今天这事,错也不全在你,就当是我善心大发的帮了你缓解了这一回吧。不过绝对没以后了,我不爱跟谁不清不楚的纠缠……”   他没回答这声,替我整理发的间隙里,又问那句,“不是说过,不会再来了吗?”   不久前才消耗妖力的战了一场,还发生过不可言说的羞耻事件,我实在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太动。却也实在不太习惯他这过于亲昵的举止,忙抬手将他滑入发间不离的爪给一把挥开老远去。   “先前不是早说过了嘛,想你了,就顺道过来看看了。”语毕撇一眼望去,这妖似乎又开始有点隐隐生气的迹象。而且举着的爪,再度凑回在脸颊的近处僵持着,似乎想要再抚摸上来的样子。   可恶,岂能再如他意。于是端起凶狠眸光朝他望定,久久之余,他这才将那爪给垂放下去。   不过端起的眸色,似乎有些隐忍的味道,“不是那只风妖的对手,想求得庇护才来的吧。”   “哟,杀生丸,你这占尽了便宜的无耻犬妖,完事了就这么没风度的将人家所有的狼狈都揭穿。分明那家伙的兄长是你黑心黑肺所杀,却害我被追杀得如此不堪,想想就恨不得撕碎了你……”   他不再辩驳什么的站起身来,不顾我连番的抬手拒绝。非常强势的将我抱起在臂弯,朝森林的某处慢慢走去。罢也,反正身体也累着。也不知那只追杀我的风系男妖,还在不在附近蹲守着。   眼下,呆在杀生丸这不知羞耻的恶犬身边,似乎要更安全些。   不过,我们之间的对话,是不是不该用这样的方式结束?   “喂喂,杀生丸。对我那么高傲的离开,却又如此狼狈回来的举动,我觉得你该跟从前表现得一样高冷嘲讽才对的。就算刚才我们有过这样那样,可我也再一次很不屑的想撇开与你的纠缠呢。”   要是这家伙不再多表示出一些更狠的拒绝,说不定我会忍不住贪心大起的误会太深。   “你向来都这样,满足了就离开,累到不敌了就回来,我不觉有任何奇怪的早已惯了。”   喂喂喂……他这个语气怎么听着怪怪的,仿佛与我相熟不知多少年的口吻。难道,脑袋的抽疯症状经由了先前的那番发泄还没能完全的大好过来?不过,试问他貌似极少这么宽容的待过谁呢。   能坐在他臂弯上的,好像除了那个人类小女孩之外,似乎就只剩下我了?!   等等……等等……能坐在他臂弯上的……只、只剩下我了么……莫非他对我?!   “杀、杀生丸!”惊诧于心底的猜测,我低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轻柔低语的侧目朝上,眸色平静的与我对望。   吞咽了数度,因为忽然袭来的巨大紧张,我有些颤抖得不像话。可我们依旧彼此对望着,他的眸色异常坚定的荡漾着诡异的柔软情*潮,仿佛似是在从我灵魂的深处,欲窥探出什么一般。   被他这眼神看得越来越有股莫名的慌乱升起,我愈发紧张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很累吗?”他将这番话说的轻柔随意到了极致。   仿佛我们真的是那种,认识了彼此很久很久年月一般的淡定与从容。   金眸里闪动的也是那种,仿佛不论听到什么,也绝不会被撼动的强大。   慑于他眼神的反常,我、我反而胆怯了。将滑到嘴边的话,给狠狠吞咽了下去。   因为害怕会得到肯定的回答,害怕会被困死,从此将无法再呼吸自由的空气。如果不去触碰这个答案的话,还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依旧可以毫无负担的来招惹,或是去肆意翱翔天际。   无声的迟疑中,不知何时的。我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居然覆盖在了杀生丸的双眼上,身体呈一个抵抗与逃避的姿态。等缓缓拿开后,见到他本是平静温柔的眸子,转变为了猩红的血色!   他似乎,在杀意里煎熬!不好,危险,我立即由他臂弯里飞快脱身着跳跃而上!虽然惊险地躲开了他挥出的一爪,但衣衫的一角却被划破了。为什么会突然就发怒到失去了理智,这还是那个以自制力与强大为傲的杀生丸吗?难道是我太过得意嚣张,忘乎所以的触碰了他的逆鳞……   纷乱的猜测还未落罢,便已失去重力的被他擒在爪下摁在一颗树杆上。   “混蛋,杀、杀生丸!不久前才那样这样过,你这又是抽的哪阵疯?”   “哈!”他似根本听不入耳,强烈的妖气,浓郁得四散开!   那捏着我锁骨的手爪,在我一次次的抗拒里,居然捏得更紧了些。   “唔……”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喉骨也就快要被捏断了!   焦急的生死煎熬间,一声忽然乍响起来:“啊!杀生丸殿下,又变成这样了吗?!……喂,可恶的奈落仆从,你又是怎么惹恼了我们杀生丸殿下了,还不赶快给他好好的道歉好好的安抚他。不然你可是会被杀死的哦,快些道歉快些道歉啊,可恶的奈落仆从!”   嘁,真是只愚蠢的小妖。我已经就快要断绝呼吸,还要怎么来道歉。   而且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到了他。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幸好那些挑明心意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不行啊,如果杀生丸殿下杀掉你的话,后果我邪见可不敢想像啊。杀生丸殿下,求您快点冷静下来快点冷静下来吧!”真吵,小妖究竟在哭喊些什么。嗡嗡喧嚣的耳朵,已经有些听不太清了。   因为被掐得实在太辛苦,或许这次真的会被他给捏死也不一定。   但却并没有,并没有被杀死。他咬着獠牙的迅速松开了对我的压制,我重新得回了自由与呼吸的软坐在地。低喘了一阵之后再抬头,杀生丸的血色双瞳,这才恢复为了不带杀意的金色。   然,再度朝我俯下望来的眼神。却似是那种,仿佛被谁给伤到极致的尖锐痛意。   分明先前在溪水畔时,他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我的拒绝,难道就真的给他如此深的打击?分明,我们还不太相熟啊。   “……杀、杀生丸,你这混蛋,究竟是……”抽的哪阵疯……   “闭嘴!”更冰冷的声音,更深不知多少的怒意了。   还是我第一次从杀生丸的身上,嗅到了这样对我的味道?   “我一直都明白的,你永远没有足够的耐性与觉悟或是气度,来接纳我杀生丸的存在!想将我杀生丸一而再三的当做一颗临时栖落的枝头吗,怎么可能会再次的允许你如此的肆意妄为!”   说完这句,他扭头便走。语调里,似乎满带着被伤的颓废。但是这种熟稔的口吻,真的适合用在我们这种还不熟的关系上吗?……久久一顿深思,我都没想明白他的这番话,究竟是何深意。   真的太奇怪了,这次再遇。明明不是太熟,为何他要如此生气?而且从前都是我先离开将背影留给他的,但这次却是他先留给了我。可恶,混蛋,不喜欢留给我背影的他,厌恨留给我背影的他。   不过,太奇怪了啊?心底的深处,这股想哭着揍他的感觉是怎么升起的?   我们之间的距离,明明还很遥远着。就算是有些略微看中了他,也仅仅只是看中而非爱着……所以说这种想哭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可恶,可恶,这无耻的恶犬,是想将我也给逼疯么……   他算是什么,不就是滚睡了一场么。痛快的忘掉不就好了,想这么多干嘛!   对,就是这样,不要去想他,不要再分析他言语间熟稔的意味,不要再要他!   可我,仿佛跟着了魔一般,总在放弃不想的随后又克制不住的去想了。而杀生丸的妖气,也已经彻底的离开这座森林很长时间了。一天,两天,还是三天,还是四天……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仰首望天的深深叹出一息,却还是没能治愈心底莫名而起的一股深深悲凉之意。   于此之中,心脏突起一阵猛烈的钝痛,连带着胸口也溢出了浓郁的黑色瘴气。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有谁动乱了那片我死而复生的坟场?!   焦急的纷乱中捂胸站起,便有谁出现在眼前,竖一柄剑在锁骨。   抬眸的一瞬,便望进了那妖满眼的悲痛里,“咳咳……想不到还真是个固执的家伙。难道就不怕我那个强大的姘夫,还停留在附近?可要知道,以你的能力,绝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哟。”   他没有答话,眼中涌现的是玉石俱焚的恨怒。该死,真是羡慕那只被杀生丸所杀的妖。至少他还拥有着这么一个,愿意为他而死的兄弟。……但好像神无,也是为了复生我而被奈落捏碎了呢。   可活下来的我,或许才是最可悲的吧。不仅妖身不是完整体,还必须要时刻堤防着奈落的回归。   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恶心纠缠,真的是有些太累了呢。果然,我真是只耐性不深的妖呢。   “是我杀了你兄长,所以来吧,用你手中的兵器刺穿我的喉箍。”以食入妖骨换来身体的修复,被那片土地禁锢着魂魄。这样的自由,得来真的有意义?   如果死去,心底这阵倦怠的冷意,应该会消失结束的吧?   “你们,吵、吵架了?”问出这句后,他居然收回了手中的剑。   想不到,还真是个单纯的家伙呢。只希望他手中兵器,可以不这么单纯的利落点。   “……嗯,吵架了。怎么,还不快动手,我可是杀了你的兄长……”   风息里的满满杀气,忽然因这句而骤降到无影踪去。   “应、应该或许真的不是你杀的!”他低低辩道,“而且已经没有再杀你的必要了,你并非完整体吧?对一个就快要不行的女妖痛下杀手什么的,非男子汉所为,我还没低劣到这个份上。”   “……呵,是在同情我吗?在追杀了这么久之后,怎么忽然就相信了?”   “在之前我可能不信。但现在,你的眼睛骗不了任何谁。”   “……咳咳……真想不到……还蛮有风度的,至少比我那个姘夫强出不少嘛……”   “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带你去追上他的味道?”   “……不……不需要了。还有个小鬼,我没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也没能兑现跟他许下的承诺,起码该回去道个别什么的。如果你肯不计前嫌帮忙的话,那就感激不尽了……”   话说完,我因无力溃败倒地,他俯下伸手左右开弓地给了我两耳光。   “喂,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是跟着瘴气飘散的风向走吗?”   我再度撑开双眼,笑着点了点头,却也抬手还了他两耳光,“我实在无法忍受谁这样打我,虽然明知道你是好意。……不过,你要是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小心我会忍不住的爱上你哟……”   “你这家伙是个白痴吗?眼下自身都这种情况了,居然还有心情调戏男妖。”   啧,还真是温柔呢,这个家伙。可惜了,不是心之所属的那只妖。   所以他的怀抱,他的味道,没能抚慰我心底的一阵痛冷……   是以如此,被一个原本的敌人搀扶着飞了十天之后,我终于回到那片坟场。   “喂,是到了吗?”   “嗯,到了。”我回来了,这里这片土地是我获得重生的墓地,也是禁锢我自由的场所。   闭眼嗅了嗅,却是闻到整片的花海,有大肆衰败过又复燃得更灿烂芳香的味道。没有看送我回来的男妖再多一眼,也没有说任何一句感谢的话。朝那片庞大的结界,我快速的坠落进去。   结界里的整片花海,开得比我离开之前要很美更香许多。但忽然的,有怒恨喧天的声音响起!   “你小子,究竟是她什么人?当年神乐为了替奈落策划那场可恶的阴谋,将我妖狼族西部的同类们差点杀绝。本来听说她死了,我们也放弃了这段仇恨。可现在听说她居然又复活了过来,所以这笔账也该是时候清算清算了。这次我们可是有备而来,要将她彻底的打入冥道永不复生!”   那道话音落下,花丛里四散开的,全都是狼。牠们变异了,嚎叫着。嘴角滴落下污秽的,充满瘴气的口水,还有剧烈的毒。土地被很快的污染了,花海也开始迅速的灰败缩小着范围。   那个小鬼,怒视着那些狼与妖狼们。一双金眸,赫然变得红如泣血。   “居然敢染污我母亲大人重生的土地!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话音落下的随后,只剩下血腥味了,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狼的,狼妖的。   那个曾在我面前,欢快扭动着白色尾巴的小鬼,那个使劲蹭着我掌心的小鬼。他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只暴怒的凶兽。一边舔-舐着手爪上沾染的鲜血,一边俯低身子在溃败的花丛间飞速的穿梭。   于此同时,也将那些狼与狼妖,一只不剩的全都撕裂成渣!   直至最后的末了,才跪倒在地,眸色回归为金的眺望天空。   “母亲大人,我是因你的精魂而生,没有被奈落污染过,所以请不要嫌弃我可不可以?”   “母亲大人,如果你得到了向往的自由,那便是我也得到了自由。如果你笑了,那么纵使我因这片花海的囚禁想哭,也会陪同着一起笑开的。所以,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母亲大人的。所以来吧,花儿们根须们,把我的身体当做恢复母亲大人身体的给养,都乖乖的靠近过来吧!”   他这番话音落下的随即,花海发生了巨大的异变。地动山摇间,有数不清的根须齐齐破土而出。穿透了小鬼的身体,将他托举着悬空。鲜艳的血水,顺着那些须根蔓延而下。   佛得到了滋润,花海的灰败色很迅速的恢复了原状。难耐心底涌出的什么情绪,我捂着胸口的冲了过去。想要由那片根须的最中央,将小鬼夺下来。可是,当双手触及上那些根须时。   它们全体碎裂了,连带着小鬼也一起碎裂了!原来只是镜像,只是镜像,还好,还好……   “喂!小鬼,你在吗?回答!”没有回应,犬夜叉!记起来了,我将他丢在了犬夜叉那里。想到这个,我迅速截取一片花瓣化作了舟船,朝犬夜叉所在的村子里用恢复过来的最大妖力赶了过去。   然后,在那口井边的不远处,看到了他的身影。   还好,他看似很好的跟犬夜叉与那名叫戈薇的人类玩在一起。   仿佛是嗅到了味道,他僵直住动作,慢慢的转过身来。不是那个花海里大喊杀死你们的模样,不是那个双手染血的模样,不是那个被根须贯穿的模样,只是个模样像极了杀生丸的小鬼而已。   “母、母亲大人!你、你终于回来接我了吗?”他笑着望我,眼中开始聚集水气。   我没有出声回答,是因为找不到任何可以来应对的言语。   他所有的情感都依附于我,太重了。如果回应了,我怕自己将不再是风。   “慢着!你就站在那里,先别靠过来!等我先想想清楚……”说完这番话的片刻,我的脚步还是忍不住的开始想要后退了。因为我实在负担不起这份重量,不知道怎么去逗弄一个爱哭的小鬼。   甚至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拥抱姿势,才能还他,他所需要的那份沉重的幼情寄托。   原来,我只是个胆弱的妖呢,远没有表面显得那么的强势。难怪会被杀生丸无情的鄙视了,或许我才是该被嫌弃的那个。可我是风啊,真的再也不想被任何谁给牵绊住了可以起飞的脚步。   然而,小鬼已经不顾我拒绝的言语奔跑了过来。他高高仰起头,定定望着我的眼笑开:“嗯,母亲大人。我不碰你,就这样看着可以吗?那群狼妖都被我赶走了,母亲大人不会再有事的。”   他笑得太过开怀,白色的小尾在身后扭动得无比欢快。   有那么一瞬间,我迷失在了他的金眸里。来这世间的第一趟,我被奈落牵制,除了肮脏就剩挣扎。复生的这第二世,也是空无一物的风。而眼前的这个小鬼,只要我想要,便能垂手可得!   剧烈的挣扎迟疑间,身后不会远有股非常强大的妖气逼近过来。   “嗯……这个味道!?”惊诧的回眸望去,果然是杀生丸出现在了不远处。   然他的眼神却并没有望向我,而是尖锐如冰的,直直朝我腿脚边的小鬼投射过来。   “你,是什么东西?!”这句,杀生丸也并不是在问我,而是在问我腿边的小鬼。   我嗅到了至他身上释放出的强大妖气,比起以前的任何一次,来得都要浓郁太多太烈。   慢慢的,他的妖气形成了一道高大的飓风漩涡。那双金色的眸,也恶变成了最猩红的血色。一头及腰的银发,更是怒扬得朝天飞起!他眸间是最狠的凶光,他就要忍不住展开最暴烈的攻击了!   实在忍不住的,我想拉了小鬼的手,逃离这样恐怖的杀生丸。   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和小鬼已经被他妖气的漩涡给吸附在原地。   “犬夜叉!犬夜叉!”不得已,我只能焦急狂喊那个看似能帮到我们的家伙。   “母亲大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忽然间,小鬼在杀生丸愈发癫狂强烈的妖气压制下,居然踏步上前的摊开手臂将我给护在了身后。并朝前方气势凌冽,已几乎妖兽化的杀生丸,仰首厉喝:“你这可恶的半妖,居然胆敢惊吓到我母亲大人。想要留命的话,就快些给我滚开!!!”   ? ☆、第五十六章:这一场疯狂的痛战 ?  “母亲大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忽然间,小鬼在杀生丸愈发癫狂强烈的妖气压制下,居然踏步上前的摊开手臂将我给护在了身后。并朝前方气势凌冽,已几乎妖兽化的杀生丸,仰首厉喝:“你这可恶的半妖,居然胆敢惊吓到我母亲大人。想要留命的话,就快些给我滚开!!!”   听他此番,我满心回荡只剩一句,完了!杀生丸这高傲得无视任何的男妖,怎么能容忍谁用半妖这样的字眼来折辱他的尊严。却不想稍远些的犬夜叉,却一脸大仇得报的埋首桀桀怪笑起来。   “哟,杀生丸,我亲爱的兄长大人哟。从前你总是喊我半妖半妖的,一脸厌恶我玷-污犬之一族血脉的恶心样子,想不到你也有被称呼为半妖的今天啊。怎么样,被自己的小鬼嘲笑是只半妖的滋味还不错吧。呀……真是个不错的小鬼呢,比他老爹有趣多了嘛。总算不枉费我辛苦的照顾了他这么久,可真是痛快的替我报了以往总是被鄙视的仇呢……啊,戈薇,你打我干什么?不是你总说让我好好维系兄弟爱兄弟爱的吗,我这不正是在跟杀生丸这家伙维系我们之间的兄弟爱吗……”   “犬夜叉,这种时候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吗,你也给我注意一下场合啊!”   “戈薇,你这家伙也太暴力了一点吧,好难得才找到这么个机会报复一下杀生丸这……”   “闭嘴犬夜叉!!!”一声低沉的怒喝朝犬夜叉那处丢去。杀生丸的视线,再度朝我身前的小鬼望了过来,眼神里闪动着的猩红妖光。比起他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燃烈得更加的激荡与暴虐!   “半妖?!”一个妖字音符落下的随即,他一双红色的妖瞳瞬间变得狭长。嘴角,也渐渐裂开了不属于人类的更大弧形。顷刻间,在剧烈卷动的妖气漩涡中,杀生丸便解封了属于人类的模样。   化为了绝对的妖兽姿态,一只白色的,足踏幽蓝妖火的高大巨犬,恶狠狠的俯视于下。   一道震耳欲聋的狂啸过后,牠挥起了爪。然而小鬼也不示弱,依旧朝他大喊:“半妖也是可以妖兽化的吗?不过,你以为只有你会变吗,我也会呢!管你是不是半妖是不是跟我有相似的味道,只要是敢惊吓与伤害母亲大人一根头发的家伙,都要他毙于我爪下!来吧你这半妖,我不怕你!”   话音落下,小鬼也变作了兽型的犬妖形态,仰首稳稳站于我身前,朝杀生丸化作的那只巨犬尖尖吼啸一声。然后也没有估量敌人能力的深浅,就已率先逆着杀生丸妖气的漩涡,快速的迎了上去。   可是不一样,他们两只的身形大小太过悬殊,妖气释放的量也不在同一等级之列!   小鬼,会被捏碎的!胸腔里,有什么在激荡?不懂,只怕不是我能承受之重!   还不容多想,两股妖气的碰撞便产生出道道激荡的烈光。刺得我的眼分明生疼,却不敢闭上!   然后是雾,浓郁得遮天蔽日的浓重大雾,是由两股妖气碰撞的中心所出。   我看不见了他们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已经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敢猜测。只觉一颗心,正在被什么给狠狠撕扯。为什么,那个小鬼可能非我身体孕育所出呢,为什么会为他如此的担忧!?   “杀生丸,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身体因杀生丸先前那番妖气的震慑还不能动弹,所以我只能喊。可喉咙都快要喊破,仍是没有谁来为我停下这场不该的战斗。   杀生丸没有,小鬼也没有。谁也没有,我仿佛被整个世间给遗弃了一般,好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用的,无法挽救什么,无法做到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无能啊……   为什么如此的纷乱与剧痛之中,脑海深处居然还会泛起曾经在小鬼镜子里出现过的那只,双眸湛蓝女妖的脸。她跪坐在一堆的血水中央抱着谁,仰首的放声痛哭悲啸着。为什么,头会这么痛?   那只女妖,究竟是谁,她抱着的又会是谁?该死该死……好疼啊,好疼啊!   不要再记起,快些赶出去……不要再记起了……头好疼啊……   “……吾儿神乐!你不能这样投降于黑暗……清醒过来……清醒过来!”   是谁,是谁,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用如此亲昵的口吻,哽咽着低唤我的名字。   “……居然在这种时候撒娇……好吧……给你揉头……果然……女孩儿都深谙向父亲撒娇的本领……真是暖心呢……杀生丸那臭小子……哪怕能像……像这样对我……撒一次娇说一句暖烫的话……我也能无憾闭眼了……可这倔小子……只怕是我毕生所见中最聪明的坏小子了……”   是谁,他究竟是谁,为何能让我如此的痛彻心扉?不要,不要再想起来,好痛苦!!!   “啊啊啊啊……犬夜叉犬夜叉!”我似疯了样的。   一边驱赶着脑海翻涌的激荡,一边再次狂喊犬夜叉的名字。   “切,流着泪哭喊的女妖什么的,看着可真是心烦。你的小鬼,我不会让他有事!”   “……犬、犬夜叉。”   “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戈薇那个家伙可是很残暴的。”   “……”一声谢字还含在喉头,却见犬夜叉调转视线朝他先前所站处大喊:“戈薇,你快点回村子里去把铃那个小丫头给带到这里来。如果我不能分开他们的话,那个人类的小女孩或许可以唤回杀生丸的清醒神智。毕竟她可是杀生丸这家伙,唯一在乎着的人类了。好歹,也赌一把吧。”   “嗯,我马上就去把铃带到这里来。犬夜叉,要是小悟出了什么事情,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那个人类的女孩应答了这么句,转身就朝村子的方向飞快的奔跑过去。   呵,还真是相亲相爱呢。分明也非她所出,为什么看起来却比我更加的在乎?本是凉着的心,忽然狠狠的冷冷坠痛。仿佛失去了什么,觉悟了什么,有些妒恨,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为谁。   但真正可悲的是,自己根本就知晓,从最初的最初,就不曾有过得到。   既是不曾得到,又哪来的失去。会怒,是因有所求而求不得;会哀,却是因有所求而不得求。   那个高冷在上的男妖,是我早已决定放弃去求的一个存在。而这个小鬼,也是我亲手扔下的。   有什么东西正在坏死,我已无力遏制。只能跪在原地,仰望着那强烈的妖光爆泄之处,缓缓的裂开了嘴角的弧度。笑意迷蒙间,眼看着犬夜叉声声兴奋咋呼的也加入了那一场狂乱的战局。   ……原来,不过如此。本以为犬夜叉是因怜悯我的呼喊,才出手相助的。   但他最末了的那个笑容却让我明了,只是想得太多罢了,他不过是渴战而已。   呵呵……真是凄凉又认真得可笑呢,我这风的使者。既然是属于天空的,又怎能企图妄想抓住什么或是被抓住呢。舍弃这颗心中所有不该的贪恋吧,我什么也不想再需要了。   风啊,来吧,助我冲开环绕镇压的妖气,助我修筑一颗无念无欲之心!   风啊,来吧,将灵魂送作给你的祭品,请给我力量吧!!!   “啊!”一声崩毁的炸裂,环绕镇压着我的妖气,被狂暴的风给割裂开。我终于挣脱开了杀生丸妖气的禁锢,虽然已耗去了不少的气力。但我还可以远离,远离开眼前这所有让人厌恶的一切。   “拜拜了哟,诸位,你们就战个够吧。”迅速的抬手挥扇,我化出了一瓣花船。   但还没坐上去呢,身体忽然由后背处被一股瘴气给狠狠的刺穿了。   “唔……”这股熟悉的瘴气味道是,“奈落!!!”   看了看由前胸穿透而出的触手愣了愣,双眼却在下一刻崩裂。措不及防的,我完全的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该死……该死……因深重瘴气的侵袭,就快要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了!   风由空荡荡的眼眶飘进,仿佛直灌入了灵魂的最深处。好冷,心脏有慢慢碎裂的声音。   分明奈落的灵魂都已在四魂之玉被彻底的消亡了,究竟是怎么还可能复生过来的?!   虽然一直疑惑不断,可这个味道,又的确是他。只是仿佛比起从前,消弱了不少?   这将我灵魂都给染污的恶魔啊,怎么能够轻易忘记他待我的“好”。   肺腑深处里喧嚣的杀意就快要于心脏碎裂之前,先爆开着冲出出这胸腔。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奈落,我们就再次的共坠入那黑暗里长眠不醒吧。   “死吧!奈落!!!”喊声怒落的同时,我借着满腹的冲天愤恨,倾尽所有的力量斩断了贯穿在胸口上的触手。并嗅着风中瘴气传来的方向,甩过去的风刀数量,是我两世为妖里的最多一次。   可,还不止于此!我挥舞着扇子,用着凌驾于风刀之上的速度无所畏惧地率先攻了上去。因为只有亲手将他杀死,我两世为妖的恨,才能彻底的灭绝,所以绝不能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要快!要快!还要再快一点,要比他下一次出手更快!我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风啊,再坚持一会,再给我多一点的速度!   风啊,倘若还能再有来生的话,我愿化作你所想要的任何来回报你今日的馈赠。   啊……不,已经不需要了,我已经丧失了再次为妖临世的动力。所以这次,就让我陪着奈落一起跌入那地狱的最深处里去吧。我会紧紧锁住他污秽的灵魂,绝不会任他再次的逃脱!   “所以,风啊,请拿走我仅剩的躯壳当做献给你的祭品,赐予我毁灭他的力量!!!”   “啊——!”黑暗的风,狂暴的风,可撕裂所有的风,瞬间涌入了四肢百骸的深处。   扬起了唇角的弧度,我似堕入了魔一样吸收着无穷的风力。   同时拼尽着所有的速度,朝那半空中的瘴气来源,挥下了最强劲的风!   听着他碎裂前的惨叫,一颗在碎裂的心也回应般地升起一股莫大的喜悦。   痛快中,忽闻有谁低低的怪笑开。   “神乐哟,当年你为了替奈落那该死的半妖找寻更强大的身体做融合与替换,可没让我们这些兄弟们少吃苦头。听说你又再复活了过来,我们兄弟特意相约的来看看你。而且这次,让你再次的死在奈落瘴气之下,你应该也会感到很满意的吧。毕竟曾经的你可是对他那么的忠心不二,什么坏事都替他做尽了。我身上的这条触手臂可是在奈落的残骸中捡来的,现在看起来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而且今天来这里的一群兄弟们,全都捡了奈落的残骸化为了一体。你刚才杀掉的那一个,只不过是我们之中最弱的那一个罢了。而那边的一群家伙们,看样子也早就战到忘了形,是不大可能会过来救你的哦。所以,神乐哟,别挣扎了,乖乖的受死接受我们的报复吧,哈哈哈……”   呵,没有所谓了。究竟是谁将我复活过来的消息泄露出去的无所谓了。究竟有没有谁会过来救我也无所谓,是不是奈落也无所谓。可最重要的是既然已经摆脱了奈落的控制,为什么还要去沾染上他那恶心的味道!?这样一来,不是让我曾经费尽气力的挣扎与叛逃显得那么的愚蠢吗!?   所以,他们全都该落下去一起陪伴奈落才对!   所以,还是风,不会停歇下攻击的风,操纵起尸体飞起攻击的风!   我从杀得疯了,到杀得累了。我从一个神乐,杀成了另一个奈落。   扇面上全都妖物的血,脸上身上也全都是妖物的血,还真是难闻呢。   所以,已经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他们任何谁的帮忙,也很完美的解决了眼前的一切。喘息着停下了所有的杀戮,挺直着身躯轻轻落在地面时,我听到了身体慢慢龟裂的声音。   然后久久,有异样的妖气,貌似扑倒在了脚边的近处。   “母、母亲大人!请、请原谅我!母亲大人,请原谅我!请原谅我!都是我不够乖巧,没有关注母亲大人再多一些,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了!我一定好好守护母亲大人的,一定好好守护母亲大人的,所以原谅我吧,母亲大人!振作一点,我这就带你回去,还可以治愈的,还可以治愈的!”   是谁在哭喊着求原谅,抱歉,我已经看不见了。   忽然,脸颊上多了一道微热的触感,“说话!”   抱歉呢,杀生丸。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没什么可再说的了。   那么,就让我谨以此生告别吧。若还能再有轮回临世的机会,我另愿化为无心的花草树木与小溪流水也誓不为妖!裂唇释然的笑笑中,忽然嘭的一声轻响入耳,格外的好听。   这莫约是我,碎裂的声音吧……   ? ☆、第五十七章:花海中的这场混战 ?  【邪见视角】【邪见视角】【邪见视角】【没办法,一人称的文总有很多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从前或是现在,一妖无聊独坐的时候,我总会深想一个问题。如果那次没有遇见杀生丸殿下,没有被他救下,没有毅然舍弃了子民的跟随下来。我所为妖的一世,究竟会以怎样的色彩作为终结?   是不是就要在那分明低矮,却高过我身量许多的灌木或是草丛里寥寥此生作罢?   然而现在,我见证到如今这些,用自身的高度绝对仰望不到的风景呢……   嗯……?很强的妖气飘了过来,是杀生丸殿下的味道,同上次在溪水畔暴走一样强烈的妖气。   哎,究竟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惹怒了他?连叹了几口气,我举着人头杖,嗅着那股浓郁的妖气所在拼着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然后傻了眼的,居然再一次看见了那个该死的低贱奈落女妖!   她不是丢下我高贵的杀生丸殿下,无情的一走不回头了吗?   怎么现在,又会被杀生丸殿下血红着眸色的抵压在树杆上?   “啊!杀生丸殿下,又变成这样了吗?!……喂,可恶的奈落仆从,你又是怎么惹恼了我们杀生丸殿下了,还不赶快给他好好的道歉好好的安抚他。不然你可是会被杀死的哦,快些道歉快些道歉啊,可恶的奈落仆从!”我焦急的催促着那个可恶的女妖,她却满目疑惑伤嘲的望着我。   心底忽然炸开了什么,我记起了那日溪水畔杀生丸殿下抱着这女妖时满溢柔情的眸色。记起了那夜杀生丸殿下抱着这女妖入怀躺在树下,忍不住举起指尖一次又一次轻触她脸颊逗弄时的眸色。   记起了那夜,杀生丸殿下有一百零三次的忍不住猩红了眸色,来轻轻啃-咬这女妖的锁骨。   那举止间带着多少的挣扎,那松开的眼神里,有多少化不开的不舍就此作罢的隐忍。   那是我跟随在杀生丸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以来,都不曾看见过的异样眸色!   那天清晨,经由了数次迟疑与深深的纠结后,我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一个尚算可行的建议。   “杀、生丸殿下。据我、我邪见观测了整晚的状况来看,您、您大概或许是发、发*情期到了,所以才会对这个低贱的奈落女妖做出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来。这样一个出生不入流的女妖哪里配得上您高贵的身份呢,不如让我邪见去替您物色几个比她更美的女妖来服、服……服……侍您……”   跟随的这么长年月以来,杀生丸殿下的视线,从来没有与我对视超过我数五个数以上。   但那天的清晨,他居高临下的眼神,却是专注的凝望了我十个数以上。就在我满心热血沸腾的猜测他是不是终于醒悟到我邪见对他的忠心,也预备回我一番激励时,他却一脚把我给踩在了脚下。   “邪见,我只说这最后一次了。她不是属于奈落的,你能好好的记住了吗,嗯?”   那是一道既温柔又森冷得可怕的认真眼神,我没法不去记住,只得泪眼滚滚的猛着点头。   然后醒悟到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从此以后。这只曾经属于过奈落的女妖,在杀生丸殿下心目中的排位,可能要高过我邪见了,可能要高过铃了,也可能会高过他一直所追寻的强大力量了……   但眼下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杀生丸殿下分明是那么的在意着这只女妖啊?!   如果失去理智的将她杀死,我不敢想像杀生丸殿下回过神来之后的神情,所以……“不行啊,如果杀生丸殿下杀掉你的话,后果我邪见可不敢想像啊。杀生丸殿下,您快点冷静下来快点冷静下来啊杀生丸殿下!”喊声落下不久后,起到了效果,杀生丸殿下恢复为了寻常的模样。   他将那个曾在某夜里舍不得放开怀的女妖,冷冷丢在了地面?   我惊呆在原地的张大了嘴巴,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也根本想象不出来,在我来之前,他们究竟有发生过什么。   不过还好,那只女妖貌似比我更加的难以接受这个状况。   “……杀、杀生丸,你这混蛋,究竟是抽……!”她愤恨的低喊这声。   “闭嘴!”杀生丸殿下却用高冷含着怒意的呵斥,打压了女妖的气势,“我一直都明白的,你永远没有足够的耐性与觉悟或是气度,来接纳我杀生丸的存在!想将我杀生丸一而再三的当做一颗临时栖落的枝头吗,怎么可能会再次的允许你如此的肆意妄为!”语毕这番,杀生丸殿下掉头就走。   我依旧大张着嘴巴的追了上去,却久久都在琢磨杀生丸殿下最后那番话里的深意。   似乎这俩在很久,久过我之前就认识的模样?可、可从前杀生丸殿下若真是与这女妖相熟到如此珍爱的程度。那为何在几年前,待这女妖不是这样的眼神,也不想出力的助她逃脱奈落的控制呢?   而且女妖眼中的迷惘之色,也招显着与杀生丸殿下,别再无其他相熟的味道?   所以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痛苦纠结,分析不出个最正确的答案来啊!   一路的纠结中,杀生丸殿下终于将那冷冽的怒意,给压制得完全不见了,然后总算是回归为了平常那个我所熟悉的淡然从容模样。但我嗅得出来,杀生丸殿下的情绪已经有哪里不同了。   他妖息里散漫出的味道,好像有股深藏着的,很重很重的伤?!难道是急于,求、求、求-欢,被那卑贱的女妖给无情的拒绝了?但观女妖的神色与举动来判断,也似乎并不太像的样子?   顿时,我觉得自己仅有的智商,似乎不够来分析眼前的混乱状况了。   只好闭上嘴巴,默默的用双耳听,用双眼来看,用一颗心来想。   可最后的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追了上去,“杀生丸殿下。”   “什么?”杀生丸殿下的声音很低柔,顿时让我自信大增。   “我想问问,您跟那女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我邪见还没分析出结果呢。   可杀生丸殿下却不给回答,所以我只能掐灭心底的各种疑惑,再度奔跑着追上了他的步伐。   “杀生丸殿下,就这样丢下那只女妖可以吗,您可是……”那么的喜爱着她……   “闭嘴邪见。”还是第一次呢,我居然在杀生丸殿下的声音里听出了淡淡的落寞情绪。这么强大的他,却想要什么都求不得呢。父亲的关爱,遗物的配给。甚至一个卑贱的女妖,也敢来无情的拒绝。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杀生丸殿下,分明是这么强大得让人仰望的存在。   为了挽救他继续陷入这样的情绪中去,我哭了一阵又笑开的给他打气,“杀生丸殿下,接下来我们是不是继续去寻找强大的妖穴,继续修行强大的力量?其余什么的,全都忘记吧,哈哈……”   他还是没有回答,侧目仰首的努力迎望上去。杀生丸殿下的眼神里闪动的,居然是迷惘!?   “邪见,走吧。”他说。   “要去哪?”问声刚落下,他已经朝上飞跃起。   忙咽下心中的各种疑惑,我抓住了那根朝下飘荡落来的尾巴。   然后是飞,不停的飞。最终,我们停在一个山谷间的腹地边缘。   近在眼前的是一道光的波纹,是个结界。结界的里面,是延绵的广阔花海,“杀、杀生丸殿下,好好好、好庞大的结界!?从前奈落那可恶的半妖,都没能力张开这么庞大的结界呢!”   唔……自觉说错了话,我忙做补救,“杀生丸殿下肯定是能张开这么大结界的。”   杀生丸殿下依旧没有回应这番,非常沉默的由腰间抽出了佩刀。就在我满带着观赏意味,预备看他华丽的劈开眼前庞大结界时,他却将剑给收了回去。然后,仰首信步的,直直朝结界走去。   “啊,杀生丸殿下,进不去的,有结……界……?!”呃?怎么回事,进来了!?松开了杀生丸殿下尾巴的刹那,我忙把身体上下瞧了个仔细。还好,是完整的,并没有被结界伤到哪里。   “杀生丸殿下,您……”本想问他身体是否有恙,但那高昂的身影已经不在眼前了。   不得已的,我只能叹息着朝那道身影追去。一直追呀追的,终于撞倒在他脚边才停止。   “一面镜子?杀生丸殿下,是这面镜子反射日照所张开的结界吗?”   依旧没有回答,杀生丸殿下自从别了那女妖之后,似乎比从前更加的沉默寡言了。他安静的看着那面镜子,仿佛陷入了思考。嗯……花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聚集与逼近过来的味道。   疑惑着扭头一眼望去,惊讶已经无法来形容心情的万一了。   居然是那个奈落的……不、不对,是那只拒绝了杀生丸殿下求*欢的女妖。   她跪坐在地面,胸口逸出着黑色的瘴气。眼神分明悲切,但双眼却在笑着。   “啊啊啊啊啊啊!!!杀、杀生丸殿下,您快……”   一个看字还哽咽在喉头,便有道白影瞬息至眼前飘过。   但根本还不等他的身影接近,花海居然升起了异变。   有道幼童尖锐的声音,凶残的响起:“但凡动乱母亲大人休眠之地者,皆杀无赦!”   随着话音落下的瞬间,脚下的泥土开始破开,然后疯涌出无数的根须来。这群根须困锁住了杀生丸殿下的脚步,自然也将我给困住了。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惊讶,让我惊讶的是在那根须推举着的某一个高处,慢慢显现出一道身影的残像来。不是实体的存在,只是用妖力保存下的残像。   那个残像空洞着眼神,小小的身量,脸孔与衣着居然同杀生丸殿下的一模一样!!!   “杀、杀杀杀生丸殿下,那那那个!”   杀生丸殿下静默的仰首望着那个残像半晌,居然抬腿扯断缠绕着他双脚的根须,朝那残像的高处飞跃上去的抚摸在那小小的脸颊上,“你,是什么?会是她,会是因我杀生丸的精魂而生成么?”   但那个残像,却无法做出回答,只是重复的喊那句“乱动母亲休眠之地者杀无赦”的言语。   太、太诡异了,眼前的一切真的都太诡异了,而我又猜不透杀生丸大人高深莫测的眼神。   只得费力举起人头杖,猛的朝地面跺下,“火、火、火,快出来吧,快出来吧!”   呃?怎么可能,人头杖居然失效了!   “邪见。”   “怎么了杀生丸殿下?”没看见我正忙着呼唤人头杖的妖力吗。   “低头。”低什么头,还没想个明白呢,杀生丸殿下便在那半空举爪朝我挥下,紧接着是咻的一声响落,便有大群齐刷刷断裂的根须从我头顶掉落,将我整个的给掩埋在了深处。   然后是一阵浓郁的花香袭来,我开始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的眩晕起来。只是猜想着外边,或许会发生一场战斗。一模一样的面孔,一大一小的身姿。居、居然有点不太敢去想像那个画面……   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身在了结界的外边,还是活着的!   所以说,先前的那一切与杀生丸殿下朝我挥来的那一爪,全都是错觉的吧?   呃……可是杀生丸殿下在哪呢,“杀生丸殿下,杀生丸殿下,您在哪儿啊?”   “吼——”是谁发出这么巨大的声响?摇晃着昏沉的脑袋举头望去,我愣住了。半空中悬浮着的是杀生丸殿下的犬兽姿态,而同牠对战着的是凌月仙姬大人,杀生丸殿下的母亲大人!?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昏睡了一场,究竟是错过了什么大事?   远处还站着犬夜叉那只半妖与他的那个人类女孩,啊,铃跟琥珀也在!   而且空气里,这漫天灰败飞扬的粉尘又是怎么一回事!?   默默愣了片刻后,我惊悟到一个事情。先前花海我被根须掩埋的那一幕,可能并不是错觉。   疑惑着转身望去,我得到了答案。我依旧是身在花海的地面,是结界在随着花海的湮灭在慢慢的萎缩。而我身边的不远处结界里,就站着那个模样像极了杀生丸殿下的小鬼,不是残像而是实体。   他正怒发飞扬的往外泄散着红色的暴烈妖光,“滚开!都给我滚开!谁都不允许来打扰我母亲大人的修复!谁要再敢靠过来的话就杀了他!母亲大人会原谅我的,会原谅我的!都是你这只可恶的半妖让我陷入恋战的忘了母大人!所以你给我滚开,你们全都滚开的不准来打扰我母亲大人啊!”   半妖,难道是指杀生丸殿下吗,因为小鬼的愤恨眼神,望着的就是杀生丸殿下呢?   啊啊啊啊,眼下这似乎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模样与妖气都似足了杀生丸殿下的小鬼,暴怒的咆哮落罢后,居然震开更强的妖气将那结界更是封闭得严避起来。   而杀生丸殿下,也不再与凌月仙姬大人对战,而是飞落在那结界的上空,一爪又一爪的猛烈挥下。似乎想将那个模样似足他的那个小鬼所张开的结界,不顾一切也要给强行劈开的狠样!!!   “杀生丸!杀生丸!汝快冷静下来,杀生丸!”杀生丸殿下,杀生丸殿下牠怎么了?   闻声扭头望去,凌月仙姬大人已经跌落在地的,化为了她修成的人形模样。而杀生丸殿下却再度朝那个越缩越小的结界飞扑过去,继续狠狠的挥爪,一下又一下。那个结界,先前不是可以接纳我们进去的吗,为什么现在会排斥得这么激烈了?而且杀生丸殿下的吼叫与鸣声,也与从前很不太一样呢。   咦……我的眼泪,是什么时候滑落下脸颊止也止不住的?   大张嘴巴的泪眼迷蒙之中,忽然看见凌月仙姬大人取下胸口悬挂着的那块冥道石,朝天高举的闭眼呼喊道:“吾之一族的先祖啊,以吾血气为召唤!!!请挽救他陷入绝望与悲痛的灵魂,请镇压他这陷入狂暴极限的体魄!!!出来吧!吾之一族的英灵们!出来吧!吾之一族的英灵们!!!”   ? ☆、第五十八章:这激狂的最高见证 ?  【邪见视角】【邪见视角】【邪见视角】【一人称文总有诸多的不便,还请多担待】   大张嘴巴的泪眼迷蒙之中,忽然看见凌月仙姬大人取下胸口悬挂着的那块冥道石,朝天高举的闭眼呼喊道:“吾之一族的先祖啊,以吾血气为召唤!!!请挽救他陷入绝望与悲痛的灵魂,请镇压他这陷入狂暴极限的体魄!!!出来吧!吾之一族的英灵们!出来吧!吾之一族的英灵们!!!”   这番喊声怒落的瞬间,在纷扬着灰烬的半空里,慢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飓风漩涡!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仙姬大人似乎正在预备打开冥道的出入口。而且她口中念念有词的,应该也是在召唤着自己一族的英灵。所做的这一切,为的应该就是制止住那边陷入暴怒中的杀生丸殿下吧。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快点过来一个谁给我邪见做个简单快速的说明啊。   焦急之下,不由猛的原地乱窜。可是当看到那一身腥红的半妖时,我终于记起了什么来。   犬夜叉将那个人类女孩护在身后举着铁碎牙大喘气的观望着,琥珀与铃也骑在云母背上观望着。既然他们这一群都跟随到了这里,那么就一定会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了。   “铃……铃……”在这样的状况下,想起了唯一的熟人,我难耐激动的哭着奔跑了过去,“……铃铃铃,你快给我解释解释下,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杀生丸殿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邪……邪见大人……杀生丸殿下……杀生丸殿下他……”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你先别哭了,到是把话说清楚啊,铃!”   “邪见大人,是神乐!是神乐的死,刺激到了杀生丸殿下!”回答我最终疑问的不是铃,而是她身后坐着的琥珀。死了吗,那只女妖,怎么可能?!明明我们分开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呢?   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杀生丸殿下的心,该是要疼得碎裂吧?   分明对她,露出过那样逗弄的眼神,露出过那样不舍放手的眼神。   眼泪,再次无声的疯涌出来,我似乎也跟着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了。狠狠哽咽中,却见半空里被完整打开的冥道入口处,有大量浓郁的黑色雾气往外迅速的涌出,很快就遮蔽了附近的整片天空。而且,跟随那片黑色浓雾一起出来的,还有五只巨型的白色犬兽!并非是实体的模样,而是死灵的姿态。   在经由了一声巨响的咆哮之后,牠们群体朝杀生丸殿下那处狂猛的飞扑了过去。   本能的朝那团黑雾追赶过去,我想要试试在危险到临之前,先拉回杀生丸殿下的神智。但根本还不待跑近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杀生丸殿下的兽型身姿,被卷入了那团庞大的黑雾中去。   然后瞬间,黑雾的边缘炸开了刺眼的电闪雷鸣,同时还有妖兽激烈的撕咬与吼叫声响开!   不得已的,我只能挂着满颊眼泪,折转身型跪倒在了凌月仙姬大人的脚边,“凌、凌月大人,杀生丸殿下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求您告诉我邪见,杀生丸殿下绝对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凌月大人?”   我希望她能对自己的儿子,稍微的再善待一些,毕竟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母子。   却不想她抬起一手,抚摸在自己另一手腕间的一道浅浅抓痕上,很干脆的扭脸一边叹道:“连母亲都能落爪抓伤的忤逆子,谁管他死活呀。呜呜呜……杀生丸,你这忤逆子可真是伤透了母亲的心呢。不狠狠的教训教训你一顿,母亲心中的这份委屈要怎么来平息呢是不是……呜呜呜……”   迅速的扭转身型再度朝着凌月仙姬大人的正面跪下,才发现她眼中根本无泪,不由更是焦急的恳求起来:“凌月大人……还请别这样,杀生丸殿下绝不是故意抓伤您的。您也根本就没伤多重而已,只是一道细微的抓痕就原谅他吧。杀生丸殿下或许是悲伤到忘了形,才会没控制住力道的小小错伤了您。所以求您一定要原谅他,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那只女妖,不然杀生丸殿下只怕……只怕……”   只怕会因眼下的这股悲愤,反噬掉自己的魂魄。然后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完全没有理性,再也变不回人形的绝对妖兽一只。可这样大胆的话,当着凌月仙姬大人的面,我不敢说得太直接。   所以,只能埋首下去继续狠叩:“凌月大人,这是我邪见一生的恳求了。求您救救那只女妖,救救杀生丸殿下?就像当初救铃一样就行,凌月大人,这我是邪见一生的恳求了,求求您了……”   岂料,恳求的话音还没断绝呢,天空中就忽然跌落下一团重物。   砸得那不远处的地面,深陷下去一个大坑,是杀生丸殿下被击得跌落下来了。   可是,在依旧漫天满地纷扬的灰烬里,那深坑里的巨大犬兽迅速的站起身来。但却并不是俯冲入那黑雾中与那五只死灵状态的巨犬战斗,而是调转身姿,朝那还在不断缩小的结界奋力奔近,再度高高的举爪狠狠的挥下!脚下的地面,都在为它那一爪爪的挥落不停的颤动着。   牠似乎已经疯了,一次比一次挥下的爪力都要更猛重更激烈出许多。   而结界内那只神似杀生丸殿下的小鬼,也震慑开一波更强劲的妖气加固了结界的严避程度,并扬声怒喊着:“滚开!绝对不会允许你进来的,就算拼尽一切也不会允许你进来的,滚开啊!!!”   “杀生丸殿下……”我希望有谁能去唤醒他,去制止他,去挽救他。   然而,已经没有谁去阻止,或者说无力去阻止了。   于是,只能将这一切交再度交给那五只死灵的巨犬。于是,又一场战斗开始了。   杀生丸殿下再度被五只高大过他先辈们,卷入了那片浓郁的黑雾中去。但没过多久,牠便再次挣脱出来,再次不停歇的去挥爪怒震着那个依旧在萎缩着的结界!   接着下来,是一个不断重复的循环。被卷入,再飞出,再挥爪!就在我以为,杀生丸殿下最终会因此而崩溃时。空气里荡开的味道,忽然发生了另谁也想不到的诡异变化。   这味道变化的根源,是至杀生丸殿下的本体那处飘来。   震惊着揉眼望去,只见枯竭的花海地面,被五只巨犬围困的中央。杀生丸殿下俯低高耸着双肩呈现战斗状态的兽型身体,发出了一阵超强剧烈的红光,牠全身的毛发也在这阵剧烈红光中怒起飞扬。   然后,在这阵激荡开的剧烈红光里,牠仿佛撕裂了己身进行了……突变!   变得比那五只先辈们,还要高出一首的大型体态!   “哦,在极端的悲愤与压逼下,本能的进化了吗?嘛,虽然失去了一只女妖什么的,却阴错阳差地得到了想要的强大力量呢杀生丸。”说完这句,凌月仙姬大人朝杀生丸殿下那处飞扑过去的抬高双手对牠扬声的厉喊开:“杀生丸!杀生丸!不过是一只女妖罢了,汝可是得到了一直追寻的强大力量呢。所以熄灭下愤怒的心火回来吧,快回来吧吾儿,回到吾的怀中来,回到吾的怀中来!!!”   进、进化了吗,杀生丸殿下?这、这幅可怕的巨兽体型?   我想这一幕,应该是我见证过的杀生殿下,最高境界的模样了吧?   可因凌月仙姬大人这番呼唤而回归人形模样的杀生丸殿下,依旧是猩红着眼眸。他不顾凌月仙姬大人扭脸的声声低怨,调转身姿就朝那结界走去。只用了一只手,只花费了我数三个数的时间。   便进去了,然后抓住那个模样似极了他的小鬼,一番威慑的对持。以自身的妖气做供养,与那个小鬼共同抵抗着这片花海的溃败。当一阵极致的白色光芒爆开,四围的妖气旋风尘埃落定后。   我泪眼弥蒙的视野里,哪里还能看见结界与萎缩得只成花田的地界。   那里,只有一个深深的圆形巨大坑洞遗留下。   “杀、杀生丸殿下……?”杀生丸殿下不见了,小鬼也不见了。   自然的,那只女妖也不见了。      “嘁,杀生丸这家伙,居然又晋升了能力吗,还真是让人不爽呢。回去了,戈薇。”   “嗯,好。铃,琥珀,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一起回去吧。”   呆愣的思绪与视线,终于因他们这段对话而迅速的惊了回来。   我本能护主的踏前几步,朝那腥红的身影愤声的嘲讽起来:“哼,犬夜叉哟,你这半妖现在终于明白过来的看了个清楚,与我杀生丸殿下不是在同一等级之列的妖怪了吧,羡慕嫉妒恨也没用。”   却不想这番愤声刚落罢,凌月仙姬大人却朝犬夜叉那处逼近过去的挥下了一爪光华。   犬夜叉反应很快的将那名人类女孩甩飞出去,并高举着铁碎牙的吐出一口血来:“还真是满满的杀气呢,你也恨我玷污了你犬一族的血液吗?来吧,不就是战吗,那就再来战个痛快吧!!!”   说着,他扭头对那个被琥珀坐下云母接在嘴里的女孩大喊:“戈薇,别靠过来!”   “犬夜叉,不要冲动!杀生丸的母亲大人,也请别冲动!”那个人类的女孩,焦急得不像话。   立即挣扎下地的将犬夜叉挡在身后,却被犬夜叉再一次的扯开丢远去。   见此,我胆寒着缩回到仙姬大人的腿后也给予了反击,“犬夜叉,你大胆,想要干什么!?”   “嘁,不是她先对我展开杀意的吗。谁不允许我好过,难道我还不能出手还击了?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全都要这样对我。不过也罢,我从来都是孤寡一只,也看不惯他们这高傲的臭样子!”   说着,他居然丢下了手中铁碎牙,只是挥着爪的就朝着凌月仙姬大人攻了上来,“老爹什么的我虽然没见过,但也不会用他的武器,来欺负了他的女妖!!!”   “欺负吾么,斗牙汝看呵,还真是只相当狂妄的半妖呢。”凌月仙姬大人笑笑的一声娇哼,身影瞬移的让犬夜叉连番的挥爪全都扑空了。但当最后定下了身型后,我被再次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凌月仙姬大人居然将犬夜叉这只半妖,给、给抱在了怀里的埋首嗅闻着,“哦,妖息的深处回荡着很深重的伤心味道呢,还真是只可怜的家伙。不过,吾还是更喜欢闻杀生丸的味道多些。”   说完这句,她抬手揉了揉半妖的发顶,扭脸说了句真恶心,然后这才松开的朝天遁走了身姿。   而我与犬夜叉甚至是那个人类的女孩,铃与琥珀等等,全都僵化在了原地。   摸不准这云上天宫里的高傲冷艳女王,心底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怪异想法。   不过这些也不是我最看重的,我最看重在意的是,杀生丸殿下是否安好……   是以,当再次看见那块花田时,它已经大有不同了,它被安置在了云端之上。   疯长的鹭草之巅,只只的白色小凤,仿佛就快要展翅欲飞着脱离开去。   “邪见,你的主人就快要醒了。”杀生丸殿下的眸中,是浅浅含倦的温柔。   “嗯。”突然之间,我心头起了不怎么美妙的预感。   “那、那个杀生丸殿下,可以容许我邪见小小的提醒一下吗?从犬夜叉他们那里听来全部的过程之后,我邪见觉得,杀生丸殿下父子俩有很大几率会被这只女妖,给狠狠讨厌了也说不定呢……”   ****************************************************   【杀殿视角】【杀殿视角】【杀殿视角】   疯长的鹭草之中,我抱着她浅眠在结界里,母亲的味道忽然侵袭进来。   “杀生丸,这臭丫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母亲的语气,端得很严厉。   “不管怎么变,她就是她。”别来打扰,无论变成什么样,她还是她。   我想夺占的是她的心,是我能看得透的心,而非是一个表像的模样。   “杀生丸,汝已经找到了正确要她的方式吗?想当年汝父亲,可是毫无半点埋怨的陪她癫耍流浪了五十多年的光阴呢,所以这臭丫头才会对斗牙那般割舍不下的惦念着。如果汝没有如父亲般的强大气量与觉悟来包容她喜四处逐流飘荡的天性,那便用汝的尊重与矜持,放手让她彻底的离开。汝,能懂么!这已经是母亲,最后一次能给汝的告诫了。如果汝还是傻傻的不能懂,就别怪吾这个母亲再一次的狠狠无视鄙视汝了!?犬一族已经无声清寂有多久了,吾都快无法忍受了!”   “……”慑于她这番言辞里的倨傲与威胁,我回眸朝她迎望上去。   “哼,汝以为一个母亲说对自己的儿子放弃,就真能放得开手吗,愚蠢的家伙!”说着,她又是冷哼一声的背过身去,似欲走出我施下的结界。心间略有不甘的,我瞬移起身的站在了她面前。   她还是高昂着头,依旧对我一幅高居临下的逼视模样。   没有半点迟疑的,我举爪轻托着她脸颊。只为向这只生养了我,却一直不耐引导我的女妖证明我杀生丸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气量来接纳包容她。甚至是包容地面昏睡的她,与那个不驯的他!   一番很长久对视里,她端起的冷冽尖锐眸光终是破碎了。她哭了,泪滑落下脸颊。   狠狠的隐忍迟疑了一番,我终是举起了手指,欲替她擦拭掉眼里涌出的泪,却不想这泪居然越擦拭越涌出得更多来。然生养了我的这只妖,却一把挥开我触碰在她脸颊的爪,哭着哭着的又笑开。   “……杀生丸,明知道汝现在或许是在与吾这个母亲争一口气的斗个输赢。但这便已经够了,够了啊,汝什么也不需要再多说了。母亲都能懂,如果说这世间还有谁能最懂一个儿子的心,那便是母亲这样的存在了。所以真的够了,这一刻吾多年的坚守与游离似乎略有些得到了满足呢……”   原来这只妖,也有在用自己的方式与气量,在从未间断过的包容着我杀生丸的存在。   猛然的一瞬间,有些被她这哭泣的模样逼得焦灼。隐忍的暗叹了一声,终也是放弃了心底某些固守了很多很多年的坚持。将这半生,都在对我严厉逼视或无视或是赌气与毫无深重耐性的女妖。   略有些僵硬缓慢的,给轻轻坚定的拥入了怀中,但却仍是半句话也无法说得出口。   “吾能懂哟杀生丸,汝也只是在生气赌气而已。吾也不服输的,一直在咬牙较着劲呢。汝可知道那些年里,吾有多少次都在狠狠嫉妒着汝的父亲,嫉妒着地面睡得香沉的臭丫头吗。明明汝是孕育生养了你的妖,为何得不到你的注目,得不到你的包容与接纳。天底下会有不深爱母亲的孩子吗,会有拒绝向母亲妥协认输的孩子么。吾不甘心啊,不甘心学斗牙那样依从着汝的倔性才换来注目,吾非要挣下这个输赢呢。所以就算再痛再累流再多的泪,吾也绝不会有向汝妥协认输的这一天!”   这只生养的我妖,她依旧在哽咽,或许就快忍不住要崩溃了。仰首望天的暗想了想某些年,她悄悄躲在暗处的跟随与咬牙,不由再暗叹一息的将她拥得更紧了些的,默默无声的认了这败势。   可她非但没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激烈起来,“这次,吾是不是有小小的赢了一回……”   是以此的开始,这女妖深沉的哭了一场,最终果然是没多大耐性的受不得这番包容与接纳了。   “嗯,心情突然轻快多了,略有些恶心不惯汝这转变的态度呢,还是让吾回去先平静平静吧。再说现在被影月那家伙抢走强抱住不放的小家伙,揉弄起来貌似比汝小时候来得有趣多了呢……”   是以此句作罢,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的,她迅速遁走了气息消失在了结界里。   而我,也仿佛得到了什么完满一般的轻快不少。便又是倚躺在花草丛中,将折磨我至深的某只可恨的女妖,预备给深深的拥入了怀中再浅眠一场。却不想那双漂亮的赤瞳,忽然就幽幽的睁开来。   虽不若当年的那双湛蓝,可也是极致的惑心,而且还是当年的那股味道。   这就够了,我杀生丸,并不贪心的,这也就够了呢。   傻傻呆愣着环顾了一下四周久久后,她这才满目厌弃的回望着我,又过一阵后居然愉悦的轻笑了起来:“嗯,我明白了。这里是天上云端,极乐的世界。我是风的使者,应该是死了,所以这是总算回归到风神母亲的怀抱了。所以眼前的你,大概也是风神母亲怜悯我才给的安慰吧。”   说着,还张狂的挑起我下颌逼近过来,“喂,杀生丸。生前没能得到过你也没能打得过你,死了也要凌*辱你一回。警告你,这里可是风神的怀抱,是属于我的世界。不许反抗,胆敢反抗的话就将你削成肉渣,听懂了吗?”果然,就算几度遗忘了曾经的过往都好,她还是会本能的对我怨恨着呢。   “不过,我杀生丸允许了,允许你随意的恨我!现在我杀生丸已经有足够的气量与觉悟,来包容接纳你的存在了。所以答应我,不要再赌气的全都想起来好不好?”抢夺主动权,是雄性的本能。   所以,我翻转将她压在身下,并控制不住的伸展开犬齿轻咬在她颈侧。听着她吐出的喘息,只觉血脉贲张得难以控制。灵魂的深处,那股至重遇她后便升起的疯狂饥-渴,轰然烧至最烈!   所以迅速半褪了自己与她的衣衫,重重的挺-入她的最深处。   当被一股温腻的柔软包裹时,一颗久等得疲乏的心,终于沉沉的安下。   “唔……杀、杀生丸……会疼呢……所以,我还没并没有死去对不对!?”   “嗯,没有死去。不会同意你被任何谁给夺走,就算是冥道死神也不允许。”   ? ☆、第五十九章:狂傲的引诱与情深 ?  【回归神乐视角】【回归神乐视角】【回归神乐视角】   嗯……有风,清澈舒缓得……似乎可以洗涤净灵魂最深处的,所有污秽与疲乏。   在这阵清爽的微风中,我缓缓睁开了仿佛闭合了很久很久的沉重双眸。   初入眼眸的,是杀生丸一张挨得极近的脸。他金色的瞳孔里,投射出的意味,很……有些复杂得难以理解?像是有那么些深重的温柔,已经压抑不住的,就快要满溢出来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同时,却也隐隐的端起几分他惯来的那般高傲。虽说眼神,不再是那么的冷冽着。   ……不管如何的想舍弃与憎恶这妖呵,但诚心而论。他这番的模样,还真是该死的好看。   不不不,不对,应该是该死的让人憎恶,让人想将他撕裂成渣的掀翻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墓。   不过,如此的憎恶之余,我却稍微的有些摸不清眼下他这番抱拥,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我不是已经因奈落触手臂的瘴气,而碎裂了么?是以,深怀着疑惑的展开了与杀生丸的对望,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最简单的答案。再者,我们维持着这么一个紧贴的拥抱姿势,真的没关系吗?   僵直的疑惑与对望中,杀生丸的呼吸与眸色似乎有起跳了一个微小的幅度。   而且对望过来的眼神,似乎也与刚才略有不同?似乎,带着些无声的恳求与歉意。   啧,怎么可能呢,这应该只是一场死后的自我安慰产生的幻觉罢了。   弃我呼喊不顾,陷入疯狂恋战的杀生丸,绝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是以,暗暗在心底自嘲了瞬,不再多看他任何一眼的扭头朝四周望去。   “……”瞬间,我哑然无语了,只因视野里的一切真的太美!万里无边的碧空,一轮红日,在悠悠漂浮的云间徐徐上升。而身旁疯长的鹭草叶尖上,缀满着一颗颗的水珠,仿佛如星辰在闪烁。   忽然,一阵凉爽的微风轻柔吹过,鹭草随风起荡。   那草叶间的颗颗崭亮水晶,全都被脱离得被因风起而飞扬。   这阵风息,是我从前未曾闻到过的一股极致的舒缓。带着淡淡的清香,连着丝丝的水气,轻抚着我脸颊与长发。像是母亲的手,温柔入心的抚慰。所有的伤累,仿佛都在此间烟消云散了。   明明只是一个仰首的呼吸而已,一颗心,却似乎被洗净了所有铅华得到了无穷的轻快一般。   “嗯,我明白了。这里是天上云端,极乐的世界。我是风的使者,应该是死了,所以这是总算回归到风神母亲的怀抱了。所以眼前的你,大概也是风神母亲怜悯我才给的安慰吧。”   极度轻狂的望着杀生丸说完这番话后,我挑起了他的下颌捏于指尖,“喂,杀生丸。生前没能得到过你也没能打得过你,死了也要凌*辱你一回。警告你,这里可是风神的怀抱,是属于我的世界。不许反抗,胆敢反抗的话就将你削成肉渣,听懂了吗?   话落下,心情轻快的飞扬之余,我恶狠狠的覆上了这高冷男妖,总是漫不经心的轻吐着刺痛人心语句的薄唇,重重的咬上了那么一口。想以此来,做为被他视若无物与某日被丢弃于地的报复。   直至闻到了唇齿间,属于他的浓重血腥味后,这才满足的笑着退开。   冷眼尽看他的眸色起了某种,似乎很直白且贪婪的浓郁变化。   忍不住对他打趣与调戏,貌似仍是我戒不掉的坏习惯,“怎么,傻了眼吗杀生丸,还是说禁不住我这样的挑*逗。呵,没想到一贯高冷无视任何的杀生丸,居然会是这么个直白的家伙呢。真想看看如果我再继续的深入下去,你还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来。”我想,我的模样应该足够的恶毒。   我想,我的确是在报复。故意引诱起了他的情*潮,却存心退缩。   可我似乎忘记了估算杀生丸的气量,也没预料到会被他瞬间的翻转压下。   “要试试看吗,嗯,我允许!”他睁着一双直白索欢的眼,却也依旧端着惯来的傲然态度。   哼,杀生丸,怎么可能还会任你在我面前如此的得意,偏要碾碎你眸间这让人不爽的高冷。   我想我应该是被他高居临下的神色刺激到疯了,于是,不管不顾的狠下一颗心,将本是临时起意的报复升高到再一个级别里去。勾-引一只因情-欲而智商跌负的男妖,我神乐还有这个自信的!   可当那道炙热狠狠的贯穿,痛入体内的深处时,我这才傻了眼的僵住。   “……杀、杀生丸……会疼呢……所以,我还没并没有死去对不对!?”   “嗯,没有死去。不会同意你被任何谁给夺走,就算是冥道死神也不允许。”   待他答出这句久久后,我才在他未有间断过的推送动作下,猛然清醒过来自己与这厮此刻正在做着什么样的羞耻事件。顿时被震惊得语无伦次的,奋力的想要挣脱开去。但却被那么一爪覆压入内的托住了的臀的更是紧贴上去,还将那深埋在体内的东西,推送冲撞得入了最深的顶端里。   “啊……”杀生丸你这混蛋,该死该死,痛痛痛啊!!!   “杀、杀生丸,不要这样,先前算我不对……拜托你了,先出去……”   可是没有被松开,深埋在体内的某物也没退出去。反似是因我的喊叫,怒涨得更是颤栗起来。   因这身与身的,用此等的姿态无间隙无距离的相容着。   我发觉自己呼出的气息,居然有该死的甜腻味道,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透着低吟的柔意。   “哈……哈……哈……杀、杀生丸……你先停下……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嘘……如果再用这样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我会真的再也无法隐忍得住的。再给一点时间,我应该能够克制下来的……所以先乖乖的安份下来别动……我……很快就能克制下来的……”   杀生丸的声音,带着隐忍,带着浓郁与急迫的情-欲气息。而且,他的声音,分明貌似泄露了一丝引*诱的味道。与此同时的,他端着那不知何时早已变得血红的眸色俯下头来,再度用那对可刺痛我皮肤的獠牙轻轻啃咬在我颈畔。该死的混蛋,他杀生丸不是向来都以冷静与理性力为傲的吗?!   怎么现在,却像似个无赖一样的丧失了一切的理智?!   而、而且,状况似乎在朝着我无法控制的局面,在很不妙的发展下去。   他的发顶蹭着我的下颌,他呼出的暧*昧异样气息猛重的锤击了我的心脏。心跳,就这么疯狂颤抖着根本无法停歇下来。我想我也许会再度的死去,死在这阵心脏急促跳动的狂乱间。   忽然的一瞬,身体在他缓缓冲击着的力量之余猛然僵住。   我开始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究竟是该抓住或是放开。   但杀生丸却没有丝毫想要放开或是退缩的意味,他抓住了我推拒在他双颊的手,低柔着声音俯在耳畔轻轻的吐息,“绝对不会再有下次的,相信我,所以原谅我好吗?……嗯,像这样乖乖就好,放松下来随着我的节奏就好……”忽然发现,他这样的声调,根本就是引人入瓮的诱惑魔咒。   而我似乎也仿若中了招一样的,呆呆愣在了他温情的歉意里。   不自觉地任由他在锁骨,在胸-蕾,轻轻浅浅的印上一咬又一咬。   可是,不行!这股强大的陌生的,新奇的感觉冲击得我的心脏仿佛就要爆开。   会死的,这样下去绝对会死!会被困住,会无法再飞向高空的!   “……杀、杀生丸,拜托……我们还不是可以这样的关系……”   我下意识的命令着,但语气却微弱得没有任何的威吓力。身体被一股力量猛烈的推送之余,甚至连伸手推开他都办不到。然后,一个略重的啃咬,似乎在瞬间让我明了他势在必得的心意!   他,杀生丸,绝对不会放我离开!而这忽来的微痛感,竟也无意刺激到了我身心深处不该被刺激的某处!不禁睁大了双眸想要抵御,但一股轰然炸开的颤栗愉悦感,还是将我所有的理智都湮灭了   实在陌生于这股强大的冲击,也想忍住自己不知耻的低吟声。可我仍是溃败了,被绚丽炸开到极致的愉悦感湮灭了。脑中所有的想法与所有的迟疑与抗拒,也全都跟着湮灭了……   等缓过神来后,我略感羞耻的为报复他的强势与蛮横,回敬般的咬在了他半褪了衣衫的肩头。   “……嗯。”他毫不在意的轻溢这声,忽然抬掌捏住我的下颌与之对望着。   “满足了吗,所以,要决定原谅我了吗?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你做好觉悟了吗?”   落下这句的随后,杀生丸的红瞳恢复为了金色。低沉的语调里面虽然仍是带着情-欲的味道,但貌似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冷静与理智。只是那处仍在蠢蠢欲动着,惹得我的身体真的接受不能。暗想着他真的确信要用如此认真的眼神,却搭配上一个这样的姿势,来展开这原不原谅的严肃话题?   “混、混蛋!谁满足了,谁要原谅你了!”   闭眼怒落这句的瞬间,我本能召唤出一阵强风挥出,硬生生把杀生丸给推飞了出去。   ……明明先前,妖力是被完全限制住的。快点过来个谁,请顺便带把刀给我。比起知道怎么从碎裂成渣里再度复活过来,我更迫切需要的是躲避眼前这场暧*昧缠*绵带来的不知所措慌乱感。   匆忙着整理间,杀生丸再度缓缓走来。赤*裸着双足,略微凌乱着及腰的银发,月辉色的浴袍依旧很随意的半敞着。因风起的关系,那大露的胸膛与腿上,皆蔓延着些张狂的深紫色妖纹……   他就这么随意着衣衫不整的模样,站在风起飞扬的鹭草中央,无语的将我凝望着……   嘁,没想到这又强睡了人家的混蛋,不要脸的程度从前隐藏得可真够深的,虽说眸中已恢复了那惯有的高冷模式。分明先前有过那样陷入情*欲深处无法抽离的眼,与各种荡漾的惑心低吟……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又要想起他先前挣扎在欲*念深处的模样。   快忘掉!快忘掉!而且,不论怎么样,也绝不想输给他!   仿佛明了我此刻的略有混乱一般,杀生丸隔着一个保守的距离站定着。   所以,该要感谢他的体贴吧,这个仿佛已将我看得太过透彻的混蛋!   然后,我们再度展开了对望,彼此在眼神的交锋上都没有任何的回避与退缩。   久久,他这才抬臂往后顺了顺有些凌乱的银色长发,还就着手势的揉了揉他自己肩头那个我咬下的深重伤口。还番举止有股说不出的恣意与随性的惊美,不觉间,我被震慑得呆傻了那么片刻。   “怎么,被我杀生丸的美貌与强大吸引,刚才也被取悦到了,所以决定原谅了吗?”   不是质疑,他的语气里,有着对自己的绝对自信与确信。   混蛋,谁被你吸引了,暗暗诅咒了一声,我忙避开了视线。   承认刚才有被他那个说不定故意施展的模样,迷惑了片刻又怎么样。我本就非良善之辈,贪恋美貌也是性情之一。可真的不想输给这家伙呢,此刻就算逆了心的也不想让他太过的得意嚣张。   于是,扭头仰望云端的旭日,捏起一片飞扬在眼前的花瓣,也学他那样的笑开:“哈?被你的美貌吸引,还被取悦了,你在说些什么无聊的笑话呢。若要认真论起美貌来说,我从来都只觉得自己才是最美的那个,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语毕,挥出一阵风,并借着风力往上旋转。   当脚轻点在鹭草尖上时,这才抬高下颌,端起自认为最好看的微笑凝望于他,偏想与他较出这个高低输赢来。然他,也安静下来的站在原地默不吭声的,半点也不转移视线的迎望着我……   不知时间究竟是过去多久,久到我觉诡异的无法再坚持,这才落在他面前,再度俯在他耳畔轻挑的深深一笑:“怎么样,看呆了?所以说,被你的美貌吸引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呢。”   语毕,我迅速的退开在安全的距离。但杀生丸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皱了下眉头。   “没有被取悦到,还在生气吗,那么……”说着,他深深望我一眼忽然就要走来。   喂喂,这个认真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他,难不成是想再来一次?   混蛋,休想!我立即跳跃着后退,并滑落出袖内扇子朝他挥去一阵狂风。   他的衣与发,全因为这阵风而飞扬怒起。可他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在劲风中朝我坚定走来。   “如果没有因我杀生丸的美貌被吸引的话,那便因我的强大而折服吧!!!”说出这句的瞬息,他爆泄开一股浩瀚可席卷一切的强烈妖气迎面扑来。我所施展出的风,被这股强大的妖气给压制得完全熄灭了!怎么可能,闭眼认真的嗅了嗅,他所震慑开的妖气居然与从前已不在一个等次?!   “唔……”惊讶的呆愣间,有阴影袭来,然后是唇被紧紧的覆盖……   ……等从这个吻里醒回神来时,我仍维持着那个跪坐在花丛间的姿势,日有落过又升起了。   杀生丸不见了,我的身边也只剩下了花与风了。然,让我陷入长久呆愣中的并非是他那个吻。   而是,我从没曾想到过似如杀生丸这样以冷静自持的家伙。会吻得如此强势而不带任何迟疑,是要推开还是该抓住。我是因此,才陷入了久久的挣扎之中?但飞向高空,也是我的夙愿呢……   “哼,将杀生丸那臭小子撩惹得发狂,转身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臭丫头,你胆子不小嘛?”   循声仰望上去,脸颊的极近处,有一男妖蹲着身体,挑起了我的下颌与之对望着。他也有着一头银白而异常柔顺的长发,而且这发,比起杀生丸的发来得更加的充满如琉璃般的华光。   也不是随意的披散着,而是用银色玉冠束于头顶。那发尾在风起之下,荡漾得别样好看。不过因为他眼眸的深处端起的意味,仿佛似个统御万兽的王者。让我觉得,似乎略怪异了些……   仿佛这妖,本不该是这样的姿态。他、他应该是更病弱一些的对谁撒欢才对……   “怎么,被叔父我的美貌与气质征服摄住了么?杀生丸那臭小子还嫩得狠呢,昨天回去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到处撒气。叔父我可是成年的大妖,所以会很多的技巧,会给你最完美的后-入-式,绝对会取悦到你的哦。所以考虑一下,来上一发吧?想当年,还想拐了叔父我远走天涯去流浪呢。”   “啪!”的一巴落下,我沉默着收回了手掌,飞跃起跳离开了一大段距离。   “……可恨的小妖精,一回来就知道欺负我!!!”   陌生的,身上有跟杀生丸相似味道的家伙,看来是生气了。   他低低的埋首下去,轻抚脸颊,然后四散出一股浓郁得呛人的妖味。   “……小妖精,别仗着有杀生丸宠你,就敢无法无天了!”这家伙,究竟在说着些什么,为什么也是一幅与我大有熟稔的语气?什么小妖精,什么一回来,什么当年想拐了他去流浪天涯?   拜托,我一句也听不懂,也懒得费力来猜测或是听懂。正在发愁着下一步,是不是要拼尽气力的与他战上一场呢。花田里很快速的冲进来多个身影,死死的抱住了呈发怒状态的某只男妖。   “影月,影月,你消消气,绝对不可以跟这个小妖女动手啊!上个月,我只是偷偷的溜进来看了那么小小一眼而已,杀生丸那臭小子就给了我十鞭,是十鞭啊影月!杀生丸那臭小子太护食了,咱们可惹不起呀!还有老八,老八只是在结界外边看了一眼而已,也被抽了七鞭呢,所以……”   “老十,你的意思是我会怕了那臭小子并且还打不过他是吗,嗯!?”   ***************************************************************************   【作者有话说:撒甜啦、猛力撒甜、甜死你们,还不够甜么、后边还有更甜的。以为乐乐才是调*情高手吗,其实杀殿才是调*情与引诱强势三管齐下的真绝色!!!人家从前只是高冷不屑出手的低调着,现在一出手就如此高绚的信手拈来……不禁让我好怀念前卷开始杀殿的毒舌啊,其实那简直可称之为温和的仁慈了……】【这章虽然在调*着情的H着,大大崩毁了杀殿的高冷形象,但我已经尽力在维持他既要温情又要高傲的属性了,至于维持在什么程度只能看各位读者能接受我崩毁的能力是多深啦,反正我自己已经是厚颜无耻的成这样的状态了(ˉ﹃ˉ)……甜啊……滚来滚去的甜……】   【最后,拜求审核的同僚们能让这章通过吧……真心拜求了……】   ? ☆、第六十章:这场自来熟的喧嚣 ?  “老十,你的意思是我会怕了那臭小子并且还打不过他是吗,嗯!?”   “没有没有,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影月,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啊……”因为抱腰阻拦的关系,被喊为老十的老头,被叫影月的家伙一把掐住脖子凶残摔砸在地的,就此倒地不起了。      气氛因此而陷入了诡异的静默,等醒悟过来后。跟随着那名老十一起出现的那群老妖们,立即趴伏过来的痛呼开:“老十,你怎么样了,老十你快回答啊,老十,不要闭上眼啊,老十!!!”   啧,还真是有够吵的,不过因为不太清楚眼下发生的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我只能防备的紧握手中扇子站在原地,只为能方便随时的发起攻击或逃离。   却见那本是大喊着老十的其中一个灰衣老妖,忽然跳起身的指着那名为影月的家伙,泪目着的愤声喊开:“呜呜呜呜……可恶……影月……你居然杀害了我弟弟……我要替他……报仇……”      名为影月的家伙摇晃着身后的一条略大白尾,悠然站在原地的笑望着我。闻他依不饶,瞬间耐性大失的端起凶光暴泄的嫌恶眼神扭头望去,“这么简单就死了,只能怪他能力太差太不经杀了。不过谁给你们的权利允许你们跳过‘大人’二字的尊称,直呼我名讳的?所以,全都去死的陪他好了!”   这番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场以一战十的局面,似模似样的拉开了。   我立即举扇挥出一股强风,退远到一个安全的距离落定。犹豫着究竟是该先走,还是等他们全都战死为止。但,所能迟疑的时间太短。那名叫影月的男妖,貌似已经获得了绝对的完胜战绩。   然后在徐徐的风香飞扬中,依旧含笑的又是朝我慢慢的走了过来。   可能是他身上忽然施展开的妖气太过强烈的缘由,我的双腿居然止不住的开始有些隐隐打颤了。   而且,双脚也已经被吸附在原地根本迈不开了。但快速分析了一下他们直呼杀生丸名字的关系,也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恐惧。只是有些厌恶他不经同意的,便又再挑起了我下颌的这个轻浮举止。   “嗯,虽然模样不同了,但散发出的气味却比那些年更好闻一些呢。被这样施压的还能维持着如此的镇定,这云上天宫里除了凌月也只有你这臭丫头能做到了,难怪杀生丸那臭小子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不过,还是太弱。来吧,让叔父我好好的见识见识你能力晋升后的极限是在哪种程度吧!”   说完这句,他瞬息的退开了一些距离。但却腥红起眼眸,荡开一股浓郁的战意!   “慢着!”实在懒得就此不明不白的开战,我退开更远的距离,“我不想同你打。”   名叫影月的家伙,眸中的战意因我的避而不战而骤降到无形,不过却又是瞬移的出现在面前。因身高差距的关系,他微微俯低了身姿。隔着一个极近的,几乎是眼对眼的距离望着我。   “……臭丫头,你是在喊我吗?”不知为何的,我仿佛在他眸中,看到了有泪花在闪烁。   “嗯,是在喊你没……”一个错字还哽咽的含在喉头呢,我就被他一把给紧紧的抱入了怀中不松手。随即,有温热的感触,不断的摩挲着脸庞。那是他在用自己的脸,不断的在蹭着我的脸。   “呀……还真是可爱啊,没想到离家出走一趟再回来,比起当年来得乖巧多了嘛,叔父我可是最喜欢懂礼貌的家伙了。嗯嗯嗯,千万不要学杀生丸那臭小子,从来都不给叔父我亲近的抱一下,还总是板着一张死人一样不可爱的脸,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究竟是像谁……半点也不像兄长大人呢……”   恶心,实在太恶心。出于本能的抗拒,我挥袖将这妖给抽飞了出去。因为他忽然骤降了那股庞大妖气的镇压,被压制住的力量反弹至了最高。所以,我抓住了这个机会连番挥出了强烈的风刃。   与此同时的,也立即转身飞离。可身后,他却收敛了笑笑的语气,超速的攻来。   “臭丫头,居然敢一再对叔父如此不敬。叔父我决定,还是跟当年一样的狠狠讨厌你了。”   懒得再听他声声叔父的自称,半空中的猛然旋转回身,我再度挥扇朝他射出了大量的风刃!   “太弱了,太弱了!你以为这样,会伤得了叔父我一根毛发么?”   他以妖气结出强烈光华后猛的挥爪袭来,我所幻化出的风刃全都被迫化为了无形。   可还并不止于此,挥散风刃的同时,他有抬起另一手爪甩来一道金色的光鞭!   记得杀生丸似乎也会这个招数的,所以,果然是一家的妖么?   可眼下已没时间与心思再分析这个,要躲开,速度一定要快!   是以,在交纵错开,又如影而随追击着的漫天光鞭之下。我一边咬着牙的用着最快的速度挥出风刃反击的闪避着,一边又必要让自己身体发肤的任何一处,不去碰触到那些已固定下的光鞭之痕。   从前虽然见过杀生丸使用光鞭,但似如这样一个庞大囚笼的,却未曾领教。      “滋—”的一声,衣袖被光鞭触及,瞬间粉碎得融化了。   “啧,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呢!”嗯……光鞭展开的囚牢之中有谁过来了。   身在极速的跳跃与还击中,还没来得及喊出那个名字呢,已被一掌给卷入了怀中。   “哟,来了吗,外面那个叫影月的白痴是你的谁?他貌似说了很多诡异的话,好像我很久之前有过与他认识的样子。莫非,在没有被奈落变成这般的模样之前,我是你们认识的某个谁?!”   杀生丸没有回答这句,连看也不看我一眼的。只是拥着我在光鞭的间隙里穿越,再穿越。   然后,很快就出了那个光鞭术施展开的囚牢,停落在了花田里。   “可恶,杀生丸。本来冲着你小子抓伤凌月的手这一出,就该万死也不足以谢罪的!现在,居然还帮着这总爱欺负叔父的臭丫头来对付叔父我。所以这次,叔父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们俩的!”   还不待弄清什么状况呢,身体忽然被杀生丸猛地朝天抛起,高高的悬浮着。   俯下望去一眼,杀生丸什么话也没说的,便朝那名为影月的家伙挥下了爪。   “杀生丸你这臭小子,也太猖狂了吧。也是一再的对叔父不敬,简直是找死!”   这道喊声落下的瞬间,便有两股龙息般的妖气狠狠的撞激在了一起。   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炸得我耳膜生疼的赶紧闭上眼的退开再远一些距离。   再度睁眼望下后,看见的便是整个花田的花瓣与草叶,也因这股忽然炸开的强大妖气尽数折损。或是被卷入掀开又落下的泥土里面,或是被卷入半空里纷纷扬扬着湮灭的极其壮观一幕。   但诡异的是,这块地界的花草竟可以再被毁灭的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再度冒出新芽并长大开花。   傻傻呆愣的吃惊中,耳畔极近处,忽然有道浑厚的老者声音炸响起来:“嘿嘿,惊奇吧。这片花田可是杀生丸那臭小子耗费巨大妖力托举上来的。从安置在这天上云端的那一刻起,你与你寄生的这片花田便是受我犬之一族的灵气庇护,从此便再也没有谁能夺走你的性命了,很开心得意吧……”   由于他间隔的距离实在太近,又忽然出声的缘故。我本能的挥出了风刃,生生是将他的脸给划破得鲜血淋漓。一阵对望无语里,才发现他是不久前被影月最先“打死”得倒地不起的那个老十。   而且,这半空里漂浮上来的老头们,先前不全都是被影月打趴在地的貌似“气绝身亡”了么?   “啊啊啊……大哥,这臭丫头……啊……”他的话还没喊完,忽然由下飞来一道凌冽光鞭,快速的将他卷入了那团妖气的漩涡中被完全的淹没了。这道光鞭,是战斗中的杀生丸所袭卷上来的。   “老十!”其余几众老头愤恨怒喊这声,随之都将视线齐齐调转给我。   “果然啊,杀生丸这臭小子已经因为你这臭丫头迷失得神魂颠倒了。很久的从前,虽然也会对我们十大长老略有不敬,但却绝不会出手。可是自从你这臭丫头来到犬一族的那一天开始起,但凡是他有半点哄不好你这臭丫头之后,都会来朝我们狠狠撒气。这已经是他数不清第几次的对我们出手了,斗牙王大人在世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对我们动手的。兄弟们,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可也,并没有闻到他们散发出的杀气。   “那个,我只想说,如果杀生丸动手打了你们,你们直接抄家伙找他算账不就行了。”   “……你,你这混账的臭丫头。当年,还不是你高站在那王椅上以斗牙王大人相威逼的,命令我们不准再对这臭小子动手的吗!现在反倒自己忘记得一干二净的,可真是让我好不痛快啊!”   “老大老大,别激动,你先冷静冷静。对她动手,可捞不着好处的!”   “老八,放开我,我要替老十宰了这臭丫头陪葬。”   陪葬,也太夸张了吧。更何况,那个老十压根就没有死。   反而从妖气的漩涡里一再的挣扎出来,然后反复的再被卷入。   期间,仍能听到他惨烈的呼救传出。   “……老大……兄弟们……快点下来……救我再说啊……”   抬手指了指下方的那团混战处,我也给出了建议。   “那个,我也觉得你们应该先去救老十上来再说。”   几众老头皆恨恨欲罢不能的看了我一眼,转而真的齐齐掉头朝下方那战斗处望去。本以为他们会兄弟情深义薄云天的,潜入那妖气的漩涡里,拯救出那还在惨烈呼救着的老十之际。   却不想这一群老妖,装作压根没听到一样的。朝远离花田的位置,在空中拔腿着狂奔远去。   风中,那齐齐飘荡着的数根绒尾,还真是……一幅相当趣致的景观。   啧,还真是一群无耻的老妖。只是他们,也是一幅看我很熟稔的眼神呢。   所以我,难道没被奈落变成现在这样之前,真的是他们所认识的某个谁?   而且那个叫斗牙的又是谁,为什么单单听到这个名字,便起了一股欲哭的酸涩感?   陷入深思的突然间,一阵狂喊的强烈音波骤然飙起!妖力被这股音波忽然震散,我捂着被刺痛的双耳由空中往下跌落。好在,在就快要触及地面之前,杀生丸赶过来接住了我。   他将我放在了花丛间的地面,动着嘴在说些什么,眸中展现的神色异样非常。仿佛有丝温情在脉脉流淌,又仿佛有点什么一闪而过。可是,因那阵音波的关系,我的头疼得仿佛就快要炸开。   所以听不见呢,听不见他究竟在说着些什么?   为什么这阵震得人头痛欲裂的噪音不能停止,为什么?!   真的是太吵了,太吵了!就不能再让我好好安静的想想,那个斗牙究竟是谁吗?   “闭嘴啊!!!”一阵声嘶力竭的狂喊,一股超强音波至我喉头而出的破空震响。   呃……这是我发出的声音吗,好陌生。可是,也真的如心所愿的,周围彻底的安静下来了。但杀生丸貌似已经说完了他想说的话,只是静静的抬手,维持着一个单膝半跪的姿势抚摸着我脸颊。   “杀生丸,你认识一个叫斗牙的人或是妖吗?我想到这个名字会头疼的想哭呢,为什么?”   他没答话,还深陷入沉默里的微微错开了眼神。好一阵,才回望过来。   “父亲,是父亲的名讳,你曾经在这座云上天宫里生活了一百多年。”   “……那我,为什么会离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斗牙呢?”   “父亲……天寿已尽的去世了。你的风,进阶了,要试试看吗,嗯?”   杀生丸的眼神,真的略有些闪躲,而且他也在有意的拉开话题。   “进阶?”什么鬼,不太懂。我只是想分析清楚,他先前那番话的意思。   “想要试试看吗?”他的声音,冷静的平缓中,果真带着很重的诱引味道。   既然是不想给出答案的话,那便也无谓勉强了吧,因为头真的很疼呢。   可能那过往也并不怎么美好吧,只是心底隐隐荡开的失落与钝痛感,又该怎么解释?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试试看吧。”揉了揉眉的回应了这句,我站了起来。   杀生丸站在身后的将我拥在了怀里,“举起手中的扇子,召唤出你最高的风。”   听着头顶飘落的话,我朝站在对面的影月望了一眼过去,“万一伤到了他,不太好吧?”   说实话,对面的这只白痴可是杀生丸的亲属。   待会,如果杀生丸忽然翻脸的护起亲来,那我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臭丫头,就你这点小能力。能伤到叔父我么,也太狂妄一点了吧。”   “如果他连这点风也抗不住,那就死有余辜,你不用手软。”   他们彼此同时出语,跟着再度冷然相视。   呵,杀生丸不是想让我试试能力,而是想痛踩我一脚吧。   那么,是不是真该不要手软的,给他们看看风的力度。   沉默着咬了咬牙,我仰首默默深呼吸一息。感觉体内,仿佛纳入了磅礴的灵气与妖力。然后借着吐纳的间隙,缓缓举扇,朝前轻盈一瞬的挥射而去!风,最初是呈现刃的形态。   但却在飞射在半途,分裂为绵绵如雨一样的密集针芒!   这股针芒猛地穿透了影月的身体,他唔了一声的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怎么可能,这家伙刚才分明与杀生丸战得难舍难分,不分高下的?   或是说,我的风进阶到足以成为他的对手了?   “死、死了吗?”我有点胆寒的扭头,对上了杀生丸的眼。   这白痴可是他的族人甚至是亲属,他会有什么态度!?   “开心了吗?”没有,他没有任何的生气,反而是再度轻抚我脸颊。   “为什么要开心?”不解,他为何要待我这般的纵容?   “你先前被影月惹怒得不开心了,杀了他我以为你会开心起来。”   “也并不太开心呢……”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因为他不是你的族系与亲属吗?”   “所以,你这是在为我杀生丸着想吗?”   着想,为他吗,什么时候开始起的?难道从前,我们还真是……   略有点慌张的还没想明白过来呢,却在下一瞬被他给揽腰抱在臂弯。   “走了。”   “走哪儿去?”我想,我就快要变成个白痴了。   “回家。”   “家?”怎么可能,我没有家。而且,风是无根的,怎么能有家。   可当被他打横抱着来到那片被白云遮盖住的宫殿前时,我还是被愣得不轻。   那是一座极其恢弘的宫殿式建筑,庞大的构架全都漂浮在云端之上。   殿外的最上首位置,坐着一只美艳的女妖。她眼神凄凄,哭声……实在不能再假。   却惹得那侧卧在她座前台阶上的某男妖,忽然跳起身来的挥动着一只白色羽扇,居高临下的指着我与杀生丸厉声喊开:“杀生丸,你这臭小子居然敢将凌月惹哭,不想活了吗?想要这臭丫头是吗,只要有叔父我在的一天那就只能是个梦,叔父我可是决定了要狠狠讨厌这臭丫头了!”   杀生丸无视了在上边跳脚的,那个貌似先前被我“杀掉”的家伙。   “喂……”这样,真的好吗?这些,可都是你的族系吧?   “怎么了?”   “没,没什么,头有点痛,可能因为刚才那阵音波的关系吧。”   “嗯,闭上眼睡一觉就会好的,我会喊你醒来。”   “那,那好吧。”语毕,我揉了揉快要爆炸的头颅,顺势倚上他的颈畔。   一边满心莫名酸涩的开始暗想着那个斗牙的名讳,一边将自己放逐入了深深的沉眠里……   ……等再醒来时,发现是在一间高大宽阔得有些夸张的房间。   房间的整体呈圆形,墙壁边沿是环绕一圈的书架,上边放着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书籍。   而我躺身的地面,则是一张纯白色的毛毯,仿佛是什么野兽的皮毛。   扭头的瞬间,便对上了杀生丸俯下的一双金眸。   “醒了。”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轻柔的随意着。   我呆呆的没答话,欲抬手揉揉眉眼的转眸间,却见一只白色的圆滚滚幼犬。在视野的极近处,翻转肚皮四角朝天的,抱着杀生丸那条白色绒尾的最尖细末端,疯狂扭动撕咬得正欢着。   而杀生丸这家伙,居然没有半点在意的无视着。一手拥我倚躺入怀的间隙里,还偶尔分神抽出那条被啃咬得乱七八糟的尾巴,抬起在略低的高度,上下左右晃动的引诱那幼犬跳起着去扑捉。   这、这货不是杀生丸是别妖假扮的吧?眼前这和谐的一幕,也绝对是我刚睡醒的错觉吧?!? ☆、第六十一章:如此难驯的母子俩 ?  而杀生丸这家伙,居然没有半点在意的无视着。一手拥我倚躺入怀的间隙里,还偶尔分神抽出那条被啃咬得乱七八糟的尾巴,抬起在略低的高度,上下左右晃动的引诱那幼犬跳起着去扑捉。   这、这货不是杀生丸是别妖假扮的吧?眼前这和谐的一幕,也绝对是我刚睡醒的错觉吧?!   他们之间,明明有过那样一场恨不得欲致对方于死地的激战。   所以眼前这幕,绝对是场错觉无误!   一边在心底加固着这样的想法,我一边狠狠摇了摇头的闭上了眼。   一,二,三,四!当默数了这四声,再度睁开时,视野里的场面依如先前。   圆滚滚的白色幼犬,还是在不断跳起捕捉着杀生丸那条轻轻摇晃,悬空得很低的尾稍。   啊~不,已经有所不同了。在猛的一个冲起跳跃间,牠抓住了杀生丸那条本是游离引诱着的尾稍末端,并四脚合抱住在宽大的毛毯上翻来滚去,撕扯啃咬得比之先前要更加的疯狂许多。   因为室内荡开了一阵幼犬急切又疯狂的哈气声,还飘起了一阵细小的绒毛袭来。   “咳咳咳……”也正是因为这阵飞扬的绒毛,我被呛住了。   咳声还没休止呢,忽然又有道沉重的“啪”声又将我给惊呆。   呛着眼泪的循声望去,却见较远处一些,没有被毛毯覆盖的地面上多了个坑洞。   而坑洞的边沿上有对小小的白爪,正后仰着前躯与小脑袋在奋力的往上爬。   可,就在牠只差那么一点点便能够爬上来时。杀生丸却抬起那尾巴,似不经意间的一个轻轻挥扫便将那幼犬给再度的打沉了进去。跟着是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我从看得呆了,直到看得傻了。   久久愣神中,忽然,脸颊上有道微热的感触。   “说话。”呃……说话?我么,要说什么?   疑惑之余,我别开了他的俯望,忍不住又朝坑洞那处望去。   已经是第五十六次了呢,杀生丸甚至都没朝那奋战着的幼犬望过去任何一眼。   “是头还疼着吗”闻声,再度傻傻扭转视线。杀生丸的语气,是最直白的询问,眸中的关切也毫不掩饰。沉默着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我也抬起一手抚摸上他脸庞。   “……你……是杀生丸没错吧?”这句之间,我嗅到了自己心底的复杂。   似乎有些什么在灵魂里涌动,却又不敢深究下去。怕得出了结果,将无法再飞上天空。   杀生丸没有回答这句,只是一边用手指轻轻刮磨着我脸颊,一边无声的继续俯下凝视。   忽然的,在他双目的持久窥看下,我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虚,仿佛心底的所有想法都已被他寸步不离的掌握了。不由扭脸避开的同时,还略显仓皇的拿下了覆盖在他脸上的手。   “啊……”没想到,在我退却的瞬间,他却倾身覆压下来。   “要怎样,才能相信?要怎样,才能证明,说。”   说什么,我无话可说。只得再度避开眼去,将视线放逐在他泻下的那袭银发之间。   “害怕因我而驻足吗?”他缓和了语调,幽幽轻叹,仿佛拿我的固执无可奈何的口吻。   我依旧未有作答,因为从前的从前,在奈落掌中挣扎时,自由是唯一想要夺回的东西。   与杀生丸的遭遇,虽然让自己一度变得有些贪婪起来。但认真来论,也只是一个偶尔才会记得起的念想罢了。从没预想过,有一天会能如此刻这般近距离的,以这样亲昵的姿态相拥在一起。   所以当没试想过会能得到的东西,近在眼前时,我却只觉违和的想要逃开。   “看来,你该要得到惩戒才能学乖。”迟疑中,杀生丸忽然低语这句,然后俯下头来。   “啊……”疼疼疼,这股痛,并不是杀生丸咬下的,而是我脚边那一团白。   也正是因为这团白的叫唤声,杀生丸终于放开了对我的压制,但却依旧侧卧一旁。   时至此刻,我才注意到,杀生丸换了身红白镶嵌的浴袍。因系得松散,半隐半现的胸腹处又是显露出那深紫色的妖纹。在银发散乱的遮掩间,妖治得让我又是忍不住的稍稍错神了那么一瞬间。   “过来。”看得呆眼中,忽听他朝那团白低唤了这么声。   然后视野里,只见那团白摇着尾巴的奔了过来,并坐在了我与杀生丸之间狭窄的间距里。   牠就那么歪着小脑袋坐着,瞪着一双澄净的金色眼眸,水汪汪的将我望定着。   “嗷……”久久的对望里,白团似乎不耐的朝我连叫几声。   然后望上来的视线,貌似在等待我给予回应的神色。   犹豫了瞬,我朝杀生丸望了过去,希望他能解释一番。   可他眼里闪现的,居然也是等待我回应的意味。   喂喂,不要忘了好吧,我可是非他族类。怎么能听得来狗语,怎么能学得来狗叫。   望着一大一小的四目等待,忽然觉得跟他们较真的自己,实在是太蠢了些。   不得已的,只好揉了揉眉叹道,“这只小鬼,牠……”究竟是在叫唤什么?   该死,终是难以问出口,因这荡开的仿佛父慈子孝一家和睦的微妙气氛呵。   静默了片刻,杀生丸将手爪轻轻揉弄在了白团的头顶。   “你决定原谅他了吗?”   “原谅?原谅什么?抱歉……忘了。”   “那就抱他。”   “抱?不……”   一个要字还含在喉头,杀生丸已经提起那团白,将牠塞入了我怀里。   在被塞入怀中的刹那,白团变化为了小小的人形趴伏在我身上。   他的脑袋,就依偎在我颈侧。他一抽一抽的哽咽,就近在我耳旁。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极近的距离,我闻到了他妖息里很深重的伤心味道。   “母亲大人,我以后都会乖乖的听话,所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不,其实我并没有讨厌过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来接纳罢了。   就如此刻,我的双手还僵硬着一样。   然而,这样的想法,如针在喉,却是说不出来。   因为从前跟着奈落时,我独自为妖,不知妖有家人会是一种何等的心态。   傻傻呆愣中,有谁低叹一声的将我们一同给纳入了怀中的紧紧抱拥。   “你什么都不用想,这样抱着他就好。”   因为无法抵抗得开,我只能闷闷着无声点了点头。   可是,该死的。怀中的小家伙为什么还要再哭,而且哭得这么的放声肆意。   “哇……母亲大人,你、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   我依旧没有回答,只觉得胸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觉得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怪。   只觉一开口,就会沉陷下去一样。而且身体好沉呐,沉得似乎无法再飞起了。   闷痛的眩晕里,我压抑住了喉间异样,“你有犯过什么错误吗,我不记得了呢。”语毕,我不敢发出任何一句的声调,怕被谁窥去了这番狼狈来用做它日的笑料,只得将头埋得再紧一些。   “……母亲……大人……为什么也要哭……”   小鬼的声音,在哽咽与抽泣间显得支离破碎。可是,我哭了吗?   分明在奈落身边练就了一颗心的自私与残酷,为何还能对某物产生这般颤动。   不懂啊!不懂!我变得太奇怪了,半点也不像是自己了。   闷痛的忍泪间,怀中忽然一阵挣扎。片刻后,一颗小小的脑袋挤了上来。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下,他却伸出柔软舌尖,开始轻轻舔-舐我眼睑的泪。   因为这忽来的最亲密接触,我瞬间僵住。   等醒回神来时,忙朝侧身拥住我们的杀生丸求助地望了过去。   “喂~他这样舔我,我、我该怎么办?!”   杀生丸默了一阵,居然松开了我们,小鬼滑落在他腿上,“照我说的做。”   “你、你说了什么?”哦,想起来了,是抱他吗?可是,要怎么来抱?   一边在脑中暗想着该有的最正确姿势,我一边慢慢的抬起了双手。   拥抱与不拥抱,短暂得只是个刹那间的决定。当触及了怀中那身柔软后,有股激荡得异常的情绪猛重的再度侵袭了肺腑的最深处。而怀中的小小身体,在得到了这个拥抱后,也僵直住了身体。   在吞咽了数度的哽咽之后,他这才找回了平缓的声音,“母亲大人,我、我可以就这样在你怀里睡着么?醒来,你不会又不见了吧?母亲大人,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母亲大人……”   我因那股异样的感觉,早已陷入了浑噩。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对他许下了承诺。   而小家伙也不知在何时化作了一只白团,蜷缩在我胸口的位置,安静的睡着了。   当双手触及上那团毛茸茸时,我吃惊的再度扭脸朝杀生丸望去。   “杀、杀生丸!牠、牠的身体好……好柔软!你,你要摸摸看吗?”   杀生丸微扬了嘴角的靠拢过来,并将一掌抬起顺了顺白团头顶竖着的双耳,轻轻将它们压得朝后贴平下去。然后才开始缓缓的抚摸,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此举之间,他眼中所流露出的神色,仿佛是在享受着的淡淡愉悦与慵懒。   “你现在是在感到愉悦吗,杀生丸?”疑惑的话,不经意的就这么滑落出口。   “嗯。”他回答得毫无掩饰,那抚摸的手仍旧未有片刻的退离。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接受得这么坦然?”   “有拒绝的理由吗?”杀生丸甚至都没抬眼望过来。   “所以说没被奈落变成这样之前,我跟你真是、真是一对,这小鬼还真是我生的?”   “嗯,从前你总是不休止的嚷着让我要你,还主动的引诱了我。”   “呃……?”从前的我,居然是这么不知羞耻且主动扑倒这家伙的么?   霎时,我被逼得词穷,半晌也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言语。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后,将抱住白团的双手放归于地面。   “那现在,我又该怎么继续下去?”   这句,是对杀生丸的求教,也是对自己的疑问。   “像这样陪着他睡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就行了吗,就能补偿牠全都寄托在我身上的情?”   杀生丸没有再答话,而是抽回那只抚摸在白团头顶的掌,轻落在我眼睑。   “睡吧。”他低低温淡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   抵抗了一阵,我居然真的昏昏欲睡起来……   然后,似乎陷入了梦里。梦里,我与神无白童子还有梦幻的白夜围坐在一桌。   桌的上首位置,入坐着微笑的奈落,他的身边陪坐着那个名叫桔梗的巫女。我们一群和和睦睦的笑着举杯给他敬酒,并同他一起商议着怎么设计搞死犬夜叉与杀生丸这两兄弟。   这样的梦境本身或许并不可怕,但最可怕的是最后的最后。   我与神无白童子跟梦幻的白夜,在大风刮过铃儿响叮当的回廊下。   对着奈落拥吻桔梗的身影,齐齐的喊了声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   “啊……”   “怎么了?”   闻声抬眼,我有些摸不清状况,也不知自己究竟又是睡了多久。   却见杀生丸正在将就快要滑下我身体的白团,伸出一手的给扶正回来。   “……嗯,做了个很恐怖的梦……”话音刚落下,胸口传来一阵蠕动。   白团幽幽的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但牠眼底仍带着浓浓的困倦。   但这不能阻止他瞬间幻化为人形的模样,兴奋的在我下颌处不断拱来拱去的举止。   我有些呆愣,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这番激烈与亢奋。   傻傻僵住间,杀生丸落下一掌在我脸颊,眸底神色深带着鼓励。   就在我预备抬起手,揉弄上小家伙的发顶时,莫名的一幕出现了。   困倦与兴奋双重之中的白色幼犬,忽然就血红了双眸,还哈着尖锐的叫声朝杀生丸覆盖在我脸颊的手背上重重的挥下了一爪,且还又再扭脸朝他不断的尖叫着!呃……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我的手因此而僵直的不敢放下,眼看着杀生丸望了望自己手背上冒出的几道抓痕与血迹后。   忽然转变了眸色的将我胸口上,还对他呲着牙的白团挥毫不留情的挥袖给狠狠抽飞出去。   “轰”的一声响落后,在一阵烟雾的尽头,很快便飞扬着腾空跃起一只幼犬。   牠轻盈的落于地面,呲着牙,压低着身体摆起攻击的姿势,并无惧的朝杀生丸凶狠的吠叫开。   “那、那个杀生丸,牠大概是还没睡醒,你别……”跟他认真的计较。话还未说完呢,杀生丸已无视了我的站起身体,高高俯下的朝那幼犬寒着双血瞳的也露出了一对尖尖的獠牙,并发出了盖过了幼犬吠叫声的沉闷犬音。不由猜测,杀生丸应该只是在对幼犬施展着做为其父的威慑吧。   于是,安下一颗心的,侧躺起身的淡看那只幼犬在杀生丸的赫声中,慢慢变得焦灼。   似想要飞跃过他的阻拦飞扑入我怀里,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战斗的退避。   如此对持了一阵,幼犬朝杀生丸嗷呜一声的将本是竖着的双耳软软贴服下去。   然后也是在他这个举动的随后,杀生丸收回了冰寒的视线,再度躺回下地。   实在忍不住的,我朝他撇去一眼的落下淡淡嘲讽:“幼稚。”   “太过纵容会宠坏他的。”   “哦,这么严厉?那么现在,牠也得到教训了,是不是可以被允许过来了?”   也是在我这声过后,较远处些的小家伙这才迟疑着慢慢走了过来。   当再度趴伏在胸口变幻为人形时,他的眼神朝杀生丸飘去,有微妙的胆怯在其间闪烁。   杀生丸也半撑起身体回望于他,还抬起一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冷冷逼视着:“我是什么!”   怀中小家伙因此番威慑的眼神,更是僵直了身体。   迟疑了一阵后,终是败下阵来:“父、父、父亲……”   他的这声喊出,杀生丸终于松了手。而小鬼,却“哇”的一声哭倒在我胸口。   “母亲大人,他、他……父亲……父亲……刚才打我!”   他一边埋首在我颈侧大哭,一边抬起一手奋力的推拒着杀生丸抚摸在他发顶的手。   我忽然有些想要发笑,也挺护他的将杀生丸抚摸他的手给轻轻拂开一边。   “嗯,看到了,等有强大过他的能力之后,再打回来不就行了。”   “……哇……我、我打不过……”哭,依旧是哭。   小家伙仿佛醒悟了能力上的不足,似是陷入了更深一层的伤心里边去。   “无声无息的隐藏在他身后,日复一日的慢慢修炼储备起自己最强大的力量,然后趁他不备时用你最快的速度给予他最沉痛的一击,将他彻底打沉下去的报复回来。这样,也是可行的哟。”   岂料,这番自认为最完美的训诫落下。我的下颌,也被一指挑起。   有那么一双金眸,高冷在上的,带着点点不悦的俯下而望。   “你是想要教坏他吗,嗯?”   不知为何的,忽然被这道眼神给有些震慑了心魂。   脑海的深处,仿佛看见了一幅画面。有只声音温润,看不清模样的男妖。   他朝一只眸色湛蓝的女妖笑得语调深痛着,“杀生丸就交给你了,我挥刀不会留情的!”   然后,劈山裂石的妖气烈焰中。那只女妖死死抱着杀生丸,吐血的倒在了地面。   杀生丸眼中的倔强与傲气丝毫未折,依旧不驯的将那男妖的手掌给咬得鲜血淋漓。   ……太,太奇怪了,这画面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我脑海内翻涌!?   所以,还真是我与杀生丸的从前吗?该死,头好疼啊好疼啊……   ? ☆、第六十二章:柔情之后的远离开 ?  ……太,太奇怪了,这画面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我脑海内翻涌!?   所以,还真是我与杀生丸的从前吗?该死,头好疼啊好疼啊……   因这头疼来得太突然的关系,迫使我迅速翻身坐起的同时,还单手捂在心脏的位置。因为心脏就在刚才仿佛记起了什么的瞬间忽然大起一股闷痛,就跟当年被奈落狠捏心脏时的感觉完全一样!   奈落这恶魔,神无似乎说过,我还没彻底能逃脱出他的魔咒呢?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有过那么长时间的秘密追踪查探,也没能发现他的半点踪迹呢。所以,还能怎么办?   或是因我的久久异状,杀生丸又是抬手抚摸上脸颊,“怎么了?”   扭脸望去,他不知在何时也坐直了身体,腿弯里坐着目光炯炯望着我的小鬼。   “没、没事。”可惜话音才落而已,便清楚的感到身体起了某种不妙的变化。   后背的某处,仿佛有道炽-热感在烈烈燃烧!像是那个蜘蛛的印记,又回来了一样!   “杀生丸!”低低的惊叫了这声,我想也没想的将他腿弯里的小鬼抓出。   “你乖乖的,自己去到外边玩一阵,待会我去找你。”   小鬼端起明显不愿的神色,还迅速扭脸朝杀生丸望去。   然后又是一番大小四目的眼神交战,而胜者,自然还是杀生丸了。   “乖乖听话先出去。”话落下,他抬手揉了揉小鬼的头。小鬼虽有再大的不愿,也只得黯然神伤的慢慢走了出去。等远得闻不到他的气息时,我这才将身着的衣衫往下猛的褪至到胸上的位置。   “杀生丸,拜托你过来!”   “你确信?”他的眸底,起了某种反常的暧-昧之色。   但我已无耐心等他作出反应,便率先焦急的扑了过去   “拜、拜托帮我看看,背上有没有多出些什么来。”说完,我在杀生丸身侧扭转了坐姿,将衣衫再度褪下一半,只为方便他能看个清楚。因为那股炽-热感,烧灼得肌肤真的很疼啊……   不安的深深惶恐中,感触到杀生丸微凉的指尖撩起我后背的散发拨于身前。   “有、有多出什么吗?”天知道问出这句,我究竟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   “什么也没有。”   “真的,没有骗我?!”   “嗯。奈落无法再伤杀你了,因为你寄生的魂息所处已受到我犬族的庇护。”   “……那、那我是不是该说声多谢?”   深知杀生丸是那种不屑说慌的妖,一颗心顿时有微微的安下。   随即,静默的体味那阵烧灼感。一阵之后,居、居然消失不见了。   莫非,真的只是我的多疑在作怪?奈落,不会像神无说的那样再回来!?   本是沉溺在思考之中,却不想肩头忽遭犬齿啃咬。   “啊……杀生丸,你、你在干什么呢……”   而且,身体也在那个啃咬之后,被沉沉压倒在了地面。   “方才你的自褪衣衫,难道不该视作邀请?还有,护命之恩不是该以身相许的么,所以我杀生丸只是在拿取应得的酬劳而已……”这句落下的随即,杀生丸抛开了平时端起的那般高冷与矜持模样。   探来一手摩挲在我腰腹,然后缓缓往上的握住了那柔软的丰盈。   “啊……哈……”意识到他愈发压沉的身躯,再挣扎也只是火上焦油的惹他更加的过份。   而且因他啃咬而轻颤的身体,也随着他在耳畔吐露的低喘而忍不住心魂荡漾起来。   所以,根本就抵抗不了他随之而来的强势入侵。   在那股炙-热之物侵-入身体的瞬间,我难耐痛意的发出轻呼。   “……哈……轻一点、轻一点……拜托……”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调,分明已近似泣,但却透着甜腻的气息。   “……嗯,我尽量。不过,这个姿势让我感到很愉悦与享受。而且,你确信要用那处温软缠我如此之紧么?所以,也不能完全怪我的……”杀生丸的声调,更放肆的呼出更重的情*欲喘-息。   这句落下的同时,还将握在我丰盈上的一手下滑到托住我的腰腹紧紧抬上。   另一手则是抚摸在我喉头,迫使我朝后仰起首,便于他用那双犬齿再度俯下啃咬。   等醒悟过来这个姿势时,才发觉他真是何其的狡诈。   这个姿势于我来说,呼吸都难受得不行。但于他来说,却是最好不过。   很显然的是,杀生丸似乎忘了顾及我此刻的感受。   整个的,仿佛已深陷入这欢-愉的情-潮里无法自拔了。   为作对他不顾的报复,我死死抿紧了唇,不愿再发出任何一个声调的来取悦了他。   可、可是,好像有些做不到。我所看中过,并略有些想要的这妖。   他压抑的喘-息,就近落在耳侧。声声的低沉缭绕,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让我溃不成敌。   “啊哈……”实在难以自控的,我再度发出了低吟的音符。   然后耳畔,有他落下的一道似是得胜满足了般的浅笑。   “……杀、杀生丸,你、这混蛋……别……别太得意……啊……哈……”   “嘘……别有所保留,展现全部的你。我杀生丸只接纳完整……快点记起来……”   “…………啊哈……不、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想,我的确是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因为此刻,我已被折磨得难受不已,只得咬唇抵抗。仿佛似对我抵抗的报复,杀生丸的动作开始显现出略微的粗暴起来。他将我的头推着后仰得更高,那犬齿也磨咬得肌肤更重一些。   随着他这番越来越显强势的侵略,我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的轻扬起来。   一边努力承受着,一边将身下的毛毯抓得皱起。   如此久久,在这个散漫开情-欲味道的偌大空间里。   我热了耳根与肺腑的,不断喘-息低吟,直至最后的几近昏厥。   迷迷糊糊之间,听得耳畔有谁暗哑着难耐的低吟告诫。   别再逃了,与我们在一起……   恍惚中,我有记得过,并没有应答他。   所以再醒来时,看着陷入沉睡的杀生丸,我还是选择了离开。一是为去解开心底那阵关于奈落的不安疑惑感,二是为自己可能需要暂时的冷静冷静与杀生丸或是这犬一族的关系。   杀生丸这厮总在诱哄我记起往昔的同时,又总在回避某些。而我,不希望接纳得如此不明不白。   是以,关于要与不要,或是关于那往昔究竟是何一回事。   我或许该在完全冷静下来之后,自己来找到最真的答案……   预备下落云端的阶梯时,天色已经是大暗着。辽阔的阶梯上,也静谧非常。   但黑暗的星空下,却有某只小妖正坐在夜幕中扬声哀叹着。   “啊啊~,好寂寞啊好寂寞,究竟杀生丸殿下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记起我邪见来?”   “邪见,不许去打扰,知道没有?”小妖的身边,有个小鬼。   一幅大人模样似的,抬起一拳狠狠敲在小妖的头顶。   “啊啊,果然是父子吗,连这样的动作都很像呢。”小妖的语气依旧很显落寞。   “嗯?这个气味?”小鬼,貌似已经发现了我。   再想无声无息的走,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   “母亲大人,你终于来找我了吗?已经又过一天了哦,等得可真久呀。幸好白天里有影月叔父跟祖母大人陪我玩耍,还有好多好多,牠们也喜爱跟我玩耍。就是邪见……牠看着好可怜……”   小妖听闻这声,回首望着小鬼泣泪起来,忽然貌似又记起了什么的惊呼一声。   “啊,不对不对,辈分弄错了,你不能喊影月大人为叔父,杀生丸殿下才该喊叔父。”   “祖母大人也这么说,可是影月叔父偏要我这么喊他呢,母亲大人你说该喊什么?”   我无语沉默的站在原地,任由他奔跑过来的合抱住了双腿。   “随便你想喊什么都行。不过我现在要出一趟远门,你乖乖留在你父亲身边可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不要!邪见,快去告诉父亲,说母亲大人要逃走了,快去快去!”   该死该死,这小鬼偶尔的某些时候,一定是在故意的卖蠢吧。   不得已的,我立即抱住小鬼捂住了他咋呼的嘴,顺便一脚将那只预备奔走的绿色小妖给狠狠踩在了脚下,“带你们一起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再敢废话,别怪我立刻翻脸无情,懂了?还有,如果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记得一定要先逃走知不知道。要是无法答应这点条件的话,就不许跟上来。”   在我端起的冰冷眼神下,小鬼毫不迟疑的猛点了点头,“我很厉害的母亲大人!”   他的神色看上去,貌似欢喜多过其他。而小妖,却是泪流满面的低低哀嚎。   我甚至没听懂他究竟在哭喊什么,便卷了小鬼与他化出一片叶舟跃上去的直落而下。   御风而行中,我一路的沉默与烦躁。只因杀生丸与奈落的模样,总在脑中不断的交替出现。   借此的经由了漫长多日的飞行之后,我们一行三只,总算是落在了地面。   地面,是一个人类所居住的荒废城堡。而时间,已是玄月高挂的夜半三更。   或许是因我所端起的气息,太过凝重的关系。   小鬼将声音放得很低的问道:“母亲大人,这是哪里?”   “嘘,安静!”   “啊!这、这不是奈落那混蛋的人见城吗?!”   “邪见,不许大声说话!母亲大人说了,要安静!”   说话之间,小鬼痛揍了一拳在小妖的头顶。   而我,也抬手毫不留情的揍一拳在小鬼的发顶。   “闭嘴,你才是最吵的那个!”   “好疼啊,母亲大人!”小鬼低低哀嚎了这么句,转而真的乖乖熄下了所有的不满。   而我则是挺直了身体,不自觉的滑落出扇子紧握于手,仔细认真的探寻着空气里的味道。   没有,没有,全都是荒废残破的寂凉味道。这个曾降生了我的城堡,已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那个掠夺过我自由的恶魔,也不曾有再回来过的气息。嗯,果然是这样没错。   嗯……不对,有妖气靠近!察觉到这个,我瞬间旋转步伐,将小鬼与小妖给挡在了身后。   朝那妖气之源,迅速地挥扇射-去数枚风刀,“谁在那里,出来!”   冷喝怒落的随后,那边暗处也响起了回应:“呀,快五年没见了,我可受不起这份大礼呢。那么一位即温柔又强大的大人,怎么舍得你们母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这样一个不祥的荒凉之地。”   这道声音里,有我所不熟悉的笑意。   “究竟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再不出来的话,就送你入冥道的永远闭上嘴!”   “是是是,为了还能开口哄侄子们,我这就出来。”   这声落下,玄月下的半空出现了一只猫妖。足踏火焰,獠牙尖尖。   那妖背上,居然坐着个美少年。在妖火的照映下,那美少年笑得很腼腆。   “神乐,是我。那年,还来不及给你说声谢谢呢!”   ? ☆、第六十三章:去做客的风使神乐 ?  玄月下的半空出现了一只猫妖,足踏火焰,獠牙尖尖。那妖背上,居然坐着个美少年。在妖火的照映下,那美少年笑得很腼腆,“神乐,是我。那年,还来不及给你说声谢谢呢!”   嘁,还以为是奈落出现了呢,掌心都惊出了冷汗。   因这份羞恼,毫不犹豫的朝他面上,再度挥甩过去几枚风刃。   少年一个快速的侧首惊险避过,却是笑得比之前更暖一些。   “咦咦咦?神乐,难道是不记得我的了脸吗?琥珀啊,是你救过的那个琥珀啊。”   真是个相当讨厌的小鬼呢,这份惊讶,分明不能再假。   难道以为我会手软不成,那年的心软只是着魔的一时冲动罢了。   既然是我救了你一命,那么这次夺走就行了吧。   “哼,谁会记得那种无聊的事跟无聊的东西,死吧!”话落下,我连续不断的朝他面上挥射出更猛一波风刀的攻击。少年骑坐在猫妖背上,并没有闪躲,但却是挥出手中的巨大兵器一一挡下。   “呵……神乐的性子,还是一如当年的……嗯,让人怀念呢。”   说完这句,少年这才驾驭着猫妖飞离半空,惊险躲闪的停落在我面前。   “神乐,那年,真的谢谢你呢!”   笑说这句的同时,他将手中的兵器背回了背上,而我也终于停止了攻击。   没想到时隔了这么好几年,这家伙的身手居然成长得还略有看头了。   “真是恶心的眼神。”因从未被谁感激过,我一时太不习惯。   不由举扇挡唇的扭开视线,想要避开他这道太过惊喜与热切的眼神。   却不想,身后的小鬼忽然奔在我腿前,朝少年高举双臂的咋呼起来。   “琥珀!琥珀!琥珀!抱抱抱!”   “喂,琥珀,你怎么会认识这小鬼的?”   “神乐,你还是这么善忘呢,你不是有把他扔给了犬夜叉一段时间吗。”   “呃……记起来了,貌似还真有过这么一回事。嘛,都过去了,谁还记得住啊。”   “琥珀琥珀!抱抱抱!快些抱我琥珀,我就快要不开心了琥珀!”   “啧,琥珀,你还是快抱他吧。这小鬼太能闹了,吵得我头疼死了。”   “嗯嗯嗯,是是是,哦呦!我抱着你了哟,开心不开心啊小悟。”笑笑的叹息中,他将小鬼给抱起在怀的朝天一次次抛高跌下的又接住。小鬼也似乎终于得到了满足一样的,咯咯的发笑起来。   好一番腻歪之后,琥珀这才抱着小鬼停止下来,再度回望着我笑开:“你们就这样跑了出来,我想杀生丸殿下肯定会很担心,也会很伤心生气的。不如先去我家做客几天,等他气消了再回去也不迟,好吗?”相对于他语气里对杀生丸的熟稔与敬意,我更好奇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琥珀,你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个巧合?”   “嗯。”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痛快,我一时到愣得无语。   “作为除妖师,我常年都在四处走动。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刚才在途中闻到了感觉熟悉的妖气味道,所以……不过嘛,还是我的跟踪技术太烂了,才会被你发现。呵呵……呵呵……”   太烂!这混蛋,是在贬我警觉性太低吗?   不过,如果真的只是一场巧合。那么,我的多虑应该可以暂时的收回了。   沉默着转身,我再度高仰起头,认真的看了看这座废弃的城堡最后一眼。   “走吧。”挥袖化出一片叶舟,我轻盈的跃了上去。   “是去我家做客吗?”琥珀也再度骑上了那只猫妖的背上,他的怀中坐着兴奋的小鬼。   “琥珀,几年不见,你还是废话这么多呢。”   “嗯呢……”   “……嗯?是不是有忘记了什么……”   疑惑的扭头望去,只见那绿色小妖,正哭得一脸悲愤的望着已踏入半空的我们。   “啊,抱歉抱歉邪见大人,把你给忘记了,不好意思呢。”   说话间,琥珀转身飞落下去,一个漂亮的俯身便将那小妖给捞上了妖背。   跟着,又是一路的沉默飞行。在抵达他所谓的家时,已是好几天的清晨之时了。   对于我的突然造访,珊瑚与弥勒只是初初表现出了略微的惊讶,然后便无视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太忙,所以没时间顾及我的存在吧。他们忙着替几个小鬼穿衣梳洗,忙着给他们做早饭吃,忙着挨个哄他们别打架。一边还要忙着清理这间,看起来并不大却略显杂乱的屋子。   “让你见笑了,地方太小孩子又多。你先坐下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倒碗茶。”   在琥珀的引领下,我单手揽抱着小鬼,单手抬扇挡唇的在窄小的屋内行走。   一大群人类与妖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散发出的气味还真是在考验着我的耐性。   “琥珀,你家可真是……嗯?是用穷这个形容字吧?”   说着,我毫不客气的坐入了,看上去是属于家主的位置里。   “是是是,我可没杀生丸那家伙看起来富裕。”   说出这句的,是正哄着孩子的弥勒。   “嘁,谁跟你提那家伙了。”   “怎么,你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连带着小的一起赶出来了,难道是勾引了别的男妖?”   “哦,你这是在挖苦我吧。”说话间,我挥动扇子扇过去几枚风刀。   弥勒也很迅速地反应过来,朝我那些飞刃甩出了几道黄符。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发出几声滋滋后便化为虚无消散在了空气里。   “喂,不要这样好不好?”这句,是正忙着做早餐的珊瑚回转身的怒喊。   “啧,还真是无聊。 ”扭脸丢出这句,我也安份下来的不再有所动作了。   “茶来了,神乐你先喝着解解渴,是温水不烫的。”   “啧,别把我当做低能的人类。还有,这碎裂了一个口子的茶杯是怎么回事?连茶叶也没泡开的水温又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迷糊的性格,能作为一名除妖师活到现在,也真能算是奇迹了。”   一个不耐,我甩去一个风刃。杯子应声而烈,满杯的水,就这么顺着琥珀的手散于地面。   琥珀愣了瞬间,又再度笑开的拦住了朝我怒冲过来的珊瑚。   “姐姐姐姐别生气,神乐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 ”   “她这分明就是来捣乱的吧,琥珀,拜托你,从哪里带回的这个魔女,就扔回哪里去吧,或者打包送回去给杀生丸也好!”看来珊瑚,应该是还在记着当年奈落灭了她除妖师一族的大恨呢。   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愤怒。而我,曾经可是奈落的分*身,什么恶事都有做过。   所以我从来都是一妖独行,不会有谁拿我当朋友。而眼前的这人类,自然也不会拿我当朋友了。   是以,我站起身的放腿上的小鬼落地自由。并收拢了扇子挑高她的下颌,一番久久的逼视。   “哦,有几分姿色嘛。不过我可不是奈落,没有他那种扭曲的阴暗嗜好,所以不要将对他的恨意转嫁到我身上来。再说,我不是救了你最心疼的弟弟吗。对于恩人,难道不该奉为上宾?所以,拿个漂亮的杯子,再好好的倒杯茶来。或许我可是试着考虑,原谅你的失智与不礼貌的行为。”   “你……!”珊瑚貌似被气得不轻,却找不到反驳的言语。   一抹小小的复杂情绪蔓延于心,我再度靠近了她,“怎么?你还有话想说?”   “啊啊啊,就此为止。神乐,我愚笨的姐姐哪会是你的对手,你就别再逗弄她了。我去戈薇大人那里借个漂亮的茶杯,你先坐下消消气。姐姐,神乐的确救了我,她也是奈落的受害者呢。”   “哼!”   “嘁。”   被拨开的我们,再也不愿多看对方任何一眼。   珊瑚还是忙着去做她的早饭,而我也得闲的淡看着屋内的一切。   很混乱,很忙乱,仿佛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永远不够用似的。   难道,这就是人类的所谓夫妻生活。看起来,略微的,有点可悲呢。   呆呆失神中,很快便有更多的声音涌进了狭窄的空间里。   “哟,神乐,你还没死呢?”   “嘭”一的声揍响,有道娇喝与抱怨同时落下。   “犬夜叉,在客人面前,你乱说些什么呢……”   “戈薇,你这家伙最近是不是也太残暴了点?”   这声落下的瞬间,犬夜叉又挨了一拳。   “抱歉呢神乐,犬夜叉这家伙就是少跟筋,你千万别怪他,我来给你泡茶吧。”   “算了,原谅他的愚蠢吧。”   “切,你这家伙的态度哪里当自己是个客人啊,分明像个女王嘛,还不如死了的好。最好让杀生丸那家伙,再……” 话说到这,犬夜叉忽然愣住,“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明明杀生丸那家伙当年是那么在意那家伙的。我以为那样的眼神,是再也容不得其他存在的,却不想你们连小鬼都生了一只,那家伙要是还活着看到了,应该会气到发疯的大哭大闹吧……”   “犬夜叉,你在说什么,什么那家伙……”   人类的女孩,忽然就扯住他的耳朵,模样有点生气。   “不会又是你的什么旧情人吧,犬夜叉,给我说清楚哟!”   “放开!”犬夜叉居然声调上扬,一把挥开了人类女孩的手。   “……我已经不想再提起那可恶的家伙半句了!”   人类的女孩貌似有点被吓到,“……犬夜叉……”   那家伙?与杀生丸有过牵扯的女妖?而杀生丸总在说,让我记起来。   犬族的家伙们,也看我一幅熟稔的样子。所以犬夜叉口中的那家伙,或许可能是我。   不由挥扇几下驱走了心中各种猜疑与不快,朝小鬼望了一眼过去。   而小鬼,貌似并没有发现犬夜叉的到来。呃……小鬼,他、他在做什么?!   他正扑倒在弥勒其中一个孩子的身上,呲牙流着口水的想要去咬。   而弥勒却深深叹气一声地抽出一张黄符朝他后脑勺贴去,将他激得跳起。   同时,甚至连头也没回转一瞬的朝我喊道:“喂,神乐,虽说我是个和尚,可你也别当我家真是吃素的啊。这个时节,偶尔炖锅狗肉来打打牙祭,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哟。嘛,这里就有一只呢。”? ☆、第六十四章:被超控的悲剧木偶 ?  同时,弥勒甚至连头也没回的朝我喊道:“喂,神乐,虽说我是个和尚,可你也别当我家真是吃素的啊。这个时节,偶尔炖锅狗肉来打打牙祭,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哟。嘛,这里就有一只呢。”   看样子,小鬼应该是经历了初食或是再一次的大肆杀伐吧。   所谓初食,是指妖物的第一次猎食。妖,本是由那些隐藏在深山之中的牲畜与怪吸食黑暗物质而晋级所成。自然,也有的是靠妖与妖的结合所生。也有一种是像我与神无白童子梦幻的白夜那样是被制造合成而来的,还有一种则是像奈落那样,将灵魂出卖给妖物,被吞噬掉肉-体而生成。   但本性都属邪暗之列,是无法抵挡住嗜血天性的。不然依照小鬼那次对阵杀生丸的杀气,若不经由初食与杀伐是很难温驯冷静下来的。但看他现在还算并未完全的丧失理智,我也懒得再去理会了。   任由弥勒在照顾其他两个孩子的间隙里,一次又一次对他贴下了符咒的制止。   却不想,犬夜叉居然快步过去将他给提起的抱在了怀中。   “呐,小悟。虽然说弥勒的孩子遗传了他们夫妇的灵气,闻起来的确是有很诱-人的味道,但是绝对不可以拿人类来当做食物哦。来吧,让我教会你肚子饿了该吃些什么东西才是正确的。”   犬夜叉的眸色绝对的很认真,说完,还提脚就欲走出外去。   但此番听入耳内,却是让我起了股莫名的不快。   “哼,你们人类还真是虚伪得可哀可叹呢。明明自主的残杀着那些低能的物种为食而生,却又不许妖物们以人为食。都是弱肉强食罢了,你认为你教会给他的那些,就是所谓的正确?”   “神乐,你……”犬夜叉一时气急,却又找不到话来辩驳的止住了脚步。   “犬、夜叉……?”小鬼似乎分析了我话里的含义,又流着口水的扭脸朝那孩子望去。   “嘁,神乐,你果然还是死了的比较好,连自己的小鬼都懒得教。这臭小鬼,有杀生丸那家伙陪着一起进行了初食呢,可真是幸福呐。想当年,我孤苦……切,现在还说这些干嘛!”   言语至此,犬夜叉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将小鬼朝我扔来后,哼一声的坐在了地面。   “有得珍惜时就好好珍惜,别等到失去了才来哭泣!自己的小鬼,自己教吧,笨蛋!”   我无谓笑了笑的伸手接过了飞扑来的小鬼入怀,举袖擦了擦他嘴角滑落的口水。   教,要怎么来教,我一把将他举到最远的距离看着。   “母、母亲大人?!”小鬼软软贴服下发顶的双耳,眸中大有惧意显露。   然而,我也只是看着,并无片言相授。因为妖食人,也只为生存而已。   就如同人类食牲畜一样的,也只为活着。   在成长的过程中,他自己去领会这其间的意义便可。   我并不太想费力的画个圆,将他圈在某个固定的范围里挣扎。   所以,我很快将他放在了地面,冷眼带着距离的望他。   但他却软软缩在脚边,贴服着双耳的垂下视线看也不敢看我一眼的,抓住那只不吭一声的绿色小妖疯狂的啃咬起来,“邪见邪见,我想要回去了。”语气里,明显透露着不快。   哦,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学会赌气了吗?   小妖满目苦闷,任由他发泄般地咬着自己的耳朵。   “小祖宗哟,我邪见也想快点儿回到杀生丸殿下的身边去啊,可这里不是还有尊更大的佛没舍得走吗。所以你乖乖的,再等等,别惹你母亲大人生气,不然后果可是不……”   “啊……”他的话没说完,我便连着小鬼在内的,将他们一起给踢飞了出去。   正巧不巧的,撞倒了一只刚奔进门内的小狐妖身上。   “那个……小狐狸,你过来。”我轻喊了这么声,小狐妖爬起身愣愣的望了望犬夜叉。   奈何犬夜叉似乎还沉溺在回忆的忧伤里,根本顾不上他的紧张瑟瑟。   “不会吃了你的,去替我把那个小东西抱过来。”我指着先前小鬼流过口水的小家伙,对小狐妖吩咐了这句。他胆颤地看了看我,见谁都没理会他之后便慢慢移动步伐靠了过去,将那孩子给抱到了我面前,但却颤抖地紧抱在怀里。其间,还孩子还扯着小狐狸的耳朵,大喊着除妖除妖的言语。   而弥勒与珊瑚,似乎有那么瞬间僵直住的欲奔起而来,但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呵……是在考验对我的信任,或是在紧张吗?   刚才他拿符咒贴了小鬼那么多次,我可有过半点的紧张与怀疑他会落下重手。   真是愚蠢的人类呵,何能先怪妖物对他们的不屑。   “……这是珊瑚的孩子,你可别吃他……你、你会抱小孩的吧……你、你变好了吧?”   懒得再同一只小狐妖废话,我伸手抱过了他手中的人类小孩端看起来。   嗯……很普通的人类小孩模样,气味也只是一般而已。作为食物来看,还是太嫩了些。   很快,小孩在我的视线下,“哇”的一声大哭开。   屋内的所有视线,也都在这阵哭声里,朝我望来。   自然了,我也没漏掉腿脚边的小鬼,呲开犬齿满目血红的妒样。   但奇怪的是,这阵哭声于我来说,只是噪音罢了,并不能激起情绪上的丝毫变化。   “喂,神乐,你可别做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哦……犬夜叉,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嘁,你的心思谁能猜透啊,快把孩子还给弥勒。”   说着,犬夜叉站起身朝我走来。一把夺过孩子,在弥勒身边很小心的放下。   看来,人类的小孩子果然是不行么?或许,该拿妖怪的孩子来试试看。   领悟到这个,我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小狐妖的身上,“喂,你过来。”   “你你你、要要要、干、干什么?!”他战战兢兢的朝我走来。   或许是绝对没想到过,我会俯身将他给一把抱入怀里的高高举起。   因为震惊,他的小嘴张得大开。我只觉滑稽,但同样的没有那种感觉。   原来,竟连妖的孩子也不行吗?   “嗯,小狐妖,我不喜欢你。” 说完这句,我撒手将他放落于地。   他也“哇”的一声哭开,朝端着茶水过来的戈薇跑去。   “呜呜呜……戈、戈薇,我也不喜欢她。”   “七宝酱,神乐可是客人,对客人要有礼貌哦。”   名叫戈薇的人类巫女,还是一脸淡笑地朝我走来。也不知道她总是在傻笑着些什么,须要知妖与妖的结合都看不到未来的路究竟是明还是暗,更何况是人与半妖的结合。   若喜爱得太深,当一人先离开时,另一个岂不是会痛入骨髓。   人类的岁月太短,那份痛对于执着的妖来说,可能承受得住?   想到此,不由朝犬夜叉望去一眼。呵,果然是只可怜的家伙呢……   “神乐,给,绝对比琥珀泡的要好喝哟。”   呃……闻声回神,她满目的期待,略显出一个不自然后,我也抬手接过了她掌中的茶水。   气氛的提升,莫约也是因我接过了这杯茶水的关系。   小家伙抛却了颓废,冲起身体与那小狐妖撕咬的滚打成一团。   然后,在狭窄与喧嚣的空间里。他们各归各位的,聊成了一团。   没有谁来主动与我展开话题,时间也这么就此流逝到了天色大暗。   整整一天,我都独占着一方位置的懒懒倚在椅内,偶尔也会单指轻敲桌面。   妖无需刻意的摄入人类的食物也能存活,但人类的酒水,可是个绝对的美物。   从前跟在奈落身边每每压抑得就快爆发时,我都会小酌几杯的用以来泄愤。   “琥珀。”   “是是是。”他淡笑着应道,然后,我听到了酒水入杯的徐徐清冽。   “琥珀,你不用再遵从她每一句话的。还有神乐,别拿人家的弟弟当做仆人来使用啊!”   “啊姐姐,没关系的。从前我们一起时,也时常这样坐在她身边给她倒酒呢。”听闻这声,醉眼朦胧中,忍不住的忽然又想起了那些年月里的琥珀。如樽没有生息的木偶,空洞着眼神听从我的每一个指令,麻木的残杀着我要他去杀灭的所有对象。甚至就算是姐姐,也没有手下留情呢。   或许正是那样的可悲,才激起了我心底那点可怜的怜悯吧。   笑笑的抽回思绪,揉了揉躺在怀中因疲倦而睡去的小鬼。   我抬起手臂,将杯中的酒水不知道多少次的一饮而尽。   “够了,打扰多时,该走了。”说着,我抱着小鬼摇晃着站了起身。   小鬼的肩上,还挂着那只吞吐着气泡的绿色小妖,连他也睡着了呢。   可是此刻,我却从没一次的觉得,是这么的清醒着。   “呃?这就要走了吗,不多呆几天?杀生丸殿下,可能还在生着气呢。”   “琥珀,舍不得我吗,嗯?” 人类,可真是奇怪的物种。   明明是这么的脆弱,却偶尔也还看得顺眼。   现在,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回到那只妖的身边去。   将手中的小鬼还给他,然后对他说声再见。因为不知为何的,总感觉被囚禁的岁月仿佛有过很漫长很漫长一样。所以我或许真的该暂时的,再也不要任何负累的飞往高空清闲一段时日呢。   “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走。琥珀,我跟你一起送送她。”   “犬夜叉,等等,我也去。”   呵呵……怎么样都好。这里的一群家伙,除了琥珀,我基本都无好感。   很快的,我们出了弥勒与珊瑚的小屋。   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我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袭白衣幽然踏步而来,银发与白尾在月下飘荡,真的很美。   突然之间,我略起动容,有些想要喊他名字。   可是,却见他停在原地,眸色在瞬间变得漆红如血。   然后,低沉着嗓音喊出了两个字,神乐!   神乐是我的名字,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他这样将我的名字喊出口呢。   如果他的眸色不是太过骇人,他的犬齿不是那般的张扬而出。   或许,我会更感动。   但似乎已来不及了,或者说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得出口了。   果然是冥冥之中有着注定吗,注定我此生都逃不过那个命运的死结?   那么我最后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证明,我有来过的活这短暂一场?   “杀生丸!接住!”所以,我只能耗尽最强的气力将臂弯里的小鬼朝外抛了出去。   然后,远远看着杀生丸赤红着眼眸,凌空接过小鬼的同时,又朝我极速的奔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由天际覆盖而下的庞大火焰型蜘蛛,它是由我心而出。   任凭是谁,也打不破这个魔咒。所以,我只能扬起恨恨的微笑,再一次的跪倒在地。   任那只庞大的眼睛与蜘蛛的结合体,吞噬了我整个的身体。   黑暗的虚空中,只觉一直在往下沉去。忽然,有道声音响起:“神乐哟,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吗?梦幻的白夜,打开时空的裂缝送我们回去。我怎么可能会输,我怎么可能会输!”   果然是奈落呵,至始至终,我才是最可悲的那个木偶啊,费劲气力也逃不开。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所信仰的神啊,请剥夺我的五感,剿灭我的灵魂!   让我就此做个彻底的木偶,不至于让这股冲天的愤怒,先将我撕裂成灰吧!!!? ☆、第六十五章:他眸色深处的痛怒 ?  仿若迷障般的恍惚中,我缓步跟在一个男子的身侧。   呆若木偶的看他拿着一柄剑,在偌大的城堡内四处游走。   然后,在途中,将遇见的每个人都利落的斩于剑下。   鲜红的血水染湿了他的衣袍,染红了我的衣袍,染红了我们所踏的每一块地砖。   直到杀得最终安静下来后,他这才将剑丢弃于地面。   “将这些垃圾清理出去,神乐。”说完话,他眸色复杂且深沉的笑了。   呆愣如我,也看懂了少许。这场力量悬殊的屠杀于他来说,是个必要的过程。   而且……他喊了一个名字,神乐……是谁?而他,只是在看我?   如樽空乏的木偶似的,我歪起了头,将他久久的凝望。   希望他能给出解答,神乐这个名字,究竟是否属于我。   他撩起我的一缕散发于掌,托起嗅闻了一瞬后再度笑开。   “不愧是我的最得意之作,为再次回到我身边而感到痛苦吧,神乐哟。”   原来,神乐真是我的名字。回到他的身边很痛苦吗,为什么要感到痛苦,不懂?   而我,其实也没有半点的痛苦感觉呢。反而呆呆笑起的,应下了那声神乐的名字。   然后开始一处一处的,拖出城堡内的每一具尸体。徒手挖坑,将他们掩埋。   很久很久之后,这才一身脏污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已将城堡里的血迹抹去,将自己也整理干净的懒懒倚坐在廊下。   膝边还摆放着一张矮小的桌几,上边还温着酒水。   见他眼神仿佛有在示意,我便呆呆的跪坐下去,伸出染满鲜血与污泥的手。   执起桌面的那壶温酒,替他将指端的空杯给认真的续满。   对于这样的一个举动,他伸来另一手捏起了我的下颌。   久久的一番凝视后,又是笑了。   嗯……他现在的模样,是干净无垢的。   他还有头海藻般的黑发,随意的散落在前胸与后背之间。   还有双赤瞳,笑起时,有股说不出的阴柔之感。   然后,在他浅笑的眸中,我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也有着一对赤瞳,有着与他相似的一头微卷黑发。   但不同的是,我的眼,没有同他眼中一样的空寂与戏谑。   我的双眼,看上去更无生气,如樽被掏走了灵魂的木偶……   可我,不正在原地,正为此思考评价着吗,好诡异……   忽然,一阵大风起。廊檐下悬挂的一串风铃被吹响,发出急迫的撞击之音。   庭院里盛开的一株高大樱花树,也因此纷纷扬扬着落下一阵花瓣雨。   仿佛是被魔力吸引了一般,我忍不住扭开他的指尖,仰首朝那天空望去。   “哦,还是忍不住的,会被自由自在的风息给吸引呢。因果循环的纺车,辗转织出的红线也是这么快就追上来的欲迎接你了吗?还真不能小看呢,那个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妖魔。”   自由,风息,循环的纺车,织出的红线,迎接,那个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妖魔?   他在说什么,不懂?是以,我回转眸来,呆呆还他一声无言的微笑。   然后,天空中似乎有什么,在飞扬的花瓣中如光速一般的俯冲而落。   在那漩荡开的气流稳下后,有道尖锐的泣音焦急的狂喊:“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母亲大人!快点过来我与父亲这边,快点过来我与父亲这边!快点!快点!快点啊母亲大人!!!”   因为这道声音的太过尖锐与叨扰,我忍不住的又再扭脸望去。   嗯……庭院里,站着一名身段修长的男子。银发及膝,因风起而激扬。   纷飞的凌乱之中,我窥得他的眸色,腥红如血,仿佛染入了欲摧毁一切的狂暴气息。   哭喊着母亲大人快点过去的,正是他单臂抱在怀中,与他生得模样相似的一个孩子。   而他漂浮的尾端末梢上,还有一只小小绿妖也在疯狂的哭喊着。   “神乐,快点过到杀生丸殿下身边边来,快点过来啊笨蛋!杀生丸殿下此刻已在愤怒的极端里煎熬得无法自控了,所以快点在他敌我不分挥刀之前离开奈落的身边啊……笨蛋,快点过来啊!”   神乐,他也喊了神乐,可否是在喊我?可我,并不认识他们呢。   而且,我是对面这个男人的,因为我与他生得如此的相似。   所以,我收回了视线,笑笑的望着对面的男子。   因为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歪头朝他确认的轻轻唤道:“奈、落?”   似做奖励一般,他抬手轻抚上我脸颊,但却看向了庭院里。   而我也回应般地,自主的蹭动着脸庞在他掌心摩挲。   “杀生丸哟,熄灭下怒火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吧?”   没有,庭院里的男人没有回答。反而迅速的抽刀,狂暴的挥落!!!   在极烈的爆光之中,我呆呆地看着那名叫奈落的男子,被撕裂得粉碎。   但最后却是有一道笑声留下,略带点寂寥的得意味道,清晰的传响。   “杀生丸哟,来吧,杀吧,靠这股怒杀来熄灭下你心中的怒恨吧。我奈落到要看看,究竟还要这样杀多少次,你才能放弃这股偏执的明白过来。在梦幻之白夜撕裂的时间轨迹里,我奈落是永生不死的存在。所以期待下一次见面时,你能对我奈落,放下手中的屠刀……”   话音熄灭的瞬间,我也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极烈的光中碎裂……   ………… …………   无尽的恍惚中,我不知多少次的再度缓步跟在一个男子的身侧。   呆若木偶的看他阴寒着深深不耐的眼,在偌大的城堡内四处游走。   然后,将遇见的每个人都利落的斩于剑下。   鲜红的血水染湿了他的衣袍,染红了我的衣袍,染红了我们踏下的每一块地砖。   直到杀得最终安静下来,他才厌恶的将剑抛落地面,朝我低声的吩咐道:“神乐,将这些垃圾都清理出去吧。”说完这句,他的眸色更起一阵不耐。嗯……有哪里好奇怪,我说不上来?   为什么是“不知多少次的再度”,不懂?而我……很快就接受了神乐这个名字。   跟着仿佛做过多次的熟悉,将城堡内所有的尸体拖了出去的挖坑埋起。   然后,再一次的回到了他的身边,再一次的给他斟酒。   再一次的,看着那个银色长发的男子,与小孩小妖出现在庭院的樱花树下。   再一次的,看他对我们挥落了手中的武器。   但,好奇怪?这次,小孩与小妖没有了呼喊。而那男妖,也没有再生气了?   “杀生丸哟,你还真是冥顽不灵的固执,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十三次了。你以为这样,她就会想起你们之间的羁绊?不要将失之的怒火全都推卸到我奈落身上来,这次是她自己没了叛逃的气力封闭了五感。你这样一次次的挥刀斩杀,一次次的让她双手染血,一次次的让我们回到起点,只会将她的灵魂推入更深的黑暗里去。看来,你还是没能明白过来这点?”   这次,不一样了。在消散之前,银发男子开口了。   那是怎样一双居高临下满带冷傲与深怒的眼,我无法形容,为之震撼!   “奈落,她能承受的极限无需你来告诫。你需要记住的是,你,将会由我杀生丸来逼溃!”   ……………… ………………   呆呆的恍惚中,视野前飞溅起一道道腥红的血光。   扭头朝身侧的男子望去,我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回答。我是谁,或者他是谁。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如此的虐杀?   可男子并未回答,只是阴沉暴怒着一双赤瞳。   在满地的血水中无谓漫步的手起挥落,将在途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利落的斩于剑下。   直到杀到最后的安静,才笑笑的弃剑于地。在他的笑声之间,我仿佛记起了些什么。   甚至都不用他开口,便自主着开始拖起一具具的尸体朝外走去。   直到拖完所有的尸体出来堆积成团,这才跪坐于地的,又开始了徒手挖坑。   “又”怎么会是又,我对这诡异蹦出的思绪产生了微小的疑惑。   总觉得,手上所做的一切,仿佛早已烂熟于心。   沉溺于这微小的遗憾之间,经由了漫长漫长的时间,我总算埋完了所有尸体。   正当预备盖土时,不远处忽然骤起一阵大风。   风沙迷眼中,只觉从天而将了些什么。   当风息停止下后,我这才能够看得清楚。   一个小小的孩子,他跪在我前方稍远一些的位置。   他的身边,站着一只绿色小妖。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位银发的男子。   男子无声沉默,但视线却是直直朝我逼视过来,是漏网之鱼么?   扭头望了望屋内的方向,我在地面的污血中摸起一把剑握在手中。   “这样不断循环的杀戮,母亲大人一定很痛苦的。呐,邪见,犬夜叉的速度什么时候能快过梦幻的白夜,将他抓捕住的带到父亲身边来,破了这时空的幻境救出母亲大人……”   “……我、我也不知道,已经是第五十次了啊!要是当初强入幻境之中后,是杀生丸殿下去追那边的话,一定只需要一次就能得手。可是,杀生丸殿下选择了这边。不过幸好是杀生丸殿下守住了这边的局势,不然要是犬夜叉来,还不又被那巫女迷惑得下不了手了吗。”   重复循环的杀戮,幻境,梦幻的白夜,巫女?   犬夜叉,邪见,杀生丸,母亲大人?……不懂,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懂与不懂也都无所谓了。我会将他们杀死,然后一同埋入坑洞。   “神乐!”挥剑欲斩杀的手,因这声忽然止住。   我微微抬首,朝那声源处望去。然后,便望入了那双金色的眸底。   仿佛在某时空的深处,有见过这双眼,有抚摸过这双眼一样。   略微的有点疑惑,略微的有点暖暖升起,不受控制的想要再贪看多一些。   呆愣中,银发男子行至面前,俯低身体抬手抚摸上我满是血迹的脸颊。   “有反应了吗?杀生丸殿下,她终于对你的声音有反应了!呜呜呜……”   “神乐,痛苦吗?”简短又低柔的问话之后,他便开始擦拭我面上的血。   ……但……神乐?可是我的名字?微微的……心跳漏快了几个节奏……   “神、乐?” 愣愣地念出这声,我仰首微笑,希望得到他的一个确认。   谁料,他却在瞬间将眼眸变得腥红如血的站起身来抽出了腰间的剑。   “神乐,闭上眼!”   闭眼,为何要闭眼?为何要拔剑?为何要退开,为何不再轻抚我脸?   “为什么?” 疑惑着轻吐这句,我举起手中剑,触碰上他俯下指着的剑尖。   银发的男人没有给出回答,他脚边的孩子也望着我无声泪流。   “为什么他、要、要、要……?”不知那个字怎么轻吐。   我略有点焦急的望着银发的男人,另一手也端起,朝他指向那个哽咽得都在颤抖的孩子。   “那是因为你在哭啊,笨蛋……”给出答案的……是那只绿色的小妖。   可也是在他给出答案的瞬间,我的眼前便爆开了一阵强烈的极光……   ……………… ………………   血,好多的血,四周围都是血。我与男人的身上,也全都是血。   男人会在杀到安静之后,去将自己彻底的清洗干净,而我还得去掩埋尸体。   一具、两具、三具……一百八十具……嗯,还有三十具,就可以结束了。   “神乐!”应声慢慢的扭转过头,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银发的男子。   他的臂弯里抱着一个孩子,肩头趴伏着一只绿色的小妖。   又来了吗,似乎比上次来早了。   嗯……又?上次?乱了,乱了,真的太奇怪了,我们明明从未相识?   “痛苦吗?”痛苦,歪头想了想,我摇了摇头,跟着恍惚了一下又呆呆的点了点头。   “闭上眼,下次数到一百我会出现!”   “……”不知为何的,我并没有听话的闭上眼。   眼睁睁的看着那银发男子,腥红着眼眸的朝我再度挥落了他手中的剑……   ……………… ………………   “一百……”没有,没有出现。   “一百零一” 没有,也没有出现。   “一百零二”还是没有……   “一百零三……”啊,不行了,所有的神啊……祈求他快点出现吧。   不为看他的眼,不为听他的声,只为我已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了极致的厌倦与绝望。   只求他给出那一剑,因为我想要解脱啊。谁来都好,我只求一个解脱啊!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就快要忍受不住的崩溃了!   难道,这就是他所问的痛苦?捂住心口的喘息间,我又开始不断的催眠自己。   “啊!”仰天的痛喊一声后,我将自己比尸体之前的放进了挖好的那个坑洞里。   因为已经不行了,我催眠不了自己,安慰不了自己。   忽然一阵大风起,半空出现了什么,还没等落地。   还没唤出那声名字,还没问我痛苦与否,还没让我闭眼。   他便挥下了那阵耀眼的光芒,可他眼中的那抹腥红,才是最尖锐……? ☆、第六十六章:四魂之玉的新宿主 ?  纵使再呆如朽木,如果总不断的重复,身体可能会比灵魂先记住某些。   例如,我记住了那个银发男子的脸,记住了他挥剑落下时的眼神。   那里面,有痛惜与冷怒,有安静与强大的力量!还有的,仿佛是等待。   他在等待谁,不太懂。但能懂的是,我在等着他。   等着他的到来,结束我鲜血淋漓双手的挖掘与埋尸……   我由挖坑等到二百,由二百等到一百,再由一百等到杀戮刚完结拖出第一具尸来。他拼着最快的速度在逼近,一次比一次来得提前许多,仿佛就快要斩断禁锢我的枷锁!   是以,纵使再空如无魂,我也因那执着的眼神震撼得,终于放弃了软弱的逃避清醒过来。   “神乐。”喊落这声的同时,杀生丸依旧未停动作的抽出了腰间的剑,朝我指下。   “醒了吗。”这一句,是绝对的肯定。   “如果说我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会感到厌烦与失望吗?”   “不会有感到厌烦与失望的那天到来,你的深度在哪里,我杀生丸一直都看得很清楚。纵使知道该怎么破开这循环的幻境,但我却想等你真正解除了他的封印才动手。你的自我逃避该是尽头了,就算是记起了所有会恨我无期都好。所以,你有这个觉悟与准备好记起一切了吗?!”   果然的,这妖还是不予放过任何可以强逼我的机会。   那过去,对他来说,就真的那般的重要难舍?   可这疑问,吞吐了几番,实在无法问得出口。   他性情里的强势与端起的高傲,根本没有因他渐来转变的温柔而有降低分毫。与其说他这一次次的举刀斩杀是在逼溃奈落,不如说是在利用这个机会,在直面的想要逼溃我的无形抵抗。   果然如奈落所说,这妖真是狂傲得不可一世呢。   可我,却有着与之悖逆的想法。因为那记起,或许并不太好过。   不然,我又怎会如此的抵抗与排斥?   但现在,那记不记好像并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这只妖似乎有说,我若不记起,便不会轻易的出手相助。那么,想破开这循环的杀戮禁锢,能靠的唯有自己的力量了吧。   这妖的柔情之中所展现的霸道,真的有些略残忍。   忽然为他如此怒恨之间还端着的冷静,想要狠狠的痛哭一场呢。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来吧,因为你已经替我,逼近到最后一天了呢。”   他不再答话,只是等那小鬼泪眼笑着喊了一声母亲大人之后,便再度挥落了掌中剑。   然后再一次的循环,已经不同了。我的双目,很清晰的看清楚了那个拥有海藻般黑卷发的男子懒懒倦怠地倚躺在软榻。下一步,他会起身,会周而复始地开始那场力量不对等的屠杀。   低眉的等待间,忽闻他诡异的笑起:“神乐哟,你心里在想着什么,在这由我掌控的幻境之中,怎么可能瞒得过去。来吧,这场游戏也快要到尽头了,得出你自以为是的最真答案了吗?”   呵,既然被道破了,那还需要再伪装什么。   将袖中久违的扇子紧握于手中后,我瞬间拉开了距离:“奈落,为什么独独是我?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你究竟想得到什么答案,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才会满足的停下这搅乱的魔爪?”   “呵呵……放过,那么我奈落,是不是也要求得谁的放过?不过都是为己,人也好妖也罢,没有谁会无私的为他人付出。既然你这么的想要知道,那我奈落就来告诉你好了。因为唯有你,似乎才是我寻找到的最完美杰作。甚至连神无那种无心无情的家伙,也捡了你的扇子留了这么一手。”   “所以,神无给了我一个与其他不同的答案。她似乎因你而学会了在意与爱意,这种成长,是我奈落所制造出来的任何分*身都不具备的情感。所以只能是你,只要吞噬了你,再好好借助四魂之玉的力量来融合,那么这个在我体内搅扰得难以休止的卑贱人类灵魂,或许能够学会最正确去爱去要的方式。这样一来,说不定会能得到那个他所贪恋的人类巫女满足的安静下来呢。”   他很平静的倦怠着,一边笑说着的同时,一边朝屋顶伸去庞大的触手臂。   很快的,城堡开始剧烈的动摇起来。他仿佛升起一股,想要疯狂绞碎什么逃脱出去的眼神。   “五十年的等待没将我奈落逼溃,没想到这次仅仅是短短的五天而已,我奈落居然想要投降了,怎么会让你如愿呢。所以杀生丸,来吧,堂堂正正面对面的战上一场吧?!因为这样玩下去,我也会感到厌烦不堪呢,嗯……”话还未说完,他便被一股黑色的气流疯涌的包裹住在绞杀割裂了。   “哼……神乐哟,还身在迷雾中无法看透,还不知疲倦的不自量力的预备再找死吗?”   等了久久,傻了久久,痴了久久,现在终于还了这一击,心境实在是飞扬。   所以,我慢慢将头抬起,冷眼鄙夷的还看他满目的戏谑与被打搅的不满。   “奈落,你以为梦幻的白夜封闭了我的能力,所以感到很安心了是吗?如此被小看,还真是让人太不爽了。你用一天来杀人,我用四天来埋尸。这一次次循环重复着的五天,就快要被逼疯的,是被困在这个幻境之中的所有一切。包括你我,自然……也包括那些被你斩杀的家伙。在我一次次用最高的诚意埋葬他们之间,他们一次次的将灵魂做祭品的奉送给了我。那些充满怨愤与悲痛不甘的黑暗灵魂,不是妖物们的最佳食物么。所以,不要告诉我,你居然会愚蠢得连这个也忘了。”   “或者说,对那个巫女扭曲的执着,彻底摧毁了你的心智。但纵使如此,我们的存在也不是为了取悦或是成全你那扭曲的在意与掠夺!所以,该是时候让你也看看我由地狱的最深处回归,将你连带着躯壳与灵魂都剿灭成灰的姿态了!!!”激烈的语毕这番,我由体内散出数不清的狂猛风刃。   那些风刃用着极快的速度,朝城堡的各处散去!   然后,血腥味透过风刃,传回入我的嗅觉。   没有绝望的喊叫,没有惊慌的逃跑,没有奋力的反抗。   那些一次次被斩杀的人类,仿佛用身体来记住了这一切。   “所有悲鸣得无处宣泄的灵魂啊,用我埋葬你们的最高诚意,请借给我毁灭他的最疯狂力量吧!”怒喊这句的同时,我搅动了体内最狂暴的妖气与风息,朝那憎恶之源狠狠的再度挥扇过去!   千算万算,以为自己这次应该或许能赢的,可却忘了计算奈落本体的由来。   他本就是集合人类与各种妖物的暗邪之气而形成的妖怪,所以就算是最阴暗狂暴的仇恨之气,又岂能将他真正的打败!最初,那些死魂的怨气从城堡的各处归来,本是环绕在我身边不去。   却只在一个轻声的嗤笑间而已,便被他全数给吸入了体内。   “神乐哟,你总是这么的愚蠢,也似乎就快要让我失望了。不过,一次次的引诱你的风息与妖力超越了自我的极限,不吞噬了你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我奈落,在这个幻境之中是无法被消灭的存在,你们无法看透这本质!无法看透我奈落撕裂这个时空幻境的目的,所以谁也无法逃脱出去。”   语毕这句的瞬息,他的数只触手臂狂猛卷来。   我拼上最快的速度躲避,还是被穿肩抓了个正着,一如当年的那样。   “奈、落……”我恨自身无力,恨他阴邪,恨得想将他整个都撕碎!!!   但这次也不尽是全如当年,当年他只刺了我一下便退离。   而这次,他并未放手,而是贯穿着停留。   “如果让杀生丸来到时看见你再度被弄得破破烂烂的模样,一定会很精彩的。所以来吧神乐哟,让我见证什么是你最高的仇恨,什么是他最高的报复,所以再恨多一点的超越自我的极限,看看能否冲破自我的迷障,给我奈落与这个时空的幻境,一个最真的正确答案吧!!!”   剧痛之中,恍惚的听他这么嘲讽的笑说间,我感觉妖力在迅速的被吸走。   但杀生丸貌似说过犬族的灵气会庇佑我的魂魄不灭,不会再被奈落杀绝的?   该信吗?可他也说过,若我不记起便不会轻易出手的。   他似乎想将我与奈落,一同的给逼溃呢。   所以他的犬一族与奈落,都是囚禁我的枷锁吧!?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便来吧奈落,狠狠的将我摧毁!   让我彻底的从你们掌中灭亡,得到那自由自在的风息!!!   我已经懒得再去猜想你的什么目的,这个幻境的什么用意   嘀嗒、嘀嗒、嘀嗒的落血中,我放弃了抵抗,诡异的笑起。   然而,视线大起模糊之间,心底的深处。   却仿佛透过他贯穿在肩头的触手臂膀,水波荡漾的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座阴暗的山洞,一个被绷带缠满身体的人类男子。   一个穿着红白相间巫女服的女子,一碗散着热气的食物。   女巫眼中没有丝毫的鄙夷,仿佛万物都一样有存活的价值。   哪怕他一身的污秽,哪怕他身染罪恶,哪怕他已面目全非。   这些画面之中,巫女的胸前一直悬挂着一颗莹莹发亮的珠子。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完整的四魂之玉。可那个原本心无杂念的守护巫女,却因为忽然出现的一只半妖,而渐生了自私的贪念。   想用原本封印着无数妖魂的四魂之玉,将那半妖转变成人类的与己厮守。也是源于此番贪念的升起不灭,她胸前所悬挂的那颗珠子,已隐隐由最深处透出了黑暗的尖锐光芒,而她却无法自知。   被留守在山洞里的那个人类,也因守护巫女被四魂之玉染污了的心灵与手的抚慰。   而无法得到最终救赎的,反召唤出了黑暗的妖邪吞噬了自己的肉身衍生出了奈落……   因诡异的看到了这些画面,一声低喘的痛呼之间,我忍不住惊叫出声:“奈落!”   或许是因这声太过异常,他浅笑着望来,“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奈、落……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着,有谁能告诉你最真的答案吗。虽然我已经如此无力的想要对你投降对那只也投降了,但在我等待自由的风息归来之间,就来看看我猜想的答案是否正确吧。”   “哦……”他扬声轻笑这句,卷动触手将我拉至最近处,“那你就说来听听吧。”   咬牙回了他一道狠笑,我费力抬起一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你,一直的一直都不是奈落哟!”   “唔……”因为此句,他狠狠搅动了贯穿我肩头的触手臂,很显然是不满这个答案。   “你什么也不是,不是能力强大的奈落,不是病弱的人见阴刀,那个高高在上的守护巫女也并非是神一样的不可触手能及!你体内的鬼蜘蛛之魂,或许是在狠狠憎恶这个吧。憎恶犬夜叉那只半妖,抢夺了那只原本替他喂食而圣洁的手。憎恶她弃他而选择了犬夜叉,舍了救赎守护的大爱,而陷入了贪欲的小爱之中!憎恶明明挑拨了他们,让她们看清楚了那所谓爱的深度与浅显,却依然得不到她的回眸一顾是不是?!”因为这番言语,奈落的红眸中,嘲讽与失望似乎更重起来。   那穿透在我体内的触手,也沉默着再次加大了吸力。   不过,我却已经不在意了。只为揭穿他的最终面貌,破开这场循环的杀戮!!!   “咳咳……奈落,你不是谁,你一直都是独立的你,可也正因为你们是寄生在一体的,所以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彻底的将鬼蜘蛛分离出来。你半点也不聪明,以为让那个守护巫女桔梗与犬夜叉看清了他们之间爱的间隙与深度,她就会醒悟过来守住自己的心志解封你们在体内相互争夺斗狠的局面。却又恨自己高估了她的深度,恨自己明明看透了这份浅显,却仍是被死死缠住得无法脱身……你不是被那个叫桔梗的巫女给困死,而是被自己给困死得无法解脱出来……”   “嗯,继续说下去。”他更重的搅动了触手臂膀,冷眼看尽我所有狼狈的等待着。   “……咳……呵呵……”深呼吸了一息的抵御住了他所施展的妖气,我再度扯开嘴角笑开:“你不过是一个想要解脱,却又笨拙到死的平凡家伙。可是,我承认你了,奈落!!!”   深重搅动着吸走妖力的触手,忽然为此笑笑的静止下来,“你,承认了我奈落什么!?”   “……承认你身体里鬼蜘蛛的那份执念,并非世间污秽,因为贪慕并无贵贱之分!承认你为挣脱牵制所做的一切努力,承认你因他的这份执念便自甘堕入最阴邪的深处,将那个巫女再度推向了你所认识的最初,那个最高洁的位置。希望她能救赎你们无法平息下争斗,无法得到最终自由的灵魂。”   “所以奈落,我是不是有点看透了你的本质,看透了这个撕裂的幻境其实并非是因你而来,而是四魂之玉展开的一个全新的杀戮循环!?看透了这一切的起源是因为那守护的巫女,没有守住自己的心志而造就。看透了你之所以染污这一切,只为让那巫女醒悟过来原本属于自己的大任净化救赎这一切,却发现再一次用错了方法是不是?桔梗与那个叫戈薇的巫女,还是没能明白过来四魂之玉最真的诉求是不是?那么最后,该怎么样才能打破四魂之玉的因果循环……你来告诉我啊奈落!?”   这番声嘶力竭的喊声落下,我更是陷入了疲乏的虚软之中大口喘息。   而奈落,居然也默了。他无声的抬头望我,眼中终是不见了戏谑与阴鸷。   如个一无所求的木偶般,眸色空荡着咧唇笑开……   好一阵之后,那穿透在我肩头的触手,忽然也猛的抽离了。   而且,他并没有如当年那般,有施展下深重的瘴气。   “为什么一介妖邪都能看透,桔梗那个守护的巫女却无法看懂这点?携满心毁灭的愤怒之气,想用死亡来将四魂之玉送入另一个世界的毁灭掉,做到了吗?四魂之玉,还不是再度的回归了。那个灵气与桔梗相似的人类女孩,也是同样携满心的愤怒欲将四魂之玉毁灭,也无法做到呢。所以被巫女翠子镇压在四魂之玉的妖邪们,只会一次次愤怒的侵蚀染污她们内心深处的洁净,让这杀戮永世不灭的轮回下去!四魂之玉是深受诅咒的,是无法让任何人类与妖邪得到满足与强大的存在。”   他本是低头的笑笑自说着,忽又抬眼望来。   “就连杀生丸这样一个无心旁骛一心追寻强大力量的妖,也看透了这其中的玄妙不屑贪图呢,却因我对你的囚禁而故意不给一个结束的放桔梗那个女人进来。所以说,人类的目光,偶尔真的太短浅了些。还能有所期待吗,期待那个深陷入迷障与愤怒的守护巫女,能醒悟到翠子与那些妖物们彼此疲倦的渴求,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吗?上一次的失败,让我奈落成为了这四魂之玉的新宿主。所以我愿意再给出机会,等待那个愚蠢的女巫醒悟归来,净化四魂之玉最初始被她亲手染污的源头……”   他的语调似略有不甘,转而却闭眼笑起,仿佛释然了些什么。   很快的,又似陷入了恍惚之中,久久才睁眼望来。   “神乐哟,还要与我展开这场杀戮么?”语毕,他再度深深自嘲的笑开。   很快的,在笑声中,他收回了游荡的触手臂膀软坐下去。   片刻后指尖骤起一道刺眼的光波,待那光芒朝我射来的瞬间,“嘭”的一声,有某些什么在心底轰然炸开。仿佛有什么覆盖的东西灰飞烟灭掉了,我的视线乃至神思,终于真正的清醒归来。   我记起了一切,记起了斗牙,记起了杀生丸,记起了悠真十六夜,记起了犬夜叉。   甚至是记起了许久许久,被掩埋尘封住的幼年,我人类的父母弟弟与村人。   记起了那些年的幽莽山,傻傻跟在我身边满足我一切要求的犬妖。   记起了那些年深夜里,压抑着愤怒而来,让我不再哭泣的犬妖。   记起了那咬死我人类弟弟,想将我夺走的凶残却又呆笨的犬妖。   我苦于记起这些,痛于记起这些,想疯狂的超脱舍弃这些!!!   剧烈的鼻酸与哽咽欲泣间,行至奈落身前的跪坐下去。   因指尖那一个轻轻的碰触,身体便裂开了一层什么,似是变回了昔日的旧模样。   我不会再流泪哭泣,不会再向软弱投降了,虽说头疼的就快要裂开。   “……奈、落,我可以忍住对你的愤怒与杀意。所以,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破开这幻境?如果桔梗那巫女还是无法觉悟,我……我岂不是会永远的如此下去……不要、绝对不要……所以不能就这么放弃……让我来试着净化这四魂之玉……所以……助我一臂之力……得回自由的风息……”   妖气乱泄的头疼欲裂中,我抽吸一声的忍住了鼻腔酸涩,干脆自主的握住了他冰冷的掌。   舍弃了以往待他的种种刻骨痛恨,将满心所有情仇爱恨皆放空一边的深深呼吸起来。   也是在醒悟的刹那,本是环绕身体的黑色风息,再度变回为无色透明的纯净。至我体内深处喧嚷着炸开,骤卷起狂猛的风之柱,冲天而起将这座城堡在轰然一声巨响间绞碎得灰飞湮灭了。   于此同时的,灰烬熄落的半空中。便见有那么些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   他们似乎全都追赶上了这个时段,但有些可笑的局面却并不意外的展开了。   犬夜叉与那个叫戈薇的人类女孩还有琥珀飞骑在一只猫妖的背上悬浮在半空,猫妖的背上还捆绑着梦幻之白夜。而犬夜叉,一脸震惊的将那个女巫望着分毫不转移的,拔出了腰间的铁碎牙。   因为杀生丸正神色平静的,举剑直指着桔梗那个守护巫女欲要挥下。   “杀生丸,你这混蛋在干什么,不许对桔梗挥剑,快住手!!!”   然而杀生丸似乎已不愿再多说什么,便朝痛嚷着的犬夜叉挥下了掌中天生牙。   犬夜叉似乎也失了理智般的,回敬般的朝杀生丸挥下了他手中高举着的铁碎牙!!!   一声爆裂的巨响之中,有支泛着宝蓝莹光的强大破魔之箭,由深重的妖气漩涡中破空而出的朝下飞射而来。同时的,也响起了那巫女清冽,却仍带着杀伐的愤恨之语:“死吧,奈落!!!”   ? ☆、第六十七章:姻缘辗转的初起源 ?  “死吧,奈落!!!”半空妖气燃烈的战斗处,巫女桔梗射来这箭便也陷入了那团混战之中的不再发声。眼看破魔之箭就要逼近,虽已疲乏无力,我也咬牙不甘的高举一掌散出强烈风气以做抵御!   然,这破魔之箭携带的恨意杀念太深。在四魂之玉所展开的杀戮幻境里,只会增其威力。   “奈、落……助我!助我一臂之力,破开这幻境,一起得到那自由,奈落!!!”   没有,他没有助我一臂之力,反捏起我鬓边的一缕散发把玩于指尖的轻缠不离。   与此同时的,也扭转闪动得诡异的视线,朝混战的半空之处望去的浅笑轻叹道:“神乐哟,你以为我奈落,还能有得到自由的那一天到来吗?至从被那个贪婪的人类召唤而来的捆锁在体内,便只为挣脱出去的,在这幅共存的躯壳深处的无数乱斗之中,咬牙保持着神识的清醒不灭,一只又一只的清除掉了那欲吞噬自己的凶残妖魂。以为终于可以脱身出去之际,却不想经由了那四魂之玉污染过的双手与心灵的抚慰,贪婪人类的恶念居然更深重一些的压制住了我所有的反抗与挣扎。”   “所以,这四魂之玉内满溢的杀伐之气,或许只能由那个亲手染污源头的巫女来净化吧。琥珀珊瑚的愚蠢除妖师一族,居然将如此危险之物寄托给了这样一个贪动了私念的巫女身上。所以,才会得到我奈落的报复换来灭族的下场。可是人类……也不全是丑恶愚蠢的,也有如人见阴刀那样,毫无贪欲的愿为谁奉献己身的存在。如果不是人见阴刀自愿奉送给我奈落一颗温善的灵魂用以反镇压住鬼蜘蛛的贪念与恶念,我奈落只怕早就不存在了。而且现在,已被困锁在这四魂之玉内的无法终结这场无尽循环的杀伐呢。所以,还能奢望可以得到那从未得到过的自由吗?”   他自说自话的诡异低笑着,忽然还捏毁了指尖缠绕着我的发。   奋力的抵御间,因他这冷眼旁观的嘲笑,不由恨其更深些的抬起另一掌朝他胸口重击过去的同时也反唇相讥道:“奈落,你这诡异阴邪至极的家伙,除却对做各种恶心的坏事有很深的执念以外,那好事全都没你什么份。如此无趣的活着,用得着与鬼蜘蛛抢夺这幅躯体吗,还不如彻底死绝的好过!”   他迅速翻掌抓住了我攻击向他的手,再度神似无所眷念的低笑开:“早死好过吗?我奈落也升起过如此的念想呢,可就此认输却也觉得不甘。这,也能算我奈落想挣扎着活下来的一种执念吧。”   这句之间,他的眸色再度诡异得无法猜透,“我的妖力,最近似乎越来越感觉到溃败不敌了。或许再过不久,坚持着如此清醒的神智也会被这满溢的杀伐之气给吞噬殆尽吧……”   趁他说话的分神之余,我迅速施展妖气连带折了自己手腕的重重击打向了他的胸膛。   他嘴角溢出了鲜红的抬眸望来,只让我觉得他红眸深处闪动着异色,复杂得让我似乎从未有看懂过这妖分毫。胆寒中,他却恢复了常态微笑的轻轻甩开了我的手。   “怎么,就这么想在这四魂之玉内为我奈落陪葬?”语毕,他迅速伸来一掌掐住了我的喉箍。   冷眼笑看我的喘息挣扎间,生生是将我掐绝得灭了这幻境,又展开了一次新的循环……   临近碎裂前,他的眸色似乎略有闪起凄凉之光。   但什么凄凉之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他此举我心间对他的恨意再度猛烈燃起得难灭了。   而且,这是身在四魂之玉的杀戮幻境里,一旦升起了杀伐之心便很难自控了。   是以,再一次的重复循环之下。我欲抢在他之前醒来,只为先将他杀灭的以泄心底之恨。   然,每次一的再醒来,他总是已先醒来的穿戴整齐欲去展开那场力量悬殊的屠杀。   我不再跟随他身旁,总爱埋伏在他身后,想趁他杀人之中的分神而虐杀了他。   诧异的是最后的最后,我居然得手了,我斩碎了奈落。   风刃刺穿了他的胸腔,也将他的身体割裂成了满地的碎块。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杀得死你呢,奈落?!”   他滚动着一颗未被碎裂的头颅,自嘲的笑:“你可有见我还击过杀生丸一次?”   “没、没有吧,你好像都是坐等被杀的。难道困在四魂之玉里,你的妖力真的被消弱了?”   “你以为呢?如果没被消弱,我如何会被困住得无法挣脱出去。”   这声浅笑的轻叹之后,他便再无半句出口。   歪头迟疑深思了一番,我仿佛着了什么魔一般的吃下了颗定心丸,瞬间挺身而出的朝他脑袋处奔近过去的一脚狠狠踩住,“奈落,你这恶心的混蛋,我终于不再怕你了!!!”   这种翻身为王反欺压他的感觉,实在不能再棒了。   “你何时有畏惧过我么?”   “从前心脏被你掌握时,到有过那么些惧怕。”   “呵,惧怕吗,你不是所有里面,叛逃得最欢的那个么?如果不是你的捣乱,事情还可以进行得再顺利一些。我奈落从不知道,那种恨得欲将我撕裂千百回的尖锐眼神,也能称之为惧怕。”   忽然间,我被堵得哑口无言。好一阵后,才醒悟回神的咧嘴笑起。   “啧,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我居然是从最初就不怎么惧你嘛,略有些不知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呢……”说着,我再度笑望着奈落未碎的头颅,叹出一句恶心便猛重的踩踏下了摁住未离的脚。   是以如此,这场的幻境,以我杀了奈落为止的转换了另一次新的循环……   仿佛是借此得到了莫大的乐趣,每一次的再醒来后,我总会忍不住的埋伏在奈落身后的各处角落里跟踪着他,略有些多疑的,略有些不敢上前冒冒然动手迟疑着的,想要将他再度的虐杀。   不过所有隐忍迟疑不敢动手的最后,我却还是一次次的将他虐杀成功了。   终于,在一百零一次的将他砍成碎渣之后。   奈落滚动着一颗未灭的头颅再度回眸过来,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的深叹一口气。   而我也一百零一次的说出那句鄙视的言语:“真是恶心的家伙,这样都还死不成。”语毕,一百零一次的踏步上前,朝他睁着眼的脑袋抬起了一只脚,“乖乖的闭眼受死吧,奈落!!!”   “啪”的一声,脚下一滩恶心的东西溅开。   “啧,这种感觉居然还不赖嘛。所以,我被四魂之玉的杀伐之气完全操纵了吗?”   不过谁管它呢,反正也在等待着桔梗那个巫女的觉醒过来。如此的深倦之下,能在一次次对奈落的虐杀中,寻找到点点的愉悦之感,也算是不幸之中可以聊以自我安慰的无奈之举了。   所以,我依旧埋伏在他身后游走在城堡的各处,一次次的将他杀绝。   有趣的是这个被杀的过程,偶尔是在他换衣洗澡间,偶尔是在他斟酒自饮间。   偶尔是在……有人类对我放下手中屠刀时……   ……我终于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一脚踢动了奈落未碎的头颅。   “这、这些人类为什么会对我放下手中的武器?”   “或许因你是吸纳灵气而生成的妖,或许是借着一次次的虐杀我而宣泄了心中所有恨意的放肆笑了出声,所以他们的杀伐之气,才会因此有所懈怠的缓降下来了吧,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奈落!你,你……这戒不掉阴诡的卑劣家伙,从捏断我喉箍激起我杀意的那次,就打起了想试试这种方式的念头吧?我居然会这么的愚蠢,又被你再一次的戏耍在掌心。什么被困在四魂之玉内妖力有所消弱,全都是欺骗的诡话。你这恶心的家伙,果然还是去死的好过呢!”   怒吼这句的同时,我再度朝他的脑袋愤恨的踩踏了下去……   跟着的再一次重复中,我蜷缩在地的,没有气力再跟随出去。   他由墙壁取下剑来,停顿了片刻,居然缓缓迈步行至跟前。   “怎么,不起来吗,不是虐杀得很愉悦吗?”   我卷缩着翻身一边的闭上眼,不想与之说话,也不想看这恶魔再多任何一眼。   他无言的默了出去,或许又是重复着那场不会停歇下的杀伐吧。   分明杀生丸桔梗与犬夜叉戈薇他们这一行,已经将这四魂之玉的幻境逼至最后一天了。可我们仍然在不断重复循环着这难以终止的无尽一天,仿佛已经走入了一个死循环的最艰难深处。   被如此困在阴暗无光的城堡里,我已经无法记得清楚,究竟有多少次的碎灭再睁眼了。   昏昏欲睡入死绝之间,有一再的感应到桔梗的那破魔之箭的光芒与锐气,一次次的覆盖这座城堡之上的毁灭了一切的再度开始了新一轮的循环……   每一次的被毁灭再醒来,城堡依旧完好,奈落还是身穿着那件深蓝的浴袍躺在软榻。   而我却只觉,己身已被这周而复始的杀伐之气,逼溃得连喘息都快要不能了。卷缩在地的朝奈落撇去一眼,他还是扬着那半讽半阴柔的诡笑,望着我的也不发任何一语。   很快的,他应该会起身,会再度取下那墙上悬挂着的一柄剑,去城堡的各处展开杀戮。   “为什么明知道不停下杀戮是无法破除这幻境的,为什么还要与杀生丸这样不知厌倦的逆反作为下去?”对此,我无法得出一个解答,只得朝那软榻上,我厌恨着的男妖望去求解的眼神。   他再度惯性的浅笑一声,便松垮着衣袍的赤足下了地。   一边整理系紧着衣袍的同时,一边缓步行至我跟前的俯下而望。   “怎么,只是这样的程度便无法忍受了吗。杀生丸那家伙,究竟是看上了你性情里的哪一点才会升起如此深重的贪念?偶尔的时候,我奈落也会想不明白的为你们展开此种的疑惑呢?如果不顾一切的吞噬了你,是不是会被他追杀得无绝期?他,就这么深信着我奈落的忍耐力?难道不知你妖息隐藏的最深处,回荡着的那股轻缓味道,是很难让妖可以抵御得住么?”   丢下这番浅浅笑意的随后,他便转身取走了墙壁上的剑,也不再喊我跟上去了。   因为本是循环的五天,已经被逼近得只剩最后一天,也没有再埋尸的时间了。   所以,我可以不用去沾染鲜血的将自己卷缩在单独的世界里。或者也因为那本是循环得可以逼近的时间,仿佛在杀生丸与犬夜叉相互展开战斗的那一刻,再也无法冲破往前的停滞下来的原因吧。   所以我似乎只能日复一日的,疲倦无力的等待奈落的一次次清醒过来。   渐渐的,我们之间,已是再无半句话可用以来交谈了。   然他,依旧是每天都含笑的望来。看我,仿佛带着深沉的考量。   明明我已放弃得,再也提不起任何气力的站起身来反抗这出无终结的循环了……   弥蒙之中,仿佛觉得奈落正携手杀生丸一起的,在一同逼溃着什么,也不知是否是思绪混乱的一场错觉罢了。如此浑浑噩噩之间的又一天睁眼醒来,奈落居然醒于我之前的在轻抚我脸。   本是极度厌恶他的如此碰触,却睡入昏软得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   “如此软弱的东西,将最后的赌注落在你身上,是不是有些太过的愚蠢了。如此的走法,还真是狂赌得无解呢。”说着,也不待同意,他便将我扶起倚在肩头,在城堡内的各处不停的游走。   “虽说我与杀生丸,都能不携半点杀意的来斩灭眼前一切因四魂之玉而渐生杀念的活物。但也只能逼溃得他们一次次略有降低杀戮之心麻木一些罢了。能彻底灭绝杀念的,或许只能是守护巫女的那份灵力的净化吧。但眼下,两个人类的巫女似乎都已经深陷在迷障里无法清醒过来呢。杀生丸这家伙,所在意的也只有你一个。而我奈落,也从未懂爱。所以,便再信任你一次的,由你来试试看吧。”   嗤笑了笑他言语间的深意,我溃败无力的任由他强行揽着在人群里四处行走着。   城堡里的人类,最初都看似很相安无事的平静着。但很快的,眼眸的深处便沾染上了异色,举剑或是举拳相互的残杀撕打起来。于此之中,耳畔的近处,有谁落下一道似乎倦怠的浅笑。   便高举着手中剑,一次次的轻快起落,将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类都杀绝的倒地不起……   仿佛不知疲倦的,每一天的每一天,他都如是逼我一路的看着,闻着那鲜血的味道。   然而某一天的再醒来,他终于不再带着我去斩杀,而是将自己整理得华贵干净起来,却语携倦怠的轻声笑起:“是谁在我奈落之前,将你灵魂染污得如此深重了?我实在是,不太擅长哄谁愉悦。所以便带你去散散心好了,看看能否消除你心底深处的污秽,用你最纯净的风息来结束这一切。”   是谁将我灵魂染污得如此深重……嗯……要容我细细的想想……   是我那人类的父母与村人,还是其他的某个谁。久经了年月,我已经记不得太清楚了。   深倦中,只得朝身边某妖虚弱的斥责,“……奈、奈落……你又想做什么……”   他低浅的应了一声,却还是斩落了举剑的手,将冲至我们跟前的人类杀绝。   我嗅到了他在这一次次的杀伐之下,耐心渐失的真正杀意……   他仿佛就快要抑制不住这无尽的循环,就快要被吞噬走清醒的心智了。   “不、不要再杀了……”虽然我已厌倦得就快想要吐,却还是捏紧了他举剑的手腕。不管从前对他有多深的恨意与厌倦都好,但也深知在这四魂之玉的幻境里,他比谁都不能先崩溃。   “不杀不行呢,需要将这个幻境中的一切活物,还没有被染污得升起更深重的杀念之前将这股戾气先打压在能受控的范围之内。我奈落的这条路可比杀生丸那家伙要轻松得多呢,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坚持得来。不过,我仍是只选择信任自己所选的路,所以只能暂时先去压制一下自身的杀气了……”   语毕的瞬间,他迅速抬臂结出了一个结界包裹住我们,仰首朝虚空低唤:“梦幻的白夜,随意撕裂一个空间,将我们转送过去先脱离一下这杀伐之气的啃噬,你也快忍受不住了吧。”   大惊之下的欲要挣脱,却被捏起了下颌对望,“难道你不想要,暂时的脱离一下?”   “可恶……”虽然厌恨他的自作主张,但确实已经快要崩溃了。   但却怎么也不曾想到,我们貌似跳跃入了一个,我曾无比熟悉的地界。狠踢一脚的让奈落让出了一些多余的空间来,我趴伏在透明的结界内俯下望去的想看个认真仔细。   待确认无误后,有那么激动难耐,有那么些欲哭的酸涩瞬间涌上了鼻端。   “幽莽山!幽莽山!幽莽山!是我与杀生丸那年,打下过的那座幽莽山啊!”   激动之中扭脸凝望,奈落似乎已陷入了沉睡之中。   “喂,醒醒……醒醒……醒醒啊,你这恶心的混蛋……”   愤恨之中,抓起他胸前衣襟一阵猛摇。   一阵之后,他这才倦怠的睁眼醒来。   “别吵,让我安静的休息一阵。”   “在四魂之玉的无尽杀伐幻境中,你还没睡够死够啊?”   “你到是每日都敢睡得肆意香沉着,我奈落,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无一夜敢入深眠。只怕某一个深眠的瞬间,就会被体内的贪婪人类与各种妖邪们,抢夺走了躯体吞噬了清醒的神智呢。”   “……呃,没想到你居然活得如此悲催。就当我先前那句没问,你知道这地界是哪里吗,是我的诞生长大之地。下边的这座山,是很久很久之前,我与杀生丸联手打下的,快下去看看!”   奈落无言的默了,也有驱动结界沉落下去。   可当落在某一个点,听到了一阵婴孩嘹亮的啼哭之后。   他却不耐的将后背那团触手臂膀破结界而出的,直朝那哭声之处迅速射去。   “奈落,你诡异得挺厉害的嘛。明明被困在四魂之玉里了,却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出来散心,不也挺好的吗。反正你身在外边,也只会尽干让别人与别妖痛心的恶心事件,也就别总想着能逃脱出来的再去恶心祸害那谁谁谁了……”话还未说完呢,便有一道愤怒咆哮着的猛兽之啸猛重的响动开。   不耐被打扰的闻声望去,忽然被奈落触手臂所指之处给震慑了心魂。   那是一处山洞前的开阔地面,一只黑熊正咆哮着的疯狂还击着奈落的一群触手臂。   “住、住手!!!”我还能记得的,还能记得这只黑熊的。   牠是只呆笨且庞大的野兽,我曾有千百次教牠喊我的名字。   “啪”的一声,我朝奈落的脸颊甩去狠狠一巴。   “住手住手住手啊!不许杀这只熊跟牠洞前的那个谁……”   他扭脸过来,满眼的阴鸷与不快,“这分裂出的幻境里,不可以维持太久的时间,不能再动任何的杀伐之气,不然只会也染污了这身处的空间,再次将此地变为炼狱。我只是不喜这啼哭的小妖,想毁掉牠叨扰的声音罢了。不然,你以为这只低劣的熊怪,真能挡得住我奈落的杀意?!”   “你这恶心的混蛋,以为我就很喜欢你吗,你要毁掉声音的那只啼哭小妖,是我啊!!!”   奈落默了,好一阵才淡淡的应了声是吗,便将那黑熊抽倒在地的翻滚咆哮不止。   “真的很吵。”说着,他再度沉了结界下去,端看那只啼哭得愈发大声的小妖。   “奈落,你这可恶的混蛋,不是说了让你不准伤害这只熊的吗,牠都滚地的嚎哭了!”  他挥手扯开了被我提着我衣领,且还顺势将我再想抽他的那只手给紧紧的捏住。   “再敢如此,便吞噬了这只熊怪。这样,也似乎可以算做是未动杀伐之气呢。”   “混蛋,谁会怕你,有本事你就来呀!!!”声落的瞬间,忽然记起了自己是惯于远距离战斗攻击的妖。如此接近的距离,瞬间茫然得根本不知如何施展开战斗的方式。   焦急之下,不由胡乱扯住了他荡在肩头的发,有些想要下口咬,却又不知该咬哪里才好。   他闭眼深叹一瞬后,那伸展在外触手臂膀全数收回,将我捆绑了个结实。   然后,便再度拉近了距离,看着那只小小的风妖陷入了久久的无语之中。   那只小小的风妖,貌似才化形不久的样子,还身无片缕着。   愤恨的召唤出风刃割裂着挣扎出一只手臂,我想也没想的就朝奈落的眼上覆盖上去。   “你这恶心不知耻的混蛋,我都光着身子呢,你还不快闭上眼睛的不准再看下去!”   却不想这声怒落之后,奈落这恶心的家伙居然抖动着肩头的笑了。   好一阵后,才扯开我覆盖在他面上的手,却顺势伸过来轻抚我眼睑。   “不一样的妖气,湛蓝的眸色。不过我奈落,还是比较钟爱这更绚丽摄魂的赤色。”? ☆、第六十八章:奈落的逆风之爱意 ?  事实证明,一只呆笨的庞然大兽,是不太可能会懂得照料刚化形不久的小妖。   牠喂食那只小妖,跟自己一样的茹毛饮血,惹她吐了又吐的嚎哭不止。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走出去,将那个年幼的自己抱起在怀的好好安抚一番。   可试着走出去过一次时,视野能及的所有场景,都摇晃得仿佛就快要被毁灭一般。   所以,我不敢再尝试着走出去的来赌这侥幸了。   反正那幼年的我,也只是哭哭而已,又并非会死。   但奈落,总是为这吵闹的哭声皱眉不止,忍耐到溃败之后会伸展开一只触手臂膀,破结界而出的放在那小小风妖扬起的手爪前,任由她抓住与啃咬,或是轻轻的揉弄在她光裸的肚皮上。   做着这些所有举动的同时,他甚至连眼睑都没有掀开过一瞬的,貌似也自我嫌恶着。   “喂,奈落,看着这样的你,实在太恶心了好吧。你是集那么多妖邪的合成体,谁知道这触手臂膀到底有多深重的瘴气与毒气,别染污了我幼小纯洁的灵魂与躯体,还不赶快收回来。”   奈落没有收回那只触手臂膀,反瞬间飞射出去一大群。   全都张狂舞动的,朝那小小风妖与熊精直扑而去。   仿佛只要我再多说一句招惹的话,便会吞噬了牠们的狠样!   “啊啊啊住手住手……给你揉给你揉!”   “这总爱逆我奈落心意的性子,究竟该怎么才能磨退?”   “你这恶心的家伙,凭了哪一点如此混账的要别妖都顺着你的心意而活?”   “凭了哪一点吗?”他忽然答不出这句的,陷入了沉默里。   如果此刻是杀生丸对应这番话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被逼得无语,绝对会说就凭我比你强吧。然后或许会说,如果你有能反强大过我的力量,我不会介意被你欺压,只会想再强过你的将你反镇压的。   所以眼前这男妖,终归不是那只在交谈上,绝不会让我讨得半点赢面的毒舌霸主呢。   是以,再也懒理奈落,困倦无力的看着那只黑熊精。   将那幼小的风妖,一次次朝天抛起,又一次次的接住在双掌里。   引得那小家伙,咯咯发笑得……仿佛是陷入了极致的愉悦里。   这是我的记忆里,不曾有过印象的崭新一幕。   所以说后来相遇的第一眼,才会莫名的喜爱上了这只黑熊精吗?   假如,不曾与这只黑熊精有过分离,那么我生命的轨迹,又会是番怎样的景致?   偶尔看得无聊之中,也会陷入久久的深思里,幻想着另外一种,不曾出现过的命运轨迹。因为如果没有遭遇人类的父母,没有遭遇杀生丸斗牙的犬一族,没有遭遇十六夜悠真与犬夜叉。   我的躯壳与风息,或许应该不会被渐染得如此沉重吧。   “喂,奈落,你能利用四魂之玉的力量,改变我的命运轨迹吗?”   “不能,轮回与命运都是有因缘的定数,是不可违逆的。”   “要是能的话,我肯定不会再想要遭遇你了。”   “杀生丸与你的那只小家伙,也不想要了吗?”   “……如果从最开始就没遇上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后来了吧?”   那惯来独霸独占的狂傲家伙,当年可是蠢笨得咬死了我的人类弟弟啊。   所以,该用何种心境来化解这死结,才不会让我厌弃得想恶心自己呢。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曾有过展开这段揪心的孽缘……   “还真是绝情呢,果然,有谁染污了你风息的源头吗?”   “嘛,谁知道呢。你不是正在看着吗,那便坐等你来将我拯救吧,我曾经的主人哟。”   他因此句又默了,俯下望来的眸色,又是复杂深沉得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偶然的那么一瞬间,真的好奇那人见阴刀,究竟是个何等心性的人类。   居然可以忍受住奈落的阴邪诡异,甘愿的将灵魂送给了他。   “呐,奈落,我偶尔也会感到很好奇呢。你这样阴诡的家伙,所有的分*身,貌似除了最后的梦幻之白夜,全都厌恨得叛逃了你。那人见阴刀究竟是怎么稀罕上你,自愿送出灵魂的?还是说,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哭在他面前,将你与鬼蜘蛛的痛苦争斗全数说了出来,才换来他的善心奉送?不过,依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你要么是举着武器威逼了他,要么是装着伪善的面孔利诱了他才对。”   因此嘲讽,他扭脸过来捏住了我的下颌,“怎么,你很了解我奈落?那些分*身会大胆的一只只猖狂叛逃嗜主,不就是因你总趁我分神没注意的时候,在暗地里一只只蛊惑挑唆了他们吗。”   “……呃,我居然有这么坏吗?不过,谁让你困住我的,是你恶心在前的,不能怪我太狠。”   “不能怪你太狠吗,我奈落一次次在前方诱敌,你一次次在身后各种暗中挖坑使绊子欲瓦解我所有的费力经营。最后沦落到众叛的孤军奋战到碎裂身死,似乎还要感谢你那一路的添砖加瓦呢。”   他此句阴冷落罢,我挥手打开了他的指尖,略有些尴尬的回避了视线。   “那么多的妖你不抓去控制使唤,偏要抓了我去。说不定我就是你的克星,是命运派遣过去专为灭你这邪恶而生的呢。你刚才也说了什么命运的不可违逆,所以你要怪就怪这该死的老天与命运吧,别想把责任全都推卸到我身上来的秋后算账,我可不想跟你这恶心的家伙再打过……”   “我奈落在你看来,就真的这么不堪?”   “自然不堪了,会喜欢你的估计只有那人见阴刀了吧?”   他默了,却再度伸展了一只触手臂膀出去,将那地面光裸着的小小风妖卷入进来。   “喂,奈落!你又想要干什么坏事,放她出去!?不对,是放我出去!?”   我猜不透他此刻的阴暗想法,他或许是想将幼年的我给狠狠一把捏死也不定。   “喂……奈落,不要冲动行事……算我说错了话行不行?你最善良了,专爱干好事了。你忍辱负重的全都是为了挽救大局着想,是我们那一群目光太短浅,全都误会没看清楚你的真善美……”   他不予理会,直直迎望着怀抱中那幼年的我,眼神尖锐得仿佛想要将她也给逼溃一般。   可那只是个未开灵识的幼小妖怪而已,哪里能看懂他眼神里的残忍与阴毒。   反而抬起一双圆润小手,抓住了他的发一边狠狠的撕扯,一边咯咯的笑出声来。   “看吧,奈落。不论在哪个时空,我都是如此的想要反欺压你,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不可逆反吧。啧啧啧,我啊我,不能咬吃他的头发跟手指哦,他全身上下都是剧毒,沾惹上了就会致命的。”   奈落再默了,阴沉着一双红眸,将那幼年的我卷送出去的放回了熊肚子上。   因此得胜,我脑补起了他跪在面前痛哭流泪着认输的画面。   一个隐忍不住的,居然不忍再看他眸色的,扭脸抖肩笑开。   “哈哈哈……”那画面,真的不能再痛快了。   “身在四魂之玉的逆境里,还有什么值得让你笑成这样?”   “因为你……”   “哦,居然会因为我奈落么?”他又是捏起我的下颌对上他的眼,“说来听听。”   “嗯……你会想杀了我的。”   “你还是这样,惯来喜欢琢磨些根本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来愉悦自己,这样很好玩么?”   “跟在你身边那么的恶心无趣,还不允许我在脑中自娱自乐一下吗。强行取走了我的心脏控制住也就罢了,居然连想法也要控制吗?你管得也太宽太贪心了,所以才会一个都留不住的叛变呢。”   “跟在我奈落身边,真有这么无趣?”   “那是自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以施恶为乐的扭曲性情么?”   “唆使他们全都一个个的反扑嗜主,我奈落怎么觉得你似乎玩得很欢快呢。”   “哪里有玩得很欢快,那是为挣脱你的束缚,不得已而为之的。”   “哦,是吗?偶尔转身为克制你的使坏,却窥得你得逞之后笑得愉悦的蠢样呢。”   “算了,你跟杀生丸那家伙一样有得拼,都是会辩驳的高手,我说不过你。还是在脑中幻想一下你跪哭在人见阴刀面前,求他送你魂魄的蠢样子,来稍微愉悦愉悦一下的安慰自己吧……”   “将这画面中的人见阴刀换成你,应该更能让你感到愉悦吧。”   “啧……这么没风度的说穿,难怪没有谁会喜欢上你的全都叛变了……”   “我奈落,不需要谁来喜欢。”   “啧,真是可怜的家伙。要不,我忍住恶心,喜欢你一小点点如何?”   “不需要。”   “不要算了,难得我大发善心。……不过,我们总这样厌恨恶心彼此,却窝在一个小结界里睡觉也不是长久之计挺恶心的。要是让杀生丸那惯来独霸的家伙看见了,还不得撕碎了我们。奈落,说吧,你究竟在打着什么坏主意。说实话,看着你一直阴诡惯了,我无法敞开真心的信任你现在的反常举止。每一次挨着你睡觉时,我都只能靠幻想身边是杀生丸才能克制得住对你的恶心与排斥感。”   “不是说想要改变命运的轨迹,不想再要杀生丸那家伙了吗?”   “啧,他的恶心程度相对于你来说要轻一点吧,好歹也能拿来用以克制住你。”   “没想到我奈落在你心目中,居然也能派上如此的用途呢。想要听实话吗,你知道了实情或许会恶心得再也不想靠近了。所以,你有这个觉悟与胆量,能接受女巫翠子给我奈落的忠告吗?”   这句之间,他的眼神端起了认真与严肃。心脏咚咚快跳了几拍,我忙推开了他一些距离。   “慢着,你一严肃起来,我反到有些害怕了,还是先等我先做做心里准备再听吧。”   “神乐哟,你还是一样的这么软弱无能。但相比桔梗来说,我稍微的更能接受你多一些。不过,也是杀生丸那家伙将我奈落逼迫得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利用四魂之玉撕裂出城堡的那个空间里,原本只为等吞噬了你学会正确的方式来与梗桔展开一场清醒对话的,却不想杀生丸那家伙如此癫狂的欲将我逼溃。他仿佛已看穿了我奈落,唯一求生的活路了,还真是不容轻视的狂妄之妖呢……”   “奈落!先等等,别说出来,我总有不太美妙的预感……先容我安静的想想……”   是以此番,对话结束了。深思熟虑了三天,我终于捂住心脏位置的与奈落认真对坐在一起。   好吧,结界本来也就只有这么点大,无论怎么小心都会碰到他。   “说吧,解封四魂之玉杀伐幻境的办法。女巫翠子的那种,不要再玩弄欺骗我。”   “女巫翠子消失前有留下话,杀伐仇恨并不是世间最强的力量。爱与包容,才是可化解世间一切魔障与停止杀伐的最终有效手段。所以,如果想要超脱出去,我奈落必须学会去爱谁包容谁。”   “居然是这样的吗,这不很简单吗?城堡里那么多人类,你去爱他们就行了呀。”   “……我奈落的取向,很正常。”   “……”他在说什么鬼话?   忽然醒悟到什么,我迅速脑补了一下他对着男人情深款款的模样与眼神,有些忍不住想笑,“喂,奈落,你的心胸也未免太狭隘了。雄性之间,也是可以相爱包容的,兄弟爱的那种也行吧?再说,城堡里那二百多众的人类里,也有女人存在吧。你好好的爱她们,不也可以的吗?”   “你以为我奈落没试过吗,她们也无法被感化,还是一次次的举刀就杀。”   “那是因为你并没有真爱他们与她们吧?”   “我奈落,已经尽过最大的努力去尝试了。”   闻他此声阴狠的不快,我再也压抑不住的笑场了。   “哈哈哈……奈落,你是想笑死我吗……哈哈哈……”   “神乐,如果说我奈落选中了你,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咳咳咳咳……”这下,我真的笑不出来了。   惊恐的将他望着,却见他回视过来的红眸深处,展开明显阴恶的意味。   果然,他不会允我太过得意嚣张。就算己身已堕入炼狱,也会拉着谁一起陪葬的。   那梦幻之白夜,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这厮,果然有够自私恶毒呢。   “哼,就算你不喜欢城堡里的男人与女人,等桔梗出现也是可以的吧?”   “你认为如此深恨着我的桔梗,真的能化解仇恨的接受我奈落的爱意?”   “喂喂喂,可我也无法接受你的爱意好吧。你爱梦幻的白夜也是可以的吧,他这么忠诚的爱你,一定也会同意你爱他的。等你们相互接受彼此的爱意之后,不就能破开这四魂之玉的幻境了吗?”   “梦幻的白夜,他吐了。”语毕这句,奈落忽然将视线,扭转向了别处。   “……等等……你、你已经对梦幻的白夜也试过了。”   “嗯,试过了。”   “……不行了,先容我笑一阵的再对视你的眼……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循环的杀伐幻境之中,能对我奈落笑得出声的,唯有你,似乎别无选择了。”   “等等奈落,我才不要接受你的爱,实在太恶心了好吧,我也不想跟你滚睡在一起。”   “并不需要你付出爱意,只要不再展开恨意,容我奈落学会爱意与包容就行。”   “啧,这样吗,这样我还能感觉稍微好受一些。只要能尽快的破开这四魂之玉的封困循环,忍住恨意恶心被你爱一下也没有什么太大所谓的。来吧,来爱我吧,我应该可以忍得住恶心的。”   “尝试隐忍了这么久,我奈落,实在找不出你哪里有可爱之处?难道要我念想着你每次躲在我身后的暗处,唆使我奈落的所有分*身叛变反嗜主人,挖坑陷害不止的阴笑眼神来爱你;还是念想着你在循环的杀伐幻境中,一次次踩爆我头颅的狠样来爱你;还是让我看着你日夜嫌恶的眼神与句句毫不留情的鄙视言语来爱你。所以,我奈落,实在找不出你有半点的能爱之处,已有放弃之意了。”   “这、这样吗?那你试着不去想我内心的恶毒,光看着我表面的美貌来爱爱看。”   “美貌?杀生丸的眼光,还有待思量。或者你觉得,我奈落的这幅模样不够美?”   “喂喂,不带这样痛踩的吧?给手你摸摸试试看……拿去吧,拿去吧,趁着我还没有反悔。”   “破淤而出时,你身无寸缕的模样我奈落都看过。所以对你的躯体,也并无什么念想。”   “喂,不要说得自己这么高尚好不好。那是你没试过其中的滋味,不懂才这么说的。”   “怎么,想与我奈落来试试看,这其中的滋味吗?”   “算了,我觉得你还是去爱梦幻的白夜吧,毕竟他比我们任何谁都对你最忠诚。”   “已经说过了,他吐了。”   “你可以尝试着去爱杀生丸看看,那家伙心理强大得跟鬼畜一样,绝对不会吐的。”   “不是已经有相约他静坐下来小酌几杯的谈谈吗,他做出了很明显的拒绝。”   “……”我哽住了,一阵之后,不甘心的再给出了提议:“要不,你试着爱爱看犬夜叉或是戈薇那个人类女孩?再不行的话还有琥珀那美少年呢,我就挺喜欢琥珀这言听计从的好家伙。”   “闭嘴结束这个话题吧,这样下去只会显得我奈落像个无脑的蠢货!”   ? ☆、第六十九章:被戏耍于指尖的风 ?  一月又复一月的过去,我已经忘了时间究竟过去了有多久。   奈落这一贯喜欢思多虑久才行事的墨迹家伙,还是没有半点爱上我。分明自认为解除了他曾经落下的封印,回归了本来的模样,修成的容貌应该能算得上是女妖中的上佳了。   所以,果然是从前躲在他身后挖坑陷害太多,导致外在的视觉效果被拉低了么?   看来世间的爱意渐升,与生成的模样丑美,还真没什么太大关系……   奈落总是维持着一个永恒不变的盘腿坐姿,阴鸷着轻蔑的眼神。   也不怕这样坐久了,身体会陷入僵化。   但每一天的黄昏日落之际,他总会固定问一句。   “神乐,恨我奈落吗?”   被问得厌烦之后,我总会不耐的还一句。   “每天每天问,你烦不烦啊。恨恨恨,不恨你还能恨谁?”   “是吗?”此句落下后,他便不再答话的,将一手伸入我发间。   “喂,奈落。别想着能勾引到我,我可是有男妖跟小鬼了。”   “又不需要你付出爱意,我奈落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领悟爱意罢了。”   “你的爱意建立在我的痛苦上,让我感到很不满呢。所以,你还是去爱梦幻的白夜好了。”   “还要再说几遍才能记得住,他会吐。为了破开这幻境,你就不能忍忍?”   “我实在忍受不了你揉手入我发间的举止,最多给手你摸摸还是能忍受的……”   说着,我自主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给,拿好开始摸吧,趁着我还没反悔的想吐。”   他迟疑了片刻,抬高我手掌在鼻端嗅闻了一下。   “解除了封印,失去了我奈落的味道,闻着不太习惯了。”   “喂,你够了啊。我都舍手取义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我可是不会跟你滚睡的。”   “你还真不知耻的什么话都能直言出口呢,有你这样的女妖吗?”   “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也没求你看得顺眼。”   “却是看不顺眼呢,所以该用怎么样的方式来爱你?”   “哎……算了,你慢慢想。反正手给你摸着握着了,未免看着你这张脸也越来越不顺眼的升起更大的厌恨与憎恶,我就先睡了。”语毕,再也懒理他的纠结,翻滚另一边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他正端着一个十指紧扣的姿势,盯望着我们相交的掌。   “我奈落,从未跟任何谁,这样交握过手掌。”   “是啊,你这魔掌可是专用来捏爆我们心脏的,怎么会跟谁握呢。”   他默了,神似又陷入了深思中。   “喂,奈落,你起来动一下吧,这样久坐着骨头会软的。”   “这样静坐着,会让我奈落能更深入的想清楚一些事情。”   “哈哈哈……得了吧奈落,那年你也总爱久坐在最不见光的阴暗角落里,整天想着斗倒犬夜叉跟杀生丸一伙的阴谋诡计,但最后却还不是众叛的让自己反被他们一伙给轮杀了……哈哈哈……”   “……”他又默了,将视线俯下望来,眸色端起诡异的深沉。   略觉有些过份的,我收敛了笑声枕在他盘着的腿间翻滚了身体,避开了眼神。   没办法呢,因为结界也只有这么点大。再者羞耻于我,真的不那么深。   他捏起我的散发于指尖,作为报复的捏碎了,“身在逆境之中,还能傻乐的家伙,还真的让我偶尔也会理解不透呢。所以说面对着如此愚蠢的你,我奈落究竟该如何才能爱得上?”   “喂喂,不用这么贬我吧,我也是有优点的?”   “哦,是吗,表现在什么上?”   “我很能给你挖坑,证明头脑并不太蠢。”   “怎么,是在提醒着我奈落,要厌恶你更深重一些么?”   “……算了,你还是快点爱上我才好。”   “你总这样翻来滚去的,每日都看着,厌恶感越来越深了。”   “我还没怪你的腿硌疼了我的脖子呢,你反倒先抱怨起来了。”   “你待我如此恶毒,我奈落实在激不起半点对你的爱意,所以该怎么才能坚持下去?”   “啧,还真是抱歉了呢,要你来尝试爱上这么恶毒的我。知道桔梗那样美貌与气质高洁的姑娘才是你心底的真爱,最近你浅眠之中总会狰狞着脸喊她的名字呢。你如此吵我睡不痛快,我自然也要还击的翻来滚去一番,将你也叨扰得无法安宁了。既然喜欢人家就老实承认了吧,何必折磨自己呢。”   “不是我奈落,是那个贪婪的人类,不要再愚蠢的激怒我。”   “我可不愚蠢,我给你挖坑,间接导致了你的失败乃至死亡。”   “你挖的每一个坑,都有在神无的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着呢。”   “看得清楚又怎么样,你又不是神,不也没预见到自己的身碎灭亡么。”   “算了,你闭嘴将脸扭过另一边吧。”   “嗯,还不错嘛,想不到我单单只用一张脸,就能让你恶心不愉快了啊,哈哈哈……”   “或许该试试,距离产生美的模式?”说着,他抬手将我的脸给拨开一边。   为还击的再将他恶心一把,我又再笑着扭脸过来将他望定。   他不发一言的闭起了眼,明显是不想再有对话了。   而我,也再懒理他的,自顾自的,又堕入了深眠里……   “嗯……”困倦得迷迷糊糊的神游中,呼吸突然陷入窒息的急迫。   微眯开眼眸迎望上去一瞬,是奈落这厮,又轻蔑着阴鸷的眼神掐住了我的喉箍。   “嗯……,我又睡过去有多久了?”   “如此的逆境之中,你可真敢没心没肺的日日都睡得如此香沉。”   再度深倦的闭起了双眼,我举起唯剩自由的一只手,打开了他捏紧的爪。   “啧,你就是见不得我睡得好,才故意掐醒我,让我也跟着你一起不痛快吧,心眼还是这么坏。所以那年就算我不去主动去蛊惑唆使,他们最终都会叛变你的,醒悟这个事实吧奈落……”   懒懒丢下这句,我又开始昏昏欲睡入最深沉里面去。   然,奈落这混蛋,居然再次掐住了我的脖子。   所以我不得不坐了起来,将眼给大大睁开的让他满意。   他永远都是维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连浅眠也是如此。   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从不敢陷入太深眠里吧。   “呐,奈落……到底还要多久你才能爱上我破开这四魂之玉的幻境?”   厌恶一只妖如果到了极致里,究竟会升起怎么样的反应,我已经浑噩得理不清楚了。   反正现在是每一天都对着他,手给他握着,也察觉不出什么滋味了。   “哎……就算你把我整醒过来,我这被你轻视嫌恶的智商,也替你想不出什么再好的办法了吧。还略微的有些能记得起那年跟在你身边时,每每提出的建议与计谋,不是被你无情打压就是需要几省才能被你点头通过。所以,别再钻牛角尖的赶快爱上我,干脆利落的结束我们这一整群的痛苦吧。”   “始终无法忘记你从前一直孜孜不倦的挖坑陷害,所以没办法爱上你。”   “……啧,都说让你光看着我外表的美貌了。”   总这么扯着我内心的邪恶不忘,难道不累么?   “桔梗与杀生丸的模样与气质,比起你的容貌与气质看着,更能让我奈落感觉顺眼轻快些。他们的厌恨来得很直面,不用太费神去猜度,用力量来取胜就行。而你,总让我奈落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堤防着以免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的反噬。所以待你,太难做到敞开最真的心意来接纳了。”   闻他此声不快的直白坦言,我忍不住笑开。   略微升回了些气力,预备再好好的调*教调*教他一番。   毕竟敌人若是感觉到了痛苦,作为对手的我,总能得回些愉悦的。   是以,我再度侧躺下去,迎上了他惯来轻蔑任何谁的眼,笑得更开心了些。   “还有什么,能值得你乐成这样。”   “没想到我居然将你伤害得如此深重,所以忍不住有点小得意,你继续……”   不出所料的,他果然默了。想不到杀生丸那些年的毒舌,居然也能提高我的言辩能力。   默了一阵后,他又是探来一手捏住我下颌迎望上了他的眼,“神乐哟,你总是这么借着踩着我的痛处来得到愉悦与满足,我奈落也只会看你更感到厌恶得无法敞开心扉爱上你的。”   “所以说啊,你该决定去爱桔梗才对。刚才也有说过,她的模样性情都要比我好。”   “桔梗吗?爱她的只是我奈落体内的贪婪人类魂魄而已。”   “不要太挑剔好不好,桔梗很不错了,你究竟是哪点不能接受人家?”   “她吗,哼……居然会爱上犬夜叉这种愚蠢无能的家伙,还因此贪爱被拉跌了灵魂染污了四魂之玉,造就了我漫长的痛苦与挣扎。所以每次想到这点,我奈落都无法接纳这个女人。”   “少瞧不起人的小肚鸡肠了,犬夜叉哪里愚蠢无能了,最后还不是将你弄死了。”   “若论单打,杀生丸亦非我奈落的敌手。”   “怎么,你就为他们一整群轮杀你而不忿,就一点没为自己性情人缘太差感到羞耻?”   “现在即刻,将脸扭开!”   啧啧啧,果然又开始生气了。   “奈落,你这样到底累不累啊,每次说不过我就让我把脸扭开是个什么意思。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睡觉不理你吧,你又觉得寂寞难耐的将我掐醒。我终于强忍恶心恨意的搭理你了吧,你最后肯定会被我激怒得想杀了我泄愤。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你这男妖的心也诡异得这么难解呢。”   “嫉妒人家犬夜叉与桔梗相好就直说嘛,你就是太爱将想法先闷在心里七弯八拐的想个深奥与复杂,然后再做决断。可要知道,等你想清楚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之后,人家娃都生了一窝,你连残羹剩饭都捞不着了。杀生丸那家伙在吐露最真心意这点上就聪明直白得狠,那年幼时,分明一脸的蠢样,却也立即说动手就动手的,将我打趴在地的,硬要强逼我做他的宠物呢。”   “所以,你是需要我奈落,也将你给打趴在地吗?”   “呃……算了,当我没提过杀生丸这出,你继续七弯八拐的深思你认为的最佳办法吧。”   “对于敞开心境领悟爱意,我奈落有着自我不能破除的底线。想不到杀生丸这看似孤高得不可一世的妖,对待夺占女妖这样的事情上,居然会用上这样不耻的强硬手段,也不过如是呢。”   “是啊,那只恶犬,在臭不要脸的程度上的确是要比你强得多。你做坏事时,还想着施展个什么计谋圈套的,伪善的替自己遮掩一下。那家伙根本不会想这么多,总是将高冷与厚颜无耻融合得完美的展现一脸,没有我强大就得受我欺凌虐杀,或者滚开别挡我道的狂拽样,真是恶心透了。”   “哦,这样吗?看来我奈落,也并非是恶心你最深的存在呢。”这句之间,他嘴角微微上勾起了一抿浅浅的弧度,连带着那眸中惯来的阴鸷与轻蔑神色,似乎也跟着有消散了那么一点点。   貌似有些日子,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了,看起来好像有那么些愉悦在其间流淌。   居然也踩踏着我的痛苦,来取悦了自己么,怎么能够允许你这混蛋太得意。   “那个,奈落,虽然直接说出来可能会显得我有些太残忍,但还是得说你想得太多了。当年杀生丸那家伙,只不过是将我打得趴下罢了。而你在某年,却是毫不犹豫的将我弄死了。所以你比他还是要来得更恶心一些,用不着太谦虚的,我就是这么直白的妖。当年是爱你多深,才会如今恨你这么深。所以看在我曾经有过那么深爱你的份上,你也快点回馈一番的好好爱上我吧。”   “是吗?”这句之下,奈落诡异的笑了一瞬。   他这抿笑,让我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通常情况下,他会这样笑,那就是在设计陷害着某个谁。   “奈、奈落,你又再使着什么坏,说老实话!”   他又再端起轻蔑的尖锐眼神了,“怎么,你不是很了解我奈落的么?”   这次轮到我默了,但随后却拉近距离直直盯着他的眼分毫不转移的望着。   他绝对绝对有阴谋,而且这阴谋很可能与我有着什么不太美妙的关联……   整整大半日,我盯守不转移得眼睛都快干涩了,奈落才败阵下来的将视线扭向了别处。   “你还有半点知羞耻吗,没有女妖能像你这样死守着谁的眼欲得到答案的。”   “羞耻,那算个什么鬼。再说我不是早就被你看光摸过了吗,还在你腿上翻来滚去的睡了这么多的日子。如果还在你面前装什么羞耻,不是会显得很矫情恶心吗。所以看在我这么独一无二的份上,就快点坦白你又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吧。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话,就试着原谅你吧……”   奈落没有再答话,而是由指尖聚起了一阵光芒。   待那光芒熄灭后,出现的居然是颗泛着黑色光芒的珠子。   “四、四魂之玉?!”   “嗯,努力了这么久时间,总算看见了点效果。”   “努力什么,似乎没见到你有动过的一直维持着这个坐姿呢?”   “每天的每天,都让你在言语上占得赢面愉悦了你的心,降低了你心中对我奈落的恨意,降低了你风息与灵魂深处的污秽。所以四魂之玉的戾气,似乎也因你缓和的风息,而有所缓降了。”   “……”不知为何的,我第一次忘了对他进行反击……   所以说,每天可以赢下舌战,都是被他虚以委蛇的在应付着吗?   所以说,每一次展露的得胜笑容,都在被这妖给暗中轻蔑与嘲讽吗?   所以说,多少个日夜交握的手,都没有让这妖,最坦白的敞开过一次心扉吗?   就算是与己身性命攸关的事情,也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莫名的,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呼吸有点堵。   不知是为他的冷漠阴诡,还是为自己这被玩弄于股掌的痴傻……   “你比桔梗那个女人,更要蠢得让我奈落不愿直视。”说话间,他放开了握了我不知多少个日夜的手,眸色高冷且尖锐。而且,还笑了……是那种计谋得胜后,最轻松肆意的笑。   从前跟在他身边时,我见过很多次,他的这种笑容……   我……似乎微微被他故意施展的无间隙距离,给迷惑得有些忘了。   这妖,可是奈落。可他,一直是在用自己的本色来待我呢?   好诡异……他似乎没有玩弄我,却又似乎有很明显的玩弄了我?   他深谙揣摩他人与他妖的性情,然后来展开对应攻克的计谋。   当年的犬夜叉与桔梗,不就是被他的诡计,给弄成了悲剧。   所以,这连月来待我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与每一道笑意施展的背后,都带着鄙夷与冷静或是嘲讽吧?……或许这妖,不单单止擅长会捏爆妖的心脏,而是更擅长诛心吧。   能怪他太阴诡狡猾吗,明明一直有在很明显的警告着我。说梦幻的白夜,每次都有吐。   可他是不是也太有耐性了,居然能忍受那么多次的被我踩爆头颅,只为换我卸下心防。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能稍有看透这妖的,却不想根本没靠近过分毫。   梦幻的白夜,才是当年那堆分*身里,最聪明的家伙。   他将奈落,看得够透彻……   所以,还能再说些什么,才能克制住这满心爆棚的屈辱与闷痛?   但凡有心之物,不都会在他人长久的耐心对待下,打开一颗最真的心么?   我就是这么一个蠢物,远不如表面展现的擅长心计。   只想简单无忧的,过好每一天而已……   无语失笑的沉默中,他又再捏住了我的下颌,深深的对望过来。   从前跟在他身边时,叛逃的举止被发现后,他总爱将我捆绑住的这样捏住我的下颌施以惩罚。   但从前无论有过多少次的被强捏心脏与捆绑都好,都没有这一次来的让我觉得。   某个地方,狠狠在作痛的……让我想要……想要……   是想要打他,还是其他?我糊涂了,有点晕,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略觉气短的恍惚间,只好抬手捂在心脏的位置深呼吸。   “哦,这么软弱的经不起逗弄吗?”   “……”不知该说些什么的,迟疑了半响后,我慢慢点了点头。   “喜爱着珊瑚,羡慕着她与琥珀之间那姐弟情深的牵绊么?”   “……”歪头又再迟疑了片刻,我还是点了点头。因为我也有着那么一个空如无魂堕入了魔道的弟弟呢,虽说那年记忆还未回归。所以那年,才会莫名其妙忍不住的一次次暗中相助琥珀。   只为那个浑噩的少年能醒悟过来有个姐姐,还等在身后的没有放弃吗?   所以,比起琥珀,我好像真的喜欢珊瑚比较多一些呢。她流了那么多的眼泪都不曾放弃,而我那年虽然没有记起什么,却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敌。所以看着她,总会莫名的厌弃自己……   “深爱着那只无能的半妖犬夜叉吗?”   “……”我依旧无语的,点了点头。   因为害怕一旦出声了,就会被他此刻的眼神给逼溃。   “希望他们与你自己都能脱离这四魂之玉的杀伐幻境吗?”   “……”我还是无语的,点了点头。   “风之属性,不是惯来轻浮吗,所以收回你这无能的眼泪!”   ……眼泪吗,什么时候流出来的?   “……好奇怪,为什么要流泪?”   “想知道答案吗?”   望着他迟疑了片刻,我抬手揉去了眼眶里涌下的什么东西。   视线略有迷蒙中,窥得他指尖那四魂之玉仿佛发生了什么变化。   黑色深沉的中心,仿佛有道锐光透射而出……   “神乐,你,爱上了我奈落!”? ☆、第七十章:欲吞噬奈落的决心 ?  视线略有迷蒙中,窥得他指尖那四魂之玉仿佛发生了什么变化。  黑色深沉的中心,仿佛有道锐光透射而出……   “神乐,你,爱上了我奈落!”   ……爱……上他了吗?什么时候,怎么爱上的?有些可笑的,好诡异……   难道真如他所说,风之属性是惯来的轻浮?不由得,反思起过往来。   自己好像的确是比一般的妖,更贪婪一些呢。只因珊瑚的那几滴眼泪罢了,便贪看上了她那双坚韧的眼而软下了自己的一颗心。所以我,果然有够轻浮的吗?微微的,有些被自己恶心得想吐了。   于是扭开了他的指尖,迎望着他的眼,开始分解起自己的性情来。   想要得出一个,遭遇如此的玩弄与戏耍。究竟该做出怎样的还击,才能更像自己的风格。   有那么些想要动手狠狠抽他一巴,却又觉得似乎没必要展现得这般深重。   因为他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彼此都在极尽着最恶毒的言语来待对方,又怎么可能会有爱?   于此之中,莫名的想起了斗牙,想得很深很重,想得头颅又开始大痛的呼吸困难起来。   因为一路而来遭遇的这么多妖里,其中的大部分,就连杀生丸犬夜叉跟那个小鬼,都有在过重的逼迫着我索求着什么。唯有那只妖,似乎微微不那么过份的,在我远离开犬一族的五十年间。   陪我四处去癫耍流浪,陪我肆意大笑或是施展些小坏的躲在一旁窃笑。   可是,那只妖,他不可能再回来的给我揉头,展露那种毫无压力的轻快微笑了。   从前呆在那座云上天宫时,每每被杀生丸的毒舌逼溃后,我都会奔去找他。窝在他怀里,或是愤声愤气的求抚弄得一个缓解舒心,或是坏心眼的狠狠咬他,以满足心底那子债父偿的邪恶念头。   他总会笑着任我施恶,将我卷抱入怀的满地打滚。   惹那女妖,在一边咬着木头,满嘴喷着木屑的不满着。   “呐呐,你看你看,凌月现在的模样,是不是蠢爆了……”   他总是偷偷的附耳这么说,但转瞬却闷声笑得比谁都愉悦。   那种笑声,似乎可以感染任何,容纳任何的浩瀚与强大。   现在,我似乎又再遭受了欺辱,但他却不能再回来给我安抚给我报仇了。   所以真的有些很寂寞的,想要那只妖呢。   如果命运能够重来,让我在最初就能得遇那只妖的话,该有多好。   然那妖早已冰冷了骸骨,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去他的墓地看上一眼。   因为害怕看到了他一只孤零零的呆在那儿,没有谁的陪伴会感到难过与寂寞呢。   所以一直的一直,都在很努力的,想要将他快些的遗忘出记忆。   所以,这么的无能软弱,难怪要一再的遭受到如此的欺辱了……   奈落再度捏住我下颌挑起,眸色依旧是轻蔑与冷硬着,“收回你这愚蠢的眼泪!”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似乎又哭了,然后又笑了。   “轻浮的东西,居然这么的经不起逗弄。再说一次,收回你这愚蠢的眼泪!”   我也想要忍住哽咽呢,却在他更加凌厉的神色鄙视下,狠狠下移的咬上了他的手指。   没办法呢,我就是个软弱得受了半点辱,都会感觉到爆棚委屈忍不住想要报复的妖。   奈落又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将我挥臂甩出去的同时,他扩大了结界,展开了距离。   好吧,他能算个什么。我这妖是如此的惯来轻浮,怎么可能会记谁太长久。   是以此的开始,不再与他对视,不再与他说话,只顾浑浑噩噩的睡。   他生或者我死,谁生或者谁死,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的无所谓了。   因为待我最轻快的那只妖,已经于他们所有之前,不在了。   没有谁能超越,我对那只妖的贪婪与念想了。   是以此的开始,我与奈落身处同一个结界,却不再面朝对方的虚度着时间的流逝。   然他却每一天的每一天,都会瞬移了那个恒久不变的坐姿,出现在身侧。   俯下双指冰冷,捏住我下颌的对望上他的眼,逼视着:“说话!”   还能再说什么,他惯来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或是每一个姿势都是在戏耍与做戏。   所以我扭开他指尖的牵制,深倦的闭上了双眼,再也不愿看他任何一眼。   他还是老样子的,不爱我的叛逆,总会再度捏起我下颌的一番狠狠逼视。   但我已经无心力,也只觉恶心的不屑再与他来较个高低了。   所以懒懒倦怠的任由他捏着喉管,怒意难修的施展着妖气嗜心的惩罚。   无所谓了,反正就算倾尽全力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必再白费气力呢。   所以给他玩弄,给他戏耍,给他欺辱,给他鄙视,给他惩罚吧。   让他独自的赢了这局面,滚到那阴暗的角落里一只去狂喜到死吧。   反正欺到了满足,他总会将我摔向结界的罩子,放我独自安静的……   是以如此,在这撕裂了时空的结界里,沉默变成了我唯一的抵抗。   长久的沉默对抗中,我眼看着我命运的轨迹。   朝着可能会很熟悉的方向,开始了很坏的发展……   那是个温善得过份的人类女子,她在某只黑熊精的蠢笨遗忘下,抱起了那只小小的风妖。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啦好啦,乖乖的不要再哭了哦,不要再哭了哦。”   她笑得实在不能再好看了,她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将那个孩子样的小小风妖,给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的抱在怀里。四下看了看之后,笑得更是好看些的再度解开了自己的内衫,将自己胸前那圆润而温软的什么东西,递给在了那只小小风妖的嘴里,“来吧小东西,乖乖的吃饱别哭。究竟是谁家的父母将孩子扔在了这样的鬼地方,也太狠心了吧。幸好我的孩子才刚戒奶,还能有点呢……”   她揽抱着那个孩子在怀,行走的一路都在喂食的安抚着她。   “啊呀,别这么大力的咬我,会疼哦,真是个坏心眼的小家伙……”   她的嘴上虽然在抱怨着,但声音里却溢出着淡淡流荡的愉悦感。   我一直都记得的,记得这个女人,并知道她究竟有多么的深爱我。   疲乏的眼泪,在困倦里哽咽了几个回合后,终是忍不住的滑下了脸颊。   我不知道,究竟该要如何的,才能不去深爱这个女人?   不知道究竟该要如何的,才能遗忘了这个女人?   不知道究竟该要让一个孩子,怎么来学会不爱自己的母亲?   我害怕被她捡抱回去,又希望被她捡抱回去,好矛盾的复杂……   “这个人类的女子,会是染污了你风息与灵魂的源头吗?”   奈落,又瞬移了坐姿过来。但经由了那么一场寒,谁有心思再理他。   他又是捏起了我的下颌,用眼神逼视下来:“说话!”   我没有说话,却怒扬起手掌,狠狠打开了他双指的捏制。   他却勾唇扬起浅笑的淡隐缩小了结界,跟随上了那个女人的步伐。   女人在抱着孩子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便是跪倒在了一个男人的膝前。   “那、那个,无华……这个孩子是我在山里捡来的,我们能不能收、收、收留她……”   男人手中也抱着个略大些的孩子,一脸不痛快的生着气,“……要我说你什么好,你总是这么迷糊不经考虑的随心所欲行事。深山老林里来路不明的孩子,给我哪里捡来的就扔回哪里去。”   说着,男人扬起了手掌,似乎想要给女人来上狠狠的一巴,却又咬牙死死隐忍的模样。   我还能记得的,还能记得男人这张脸,记得他的声音。   他是邻近几个村里的教书先生,娶了一个呆笨的女人为妻。   生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那年我总爱跳跃着跟在她身后。   她总是爱回过身来满目的责备,一脸的无可奈何。   “爱子,不许学母亲走路一蹦三跳的样子,会跌倒的。”   每每当她喊出这声过不了多久之后,真的总会有跌倒。   “看看,都说你这么多回了,就是不听,摔疼了吧。”   她将那孩子扶起,蹲下给她拍打身上的灰尘,给她揉那并不怎么疼的伤口……   面对着男人举起的手掌,女人抱着怀中的孩子,狠狠的缩了一下头。   然后低头,走一步三回头的,也得不到那个男人的允许后,便真的退走了出去。   奈落阴鸷着轻蔑的眼神,浅丢一声愚昧的人类后,也驱使着结界跟了上去。   女人抱着孩子在星辰遍布的夜色下,一户户的敲开了村人的门扉。   “那个,我捡来一个孩子,你们需要她吗?”   “你是个傻子吗,我自己家的孩子都快要养得心烦了,还会要别人的孩子吗。”   得到了所有人的那声不需要后,她慌神的摇晃着又开始哭泣的孩子也跟着哭开。   “呐,小家伙,该怎么办才好。大家都说不需要你呢,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知道怎么办,从前也不记得这一幕。只能哽咽泪流的,软跪在结界内,看她走到几个村落的交岔路口。将怀中孩子安放在地的,一步步的慢慢走离。   可是在走离了不知道多少次后,她还是折返回来将那个孩子抱在怀中给她喂食。   “呐,天已经黑了,也这么凉。我就等到明天,看看有没有谁要你好不好?”   小小的孩子,抓着她的柔软吸允得疯狂,又哪里懂得回应。   然她却在片刻后,蠢傻得仰天笑开,并轻哼起小曲。   不久,那孩子便枕在她怀间安静的睡了过去。   她就坐等在那岔路口,一直由星辰遍布,等得日照升空起。   朝每一个路过的人,都笑问一句:“你们有谁,需要这个孩子吗?”   有好奇者也会停下脚步,上前的围观两眼便离开。   一个生命是如此的沉重,没有谁,会想要轻易的伸出担负的手。   如此一天过去,她又再将孩子放落在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的走离,但最终却还是再度折返回来。   摸出一个过路行人留下的干饼,一边慢慢吃着,一边惶恐的低叹:“呐,小家伙,可要怎么办才好啊,大家都不要你呢。明明是这么漂亮的孩子,你的父母怎么会如此狠心的抛弃你不要呢?”   但过不多久,她似乎又忘记了这忧愁。又给怀中孩子喂奶,又给她哼唱入眠的小曲。   这次,有什么不同了。在星辰即将要散去,黎明快要到来的薄暮中。   岔路口,缓步走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男人。   行至女人跟前后,他单臂抱着孩子,沉默的伸一手下去。   女人哽咽的扭脸一边,抬手将男人那只俯下的手给狠狠打开。   男人依旧不言片语,照旧伸一手下去的等待着。   “你太坏了无华,你一天不理我,我要十天不理你……”   女人重复了这句很多很多次后,终于忍不住哽咽的哭开。   男人至始至终,都维持着那个被打开,又再伸手下去的动作。   最后的最后,却是轻叹一声道:“好了,回去了。”   女人抬首起来,惊诧的望着男人。   “你、你决定要这个孩子,准许我回家了吗?”   男人再度深叹一息的蹲下*身去,替那女人揉去了眼角的泪水。   “回去了。”他只说这么一句,终是让那女人蠢蠢的笑开。   “无华,你真是太坏了。”   “嗯,现在满足了,可以回去了吗?”   “嗯,给你抱抱看,很软很乖巧的哦。”   “嗯。”男人伸出一手,抱那个孩子入怀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很丑。”   “无华,你太坏了。”   “嗯,回去了。”   女人终于满足的站起身来,却非要挤进男人已抱着两个孩子的臂弯。   “无华,也快抱抱我吧,你都这么久没理我,我就快要难过死了。”   “已经没有多余的手用来抱你了,这不是你自找的吗?”说完这句,男人便不再理会女人的软语撒娇与投怀送抱,迅速的折转脚步朝着回自己村落的方向,稳稳的踏步而行。   朝阳渐升的霞光中,男人眸中的神色,与嘴角扬起的弧度,真的不能再暖心了。   女人也蠢蠢的扬笑,一步三跳的追上了他的步伐,一跃而起的悬挂在他背脊。   “无华,你太坏了,不准扔下我不管,永远也不要再像这样扔下我不管了哦。”   “嗯,快下来,别闹,太重了。不然,将这两个小家伙全都扔给你不管了。”   “真是坏心眼的家伙,偏不下来。呐无华,这个孩子被自己的父母扔下了,怪可怜的,我们就一起给她很多很多爱吧,就取名叫爱子好不好?”说着,女人啃咬了男人的耳廓。   “嗯,随你喜欢就行。”   “哇,太好啦太好啦,回家喽,回家喽,一家人一起回家喽……”   薄暮的朝阳晨光下,男人的身上分明很重,却依旧挺得笔直的朝前稳步而行……   身在结界里,我声带哽咽,魂欲撕裂的扯住了奈落的前胸衣襟。   “不要再看下去了,回去回去,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因为深知命运的轨迹,不会让我活得轻快,它会将我折磨得生死不得。   但奈落,却偏偏驱使着结界的跟随了上去。   “或许可以找到染污你的源头,让你得回最纯净的风息。”   所以奈落,再度跟了上去,年复一年的,让我看着自己的命运轮转。   那个女人,真的非一般的蠢笨。   就连给孩子缝一件小衣,针线也走得乱七八糟的不规范。   男人接过去看了看,不言不语的动手拆线,然后自己缝了起来。   “呐,无华,我知道自己很蠢笨,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求饶也没用,我已经在狠狠的嫌弃你了。”   女人不满一声的滚在床榻,将两个孩子卷入怀里。   “父亲就是个坏蛋哟,从现在开始起,我们三个都不要再跟他说半句话了。”   男人哼了一声,连头也没抬起的继续缝补着孩子们的小衣。   “阿箩,你决定要听母亲的话,不再跟父亲说半句话了吗?”   女人闻声,立即开始挠着那个孩子的痒痒。   “啊哈哈哈……好痒……我才不会跟父亲……赌气……哈哈哈……”   “爱子,你要同父亲赌气的不说半句话么?”   女人再度翻掌,也去揉弄那孩子的腋下。   “呀哈哈哈……不、不赌气,父亲缝着的……是爱子的小衣……呀哈哈哈……”   女人哼了一声,蹲坐起身的将自己面向墙壁。   “我知道的,知道的,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全都向着你们的父亲。”   她一个人开始了闷不吭声的赌气,男人却不动声色的抱起两个孩子故意朝外走去。   “呐,看好了,你们的母亲就是绝对的反面教材,所以不能学她这样赌气知不知道?”   “父亲,我已经长大很懂事了,不会学的,就是爱子还小,还喜欢学母亲呢。来爱子,乖乖的告诉姐姐,说下次不准学母亲走路一蹦三跳不安份的样子了好不好?”   孩子歪着头,一脸的不解,“可是,母亲那样,很开心呢,为什么不能学?”   “因为那样走路会跌倒很疼,所以不能学。”给出这句回答的,是男人。   “可是……跌倒了有父亲给母亲揉揉,也很开心呢?”   “不许有可是,不许有这么多的问题,不许学你母亲就对了知不知道?”   “可是……那样走路很开心呀……”   男人不满被如此对待,放下了那个较大些的孩子,使劲的挠着那谁的腋下。   “爱子,不听父亲话的孩子,不是乖孩子,你要做乖孩子是还是坏孩子?”   “呀哈哈哈……呀哈哈哈……母亲……母亲……救命呀……救命呀……呀哈哈哈……”   女人闻声,迅速由墙角反扑过来,由男人的掌下夺过了尖叫的孩子。   “无华,你太不知轻重了,这样逗弄她,会让她笑坏到哽咽抽泣的。”   然后,她将那孩子抱滚在床榻,轻抚她的小肚子,让她安静下来。   待终于不再那么笑得打嗝抽泣后,孩子卷缩在女人怀里又开始说话了。   “母亲,有很多很多的野兽跟我说话了,前天河里的鱼也跟我说话了,昨天一群耗子们也跟我说话了。牠们全都很……很……很吵闹……我试着让牠们安静下来,可牠们全都不听我的……”   女人闭眼抚摸上了孩子一对略尖的耳朵,眼角滑落出泪水的哽咽着应了一声。   “爱子以后要乖乖的听话,不要跟牠们说话,要做母亲的乖孩子哟。”   “嗯,母亲,爱子乖乖的。”孩子应了这声,窝在女人怀间扬起嘴角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女人将两个孩子抱在了外边的小凳子上,欲给她们修剪头发。   却再一次蠢笨的,割伤了自己的手指。   男人由屋内拿出一张凳子,将女人手中的剪刀夺下并吸允了她染血的手指。   “要怎么办才好,我已经嫌弃你到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嫌弃下去的地步了。”   女人回眸朝男人轻吐了一下舌尖,轻解了发髻的扬笑道:“嗯,我是这么一个能让你嫌弃到不知道该怎么再嫌弃下去的女人。是如此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就来好好爱我吧,嘿嘿……”   男人皱眉叹了一下,却是揽起了女人的发拨于指尖的荡开在风里。   “别太得意了哦,小心我会生气的。”   “嗯,我会忍住不那么得意的。所以无华,我们一家人,要永远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男人不再答话了,他开始忙碌起来,替三个他所放不开手的家伙们修剪起发来……   至那天开始后,天不再晴朗。延绵不断的雨,仿佛欲下到毁灭一切。   “无华,我好害怕?”女人将两个孩子揽在被窝里,一脸的担忧。   “嘘,没事的没事的,这场雨会停止下来的。”   说着,他也挤上床榻,将三个家伙都揽抱在臂弯,却眸色沉重的闭上了眼。   “这场雨会停止下来的!别怕,就算天塌下来,也是先压死我再说。”   “不要无华!我要抱着你一起死,抱着我们全家一起死,不然就太孤单了。我害怕一个人孤单,阿箩爱子也放心不下,所以还是一家人抱在一起死比较开心,不要分开的抱在一起死……”   “傻瓜,还该要怎么来嫌弃你啊,你就不能说想要抱着我们一起活么?”   “父子……爱子这几天都傻傻的,是不是也被吓呆了。”   “嘘,会没事的,都不用害怕。天不会真塌下来的,就算真塌下来父亲也会扛住的。”   天,的确不会真的塌下来,但山却塌下来了。   短短一夜的睡梦间,整座村子就被覆盖得不见了踪迹……   黑黑的泥土里,钻出来那么个泥滚滚的孩子,傻傻着空洞的眼神。   “父亲,母亲,姐姐,你们也都快出来呀,爱子都能爬得出来。”   说完这句,孩子似疯了一样的,用小小的双手奋力的挖刨起来。   “都出来呀,父亲母亲姐姐,都出来啊,快些都出来呀……”   “没有!没有!没有在这里结束的,有谁帮助了我的,我还能记得的?”   紧握双拳的颤抖中,我似乎幡然醒悟了什么的记起了什么,猛的起身朝奈落扑去。   我将他压倒在了身下,在他身上疯狂又焦急的四处摸索着找寻着。   “给我!给我!快将四魂之玉给我,奈落!将它给我!快将四魂之玉给我!!!”   “命运的轨迹是无法被改变的,他们已经全都死了。”   “不管不管,什么也不管!给我四魂之玉,快给我四魂之玉,奈落!!!”   “要怎么给你,你的脑子还能记得住什么?我奈落就是四魂之玉,四魂之玉就是我奈落。就算暂时改变了这幕结局,命运的轨迹也会安排他们再次的全都死去。还不如趁此机会,痛快的放手。”   “不对!我还有后边的那些命运,还有一个弟弟会出生的,还会遇到杀生丸跟斗牙犬夜叉,甚至是遭遇了你这恶心的混蛋。如果我的家人我的命运轨迹在这里被改变到了另一条轨迹上去,我又怎么可能会遇上你们,还要被你这混蛋一次次的玩弄在股掌间欺凌得无法还手。所以不对,不对!!!”   “等等?你先停止这愚蠢的眼泪冷静下来,容我仔细的想想这其间的矛盾之处!”   “等等等,等你想清楚了,什么都已经晚了。你是四魂之玉是吧,那好,只要吞噬了你,我就可以来改变挽救这个结局!我记起来了,那年是我亲自出现改变了这个结局啊!所以,奈落,将你与四魂之玉全都给我,助我一臂之力的改变这个结局。之后给你欺凌,给你怎么样都好,奈落!!!”   哭喊着说完这番话的随即,我忘乎所以的施展开狂猛风气,想要将他吞噬。   他抬起一手将我挥开,端起尖锐的阴鸷眸光伸展开背上的一对冰晶翅膀。   “就凭你这如此经不起逗弄的蠢物,也想吞噬了我奈落!”? ☆、第七十一章:轻抚万物之主的爱 ?  “就凭你这如此经不住逗弄的蠢物,也想吞噬了我奈落!”轻蔑着阴鸷的眼神丢下这句,他背上那对翅膀,狂射出数不清的尖锐冰晶。此举之中,奈落也再度变回了那个盘腿含着抿诡笑的坐姿。   我也迅速挥洒出狂猛风刃,化无数针锐为回礼的对上了这群冰晶。   两股锐物,有些激烈的撞击在一起,有些擦身而过。   嗡嗡的喧嚣中,我听见了锐风与尖冰,发出的细微,却刺耳的割裂之音。   被割裂崩开的冰晶,虽然形状各异了。却依旧携带锐势,朝我所处袭来。   瞬间便刺入了面,割裂了发,割裂了衣袍与痛入了我肌理的深处。   “神乐!”奈落再度扬起了那种,惯来不爱我叛逆欲施展惩罚的阴冷眼神。   “你不是我奈落的对手,立即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别试着激我太怒。”   是啊,我真的非他对手。他的尖冰就算碎裂了,一样可以将我伤得鲜血淋漓。   而我那些故意与尖冰错身而过,朝他袭去的风针,却被他震散出的妖气化为了无形。   这么不堪御敌的风,这么愚蠢被戏耍于指尖的风,这么被欺凌得毫无还击之力的风。   就快要让我,厌弃得想吐的自我毁灭了。但却,真的无法甘心就此认输呢!!!   “奈落!给我!之后怎么样都好,现在将你给我!”有被他当玩物般的戏耍过指尖也好,有被他施展过嗜心的惩罚也好,有被他鄙视是经不住逗弄的蠢物也罢,统统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四魂之玉。最重要的是,那年,是我改变了眼下这一幕局面!   最重要的是,我实在不堪以忍受,我的家人被深埋在那阴暗无光的泥土之下!!!   所以命运拿走我的任何都可以,只求换他们可以再度沐浴在艳阳下微笑!!!   “所以,奈落,给我!给我你这颗四魂之玉!!!”我的风,似已近乎了疯魔。   焦狂的嗜心之下,我站直了身体,怒扬起凌乱黑发的摊开双臂,借由肺腑最深处的不甘之气卷起了风之漩涡的包裹形态,朝奈落再度逼去,只为将他吞噬入腹的去改变眼下这绞疼肺腑的一幕!   那个我喊为母亲的女人,她怕黑怕冷怕疼,怕孤单寂寞什么都胆小愚笨的怕着。   那个我喊为父亲的男人,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总是为那三人操碎了心的担忧着。   所以,我不知该用何种最正确又干净利落的方式,来真正的割舍与遗忘了他们……   “奈落,我神乐,或许永远也无法看透你掩藏在一道道阴诡包围之深处的最真心意,永远也无法猜透破开你这狡诈四魂之玉杀伐幻境的最真正办法。但我神乐,也坚信着某年一只最强之妖的最真心告诫之语,暴虐的杀戮永远不是解决停止纷争的最好办法。所以奈落,我神乐,在此以换回家人为决意的给你戏耍欺骗!可以无视你名讳,无视你阴诡,无视你此刻还在继续展开着的阴谋与诡计。”   “只当你是一介渴望得到救赎的,最真心的妖邪之物。既然你这妖邪一直都无法敞开一颗最真心来接纳我,那便由我这轻抚万物之主来又如何!我神乐,立于天地,欲学那妖的心如浩瀚宙斯,所以不惧天地万物自然也不惧你,来吧!”这番落罢,环绕肆虐的风之漩涡中,我痛快的朝他俯身欺近。   似他惯来爱捏住我下颌那般,也反捏住了他的下颌微微抬高的俯下凌望着。   “妖邪,闭上眼!我这‘轻浮’万物之主,预备敞开最真的一颗心来包容接纳你了!”   风之漩涡的环绕下,奈落并没有依言的闭上眼。他那一头如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因风起而如魔魅般的涌动着激荡,红眸的深处又再泛起了诡笑,是那种算计得逞的最愉悦最轻快的微笑。   所以这妖,还是奈落。每一道眼神每一个姿势的背后,都是在戏耍玩弄着世间任何。   他能将自己变成人见阴刀那样,虚软病弱的奈落;能将自己变成躲在阴暗角落里施展着阴谋诡计的奈落;能将自己变成与杀生丸犬夜叉一伙,忘乎所以痛战一场身死碎裂被困于这四魂之玉内的狂霸尖锐奈落。每一个面孔每一个姿态也许都是他,也许都不是他。这妖,将自己最真的模样藏得太深了。   带我来重看这凄惨的命运轨迹,会得我央求四魂之玉的这幕,只怕也全在算计之下。   在可以利用四魂之玉撕裂任何空前的前提下,只怕也早已窥探过我的结局了。   却是耐着性子,一点点的诱我卸下心防的走到了现在这步的发狂。   能怪他的阴诡吗,他明明也一再的给出了最直白的警告。四魂之玉,真的无法改变已经死亡的命运轨迹。所有人都会再次死去的,因为妖兽们会在后来冲进了这座村子里来咬杀人类。   杀生丸也会出现的咬死了我多余出生的弟弟,弟弟又堕了魔的杀光了所有村人。   所以杀生丸那只高冷的家伙,是命诡之神派遣过来矫正一切回归正轨之妖。  所以说,擅长诛心的奈落,或许才是最真的奈落?   居然带我回味了这最初,最割舍不下的温软来逼溃了我……   终于,他勾起了嘴角的弧度,卸下了眼眸的阴鸷与尖锐,变得缓和且自信满足了。   “神乐,终于醒悟到自己想要什么了,决意爱上我奈落了吗?”   “不,你不是奈落,只是一介妖邪,我只会将你当做一只妖邪来接纳。”   “哼,还在抵抗吗?羡慕珊瑚与琥珀的姐弟情深,想要那个你唯一可以留得住的弟弟吗?”   “什么都被你算死了,的确羡慕珊瑚与琥珀,想要得回我弟弟呢。”   “那就放弃这还在坚持的抵抗,唤我奈落的名讳,用你最真的心意来爱我奈落!”   此句之间,他的眸色阴诡如迷雾般的,实在让我看不穿。   “奈落,这会是你对我最后的欺瞒与戏耍了吗?”   “你不是很了解我奈落的吗?怎么,又软弱的退缩了?”   “……啊不,刚才我脑中灵光闪过。忽然想到,假如哪天不再施展阴谋诡计;不再戏耍任何;不再执念挑拨斩裂人间情爱的牵绊;不再以施恶为乐的奈落,究竟会端起哪种眸色来待人对事。”   “哦,还真是无趣的念想呢。怎么现在,想要我奈落的心意,不再重要了?”   我抽回了撇开的视线,再度俯望这妖,神思忽然仿佛被什么给拨开……   “呵……我果然是太蠢了,原来居然是这么的简单,还费力纠结了这么久。”   “怎么,现在还有什么。会比得到我奈落,对你来说更……”   还不待他说完这句,我便尖锐起最高的眸光,强势欺上了他的唇!   因为已然明白过来,会耍阴谋诡计,会装病弱不敌,会狂暴尖锐痛战一场的,不全都是奈落的最本来模样吗。只有本身喜爱这样,才会执着这样。自身所不倦着去做的,怎么能够不真实。   所以,我会依斗牙所言的,做一次天地日月之下的最高存在。   绝不怯场的,给这喜诡异变幻的狡诈之妖最真心索要的答案!!!”   奈落被惊住得有那么瞬息散了妖气来抵抗我未停下过的风息,我却趁此机会疯狂的吸入他妖气。他很快醒神过来,迅速后退了被我压覆的坐姿回升起抵御的妖气,反压制住了我的风息。   再端起的眸色,有那么明显不悦被如此碰触的不快在其间回荡。   “我奈落,并不一定需要你用如此的方式来证明。”   “哼……”我学着杀生丸那样,将这尾音拖得缓慢而鄙夷的带着高冷的姿态,“怎么,好难得我经得住逗弄了,你奈落却变成了软弱的家伙吗?需要我给出多点的时间,你再深思个清楚吗?”   语毕,却又是伸一手过去,想捏住他下颌的再来一次。   他闪避了一瞬眼神,转而勾起了嘴角的轻蔑弧度,“我奈落,当真不喜你这叛逆的性子。”这句之间,他强势的抬一掌起来摁在了我的脑后,加深了这接触,并自主的释放了妖气被我吸入。   当一阵刺目的光芒炸开后,奈落不见了。   他将自己变作了一颗黑色的珠子,由我唇齿与喉箍滑入。   肺腑因这玉入,顿时盈满庞大且强大的戾气与妖气。深重得,我根本无法驾驭控制得住。   后背上,似乎有伸展出来一群东西。忍住回眸一看,居然是那群触手臂膀全都张狂了出来。   “奈落!”因这戾气实在深重,我跪倒下去的捂住了心脏,觉得身体愈发的在变化。   扭脸一看,肩头与一双手臂上居然升出了奈落战斗模样时才会伸展出来的那些骨甲。   “……”我觉得喘息,有那么的很艰难。分明是我吞噬了他,怎么貌似被反控制了。   “……奈落……不许在我脸上长出……什么多余的恶心东西来……”   “无能的蠢货,还有心思惦记这个,你以为你这羸弱的身体,可以容纳我奈落的妖气有多久。梦幻之白夜,跳转时空!”他的这句,是由我腹部而出。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恶心。   我干呕了一瞬,却什么也没吐出来。但视野已经开始晃动,景致被拉扯得破碎扭曲了。   但很快一阵失重感的眩晕之后,便能再看清事物了。   还是那座村庄,没有被崩塌的山石与泥土掩埋。   但天空,却乌云滚动着。那暴雨,还在疯狂的下着。   “站起来蠢货!散出你最强烈的风息,绞散这漫天的乌云!”   “不……不要恶心的触手骨甲……给我变出漂亮的冰晶翅膀来……”   “……”他默了的不再说话,一阵之后真的收回了骨甲与触手伸展出了翅膀。   而我,终于感到不那么恶心的站起身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仰首摊开了双臂。   释放出了自己最强烈的风息,融合了四魂之玉的力量,搅动了漫天的风起云涌!   将那团乌黑庞大的,会毁灭村庄的云团慢慢的开始搅散吹灭。   这个过程是缓慢且艰辛的,等天空完全放晴得再见艳阳时。下边村庄里的人类欢呼起来,我那人类的父母也牵着孩子们的手,走出门夹在人群中轻快着。他们,终于暂时的回来了。   得见这一幕,我终归是呼出一口气的,疲软下身体的跪坐在结界内,喘息如牛的望着腹部处深深的叹道:“呃……奈落,我现在是该将你生出来,还是吐出来,还是那……”   “闭嘴,把嘴张开。”   “……到底是让我闭上啊还是让我张开?”   “张开。”此声毕,一颗珠子缓缓由腹部升起由唇齿而出。   珠子悬浮在眼前,色泽没那么黑暗了,由深处往外透着幽蓝的光芒。   很快的,珠子变成为了奈落,我们隔着很近的距离。   犹豫了几番,本想说声多谢他费力了,却听到“啪”的一声碎裂之响。   奈落脸上的一只眼脸下,居然裂了道缝纹。   “啊……”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呢。   又是“啪”的一声裂响,他另一只眼脸下也裂开了一道口子。   奈落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抬起一手捂在心脏的位置。   很快的,他脸上又是接连几声“啪”的裂音之响。   于此之下,他伸来一手捏住我的下颌挑起,阴鸷着眼神的冷道:“说。”   “……”说……说什么?我只顾盯着他的脸上,又多出的几道裂缝看。   “说爱着我奈落。”   “说了你就能恢复过来?”   “说说看不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扭开他指尖,尽量不看他的脸。   迅速的将那最直白的爱意,对他轻吐出来。   可他脸上的裂缝,还是没能恢复过来。   “看着我奈落的脸,再认真些,似如吞噬我之时那样的眼神。”   他不满的捏回我的下颌,再度迎望上了他那张满是裂缝的脸。   “啧,这么麻烦?”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终是端起了满目的凶光。   “奈落,我爱你!”没有,他的脸依旧没有恢复,反裂多了几个口子。   “不对,不是这样的眼神,再加上你的名字试试看。”   深叹一息的,我再度端起了更凶残些的视线,“奈落,我神乐爱你哟。”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该裂的缝,还是没有修复过来。   “你先前,是怎么爱上我奈落的?”   我再度扭开脸,不太想回答这句。   “回答。”   “还是不说为好吧。”   “转过脸来,看着我奈落的眼。”   “那个,我会忍不住盯着你的脸看。”   “……”   “先前,我就是忍住对你内心阴诡的厌恶,光看你美貌的外表才爱上你的。”   “那这种呢,又算什么?”说着,他再度扭转我的脸,指尖轻触在我唇上。   “那个,要我说老实话吗?”   “说。”   “我这样对过的不止你一个,第一个是杀生丸那恶犬,为报复或是激怒吧,原因忘了。第二个忘记名字了,模样也记不得了。还能记得的是貌似为了气杀生丸,就扑上去了。第三个嘛,是跟在你身边做恶时。那时你不是常命我给你找妖怪来融合入你的体内吗,有个家伙对我一见倾心了。本来我都放过他了,但他却不知在哪儿打听到若我不给你抓妖就会被你惩罚,于是就自主的送上了门来。”   “在被你弄死之前,他求我这样对他一下。我没忍住,就这样他了一下,然后第四个就是你了。你……也别太着急,可能我现在有点太累。等我睡一觉休息一下,说不定就能再找对感觉的。”   “轻浮的东西!找对感觉,你的爱意,还需要分时段的吗?”   “呃……”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对自己展开了疑惑。   “我体内的贪婪人类,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念想着桔梗那女人呢。”   “呃……奈落,你愿意给我爱吗?”   “为破开这四魂之玉的循环杀伐,我奈落自然是愿意的。”   “你愿意给我爱,我也爱过你了,这不就完事了吗。”   是以,再也懒理他的,虚软无力的歪倒身子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有多久,深倦中又被给弄醒过来。   圆形的结界,还是停驻在我幼年的那个村庄上方。   “神乐,你这家伙,难道是满足了?”   “奈落,别闹,困死了,再让我睡会吧。”   “不许睡,起来再说过,女巫翠子……”   “奈落,真的别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的脸碎了,你很难过……”   话还没说完,已被他施展妖气嗜心的激得跳了起来。   “啧,好好好,我爱你爱你,爱你一千年一万年都不改变,满意了没有?”   奈落的眸色依旧不悦着,脸上的裂缝也依旧存在着。   “神乐,你这就满足了?”   “满足……是个什么鬼意思……我没有满足啊,对很多事情都还愤恨的贪图着呢,我还想改变命运的夺回我这会死的人类父母呢,能做到吗?所以说,哪里可能有满足,满心的痛憾差不多。”   语毕,因吸入四魂之玉造成的无力疲倦,我昏沉着将头朝他肩上倚了过去的靠住。   “神乐,我奈落,还没爱上你呢,你怎么就能满足?”   “……呃,你不是说我太恶毒,不能敞开真心接纳,无法爱上的吗?”   “所以……”   “所以,就只好我来爱你了。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你也别太感激我。”   “所以你,不再需要我奈落的爱意了吗?”   这句之间,他将我的脸推起,再度逼视着我的眼。   “啧,男妖大丈夫的,毁了一张脸而已,就不能坚强点?”   “你,不需要我奈落来爱你了吗?”他,依旧逼问着这句。   “烦死了,不是你说无法爱上这么恶毒的我吗?”   “……”他不再说话了,眼眸闪动得很复杂,反正我是理解不透的。   只是看着他仿佛展开了什么深思的,不由得抚摸上他那张满是裂痕的脸:“就算你毁容了,说过爱你的我也还没反悔呢,你也不需要太介意这张脸的。总之,多谢你能助我完成那点念想了。”   语毕这句,诡异的是,他脸上的所有裂缝居然都愈合的恢复了从前的美貌模样。   “啊,你的……”惊讶的话还未说出呢,就被他给狠狠的甩开一边。   “滚!现在即刻,将脸转过去,别再靠近我!”   坐回正姿扭脸一看,奈落眸中升起的,居然是阴鸷燃烈的杀气!   “喂,你这究竟是抽的什么疯,美貌的脸也……”   话,再次的没有说完,他便瞬移了坐姿过来,将我的下颌又是捏起。   却是不发一语的对望了片刻后,又是狠狠的将我的脸给丢开一边。   “滚!现在别让我看到你这张脸!”      “滚?结界就这么小,你让我滚哪里……”话再次没来得及说完,也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胸腔就被他一爪给狠狠的穿透了!我措不及防的喷出了一口污血,动弹不得地将他望着。   因为他的手爪,正捏握住我跳动的一颗心脏。   “仁慈的给你一个机会,还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等等,他这究竟是抽的哪阵疯,不过眸中杀气却是不假。   “……咳咳……等等……这最后的遗言可以是个要求吗?”   “对谁的要求?”   “……对……你……”   “说!”   “奈,奈落,我……我想要……要你……”   嗯?紧捏心脏的手爪似乎微微松开了些许,奈落的眼神展现得也很奇怪?   但此刻,谁还有多余的时间再来猜测他的诡异心思,他都说让我交代遗言了。趁着心脏被微微松开的能说话顺溜了,我忙大喘息的一声,将未说完的遗言给抢先的说了出口:“奈落,我想要你教我摄魄之术,就是你那年迷惑得琥珀忘了一切的术法,我想去将我父母的记忆稍微的封印改变……”   再一次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呢,便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   等从这阵痛感里缓过来后,胸腔里已是变得空荡荡的了。   ? ☆、第七十二章:奈落的深诡与柔软 ?  “神乐,你,需要我奈落回馈一番爱意么?”   “不需要啊,我挺反感勉强谁的,因为被强逼的感觉实在太糟心了。”   奈落一脸诡异的望着我默了久久不说话,然后便拿走了我的那颗心脏。   接着下来,便将我那颗心脏握于掌中久不松手的,连续多日都展现出更怪异与复杂的神色了。   他偶尔会看那颗心脏很久的陷入沉思里很久,然后再抬眼朝我望来满目狠意与杀气的瞬间还将结界扩展了数倍的让我滚远一点,别再让他看见我这张恶心与轻浮的脸了。   跟着,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脸扭转别处的再也不看我任何一眼的又再陷入了沉默里。   好吧,其实我对于自己总是在被挖走心脏这回事,已经不那么在意的近乎无感了。因为,我人类的父亲,挖走过我的心脏捣碎过,杀生丸那家伙也挖走过一次我的心脏吞噬入体内过。   奈落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挖走我的心脏了。   只是这厮,可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存在,他可以随意切换不带杀意与满带杀意的模式。而我,还想求他教给我那个摄魄术法,去封印改变一下我人类父母的记忆呢,所以暂时似乎还不能死。   久久的沉默中,他一直都将自己维持在那个似如人见阴刀般的消极落寞样。   还穿着一身白色带纹路的和服,整个的气势看上去,仿佛在勾引着我去使坏。   所以我憋住着小口呼吸,小心翼翼的朝他爬跪过去,伸出一爪想要偷回我那颗被他掌控住的心脏。却不想他迅速的回过眸来,好在还是人见阴刀不带杀气的模式,微微的让我松了一口气。   幽幽的俯下望了一眼,见我的爪子耷拉在他掌上,还欲挖走那颗心脏后。他再度朝我望定时迅速切换回一道极其不满与尖锐,并携带超强杀意的眼神,还狠狠的挥开了我欲行偷窃的爪。   跟着又厌恨的望了我一瞬后闭上了双眼,再度切换成了那落寞扭脸沉默不语的模样。   深感无奈的摸不准他这诡异心思的暗叹一息,我也紧闭了嘴巴的不再作恶了。   然他似乎并不满意就此结束,居然又张开了比较宽敞一些的结界。视线都没转望过来的,丢来了懒懒倦怠的话:“滚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张轻浮恶心得让我奈落感觉想吐的脸了。”   好吧,他似乎每一天都在说着这句。我的这张脸,已经被他嫌弃到,恶心想吐的地步了   是以此的,不知道多少次偷回心脏大作战失败后。   我也没心思的,立即滚远一些距离的歪倒着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又再醒了过来,揉了揉眼清醒了一瞬视线后。   却震惊的发现,奈落居然在望着这边……   是看花眼的错觉吗,这厮已经不爽不满我不知道多少天了呢。   忙再度举手狠狠揉眼,想要看个清楚仔细。   然而,等再度瞪大眼睛望过去之后,奈落依旧是那落寞扭脸望向别处的样子。   刚才那望过来的视线,看来还真是错觉。他每天都有在说着,看见我的脸想吐呢。   几经了犹豫,我还是缓慢的朝他移动过去的将爪子,覆盖在他大掌上撬着。   这次,他迅速切换成狂霸模式的,将他掌心我的心脏狠狠的捏握了那么一瞬。   “疼疼疼……”我痛滚成一团,终于将耷拉在他手上的偷爪给缩了回来。   待疼痛缓和下去后,却是朝他端正的跪坐着,指着他掌心,“这颗心脏,我的。”   他又是捏握我那心脏一瞬,让我痛滚在地的声声求饶。   “你的能力有我奈落强大么!”这声,他语带恨意,眼神展现得是阴鸷的不满。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不想再疼的滚成一团,就好好回答我奈落的疑问。”   “是是是,好好好,我回答回答,只要你能开心起来就行了好吧。”   “说,你的能力能强大得过我奈落么?”   “不能,我老是被你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包括现在也是。”   “你的容貌与头脑,能比得过我奈落么?”   “我的头脑要是能强过你,还能被你困在这里。不过比美貌的话,我觉得我比你美呢。”   “哼,你美在哪里?我奈落,看着只觉厌恶得想吐。”说着,他抬起空余那只手捏住了我的下颌,将我的脸抬高那么点的认真看着,“这张脸,哪里有半点让我奈落觉得,有美的地方?”   “嗯,你会觉得我这模样不美,应该是我从前对你挖坑陷害太多,对你太恶毒的影响了你看我的心境。斗牙就有说过,我很会笑,笑起来的样子是所有女妖中最能让他感到轻快的存在了。”   “杀生丸的父亲吗?现在,立即笑一个看看,让我奈落来评断一下。”   “呃……我现在没开心的事,笑不出来,除非你把心脏还来,再教我摄魄术。”   “不是说过,之后随我奈落怎么样都好的么,这么快就反悔了?!”这句结束,他一手捏握着我那颗心脏,一手将我的下颌松开,“笑来看看,不然捏爆这颗让我奈落看着想吐的心脏。”   好吧,不止脸升级的让他想吐。我的心脏,也升级到让他恶心想吐的地步了。   “喂,都说没什么开心的事情,实在是笑不……”   话还没说完,他紧捏了我的心脏,我痛滚成一团的大喘息。   “不想受此折磨,就笑来看看。”   “啧,别捏别捏,容我先准备准备……”   是以,结束了对话。我开始在脑中,幻想着将这妖,捆绑,鞭打,滴蜡,踩踏在脚下跪地的喊我女王大人饶命,然后再给我揉肩捶腿的低眉顺眼样,不由噗哇一声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一直在脑中回味他低眉捶腿的模样,实在不能再痛快的,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直至笑得抽泣哽咽,被他捏住了下颌,这才惊回了神。   “不是说没什么开心的事情么,也能笑成这样?”   奈落此刻的眸色,有些怪异,不那么尖锐的又切换为了人见阴刀式的弱气眼神。   “哈哈哈……我、我忍不住在脑中幻想了将你捆绑,鞭打,滴蜡,踩踏在脚下让你跪喊我女王大人饶命,然后又给我揉肩捶腿的顺从模样,所以实在太搞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唔……”   奈落瞬间切换为了阴狠的鬼畜模式,将我的心脏紧紧的暴捏。   我“唔”了一声的痛滚在地,疼得满面滑泪的死死咬唇抵御。   剧痛的哽咽中,忽然有那么一指放在我唇齿间,尖锐着眼神俯下望来,“松开。”   因为要忍疼,不想尖叫得太溃败难听,只能咬得更深的流出了血水来。   “松开!”他再逼迫这句,转而将我心脏更是捏重了几分。   因为这下重捏,我僵直了身体咬得更紧了一些,根本无法自主的松开。   他更阴寒了眸色,将我的心脏再度捏紧了力度。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就在我几乎快要死过去之间,他貌似醒悟到了什么。   骤然的松开了对我心脏的施压,并惊退开了那只在我唇齿间的手指。   泪眼弥蒙中,他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些……嗯,我说不出的纠结与复杂……   而且僵硬着那只退离的手,似乎有些想要再伸过来,但最后却还是厌恨的收了回去。   跟着,他便再也不看我任何一眼的瞬移走坐姿,在离我最远的距离,又切换为了人见阴刀式的扭脸望天样。至此,我们再无任何言语交谈的,将这个结界内的气氛,诡异得沉降到了最冰点。   因为我真的真的猜不透这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些什么,也懒得再去猜想了。   为了避免再受惩罚,甚至再也不敢过去偷那颗心脏,也用袖子将脸给遮挡得严严实实。   也很识趣的,将自己卷缩在一个离他最远最远的位置,埋头的昏睡了过去……   可让人感到压迫的是,这妖,妖息里流泻出的焦狂与消极情绪。   似乎闻着,越来越有比人见阴刀模式,还要更消沉下去的的味道。   偶尔悄悄的拿开挡脸的衣袖起身回望过去一眼,瞥见他也正在望来的视线。   然,还不待我开口想说些什么,他又将那视线扭转向了别处的再也不看我任何一眼了。   所以这妖,究竟是抽的什么疯。我已经遵照吩咐,滚得最远的把脸给遮住了呀?   难道是刚才偷看他,把脸又给露出来的关系?啧,这妖,真的好麻烦啊。   三种性格模式任意切换,哪种都让我深觉心累得,找不到半点应对的办法。   还是杀生丸那恶犬要比较直白一些的,只有高冷与臭不要这两种模式。   细想想,似乎比较容易哄得住一点。   唉……这样气氛降到冰点的日子,可真是难熬啊……   暗暗深叹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长气后,我再将脸给用衣袖遮挡了起来的睡了下去。不知道多久后又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坐直了身体之间,不太清醒的视野里似乎有什么瞬间闪了开去……   揉了揉眼,奈落还是人见阴刀模式,扭脸望别处的沉默消极样。   啊啊啊啊啊啊,这日子,还能不能让我有半点的轻快了,烦死了啊!!!   是以,迅速站起身的用袖子挡住脸的朝奈落奔了过去的,正跪坐在他面前。   如果他真的这么厌恨看到我这张脸,我一点也不介意,同处在结界的日子里,他将我的脸变成他浅眠之中一直低喊名字那个女巫的那张脸的,只是破了这幻境记得给我再换回来自己的脸就成了。   “奈落,你究竟在不满生着什么气呢?”问出这句,我慢慢降下了挡脸的袖子。见他还是没有将脸给扭转过来,我又忙将袖子抬起,将脸遮蔽得不留半点的可以被他看见。   “奈落,说话吧,你这样闷着谁能猜透你在想什么呢?”   他依旧没有说话,却是抬起一手过来,隔着举着的袖子,抚摸上我脸颊。   轻抚了抚我眼角之后,转而又轻抚了抚嘴唇。此举间,我将举着的袖子给放下。   只为方便他可以不太费劲的满足了,好结束这纠结了多日的冰冷与消极。   等做完这一系列举止后,他再度将我的脸给狠狠推开一边的扭脸不看。   “神乐,你,恨着我奈落吗?”   “恨你?为什么要恨你?不恨你呢,恨意什么的太麻烦的让我无法轻快了。”   “我奈落狠毒的捏疼了你的心脏,这也能不恨么?”   “嗯,怎么说呢。因为都已经说过了啊,会施展狠毒与诡计的你,才是奈落。我既然承认了你的全部接纳了你的全部,自然也要包容忍受你的全部。如果再说恨什么的,不是会显得很奇怪吗?”   他惊了眼眸的回转过来一瞬,却什么也不说的再度扭开一边。   真的有些被他这模样,激怒到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究竟是在不满什么了!   是以,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将他望着。   “呐,奈落,你如果真的看见我的脸会感觉恶心想吐到这种地步的话。就把我的这张脸,变成桔梗的模样吧,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的,等完事后再给我换回来就行。每一夜都喊着桔梗桔梗的流着泪,既然对人家这么的放不开手,说一句爱她想要她的话会死吗,是个男妖的话就痛快……”   然而,话还没说完呢,奈落已在瞬间的迅猛出击,将我双肩刺穿的抵在了结界的罩壁上。他切换模式与出击的速度实在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抵御,他便已抽离开触手臂膀的瞬移了坐姿的出现在我身侧,还再度的举起一手过来。我本能惊恐的闪避开身体,退在了最远的距离……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快速展开又结束了,快得仿佛是场错觉。   但被染血的衣衫,与疼痛的双肩,却不会作假的提醒着,这一幕的真实。   好吧,我的确是被他这措不及防的出招给狠狠吓到了。等缓和过来后,就会好的。看来适应奈落的阴狠与诡变的速度,还要再加深加强一些。不然说过的那些包容之语,岂不是自打了嘴巴。   等头脑不再那么喧嚣后,我再度抬眼望他,却见单手捂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呼吸似乎有那么不顺畅,眸色也展现得,复杂得让我实在难以理解……   还不等问个什么呢,他便看也不看我任何一眼的。   破结界而出的,遁走了身姿的不见了……? ☆、第七十三章:梦幻之白夜的到来 ?  奈落,就这么诡异的离结界出走了。久不回来之余,我略升起了点惶恐与烦躁。   到不是对他有什么念想,而是漂浮在这半空里,又无法走出去,何时是个尽头呢?   深深叹了不知多次的气,我减缓了脑中欲抓狂的烦闷,再度平躺了下来。   但就在快要闭眼陷入昏睡间,闻到了结界里,惊现出一股陌生的妖味。   迅速睁眼坐起的同时,我挥袖甩了数枚风刃朝那处直逼过去。   那妖骑在一只纸鹤上,身背剑只,手执白莲的驱动纸鹤错开了这波风刃的攻击。   原来是梦幻的白夜,那年还没被奈落杀死前,奈落就制造出了这个备胎的待命着。那年也有忍不住的偷偷去看了几眼,感觉上跟神无差不多的性情,对什么都不太上心的家伙。   还没被奈落困在这个时空之前,他不是被犬夜叉捆绑住了吗?   呃……哪里有些不对,奈落好多次,都有喊他跳转时空的。   “诶?神乐,你就是这样跟老熟人打招呼的吗?”   “谁认识你这只妖。”我哼了这声,不怎么想搭理他。   “诶?难道是忘记我的脸了吗?嗯,不对,打招呼的第一句话有点欠妥。我们是妖,不能用老熟人来形容。是我,梦幻之白夜。那年,我最后才被奈落制造出来,我们有见过几次面的。那年在你被奈落杀死之后,我就顶替你了前锋的位置,一直替奈落打打杂跑跑腿的充当下信使什么的。如你所见的,现在也陪他一同堕入了这四魂之玉的炼狱最深处。”他将这番话的语调,说得很是随意。   但展现得更浓郁的,却是一股自我调侃的闲散味道。   无形的隐约中,他一双平静的眼眸,似乎有着一股深邃的……通透?   仿佛,即便是身在这难以解脱的捆锁中,也未觉有丝毫受到任何束缚的感觉。   我被这道毫无所求的眼神,给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妖,与我的激烈浮躁刚好相反。他很平和,像是一湖静水。   奇异的是,我本有些浮躁的情绪。在与之对视里,也跟着稳定下来。   转而,有些莫名复杂的笑开:“啧,原来是你,模样长得到是挺清俊适合我味口的嘛。那年我只顾着叛逃得回自由,其余的什么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怎么,陪着奈落的感觉还不错吧。听奈落说他对你表白爱意的时候,你吐了。不过,你来得正好,这段时间奈落诡异得可将我折磨傻了。你这么的了解他,一定会有应对的办法是不是。既然都来了,就别藏着掖着的了,痛快点的传授一些绝招吧。”   “诶,我也没有应对奈落的办法啊?吐了,到是真的有。”   “……怎么可能,你不是对他最忠诚,他也最信奈你的吗?”   “忠诚,信奈?奈落与我之间,从来没有这两样东西呢。”   “别跟我说,你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来跟我来打打招呼的。”   “嘛,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想要出来见见你,或许真是只是想来跟你打个招呼吧。”   “啧,怎么你们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摸不透的性情。招呼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然而,这妖,他并没有走。反驱动着纸鹤飞近过来,一瞬不转移的盯着我的脸淡看。   “不是什么太迷人惑心的模样呢,远没有桔梗的模样与气质看着顺眼。”   闻声皱眉闭眼,有种想撕了他的冲动在脑中顿生。   我的模样不止被奈落嫌弃了,连这家伙也要来奚落一番吗?   “怎么,你特意出来见我,就是为说这个的?”   “不是啊。”   “那你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诶,我想来就来了啊,需要理由吗?”   我被逼得顿时哽住,寻摸不着这妖说话的轨迹,无法与之展开言辩。   不由深叹了一息,任由他瞪着一双平静的眼眸,继续将我沉默的打量。   久久,实在觉得这样太诡异了些,抬手将他的脸给一把推开在可以忍受的距离。   “白夜,你希望得到救赎吗?”   “诶,救赎?救赎是个什么鬼?”   “解封四魂之玉的杀伐循环,不是需要爱意与包容才能化解吗。”   “貌似是这样的呢。”   “你是奈落的分*身,应该也需要得到包容的吧,需要我来爱你吗?”   “诶,好恶心的感觉,不需要。你还是好好的爱奈落,化解他的戾气吧。”   “他这不是太难爱了吗,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能攻克他?”   “顺着点不就行了吗。啊,居然被套话了,你可真是狡猾呢神乐。”   “啧,我已经很顺着他了啊,他说看到我的脸会恶心想吐,我都把脸给遮挡起来了。而且最近他睡着的时候,喊桔梗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现在见你来了,我正好想到了一个应该不错的主意。”   说着,我一把将梦幻的白夜扯下了纸鹤,并滑落出袖中扇子逼上了他的喉箍。   “将我的脸变成桔梗的模样,你能做到的吧?”   “诶,你想变成桔梗的模样来勾引奈落吗,劝你不要这样。”   “废话这么多,不干便就地解决了你。”   “你真的需要这样?”   “嗯,需要。”   “那好吧。”   是以此的对话结束,梦幻的白夜旋转了手中的那朵白莲。   白莲的花瓣一片片的散开,一阵芳香展开后,我突变了模样。   不止模样变了,连身穿的衣衫,都变成了一套巫女服。   “需要再给你幻化出一套弓箭吗,看起来应该会更像些的。”   “弓箭?要弓箭干什么,我要变这模样,又不是想用来杀他。”   “算了吧,不要对奈落这样。”梦幻的白夜,忽然又抬手朝我一挥。   才变幻出的桔梗容貌与衣衫,又回归了本来的模样。   我不满的溃坐在原地,不懂他眼眸深处展现的含义。这货,难道并非如奈落所说的,无法接受他的爱意,而是深爱着他,又不好意思坦白自己的心意?不然,刚才那瞬间的怜悯眼神,又做何解?   但梦幻的白夜却没为此给出什么解释,便再度轻骑在纸鹤的背上,高高俯下的将我望着。   “神乐,你认为的自由是什么?”这句,他语气里透着怪异。   “当然是不受任何束缚的,可以一身轻快的飞往高空享受自由自在的飞翔了。”   “嘛,你说的这种也能算是自由的一种形态吧。不过我所谓认为的自由,是那种建立在自身的强大无畏,即便身在炼狱的壳中,也能看淡看破所有的心境。神乐,你似乎还欠缺着一点悟性。”   “……你说的这种自由,让我想起了斗牙来。斗牙的确是我所见过的妖中最强大无谓,也有无惧生死的气量。可斗牙也不算是最真正自由的形态,他可是被自己的儿子杀生丸束缚得哭过呢。”   “神乐,心若小既看万物都窄,心若大既看万物都阔,心有污秽便看万物都污秽,心若有囚笼即便飞上最高空也是囚笼。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自身投入壳中,享受着壳中的滋味也算是一种自由。恍惚愚生,浑浑噩噩自乐的也是一种自由。自由的形态,是千变万化因人而异的。”   “呃……白夜,你这话说得太高深莫测的复杂了,我一句都理解不能呢?”   “嘛,以你愚钝的头脑理解不能是很正常的。但以你这小肚鸡肠又一贯冲动激烈行事的气量,居然也能舍弃了过往的仇恨,为奈落做到这种地步,到是另我吃惊不小,至少我就忍受无能的吐了呢。诶……这么一说来,我不也被局限得没能真正的勘破,还不如头脑愚钝的你吗,好恶心的感觉……”   “混蛋!”语毕,我朝他面上再度狠挥了风刃上去。没想到梦幻的白夜这家伙,居然会是个毒舌系的。来这一趟,竟然只是为羞辱我而来。那我是不是该,好好的回礼一番多谢他的抽空呢。   “诶,要跟我打吗?居然被你愚钝的头脑恶心了自己一把,那就再试试能力上的吧,好歹也让我找回一点安慰是不是。”说着,他抽出了背上的那柄剑,跳下了纸鹤对我摆起了攻击的姿势。   如此被小看,还真是让人不爽。是以,骤卷起狂风,朝梦幻的白夜席卷而去。   他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处,似乎有片刻瞬闪了身影。待再看个仔细时,那风之漩涡中所站着的居然是我的人类母亲。她一脸温柔的笑望着我,仿佛带着万般千般欲语还休的神色。   “啊!不要!”我尖声惊叫这声,骤然回收了妖气的释放。   但却在于此的同时,被谁由后背猛然的抽了一击的摔打在了结界的壁罩上。   滑落在地的扭脸望去,结界内哪里有我那人类母亲的身影。   应该是梦幻的白夜这混蛋,施展出的分*身幻觉吧。   “你的低能,总算是让我找回了一点安慰。嘛,我这就走了。”   “等等你这混蛋!再来一次,不就是这点骗人的小伎俩吗!”   “诶,被你这愚钝的头脑恶心了一次,还要被你用言语再小瞧的奚落一次吗,好让人不爽的恶心感觉呢。”话音即落的瞬间,他收剑回鞘,手掌虚空的翻转一瞬便幻化出一朵白莲来。   他将白莲旋转着散开了花瓣的朝我飞来,在一阵芳香涌动中,我即刻被一双臂膀紧紧环绕。   迅速的抬头一望,居然是我人类的父亲!   心魂仿佛被震慑,我忘记该用何种攻击的姿势,连呼吸都大痛起来。   “爱子,不可以不乖,要做父亲的乖孩子哟。”   闻声,鼻端猛然一酸,我哽咽着喘气,明知道是幻觉的想要忍住这不敌的崩溃败势。   但没办法呢,这模样就近在眼前。我克制不住的就想要去抚摸他的眉眼,眼泪也似如奔涌的洪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致使我颤抖着抬高了双臂,将身前之人给紧紧的锁在了臂弯里。   但这拥抱非常的短暂,便有一道“嘭”音响落。   再回神时,我的怀抱空了,父亲的身影也不见了。   梦幻的白夜被摔撞在结界的壁罩上,又滑落在地的吐出一口血水来。   而奈落,已出现在面前的将指尖轻缓刮在我眼脸的泪水之下。   “我的父亲呢?”   “是梦幻之白夜施展的幻觉分*身术。”   一阵猛重的失望感袭来,我头疼剧烈周身无力的朝下直直软倒下去。奈落横臂将我卷入了怀中,好像在说着些什么。可我的头颅喧嚣得嗡嗡作疼,根本一句也听不清楚。   只是呆傻的望着梦幻的白夜,看着他被奈落挥袖摔撞着结界的罩壁一次又一次。   等终于缓过气来后,奈落终于也停止了肆虐的行为,梦幻的白夜还是一脸的平静。   “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奈落捏住我下颌挑起,眸色终是不再闪躲了。   隐约的嗅了嗅,他身上染回些血气。只怕是,回那城堡的时空里施恶的发泄了一番。   我谨慎着神思,僵直着身体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并扭开他指尖呈一个可以迅速退离的姿势。以免得他忽然又起哪点不快的,立马切换为杀气满满欲施恶的模式。   却不想被他拉住了手腕,撇了一眼梦幻之白夜后,道:“他来干什么?”   “奈落,你终于不生气了,恢复精神了?看着我的脸,不觉得恶心想吐了?”   梦幻之白夜什么的,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这危险的家伙,他恢复过来没有。   “怎么,你很担心着我奈落?”   “这不废话吗,我能不担心吗,万一你把我扔在这里了怎么办?”   “……”他又不说话的默了,眼神依旧是我懒得再猜测的复杂。   “奈落,咱们合好吧,好不好?你再这样抽疯下去,我也会疯的。”   奈落没回答这句,又是反问那声:“梦幻的白夜,来找你干什么?”   “哼,你没看到吗,这混蛋是来戏耍欺凌我的。”怒回了这声,我举起一手,顺势朝梦幻白夜之处甩了几枚狠狠的风刃过去。可这货甚至连视线没转来望我一眼的,扭头就避过了那几枚风刃。   我饮恨的再预备甩一枚风刃过去,却不想被奈落捏住了施展风刃的手臂。   “他怎么戏耍欺凌你了?”   “他先是鄙视了我模样一般,然后再鄙视了我头脑愚蠢,然后又鄙视了我能力低下!”   奈落沉默着不答话,微微错开了一瞬眼神,再度望回过来却也还是不发表任何意见。   “喂喂奈落,你这表现的,是个什么意思?”   “奈落这意思是也认同了我所说的是个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这句,是梦幻之白夜丢来的。呃……是了,奈落这家伙也一直嫌恶着我这张脸呢,也不止一次轻贱过我的智商是他所不耻的愚蠢。   “算……算你们狠!”饮恨丢下这句,我挥开奈落的捏握,找了最远的距离背对他们坐下。   气氛一度,再度沉降到冰点。一阵之后,身侧凭空出现了奈落的坐姿。   扭脸撇了一瞬,刚想抬袖将脸也给遮住,不让他看见的免会恶心得想吐。   却无意中看见他翻掌从袖内摸出一颗通红跳动的心脏,并捏紧着朝我递给过来。   我瞬间御风闪离开最远的距离,本能抵御的翻滚下去声声哀求起来:“奈落奈落奈落!好好好好,你说我貌有多丑就有多丑,脑袋有多蠢就有多蠢,能力有多低下就多低下,只求别……”   话还未说完呢,只见视野里滚下来了梦幻的白夜。   “白痴么,你滚什么,他捏的又不是你的心脏。”   呃……真的不疼,没有被捏!疑惑了片刻,我坐了起来。   “居然被你这脑子愚钝的家伙给比过去了,真是好恶心的感觉。啧,奈落这模样,看着也真不是一般两般的恶心……”梦幻的白夜,就卷缩在我不远前,被捏着心脏却还是一脸的平静。   “啧,好歹我也是陪*睡了这么久的关系。怎么,滋味不好受吧。”   却不想刚说完这句奚落之语,奈落再度忽然出现在眼前。   出于本能的谨慎与防备,我又瞬闪开身体离他最远距离的观望着。   这场躲避,终是又将奈落激怒。他阴鸷了眸色,高冷尖锐的将我逼视着。   然后再度由袖内滑落出来另一颗红彤彤跳动的心脏,展现出了欲要施威的厉色。   还不等他开捏呢,我便自主滚到梦幻白夜那处的位置,将脸默默的扭向了他。   “一起……吧。”仿佛心有灵犀般的,我们都忍不住浅露一抿无奈的笑。   “嘁,无聊。”他即刻收了笑脸的轻蔑一声,却还是满目的平静。   让我大感怀疑,他的心脏究竟有没有在被奈落狠捏着。   但也再懒理他的,咬牙的做足了抵御,只为等待那阵疼痛袭来。   “唔……”疼痛,果然还是来了,只是貌似不那么激烈的可以忍受得来。   “诶,你这是何苦呢,顺着他点不就行了。”   “你到是很顺着他,不也滚躺在了这里。”   此句语毕,我们双双不愿再看对方任何一眼的,各自都扭转了头。   一阵之后,略感心境复杂的,我再度扭转过头朝他喊道。   “白夜,你再把头扭过来咱们聊聊,我觉得我现在对你的感觉挺奇怪的?”   他也真的依言又再扭脸过来,嘴唇已经咬得泛青了,“什么样的感觉?”   “嗯……仿佛是,有点喜欢上了你的感觉!?你看啊,咱俩这样躺在一起受虐,总有种……说不出的同甘共苦两心相惜,再痛苦也不那么痛苦的感觉。你呢,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   “噗……”他喷出了口血沫,依旧是满目的平静,但转而却朝奈落那处望去的扬起了一手:“喂,奈落,我可对她没有半点的想法。再跟她同处下去,我也会被拉低智商变成蠢货的……”   “哦,你是在意指我奈落,已经变成了蠢货么?”   “诶诶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奈落,噗……”   梦幻的白夜,又再吐出一口鲜红来。   “哈哈哈……抱歉,实在没能忍住,你们继续……”   梦幻的白夜又再扭脸过来,脸色已经发白了,“神乐,不过是浅浅的交谈了一番而已,我的智商就被你拉低成这样了。你或许有将人与妖的智商都拉低的魔力吧,先前是我小看你了……噗……”   还来不及回答这句呢,奈落却忽然惊现了坐姿在我们面前。   朝他冷扫了一瞬不满下去,“聊得挺愉快的吗,看来一定是还不够疼了。”   语毕,将一手抬高,狠狠的捏握了一瞬。   梦幻的白夜立即仰首上去,“奈落,我真的……噗……”   但奈落却不再看他,而是将那抬高的手掌朝我递给过来,“想要捏捏看吗?”? ☆、第七十四章:桔梗的最痛心觉悟 ?  但奈落却不再看他,而是将那抬高的手掌朝我递给过来,“想要捏捏看吗?”   “呃……可、可以吗?”一时间被他这莫名的举止弄得惶然,他这是要我捏捏看的意思吗?   可我,没有喜欢捏别妖心脏的嗜好呢。但奈落眸中展现的,是非常直白的那种。你快拿着,你要是再不拿着捏捏看的话,我就要更不开心更生气,再捏你心脏让你痛苦的威逼之色。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我不再想刚才共患难的情谊,扭脸不再看梦幻的白夜任何一眼。一把抓下奈落掌中那跳动的通红心脏,迅速的捏握了一瞬,致使梦幻的白夜也扭脸过去的轻吐了一句好恶心。   “开心了吗?”奈落,又用双指捏住了我的下颌挑起。   “也、也没怎么开心呢?”心情反而,被越弄越糟糕的复杂了。   “为什么还不开心,你不是一向气量狭隘被欺凌了只要报复回来就能愉悦起来的吗?”   “呃……”奈落这家伙,他的气量貌似比我更小,更爱瑕疵必报吧。   “那就再捏捏看。”他又再施以威逼的眼神了,而我,实在不喜被谁强逼。   是以,将掌间梦幻白夜的心脏还了过去的再度滚躺在地,“你捏吧,我忍得住。”   语毕的同时,有那么些疲惫的倦怠感升起,不由闭上了双眼的不再看任何。   但奈落,却没有再捏我的心脏。气氛,一度再次降至冰点。   静默得,我们三妖,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气声。   好一阵,奈落才出声打破了这沉闷。   “神乐,你,真有在爱着我奈落么?”   “啧,还要说几遍你才信啊,真有爱着的呢。”   “那你,到底是因为哪一点,才爱上我奈落的?”   “不都说过很多遍了吗,因为你美貌的外表才爱上的。”   “果然是轻浮的家伙,这颗心脏,你拿回去吧……”   “喂,奈落……”梦幻的白夜话还没说完,就被奈落挥袖打了出去。   但同时的,他却一掌虚空翻转的化出一朵白莲旋转着朝我散开的袭来一阵芳香。   脑海的深处,因这芳香使然,居然出现了一幕片段。在漆黑的的深处,奈落只剩下一颗头颅的被蜘蛛网困住,说了句我只是想要得到桔梗的心罢了。跟着,便被一道锐光爆裂了头颅的灭亡了……   “……奈落,我脑中刚才看到的一幕,究竟是什么?”   奈落没回答这句,而是朝着梦幻白夜那处望去。   “白夜,是我奈落允你太得意猖狂了!?”冷声丢下这句间,他的眸色起了变化!   他眼中升起了滔天恨意以及冽冽的杀气,而且背上的一群触手也瞬间伸展开的朝梦幻白夜直直的飞射过去。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些什么不能直接吐露的言语,仿佛还有着些对最真真相的隐瞒?   或许是关于破开四魂之玉循环杀伐的真正办法,但我已经累得无心再去猜测了。   只是疲倦的看着梦幻的白夜,飞骑在纸鹤的背上迅速躲避的同时,双掌快速的在虚空翻转着幻化出一朵又一朵的白莲,并将那些白莲散开出漫天的花瓣雨,幻化成了我的各种模样。   那些我,或笑闹,或娇嗔,或含泪的,或求抚摸求拥抱的无一不在亲昵喊着奈落的名讳。   但奈落却闭眼不看任何的,将那些我全都一一绞得粉碎了。   在纷纷扬扬的碎裂白莲花瓣中,我脑中忽然有什么炸开。   仿佛领悟了些什么,看透了什么,仿佛又飘远得无法抓住。   但诡异的,眼眶里再度滑落出了止不住的泪水。   久久之余,梦幻的白夜走了,奈落再度将我望着。   迟疑了久久,终是将双臂伸展过来,将我拥入了怀里。   于此同时的,他将属于我的那颗心脏,给送入了我的胸腔。   “不许哭,还给了你心脏,你该要开心愉悦起来才对。”   不懂啊,我也不懂自己为何要哭。恍然中,也抬臂将他给紧紧的拥住。   “奈落,不要每夜都喊着桔梗的名字流泪了,去问桔梗索要那颗心吧。”   “你愚蠢的脑袋,又再想些什么,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凭你这肤浅的智商怎么可能想得出四魂之玉的最真答案呢。你这轻浮的东西,也只在爱着我奈落的模样而已,却排斥着接近一颗最真的心。”   “所以呢……”他的语气里,仿佛有着无限幽怨的告别味道……   “没有所以,将所有一切都交给命运之神吧,我奈落也累了。”   说着,他紧紧拥着我躺了下去,但却异常安静的一句也不说……   浑浑噩噩一夜就此过去,当朝阳再升起时,他却将我摇醒。   “不是让我教你摄魄术,让你去改变封印你人类父母的记忆吗,还不起来。”   我有些困倦,因为一夜的迷糊间,都忍不住在猜测四魂之玉的最真索求,究竟是什么?   “奈落,你就告诉我你这颗四魂之玉最真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好不好,我会给你找来的。”   “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了,就得不到最真正能想要的,谁也无法得到救赎与解脱的。”   “这、这么诡异的吗?”迟疑的头昏间,却听见他再度喊了声跳转时空。   一阵摇晃的扭曲景致后,结界停留在一座桥上。   我记得的,那座桥再过不远处,是一整片的坟堆。   阿箩,我曾经的那个人类姐姐,她失足落水的死了……   奈落牵着我的手,破结界而出的坐在桥面等待着。   不多时,春光灿烂野花遍开的小路上,就走来了那么三人。   父亲与母亲,同牵着一个孩子的手。但眸中,却再无笑容。   “牵着我的手别松开,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出来就行。”   “嗯……”我有些哽咽,有些颤抖,有些找不到该说什么才对。   “奈落……我心脏跳动得好疯狂,感觉就快要死过去了一样……”   “深呼吸,平静下来。谁也帮不到你,你得靠你自己。”   “呼……呼……呼……”终于,在哽咽了数个回合后,我忍住了。   可是,当那个女人与男人停在身前望下问声借过之后,我还是哭了。   我哭得哽咽抽泣不止,他们也望着我疑惑不解。   “你们,究竟是人还是……?”问出这句的,是男人。   他将女人与孩子,朝身后护去,满目的防备。   “父亲父亲父亲!!!”这声激烈的破喉而出,他一脸震惊疑惑的将我望着。   “父亲父母,是我,爱子,你们的爱子!我是妖怪,能力很强大,我跳转了时空回来看望你们来了!父亲母亲,你们看,我是能够长大的哟,只是长得比较慢而已,所以你们不需要一直担心的!我也有了会疼爱我照顾我的男妖,也生了一只小鬼,过得很幸福哟,所以你们不需要为我担心……”   话至此,我哭得哽咽抽泣,再也无法继续下去的仰望着男人的眼。   希望他能给我安抚,能给我救赎,将我从这思念的痛苦深渊里解脱出去!   可男人还是看着我一脸的防备谨慎,但那女人,却迟疑着步伐走了出来。   她什么也没说的不顾男人的阻拦,轻轻漫步过来的跪坐着。   “我爱子的眼眸,是蓝色的哟,但你也不要哭得这么伤心了好不好?”   他们的孩子,就在他们身后,他们无法就此信任一个忽然出现的陌生妖怪。   不过,也够了。母亲的手,总是有着奇异的魔力,这双手可以安抚最强的伤痛!   在她的抚摸下,我终于不再放声痛哭,与之笑眼对视。   “母亲,认真记住了。你,没有生过一个名为阿箩的女孩儿,你将来还会再有一个孩子,快些忘了这个阿箩再度展开最简单蠢笨的笑容吧。你不是个能忍受伤心的家伙,爱子也不是你的孩子,她是妖怪的孩子,你并没有怎么深爱着她。所以,最简单愉快的活着哟,知不知道……”   女人与男人与孩子,都被奈落施展的摄魄术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可女人的眼神,却在疯狂的反抗挣扎。我闭眼不看,抬手将她怒睁的眼眸覆盖上。   然后,捏紧着奈落的手,走到那男人面前,望着他怒睁得欲裂的眼。   “听着,到了那个时候,千万别看爱子的脸,别看爱子的眼。如果实在无法忍受得住的话,那就搬起石头砸烂她的脸都好。最后一定要记得挖出她的心脏捣碎给你唯一的那个孩子喂食下去,保住你最后的惦念。那之后的他,便交给我来照顾了。所以,一定一定要记入你灵魂的最深处知道了吗!?”   这句之间,男人的眼神依旧在抵抗。我却笑笑的坐下,命他抬起了一掌放在了发顶。   “父亲,请用你的手救赎你这无能的女儿,走出这割舍不下的痛苦深渊努力去遗忘吧!!!”   男人睁着抵御的眼神,却用最轻柔的手在抚摸我发顶。   这样也就够了吧,满足的割舍吧,不能太贪心的。   是以,在微微飘香的小路木桥前,我无声泪流的享受这抚慰了久久。   终于站起身,朝男人的眼脸抚摸而去,“奈落,够了,放开他们吧。”   奈落不言语的震散开了妖气,那三人便又能动弹了。   男人恢复得最快,还是一把将女人与孩子揽在了身后。   “你们,是谁?”   我不再回答,只是默默看他,他微微偏了偏首,“我们怎么站在这里?”   跟着,防备的护着女人跟孩子后退,“回去了,他们好像是妖……”   “父亲母亲,他们是妖怪哟。”给出这句的,是那个小小的孩子。   她很爱很爱笑,所以她笑着走了过来,闭眼的嗅了嗅。   “你。”她抬起小手疑惑的歪着小脑袋,指着奈落。   “你,究竟是什么?怎么闻起来的味道,是这么千疮百孔的挣扎悲啸着?刚才你对我的父亲母亲做的事情,也正是我纠结了很久想做的事情,谢谢你了。所以,你需要我给出什么样的报答?”   奈落眉眼微的一怔,“你,刚才没有被摄住?”   小妖略带苦涩一笑:“我可是风呢,怎么会被轻易的扑捉住。很多妖兽都告诉我,生死有天命让我不再为我姐姐阿箩的死亡太伤心。可父亲与母亲,他们无法抽离出来,我也有些不能忘呢。”   说完这句,她转面过去朝自己的父亲与母亲挥出了一阵异常柔软的风息。   “呐,父亲,母亲,也忘了爱子刚才所说的话吧。”   这句之间,那男人与女人微微展现着疑惑,默默的回转身走远。   小妖,却满目滑泪的笑开:“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名讳奈落,是来至后世的一缕妖魂。”   “嗯,难怪了。”小妖跳着走开,似乎想要去追上父母的脚步。   但不久却是回转身来,又是泪望着奈落笑开:“你刚才帮助了我一次,如果我还能活到你那个时代的话,就去拯救你这陷入绝望与悲泣的灵魂。所以,在轮回里好好的等着我去救你哟……”   说着,那小小的风妖,便回转身追上了自己的父母。在那小路的尽头,越走越远了……   奈落被狠狠震住了眸色,久久深思了一番,忽然仰天疯狂的痛笑起来……   “命运循环的纺车辗转织出的因缘,居然在这里才是最真正的起点吗?我奈落被邪恶贪婪的人类召唤,继而诞生出的机缘与漫长的挣扎与痛苦,居然会是因为你这只风妖而来。所以,我奈落擅自动用了四魂之玉的力量来小小的改变了命运的轨迹,多出了你那弟弟。在轮回之中,才会被命运惩罚得如此挣脱不得吗?所以说我奈落,才是最该要被毁灭的存在么?略,有点不甘心呢……”   说着,他尖锐起疯狂似乎又陷入极致绝望的眸色,将我狠狠的覆压而下。   “那么,你来告诉我。我奈落诞生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被彻底的惊住了,找不到言语可用来作答。命运的轮回,究竟是个什么鬼?   呆愣中,他狠狠的俯唇逼近捏住我下颌,“轻浮的东西,告诉我奈落答案!!!”   “……抱歉奈落,我似乎略有些,被绕晕了……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愚蠢的东西,如果你这因缘的起点都无法得出答案,那还有谁还可以?!!”   咬牙怒恨这句的同时,奈落朝着我的唇疯狂的咬落下来。   他仿佛是在狠狠报复什么,似乎有想杀了我的念头,似乎还有些其他什么?   抱歉,我真的被弄得晕乎乎的,不知怎么来理顺与猜透这一切。   呆呆的浑噩中,只听见他喊了梦幻的白夜跳转时空……   再醒回神智时,便发现视野里大变了景致。   我与奈落,回到了城堡廊下的桌几旁,身旁站着沉默的梦幻之白夜。   庭院中的那颗樱花树,依旧开得绚烂。在微微的风中,有那些芳香的花瓣,纷纷扬扬着脱离开枝桠的在半空旋转飞舞或是落下。身后的城堡内室里,也没有人类的半点鲜血与杀气的味道。   庭院里的这群人与妖,也降下了杀意。所以,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么?   气氛,有那么些静默得诡异,也那么些紧绷得让我呼吸艰难。   因为桌几的对面,正跪坐着白红相见的巫女桔梗呢。是她吧,是她可以结束这一切吧?   她的身后,站着犬夜叉与那个人类的女孩戈薇跟琥珀。戈薇与琥珀,看我一脸的疑惑不解。大概是因为,我已解除了奈落封印时的模样。但犬夜叉却认识这样的我,他震惊着眼神的望了过来。   下一刻,想要动身冲过来,却被桔梗横臂制止。   “犬夜叉,别再冲动,是到了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桔梗的眼神与模样,有点倦怠,也依旧端起着最高的坚韧与强悍。   犬夜叉没有依从这句,甩开戈薇的拉扯。将嘴唇都咬出了血的望着奈落,拔出了腰间的铁碎牙高举着大喊:“奈落你这混蛋,将她放开!将她放开!将这个舍弃我的混蛋给放开!!!”   杀生丸本是站得较远一些,见此却迅速的飞身过去将犬夜叉一掌抽翻在地。   “犬夜叉,冷静点!”语毕这句,他抱着小鬼朝我望来:“神乐,还忍得住吗?”   缓缓抬首望向那双金眸,仿若隔世般久远。他的眸色,仿佛没有丝毫为这漫长一场的围困有半点不悦的强悍!我哽咽得想哭,想对他说我真的很不好,就快要变成个不会思考的傻子与疯子了。   “忍住神乐,我有天生牙,可以结束这一切的带你走出来!”   “母亲大人,你终于被奈落……给放回来了吗?不要哭,我与父亲会救你出来的。”   那只小鬼,坐在杀生丸的臂弯之间,肩膀上挂着那只绿色的小妖,哭得一塌糊涂。   究竟有多久了,我自己都已经算不清楚了。心境,顿时疯涌起复杂与焦狂。   哽住声线忍不住的滑落泪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奈落紧捏住着了手腕。   “杀生丸,别妄动。神乐的心脏,还捏在我奈落的掌中呢。”   心脏?我的心脏不是已经跳动在自己的胸腔里了吗。   他掌中那颗通红跳动着的心脏,应该是身旁梦幻之白夜的吧。   快来个谁吧,谁都好,结束这一切的让所有人与妖都得到解脱吧。   “犬夜叉,安静一点吧,这一切都是因你而造成的。”奈落,朝犬夜叉丢去这句之后又将面朝向了桔梗,满目的平静与厌溃之色:“桔梗,来吧,给出四魂之玉最真正索求的答案吧。”   他们一人一妖,庭院里的所有人与妖,也都静默下了声音,紧绷的等待着答案。   我觉得心脏,似乎被崩得难受到不行。而且奈落的掌,也捏着我手腕紧到最极致的疼着。   僵持的久久静默中,桔梗深望着奈落几番闭眼深呼吸的,终于将眼给最后的打开。   “奈落,我桔梗,在此以灵魂宣誓,可以原谅你的阴诡算计与贪婪来包容来爱你们。”   奈落的两边脸颊,忽然因她这声,噼啪的裂出了两道泪痕样的裂缝,但他却闭眼的轻声笑起。这笑声中,仿佛带着释然的绝望:“桔梗,你这贪爱的女巫,总是在一错再错着呢……”   “奈落,哪里有错,你上次在四魂之玉内被我射杀时,不是叹息着想得到桔梗的一颗心吗?那时候四魂之玉还没算是完全的碎裂,这也可以算是你向四魂之玉祈祷的愿望吧?所以得到你这最真的愿望,结束这场无尽的杀伐循环吧。你,应该是比谁都希望解脱出去的吧,奈落!!!”   朝奈落怒喊这句的,是那个扶起犬夜叉的另一个人类巫女,戈薇。   但奈落根本无视了她,依旧望着桔梗,“桔梗,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吗?”   问出这声的同时,奈落的脸颊与梦幻之白夜的脸颊,一直在慢慢的裂毁。   甚至是庭院本是晴朗的天空,也刮起了一阵黑黝黝的不详瘴气与风气。   但他们,却平静得不像话。仿佛是早有预料,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我桔梗生于枫村,是被除妖师一族委以守护与净化四魂之玉重任的守护巫女!”   桔梗,坚定的答出这句。然而,奈落却轻蔑的笑了出声。   “桔梗哟,你认为我奈落与体内的鬼蜘蛛人类灵魂,太污秽的不配来爱你么?”   “奈落,我桔梗为了净化这四魂之玉,现在可以来接受包容他甚至是你的心意。”   “桔梗,你怎么还可以用这幅面貌,来认可自己的来包容我们呢。我与鬼蜘蛛,所要的根本不是你的包容与爱意。你是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却贪动了一颗爱心,想私挪了四魂之玉将犬夜叉转变为人类的与你厮守在一起。你的贪心蒙蔽了你的理智,被四魂之玉趁机污跌了灵魂与灵气,连带着更染污了我们的灵魂。”因他这句,桔梗的眼眸深处,扬起了尖锐的不甘与恨意。   “就算是守护巫女也有想去爱谁的寂寞时候,也有会忍不住会爱上谁的软弱时刻!”   “我奈落不否认你也有可以去爱的资格与自由,但你不觉得,你想动用四魂之玉将犬夜叉转化为人类的心意与爱意,实在太过自私的贪婪了吗?他本是半妖,你大可以让他好好安静的爱完你这一生,将你送入轮回。你究竟是害怕,他容颜不老看着你日渐白发苍茫会忍不住无法再爱你下去,还是其他的什么?你身为守护巫女,却想私用四魂之玉,逆天逆命运的改变犬夜叉半妖的存在轨迹,让自己被彻底的染污得无法再将四魂之玉净化了。不是这才,想利用自己的死亡将四魂之玉拖入冥道的绝了这邪恶吗。你自己分明已经醒悟到了这点,却也被那爱的贪欲缠绕得无法挣脱呢。”   “但四魂之玉再度轮回回来了,只能证明,你作为守护巫女的那一世失败了。你自己不是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吗,为什么就是不甘承认。桔梗哟,四魂之玉是在你手中被染污的。你只看到了鬼蜘蛛与我奈落的自私阴暗与贪婪,却无视了自己的自私与贪婪反来憎恨我们。如果你无法承认自己与四魂之玉彼此相互染污的这点,就无法剥掉这层被染污的外壳,重新得回最初的纯净。”   奈落的话,很平静很平静。但桔梗,却捂住脸的疯狂哽咽起来。   庭院里的樱花树,为她这番哭声,居然由粉红的颜色,惊*变为了凄艳的血色往下滑落着骇人的血滴。整座的城堡,整片天空,整个循环的杀伐幻境,全都在为她这哭声,摇摇欲毁灭着。   黑暗的天空高处,乌云滚滚的出现了一个身穿铠甲的女人与一群妖怪厮杀的局面!   杀生丸迅速荡来一根光鞭,却被奈落卷接在掌心的拽住不放。   犬夜叉也忙将另一个人类巫女戈薇,给搂在了怀里防备着可能会发生的诡变。   琥珀也骑在了那猫妖的背上,抽出了背上的兵器谨慎的观望着。   在此之间,捂脸痛哭的桔梗身上仿佛裂开了什么,整个人都在闪闪的发着亮。   奈落与梦幻之白夜的脸上那一条条炸开的裂痕,终于是停止了下来。   “桔梗,来吧,最后的机会了,给出四魂之玉想要的最真答案吧。”   桔梗揉去了眼角的泪水,坚韧无惧的站起身来摊开了双臂。   却无语的猛然由身体里,震散出数不清的,无比强烈的净化之气!!!   “慢着桔梗!!!”我狂烈的惊喊这声,欲奋力挣脱开奈落的手朝她扑去。   “太迟了,她只有承认了自己的确被染污了,想要摆正回自己曾为巫女的位置与重任而已!却还是没有领会翠子的真正心意,还是最终的失败了。神乐,你这轻浮又愚蠢的家伙呢……”   这句还没说完,他便抬手轻抚我唇角一瞬的,将我朝杀生丸那处狠狠的抛飞过去。   “杀生丸,用你那天生牙,痛快的来结束这一切吧!!!”? ☆、第七十五章:在轮回里好好等着 ?  “神乐,你这轻浮又愚蠢的家伙呵……”这句还没说完,他便抬手轻抚我唇角一瞬的,将我朝杀生丸那处狠狠的抛飞过去:“杀生丸,用你那天生牙,来痛快的结束这一切吧!!!”   杀生丸也立即袭来一道光鞭卷锁住了我的腰身,将我往他那处狠狠的拉拽过去。   与此同时,还将臂弯里的小鬼朝我处抛飞过来,空余出一只手的抽出了腰间天生牙。   “杀生丸,先等等,先不要挥动天生牙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清楚,求你了!!!”   是的,不对,这样的发展绝对是不对的。再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想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的。   焦狂的思绪中,小鬼飞身过来趴伏在我后背,揽住我脖颈间。抬起一爪挥下了撕裂的光华间,尖锐的扬声喊开:“你们这些污秽的东西,不许碰脏我母亲大人的半跟头发,死吧!!!”   是了,至桔梗展开那阵超强的净化之光的瞬间,庭院眨眼便惊现出了数不清的妖魔!   这些妖魔们,或是已经修成了人形,或是还维持着虫子或野兽的形态。   但眸中,全都荡着激烈的恨意,朝我们或者是桔梗那处,疯狂的扑杀过去。   桔梗还是站在那处,摊开着双臂,由身体里激荡开了更强一波的净化之光。   将那些妖兽一只只的全都灭绝,但天空黑暗的云团中,转眼就扑杀下来更多的妖兽。   这样,肯定是不对的走向。我也是妖,我的小鬼也是妖,杀生丸犬夜叉也是妖。   如果说桔梗是巫女,除妖是天命。那么我的小鬼呢,他斩妖是为了什么?   啊对,他是为了我,因为我是他的母亲。他只在意爱着我,所以要杀妖。   可这样也算得是一种自私的爱吧,四魂之玉不就是这样才被染污的吗?   所以小鬼斩灭了一只又一只,也是朝他疯狂的涌来了更多更多只。   他应接不暇的杀着,脸颊与银发上,全都染上了污秽的血迹。   而且他那眸中,似乎因此被困而升起了更浓郁的杀伐之气。   “……母亲大人,你快醒过来啊,不要这样发呆,母亲大人!!!”   我的小鬼,他被一群妖兽疯狂包裹的缠绕住了手爪与身躯,就快要被拖拽入那黑暗里了。可他震慑开了一阵强烈的光波,从那阵包裹中挣脱出来,再度扬起了疯狂的小爪狠狠的杀开。   但忽然有那么一只带着妖纹的大掌,瞬间便将他卷入了怀中的剿灭了他身后困境。   并连带着的一同将我,也卷入了他强而稳健的臂弯之中。   但依旧是杀,不停的杀,疯狂的杀,速度超瞬的杀!   杀生丸此刻展开杀戮的速度,恐怕是我此生所见的最高。   但他眼眸中展现出的意味,却半点也不带任何杀气的从容与冷静。   他又将小鬼给抛飞了出去,单手握着天生牙,单手揽抱着我超高速的杀戮着。   我微微的有些,被他这安定而冷静的眼神,给抚慰下了一颗狂跳的心。   “杀生丸……”不由哽咽一声的朝他望定,“这样肯定是不对的,这样杀下去,我们这一整群人与妖全都会被吞噬的。若用天生牙将四魂之玉葬送入了冥道,那也只是停下了表面的这场杀伐,远没有让被困在四魂之玉内的翠子与那群妖兽,或是奈落与梦幻之白夜能够得到应有的救赎与解脱……”   “神乐,守住一颗心,不要喜爱奈落太深。不然,我会嫉妒得发狂的!”语毕这句,他回转一双红眸过来。看也不看身前攻击过来的一团妖兽们任何一眼的,便狠狠夺占了我唇齿间的呼吸。   久久一番旋转的侵占与杀戮后,他这才退开的恢复为了金眸,也依旧是快速的杀着!   “……可若不爱不去包容,这一切杀戮,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你是我杀生丸的,并不属于他。所以,用不着为他着想太多。”   “可是杀生丸,你知不知道,我那人类父母的村庄。其实早在很久,你我还没遭遇上的时候就已经灭绝了,是奈落用四魂之玉改变了那一切。虽说后来,也被命运的轨迹安排得再次死绝了,却是多出我弟弟。跟着,我弟弟也被你给咬死了……我又被挖走心脏变成了妖鬼……再次遇到了你……”   “啊,好乱好乱,我想说的是,是奈落动用了四魂之玉,改变了我本来会无法遭遇你之后的命运轨迹,让我硬是遭遇了你与斗牙,去到了犬一族的云上天宫里。如果四魂之玉在这个时空被毁灭了的话,那奈落是不是就不可能再携带我跳转时空,去改变我原本会遇上你与斗牙的一切后续发展?那么,我们自身的命运,又会被扭曲改变成什么样子?可是眼下,我这不还是身在你的怀抱之中吗?   “所以这么一来是不是说明,四魂之玉不能被你用天生牙毁灭得拖入冥道,奈落是必须要存在经历这些,带我跳转时空去改变那一切的?不然,因我而捣乱的斗牙与十六夜的轨迹,犬夜叉什么的,还有我们的小鬼什么的,还会再有出现存在吗?而且,奈落还说,他会诞生的起点与机缘也正是因为我这风妖与轮回的什么什么。我都快被折磨得脑子要崩毁了,你快点帮我想想清楚这其间的关联?”   杀生丸挥着爪的陷入了沉默,一阵之后便给出了答案:“神乐,也许这是一个圆形的循环与轮回的因果关系,纽带或许就是这四魂之玉。所以不能毁掉四魂之玉,因为我杀生丸需要与你相遇!”   “你、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了。”   “那你快说,究竟该怎么做?”   “你与奈落的因缘起使之初,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好像有承诺过一句,让他在轮回里好好等着,会去救他什么的……最开始我甚至觉得,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可后来又觉得好像是桔梗染污了四魂之玉才造成的;可再后来又觉得分明是奈落这狡猾的家伙,硬是带我去跳转时空,想诱我将他从这被困的玉中解脱出来才造成的这一切。可那年幼的我,也的确承诺过了一句,会来救他……于是,我都快疯了……纽带什么的,存在的因缘什么的真的快将我的头颅要逼爆了。杀生丸,你说,究竟怎么才能停止这一切……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神乐,冷静下来。源头是女巫翠子的四魂之玉,只要得出她的心意就可以走出去了!”   “可、可是桔梗不正在净化着四魂之玉吗,还能怎么得出翠子的心意?”   “冷静点神乐,四魂之玉要的不是这种净化!”   “哦对,四魂之玉需要停止杀戮,需要爱与包容……”   可眼前这一切,已经被疯狂的杀戮染污得,肯本不是在净化啊?   那远处些,犬夜叉也卷起戈薇那人类女孩在怀抱的,高举着铁碎牙的杀开。   琥珀也飞骑在那猫妖的背上,一妖喷火,一人横扫兵器的杀开。   就连杀生丸尾巴上的那只绿色小妖,也举着一只木杖的喷火杀开着。   但杀生丸却将天生牙收回了鞘中,单臂揽着我的同时,将朝我们落来的小鬼再次朝天挥袖抛飞上去的丢下一句:“再给你母亲一点时间,守住心智,不要携带任何杀气的,目空一切去杀!”   “父亲,我不懂……”小鬼,似乎不太明白杀生丸这句,如何能不带杀气的去杀。   “用你心间最高的仁慈,去葬送他们!”   “仁慈,什么是仁慈?父亲,我还是不懂……”   “你在意爱着你的母亲吗?”   “当然,我……”   “那就当这所有,全都是你的母亲,怀着这样的心情去挥爪!”   “父亲,可是我、我……”   “怎么,需要父亲来教你,怎么去挥爪么!?”   这句丢下,杀生丸瞬间飞身上去,朝小鬼挥下了狠狠的一爪。   “无能的家伙,你要是敢守不住自己的心智,父亲第一个就杀了你,去吧!”说着,他再度挥袖将小鬼朝一群攻来的妖兽虫子间飞抛过去。与此同时的,又瞬闪了身影出现在琥珀的身后。   什么也不说的,便将琥珀后背一群攻来的妖兽挥爪撕裂成渣。   “琥珀。”飞身远离朝犬夜叉那处奔去间,杀生丸只是轻喊了他的名字。   琥珀在那处扬声大喊:“杀生丸殿下,我懂的。我除妖师一族的信念,并不是斩尽杀绝!因我除妖师一族之人,杀伐心太重。所以祖父才会将四魂之玉托付给桔梗大人,想借由她的灵气来咏唱镇魂曲的安抚他们创伤的灵魂,以让那些被困在玉内的妖物灵魂能够得以解脱的可以再入轮回。”   杀生丸没理会他这句,直接飞扑到犬夜叉战斗那处,又是狠狠抽了他一巴。   “蠢货,守住心智,不要因杀而起杀意!”   犬夜叉半隐半显着一双红眸,搂着戈薇的朝我们边杀边来的望着。   “你……”他在喊我,獠牙咬着唇角,血已经溢出,泪或许就快要夺眶而出了。   “犬夜叉,守住心智,不要崩溃!”眼下,我也只有时间给出这样的简单答案了。   接着,便再度跟随着杀生丸超高速杀戮,不停的翻飞纵跃。想将这一切想个清楚明白。   却窥得天空黑暗的云团中,更是不断的疯涌出了数不清的飞虫妖兽,与那身穿铠甲的女将疯狂的战杀成一团,搅动得风起云涌弥漫出更浓郁的瘴气妖气,与跌落下来满地的残尸碎块。   但比之更诡异的是庭院里本在滴血的樱花树,顷刻便爆开的纷纷扬扬起无数血红的花瓣。   这些血红的花瓣,每一粒碎片都变作了一只妖魔,每一只都血红着眸色朝我们扑杀过来!   惊魂中望了一眼过去,奈落还是纹丝不动的坐在那桌几的后边。   却转而扬起尖锐的神色朝我望来,仿佛像是要狠狠记住我的模样!   展现出的意味,仿佛有些是在告别。梦幻之白夜,也还是站在他的身边,还是那样平静着毫无所求的眼。他们有过努力,有过期待与等待。但现在,似乎都绝望的,不想再挣扎的接受了这结局。   他们需要桔梗回归一颗最初真心的,来化解这场劫。但桔梗,却用上了净化之气。   所谓的净化之气,是可斩尽世间妖魔灭邪恶之气的一种存在。   站在妖魔们的角度,这便又是一场剿灭。四魂之玉,想要的不是这种答案。   杀戮与杀戮的恨意碰撞,只会让仇恨更交织成一团的永远也无法解开得到化散。   还有机会的,翠子是巫女,桔梗也是巫女。   只要桔梗领悟了过来,便能真正挽救这一切的!   “杀生丸,去到桔梗那边,去到桔梗那里!!!”   杀生丸依言,携带着我朝桔梗那处超强光波处飞去。   但我们是妖,巫女的净化之气,对我们来说是种嗜心的摧毁与折磨。   狠狠咬紧了唇齿,我朝杀生丸大喊:“靠近过去,靠近过去!!!”   杀生丸瞬间抬手划出一个圆形结界,将我们包裹住的朝桔梗那处飞去。   “桔梗,快停止下来!桔梗,这样无法将你与这一切解脱出来的,桔梗!!!”   但她不予理会,依旧一波又一波的,朝外散着最强的净化之气。   我也趴伏在结界的罩壁下,声声的嘶喊着她,希望她能真正的醒悟过来。   然她,却被一群又一群朝她攻击过去的妖兽们,刺激得更怒的释放出了更强的净化之气。   并尖锐着一双绝对不会屈服认输的眸色,朝那些对她净化之光波攻击的妖兽们厉声喊道。   “我桔梗,出生于武藏的枫之村,从小就深具强大的灵力,一直浴血走在修罗的路上,过着一成不变的斩杀妖怪、守护村民的生活。并以此而扬名天下,被除妖师一族委以守护和净化四魂之玉的重任。多少前来夺取四魂之玉的妖怪,都被我桔梗的破魔之矢毁灭得神魂俱裂,又怎会惧了你们!”   “我桔梗,只是偶然与前来夺取四魂之玉的半妖相识,因感受到其与自己相似的处境与孤独不忍杀之,在屡次交锋中手下留情的渐生了情愫,难道这也不允许吗,难道我桔梗就注定要孤独一生在染血的道路上不能停歇下疲乏的脚步吗,又有谁来可以告诉我桔梗最圆满的答案?”   “我梗桔,的确是想使用四魂之玉将犬夜叉转变成人类,从而让四魂之玉消失,让自己能够恢复为最普通的女子,与相爱的人从此厮守终生白头到老。难道,这也有错?巫女翠子啊,我梗桔承认了的确是厌弃了这颗因你而造就出的四魂之玉,想求得一个最平凡的普通人生。可这颗四魂之玉,真的是无法让任何人与妖得到幸福的不祥之物。如果你与命运都说,我桔梗的这份贪恋是错的话。”   “那么好吧!我桔梗在此,以泣血的灵魂与最高的信仰宣誓!可以斩灭心间情根,奉献自己所有的为守得人间一片清明的投身入这周身染血的炼狱,为这修罗拓宽道路的,将你的遗志永远不灭的发扬继承下去!可是,为什么还会这样净化不了的斩杀不绝。翠子!翠子!你来告诉我桔梗,什么才是最正确的答案。我桔梗,是不是已经被染污得,再也无法得回最初清明的灵气了?翠子,你下来吧,下来告诉我桔梗,究竟要怎么才能净化与毁灭了这颗因你而造就的四魂之玉吧!!!”   桔梗,似乎已近了癫狂。她一边喊说着,一边痛哭着,一边释放出了更强大的净化之光。   然而,只是一道最强烈的净化光波散出后,她便虚软的软倒了身姿。   于此同时的,她被数不清的黑暗妖物们群起攻上去的缠住了手脚,欲拖往黑暗的深处。   然她,却露出了嘴角的笑容。那笑容,有点绝望,带点儿解脱。   整个城堡的幻境,忽然因她这放弃而轰然的摇摇欲毁起来。   那边的犬夜叉,也放声大喊着冲杀过来:“桔梗,坚持住!!!”   “杀生丸!”我惊喊这声,迅速的破结界朝桔梗那处俯冲下去。   但与此同时的,一声爆裂震慑了耳膜,有什么正在崩毁坍塌的感觉。   黑暗疯涌的坠落途中,我鼓起最强的风息将追赶下来的杀生丸狠狠的朝上推离,却也扬起希望未灭的痛喊:“去救我们的那只小鬼,守住犬夜叉琥珀他们一行。如果所有的错,真是因我那份贪恋而起的改变了命运因缘轨迹的话,便让我来试试看看得出奈落与翠子的真正心意吧!!!”   这声落罢,疯狂的妖兽与黑暗卷来。呼吸的急迫中,我堪堪只抓住了桔梗的一根指。   杀生丸荡下来一根光鞭,卷住了我的脚踝,似乎要将我朝上拉扯出去。   然我,却狠狠扯断了他的光鞭,纵身朝桔梗那处再度扑去。   与她,一同被疯狂翻卷的黑暗妖兽与触手给吞噬了进去……   等再度恢复过来意识,我与桔梗手牵着手的,躺在诡异的深处。   因为我们身躺着的地面,是红润的肉物有着脉动的,仿佛是什么妖物的体内?!   “神乐,你终于也来了,还记得我们吗神乐,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神乐……”   闻声抬眼望去,光明起来的视野里。那些肉壁上,被缠绕深埋着很多很多的妖物。   牠们有些已经在从里面,一点点的慢慢挣扎着爬出来,并朝我疯狂大笑的大喊着。   “神乐,你也来陪我们了吗,接受我们最高的报复吧,哈哈哈……”   桔梗还在昏迷里,我滑落出了袖中扇子,本能的挥了一扇射去数不清的风刃。   但那些妖物被割裂的身躯,立即又恢复了原状,依旧由里面慢慢的想要爬出来。   忽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凭空的惊喊起来:“神乐!”   “奈落?你在哪呢奈落?!”   “神乐,快逃!!!”   “我不会逃走的奈落,我想要结束翠子的真正心意,结束这一切!!!”   “神乐,你这轻浮的蠢货,怎么能看得懂翠子的真正心意,快逃出我体内!!!”   “不要,我厌烦了,实在厌烦了!!!翠子的真正心意,难道不是爱与包容吗?”   “蠢货,快逃!!!”这句毕落,奈落不再发声。   那些本是挣扎着从肉壁里逃出来的妖兽们,又被翻涌着的触手给卷了进去。   我傻了眼的站在原地,真的弄不懂翠子这巫女,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如果这恶缘的诞生也有我这坏妖出一份力的话,那便让我也至深其中的好好感悟一番吧!   “奈落,不是有说过,让你在轮回里好好等着我来救赎的吗?所以,我这就来找你了!”   是以这句的结束,我丢下了桔梗,朝那回荡着最深呼啸的方位,跳跃着御风的急速奔去!? ☆、第七十六章:风之悲鸣的痛送葬 ?  “奈落,不是有说过,让你在轮回里好好等着我来救赎的吗?所以,我这就来找你了!”   是以这句的结束,我丢下了桔梗,朝那回荡着最深呼啸的方位,跳跃着御风的急速奔去!   但不一阵,桔梗的气味便尾随着追了上来,并在身后扔来了一团强大的净化之光。   翻转身体躲避开了这道凛冽的圣洁之气,我捏紧扇子停下了脚步的回转身防备着望她。   我们一个是所有恶事都做尽的坏妖,一个是灵力强大,专为除妖而生的人类巫女。   这是摆明的死敌关系,再者我们的关系也没有熟稔到有什么可用来交谈。   所以皆沉默地盯着对方不语,并暗暗防备着,似乎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姿势。   如此冷冷的对视一阵,确信她不会先卸下傲气同我说话之后。   我只能收了扇子,先卸下了防备的姿态,想找到一个不会让我们展开战斗的切入话题。   “那个,解除了奈落的封印,怕你不认识,就再自我介绍一遍好了。我是风使神乐,犬夜叉那年,多得你照顾了……抱歉,或许我也没资格用上这样的口吻,但我真的不想在这种紧急的关头跟你打。翠子与奈落,他们彼此都不想再要这样的答案了。我希望你真的能,冷静下来的好好考虑一下。”   桔梗冰冷高傲的神色微微一怔,好一番沉默才道:“你与犬夜叉是什么关系?”   看来拿犬夜叉当切入的话题,还真是用对了。桔梗荡开的气氛,也降下了进攻的味道。   “什么关系也不算是吧,只是被他祖父照顾了多年,与他认识的年头长久些罢了。”   桔梗又默了一阵,才再度恢复为冷傲坚韧的眸色:“你一介妖物而已,净化四魂之玉是我桔梗的责任,与你无关。所以,快逃离出这深瘴的中心,无谓再做多余的牺牲了。犬夜叉似乎对你有种别样的眷恋眼神,我不想让他有任何的难过。他跟那个女孩,好好的就行了,我桔梗是没有未来可言的了。”   桔梗的眼神里展现出的,是那种仿佛是已经看透了什么,预备去舍身就义的凛然味道。   “嘛,很开心见到你终于冷静下来了。但你貌似误会了什么,拯救四魂之玉的确是你的职责没错,我不会自不量力的以为有能力来揽下这份差事。不过是因为昔年幼时,对这里面的某妖许下过一个承诺罢了。如果在还了这份承诺的同时,又能稍微出点力的话,我也挺高兴的,就不知道你……”   话还没说完呢,桔梗便已越我而过的,率先迈动了朝前的步伐。   说老实话,这巫女的气场太冷太强大,我稍微的有那么些不敢接近。   但脚步,去是没有犹豫的跟随在她身后,朝那呼啸着某些的深处追了上去。   很快的,我们一起走入一个肉壁的空间。那扇我们刚踏过的进入口,在我们踏入后的瞬间便合拢得不见了踪影。那尖锐呼啸的声音,就从对立的肉壁后方传来,但却没有可以穿过去的道路。   桔梗一声不发的盘腿坐了下来,并合起双掌翻指翘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姿势念念有词着。   因为看不懂,所以我也只能默默无声的,站在她身边谨慎的防备着意外的发生。   一阵之后,她指尖聚起了一阵光芒。这阵光芒,点亮了什么。   这间封闭的肉壁空间,便出现了很多很多的魂体。   这些魂体全都是奈落的模样,穿着白色的和服,似如人见阴刀的弱气样子。他们一起缓缓的围靠过来,将我与桔梗包围在了最中心的位置,而且全都一起展现出了满目柔情荡漾的眼神……   跟着,便有两只站了出列。一只朝我靠近过来,一只朝着桔梗蹲了下去。   他们皆是抬起一手,抚摸上我与桔梗的脸颊,满目一幅款款不舍的爱怜模样。   “桔梗,我爱着你哟,很爱很爱着你哟……”   “神乐,我奈落爱着你哟,很爱很爱着你哟……”   本能使然的,我挥扇斩灭了这个抚摸着我脸颊的奈落魂体。   “恶心的东西,还不退开,奈落他才不会是这么美好轻吐爱意的存在!”   却不想这魂体被斩灭的瞬间,骤变为了狂暴的模样。他捂头悲啸的冲入整群的魂体之间,将狂暴感染了他们整群。随之的同时,这群狂暴的魂体,全都朝着我与桔梗满目狰狞的冲杀过来。   桔梗立即回了一眼不满上来的朝我厉喝:“你又再妄动杀念干什么,这就是你的帮忙?!”   我一边挥扇扫出去大量风刃斩灭着那些攻击过来的魂体,一边略有黯然的朝桔梗求教着可能的最佳办法:“……实在抱歉了,因为我是妖呢,杀戮是种习惯了的本能,现在该怎么办?”   桔梗不言不语的又默了,随之,抬起手掌朝其中某只狂暴朝她冲去的魂体伸去:“如果这是你的心意,那便满足了你,只求你能安息的重归于轮回。来吧,我桔梗可以接受你的爱意……”   也是在她的这句之间,所有狂暴的奈落魂体,全都安静下来的朝桔梗那处环绕过去。   桔梗的身体似乎散出了迎接与接纳的光芒,那些哀嚎着的魂体,似乎终于得到满足。   如此的片刻,魂体全都消失不见了。本是封闭的肉壁,展现出了一道往深处去的出口。   于此之中,桔梗再无言语的站了起身,又是率先的朝前走去。   我莫名有些觉得自己拖了后腿的,也心境复杂的立即跟随了上去。   却不想走了一段之后,我们又进入了另一个封闭的肉壁空间。   桔梗又再盘腿坐下,又是翻起手掌摆出了先前那个好看的手势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拘于先前的那阵反帮了个倒忙,一路而来的气氛有些冷凝,我略有些想要化解这阵尴尬的打开了话头:“你这手势,与念念有词的,是个什么意思?犬夜叉其实,也对你念念不忘着呢……”   实在是不知道与这巫女能说些什么,我只能再一次的利用犬夜叉来想缓和一下这微妙的气氛。   “我所吟唱的是引魂曲。”没想到桔梗居然也回答了这句,语气果然恢复了温柔细声。   “可能我与犬夜叉,不是被命运所祝福着的吧,不然又怎么会在那样肤浅的离间计之下相互不信任对方的,做出伤害对方的残忍举止。我们,根本还不曾看透着对方的一颗最真心。所以,哪能将责任全都推卸到鬼蜘蛛与奈落的身上来。所以我们,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我已经看透了……”   说完这句,桔梗的神色有些陷入了悲怜的自哀里去,还默默闭眼的又滑下了两行泪来。   “那个,你也不用太伤心什么的。那个人类的女孩戈薇,听说是你的轮回转世呢。所以命运是不是也怜你没有用上破魔之箭将犬夜叉杀死,而特意让你轮回归来的再与他展开一次最真心的相知相爱吗。所以,我觉得命运之神是不是有所怜悯你的孤独坚守,也给予了它能给出的这番回赠呢……”   桔梗因这句,忽然调转头来,脸颊挂泪的将我惊望着。   “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怪可怕的。”   我忙举扇挡唇的后退了几步,略微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你,究竟是什么?”桔梗还是一脸的震惊,将我望着。   “我、我自然是妖了,还能是什么?”   “……对,你是妖啊,妖也能窥得这点呢。那我,是不是该卸下满心的遗憾了?”   这句之下久久的沉默了一阵,桔梗终于裂开了嘴角的笑容。那道笑容,说不出的好看释然。就连她指尖再度聚出的光芒,也湛亮了无数倍。封闭的空间里,又再因她这引魂曲出现了很多魂体。   这些魂体,依旧还是奈落的模样。但衣着,已经不再是人见阴刀弱气式的白色而是深蓝色的霸气服装,就连眸色也各不相同的分为了两列。一列是阴鸷轻蔑着的眼神,朝我尖锐的逼视过来。   一列是妒恨着索爱不得的悲愤眼神,朝桔梗那处幽怨望去。   然后其中的两只,又站了出列的,首当其冲的朝我与桔梗开始说话了。   “桔梗,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为什么你偏要喜欢上那只愚蠢的半妖犬夜叉?我一直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呢,是不是只要我变成了半妖,你就能多看我一眼?桔梗,你回答我啊,回答我啊……”   “神乐,我奈落在你面前的所有姿态,全都是伪装的戏耍。我奈落,只不过是想从这四魂之玉里解脱出去,才哄骗你爱上我不至于被吞噬了灵魂而已。神乐哟,你真是个愚蠢又轻浮的家伙。”   “桔梗,你来吧。”我怕再次冒然的出手,又会激怒这些魂体打开不了出路。   桔梗默了,在一个魂体靠近过去,将她紧紧环抱,轻轻亲吻她的嘴唇与抚摸她的身体时,她还是没能忍住的挥开了手。被激怒的魂体,又是痛嚎大叫的感染了肉壁内的所有魂体。   他们全都疯狂起报复的眼神,充满杀气的将我与桔梗掀翻在地的掐住了我们的喉箍。   叹息一声的望着掐住我脖子的魂体,我伸出了双臂环抱住了他的腰,狠狠的俯唇上去。就在唇与唇相交的瞬间,这群魂体又在消散的不见了,封闭的空间又在打出了一个出口。   桔梗整了整理衣衫,回眸过来一脸的不解:“你怎么能够忍受,被这样的对待?”   我无谓一笑:“我是风妖呢,或许生就轻浮吧。再者奈落,也本就是这阴诡的模样。如果他一脸情深的说爱我,我反倒觉得不适应。如果是这幅面貌的话,我觉得很正常的可以接受呢,走吧……”   是以,我们再度走出了这间壁内,兜兜转转的又进入了另一间封闭的壁室。   这次,用不着桔梗再坐下去的摆出那个姿势聚出指尖的那阵引魂之光了。因为这次,已经有一个身穿着白衣和服的奈落,盘腿着坐在那可以打开通过道路的位置,满目疲乏的朝我们望来。   他一头的长黑卷发与身体的周围,环绕着很多星星点点的光芒,看上去温和得异常柔软。   相互对看一眼后,还是桔梗先走了上前去:“说吧,你需要得到什么才能安息?”   那只奈落抬起头来,望了望桔梗又再望了望我。   “不能说出来,得出让我心满意的答复才能继续往前,机会只有一次。”   因他这句,桔梗上前的脚步定在了原地,忽又扭头看我。   “神乐,你有什么好的答案吗,他说机会只有一次呢。”   这还是第一次被桔梗这巫女,如此不带敌对眼神的轻唤名讳呢。   “我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如果你愿意信任我,就让我来试试看吧。”   “好吧,错了也不过是堕身炼狱罢了,反正我不也已经身在炼狱的血海之中了吗。”   我点了点头的捏紧扇子踏步上前,桔梗隐忍住了眸色,也退了回来。   行至那奈落身前,我盘腿坐了下去。   用扇柄挑起他的下颌,一番久久的对视也不给出回答。   如此一番长久的对视无语,桔梗都有些不耐的在身后走来走去了。   可这奈落,依旧不为所动还是温淡着一双眸色,似想要将无语维持到天地毁灭的尽头。      我忽然笑了笑的收回了扇子,用手抚摸上他脸颊,他居然也没有抵触的还是一脸扬笑。   “人见阴刀,辛苦你了,谢谢你将灵魂与身体送给了奈落,让他坚守住了自己的灵魂不灭。我不知道这一切因缘的起始,究竟源与什么。但感激你能出现,感激你所做的一些,安息吧……”   于这声叹息落罢,人见阴刀的身影慢慢随着环绕他身体的星星点点一起消散了。   只留下了一阵,温暖的气流环绕。不一阵,对应的肉壁果然裂开了一道出口。   破路而出的同行中,桔梗淡声的言问:“神乐,你怎么知道这魂魄,不是奈落与鬼蜘蛛?”   “鬼蜘蛛所爱的只是你桔梗一人罢了,可他根本没有一直盯着你看。奈落的话,不可能被我用如此轻浮的态度挑起下颌对望这么久还不发火。他一贯是,不爱我如此的叛逆与嚣张对他的态度。”   “……”桔梗不再说话的默了,我也找不到回应之语了。   是以,沉默着再度朝那深深呼啸着的方向,尽着最快的速度赶去。只是当我们双双再次进入一个封闭的肉壁室内时,见到的却不是奈落的魂体,而是一身铠甲染血的女子魂体。   她额上有个星形的标记,直挺着身躯握剑的站在那处可以打开通道的位置。   这个女子,仿佛有出现在城堡外的那片天空,与妖兽们痛战成一团的是不是?   见我们到来的瞬间,她一脸轻快的丢掉了手中剑的笑望着过来。   她眸中,有强大的灵气与锐气。逼视得我,几乎不敢直视。   但转而,她却摊开双臂,将自己那一身血染的铠甲全都震裂了。   有些仿佛是在舍弃什么,觉悟什么的,做着最后的释放……   “桔梗,你终于有所觉悟的,敢堕身入我这染血奋战的深渊里了吗?”   “翠子……”桔梗一声哽咽的泪开,立即跪身下去的行了一个匍匐大礼。   窥得这女魂眼中的强大气势,我都发觉双膝虚软的想要跪地下去。   但转而想想,她不过是一皆人类的巫女而已。我是妖呢,为何要跪她。   不由更是抬头挺胸的举扇挡唇回视过去,“你就是女巫翠子,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我只是想求一个结束与解脱呢。”语毕这句,她不再看我,而是朝桔梗望去,“站起身来吧桔梗,四魂之玉是因我而成。巫女的职责,你也尽到了,这源头与错根本就不在你。我浑浑噩噩不甘的身在这玉中浴血奋战了数度轮回,才明白过来。原来天地诞生了万物,便是万物都有存活的权利。万物与万物,都是相互依存的关系。若做得太出格的过份了,是会得到惩罚与报复的。”   “所以来吧桔梗,不要害怕的与我结束这一切吧。”   桔梗泪目的站起身,颤抖的将一手抬起放入那女魂的掌中。   女魂笑的温柔满溢,将她一把卷入了怀中轻抚她背脊:“对不起呢桔梗,不要害怕。”   是以她这句的结束,她们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散开了耀眼的光华。   在这阵光华之下,她们的黑发与衣袍被风散开浮动。在这阵光华之下,无数悲啸着的妖兽魂体与虫体们翻卷在她们身边显现。含痛苦的,含仇恨的,大张着牙口的疯狂穿透她们的身体而过。   那些妖兽的魂体,仿佛是在发泄着仇恨,发泄着被困守在此的数度轮回厮杀的冲天怨念。   桔梗,甚至已经抵挡不住这阵报复的仰首痛嚎的哭泣起来。   然,那巫女却是更抱紧她一些的,泪笑着的抚摸她纷乱着黑色长发的背脊。   “桔梗,不要哭。净心守志,可能得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做百丈孽,得百丈苦。这便是世间轮回的真理,我们斩灭牠们,牠们拖苦了我们。是以此刻结束这孽缘吧,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有我陪着你一起承受呢,所以不会孤单寂寞的……”   语毕的转而,将视线调转的朝我笑望过来:“风妖,送我们一程吧。”   我愕然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的送他们一程。   “你也是妖啊,所以用你为妖的方式,送我们一程吧。”   妖与除妖的巫女,是死敌的对立。这样,岂不是让我杀了她们?   “你所想要的不是爱与包容吗,杀伐怎么会能得出最真的圆满?”   是以,收了手中扇子退离了几步,闭眼领悟了什么的,震散出了一道风息。   这道风息极致的轻柔与缓和,不待丝毫的怨恨与杀伐之气:“全都安息吧,所有纠缠不放的妖兽亡灵们。安息吧,久远疲乏的女巫亡灵,安息吧,这四魂之玉内的所有一切……”   这句语毕,包围着翠子与桔梗的那些妖魂,慢慢泛出点点荧光的就要消散。   而且桔梗与那翠子,也身在其中,就快要消失了。   “桔梗!”我惊声喊出这句,伸出一手想要去拉住她。   但她却是满目拒绝的意味滑下泪来:“神乐,代我给犬夜叉告别……”   不见了,翠子与桔梗很快就化作了两团莹光的与那些妖魂一起消失不见了。   但消失前,翠子却有留下话来。奈落与我的劫数,还并未终结!   是以,傻傻的从被打开的那个通道,独身一妖的前行过去。   途中,又再进入一间封闭的内室。这次,出现了三个被网住的奈落。   看也不看他们任何一眼的,我直接挥扇劈开了一条出路。   待又进入一个封闭的内室,出现两个奈落后,依旧如是的劈开了一条通路。   直至,最后一个奈落出现时,我再度挥扇劈开了眼前的迷障。   终于,看见了那只不满着眼神苦笑的妖,与梦幻的白夜一起被捆绑在一堆的网中。   “诶,还是来了嘛。奈落,你赌赢了这一局呢。”   “神乐,你这轻浮的蠢货,不是让你逃走的吗?”   “嗯,这双脚不听话呢,它自主的就来了。奈落,让你在轮回里等久了吧。我分辨不出来咱们俩究竟谁犯下的错误更深重一些,不过眼下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是个很怕疼的家伙呢……”   “走吧,神乐,我奈落一直在欺骗玩弄着你。”   “嗯,知道的哟,说了会玩弄阴诡的奈落才是奈落。你需要得到自身的被爱与包容,才能稳住一颗就快要被鬼蜘蛛蚕食吞噬走的自主灵魂。你需要可以安静的睡入一场无所打扰的沉眠,所以需要另一个谁,绝对不可以是桔梗的存在来介入你的轨迹里,分离出你渴求自主独立的灵魂!!!”   “所以,我才会被你选上,无尽的戏耍逗弄,只为诱哄我为你打开一颗最真的心。”   “所以,我奈落的各种姿态,全都是为己的在欺骗戏耍着你。但这在最后的尽头,不要让我奈落成全了自己对你的一场谎言。不然,我只会恶心自己得想吐。所以,快离开这里逃出去!!!”   “谎言吗,谁管它呢。如果奈落不再戏耍世间任何,那还是奈落吗?如果轮回的起点,这孽缘是因我起的话,那便也由我来亲手结束,让你我曾经糟践施恶的那些亡灵也能得到安息吧。”笑笑的语毕这句,我朝着奈落走去。他被捆绑在网中,我只能也将自己置身其中的,闭眼倚躺上他胸膛。   跟着,便朝虚空扬声痛喊:“来吧,我风使神乐来承接你们最高的报复了!!!”? ☆、完结章:风之回归的盛会 ?  “来吧,我风使神乐来承接你们最高的报复了!!!”如果时空轮回的交错,这百般恩怨纠葛却是因我神乐而起,又如此难以违抗命运的话,那便就让我这风妖来结束这一切的超脱出去吧。   “啊!!!”痛,难以忍受的痛,齿已经咬破了嘴唇的滑下了血水!!!   那些曾被我与奈落糟践或是灭亡过的妖兽亡魂们,出现在了四周围的将我们仇恨环视着。   牠们也似如对待翠子与桔梗那样,一只只充满怨恨不甘的,穿透我们的身体而过。   牠们在啃噬我的心脏,绞痛着我的灵魂,致使我也如桔梗那样忍受无能的痛叫出声。   原来,这便是做百丈孽得百丈苦的滋味。果然,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得太过份呢。   魂光遍布了视野的忍痛间,有那么一双手奋力挣脱了捆绑的束缚将我紧紧摁在怀中。   “神乐神乐神乐,说话,快跟我说话,别被他们啃咬着拖走了你的魂魄神乐!!!”   说,还要说什么才能抵御得住这阵剧烈嗜心的折磨?我只觉冷得疼得,不顾一切的想要将自己的五感全都剥除的融入这群报复啃噬的妖魂们中间,一起离魂的反噬自己。   “神乐,你这轻浮的蠢货,坚持住!!!”奈落,似乎又在不满我的仰首痛嚎了。   可究竟该要如何才能忍住这阵痛虐,我实在不懂。   无能软弱得,只想求一个快速的逃避与解脱,哪怕是死亡都好……   “奈落……奈落!!!”所以只能痛喊他名讳,狠咬唇齿的加深这忍耐的执念。   狂乱焦灼的抵御中,忽然被一爪袭来的狠狠穿透了胸腔。   奈落,再度挖走了我的心脏。他将我那心脏揽抱在怀的散出妖息的包裹住,然后高冷着尖锐的眸色将我一把给狠狠的挥开:“无能的东西,滚远一点,别让我奈落看见你这张没用的脸!”   或许是因为心脏被挖走的关系,那些本是啃噬我的妖物亡灵,全都疯涌着奈落扑去!   这是一个疯狂又残忍的过程,他软坐在那处,狠咬着唇齿的不发一语将我望着。   喘息了几口稳住了神思,我立即朝他那处扑了过去。   奈何,他还是一句不发的将我狠狠挥袖的挡出了那团狂乱的中心。   这是个重复着痛苦的过程,他甚至都没发一句隐忍不住的哼声。直至最后待那些疯狂涌动的亡灵报复到满足的一一散去后,我才再次得以见他的模样。他躺在满地的蛛网上,似乎就快要消亡。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觉得该要说些什么。但声音还没来得及打开呢,泪却已经滑落下来。   “……奈落,你一直的一直都知道,再怎么努力,也只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是不是?”   他忽隐忽现着微弱的魂体,紧握着我那颗心脏的,幽幽笑开……   “嗯,所有欺骗戏耍的背后。我奈落,也知道永远只会得出这个结果。但我奈落,存于这世间的痛苦挣扎一场,不是只为了证明可以被无能且贪婪的人类束缚或吞噬。我奈落不甘心,存在的价值只为低廉得被一介女巫嫌弃得连淤泥都不如。所以我奈落,想要超脱这无趣爱意的自由一场……”   “所以呢……”泪目着哽咽这句的同时,他抬起一手捏住了我的下颌。   “神乐,我奈落,就快要走了……”他的魂体,越来越近乎透明了。   我无语的,再次哽咽着点了点头:“嗯,奈落。与鬼蜘蛛的这场漫长战争,你才是最后的赢家呢。你独立自由了,再也不是那个,顺着人类心意去爱的妖,你只是奈落而不是其他任何谁……”   “神乐,恨我奈落吗,只为己身就欺骗戏耍了你……”   “不恨呢,都说了恨意这种情绪实在让我无法感到轻快了……”   “神乐……需要我奈落,回馈的还你一番爱……爱意么……”   “嗯,如果这是你所需要的话,我神乐愿意接受你回馈一番爱意……”   语毕这句,措不及防的被他摁下了头,来了一场唇齿再度的狠狠相依。   但这个相贴很短暂,我与梦幻的白夜双双,便被一道飓风给掀翻着狠狠推远。   眼看在那处的奈落,黑发狂舞的抱着我那颗心脏,骤然漆红了双眸的似堕入了魔里。   “神乐,思念没有尽头,纵使我驱壳早已化作了尘埃。但我奈落,还是贪心的不愿意就此安息的离去。我奈落,可以向天地万物作最后的告别,却不舍得与你这轻浮愚蠢的风妖说声告别呢!”   “所以,原谅我奈落在这最后的时刻,还渐升起的这份丑陋与贪婪吧,神乐!!!”   我不明他这凄烈决绝的眼神与话语究竟是何意思,就被一股力量疯狂的推远再推远……   他在那里孤身一妖的笑着,跟着便闭眼抱着我的那颗心脏睡了过去……   等视野不再疯狂的退后与扭曲后,我发现自己似乎出了那片脏俯,甚至是四魂之玉的幻境。因为刚一坐定的抬起头来,便有那么一颗泛着幽蓝光芒的珠子,自主的系在了脖子上。   任我拉扯着想取下,这颗珠子却生生是悬挂在胸上的位置一动不动的存在着。   而且我的心脏,再一次的丢失了,似乎是被困在了四魂之玉与奈落的掌中……   那么此刻,我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才适合?思绪混沌中,有谁奔近过来。   “母亲大人……你终于出来了,不要再离开我们了好不好,母亲大人!”   闻声扭脸,那里站着一个小家伙,他很焦急的,在央求一个承诺。   我不知该如何应下这会被束缚的承诺,转眼又被一股妖气吸附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什么都不需要答应,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做你自己就好!”他说。   然后单掌将我托举,侧目仰上,“神乐,准备好了吗?”   我略有些不解,想问些什么,身体却忽然被朝天高高抛飞。   跃起的刹那,只听他附耳坚定的低语:“飞吧神乐,我杀生丸永远不会成为禁锢你的枷锁。所以朝你心目中认为,最无束缚最自由的高度,什么也不用多想的任意去飞翔吧!!!”   于是,我飞上了高空,空气里还弥漫着略微寒气,低下还是那个人类的村庄。   在那苍茫深邃着微白的尽头,忽地有轮红日尽破阴霾而出的大显出了云晕的霞光!   我落了下去,笑着紧闭了眼。却又再被那惯喜沉默的谁给扬动衣袖,朝天挥起!   如此之下,有谁奔进过来,哽咽的喊了一声“你”。   “犬夜叉,别拦她,任由她去!”   是以此句的结束,我舍弃了所有的飞离了。   去到了那座被时光遗弃与尘封的小村庄,推开了那幢残破的门扉。   在那栋屋内的某一个角落,见到了那一幅骸骨的怀中,抱着的某一个谁。   然后去到了田野里,呼喊了那只鼠妖,见到了依旧如魔的弟弟……   跟着又去到了悠真当年的城堡,冷眼看着那里住着的,不知道究竟是谁……   最后的最后,终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踏入了斗牙的坟墓。   笑着泪看他,庞大而依旧气势恢宏的蹲坐在那儿。   他或许并不孤单,或许又很孤单。   虽说他深具有正视天命的气量,但也似乎没能做到完全的超脱。   可是,身在万丈的凡尘之中,又有谁能做到真正的不染片粒尘埃?   或许正如梦幻之白夜所说的那般,心若被拘束,飞在最高空亦是囚所。   还在意囚所的,便是还未放开执意的被囚着。   能自甘堕入壳中,放开怀抱享受那滋味的,也是一种洒脱。   所以,我飞回了那团庞大的云层之巅,扇面挡唇的居高望下。   犬一族似乎正在举办着一场盛,那开阔的阶梯上,围满了妖众。   站立前方的,居然还有一只庞然的大熊,与犬夜叉戈薇琥珀一众。   甚至莫名的,连那梦幻的白夜,也一脸无趣的站在一旁观看着……   那妖,似乎看见了我,眸色未起任何变化的由那最高的王座上站起身来。   跟着似如百年幻境中那样,朝我抬起了一臂的等待着。   “爱子,你这蠢货,还跟当年一样不着调呢,这下可要折磨死杀生丸这恶犬了。”   源于此句的落下,阶梯上哈哈的大笑声,哄乱成了一团。   犬一族似乎有很久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借着这些笑声,我弃了叶舟的飞身下去,被那妖给卷入了怀里。   “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呢,杀生丸?”   “犬一族时隔百年,便会举行一次斗牙盛会。”   “斗牙盛会,什么鬼?”   “比比谁的獠牙最强,以此来重新建立族内的地位。”   “哦,犬夜叉也可以被允许上来,与你的族人比一比吗?”   “他与我同是父亲的血脉延续,谁能抹杀了他的资格。”   “嘁,以为我多想上来参加这无聊到死的什么盛会吗?”   “犬夜叉,你闭嘴的少说几句……”   “神乐,你终于回来了,杀生丸殿下可每日都在担心着呢?”   “诶,是啊。杀生丸的样子看着,比奈落可要恶心得多。”   我默了不再说话,将头倚靠在了他肩窝附耳似如叹息般的低语。   “杀生丸,我回来了……”   他伸手抚摸在我脸颊,眸中涌满了什么。   “不够,我杀生丸的心无法被就此填满。”   “那你说,要我怎样弥补才能满足呢?”   “大声说你是属于我杀生丸的,大声说你回来了!”   此句毕落,他站起身,将我挥袖的朝高空抛起。   我笑笑的闭眼,倾尽所有的力量放声高喊起来。   “杀生丸,我神乐,回来了!!!”   “杀生丸,我神乐,回来了!!!”   “杀生丸,我神乐,回来了!!!”   在这声声愉悦的高呼之下,犬一族盛会的鼓声敲响。   杀生丸也从那王座上边飞身上来的将我紧紧拥住的,再次落座下去。   “斗牙盛会,开始!”   ********************全书完结的分割线**********************   嗯,托下巴,在文文完结之后,想说点什么。   杀生丸与神乐,其实在高桥的漫画里,应该是属于官配的。   漫画里,神乐作为奈落的分*身,一直出现调戏杀殿或是引诱杀殿帮忙。   每一次她乘风离开的时候,漫画里的杀殿都是对她呈一个仰望背影遥望的姿态。   漫画里,神乐憧憬着杀生丸力量的强大,杀生丸也钦佩着神乐对自由执念的态度。   但是神乐因为自由第一,所以没挑破这层暧昧的心意。   杀生丸则是因为这个女妖一只想利用着他,也没挑破。   隐约的,有种朦胧感。但高桥每一次都画神乐离开,画杀生丸仰望她的背影。   所以,是杀生丸先爱上神乐哒。【他只是傲娇得没亲口说出来罢了,哈哈哈……   杀生丸在铃身上,领悟了仁慈与善意,在神乐身上则是领悟了爱意,才会圆满了天生牙的冥道残月破……至于动漫里的杀铃配什么语音告白的,完全是TV剧组看着人气高才弄出来的……   杀生丸这样一个心气高傲的妖,如果真跟铃这样的萝莉成了一对。   【此生漫漫,他们俩还能有思想与觉悟对等交流的一天到来吗?】   那样的杀生丸,是不是也太寂寞了一点?   我不讨厌铃这个美好的小姑娘,但无法想像她跟杀殿在一起的生活。   她一直一直喊着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从夫妻关系来说,已经大失了平衡。   从前很小的时候,我也迷恋过杀生丸跟铃这一对的。   后来越来越大,我脑子里想不出杀生丸跟铃在一起生活的有深度台词来。   感觉这俩在一起,有种思想觉悟言谈地位都很不对等的空乏与无力感。   于是,我才有了这个脑洞。对神乐的死,无法释怀。   我爱这个倔强的妖,她可能有点小坏,有点叛逆与肆意放纵的态度。   其实相对于杀生丸的冰山高冷,我是先爱上神乐这女妖的。   她很能反称出女性心理,暗藏着的一些偶尔不敢直面发泄出来的情绪……   现在,略有点遗憾也略有点圆满。不过这样,也就够了吧。   关于奈落,他一直在与鬼蜘蛛作着争斗。一边厌恨人与人之间的牵绊肤浅易折断,一边又渴望着拥有最高心意的执念。他是矛盾又纠结的,他渴望拥有自己独立自由不受掌控的心意与灵魂。   但最后他也还是失败了,所以我也在此文里,也替自己的遗憾小小的圆满了一下。   奈落,略有点适合柏拉图式的爱,他洁癖的程度半点不低于杀生丸,甚至还要高。   最后的最后,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的杀乐党,感谢你们一路的陪伴,鞠躬致谢!!!   **************************************************************   然后,想说的是,过年的假期,预备开的新文。   是《全职猎人》文文,主角是西索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   因为人设是如此变态嚣张又扭曲的性格,世界观可能很黑暗反*人类什么的。   如果心理承受度低的妹子,千万要做足了心理准备再入坑。      我写《西游一切尽在崩毁中》的时候,就将女主写得其渣无比,遭遇过不少的指责……   其实,我心理偶尔也挺阳光的,也能写治愈系的文文,摊爪……   但我偶尔又比较疯魔跳脱的想要报社,所以写的文文,大多是一些比较疯魔的角色与性格。   被骂什么的,也无所谓了吧。再次谢谢你们能忍住我这样的文风陪伴,鞠躬再谢……   希望新文,还能有你们的陪伴吧,爱你们么么哒……   《西索的苹果树下》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